神奇动物:格林德沃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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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演:埃迪·雷德梅恩,凯瑟琳·沃特斯顿,约翰尼·德普,裘德·洛,埃兹拉·米勒,丹·福勒,艾莉森·萨多尔,佐伊·克罗维兹,卡勒姆·特纳,金秀贤,威廉·纳迪兰,凯文·

类型:电影地区:美国,英国语言:英语年份:2018

《神奇动物:格林德沃之罪》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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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动物:格林德沃之罪》剧情介绍

神奇动物:格林德沃之罪电影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虽然纽特(埃迪·雷德梅恩 Eddie Redmayne 饰)协助美国魔法部将邪恶的黑巫师格林德沃(约翰尼·德普 Johnny Depp 饰)捉拿归案,但最终格林德沃还是逃脱了禁锢,他来到了法国巴黎,一是为了集结信徒掀起革命,二是为了寻找同样藏匿在这里的克雷登斯(埃兹拉·米勒 Ezra Miller 饰),寄生在克雷登斯身上的默默然是帮助格林德沃实现野心的不可或缺的道具。 格林德沃的潜逃在整个魔法世界里都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草木皆兵。邓布利多(裘德·洛 Jude Law 饰)秘密的找到了纽特,希望他能够前往巴黎,先格林德沃一步找到克雷登斯。和纽特一起踏上巴黎之旅的,是麻鸡雅各布(丹·福格勒 Dan Fogler 饰),他此行的目的,是要找回先前因为吵架而来到巴黎投奔姐姐蒂娜(凯瑟琳·沃特森 Katherine Waterston 饰)的恋人奎妮(艾莉...热播电视剧最新电影梦醒之前魂断加尔各答奥斯威辛集中营间谍教室第二季白秘书每天都想辞职好男当自强第一季纽约五尖塔讨价还价神舞飞扬玩火我的雷人男友太阳总在左边背影幸福生活在招手国王口信海啸奇迹夏洛克:未叙之章致不爱我的X纽约的一个雨天夏日奇妙书天使的尾巴精英律师蜡笔小新外传4妖怪与新之助春天的麻雀最好的相遇叶落长安七月之痒皇冠高地中国惊奇先生死亡森林的秘密

《神奇动物:格林德沃之罪》长篇影评

 1 ) HP宇宙编年史:Who Is 格林德沃?

盖勒特·格林德沃 (Gellert Grindelwald)(约1883年-1998年)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黑巫师之一,仅次于后来成为伏地魔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他曾在德姆斯特朗学院就读,但后来因进行过于邪门的黑魔法实验而被学校开除。

他在后来结识了阿不思·邓布利多,与他成为好友,并和自己的姑婆巴希达·巴沙特一起在戈德里克山谷住了一个夏天。

格林德沃和阿不思计划寻找死亡圣器,成为死神的主人,并利用这种力量领导巫师界的革命,推翻《国际保密法》、建立由智慧和强大的男女巫师领导的仁慈的新全球秩序。

但在他们卷入和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的三方对决,并导致阿利安娜·邓布利多死亡后,两个人的合作终于土崩瓦解。

格林德沃离开了英国,并很快从格里戈维奇那里偷走了老魔杖,开始独自完成曾和邓布利多一起计划的那一场革命。

格林德沃是一个复杂的人物,他非常理想主义,同时也很有才华,会不惜一切代价实现自己的目标。

他在法律之外实现改革,并与他的追随者一起犯下累累罪行,包括数起谋杀案。

他的暴力行为遍布美国和欧洲,并最终在欧洲大陆中部一个名叫纽蒙迦德的堡垒中建立了自己的权力基础。

1945年,格林德沃已经处于权力的顶峰。

邓布利多站出来与他进行了一场传奇般的决斗,并最终击败了他。

格林德沃随后被关进了自己建造的堡垒中。

数十年后的1998年,伏地魔来到纽蒙迦德寻找老魔杖的下落。

格林德沃拒绝向他提供信息,被伏地魔杀死。

1.格林德沃就读于德姆斯特朗,一所当时就不幸以宽容黑魔法而闻名的学校,他像邓布利多一样表现出早熟的才华。

盖勒特·格林德沃没有把他的才能引向获奖,而是投入了其他追求。

格林德沃十六岁时,就连德姆斯特朗也感到无法再对他的邪门试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被学校开除了。

摘自《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描写格林德沃学生时代的文字盖勒特·格林德沃出生于1883年前后。

他在德姆斯特朗学院接受教育,在那里学习了使用魔法,并深受与实力和黑暗相关的学校文化的影响。

格林德沃是一个很有才华,并且很有吸引力的巫师,他迷人的个性和“快乐狂放”的性格让他和许多人一样感受到了黑魔法的吸引力。

格林德沃对历史、传说和魔法器物的力量深感兴趣,这让他迷上了死亡圣器。

他甚至将死亡圣器的标志作为代表自己的符号。

格林德沃在被德姆斯特朗开除之前,把它刻在了学校的一面墙上。

格林德沃在学校里进行的“邪门试验”让他在毕业前就被学校开除,而他的顽皮性格和对于规章制度的蔑视可能也为德姆斯特朗开除他提供了一定的助推力。

2.和邓布利多友谊

他不爱听。

格林德沃听了很不高兴,他生气了,说我是个愚蠢的小男孩,想当他和我那出色的哥哥的绊脚石……还说难道我不明白?

一旦他们改变了世界,让巫师们不再躲躲藏藏,让麻瓜们安分守己,我那可怜的妹妹就再也不用东藏西藏了。

我们争论起来……我抽出我的魔杖,他也抽出了他的……节选自: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对哈利·波特、赫敏·格兰杰和罗恩·韦斯莱说道在被开除后,盖勒特为了探索圣器的信息来到英格兰的戈德里克山谷,传说中死神隐形衣的第一个拥有者,伊格诺图斯·佩弗利尔,就安息在这里。

方便的是,他的姑婆,著名的魔法史学家巴希达·巴沙特也生活在这里,她为盖勒特提供了住处、大量的书籍文献,以及最低限度的监督。

在1899年夏天,格林德沃见到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并和他成了好朋友。

这两个年轻人在许多地方都有共同点:他们都是有文化、有才华的年轻巫师,都有着理想与抱负(对于阿不思来说,他觉得自己被困在了无聊的村子里,不得不履行家族责任,格林德沃的思想吸引住了他,也激励了他;对于以自我为中心的格林德沃来说,他则获得了一个强大的盟友,可以进行有激励性的谈话,而他自身的控制感也不会受到威胁。

)阿不思爱上了这个英俊而聪明的朋友。

这种浪漫的感情是不求回报的,但是他们显然走得非常近,而彼此都是柏拉图式的感情。

他们塑造了彼此的想法、权利,以及在此之后的命运。

他们还拟定了两个当务之急: 寻找并拥有三件死亡圣器,并掌握死神的主人所具有的力量。

他们还希望推翻《保密法》,建立由睿智、强大的男女巫师领导的新秩序,以仁慈的方式统治整个世界,包括麻瓜。

他们创造了一句话,这最后成为格林沃德的口号,也成为他道德沦丧和犯下暴行的借口:“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同样,邓布利多的动机与格林德沃并不相同:作为一个年轻人,他曾亲眼目睹却无力阻止一群麻瓜男孩折磨自己的妹妹阿利安娜,以至于这个天真的女孩精神错乱,身上被压抑的魔法变得危险而不稳定。

这导致邓布利多的父亲因为报复那些麻瓜男孩而被送进阿兹卡班,他的母亲也在一次事故中被阿利安娜杀死。

他希望通过权力来保护自己的亲人(进一步保护世界),反对麻瓜所表现出的残酷与排外。

邓布利多渴望拥有复活石,是因为他觉得这能够带回他已故的父母和其他失去的亲人,而格林德沃则是为了把它作为制造阴尸大军的工具。

两个人计划离开戈德里克山谷攫取权力,并开始正式进行他们的革命。

当邓布利多的弟弟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在1899年注意到这一点时,他对阿不思的野心很反感,他不能带阿利安娜一起走,因为她的状态很不稳定,那样无法让她得到足够的关怀和照顾。

争斗升级成了对抗。

被激怒的格林德沃在阿不福思身上使用了钻心咒。

阿不思站出来保护他的弟弟,这引发了一场三方决斗。

在决斗中,阿利安娜被意外杀死了。

阿不福思和阿不思崩溃了。

格林德沃可能也感觉到了懊悔,因为没有证据说明他是一个冷漠的人。

他不愿意再面对阿不思,于是逃离了英国。

格林德沃开始站立在法律的对立面上,开始进行黑暗的革命。

他的行动一直持续到1945年。

3. 黑暗力量的崛起在古今最危险的黑巫师名录上,他若未能名列榜首,只是因为晚一辈的神秘人后来居上夺取了王冠。

摘自《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关于格林德沃的内容格林德沃从格里戈维奇那里偷走了老魔杖。

格林德沃开始对死亡圣器进行深入研究,并发现了老魔杖的去向。

曾经有谣传说著名的魔杖制作人格里戈维奇拥有这根魔杖,并试图复制它的特性。

格林德沃闯进格里戈维奇的工作间,等着魔杖制作人回来,击昏他,并偷走了魔杖。

从此,他成为了老魔杖新的主人。

他可能从邓布利多那里获得了想法,成为老魔杖的主人,而不必杀死魔杖原来的拥有者。

按照当时普遍的解释,这种魔杖是通过谋杀而转手的。

4.国际搜捕行动让盖勒特·格林德沃从手里溜走的家伙没资格在这儿教训我!

瑟拉菲娜·皮奎利对海因里希·埃伯斯塔说到在拿到老魔杖之后,格林德沃开始组建自己的军队。

最终,他和他的狂热者在欧洲进行了几次极具破坏性的攻击,并引起了国际魔法当局的注意。

几起攻击事件也在麻瓜世界中引起关注,魔法世界曝光的风险急剧增高。

为了回应格林德沃的行动,一场国际搜捕行动也随之开展。

后来,格林德沃曾差点被捕,但让就从抓捕者身边逃走,并且销声匿迹。

美国魔法国会主席瑟拉菲娜·皮奎利后来将责任归咎给国际巫师联合会的瑞士代表海因里希·埃伯斯塔,指责他让这个黑巫师从“手里溜走”。

5.神奇动物1剧情中格林德沃皮奎利不知道的是,格林德沃早就伪装成了她的左膀右臂珀西瓦尔·格雷维斯,渗透进魔法国会。

格林德沃认为,发生在纽约的神秘攻击是由一个强大的默然者制造的,而这能够成为他统治世界进程中的一笔宝贵财富。

利用格雷维斯的身份,格林德沃开始定期与克莱登斯·巴瑞波恩接触,因为他认为克莱登斯与默然者之间存在一些联系。

格林德沃认为克莱登斯是个哑炮,操纵他帮助自己寻找这个默然者,承诺会帮他免受养母的虐待,并教他如何使用魔法。

在此期间,格林德沃(伪装成格雷维斯)逮捕了纽特·斯卡曼德,因为他饲养的神奇动物从箱子里逃了出来,而魔法国会认为正是这造成了默然者的袭击。

在审讯时,格林德沃在纽特的箱子里发现了一个默默然。

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他判处纽特和蒂娜·戈德斯坦死刑。

在玛丽·卢·巴瑞波恩被默然者杀死后,格林德沃再次找到克莱登斯,让他去寻找养妹莫迪丝蒂·巴瑞波恩,认为她就是默默然的源头。

在找到莫迪丝蒂之后,格林德沃无情地抛弃了克莱登斯,因为他已经对自己没有用处了。

这让克莱登斯十分愤怒,终于展现出自己作为默然者的一面。

格林德沃对此十分意外,试图说服克莱登斯,告诉他不再需要害怕,并希望他加入自己的队伍。

但这个做法进一步激怒了克莱登斯,他开始在城市街道上横冲直撞。

在格林德沃、纽特和蒂娜终于重新接近克莱登斯之后,皮奎利主席和众多傲罗也赶到了现场,并授意他们攻击默默然。

就在克莱登斯似乎要被傲罗们消灭的时候,格林德沃也变得十分愤怒。

极度的理想主义让他不惜卸下伪装,表达自己对巫师被迫在麻鸡中四处躲藏的厌恶。

皮奎利于是命令其他傲罗逮捕“珀西瓦尔·格雷维斯”,但格林德沃也不再抑制自己的强大法力,轻易地抵挡住了所有傲罗,并将他们一一制服。

在此期间,纽特在蜷翼魔的帮助下从格林德沃的身后将他制服,而蒂娜也用飞来咒夺走了格雷维斯的魔杖。

纽特用咒语让格林德沃现出原形。

即使被制服,格林德沃仍旧无所畏惧,嚣张地质疑皮奎利主席能否成功关住自己。

在被送走的时候,格林德沃望向纽特,神秘地问道:“我们会死吗,哪怕一点儿?

”格林德沃最终还是戏剧性地逃脱了美国魔法国会的监禁,并建立了名叫纽蒙迦德的监狱,关押那些与自己作对的人。

6. 垮台与狱中生活...在我忙于培养年轻巫师的时候,格林德沃召集了一支军队。

人们说他怕我,也许是吧,但我认为我更怕他 [...] 我害怕的是真相。

你明白吗,我一直不知道在那场可怕的混战中,究竟是谁发了那个杀死我妹妹的咒语 [...] 我想他是知道的,我想他知道我害怕什么。

我拖延着不见他,直到最后,我再不露面就太可耻了。

人们在惨死,他似乎不可阻挡,我必须尽我的力量。

节选自阿不思·邓布利多自述阿不思·邓布利多对于是否要面对格林德沃犹豫不决,但许多人,可能还包括他们自己,都知道邓布利多时唯一一个能够阻止格林德沃的巫师。

邓布利多犹豫的理由包括他对格林德沃的旧情、对他的革命目标的剩余的同情,或者还有因为自己在格林德沃革命中所扮演的角色而感到羞辱。

但是,邓布利多告诉哈利的理由是,他害怕格林德沃比自己更清楚是谁杀死了阿利安娜,而邓布利多并不希望知道真相。

但是,正在霍格沃茨担任变形术教授、时年63岁的邓布利多,终于还是在人们的呼声中站了出来,面对自己曾经的好朋友。

目击者称这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一场巫师决斗。

邓布利多最终打败了格林德沃,成为老魔杖的主人,并把战败的对手送回故乡接受审判。

格林德沃被定罪,并关押在纽蒙迦德最高的牢房里。

格林德沃在这里度过了余生,直到被前来的伏地魔杀死。

7.逝世

杀了我吧,伏地魔,我很高兴去死!

但是我的死不会带来你所寻找的东西……有很多东西你不明白……格林德沃被打败五十三年之后,他在牢房中被伏地魔杀死。

伏地魔当时正在寻找老魔杖,以求使用它打败哈利·波特。

在格林德沃的牢房中,尽管格林德沃并没有透露魔杖的下落,但是伏地魔还是联想到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在面对伏地魔时毫不畏惧,直呼他的名字,并且嘲笑他希望获得魔杖。

伏地魔最终用杀戮咒结束了格林德沃的生命。

8.纽特·斯卡曼德和格林德沃第一次见面在神奇动物1:

格林德沃假借珀西瓦尔·格雷维斯的名义审问纽特。

伪装成珀西瓦尔·格雷维斯的格林德沃1926年在纽约遇见了神奇动物学家纽特·斯卡曼德。

他很好奇为什么邓布利多这样喜爱他,但终于设法把默然者的责任推给纽特,并判处他死刑。

格林德沃还向蒂娜透露,纽特因为一次涉及神奇动物的学生遇害时间而被霍格沃茨开除。

当纽特阻止格林德沃拉拢克莱登斯·巴瑞波恩的时候,格林德沃卸掉了所有的伪装,试图置纽特于死地,愤怒地与他决斗,甚至不惜折磨他。

但纽特最后还是在蜷翼魔的协助下成功将他制服,并揭露了他的身份。

但就在格林德沃被带走之前,他对纽特神秘地说道:“我们会死吗,哪怕一点儿?

”9.在《神奇动物》系列电影中,格林德沃这一角色由约翰尼·德普饰演。

由于格林德沃在第一部电影中的大部分时间里都伪装成了珀西瓦尔·格雷维斯的样子,因此格林德沃一直在由柯林·法洛演绎。

虽然格林德沃的眼睛颜色在剧本中被描写为蓝色,但在电影中却是左眼为浅灰色,右眼为深色。

在电影《神奇动物在哪里》中,格林德沃还留了短短的白色胡子。

此外,电影中格林德沃的短发也和希特勒青年团的发型十分相似。

一个年轻版的盖勒特将在第二部《神奇动物》电影中出场。

英国演员杰米·坎贝尔·鲍尔在电影《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中饰演了年轻的盖勒特·格林德沃,而米切尔·布内则饰演了晚年的盖勒特。

在2005年《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出版前后进行的采访中,罗琳指出格林德沃在1945年被打败并不是一个巧合,而是暗示他与 阿道夫·希特勒的联系,同时暗指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欧洲战场。

格林德沃似乎就是魔法世界的阿道夫·希特勒。

按照罗琳所说,格林德沃与邓布利多的决斗正发生在纳粹德国垮台的时候。

当然,两个人还有其他相似之处。

比如,格林德沃把一个古代符号(死亡圣器的标志)作为自己的标记,而纳粹则采用了万字符(卍),并将其翻转变成纳粹标记(卐)。

此外,监狱的名字纽蒙迦德 (Nurmengard)也和法国城市 纽伦堡 (Nuremberg)很像,这里是纳粹审判的进行地点。

纽蒙迦德在监禁受害者和肇事者中扮演的两个角色,同样也象征了纽伦堡在二战中扮演的两个角色。

这里既进行了审判纳粹的纽伦堡审判,也曾通过歧视犹太人的《纽伦堡法案》。

纽蒙迦德的入口上方刻有“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这可能是为了象征奥斯威辛集中营入口处写着的“Arbeit Macht Frei”(德语,意为“劳动带来自由”)。

格林德沃最终被关进自己建立的监狱中,可能象征着鲁道夫·赫斯的命运。

他从1966年起一直到1987年逝世,一直是施潘道监狱 (Spandau prison)的唯一囚犯。

但是读者应该注意,不要将二者的关系想得过于紧密,因为罗琳只是用麻瓜历史作为出发点,用来构思魔法世界的历史,并不想利用此建立一个多层次的、深刻的隐喻,而是按着她自己的想法走。

J.K.罗琳在2007年透露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同性恋,他爱的人是格林德沃。

尽管她并没有说格林德沃的性取向,但是罗琳后来澄清说,尽管格林德沃知道邓布利多对自己的感情,但他只是利用此操控邓布利多,而并没有回以感情。

在2005年《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出版前后进行的采访中,罗琳说格林德沃已经死了。

但是在《死亡圣器》中,格林德沃事实上还活着,并被关在纽蒙迦德。

当然,罗琳可能指的是接受采访的时刻,因为《死亡圣器》中的事件发生于1998年。

电影《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没有对格林德沃的过去进行丝毫的解释,因此也没有说清他为何被杀。

他还向伏地魔透露了老魔杖的下落。

格林德沃是第一个已知的德姆斯特朗学生,尽管他进入这所学校就读的信息到《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中才被透露出来。

除哈利·波特之外,格林德沃是目前唯一一个名字出现在作品标题中的角色。

 2 ) 看《神奇动物:格林德沃之罪》之前,你需要了解的哈利波特宇宙

首先是电影中的时间,前传电影是《哈利·波特》正传故事的70多年前,众所周知,《魔法石》发生时间在1991年,以此推算回去的话,《神奇动物》系列就是发生在1920年间。

这一次的电影主角也更换了,不是我们熟悉的哈利·波特,而是纽特·斯卡曼德,由“小雀斑”埃迪·雷德梅尼(代表作《丹麦女孩》《万物理论》)出演。

他编写的书《神奇动物在哪里》,后来被设为哈利上课的课本。

神奇动物在哪里8.2[英] 纽特·斯卡曼 / 2001 / 人民文学出版社《神奇动物》系列电影将要为我们讲述的,是纽特的一段经历,同时也揭秘了魔法世界的反派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一段往事。

格林德沃接下来可以按照自己的类型,来慢慢补完这个系列👇我没接触过《哈利·波特》,直接看这部电影会不会看不懂?

记住白头发,或者是穿得很高级的都是坏人就好了。

只看过一点点《神奇动物在哪里》,但快忘了,有前情回顾吗?

《神奇动物》最后格林德沃(大反派)被抓起来了,现在他逃狱了;纽特和蒂娜(男一女一)感情线暂无变化;雅各布蒂娜(男配女配)再度重逢,面包店相遇。

雅各布淋了一场遗忘雨水;被炸成碎片的克雷登斯出现在巴黎;这次新登场的人物有纽特的哥哥,纽特喜欢的女生,以及邓布利多。

想深入了解《神奇动物》这个坑,有指南吗?

电影系列,目前只有两部,总共会有五部:

神奇动物在哪里 (2016)7.72016 / 英国 美国 / 剧情 奇幻 冒险 / 大卫·叶茨 / 埃迪·雷德梅恩 凯瑟琳·沃特斯顿

神奇动物:格林德沃之罪 (2018)7.02018 / 美国 英国 / 奇幻 冒险 / 大卫·叶茨 / 埃迪·雷德梅恩 凯瑟琳·沃特斯顿1部纪录片:

哈利·波特:一段魔法史 (2017)7.92017 / 英国 / 纪录片 / 裘德·何 / J·K·罗琳 大卫·休里斯J·K·罗琳在片中还来到大英图书馆《哈利波特:魔法的历史》展览,为我们展现魔法世界背后的真实故事,把现实生活和她脑海中的魔法世界做了对比。

从怪异有趣的曼德拉草到伊丽莎白隐形术,从商代甲骨文上的神秘字符再到寻找现实中的魔法石,本片将带你开启神秘的魔法世界之旅。

一些我们熟悉的HP演员也惊喜出境。

书+补充资料:

神奇动物在哪里8.2[英] 纽特·斯卡曼 / 2001 / 人民文学出版社罗琳借纽特·斯卡曼德之名,写下的书。

介绍了不少神奇动物。

神奇动物在哪里8.3[英] J. K. 罗琳 / 2017 / 人民文学出版社《神奇动物在哪里》电影剧本。

冒险家、神奇动物学家纽特·斯卡曼德刚刚结束一次环球旅行,四处搜寻最为珍稀和不凡的神奇动物。

他来到纽约,原本只想短暂停留几天,但他的旅行箱被人拿错,导致一些神奇动物从箱子里逃出来,惹出了大麻烦……《神奇动物在哪里》是J.K.罗琳创作的首个电影剧本,她也是深受读者喜爱的国际畅销书“哈利·波特”系列的作者。

这个一流的史诗般的神奇故事发生在1926年,也就是“哈利·波特”系列故事发生的半个多世纪之前。

神奇动物:格林德沃之罪7.9[英] J·K·罗琳 / 2018 / 人民文学出版社《神奇动物:格林德沃之罪》电影剧本。

The Case of Beasts9.6Mark Salisbury / 2016 / Harper Design《神奇动物在哪里》电影设定集,装帧惊喜,周边丰富。

The Art of the Film评价人数不足Dermot Power / 2016 / HarperCollins《神奇动物在哪里》艺术设定集。

一些场景、生物设定。

Inside the Magic评价人数不足Ian Nathan / 2016 / Harper Design《神奇动物在哪里》幕后故事。

短篇故事集 霍格沃茨 勇气·磨难与危险嗜好8.6[英] J. K. 罗琳 / 2016 / Pottermore“米勒娃是罗马神话中的战神与智慧女神。

威廉·麦格则被视为英国史上最糟的诗人,我无法克制地想着他的名字,想着这位如此优秀的女性居然有可能是这位麦姓小丑的远亲。

” —— J.K.罗琳《Pottermore Presents》是J.K.罗琳的作品系列,收录了早期曾发表于 pottermore.com 的短篇文章。

将 Pottermore 发表过的作品集结为电子书,带您遨游在哈利·波特的世界中,并一探J.K.罗琳的灵感来源和角色背景,尽情享受魔法世界带来的惊喜。

哈利·波特故事中象征勇气的两位代表性角色——米勒娃·麦格与莱姆斯·卢平——他们的英雄气概、人生困境与危险嗜好等详细介绍,都在人物介绍中娓娓道来。

另外,J.K.罗琳除了揭开了占卜学教授西比尔·特里劳妮的神秘面纱,也讲述了西瓦诺斯·凯特尔伯这位无畏且热爱魔法生物的教授之故事。

“从来没有任何一任麻瓜首相踏驻足魔法部一步,至于原因呢?

前任魔法部长都格·迈克菲尔(任期1858–1865)下了简短的总结:‘他们纯洁的小脑袋瓜没办法应付这个’。

” —— J.K.罗琳

短篇故事集 霍格沃茨 力量·政治与恶作剧幽灵8.0[英] J. K. 罗琳 / 2016 / Pottermore乌姆里奇残暴个性的根源、魔法部的内幕,以及巫师监狱阿兹卡班的历史等等,真相将一一为您揭开。

此外,也带您深入了解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早年于霍格沃茨任职魔药学教授期间的故事,以及他与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关系。

霍格沃茨不完全不靠谱指南7.6[英] J. K. 罗琳 / 2016 / Pottermore “魔法部强烈地认为,要在伦敦市中心建造一个额外的巫师车站,此举只会强化麻瓜们刻意无视魔法的决心(原本就已经够臭名昭彰了),即便魔法现象在他们面前大量涌现也一样。

”—— J.K.罗琳 《霍格沃茨不完全不靠谱指南》(Hogwarts An Incomplete and Unreliable Guide)带您踏上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奇幻旅程。

深入校园探险,进一步了解校园中的长驻居民及课程,并一探城堡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只要翻页,就能踏入霍格沃茨的世界。

还有官方网站👉https://www.pottermore.com/当然不能少的是我们的HP系列,7部小说+8部电影+1部舞台剧。

顺序是《魔法石》——《密室》——《阿兹卡班的囚徒》——《火焰杯》——《凤凰社》——《混血王子》——《死亡圣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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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平凡的幸福和它可怕的反面

看到过一个问题:《哈利·波特》里面有哪一幕最打动你?

对我来说,是哈利·波特跟着海格走的第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哈利累到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一睁眼,他突然想到,哎呀,万一昨天经历的那些都是假的?

都是自己发大梦呢?

心情陡然沉重起来。

然后:“他坐了起来,海格的厚外衣从身上滑了下来。

小屋里充满了阳光,暴风雨已经过去了。

海格睡在坍塌的沙发上。

一只猫头鹰正用爪子敲打窗户,嘴里衔着一份报纸。

”——这大概是我读到过的最幸福的一段话了。

当不开心的时候,想到这一幕,都觉得非常治愈。

有一段时间,遭到网络暴力,心烦意乱,我就想起在第四部里面,由于记者丽塔造谣生事,哈利和郝敏处在舆论漩涡里,处境糟糕透顶,可是郝敏终于抓住了丽塔变的甲虫,把她关在玻璃瓶里。

真是太解气了。

他们安慰到了我。

我有个罹患抑郁症的朋友,她告诉我,JK罗琳也患有抑郁症,她把自己的抑郁症具化为摄魂怪,写进了书里。

摄魂怪是世界上最可恶的怪物,它吞噬人的快乐,而你用来打败它的招数,是“呼神护卫”——是你坚定的自我,和坚不可摧的愉快回忆。

所以,JK罗琳的作品就和金庸的作品一样,对于喜欢的人来说,这是一座开采不完的富矿。

甚至可以说,就像金庸的作品代表着中国人的情怀,罗琳的作品也蕴藏着英国人的价值观。

以前我会觉得,罗琳写的故事太稳妥了,大家这样奋不顾身地杀敌,最后要的不过是家常的生活,少年英雄最终变成中年大叔,生一大堆孩子,热闹琐碎地活着——这种理想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但是今天看完《神奇动物在哪里2》,我就觉得,我那样想恐怕错了,因为平凡的好日子并不易得,也需要珍惜。

而在它的反面,是很可怕的东西。

《神奇动物2》,你也可以理解为,讲的就是人如何去对抗这些很可怕的东西。

在这部电影里,这些可怕的东西,是分宏观和微观来讲的。

从宏观上,《神奇2》设定的时间是一战之后、二战之前,这是欧洲被战争阴影笼罩的时期。

格林德沃是手段强大、杀人不眨眼的黑巫师,但更可怕的是他擅长蛊惑,他不仅仅是直接通过魔法来蛊惑,还能够进行煽动性的演讲。

他说人类愚蠢自大,只会制造可怕的战争,而巫师是精英,理当辖制人类,又说巫师应该享有自由(这个观点蛊惑了想和麻瓜自由恋爱的奎妮)。

格林沃德有一句名言:“为了最伟大的利益。

”这种为了目标牺牲普通人的p话,也是纳粹说过的。

他的这一套其实就是纳粹思想的童话翻版。

一战和二战是人类历史上发生过的最大的战争,欧洲是这两次战争的主战场。

所以欧洲人对战争的反思从未停止,尤其是在新纳粹思想抬头的今天。

罗琳不是那种不论窗外事的作家,她一向积极参与社会活动。

她曾经是一个在咖啡馆的手纸上写作的贫困单身母亲,还罹患抑郁症,她很明白,为了普通人的平凡的好日子,她应该尽力去争取。

从微观上,无论是克雷登斯、丽塔·莱斯特兰奇、优素福·卡玛,还是中了血咒的纳吉尼,都是带着原生的伤痛的,他们都很难获得幸福。

克雷登斯天生有着强大的、无法自控的黑魔法力量,他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家人是谁,他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和迫切的问题在活着。

丽塔·莱斯特兰奇在童年时搞丢了自己的弟弟,使得他在船只失事的时候死去,这种罪恶感伴随她的一生。

优素福·卡玛立了牢不可破誓,为了给父母复仇,他住在下水道里,天天研究仇家,还长了寄生虫,真是悲惨。

纳吉尼是最命运多舛的,大家都知道,伏地魔的蛇就叫作纳吉尼。

美丽的人性尚存的她,将有一个怎样的未来,观众都很清楚,现在看到还维持人类形态的她,心里不能不感到同情。

他们都在寻找,碰壁,走弯路,甚至毁灭。

找到幸福,是很难的事情。

JK罗琳对幸福的理解,和查尔斯·狄更斯是很接近的。

哈利波特和纽特也都很像狄更斯“最心爱的主角”大卫·科波菲尔,他们经历了很多的颠簸流离、动荡不安、辗转反侧,才能最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电影主角纽特,是我们可爱的“小雀斑”,他演活了一个有nerd气质的单纯善良的男孩,在电影院里,大家看到他那段笨拙的表白,都笑得很开心。

他不爱跟人争名夺利,但善于和动物打交道。

——他拥有一座神奇动物园!

我连做梦都不敢做成这样!

这简直比拥有一整个王国还令人艳羡。

他骑着马形水怪在水中遨游那段,让人觉得既危险又开心。

纽特的宠物嗅嗅,在《神奇动物1》里就很引人注目,在这一部里它的追踪堪比最好的警犬,而且盗窃功力更加出神入化,甚至能够从格林德沃身上偷宝贝。

纽特还有一个可以悄咪咪开锁的护树罗锅。

还有一个放得下驺吾这么大的动物的手提箱。

可以想见,如果进军小偷界,纽特一定大有可为!

我希望在下一部里就可以看到他偷出隐形斗篷和复活石(老魔杖会一直在格林德沃手里,直到邓布利多打败他,所以不用考虑了),并且靠着身边卖萌宠物的帮助,亲吻到他心爱的女孩。

要表扬的是,导演居然启用了两大中年帅哥来扮演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在看了七部《哈利波特》里大白胡子的邓布利多之后,再看看裘德洛扮演的邓布利多,真是既可信,又养眼!

强尼·戴普演的格林德沃,也是广受称赞,简直就是“蛊惑”这种魔力的外化表现。

同为白化病患者的装扮,狂拽酷炫的格林德沃,和没鼻子、讲话气若游丝的伏地魔相比,也忒优越了。

罗琳谈他们俩的关系的时候,说邓布利多爱格林德沃,因为恋爱是盲目的;而格林德沃不爱邓布利多,因为他这种人心目中只有实现自己野心的手段而已。

在厄里斯魔镜里面,你看到的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

中年的邓布利多对着魔镜,看到的是格林德沃。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多么煎熬……

克雷登斯·邓布利多又到底是谁?

我认为他可能是邓布利多的妹妹的孩子,继承母姓和家族血脉。

他能够召唤凤凰;他和他母亲一样,是一个无法控制自身魔力的“默然者”;同时他也继承了母亲不稳定的精神状态。

但他也可能是邓布利多的弟弟或侄子。

我不认为他会是邓布利多的私生子——搞这样的耸人听闻的花边新闻不像是JK罗琳会做的事。

《神奇动物1》的场景和人物服装我都觉得特别好,该得奥斯卡奖,2也是如此。

这些20世纪上半叶的华服,再加上一点魔法特色的设计,实在是太迷人了!

电影里的女性都那么光彩照人!

那些新艺术风格的巴黎和伦敦场景,也令人觉得很享受。

这部电影我觉得有两个问题:一是如果你是哈迷,你当然觉得这是一部到处都是彩蛋的电影,可是如果你不太了解《哈利·波特》,也不熟悉《神奇动物在哪里1》,你可能就会发现一部好好的娱乐片变成悬疑片,脑子里全是十万个为什么。

建议在观影之前先看看背景介绍!

第二是我本人不太满意对东方神奇动物驺吾的塑造。

人类可能圈养动物太久了,总觉得它们和人的恰当的相处方式,是撒娇卖乖。

一个体长几十米的威猛的神兽,一个曾经被关在马戏团的笼子里受到虐待、本该对人类充满恨意的敏感动物,居然被一个逗猫棒俘获了。

如果驺吾更像野兽,愤怒、咆哮、狂野,如果纽特和这个神奇动物更平等地相处,或许更符合世界的逻辑。

JK罗琳透露,《神奇动物》可能会拍五部。

这个系列比哈利波特系列的前后关联更紧密。

《神奇动物2》有一种蓄势待发之感,让人对后面的情节更加期待。

我关心这些角色的命运,也盼望谜底尽快揭开;同时我也更理解了罗琳所秉持的老英国的价值观,如果你透过罗琳,再去看简·奥斯丁、勃朗特姐妹和查尔斯·狄更斯这样的古典作家,你将会对英国人这暖心的传统有更多的体会。

 4 ) 如何评价《神奇动物:格林德沃之罪》里德普饰演的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所有人,格林德沃用自己的生命最后保护了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是最爱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人很多人肯定要反驳我,AD是单箭头,或者GG对AD只有利用,那我们就先从那个夏天,戈德里克山谷,故事开始的地方开始谈起吧:先谈谈阿不思的原生家庭,他有一双弟妹,弟弟是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妹妹叫阿里安娜·邓布利多,阿里安娜因为童年时期在院子里展露出魔法,被三个麻瓜男孩做了可怕的事,变成了默然者,阿不思的爸爸珀西瓦尔杀了这三个麻瓜,因此入狱。

阿不思的妈妈坎德拉一个人承担起家庭的重担,她是一个有着伟大的母爱但同时非常偏执的女人,她并不想送阿里安娜去专门的精神病院治疗,她选择隐瞒一切,自己在家照顾魔力随时可能暴动的女儿,但因此带来的后果是,阿不思的同学们都觉得他的父亲是个性情残暴的人,无缘无故杀死了三个麻瓜,背负着这样的家庭丑闻的阿不思,一开始在霍格沃茨的生活并不好过,他的同学都疏远他,他只有靠他强大的实力,还有乐于助人的品格,来获得同学的尊重。

那么,这样懂事且在各方面表现几乎完美的阿不思,有没有获得过爱呢?

他获得的爱几乎可以说是为0,他的母亲全身心扑在他的妹妹身上,还有一小部分给了天赋不如他的弟弟,懂事的孩子往往最容易被忽略,阿不思只能自己照顾自己,在同学质疑他的时候,他选择帮助他人来获得尊重,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奉献者,他从不曾别人那里得到同样的爱和帮助,他的心里其实是压抑而苦闷的,从没有人完全的理解他,包容他,把爱和关注倾注在他一个人身上。

毕业以后的阿不思本来打算和他最好的朋友:多吉,在毕业后一起去旅行,或者说游学,但一封信打破了阿不思关于未来的憧憬,并给他带来巨大的冲击:他的妹妹,阿利安娜魔力暴动,造成了他母亲的死亡。

他必须放弃自己的梦想,去照顾自己的妹妹,尽管她的妹妹害死了他的妈妈;但是他的牺牲并没有得到理解,他的弟弟阿不福思因为生活在他的光环下,对他一直有所嫉妒,看不惯阿不思,他和妹妹的关系反而更好,阿不思在戈德里克山谷只觉得未来无望,被迫压抑着自己对魔法和更广阔的天地的渴望。

但就在此时,他迎来了他的命运的转折点,他在隔壁邻居巴希达的介绍下,认识了十六岁的盖勒特·格林德沃,格林德沃当时刚因为危险的黑魔法实验被德姆斯特朗开除,他们两个一见如故,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格林德沃为同样才华横溢,有远大理想的阿不思所炫目,所强烈吸引,从后来的剧情看,格林德沃,一直是一个想要榨取别人利用价值的黑巫师,他的花言巧语只是为了更好的达到目的;他并不曾真心的关心别人,倾注感情。

但十六岁的他看到了阿不思完美背后的苦闷和压抑,这是别人不曾看到的,阿不思终于得到了完全的理解,不论后来的结局有多么痛苦,他始终怀念这种被完全理解和偏爱的感受,他的朋友,他的家人没有做到,只有危险的黑魔王在刚刚认识他的时候就明白了他的难处。

他们的爱来的迅猛,也来的理所当然,猫头鹰不停的在两家之间传送信件,他们有着同样的理想,让巫师获得统治麻瓜的权力,让所有的巫师生活在阳光下,因为阿不思原生家庭的悲剧全来源于保密法。

相爱的他们在那个夏天立马不可描述了,谷仓里的小阿不思衣衫不整的和他十六岁的小男友进行了血盟,发誓永不互相伤害,他们打算一起去寻找死亡圣器,带领信徒征服麻瓜,阿不思想带上阿里安娜,格林德沃也同意了。

其实带上阿里安娜对格林德沃没有丝毫好处,可以说全是坏处,阿里安娜的魔力随时可能暴动,这大大增加了他们行动中的危险性,对他们的行动宛如累赘,但格林德沃为了阿不思也妥协了,在乎一个人的情绪,这恰恰是他爱人的证明,但因为罗琳曾说,格林德沃对阿不思的想法是:世上竟然有与我一样才华横溢,远大理想的人,我想得到他,得到他的一切。

就有人以此认为格林德沃对阿不思只有利用,其实不然,爱情的开端本来就是互相吸引,GGAD性格互补,同时又势均力敌,格林德沃当然会爱上阿不思,但是格林德沃是个占有欲,控制欲极强的人,所以他希望得到爱人的全部,更何况为了实现伟大的利益,本来就需要他们两个人的才华。

以此来判定格林德沃只想利用阿不思是不合情理的,格林德沃就不是一个把爱情放在第一位的人,阿不思的爱有一百,八十都给了格林德沃,二十给了弟妹;但格林德沃的爱只有五十,他把这全部的五十都给了阿不思,虽然阿不思的确爱的更多,但这并不代表格林德沃不爱阿不思,相反,他把他一切跟爱有关的情绪都给了阿不思,无论是在戈德里克山谷,还是纽蒙伽德的高塔,从未改变。

但格林德沃过分的控制欲和阿不福思的暴躁冲动,终究酿成了悲剧。

阿不福思阻挡他们离开家,并指责阿不思一直对妹妹照顾不够,这简直就是道德绑架,本来照顾未成年子女的责任都在父母身上,而不在兄弟姐妹身上,但可惜他们的父母一个冲动,一个偏执;如果阿不思真想丢下阿里安娜,他就不会带着阿里安娜一起走,但面对阿不福思对阿不思的阻拦和指责,让控制欲极强的格林德沃无法容忍,他视阿不思是自己的占有物和珍宝,不允许别人对他的指责,和指手画脚。

所以面对阿不福思对阿不思的出言不逊,他立马讽刺对方是拖累,因此激怒了阿不福思,阿不福思先对他攻击,两个人打成一团,阿不思试图阻拦,三人混战,导致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咒语攻击了旁边的阿里安娜,使她死亡。

格林德沃的逃走被视为背叛,但是很多人忘了他当年只有十六岁,他害怕来自爱人的责难和失望,所以落荒而逃,如果他真想利用阿不思,完全可以留下来假意安慰,然后继续说服他离开。

阿不福思在葬礼上打断了阿不思的鼻梁,一直让我想要吐槽,明明是自己暴躁冲动,先挑衅先动手挑起争斗,然后又承担不了带来的后果,把所有的锅都扔给了,失去妹妹,失去爱人的哥哥身上,这算什么有责任感,很大几率是他或格林德沃发出的攻击咒语杀害了无辜的阿里安娜,自己却没有任何自觉。

我不认为是阿不思杀死了阿里安娜,第一,因为血盟的限制,他不可能攻击格林德沃;第二,在打斗中他一直想保护自己的弟弟,所以他能做的也就是施加几个保护咒。

但强烈的愧疚感和道德感让他这辈子都无法逃脱妹妹死亡的阴影。

几十年后,成为了黑魔王的格林德沃,一直未曾进军英国,他总是把结婚证书,血盟挂在胸前,当他假扮成阿伯纳西,被要求拿出血盟时不情不愿,越狱时他的手下拼命跟魔法部长抢夺血盟,有人认为是血盟可以牵制邓布利多,我觉得这是影响最小的原因,如果真的怕血盟被人拿走,完全可以藏在隐蔽的地方,何必挂在胸前大摇大摆,告诉所有人他已婚人士的身份,更多出于想要炫耀,还有占有欲的原因,他在神奇动物两部里,有五处情绪流露最明显的时刻;第一处是质问百兽之母牛特特,为什么邓布利多这么喜欢你?眉头紧簇,语气满满的不可置信,醋海滔天,一个浪头打傻了可怜的牛特特,他明显相当懵逼,不知道审讯他走私神奇动物,和他的邓老师有什么关系,于是老实回答不知道的牛特特,被欧洲老醋缸格林德沃判成死刑

第二处是格林德沃在火车站疯狂抽打牛特特,连默然者克雷登斯都顾不上,对此德普的解释是格林德沃认为牛特特是邓布利多偏爱的门徒,用英语其实更露骨一点(his boy),所以他想用最残忍的方式让牛特特永远消失

第三处:是格林德沃诱惑奎妮成为信徒,谈起自由去爱的时候,流露出的遗憾,奎妮的天赋是摄神取念,她可以读到别人的想法,在格林德沃说完这句话以后她的敌意减少很多,放下了举起的魔杖,不少人认为格林德沃用了大脑封闭术,所以奎妮读不到他的想法,但如果他完全封闭想法,奎妮是不可能这么信任他的,或许奎妮看到了那个他记忆里年轻的爱人,他的阿尔,那是他想让奎妮看到的部分,但这部分仍然是真实的情感流露,所以奎妮相信了他。

第四处,是他在煤气灶上又一次cue了可怜的牛特特,问他:你认为邓布利多会为你哀悼吗?

这句话去看过电影的朋友一定感受到了格林德沃的咬牙切齿,一句话的语气可以说是阴阳怪气,醋味蔓延了整个煤气灶,牛特特更加懵逼,一个直男屡次被怀疑,被针对,让他产生了二次方懵逼

第五次是他站在煤气灶上,说:我讨厌巴黎,语气充满怨念,当时他和邓布利多的结婚证被嗅嗅偷走,所以心情非常不爽。

所以用厉火烧巴黎。

五次他的情绪流露都跟分居但尚未离婚的邓布利多有关,可真是傲娇啊,请不要阿瓦达我谢谢

后来片尾他告诉克雷登斯,克雷登斯是邓布利多家的人,我只想说,甄嬛传看多了伐,还玩起了莞莞类卿。

啧啧,老盖你可以的。

那么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克雷登斯被骗,他不是邓布利多家族的人,那被召唤出来的凤凰就不可能是他的,那只能是格林德沃召唤出来的,为什么格林德沃可以召唤邓布利多家族专属凤凰,那只有一种可能,凤凰觉得他对阿不思忠诚,他爱阿不思,想想斯内普和莉莉,斯内普的呼神护卫就是和莉莉一样

第二种,克雷登斯的确是邓布利多家族的人,那只能说格林德沃真的是对邓布利多很执着了,想要的名门出身的追随者都一定得是邓布利多最终决斗后进入纽蒙伽德的格林德沃,老老实实的蹲在监狱,没有再风暴越狱,直到伏地魔过来逼问老魔杖的下落,他说自己不知道老魔杖的下落,实际是为了保护阿不思的坟墓,他说:我知道你要来,伏地魔,我欢迎死亡,有些事你永远也不会明白,老魔杖永远不可能是你的。

里德尔是迷情剂的产物,他不懂的就是爱,在被格林德沃塞了一嘴狗粮以后,他愤怒的阿瓦达了这个全方面碾压他的前辈,格林德沃终于可以去见他心爱的阿不思了,阿不思用他的死来保护所有人,而格林德沃用他的死最后保护了阿不思。

格林德沃对阿不思的爱,从他们在戈德里克山谷的相遇,直到死亡将他们重聚。

邓布利多不敢相信的格林德沃的爱,被哈利波特一语点明:他不是愧疚于伤害别人,他只是想保护你的坟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观者更明白格林德沃对邓布利多始终如一的忠诚和爱。

还有一颗小糖,格林德沃假扮成魔法部长的名字是珀西瓦尔·格雷夫,如果这个名字是格林德沃取的,邓布利多全名是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雷克·布莱恩·邓布利多,格雷夫grave在英语里有铭记的意思,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铭记阿不思。

如果不是他取的,那就当成一个美妙的巧合吧。

PS:我一直在想,格林德沃之罪到底是啥,后来发现四对cp被他拆了三对,emmm,不要惹失恋的中年男子FIN表情包来自微博博主KTOWNY,视频截图来自光影莫里斯,侵删,如果有人有视频完整版,请发链接给我,谢谢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作者:盖勒特爱阿不思(来自豆瓣)来源: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9827180/

 5 ) 作为现代性寓言的后童话——论《哈利·波特》

今天感恩节,分享一篇自己10年前写的论文,感谢罗琳的作品陪伴我度过这么多年的时光……

论文提要 为什么以传统的纸质媒体作为载体的《哈利•波特》,会在当今这个电子媒体极度强势的后工业社会取得空前的传播成就?

面对这个值得探究的文化现象,若将“儿童”与“成人”、“儿童文学”与“成人文学”视作二元对立的范畴,是难以做出令人信服的批评的。

《哈利•波特》逸出了一些批评者二元论的规范,从而成了“成人”不该阅读、“儿童”不宜阅读的滑动在两个仿佛有着明确所指的“文学类型”之间的异质性文本,却也正因此而获得了打破“成人出版物”和“儿童出版物”的界限、在“后文学时代”赢取巨大传播空间的能量。

“童话”是浪漫主义意识形态推论实践的替代和起源缺乏的“儿童文学”的补充,它是“成人”在场而“儿童”缺席的一种现代性设计。

而《哈利•波特》这套以死亡为主题的书籍,则是在电子媒体所引发的“童年消逝”的社会变动中应运而生的“后童话”。

现代社会的关键词“技术”与被作者罗琳称为全书“主题”的“死亡”的关节,是《哈利•波特》撬动壁垒森严的“儿童文学”/“成人文学”二元对立的现代性建制,打开书写“严酷的真实”、“探讨善恶”的深层空间的“阿基米德支点”。

《哈利•波特》这部“后童话”所创造的魔法世界,并不是现代“成人”为确证自我、寻求庇护、获取抚慰而构想的“净土”,不是与现代性世界二元对立的“神秘的原始思维的世界”,也不同于托尔金幻想的纯架空的“第二世界”,而是一个弥合、混淆界限的魔法异化/技术魔化的仿真世界。

罗琳正是通过对这样的幻境式自我相似的“超真实”的精心雕琢来书写她在现代性世界中所体验到的“严酷的真实”,这个“包含着痛苦和悲伤的死亡的探讨善恶的故事”是一部在现代性的框架内反思现代性的现代性寓言。

在现代性技术的支配下,“征服死亡”和“给予死亡”在“死亡的飞行”/“伏地魔”身上构成了对立统一,导致了“集体死亡”的灾难,这种灾难是《哈利•波特》这部现代性寓言对现代性的潜在可能性的一种检验。

“向死而在”的哈利•波特完成的从死亡到复活的终极救赎,是一种弥赛亚性的安慰。

《哈利•波特》这部“后童话”是一个书写现代性技术可能导致的悲痛和灾难的寓言;然而,这部“真正的童话”否认最终的全面的失败,在结尾用神奇的逆转带来了救赎之乐,恢复了现代性社会的心理平衡。

《哈利•波特》寄寓了作者罗琳以“爱”——一种具有超越性的本真情感和道德责任——来反抗技术极权的愿望;但,这种对技术极权的反抗却面临着无法超脱的双重困境。

现代性的基本悖论在于技术系统的现代性与人的解放的现代性之间的悖论,吊诡的《哈利•波特》与“《哈利•波特》现象”,正是象征这一悖论的生动寓言。

论文关键词 《哈利·波特》;童话;儿童文学;现代性;技术;死亡目 录一.引言:吊诡的“《哈利·波特》现象”二.补充与替代:从“童话”到“儿童文学”的转换诡计 三.淹没建制:面向“童年之死”的“后童话”四.魔法:对技术的反叛,还是对技术的仿真?

五.伏地魔:“征服死亡”与现代性的隐忧六.哈利·波特:“向死而在”与童话的弥赛亚性七.结语:超越技术的理想及其困境 一.吊诡的“《哈利•波特》现象”已被翻译成七十多种语言、在二百多个国家和地区出版发行、全球总销量超过四亿册的《哈利•波特》系列小说,可以说是当今这个后工业社会产生的传播面最广、商业成就最高、社会轰动效应最大的文学作品之一。

在这个被希利斯•米勒等文学批评家悲观地认定为“技术变革以及随之而来的新媒体的发展,正使现代意义上的文学逐渐死亡”[1]的时代,却出现了迄今为止世界印刷出版史上最“畅销”的文学作品,这个颇为吊诡的文化现象,既赢得了响亮的喝彩声,也引发了巨大的争议。

对《哈利•波特》的争议和批判主要来自两个方面:部分文化精英人士和部分儿童教育工作者。

一方面,一些知名的文化人士以精英主义的姿态指斥《哈利•波特》根本不具备“经典”的品质,将《哈利•波特》的流行归因于商业运作,并表达对当代读者的审美趣味的忧虑。

例如,“西方正典”的捍卫者、文学批评家哈罗德•布鲁姆在《华尔街日报》上对《哈利•波特》发起攻击,他认为《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缺乏想象力,到处都是陈词滥调”,并称“《哈利•波特》现象”是“可耻、愚昧的文化潮流”[2];《纽约时报》编辑威廉•萨费尔(William Safire)撰文表示,《哈利•波特》只是简单的“儿童图书”,“成人”阅读它纯粹是浪费时间;文学批评家菲利普•亨舍尔(Philip Hensher)则进一步提出了“文化幼稚病”的观点,他在《独立报》上发表文章指出,对于“《哈利•波特》现象”,“我们需要担忧的是成人文化的幼稚化(infantization)的倾向,人们对真正的经典失去了感觉”[3]。

另一方面,不少家长和儿童教育工作者认为《哈利•波特》的格调过于“黑暗”,有很多不应该出现在“童书”中的“残忍”、“恐怖”的内容,因此反对学校图书馆收藏《哈利•波特》,甚至提出禁止孩子们阅读;美国图书馆协会公布的资料显示,从2000年至2005年,批评者曾3000多次尝试将《哈利•波特》系列从学校和公共图书馆“下架”。

香港万国儿童布道团教育部儿童行为教育主任谭孙德棻就曾撰文指出《哈利•波特》“太过清楚的将黑暗世界的势力描述出来……把复仇、死亡表达的十分逼真……有不适合基督徒,更不适合儿童的内容……然而故事的吸引,连我一个成年人都想要追看……看完觉得毛骨耸然……”这位富有责任感的教育工作者向家长、老师发出警示:“这是所谓的‘儿童读物’,孩童是否能有节制,并且清楚的分辨现实和fantasy呢?

……想想看,身为一个父母,你该不该让孩子阅读充满仇恨、暴力、死亡、鬼怪的‘儿童读物’呢?

……好看的小说不见得是合宜的‘儿童读物’,父母、老师们万万要三思。

”[4]这位教育学博士的观点很具有代表性,美国第25届“禁书周”(Banned Books Week)[5]将罗琳列为“十大令人厌恶的作家”之一,她的“罪名”就是宣扬“恶魔主义”,可能对青少年读者带来不良影响。

在上述两种批评的并置中,一种吊诡的悖论式情境呈现了出来:一方面,不少文化精英人士认为《哈利•波特》是“儿童读物”,因此“成人”阅读它是“文化幼稚病”的症状;而另一方面,不少孩子的家长、老师、儿童教育专家们则指出《哈利•波特》的主题“对于孩子们来说太成熟”,认为《哈利•波特》“不适合儿童阅读”;在这样两种批评的挤压之下,《哈利•波特》似乎处在了一个颇为尴尬的位置,它应该被“成年人”抛弃,又必须被阻隔在“儿童”的阅读视野之外;然而,正是这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式的《哈利•波特》,却在这个文字阅读缩减、衰亡的“后文学时代”[6],激起了全球的“儿童”和“成人”共同的阅读狂热,以至于学者凯瑟琳•格里姆斯(Katherine Grimes)发出感叹:“《哈利•波特》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它同时吸引了儿童、青少年和成年人”[7]。

为什么以传统的纸质媒体作为载体的《哈利•波特》,会在这个电子媒体极度强势的后工业社会取得空前的传播成就?

[8]面对这个值得探究的文化现象,上述两种简单化的贬斥在互相矛盾中显然都失去了令人信服的批判性力量。

那些为“《哈利•波特》热”所表征的“幼稚性”而忧心忡忡的文化精英们,他们自己也并不见得有多么得严谨与深刻,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其实并没有认真地阅读过《哈利•波特》的文本,哈罗德•布鲁姆就承认自己只读了《哈利•波特》的第一部,亨舍尔也不过只读了前三部,他们挟着精英主义对畅销读物惯有的轻蔑态度斥责“《哈利•波特》现象”,却并未给予研究对象《哈利•波特》的文本应有的尊重。

相比之下,笔者认为,那些“追看”而又呼吁“禁看”《哈利•波特》的从事教育实践工作的人士,在自己的阅读感受的基础上做出的论断,更切近《哈利•波特》所具有的某种文本特质;虽然他们的主张在现实中已被证明为过于保守和狭隘,但他们的观点对于我们的思考却不无启发性。

这两种面对文学现场无可奈何的自说自话而又彼此背反的批评,其困境导源于批评者将“儿童”与“成人”、“儿童文学”与“成人文学”视作二元对立的范畴,然而《哈利•波特》却逸出了批评者二元论的规范,从而成了“成人”不该阅读、“儿童”不宜阅读的滑动在两个仿佛有着明确所指的“文学类型”之间的异质性文本;《哈利•波特》正是因此遭到了来自两方面的强烈反对而备受争议,却也因此获得了打破“成人出版物”和“儿童出版物”的界限、在“后文学时代”赢取巨大传播空间的能量。

引入德里达对“类型的法则”的论述和福柯的“谱系学”有助于对此现象的进一步阐释。

德里达指出:“整个类型问题的困惑也许就源自于某种类型再划分为两种类型的界限之内,即这两种类型既不能完全分开又不得不分开。

于是,它们就形成一种畸形的对偶关系:一方不归属另一方,然而,一方又同样地为另一方提供一段引证,从而使之出现在那一方的叙述中。

”[9]作为彼此分立的两种文学类型,“儿童文学”和“成人文学”之间的关系其实又是交叉的、互渗的。

如果去发掘所谓的“儿童读物”的历史,我们会发现“儿童”与“成人”、“儿童文学”与“成人文学”并没有一成不变的“本质”,“它们的本质都是一点点地从异己的形式中建构出来的”[10]。

二.补充与替代:从“童话”到“儿童文学”的转换诡计关于《哈利•波特》的文类归属,存在着这样一种很具有普遍性的认识:“从文体学意义上说,‘哈利•波特’系列是典型的现代超人体长篇童话……具有童话文学的各种美学因素:题材是西方最古老的童话题材,即有关巫师与巫术的故事;人物形象采用传统的安徒生童话‘丑小鸭’原型,即表现个体生命的奋斗与成长:主题是世界童话创作亘古常新的正义与邪恶的较量,表现为以阿不思•邓布利多(魔法学校校长)为首和以哈利•波特为中心的正义力量与以伏地魔、食死徒为代表的邪恶势力的斗争……”[11]《哈利•波特》是一部“童话”,这基本上是文学接受者/消费者、出版营销商、文学研究人员的一种普遍共识。

而在现代人的常识系统中,“童话”是“儿童文学”最主要、最典型的一门文类,然而,只要对“童话”进行词源辨析和谱系学的溯源,就会发现,“童话∈儿童文学”的常识是一种浪漫的误读,是一份“现代性设计”,其间存在着一些微妙的转换。

汉语中的“童话”来源于日语[12],被译介而来时其词义就是“儿童故事”,作为一个“被译介的现代性”的文体学概念,汉语中的“童话”从产生之日起就与“儿童”这个作为对象的群体紧密地联结在一起。

然而,值得注意、需要澄清的是,受日语的影响,汉语中的“童话”内涵比英文、德文相应的词汇要小得多。

东方的“后发现代性”语境中的“童话”概念,与西方的相应概念其实存在着一定程度的错位。

日语的“童话”,译自英语中的“fairy tale”,而“fairy tale”的直译应该是“精灵的故事”,来自于法语词“conte de fées”的“fairy”指的是精灵、仙子、妖怪等民间传说中经常出现的被先民“泛灵化”的自然形象。

而在美国民俗学家斯蒂•汤普森看来,德语词“Märchen”对界定“童话”的内涵更为准确,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包含了“连续的母题或插曲的故事”[13]的意思。

民俗学家杰克•兹普斯(Jack Zipes)进一步考察了“Märchen”的词源,发现其词根“Märe”最早的意思是“消息、闲话”[14]。

“童话”最初并不是为“儿童”特别创作的,而是民间口耳相传的“连续的母题”、“插曲的故事”、“消息、闲话”。

法国民俗学家保罗•戴拉鲁(Paul Delarue)运用阿尔奈和汤普森的“世界民间故事类型索引”,将大约一万个法国及先前法属领土的民间故事加以归类,整理出在法国乃至欧陆家喻户晓的那些童话故事的民俗背景和口传历史。

那些不识字的乡下百姓围在火堆旁传讲的“原生态”的“童话”,包括用头发引诱王子爬上城堡共度春宵的“长发姑娘”,将自己的前妻们杀死并将她们的尸首挂在墙壁上的“蓝胡子”,吃外婆的肉、喝外婆的血的“小红帽”,包括性爱、吃人肉、强暴、乱伦、粪便、撒尿、鸡奸、欺骗魔鬼、愚弄神等等。

这些“童话”当然不是为现代意义上的“儿童”而作,而是告诉“农民这个世界是什么模样,并且为他们提供处世的策略”[15]。

法国历史学家菲利浦•阿利斯(Philippe Ariès)在他的名著《儿童的世纪》(Centuries of childhood: a social history of family life)中以严谨的年鉴派学风、运用翔实的历史资料论证,在中世纪结束之前,“现代”意义上的“儿童”概念并不存在。

这与当时的信息传播环境有着深刻的关系。

用传播学家哈夫洛克(Eric Havelock)的术语来讲,前现代的社会处于一个与“社会识字文化”(Social Literacy)对立的“工匠识字文化”(Craft Literacy)的状态,即阅读的能力只由一个特权阶级——少数牧师、修道士所拥有。

“工匠识字文化”导致所有重要的社会交流都是通过面对面的口头交流方式进行的,口语成为信息传播的主要载体,而口语的掌握几乎不需要任何的特殊学习和训练。

前现代的“工匠识字文化”和“公众口语文化”造成了年幼者和年长者的在行动范围、信息获得渠道、交际方式、行为方式上的混同,继而造成了在前现代社会没有儿童成长发展的概念,也没有学习需要具备必要前提和循序渐进的概念,更没有学校教育是为进入成人世界做准备的概念。

在前现代的社会,“儿童”被当作是“缩小的成人”来对待,“现代儿童观”所高度关注的儿童的“特殊性”被严重忽视,因而也就自然不存在为儿童而特别书写的“儿童文学”/“童话”。

那种“儿童文学是儿童的文学,而成人文学是成人的文学”[16]的“儿童文学本质论”是现代性的产物,“儿童文学”的发生是以“儿童的发现”为认知前提的。

那么,“儿童”是怎么被“发现”的呢?

追溯那个“从异己的形式中建构出来”的“本质”,我们会发现,“儿童”,“从本质上说”,是现代文明的“想象”和“发明”,是“现代性设计”的一部分。

“儿童”是作为“成人”确立其主体性的他者而生成的,先是有了“成年”的概念,而被驱除出“成年人世界”的人就成了“儿童”,他们被“安置”在了另外的人生阶段、存在形式即“童年”中。

“成年”的概念又是如何产生的呢?

这与信息传播环境的革命性变化密切相关。

大约在15世纪到17世纪,西欧拥有了活字印刷术并对其进行了充分的利用,西欧的传播技术获得了意义重大的更新。

哈罗德•伊尼斯的传播学理论认为,传播技术的变化会产生三种重大变化:人的兴趣结构——人们思考的对象——的变化,符号的类型——人们进行思维活动的工具——的变化,社团的本质——思想产生的地方——的变化。

而印刷术的发明和充分利用可以说是世界传播史上意义最重大、影响最深远的技术变革之一。

印刷品的出现使人将自己的声音固化为某种形式,以突破语流所受的“此时此地”的时空限制,实现广泛而长久的流传成为可能。

在前现代社会,由于信息、交通等多种条件的限制,社会活动的空间都是受到“在场”的支配,也就是地域性活动的支配,这使得人们对行动的反思不得不“与社区的时-空组织融为一体”,这样一种包含时空一体的地域化局限,使得历史的进程成为一种反复,日常生活表现为一种遵循传统的“周期化”的惯例活动。

而印刷术的发展和运用,使西方文化语境的主导文化由“口述文化”转变为“书写文化”,书写文化割裂了时间和空间,“扩展了时—空伸延的范围,产生出一种关于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思维模式,根据这种模式,对知识的反思性转换从既定的传统中分离了出来。

”“反思”具有了不同的特征,跳出了时空限制,从而对社会行为与实践进行新的认识并加以改造。

社会系统的再生产,亦即它的重构与变化,都是基于“反思”而进行的,这意味着“思想和行动总是处于连续不断的彼此相互反映的过程中”,而“现代性”,正是“在人们反思性地运用知识的过程中被建构起来的。

”[17]印刷品中文字材料的线性组织形式和文字符号的抽象本质使一个全新的符号环境建立起来,为了适应这种新的信息表达方式和符号环境,概念思维、抽象思维、逻辑推演能力得到空前重视,理性主义张扬,促进了科学文化的兴盛和启蒙运动的开展。

“理性”是“现代性”的基本构成要素和标志性符号。

从康德的三大批判到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构造了一种以“理性”为中心的“现代性逻辑”:理性是人所共有的,它构成科学认识与道德行为的基础,构成价值观念的来源,也由此构成社会进步的动力;文明的发展是一个理性化的过程,合理性是判定事物价值的标准。

印刷技术的运用和印刷品的传播使整个世界为之改变,它带来了人类思想领域的空前开拓,人类知识的空前增长和人类获取信息的全新方式,参与形成了一个高度理性化制度化的社会,也造成了这样一种新情况的产生:仅仅依靠自然而然即可形成的母语听说能力已经远不能满足新信息传播环境对人的要求,只有经过特殊的学习和训练,掌握了特殊的能力,具备了特殊的素质的人,才能适应这个新的传播环境、新的文化、新的社会。

这“特殊的能力”主要是指识字能力、阅读能力、抽象思维能力、逻辑推理能力等,这“特殊的素质”则主要指理性、“独立人格”/“主体性”、“自制力”/“新教伦理”等,而这些能力和素质并不是人仅凭天赋本能即可获得的,它们的形成需要长时间的学习与训练,因此被认为能够真正适应新传播环境的人年龄往往都在一定岁数之上。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新的关于“人”的概念形成了——那就是“成年人”的概念,即指那些具备了适应新传播环境的素质和能力的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有一定年龄,他们所处的人生阶段被命名为“成年”。

“现代性”是一项“(未完成的)设计”,“主体性乃是现代的原则”[18],主体性的原则构成现代性的自我确证的原则。

“儿童”的概念正是作为“成年人”确立自我主体性的他者而产生的。

“儿童”被现代主体用来指称那些还不具备足够的新社会所要求的能力与素质的人,“儿童”所处的人生阶段被命名为“童年”。

“儿童”概念的本质是被现代主体建构的,它的界定和维持,需要一定的话语机制对其进行合理化的解释和具体化的表达,而建构“儿童”的现代性话语实践,即是儿童文学本质论者所津津乐道的“儿童的发现”。

“儿童的(被)发现”发轫于文艺复兴运动,巩固于启蒙运动。

文艺复兴运动中兴起了两套由成人掌控的对儿童进行规训的话语,一套是主要为成人而生产的儿科、礼仪等方面的知识;而另一套则是以“为儿童”为名义制作的“儿童读物”,1658年捷克教育家考美纽斯出版的《世界图解》被认为是“专业儿童读物”诞生的标志,这部百科全书性质的画册发出了一种“儿童有别于成人,儿童读物也应有别于成人读物”的观点与诉求,使儿童读物的创作成为一种自觉的行为,有意识地而且是大量的儿童书籍的出版活动开始出现。

而真正使理性主体完成自我呈现的“现代儿童观”是在启蒙运动中确立的,其中以洛克和卢梭两位“教育家”提出的学说影响最为深远,二者构成了现代性对“儿童”的建构话语的一体两面。

洛克在1693年出版的《教育漫话》中强烈呼吁应重视对儿童的“教育”,他把儿童视作“珍贵的资源”,认为教育应促进儿童的智力发展和自控能力的培养,建立孩子的羞耻感和理性。

洛克把儿童的心灵比喻为“空白书写板”,在洛克看来,儿童心灵这块“空白书写板”应该通过接受成人的教育增添上适宜的内容,从而走向“成熟”。

洛克的“儿童观”经过发展演变,形成了一种反映资本主义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关于“儿童”的知识谱系。

这种知识包含着一种带有强烈的社会功利目的的教育动机,“儿童”被看作是在本质上有所欠缺的未完成的个体。

“童年”被建构为一个合乎逻辑的随时间前进的目的论式的发展过程,是一个“becoming”的过程,其最后的目标是具备“成人”标准的成熟理性,以满足社会的要求。

洛克的思想为政府、社会重视对儿童的教育事业提供了认识论上的依据,对于保障“儿童”在“童年时期”接受“学校教育”的社会约定具有深远的影响。

西欧资本主义文明为“儿童”的“教育”创造了现代学校,新兴的学校制度逐渐取代和改造了中世纪时期的学徒制度和保障神学威权的教会学校制度。

“儿童”主要在学校里度过“童年”而和“成人的世界”相隔离,根据不同的年龄接受针对不同学习阶段而制定的特殊印刷材料。

在学校中,“儿童”在“成人”的监控之下逐步学习和掌握现代性的象征符号标志和专业技术,以在“成年”后能够融入现代社会系统、成为现代性制度的一分子为受教育目标。

同时,“现代家庭”也逐渐形成,由于“儿童”被要求接受长期的有计划的教育,家长被赋予了种种新的教育和监护的职责,这更巩固了对于“儿童”受隔离、保护、引导的定位。

以有组织的义务教育机构和稳定的现代家庭为核心,现代社会形成了“成人”对“儿童”进行管辖的基于信息控制的监控体系。

而卢梭则提出了一种通常被学者高度概括为“儿童本位”的儿童观。

卢梭在他的教育学名著《爱弥儿》中明确地表态:“在万物的秩序中,人类有它的地位,在人生的秩序中,童年有它的地位:应当把成人看作成人,把孩子看作孩子。

”[19]卢梭同意洛克关于儿童缺乏理性的判断,也认同理性主义启蒙运动背景下的现代教育目的:“我们生来是柔弱的,所以我们需要力量;我们生来是一无所有的,所以需要帮助;我们生来是愚昧的,所以需要判断的能力。

我们在出生的时候所没有的东西,我们在长大的时候所需要的东西,全都要由教育赐予我们”——“一种良好教育的优异成绩就是造就一个有理性的人”[20]。

卢梭的“消极教育法”更加强化了“儿童”的特殊性,尤其是缺乏“知识”、“理智”的身心特点,并且强化了“教育”的阶段性要求,以“年龄”为标尺对不同阶段的“教育”做出了截然不同的规定。

卢梭那种“儿童本位”的自然主义教育的完成,和洛克是殊途同归甚至是更进一步:以“自然”的名义,在细密的保护和严格的阶段性限定下,将儿童塑造成为遵奉“社会契约”、具有“自由”意志的“理性”和“德性”得到充分发展的现代主体。

在深受卢梭影响的浪漫主义运动和人道主义运动的推动下,十九世纪后半叶到二十世纪上半叶成为了“儿童”的“黄金时期”。

欧洲各国政府“保护儿童”的法令得到全面通过和执行,“儿童福利”体制大幅度完善,各种维护“儿童权益”的机构设立,公民的法定结婚年龄提高,国民义务教育在西欧各国全面普及,使用童工的工厂遭到严格的取缔。

“儿童”和“童年”的现代性定义得到了空前切实的实践。

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市民阶层的“儿童”们穿自己的服装,玩自己的游戏,读自己的文学,基本上拥有了理论上所设想的舒适而惬意的“童年”。

“儿童文学”正是在这样的社会语境下生成的。

既然,“儿童是与成人完全不同的人,儿童与成人是人生的两极,儿童与成人是不同的人种,思想家卢梭、教育家蒙台梭利、儿童文学理论家波尔•阿扎尔和利利安•史密斯如是说。

儿童是特殊文化的拥有者,儿童与成人在存在感觉、价值观和人生态度方面存在着许多根本的区别。

”那么,就应该有“为儿童创作”的“儿童文学”“在与成人文学的区别而不是联系中”“建立”起来。

“儿童文学与成人文学的根本区别是什么?

很简单,儿童文学是儿童的文学,而成人文学是成人的文学。

”[21]作为“现代儿童观”的推论,就像“儿童”和“童年”被剥离出来接受隔离一样,“儿童文学”也从文学共同体中被分离出来,作为一种“独立”的文学类型出现在文学史进程中。

“儿童文学本质论”的文化逻辑看似能自圆其说。

然而,“儿童文学”的倡导、创作、生产、传播乃至消费的主体都是“成人”,而作为被动接受对象的那被驱逐的“儿童”始终处在缺席和沉默的状态,在这样的过程中,真的有与“成人文学”根本区别的“儿童文学”建立起来吗?

只要去追寻西欧“儿童文学”的“起源”,就可以发现其中隐藏着的改装和替补的诡计。

“儿童文学”作为“现代儿童观”所衍生的文化生产,其背后是洛克和卢梭所开启的两组关于“儿童”/“成人”二元对立的知识谱系在运作。

1747年,思想深受约翰•洛克影响的英国出版家约翰•纽伯里(John Newbury)以“圣经和太阳”为招牌,于伦敦创办起世界上第一家专门从事“儿童读物”出版工作的出版社,纽伯里出版公司的成立被认为是“儿童文学”出版事业的开端。

从出版社的招牌就可以看出这种“儿童文学生产”的宗旨是现代理性主体的清教伦理和“给予光”(enlighten)的启蒙精神。

洛克式的观念实际上是试图在“儿童”身上“生产”出某种特定形态的主体性,并压抑其他形态的可能性;而对于“成熟”和“孩子气”的评价标准,完全建立在概念建构者成年人对现代理性主体的自我认同基础上。

这种观念所衍生的“儿童文学”要求艺术创作服务于教育的目的,强化道德说教和知识灌输。

而此类以“教训”为诉求的“儿童文学”创作的“传统”可以上溯到十六到十八世纪西欧的贵妇人为那些受过教育的读者而改制的“童话”(Fairy Tale),她们对那些在民间口耳相传的“消息、闲话”进行加工和改写,将其固定为书面文本,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在各种经典儿童文学史著作中被给予高度评价和重要地位的1697年出版的贝洛夫人(Charles Petrault)的《鹅妈妈故事集,又名寓有道德教训的往昔故事集》。

然而,只要细读这部初版封面上就画着一位坐在火炉旁边抽线边给“儿童”讲故事的妇女的所谓的童话故事集并加以认真的历史考证,我们就会发现,“事实上,这些‘儿童类古典名著’都是经过一番修饰的嘲讽寓言,其字里行间紧系着17世纪法国宫廷、社会发生的事及上流社会的性爱政治。

”[22]而卢梭的“儿童本位”和“自然主义”的思想主张在十九世纪被浪漫主义思潮加以片面的推演和利用,“儿童”的“非理性”的“纯真”、“善良”的“天性”在浪漫主义诗人和维多利亚时代小说家们批判大工业生产带来的后果时成为一种强有力的象征,“儿童”与“童年”的“特殊”被带有一定意识形态目的的浪漫主义者加以神圣化。

经典儿童文学史对“浪漫主义”的历史作用自然是充满歌功颂德之辞,而浪漫主义对“儿童文学”在创作实绩方面做出的最大贡献莫过于德国浪漫主义文学潮流中涌现出大量“童话”,尤其是《格林童话——儿童和家庭故事集》,这部在2005年6月21日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的童话集,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誉为是“欧洲和东方童话传统”划时代的汇编作品[23]。

然而,格林兄弟最初并不是“为儿童”而编辑出版《格林童话》的,他们是出于统一德意志语言和文化的目的,出于建立统一德意志民族-国家的意识形态诉求,而去从事搜集、整理他们称之为“自然资产”的德国民间故事的工作的。

在《格林童话》1812年的初版中,格林兄弟骄傲地宣称自己是以“天然”的、“不加修饰”的面貌来出版这部故事集的,而在《格林童话》的初版中也确实保留着许多涉及虐杀、性爱、乱伦的内容。

可在这之后,格林兄弟在学术界遭到的冷遇和在图书市场受到的欢迎使他们将工作重心转向适合儿童和家长阅读的故事书的编辑,为此,格林兄弟对他们原先希望加以保存的“原生态”的民间故事依据新兴的维多利亚式家庭/中产阶级“核心家庭”的审美趣味和价值标准进行了较大幅度的删改[24],他们在1819年出版的《格林童话》第二版的序言中就写道:“在新的这一版中,凡不适合儿童阅读的字句,我们一律审慎地删除。

”[25]删改后的《格林童话》成为了儿童文学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正典,而《格林童话》惯用的那种以“很久、很久以前”开篇而以“从此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作结的叙事套路更是成为儿童文学史上的经典叙述范式。

经过改装的“童话”成为了浪漫主义意识形态推论实践的替代和起源缺乏的“儿童文学”的补充,它是“成人”在场而“儿童”缺席的一种现代性设计。

三.淹没建制:面向“童年之死”的“后童话”无论“儿童”如何受到“特殊”地看待和热情地歌颂,它在现代性设计中始终是作为“成人”确立自我主体性的他者而被建构的。

明确“成人”与“儿童”、“成年”与“童年”的界限成为“成人”把握自身主体性的要务。

“成人”与“儿童”最初区别特征的显现是建立在复杂而抽象的新符号环境所造成的“知识等级制”的基础之上的,因此,“成人”要明确与“儿童”的“二元对立”就必须创造新的知识差距、文化差距。

无论“儿童本位”观念和浪漫主义思潮如何强调“儿童”的内在质素,它们主要还是从“儿童不是什么”与“儿童不能做什么”的观点来定义他们,“儿童”在现代社会的历史进程中始终是被定义为一个“排除性”的问题的。

“儿童”不是“成人”,因此他们就不允许去接触那些被规定为专属于“成人”的事情,那些“成人”认为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理解或控制的事情。

卢梭在《爱弥儿》的开篇就强调必须“趁早给孩子的灵魂周围筑起一道围墙”[26]。

“成人”在把“儿童”驱逐出“成人世界”的时候有意制造了一些“只属于成人的文化秘密”,“成人”将按计划(用卢梭的话来说,就是依据“自然的进程”)在他们认为“适当的时机”将这些“秘密”加以告知,而了解这些也往往被视作一个人经过了“童年”阶段终于“成年”的标志。

发现差异—对立思维—制造差异—证实发现,这成为“儿童”的历史建构过程中的一种循环,从而导致“差异”的放大与混淆,使“儿童”的“特殊”本质成为了现代社会一种“不证自明”的“常识”。

掌握“差异文化”建构权的“成年人”出于自我认同的需求与焦虑,也出于对自身经历的在自恋情结作用下的理想化想象,有意无意地在现代性设计中倾向于将“童年”喻作“伊甸园”般的特殊时空,将“儿童文学”/“童话”作为描绘、再现“伊甸园”的具有特殊规范的艺术形式。

于是,在理论设想中是为“特殊”的“儿童”而创作,实则无可避免地投射着始终“在场”的主体“成年人”的欲望和焦虑的“特殊”的文学类型——“儿童文学”,就如曹文轩所言,成了“一个限定性很强的概念”。

“它虽然并未做过非常量化的规定,但,在口口相传、笔笔相传之后,已达成一个没有文字的共识。

当提到‘儿童文学’这四个字时,我们马上就会进入一种特殊的语境,就会感受到在冥冥之中有一个关于语言、关于主题、关于如何处理生活真实的指导性的体系就在那里。

”“儿童文学实际上在不得不做隐瞒的事情。

”“儿童文学是块净土”——这是儿童文学创作者和儿童文学理论家经常自豪地宣称的,“这个结论包含了两层意思:儿童文学没有乌七八糟的文字;儿童文学表现的一切也是干干净净的。

”[27]而死亡是这片“净土”要严加隐瞒的“禁忌”。

“与那些关系到排泄、乱伦、经血和猥亵的禁忌一样,涉及尸体和谋杀的禁忌从未缺乏普遍的关注。

”[28]虽然纵观人类文学艺术史,与腐败、过度浪费、违法等现代性语境中的否定性意象和范畴相关联,同时又是生命意识和自我意识产生的存在前提的死亡,是“永恒的主题”之一,但对于儿童文学本质论者而言,这“只是就成人文学与成人艺术而言”的,因为“对于儿童来说”,“死”,“毕竟同他们的生活与心理有很大的距离”。

[29]例如,“儿童文学”经典《柳林风声》的作者格雷厄姆(Kenneth Grahame)就认为“死”这样的题材,是不适合给“儿童”阅读的,因此他在为“儿童”选编的诗集的时候就将写到“死”的诗全都排除在外。

[30]然而,在当今社会,作为这种“排除”活动的基础的“儿童-成年人”、“童年-成年”的现代性的合理性秩序正失去控制而趋于崩溃。

正如安东尼•吉登斯在《现代性的后果》一书中所指出的,现代性,是在人们反思性地运用知识的过程中(并通过这一过程)被建构起来的,而所谓必然性知识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种误解罢了。

现代性的一大动力之源是其“反思性”,在根本上表现为“知识的生产”,尤其是关于社会生活的系统性知识的生产,它构成现代性的社会系统再生产的本质因素。

换言之,现代性之所以具有今天的状况,是人类对社会理解的产物;人类按照自己的预期与构想,造就了今天的现代性社会。

“儿童”就是现代性所生产的一个重要的“知识”,而“童年”是人们将这种知识(概念、理论、发现)“嵌入”到社会中去所建构出的社会系统。

然而,由于人类知识的不确定性以及由此带来的社会发展的不可预测性,所导致的人类活动的“所有方面”并不遵循命定的进程,以及“所有活动”可能具有的“偶然性”的结果,现代性是一个充满“风险”的社会。

我们现今所生活在的“晚期现代性”社会,就是一个充满错位的世界,一个失去控制的世界,一个“现代性的后果”变得前所未有地激剧和普遍的世界。

而“童年之死”[31]正是“现代性的风险”的一个景象。

“童年之死”是一种辩证的逆转运动,在“现代化”过程中持续强化的资本和科技的力量,到了现代性的晚期,开始腐蚀和消解它们自己先前产生的“儿童”与“成人”二元对立的符号模式。

二十世纪下半叶,迅猛发展的科学技术为人类社会带来了全新的信息传播媒体,在上一场由印刷技术主导的“传媒革命”中被建构起来的关于“儿童”与“成人”、“童年”与“成年”的“元叙事”,在新兴媒体的冲击下瓦解、衰亡。

在《哈利波特》的文本中,对于哈利•波特的表哥达力•德思礼有过这样生动而具有讽刺性的描述,从中我们可以窥见新兴媒体对现代意义上的“儿童”与“童年”的占领与侵蚀:他平生从未遇到过像今天这么糟糕的事情。

他饿极了;五个他想看的电视节目也错过了;他还从来没遇到过今天这种情况,一整天都没坐到电脑前炸外星人……[32]他们正在看一台崭新的电视机,这是为欢迎达力回家过暑假而买给他的礼物,达力一直在大声抱怨,说起居室里的冰箱离电视机太远了。

在夏季的大部分事件,达力都泡在厨房里,他那双贪婪的小眼镜盯着电视机的荧屏,一面不断地吃着东西,那五层下巴不断地颤动。

[33]那全面改造当代人类社会并严重瓦解关于“儿童”与“成人”的元叙事的新媒体,正是以引文中多次提到的“电视”为代表的“电子媒体”。

以图像为主导符号的电子媒体使原先“儿童”了解“成人秘密”的智能障碍荡然无存,摧毁了制造差异的那种“知识/信息等级制”,导致“成人秘密”在儿童面前变得一览无余。

以最具代表性的电视为例,电视是一个以图像为主要载体来传播信息的视觉媒体。

印刷时代/“有童年的时代”人们获取信息的主要方式是文字阅读,需要以掌握特殊的逻辑、修辞、排版、材料组织传统规则和建立以理性为核心的主体意识为前提;“儿童”与“成人”的现代界限通常被规定为18岁左右,这是因为现代知识普遍认为一个人到18岁时才能系统地习得现代民族-国家的语言文字共同体和建基于此的交流方式。

而对图像的接受几乎不需要学习。

美国麻省理工大学的研究成果表明,今天的儿童长到36个月时,就已经开始有系统地注意看电视画面了:有自己最喜欢的节目,会唱广告歌曲,会要电视广告上看到的产品。

电视大大简化了“儿童”获取信息的方式,使他们对信息的获取变得极为轻松简易。

电视的这些特点加上电视的广泛普及和在当今文化产业中的强势地位使得电视成为儿童获取信息最为重要的渠道之一。

而且,电视并不分离受众,电视的理念是在同一时间向每个人提供着同样的信息,它的生产传播方式、内容表现形式都不具有排他性,它同时面向“成人”和“儿童”。

此外,作为一种追求收视率和利益的跨国资本主义媒体,电视的经济学逻辑不但没有保留信息的倾向,而是驱动不断通过“暴露秘密”来制造“噱头”和“看点”。

电子媒体和它所引发的社会变动使“儿童”与“成人”原先存在显著差异的信息获得渠道、日常感官经验、生活娱乐方式以至审美趣味日趋同质化,极大地模糊了“儿童”与“成人”、“童年”与“成年”的界限,“儿童”、“童年”的文化意义和社会存在遭受了巨大的冲击与瓦解 。

对于长久以来被“成人”以“保护”的名义施行隐瞒的“儿童”来说,电子媒体打开了通往“成人”的“后台”的路径,使“儿童”能够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地出现在“成人”的生活场景中,成人不再能够“保守秘密”了,通过电子媒体,“儿童”轻而易举地观看到了“成人世界”的暴力、性爱、焦灼、伪善、铜臭、贫穷与饥饿、虐待与杀戮、战争与毁灭……当“儿童”们品尝到原先挂着“未成年人禁止触碰”招牌的“成人”树上那些新鲜的果实,他们也就失去“成人”恩赐给他们的“伊甸园”了。

“失乐园”之后的“后童话”也就不再(可能)是“净土”。

在一篇网络上广为流传的著名帖子《离开童话十二秒》中,作者艾梅兰抒发了这样的阅读感受,引起了《哈利•波特》的接受者们的共鸣: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在烂漫的童话里。

这本应该是一个没有任何现实肮脏的地方,这本应该有一片天空海阔的自由。

曾经梦幻的世界,却撕去了那一层五彩的薄纸,我们痛苦惊讶地看到,里面有狡诈,有阿谀奉承,有狡黠,有黑暗,有太多的无知,有为达目的的不择手段。

这让我们感到恐惧,感到梦想破碎的失落,现实的残酷……看到的仍旧是一样的现实,最终无处可逃。

突然从五彩斑斓的美梦中醒来,我们痛得哇哇大叫……是不是如同下楼梯的时候踩空了一脚,自此堕入深深的失望?

然后在经历了漫长的坠落过程后,不得不承认现实,摔在地上,心好像一块玻璃一样,咔啦咔啦的碎出了声音。

不算不算,这样的童话不算数!

[34]“文学类型法则”与文本实际的错位导致被“儿童”、“成人”二元对立的“元叙事”所规训的阅读期待的落空,剧烈地撞击着读者的阅读体验 。

然而,这样的“不算”“童话”的(后)童话,在一定意义上,其实是为长期被“儿童文学”劫持的童话祛蔽,或者也可以说,是为幽灵化的本真童话招魂。

罗琳逃逸文学类型法则的写作使《哈利•波特》在“儿童”与“成人”、“儿童文学”与“成人文学”二元对立的现代性的文学批评中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因此招致了巨大的争议。

但,笔者认为,这种写作却是在提示(后)童话在“晚期现代性”社会中一种具有疗治效应的可能性。

福柯对“神经症”的考察深刻地指出,“神经症”是对“儿童”和“成人”进行分割的结果,是受到隔离与保护的“童年”的产物:向幼年期退化尽管表现在神经症上,这也不过是一个结果而已。

幼年式的行为对患者来说乃是一个逃避的场,这种行为的再现以及将此视为无法还原的病态,需要具备下列条件。

首先,社会要在个人与过去和现在之间设置某种距离,使人们无法也不得跳过这种距离。

其次,以文化来统摄过去时,只有意考强制的方法使过去归于消灭。

我们的文化确实带有这样的特征。

在18世纪,由卢梭和帕斯特罗奇(Pestallozzi)所设想,是遵循符合儿童发展的教育学原则,创造出适合儿童尺度的世界来。

因此,容许在儿童的周围创造一个与大人的世界完全无关的非现实的抽象原始的环境,现代教育学以保护孩子不参与大人的矛盾纠葛这一无可非议的愿望为目的发展至今。

这使得人类的儿童时代和成人时代的距离变得越来越大。

幼年时代与现实生活之间的矛盾应该是最重要的纠葛,但是,按照上述做法为了使儿童躲避各种各样的纠葛,反而使他们有了遭受遇到这种大的纠葛的危险。

进而言之,内在于文化中的各种各样的矛盾未能如实直接地反映在教育制度中,而是通过各种各样的神话这些矛盾成了被间接反映的东西。

这样的神话免除了其文化的罪恶并使其正当化,而且在幻想的统一中将文化理想化了。

再进而言之,一个社会是在教育学中梦想自己的黄金时代(我们只要看一看柏拉图、卢梭的教育学;涂尔干共和制,魏玛共和国的教育学之自然主义就可明白)。

对上述情况略做思考就会明白,固执或退返于幼年期这种现象只有在某种文化中才有可能发生。

另外,我们也会明白:在清算过去使过去同化于现在的经验不为现有的社会形态所允许的情况下,相应地会多发这种固执或退返幼年期的现象。

退返所引起的神经症并不是在显示幼年时代具有神经症的性质,而是在告发有关幼年时代的诸种制度使人变得具有未开化性质的东西。

这种神经症病态的背景是内在于一个社会的纠葛,是幼儿教育的形态与大人们的生活条件之间的矛盾。

社会在幼儿教育中暗中隐藏了自己的梦想,而在大人的生活中可以见到社会的现实和悲惨。

[35]福柯对“科学话语”的谱系学考察提示我们,并不是“童年”创伤产生了“神经症”,而是关于“儿童”、“成人”的现代性建制为现代精神分析学的诞生奠定了基础。

而“文学”这种被德里达称作“奇怪建制”的“建制”具有超越“建制”的可能性:文学的空间不仅是一种建制的虚构,而且也是一种虚构的建制,它原则上允许人们讲述一切。

要讲述一切,无疑就要借助于说明把所有的人物相互聚集在一起、借助于形式化加以总括。

然而要讲述一切同时也就是要逃脱禁令,在法能够制订法律的一切领域解脱自己。

文学的法原则上倾向于无视法或取消法,因此它允许人们在‘讲述一切’的经验中去思考法的本质。

文学是一种倾向于淹没建制的建制。

[36]《哈利•波特》正是通过对禁令的逃脱、对界限的僭越戳穿了“儿童”、“成人”二元对立的现代性“法则”,从而具有了弥合现代人的精神分裂、疗治现代性“神经症”的可能性。

《哈利•波特》这套被其作者罗琳称作“主要是关于死亡”的“书籍”[37],是在“童年消逝/死亡”的历史文化语境中应运而生的“后童话”,这是历史的给予,也是写作主体的自觉。

这部被文学批评家根据“文学类型”的“法则”普遍归类为“童话”的作品,却并不隐瞒“儿童文学”的“法”所禁忌的“死亡”母题,它对“死亡”的书写相对于“儿童文学史”/“童话史”上的“经典作品”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力度。

根据罗琳自己的说法,“死亡”就是这七本书的“主题”。

而当家长们就这样的主题是否适合儿童读物质问罗琳时,罗琳的回答是,她一直是按照自己最初的设想来进行写作的,而不在乎儿童是否阅读它,“它们是包含着痛苦和悲伤的死亡的探讨善恶的故事”,而她的创作目的在于按照她所见到的来“书写这些严酷的真实,而不是让任何人的孩子有被保护的感觉。

”[38]而现代社会的关键词“技术”与被罗琳称为全书“主题”的“死亡”的关节,正是她撬动壁垒森严的“儿童文学”、“成人文学”的现代性建制,打开书写“严酷的真实”、“探讨善恶”的深层空间的“阿基米德支点”。

四.魔法:对技术的反叛,还是对技术的仿真?

在本文的第二部分,笔者曾引用儿童文学批评家王泉根的评介,作为《哈利•波特》在图书出版行业和文学批评界被归类为“童话”的例证。

王泉根的这篇刊载于《中国图书评论》“少儿书谭”板块的文章,对《哈利•波特》这部创造了“网络时代的阅读神话”的文本进行了“作为儿童文学的《哈利•波特》”和“作为巫术思维和后现代的《哈利•波特》”的“双重解读”,可以说代表了当前文学批评界对《哈利•波特》较为正面而全面的主流解读方式。

但笔者认为,王泉根关于《哈利•波特》“坚守‘儿童本位’的写作立场”的判断并不成立,这在本文的前三部分已经进行了论述;而在阐释《哈利•波特》中“死亡”与“技术”的关节之前,有必要先就王泉根援引文学人类学家叶舒宪的观点对《哈利•波特》所做出的“第二重解读”进行批判性的辨析。

叶舒宪认为,《哈利•波特》这部书“只有还原到反叛现代性的激进民间运动的脉络里,才有可能获得透彻的理论把握”[39],《哈利•波特》反映了凯尔特文化在世界范围内的复兴,是“新时代”文化寻根风潮推动的结果。

按照叶舒宪的说法,“所谓‘新时代’,指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后基督教时代的来临,是一个与追求物质繁荣的资本主义现代性相背反的、叛逆基督教价值观并且对抗官方意识形态的时代,也是一个让精神性占主导地位的时代,其重要标志就是非基督教文化,即东方宗教、原始宗教和民间传统的全面复兴。

与此相关的还有对人与自然关系的重新建构,生态主义与女性主义的大联合等。

”因此,《哈利•波特》的轰动“不只是文学艺术的成功,而且是一个标志新世纪文化冲突与文化走向的重要信号”[40],“她以其独特的来自民间和非学院派的思维-感知方式来挑战麻瓜们的现代性,反叛为技术理性所主宰的现代生存样式”[41]。

叶舒宪对“《哈利•波特》现象”做背景式的发掘,他的“文化阐释”试图以一定的视角“使人们能够透过媒体炒作的重重雾障,对这种后现代文学现象背后的价值冲突与文化趋向有敏锐的洞察”[42]。

然而,笔者认为,这种所谓的“洞察”其实是一种误读。

叶舒宪认为,“在《哈利•波特》中,异教女神与基督教上帝的对立大致影射为两个不同的世界……魔法世界与麻瓜世界的对立……来自民间的女作者用她的另类思维给我们描绘了一幅异常生动的反讽性图景,那就是‘麻瓜们’的现代性……在罗琳笔下,巫术世界与现实世界的二元对立就是这样鲜明地表现为美与丑、善与恶的对立”[43];“一个从碗橱中的灰暗命运中逃身的男孩,以他的冒险历程来证明两个不同世界的价值高下,表达对基督教与现代性所代表的现实世界的厌弃,和对神秘的原始思维的世界的向往。

”[44]笔者认为,叶舒宪的解读是主题先行的,是脱离文本实际的。

叶舒宪的文化阐释应该是以诺斯洛普•弗莱的理论为其立论基础的。

弗莱认为,文学中有一种“非经移位的神话,通常涉及神祗或魔鬼,并呈现为两相对立的完全用隐喻表现同一性的世界,人们向往其中之一,厌恶另一个。

”[45]人们实际生活于其中的世界与他们期望生活于其中的另一世界之间存在差别,这种差别渐渐在神话中形成一种对立观点,将现实分成两个截然相反的境界——天堂与地狱。

而“传奇的倾向”和“‘现实主义’倾向”是神话的“移位”,“神话”中“天堂与地狱”的“对立”是文学作品中那些“双重世界”的“原型”。

运用弗莱的术语,现代性的“儿童文学”/“童话”所构建的“伊甸园”般的“净土”,可以说是“天堂”原型在“‘成人’意识形态”推论实践中的移位。

但《哈利•波特》中的“魔法世界”决不是与“麻瓜世界”/现实世界形成“美与丑”、“善与恶”的“鲜明”的“截然相反”的“二元对立”的“天堂”。

“魔法世界”里充斥着“肮脏”的“现实”,任何一位被历史给予现代性的“儿童文学”观的、认真地阅读《哈利•波特》的读者都会产生艾梅兰所说的那种“看到的仍旧是一样的现实,最终无处可逃”的梦醒、疼痛、心碎、落差的阅读感受。

“魔法世界”并不比“麻瓜世界”更“美”、更“善”、“价值”更“高”,文本所呈现的最极致的“恶”——伏地魔——正是存在于“魔法世界”当中。

J.R.R.托尔金(John Ronald Reuel Tolkien)曾提出一种与“对立世界论”类似的“第二世界”(the Secondary World)概念。

托尔金认为,“第一世界”(the Primary World)是神创造的世界,也就是我们日常生活的这个世界;而人们不满足第一世界的束缚,利用神给予的一种他称之为“准创造”的权力,用“幻想”去创造“第二世界”。

但,罗琳的“魔法世界”与托尔金在他的《指环王》(The Lord of the Rings)中所虚构的完整自足的“第二世界”/“中土世界”(Middle Earth)也并不相同。

托尔金的“中土”与“第一世界”处于完全不同的时空维度,它有着自我起源的与“第一世界”截然分殊的历史、地理、文明,生存在“中土”时空中的物种甚至还都拥有属于自己的自成体系的在“第一世界”中并不存在的语言,在《指环王》的文本中,只有“第二世界”在场,而“第一世界”始终缺席。

而罗琳的“魔法世界”则与“第一世界”处在同一个时空维度,并没有隔离的界线,破釜酒吧、格里莫广场、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这些地点就在伦敦街头,只是有的人“能看见”,有的人“好像”“看不见”罢了;在《哈利•波特》的文本中,所有人,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都是混居在同一的开放的时空的,只是有些生命被另一些生命“忽视”乃至“无视”罢了。

加拿大学者萨瑞克(Julia Saric)曾对《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与《指环王》的“中土世界”的不同进行比较研究,他认为罗琳的幻想形式与托尔金创造“纯虚拟世界”(Alternative World)不同,是一种“归化式幻想”(Domesticated Fantasy),即“把我们熟悉的东西奇幻化”[46]。

而美国学者巴菲尔德(Steven Barfield)则将《哈利•波特》与托尔金、托多洛夫(Tzvetan Todorov)和杰克逊(Rosemary Jackson)三派奇幻理论进行分析比较,认为《哈利•波特》不同于其中任何一派,并将《哈利•波特》的奇幻形式命名为“讽刺性奇幻”(Satirical Fantasy),即作品“以戏拟的形式指向现实世界的缺陷”[47]。

笔者认为,他们对《哈利•波特》突破以托尔金为代表的经典奇幻范式的论述是比较有见地的。

让•波德里亚对当今这个“后现代”社会下过这样的判断:“我们处在‘消费’控制着整个生活的境地。

”[48]他认为,“消费”是当今社会的意识形态,“消费逻辑”表现为一种“符号操作”,高新传媒技术系统对符号的操作造就了一个超现实的、“仿真”的符号世界。

这是一个“模拟的时代”,其突出标志是“所有指涉物的消失”以及它们“在符号体系中被人为地复活”[49],“模拟”生产出一种“超真实”(Hyperreality),这是一种在“幻境式的自我相似”中精心雕琢出的“真实”,是用“真实”的符号来替代“真实”本身。

“今天的现实本身就是超级现实主义的”,今天,“政治、社会、历史、经济等全部日常现实都吸收了超级现实主义的仿真维度:我们到处都已经生活在现实的‘美学’幻觉中了。

”今天,“真实和想象混淆在相同的操作全体性中,到处都有美学的魅力。

”“一种无意的戏拟,一种策略性仿真,一种不可判定的游戏笼罩着一切事物,与此相联系的是一种美学的快乐,即阅读和游戏规则的快乐本身。

”[50]笔者认为,波德里亚激进的论述虽有理论暴力的嫌疑,但他的“仿真的超级现实主义”理论确实能够有力地帮助我们理解当代社会的审美机制;而使读者产生“罗琳女士世界里的细节越古怪,就越接近我们日常生活中某些熟悉得像稀粥一样的东西”[51]这样吊诡的阅读体验的《哈利•波特》,在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生产了一个混淆界线的在某种意义上契合“仿真的超级现实主义”的“魔法-现实”意象场所,才会在消费社会的文化市场如鱼得水并引发席卷全球的狂热。

而在《哈利•波特》的符号体系中被罗琳“人为地复活”的“魔法”/“巫术”,也就难以如叶舒宪所设想的那样通向“反叛为技术理性所主宰的现代生存样式”的“神秘的原始思维的世界”;在这里,“魔法”的原始所指已经被掏空,但它又不全然只是一个“空洞的能指”,笔者认为,《哈利•波特》中的“魔法”是一种拥有“技术-巫术”的“雅努斯双面”的符号,在《哈利•波特》的文本中,魔法/巫术与技术几乎是同构的,二者几乎有着“相同的操作全体性”。

使用“魔杖”施放“咒语”是《哈利•波特》中最主要的魔法,运用咒语来达到主体的目的的信念,就是假定了一个二分的即有主客体之分、内外部之分、能指与所指之分的世界,这是一种“语言实体论”,一种主体性的神话,它深深植根于西方文明的“声音中心主义”。

正因此,魔法/巫术一直在欧洲的社会文化语境中或隐或显地发挥着重要的影响力,正如罗宾•布里吉斯所言:“在任何一个给定的时间或场所,没有一个有判断力的历史学家能够否认人们以一种独特的方式相信巫术通过语言或思想的内部世界具有强大的影响力。

”[52]也正基于此,异教女神和基督教上帝并不是如叶舒宪先生所认为的那样截然对立,那只是权力与知识的共谋所产生的可疑的话语,魔法/巫术与宗教在文明史上一直是纠缠不清的,虽然尊崇那位曾被法利赛人呼为“恶魔”的耶稣的正统基督教极力否认、排斥、打压、埋葬它与所谓的“异教”魔法/巫术的千丝万缕;正如弗雷泽在《金枝:关于巫术与宗教的研究》中所指出的,在人类操控大自然的各种方法之中,巫术占据着首要地位,巫术之后才有宗教,人类构建其巫术、宗教和神学体系时,有着无可辩驳的逻辑规律和可靠的科学方法;正像帕克夫妇在《魔法的力量》中所说的:“瑜伽密教的信徒说,是圣母唱出了宇宙的和谐之曲。

而基督教的《圣经》则说,上帝创造了宇宙的同时也就创造了声音——他说了一句话(‘要有光’),这也许是第一个也是最伟大的咒语。

”[53]而通过所谓的“驱魔”和“祛魅”建构起来的现代社会,实际上是经由一个殊途而同归的进向利用技术来实现并替换魔法/巫术的语言本体论和主体性神话,现代理性主义的根源在于声音中心主义/逻各斯中心主义。

现代技术的原动力乃是人类主体性扩张的欲望,一种追求功效以餍足主体的欲望,一种企图控制世界以实现主体目的的欲望;技术使人类通过算计和暴力施行对自然的征服,并在这种征服中进一步确立自我的主体性,确立自我作为一切存在者的尺度和准绳的主体地位。

现代科技的发展乃是“魔法技术化”的过程,是技术替补巫术的过程[54]。

而如果通过《星球大战》、《黑客帝国》这样的在全球化消费社会中最具传播效应的电影文本来接近后工业社会的历史这个“不可总体化的总体性”,我们就能够发现身处后工业社会的人类对“技术魔法化”的体验、想象、迷恋与焦虑。

当生活与艺术想象的界限被消费逻辑的符号操作抹平,日新月异的高度发达的技术对人的身体感官和认知方式的操纵投射在文本中也就是技术与魔法的混淆,这是被“异化”的魔法和被“魔化”的“技术”的融合。

在当代社会的超级现实主义中被“人为地复活”的巫术,不可能回归它的起源,而只能是在历史性的延异中被作为技术的仿真与替补。

在《哈利•波特》这部超级现实主义的文本中,罗琳对与现实世界处于同一时空维度的魔法世界的想象与设计,是对现代性技术的戏拟与仿真,为当代大众生产出了一种幻境式自我相似的超真实。

魔法世界的社会组织形式是对现代性社会体制的仿真。

例如,最高权力机关“魔法部”是一个标准的官僚制科层制行政管理机构。

魔法部依照规范的法律来运行,书中曾提到过的法律包括“对未成年人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反狼人法”、“教育令”、“禁止动物培养试验令”、“禁止贸易物品法”、“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保密法”、“魔法部批准的课程标准”、“魔杖条例”、“威森加摩权利宪章”等。

魔法部有着专业分工明确的设置完备的科层化组织体系,魔法部内部的专业化组织包括“魔法法律执行司”、“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国际魔法合作司”、“魔法交通司”、“魔法体育运动司”、“神秘事务司”七大部门和“麻瓜联络处”、“错误信息办公室”两个直隶的涉及与麻瓜沟通联络工作的部门;魔法法律执行司的下属机构有“禁止滥用魔法司”、“傲罗指挥部”、“威森加摩管理机构”、“禁止滥用魔法物品司”,魔法法律执行司同时还管辖“魔法法律执行警察部队”、“魔法法律执行侦查队”;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的下属机构有“逆转偶发事件小组”、“记忆注销指挥部”、“麻瓜问题调解委员会”;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下属机构有“异类办公室”、“野兽办公室”、“幽灵办公室”、“妖精联络处”、“害虫咨询处”;国际魔法合作司的下属机构有“国际魔法贸易标准协会”、“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国际魔法师联合会英国席”;魔法交通司的下属机构有“飞路网管理局”、“飞天扫帚管理控制局”、“门钥匙办公室”和“幻影显形测试中心”;魔法体育运动司的下属机构有“英国和爱尔兰魁地奇联盟指挥部”、“官方高布石俱乐部”、“滑稽产品专利办公室”;学术研究机构神秘事务司下属有十二个研究单位,包括“大脑厅”、“死亡厅”、“时间厅”、“行星厅”、“预言大厅”等;魔法部还有专门负责保养维修工作的外部组织——“魔法维修保养处”。

魔法部的入口和电梯笼罩着“一个女人冷漠的声音”,“它响亮而清晰,放佛一个看不见的女人就站在他们身边”[55];监控整个魔法界的魔法部,就是一台像这个无在而无不在的声音一样“冷漠”的非人格化的庞大机器,一个严密的现代性权能机构。

此外,联合全世界各国魔法部的国际性组织——“”国际巫师联合会”,职权在一定程度上独立于魔法部的、依照严肃的合理性程序进行审判的最高法庭——“威森加摩”,酷似座落于美国圣弗兰西斯科湾的那所被称为绝对无法逃脱的“阿尔卡特拉兹”(Alcatraz)监狱的巫师监狱——“阿兹卡班”(Azkaban),运用簿记方式进行理性化管理的、只有算术占卜课结业的人才有资格就职的巫师银行——“古灵阁”,共有“器物事故科”、“生物伤害科”、“奇异病菌感染科”、“药剂与植物中毒科”、“魔咒伤害科”、“茶室和商店”等六层的实行科层制管理的“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集聚着“蜂蜜公爵糖果店”、“德维斯-班斯”、“三把扫帚酒吧”、“佐科笑话店”、“猪头酒吧”、“帕笛芙夫人的茶馆”、“风雅牌巫师服装店”、“文人居羽毛笔店”等众多消费场所的商业街——“霍格莫德中央大道”,汇集着“奥利凡德魔杖店”、“弗洛林冷饮店”、“丽痕书店”、“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破釜酒吧”、“韦斯莱魔法笑料商店”、“咿啦猫头鹰商店”、“神奇动物园巫师宠物店”、“魁地奇精品专卖店”、“恐怖之旅旅游公司”、“脱凡成衣店”、“默默然图书公司”、“惠滋•哈德图书公司”等商业网点的商业街——“对角巷”,以追求销售量为目的生产新闻而又屈服于魔法部的压力的具有操纵社会舆论力量的《预言家日报》、《预言家晚报》、《星期日预言家报》、《巫师周刊》,面向特定读者群的购物杂志《今日变形术》、女性杂志《女巫周刊》、运动杂志《飞天扫帚大全》、奇闻杂志《唱唱反调》,以娱乐节目为主的巫师无线电广播,都是对现代社会的国际组织、法庭、监狱、医疗机构、商业设施、传媒网络的仿真。

而《哈利•波特》中的那些魔法产品,也多是对现代社会科技产品的戏仿。

例如,“窥镜”对监视器和警报器的戏仿拼贴,“拼写检查羽毛笔”对可自动纠错的输入软件的戏仿,“速记羽毛笔”对输入软件的电子模版的戏仿,望月镜对电子望远镜的戏仿,“伸缩耳”对遥控窃听器的戏仿,“诚实探测器”对测谎仪的戏仿,“双向镜”对可视电话的戏仿,“魔杖测量仪”对安检传送带的戏仿,“正直探针”对安检棒的戏仿,“显真瀑布”对安检门的戏仿,“作业计划簿”对Google桌面工具的戏仿,“纸飞机”对手机短信的戏仿,“防咒斗篷”对防弹衣的戏仿,“吼叫信”对录音带的戏仿,“火弩箭的小模型”对电动玩具的戏仿,等等。

而那项令魔法世界的巫师、《哈利•波特》的读者如痴如狂的“魁地奇”运动,更是对现代职业体育的超级拼贴。

这项由两支球队各一名“守门员”、两名“击球手”、三名“追球手”、一名“找球手”共十四名球员同场竞技的运动,这项使用一个“鬼飞球”、两个“游走球”、一个“金色飞贼”共四个球在两端各设有三个十六米高的“球门”的配有“解说员”的“球场”上进行比赛的运动,这项球员们骑着由专业扫帚制造商生产的内置有“振动控制”等性能的诸如“光轮2000”、“光轮2001”、“横扫5星”、“横扫7星”、“彗星260”、“彗星290”、“火弩箭”等价格不菲、不断升级的名牌“飞天扫帚”在球场上飞行竞技的运动,这项以魔法体育运动司在1750年成立的时候制定的七条规则为基本规则进行的运动,这项有国际联盟、各国职业联盟、每年都进行职业联赛、每四年举行一届欧洲杯、每四年举行一届世界杯的在全世界普及的运动,是对足球、篮球、棒球、F1等在跨国资本主义时代风靡全球的高度职业化、商业化运作的运动的拼贴。

 而那些植根于声音中心主义的魔法咒语,如造光咒“荧光闪烁”、开锁咒“阿拉霍洞开”、消音咒“闭目塞听”、点火咒“火焰熊熊”、昏迷咒“昏昏倒地”、清理咒“清理一新”、爆炸咒“轰轰爆炸”、修复咒“恢复如初”、防湿咒“防水防湿”、打包咒“收拾”、复制咒“双生双现”、强行撕裂咒“四分五裂”、毁坏建筑的“速速塌陷”、去痂咒“旋风扫净”、疗伤咒“愈合如初”、显形咒“原形立现”、分析药剂成分的“斯卡平现形咒”等等,绝大多数是技术目的的替补性实现手段。

这些魔法咒语和现代性技术一样,是可以在诸如“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布斯巴顿魔法学校”、“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等有组织的有计划的现代性寄宿制学校中分阶段地分步骤地习得的祛魅的知识。

以文本集中描写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为例,这是一所全日制七年学制的封闭式管理的寄宿学校,学生入学时会经过“分院仪式”被分配到按学校的四位创始人的名字命名的四个“学院”——“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斯莱特林”,每个学院有一位院长,并设有男、女学生会主席各一名,此外还设有作为学生会主席助理的男、女“级长”各一名。

学校制定有详细的校规,并设有四学院间的量化评比机制——学院杯,考评标准的制定与施行权掌握在校长、教授、学生会主席和级长的手里,他们在学年中会根据各学院学生对校规的遵守或违反、课堂表现、学业成绩、校内魁地奇联赛的比赛成绩、对学校的特殊贡献等方面的因素随时对各个学院的学院杯积分进行加分或扣分的处理,每学年期末根据最终积分评出该学年学院杯的一、二、三、四名。

学生违反学校的规章制度,除了会给自己所在的学院扣分之外,还有可能被加以关禁闭、抄写、打扫、入禁林、没收物品、禁赛、禁止周末去霍格莫德等方式的惩罚,详细的处分纪录保存在管理员费尔奇的办公室的档案柜中。

这所学校有着齐全的设施——礼堂、四学院的男女生学生宿舍、四学院的学生公共休息室、教员休息室、图书馆、校医院、各门学科的专业化教室、校长办公室、各门学科的教授各自的办公室、占卜北塔、天文塔、温室、地下教室、普通学生浴室、级长浴室、提供邮政服务的“猫头鹰棚屋”、厨房、库房、扫帚柜、布告栏、魁地奇球场、操场。

这所学校有着系统完善的学科建制——必修科目“魔咒学”、“变形术”、“魔药学”、“草药学”、“黑魔法防御术”、“魔法史”、“天文学”、“飞行课”,选修科目——“占卜课”、“算术占卜课”、“保护神奇生物课”、“麻瓜研究”、“古代魔文研究”、“幻影显形课”等。

一年级到二年级的学生只学习基础必修科目,三年级到五年级将同时学习必修课和一定学分以上的选修课。

每门课程都有规定性教科书,如“《标准咒语,初级》”、“《魔法史》”、“《魔法理论》”、“《初级变形指南》”、“《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魔法药剂与药水》”、“《怪兽及其场地》”、“《黑暗力量:自卫指南》”、“《标准咒语:二级》”、“《中极变形术》”、“《标准咒语,三级》”、“《拨开迷雾看未来》”、“《标准咒语,四级》”、“《标准咒语,第五级》”、“《魔法防御理论》”、“《解梦指南》”、《高级魔药制作》等等 。

年龄未满17岁的“未成年巫师”在这所封闭式的合理化/现代化管理的学校中与外部世界相隔离,根据不同的年龄接受针对不同学习阶段而制定的教程安排,在“成年”教师的指导与监控之下分阶段分步骤地阅读专业教科书和参考书、学习各科目的魔法知识。

七学年二十一学期,学生都要完成大量的作业、论文,参加多次考试。

所有五年级的学生在五年级第三学期(夏季学期)的第一周将会有一次“就业咨询”——在院长办公室里和院长单独讨论就业和六、七年级的选课问题,并将领到堆积如山的介绍魔法职业的资料;该学期期末,学生们将接受对毕业后的求职就业具有至关重要的影响力的“普通巫师登记考试”(O.W.Ls),考试的时间、地点有统一的严格的规定限制,监考官由魔法部的巫师考试局派遣,考卷被施以最严格的“反作弊咒”,严禁携带任何诸如“自动答题羽毛笔”之类的作弊工具。

学生将依据O.W.Ls的成绩及就业倾向和各学科的老师进行双向选择,决定第六学年、第七学年选修的进阶课程;在第七学年结束时,学生们将接受这些进阶课程“终极巫师等级考试”(N.E.W.Ts),O.W.Ls和N.E.W.Ts的成绩证书通常是巫师求职时招聘方最看重的方面之一。

这个规章严明、设施齐备、学科建制系统完善的魔法学校,是一个为按照合理性原则运转的职业制、核算制、科层制、官僚制的现代性社会制度机器培养具备专业魔法知识/技术知识、能够通过规范化的考试检验的分子的机构,正如魔法部高级副部长乌姆里奇所说,魔法界最高权力机关“魔法部认为”,魔法学校就是教授“能够更有效地帮助”学生“通过考试”的“理论知识”的机构,“学校的宗旨”是“让学生通过考试”[56]。

除了在学校里受到上述规训之外,“未成年巫师”还受到魔法部的以《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为中心的监控体系的限制。

例如,哈利•波特曾因涉嫌违法而受到魔法部的审讯,魔法部对哈利的指控是“被告以前曾因类似指控受到魔法部书面警告,这次又在完全知道自己行为是违法的情况下,蓄意地、明知故犯地于8月2日晚九点二十三分,在一个麻瓜居住区,当着一个麻瓜的面,施用了一个呼神护卫咒,此行为违反了一八七五年颁布的《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第三段以及《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保密法》第十三条。

”[57]《哈利•波特》中使用魔法的“巫师”与利用科技的“麻瓜”,他们的生活方式、行为方式、思维方式、语言方式可谓异曲同工,无怪乎《预言家日报》会把“枪”称作“一种金属魔杖,麻瓜们用来自相残杀”[58];在《哈利•波特》中,魔法只是技术的仿真和替补,正如《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自我中心地把“电”、“计算机”、“雷达”称作“魔法替代品”(Substitute for magic)[59]。

在这个混淆文学类型法则的、仿真的超级现实主义的后童话文本中,罗琳的语言在界限混淆的“仿文”和“源文”的重叠与互文中激荡,在激起读者亲切而熟悉的记忆的同时也刷新着读者的审美经验。

在这样的不断生成歧义关联的“潘多拉魔盒”式的文本中,魔法无法回溯“神秘的原始思维的”起源,也无法期待它的自足的在场,其所指被抽空,叶舒宪所理想的反叛技术理性的符号反而成为了技术自由播撒的游戏场。

这个受到技术支配的“后童话”游戏创造的魔法世界,并不是现代“成人”为确证自我、寻求庇护、获取抚慰而构想的“净土”,不是与现代性世界二元对立的“神秘的原始思维的世界”,也不同于托尔金幻想的纯架空的“第二世界”,而是一个弥合、混淆界限的魔法异化/技术魔化的仿真世界;罗琳正是通过对这样的幻境式自我相似的超真实的精心雕琢来书写她在现代性世界中所体验到的“严酷的真实”,这个“包含着痛苦和悲伤的死亡的探讨善恶的故事”[60]是一部在现代性的框架内反思现代性的现代性寓言。

五.伏地魔:“征服死亡”与现代性的隐忧《哈利•波特》中所谓的“魔法世界”是对现代性技术世界的仿真,而在这个现代性的魔法世界里,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是无与伦比的技术骄子。

他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时受到除邓布利多之外所有老师的激赏和宠爱,他“每门考试都是最优的成绩”[61],他是男生学生会主席,他获得了魔法成就奖章、霍格沃茨特殊贡献奖等荣誉,邓布利多称他“大概可以说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学生”。

[62]在毕业之后,他做了许多“实验”,“把魔法推进的前所未有的——”“强大”[63]程度。

魔法学校校长、“当代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也承认:“伏地魔拥有我永远也不会有的功力。

”[64]“我知道伏地魔的魔法知识可能比现在任何活着的巫师都更为广博。

”[65] 这位最强大的自我中心的弑父的巫师非常厌恶他的原名“汤姆•马沃罗•里德尔”(Tom Marvolo Riddled),他将原名的字母进行了重组,从而自我命名为——“我是伏地魔”(“I am Lord Voldemort”)。

“Voldemort”是汤姆/罗琳依法语——罗琳读大学时的专业是“法语与古典文学”——自创的词,Vol-在法语中是“飞行、偷”的意思,-de-是相当of的前置语,-mort是“死亡”的意思,Voldemort直译就是“死亡的飞行”,结合文本也许可以引申为“死亡的飞地”或“飞离死亡”。

伏地魔认为死亡是人类最应该感到耻辱的弱点,“没有比死更糟糕的”[66],他进行实验、推进魔法的“目标”是“征服死亡”,他自诩为“在长生的路上比谁走得都远的人”[67]。

如前所述,伏地魔恐怕是魔法世界历史上在技术层面最强大的巫师,在他之前,从来“没有一个巫师曾把自己的灵魂分裂到两片之上”[68],但他竟然能在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的情况下制作了七个“反自然”的“魂器”,几乎实现了征服死亡的目标。

“推进”魔法/技术以“征服死亡”的信念,是现代主体性神话的极端化演绎。

现代性张扬(理性的)“人”作为衡量万事万物的尺度及准绳的主体性,相信线形进步的神话,崇拜技术的力量;这种现代性精神,体现在生死观上,就是热恋生而厌恶、拒斥死,这种观念经过心理活动和实践行为的改装就投射为一种对死亡及“彼岸”的漠视和对今世享乐的全力追求。

现代社会中,人们尽可能快地排除死亡对现实生活的干扰,对死亡和哀悼有一种无意识的压抑禁忌;这种对死亡的理性主义压抑态度,使得现代人日益冷漠、麻木,进而造成了其扭曲的享受态度和偏激的绩效官能症。

高度理性的现代人已经不把死亡视为生命意义的必然实现,而是将死亡理解为只不过是生命有机体所具有的一个复杂的化学——物理的程序;在这种机械论者看来,任何机器都可以通过不断修复而永远使用下去,同理,人的生命也可以无止境地延迟其界限,人之所以会死亡只是因为医学技术还不够发达。

伏地魔通过“实验”的方式“推进”魔法/技术,以追求长生、实现不死,正是这种计划通过理性技术“驯服”死亡的现代性的极端化演绎。

查尔斯•泰勒在《现代性之隐忧》一书中提出,现代性(至少)存在三种隐忧,其一是个人主义的片面化发展;其二是工具主义理性的猖獗,它导致了技术的支配地位;其三是,“温和”的专制主义。

泰勒指出,个人主义和工具理性主义是结合在一起的,它们的扩散是一个现代性的特点,现代的以自我为中心的个人利益至上主义使得个人主义者把他周围的人当成纯粹工具性的存在者。

伏地魔正是这样的个人主义和工具理性主义的结合体,他为了实现长生不死和获取最高权力,一而再、再而三地施行杀戮,将他人的生命完全作为实现个人目的的工具。

泰勒指出,技术统治、官僚统治的现代政治体制,会导致(“温和的”)专制集权和自由的丧失;并且,它诱导人们以工具主义的视角看待社会共同体,赋予工具主义理性极大的社会影响力。

笔者在上文中已经论述了魔法世界的最高权力机关魔法部是一个技术统治、官僚统治的现代性权能机构,这个现代性统治机器推行的正是一种温和的专制集权政治,这种专制不仅施行于统治阶级的巫师(如和魔法部官员进行权钱交易的“高贵的”马尔福家族)对被统治阶级的巫师(如四处碰壁的贫穷的韦斯莱家)的统治,还施行于巫师/人类对“动物”的统治。

魔法部大厅中央的“魔法兄弟喷泉”(Fountain of Magical Brethren)是一个颇有意味的象征:一个圆形的水潭中间竖立着一组纯金雕像,比真人还大。

其中最高的是一个风度高贵的男巫,高举着魔杖,直指天空。

围在他周围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巫、一个马人、一个妖精和一个家养小精灵。

马人、妖精和家养小精灵都无限崇拜地抬头望着那两个巫师。

[69]这尊雕塑的构图方式彰显着等级鲜明的男性中心主义、人类中心主义,是掌握技术霸权(高举魔杖)的“男巫”以自我为中心的艺术想象,它美化了巫师/“人”——根据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一年级新生的必备课本《神奇动物在哪里》的记载,1811年,魔法部统一了魔法界对“人”的定义:“人就是任何一种有足够智力去理解魔法社会的法律、并承担在规定这些法律的过程中肩负的部分责任的生物。

”[70]这完全是现代性的合理化、法制化的对“人”的定义。

——对“神奇动物” 的等级压迫,也屏蔽了“有足够智力去理解魔法世界的法律”、但并不愿“承担在指定这些法律的过程中肩负的部分责任”的会使用魔法的马人、妖精等“神奇动物”对巫师强权的不满——这种不满在《哈利•波特》中有过多次表现。

邓布利多曾一针见血地指出“魔法兄弟喷泉”的虚伪性:“……那个喷泉说了一个谎。

我们这些巫师长期以来虐待、谩骂我们的伙伴……”[71]到了《哈利•波特》系列小说的第七部《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伏地魔通过“几乎无声无息”的“很平稳”的“政变”[72]掌握了魔法部的最高权力,现代性的三种隐忧——极端片面的个人主义、工具主义理性的猖獗、现代专制政治完成了“三位一体”的合谋,魔法部大厅中央的雕塑也被替换:原来中央是一个金色的喷泉……而现在,一座巨大的黑色石像占据了中心位置,怪可怕的。

这样一座巨型石像,一个女巫和一个男巫坐在雕刻华美的宝座上,俯视着从壁炉里滚出来的魔法部工作人员。

石像底部刻着几个一英尺高的大字:魔法即强权。

……哈利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刚才以为雕刻华美的宝座,实际上是一堆石雕的人体,成百上千赤裸的人体:男人、女人和孩子,相貌都比较呆傻丑陋,肢体扭曲着挤压在一起,支撑着那两个俊美的、穿袍子的巫师。

“麻瓜。

”赫敏轻轻地说…… [73]现代性隐忧的三位一体使现代专制激化为极权主义,伏地魔掌权的魔法部是一个依靠强大的技术手段/魔法施行“黑色恐怖”的法西斯政权。

伏地魔-魔法部是现代性的激烈演进,它带来了严酷的集体死亡的事件——对“麻瓜出身”的巫师的大屠杀。

罗琳曾描述,她在她的想象中“追随着”(following)哈利,近似于在“做研究”(doing reserch)而不是在“发明”(inventing)。

[74]在这个意义上,罗琳对伏地魔-魔法部施行的屠杀的书写可以视作是对现代社会具有的潜在可能性进行的一次检验。

齐格蒙•鲍曼在他反思现代性的力作《现代性与大屠杀》中发人深省地指出,大屠杀不只是犹太人历史的一个悲惨事件,也并非德意志民族的一次反常行为,而是现代性本身的固有可能。

科学的理性计算精神,技术的道德中立地位,社会管理的工程化趋势,正是现代性的这些本质要素,使得像大屠杀这样灭绝人性的惨剧成为设计者、执行者乃至受害者密切合作的社会集体行动。

从极端的理性走向极端的非理性,从高度的文明走向惨绝人寰的野蛮,看似荒谬,实则有着逻辑的必然。

大屠杀是现代性的社会与政治机制同“群际敌对”(inter-group antagonisms)的传统混合在一起可能会产生的爆炸性反应。

集体屠杀并不是一个现代发明,人类历史充满着团体的、宗派的敌意,如西方基督教世界对犹太人的源远流长的“群际敌对”传统;这种“群际敌对”在前现代时期也会导致屠杀,如十字军东征对异教徒的屠杀,如中世纪晚期、文艺复兴时期非魔法界人士/“麻瓜”对女巫的屠杀,哈利•波特就曾就此写过一篇题为《十四世纪焚烧女巫的做法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讨论稿》的论文。

但这并不能否定“大屠杀”与现代文明之间的“选择亲和性”,大屠杀是又一个屠杀/集体死亡的事件,但它有着与过去任何屠杀都不同的特征,具有一种明显的现代气息。

纳粹对犹太人的大屠杀、伏地魔-魔法部对“泥巴种”的大屠杀与“种族主义”密切相关,而种族主义是“在前现代或至少是不完全现代的斗争中所使用的彻头彻尾的现代武器。

”[75]现代性使种族主义成为一种需要:“一个宣称成就是人类价值惟一衡量尺度的时代,需要提这样一种理论,以便在新的、跨越界限比以前容易的环境下来划分界线和维护界线。

”[76] 正如纳粹党在前现代的地域性的自然性的种族隔离被现代性的跨地界交流及设想平等的法律抹平的情况下,将德国人区分为“优等种族”“雅利安人”与“劣等种族”“犹太人”(及“吉普赛人”等一切“非雅利安人”);魔法界的“纯血统主义者”在“现在大部分巫师都是混血”[77]的情况下将人类区分为具备“魔法能力”的“巫师”和不具有“魔法能力”的“麻瓜”两个“种族”,激进者“四处活动,要把麻瓜划归为‘动物’”[78],而非“人类”,“试图强行通过一条魔法部的法令,使捕杀麻瓜的行为合法化”[79];纯血统主义者还对巫师进行了“纯血统”、“混血”、“麻瓜出身”的硬性的人为区分,他们将“麻瓜出身”的人称为“泥巴种”(Mudblood),将流淌着麻瓜血液的“混血”巫师称作“肮脏的杂种”(当然,他们绝不会/不敢这样称呼他们的领袖——父亲是麻瓜、母亲是巫师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将不歧视“麻瓜出身”或“混血”的纯血统巫师称作“玷污血统的败类”,这些纯血统主义者傲慢地自称为“高贵的”“纯血统”,“认为伏地魔的主张是正确的”,“都赞成维护巫师血统的纯正,摆脱麻瓜出身的人,让纯血统的人掌握大权。

”[80]在种族主义的社会心理基础中,对“混合繁殖”的仇恨扮演了焦点角色,混血儿推动了“领域的重叠”,“如果主导性分类想要保持其权威性就必须对这些领域进行小心防护并保持分离”[81];“混血”是魔法界最敏感的话题,正如人们早已忘却“伏地魔”的原名“汤姆”也不能直呼“伏地魔”而只能/只敢称他为“黑魔王”或“神秘人”(You-Know-Who/ He-Who-Must-Not-Be-Named),“伏地魔”的“混血”身份也是必须被屏蔽、遗忘的不可提及的禁忌/秘密;对于“混血种族”的歧视是魔法部主导的魔法界主流话语,渗透在魔法界的社会文化的各个层面中,直接导致半巨人、狼人、马人等所谓的“半人半兽”(Part-Humans)在魔法界受到来自各个方面的偏见、排挤与迫害。

现代性使种族主义成为可能,种族主义“作为一个政治实践的有效工具,如果没有现代科学、现代技术和国家权力的现代形式的进展,是不可想象的”。

[82]现代文明在种族屠杀的发生和实施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是积极的而非消极的,“就像按现代——理性的、有计划的、科学信息化的、专门的、被有效管理的、协调一致的——方式所做的所有其他事情一样,大屠杀超过了全部它所谓的前现代等价事件并使它们黯然失色。

”[83]伏地魔-魔法部推行的种族主义政策拥有高效率的实践机器,哈利在潜入伏地魔掌控的魔法部时曾看到这样的景象:……过道通入一块宽敞的区域,一打男女巫师坐在一排排小桌子前,那些桌子与课桌相似,只是光滑得多,没有乱涂的痕迹。

哈利不由得停下来观看,因为这景象有催眠的效果。

那些巫师动作一致地挥舞和转动着魔杖,许多方形彩纸像粉红色的小风筝一样飘在空中。

几秒钟后,哈利意识到自己在观看小册子的制作过程,那些方纸是一页页内容,聚拢折叠,用魔法订牢之后,整齐地摞在每个巫师身边。

哈利轻手轻脚地走近,其实,那些巫师工作那么专心,他怀疑他们并不会注意到他因地毯而减弱的脚步声……粉红色的封面上印着醒目的金字标题:泥巴种对祥和的纯血统社会的威胁下面画着一朵红玫瑰被一根长着毒牙、一副凶相的绿草紧紧勒住,花瓣中央是一张傻笑的面孔。

……[84]在纯血统主义者自恋的艺术想象中,纯血统巫师是高贵的美丽的“红玫瑰”(虽然哈利觉得他们的面孔是“傻笑的”),而“麻瓜出身”的“泥巴种”是威胁社会“祥和”的应该被清除的“毒草”,这样的种族主义意识形态通过一种“整齐”、“一致”的流水线式的机械化的官僚体制和技术系统进行运作,这种非人格化的组织机器及其制造的集体舞式的奇观具有一种“催眠”的效果,生产着道德冷漠和道德盲视,正如鲍曼所说,“大屠杀在技术和管理上的成功要部分地归功于娴熟地运用了现代官僚体系和现代技术所提供的‘道德催眠药’”[85]。

伏地魔-魔法部对“泥巴种”的种族主义屠杀是一项具有形式合理性的社会工程。

首先,魔法部的官方学术科研机构“神秘事务司”通过魔法界社会覆盖面最广的权威媒体——《预言家日报》发布了它的“最新研究”成果,“研究显示,魔法只能通过巫师的生育遗传。

由此可见,如果没有验证确凿的巫师血统,所谓麻瓜出身的人就可能是通过盗窃或暴力而获取魔法能力的。

”[86]这种“科学种族主义”事实上只是人为的假定,“麻瓜出身”的赫敏•格兰杰、莉莉•伊万斯、泰德•唐克斯、贾斯廷•芬列里、克里维兄弟……她/他们何曾盗窃、如何盗窃“魔法能力”?

然而,这种假定的“知识”却通过与权力的结合成为一种具有“真理性”、“合法性”的“话语”。

以科学话语为理论基础,以建构新的、更好的秩序为实践目标,“魔法部”名正言顺地“对所谓‘麻瓜出身’进行调查,以便了解他们是如何拥有魔法秘密的……魔法部决心根除这些盗用魔法能力者,为此邀请每一位所谓麻瓜出身的人到新任命的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面谈。

”[87]这是一种诱使受害者合作的具有形式合理性的程序。

通过《预言家日报》、《巫师周刊》、巫师无线电广播、宣传册《泥巴种:对祥和的纯血统社会的威胁》等媒体和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建立起的覆盖全社会的信息网络,伏地魔-魔法部对魔法界的巫师进行思想意识上的宣传、训导和动员;通过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警察部队、魔法法律执行侦查部队、傲罗部队、威森加摩法庭、摄魂怪、阿兹卡班监狱等机关构成的有权进入魔法学校、进入每家每户对每个“有足够智力去理解魔法社会的法律、并承担在规定这些法律的过程中肩负的部分责任”的“人”进行“调查”的权力-暴力体系,伏地魔-魔法部“把所有的巫师从小就置于他的监视之下”[88];在这几乎无所不在的知识-权力网络的宰制下,“麻瓜出身”的人基本上只有到魔法部进行“登记”或逃亡两种选择。

所谓的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实际上是一个笼罩着“寒气”和“绝望”的“恐怖”的“审讯法庭”[89],在这里,“你必须证明你至少有一位巫师血统的近亲,否则就会被认为是非法获得魔法能力的,就要受到惩罚”[90],而所谓的“惩罚”就是——死亡;而逃亡者将遭到通缉与捕杀,也很难逃脱被害死的命运。

为“玫瑰”清除“毒草”的“浪漫”的构想,在掌控着公共资源的伏地魔-魔法部政权有计划地施行的具有形式合理性的程序操作下,转化为现实。

在现代性技术的支配下,“征服死亡”和“给予死亡”在“死亡的飞行”/“伏地魔”身上构成了对立统一,导致了“集体死亡”的灾难,这种灾难是《哈利•波特》这部现代性寓言对现代性的潜在可能性的一种检验。

六.哈利•波特:“向死而在”与童话的弥赛亚性《哈利•波特》是一个包含着许多“痛苦而悲伤的死亡”的故事。

文本中点名道姓地叙述的非自然死亡事件(因暴力干预而发生的死亡事件)有六十多起。

无怪乎香港万国儿童布道团教育部儿童行为教育主任谭孙德棻博士会发出“(《哈利•波特》)把复仇、死亡表达的十分逼真……看完觉得毛骨悚然”[91]的感慨。

这位就职于“万国儿童布道团”的先生还宣称《哈利•波特》“不适合基督徒”,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判断,事实上,全世界有许多基督徒主张禁止《哈利•波特》,他们担心“邪恶”的巫术和异教会随着正面描写巫师的《哈利•波特》的流行而兴盛。

这些基督徒主要是看到《哈利•波特》似乎在描写“异教”、“巫术”的表象而提出反对的,他们的观点与叶舒宪先生的文化阐释相通,是主题先行的脱离文本实际的误读;正如笔者在上文中论述的,《哈利•波特》中的所谓“巫术”是对现代技术的仿真,那个“魔法世界”根本就是一个世俗化的基督教世界,一个现代性世界。

罗琳自己也公开发表过声明,表示她并不相信“巫术”(witchcraft)或“魔法”(magic),并不是所谓的“新异教”(WICCA)的信徒而是信仰“上帝”(God)[92]。

在《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中,最重要的两个节日正是基督教世界的两大传统节日“圣诞节”和“复活节”。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一个学年有三个学期,三个学期之间的假期分别是“圣诞节假期”、“复活节假期”和“暑假”。

魔法世界的家庭都有欢度圣诞节的传统,巫师之间会互相赠送圣诞礼物,完全是一幅世俗化的基督教家庭的图景。

而《哈利•波特》的宗教性的最根本的体现在于对“救世主”原型的激活。

关于“救世主”原型,荣格曾分析道:人类文化开创以来,智者、救星和救世主的原型意象就埋藏和潜伏在人们的无意识中,一旦时代发生变化,人类社会陷入严重的谬误。

它就会被重新唤醒,每当人们误入歧途,他们总感到需要一个向导、导师甚至医生,这类原型意象举不胜举,然而除非由于普遍观念的动摇,它们绝不可能被召唤出来,显现在人们的梦和艺术作品中,每当意识生活明显地具有片面性和某种虚伪倾向的时候,他们就被激活——甚至不妨说是“本能”地被激活——并显现于人们的梦境和艺术先知者们的幻觉中,这样也就恢复了这一时代的心理平衡。

[93]在一定意义上,哈利•波特的形象正是在现代性的技术极权显现出片面性的时候,在艺术幻梦中被激活的“救世主”原型。

如果说,伏地魔形象是现代性的末世感的投射;那么,被受到伏地魔威权压迫的巫师们称作“救世之星”(The Chosen One)的哈利•波特,则象征着给末世带来救赎的“弥赛亚”(Messiah)。

必须指出的是,弥赛亚原型在现代语境下的被激活不可能是对其原初意义的复现,而只能是幽灵化的弥赛亚在末世图景中的一次显灵。

哈利•波特的形象在特定的历史语境中被书写,也被历史给予了特定的文化烙印。

两次世界大战给人类社会带来了空前的灾难,大屠杀这样惨绝人寰的惨剧使现代人对于理性的信念发生了动摇,战后,西方思想界对现代性展开了严肃的审视与反思,而在战后西方风起云涌的种种思潮中,萨特的存在主义-人道主义是在世俗实践层面影响最大的一脉。

在“漫长的六十年代”,西方掀起了反叛既有体制的左派学生激进运动,这些学生运动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存在主义-人道主义关于自由与选择的论述的启迪与激励。

虽然左派学生激进运动随着法国的“五月事件”而终结,但在欧美的学院里,左派的激进思想还是一直在学界占有重要地位,校园中始终流行着“PC运动”(Political Correctness)。

青年时代的J.K.罗琳就是一个理想主义的激进分子,她最大的偶像是左派公共知识分子杰西卡•米特福德(Jessica Mitford),她在毕业后加入了“国际特赦组织”(Amnesty International),在位于伦敦的组织总部的研究部门从事文书工作。

受到左派思想深刻影响的罗琳,她书写的哈利•波特,是一次带有存在主义-人道主义文化烙印的弥赛亚显灵。

存在主义-人道主义提出,存在先于本质,人必须为自己的存在和自己的一切行为“承担责任”。

善人或恶人、英雄或懦夫并不是天生的,而在于“自我选择”。

“人是自由的”,但他的自由选择摆脱不掉他处在“一个有组织的处境之中”的限制,因此一旦做出抉择,他必须为此承担责任,既对自己负责,也对所有的人负责。

人,“必须始终在自身之外寻求一个解放(自己)的或者体现某种特殊(理想)的目标,人才能体现自己真正是人”。

“真正的问题不在于上帝存在不存在;人类需要的是重新找到自己,并且理解到什么都不能使他挣脱自己”,“在这个意义上,存在主义是乐观的。

”“它是一个行动的学说。

”[94]鲍曼在《现代性与大屠杀》中深刻地指出:人类朴实的、建立在道德责任基础之上的约束相互关系的能力有一个前社会的起源,文明的进程弱化了这种道德驱力,而后由源于新统治结构的控制性压力取而代之。

技术责任代替了道德责任,有效地掩盖了行动的道德意义;区隔和割离的技术,增加了对那些应该是道德评价对象以及道德刺激反应对象的他人所遭受的命运的淡漠;以其所统治的社会的名义僭取了最高伦理权威的国家权力以主权原则进一步强化了所有那些侵蚀道德的机制。

这种侵蚀行动的道德意义的现代秩序造就了种族主义大屠杀。

“人就是他行动前的样子;无论他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本质。

大致而言,这就是种族主义的哲学本质。

”[95]而拯救之途也许就在于:在任何情况下,个体都主动地承担起他的道德责任。

而“存在主义的核心思想是什么呢?

是自由承担责任的绝对性质;通过自由承担责任,任何人在体现一种人类类型时,也体现了自己——这样的承担责任,不论对什么人,也不管在任何时代,始终是可理解的——以及因这种绝对承担责任而产生的对文化模式的相对性影响。

”[96]哈利•波特与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之间“存在着一些奇特的相似之处”[97]。

如汤姆所说,他们“都是混血统,都是孤儿,都是由麻瓜抚养长大的。

也许还是自伟大的斯莱特林本人之后,进入霍格沃茨的仅有的两个蛇佬腔。

我们甚至长得还有几分相像呢……”能够甄别巫师素质的“分院帽”也在哈利身上“看到了斯莱特林的一些本领”,如邓布利多所说,哈利“具有萨拉查•斯莱特林在他精心挑选学生时特别看重的许多素质……”可是,分院帽把哈利放在了格兰芬多,因为哈利自己提出“不去斯莱特林……”“正是这样”,就使哈利和汤姆•里德尔“大不一样了”,因为:“表现我们真正的自我,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这比我们所具有的能力更重要。

”[98]魔力/技术上的区别特征不能替代道德责任,存在先于本质,“我们自己的选择”、行动的道德意义使哈利异质于伏地魔,这就是哈利的导师邓布利多所要提示的。

迷信预测是最典型的本质主义决定论心理,伏地魔这位纯血统主义/种族主义的领袖就是一个完全依据预言行动的人。

但是,正如赫敏所指出的:“不祥不是凶兆,而是死亡的原因。

”[99]伏地魔在听到预言之后马上按预言采取了行动,“他相信这样做是在实现这个预言中陈述的事情。

”[100]是预言促使伏地魔急于除掉潜在的威胁,他在符合条件的两个男婴——哈利与纳威之中选择杀死前者,从而像预言所说的那样,“标记他为劲敌”[101],使哈利成为了“被选择者”/“救世之星”(The Chosen One)。

就像邓布利多对哈利说的那样:“伏地魔把你当成对他最危险的人——而这样一来,他就使你变成了对他最危险的人。

预言的意义只是伏地魔造成的。

”[102]本质主义决定论者所信奉的“预言”、对未来的精准预测,事实上只能为我们指示一种模糊的可能性,并不具有必然性和确定性,因为“我们的行动的后果经常是如此复杂、如此分散。

”[103]因此,邓布利多会反问道:“你认为预言厅里的每个预言都应验了吗?

”[104]人应当主动地去承担道德责任,而不是成为先验本质操纵的傀儡——邓布利多会那样激动地教导哈利,正是想表达这一点:“必须?

”邓布利多说,“你当然必须!

但不是因为预言!

而是因为你自己,你不这样做就不会安心!

我们都知道这一点!

请想象一下,如果你从未听过那个预言!

你对伏地魔会有什么想法呢?

想一想!

”……他想到了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和小天狼星,想到了塞德里克,想到了伏地魔的种种罪行……“我想除掉他,”哈利轻声说,“我想去做这件事。

”“你当然会!

”邓布利多叫道,“你看,预言并没表示你必须做什么!

……换句话说,你有权选择自己的道路,有权不理睬预言!

”[105]在承受、沉思了一系列的痛苦而悲伤的死亡事件之后,哈利终于明白了邓布利多要告诉他的意思,那就是:被拽进角斗场去面对一场殊死搏斗和自己昂首走进去是不同的。

也许有人会说这二者之间并无多少不同,但邓布利多知道——我也知道,哈利带着一阵强烈的自豪想道,我父母也知道——这是世界上全部的不同。

[106]“自己昂首走进去”,这是选择道德义务崇高于自我保全的理性,这是哈利的选择,也是“凤凰社”那些冒着牺牲生命的危险反抗伏地魔-魔法部的巫师们的选择。

伏地魔-魔法部的权力网络扭曲了社会生活系统,使得幸存下来的理性会让所有其他人类行动的动机都变成非道德的——理性地保护自己的生存要求对他人的毁灭无动于衷。

但这种邪恶并不是全能的,邓布利多、哈利、凤凰社的战士们,那些(少数)抵抗的人的事例粉碎了自我保全的逻辑的权威,它表明了它归根到底是——一个选择。

这种反抗极权强力的选择,是一种“向死而在”的选择。

海德格尔批判现代技术的本质是“座架”,座架意味着人与周边的存在者发生关系的方式是“摆置”和“解蔽”,意味着自然之物在逼迫性的意义上被加以处置,意味着自然之物被按照某种目的要求而订造,使现代成为一个“世界图像的时代”,即人和世界的关系是一种表象者与被表象者、主体与客体、征服者与被征服者的关系,“世界之成为图像,与人在存在者范围内成为主体是同一个过程。

”[107]“同时,座架的作用还在于:“人被座落于此,被一股力量安排着、要求着,这股力量是在技术的本质中显示出来的而又是人自己所不能控制的力量。

”[108]技术把人也推入了被摆置、被订造、被支配的命运中。

现代技术对世界的统治,导致存在者对存在的“遗忘”,导致人沦入“非本真”的存在状态。

而对死亡的排斥“存在之思”的恐惧、讳莫如深的隐瞒、想方设法的逃遁,正是一种沦落的非本真的存在状态:“此在首先与通常以在死亡之前逃避的方式掩蔽最本己的向死存在。

”[109]只有追问存在,入观人的“最高尊严”,即“人守护着无蔽状态,并且与之相随地,向来首先守护这片大地上的万物的遮蔽状态”[110],人才有可能得到救渡。

而“死是此在的最本己的可能性。

向这种可能性存在,就为此在开展出它的最本己的能在,而在这种能在中,一切都为的是此在的存在。

”[111]人不可能不畏惧死亡,但如果存在者能够在存在之思中领会“向死的存在”,在对死的直观中意识到人的必死性,就敢于直面死亡而不至于怯懦地逃避死亡,从而保持此在自身的选择自由,对人生展开本真的生存论筹划,免遭技术座架的宰制和异化。

小天狼星不顾危险冲向神秘事物司解救哈利,邓布利多为了大局请求斯内普杀死自己,雷古勒斯、穆迪、多比、弗雷德、卢平、唐克斯、斯内普等勇士为了反抗伏地魔的技术-极权而壮烈牺牲,都是通过自己对死亡的无畏与直面,主动承担起“为了拯救无辜的生命”、“同有史以来最邪恶的魔头斗争”[112]这个艰巨万分而意义重大的道德责任。

而在故事的结尾,了解到要消灭伏地魔,自己就必须死的哈利,为了承担他的责任,也勇敢地迎向死亡:终于,真相大白……哈利终于明白他是不能幸存的。

他的任务就是平静地走向死神张开的怀抱。

在这条路上,他还要斩除伏地魔与生命的最后联系。

……多么奇怪啊,他怀着对死亡的恐惧,然而他的心脏却跳得格外有力,勇敢地维持着他的生命……他对活的愿望总是比对死的恐惧要强烈得多。

但现在他没有想到要逃跑,要摆脱伏地魔的魔爪。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剩下来的只有一件事了:死。

……慢慢地,很慢很慢地,他坐了起来,这时他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活着,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有生命的躯体。

他以前怎么从未认识到自己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奇迹:头脑,神经,还有跳动的心脏?

……邓布利多知道哈利不会逃避,知道他会一直走到最后,尽管那是他的终结,因为邓布利多曾经努力了解哈利。

不是吗?

伏地魔知道,邓布利多也知道,哈利一旦发现自己有力量阻止,就不会听任别人为他去死……这些思绪纷乱地砸在那个硬梆梆的、不可否认的事实上,事实就是他必须死。

我必须死。

事情必须结束……[113]主动地承担起自己的道德责任,哈利•波特选择了“死”。

然而,哈利•波特终究没有死,他死而复生。

托尔金在他的《论童话》中提出,童话的真正和最高形式在于“善的灾难”(Eucatastrophe,这是托尔金自创的词,前缀“Eu-”的意思是“善”、“好”,catastrophe意为“灾难”。

):童话故事带来的安慰,美好结局带来的快乐,更准确地说,“善的灾难”、突如其来的逆转所带来的——并且也正是童话故事所能最完美展现的——快乐,本质上绝不是“逃避现实的”或者“无常的”。

在童话,或者说非现实的世界里,这是突如其来的、神奇的,并且不可再现的来自上天的恩典。

它并不否认恶灾(dyscatastrophe)的存在,以及悲痛和失败,因为可能的悲痛和失败正是救赎之乐所必需的;它否认的是最终的全面的失败。

[114]托尔金创造并使用eucatastrophe这个词,是为了强调,真正的童话的结尾那“突如其来的逆转”,那末世的“救赎”,并不是人力可为的,而是“来自上天的恩典”。

所以,托尔金说:“福音书中包含着童话故事。

”[115]耶稣的死和复活就像是福音书里的“善的灾难”,因为这是当一切都似乎已经失败时的终极救赎。

在《哈利•波特》的结尾,哈利•波特也完成了从死亡到复活的终极救赎,这并不是哈利凭借他的魔法力量实现的,而是他的种种“选择”以及机缘巧合使他拥有了“死亡圣器”(Deathly Hallows),得到了来自“死神”的恩典。

在罗琳看来,这种神奇的“恩典”也并不是“逃避现实的”或者“无常的”,她借邓布利多之口道出了哈利•波特“向死而生”的哲学依据:“你(哈利•波特)才是死亡的真正征服者,因为真正的征服者绝不会试图逃离死神。

他会欣然接受必死的命运,并知道活人的世界里有着比死亡更加糟糕得多的事情。

”[116]在“善的灾难”的意义上,真正的童话具有一种弥赛亚性。

宗教信仰的本质在于相信末世救赎的许诺。

而童话的“安慰”也并不是指几句温暖人心的话,而是指对我们一切的努力、所承受的苦难是否有价值、能否获得最终意义的回答,真正的童话所特有的美好结局,即在巨大灾难下发生的奇迹,正暗示了这最终问题的答案,它暗示着,在所有的黑暗和绝望之上,有着永恒的希望。

这是在绝境中对未来的期待,在绝境中对拯救的许诺,是《哈利•波特》与基督教的殊途同归。

 

七.结语:超越技术的理想及其困境如前所述,在《哈利•波特》的文本中,(绝大多数)“魔法”是对技术的仿真,而伏地魔是连邓布利多都自愧不如的魔法/技术力量最为强大的巫师。

但是,邓布利多/罗琳又提示,存在着一种更为强大的魔法:“你把你的所作所为称为‘伟大’,是吗?

”邓布利多优雅地问。

“当然”伏地魔说,他的眼睛好像烧红了,“我做了实验,可能已经把魔法推进到前所未有的——”“是某些魔法,”邓布利多平静地纠正他说,“某些。

但在另一些上,你还是……恕我直言……无知得可悲。

”伏地魔第一次笑了,那时一种睥睨的讥笑,邪恶的表情,比暴怒更加可怕。

“老论调,”他轻声说,“可是,邓布利多,我在世上所见没有一样能证明你拿著名的观点:爱比我那种魔法更加强大。

”[117]在邓布利多看来,伏地魔将之“推进”到“前所未有的”“强大”的技术只是“某些”魔法,还存在着一种不能被伏地魔的“实验”所“证明”的“更加强大”的“魔法”,那是一种神秘的力量:“神秘事务司里有一间屋子,始终锁着。

那里面有一种力量,比死亡,比人类的智慧,比自然的力量更神奇、更可怕。

它或许也是神秘事务司里许多需要研究的课题中最神秘莫测的一个,你(哈利)拥有那间屋子里的全部能量,而伏地魔却一点儿也没有……”[118]“对——就是爱。

”[119]“爱”,一个既实在又超验、既具体又抽象的概念,一种无法用现代技术加以计量的、无法用理性的实验加以证明的神奇的能量。

然而,不具有实践意义的能量是不可能在《哈利•波特》这部现代性寓言所构设的世界框架内打败伏地魔的;哈利•波特拥有“爱”的能量,这种能量在实践中主要有两种方式。

首先,有过较为详细的描述的,是本真的向死而在的存在者为了拯救自己的血亲而主动牺牲所留下的“无法穿透的魔法保护”[120]:“你母亲(莉莉•波特)是为了救你(哈利•波特)而死的……像你母亲对你那样强烈的爱,是会在你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的。

不是伤疤,不是看地见得痕迹……被一个人深深地爱过,尽管那个爱我们的人已经死了,也会给我们留下一个永远的护身符。

它就藏在你的皮肤里……”[121]“在我(伏地魔)失去魔力和肉体的那个夜晚,我想要杀他(哈利•波特)。

他母亲为救他而死——无意中使他获得了某种保护……他母亲(莉莉•波特)在他身上留下了她牺牲的痕迹……这是一种古老的魔法。

我应该记得的,但我却愚蠢地忽略了……我承认我失算了。

我的咒语被那女人愚蠢的牺牲一挡,弹回到我自己身上。

”[122]“我(邓布利多)也了解伏地魔的弱点在哪里。

所以我决定,应该用古老的魔法来保护你(哈利•波特)。

他了解这种魔法,瞧不起这种魔法,而且他一贯轻视这种魔法——也正因为这样,他为此付出了代价,我当然是指你的母亲(莉莉•波特)为了救你而舍去了生命……她(佩妮)还保存了我给你施的咒语。

你母亲的牺牲使得血缘的纽带成为我能够给你的最强大的保护。

”[123]这种被现代技术的崇尚者伏地魔“忽略”、“轻视”的“古老的魔法”、“咒语”,并不是对技术的仿真,而是在象征一种对无蔽状态的人类本真情感的献祭式的守护。

“爱”的另一种实践方式,是并没有直接的操作说明、但哈利始终在实践的——对生命的无条件尊重、对不可能宽恕者的宽恕、对超越血缘的他者的友爱。

邓布利多曾对哈利说:“是你的爱保护了你!

唯有这一种保护,才有可能抵御伏地魔那样的权力的诱惑!

虽然经历了那么多诱惑,那么多痛苦,你依然心地纯洁,还像你十一岁时那样。

当时你向那面能照出你内心愿望的镜子望去,看到的只有怎样挫败伏地魔,而没有永生和财富。

哈利,你知不知道,世上没有几个巫师能看到你在镜中看到的东西?

……他(伏地魔)那样忙于破坏自己的灵魂,从来无暇去了解一个纯洁健全的灵魂拥有何等无与伦比的力量。

”[124]邓布利多所说的伏地魔“破坏自己的灵魂”,指的是伏地魔为了“永生”、“权力”、“财富”而制作“魂器”。

引用斯拉格霍恩对魂器的介绍:“魂器是指藏有一个人的部分灵魂的物体……就是说,你把你的灵魂分裂开,将一部分藏在身体外的某个物体中,这样,即使你的身体遭到袭击或摧毁,你也死不了,因为还有一部分灵魂留在世间,未受损害……你必须明白,灵魂应该保持完整无缺。

分裂它是一种违逆,是反自然的……通过邪恶的行为——最邪恶,通过谋杀。

杀人会使灵魂分裂,想要制造魂器的巫师则利用这种破坏:把分裂出的灵魂碎片封存——”[125]这种“邪恶”的行为,是将他者作为被订造的被摆置的客体,作为实现自我的违逆自然的目的的纯粹工具性的存在者,是要求无限膨胀、扩张的主体通过技术暴力对他者进行强制性剥夺。

与伏地魔为了自己“征服死亡”的目标而不断杀死他者进而导致“灵魂分裂”相对照,“灵魂”“纯洁”、“健全”的哈利•波特,始终遵守着犹太教的最朴素的教义——“摩西十诫”中的“不可杀戮”的戒律。

在《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中,小天狼星和卢平在尖叫棚屋内抓住了当年把哈利的父母出卖给伏地魔的小矮星彼得,并准备杀死他;但哈利阻止了他们,他不愿意父亲最好的朋友成为“杀人犯”。

在《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中,罗恩提出要杀死追杀他、哈利和赫敏的食死徒安东宁•多洛霍夫与多尔芬•罗尔,哈利再次阻止了自己的朋友的杀戮行为;此后,哈利、罗恩、赫敏遭到马尔福、高尔和克拉布的袭击,马尔福等人竭尽全力要致哈利等人于死地,但当他们施放的魔火反而危及到他们自己时,本已逃脱险境的哈利毅然返回,冒着巨大的危险救出了马尔福和高尔(哈利也希望救出克拉布,可惜为时已晚)。

这种对谋害自己双亲、企图杀害自己的恶徒的仁慈与宽恕,是对生命的无条件尊重,是对不可能宽恕者的宽恕,是“魔法的最高、最无法参透的境界”[126]。

哈利的这种对超越血缘的他者的无条件的友爱,还体现在他对家养小精灵、巨人、马人、狼人、鹰头马身有翼兽等遭受巫师歧视的生命的同情、尊重、友爱,这是对自然万物的遮蔽状态的守护,与托尔金在《论童话》中所论述的真正的童话的特别的魔法是共通的,“它追求的不是欺骗、迷惑或是控制;而是共同繁荣,是创造和快乐里的伙伴情谊,而非主仆关系。

”[127]哈利对他者的友爱、对生命的无条件尊重,与伏地魔对他者的工具性利用、对非本己生命的任意而强制的剥夺的对照,集中体现在两人最常用、最惯用并且是两人正面交手时所使用的“咒语”上。

伏地魔的咒语是“阿瓦达索命咒”(Avada Kedavra),这是被穆迪教授/小巴蒂•克劳奇称作“没有破解咒”、“没有办法抵御它”的“最厉害的一个咒语”——“死咒”,“据人们所知,只有一个人逃脱了这种咒语”[128]——哈利•波特。

而哈利•波特的咒语是“除你武器”(Expelliarmus),这是罗琳自创的法语词,由expellor(驱逐、排除)和arma(武器)组合而成,顾名思义,这是解除武装的缴械咒。

这是相当“基本”的咒语,但哈利认为它“确实有用”,扎卡赖斯•史密斯曾就此讽刺哈利:“哦,拜托,”扎卡莱斯•史密斯抱起胳膊,瞪大眼珠说,“我想除你武器对神秘人不起作用吧?

”“我对他用过,”哈利平静地说,“就在六月份它救了我的命。

”[129]哈利的良师益友卢平也曾就此提出质疑:“哈利,缴械咒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这些人想要抓住你、干掉你!

即使你不想杀人,至少也得用昏迷咒啊!

”“我们当时在几百米的高空!

斯坦又是糊涂状态,如果我把他击昏,他肯定会掉下去,就像我对他施了阿瓦达索命咒一样必死无疑!

两年前,除你武器就曾让我从伏地魔手里死里逃生。

”哈利倔强地说。

卢平使他想起了赫奇帕奇学院那个爱讥笑人的扎卡赖斯•史密斯,他当时就嘲笑哈利想教邓布利多军的成员学习缴械咒。

“是啊,哈利,”卢平努力克制着自己说,“有一大批食死徒目睹了当时的情景!

请原谅,但是在生死攸关的紧急关头,这种举动是十分反常的。

食死徒目睹或听说过你的那次行为,今晚你在他们面前故伎重演,简直等于是自杀!

”“那你认为我应该杀斯坦•桑帕克?

”哈利气愤地说。

“当然不是,”卢平说,“但是食死徒——坦白地说,大多数人!

——都以为你会出手反击的!

除你武器是一个很有用的咒语,哈利,但食死徒似乎把它看成你的标志性行为,我强烈要求你别造成这种情况!

”卢平的话使哈利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但是他心里仍有点儿不服气。

“我不能无缘无故地把挡我路的人咒死,”哈利说,“那是伏地魔的做法。

”[130]哈利对“除你武器”有着“傻瓜”一般的非算计的执著坚持,这是对技术暴力逻辑的解构,表达着一种以非暴力的手段达到消弭暴力的目的的理想化愿望。

伏地魔的“阿瓦达索命”是一种灭绝生命的强权暴力,而哈利的“除你武器”是一种保存生命、尊重生命、捍卫生命的“神圣暴力”。

而故事的结局是,伏地魔的“阿瓦达索命”被“除你武器”反弹,汤姆•里德尔被自己的魔咒杀死。

以“爱、忠诚和单纯”为基础的神圣暴力获得了胜利,因为它具有“一种超越任何魔法的力量”。

[131]《哈利•波特》这部“后童话”是一个书写现代性技术可能导致的悲痛和灾难的寓言;然而,这部“真正的童话”否认最终的全面的失败,在结尾用神奇的逆转带来了救赎之乐,恢复了现代性社会的心理平衡。

《哈利•波特》寄寓了作者罗琳以“爱”——一种具有超越性的本真情感和道德责任——来反抗技术极权的愿望。

但,必须指出的是,这种对技术极权的反抗面临着双重困境。

首先,哈利•波特战胜伏地魔的弥赛亚性的安慰,是罗琳通过一系列的叙事技巧在故事情节中设置种种巧合、偶然而达到的。

罗琳刻意使伏地魔的计划发生失误和裂缝,伏地魔在马尔福府所做的那罕见的自我检讨正泄露出罗琳的诡计:“在哈利•波特的问题上,失误太多了。

有些是我自己的失误。

波特能活到今天,更多的是由于我的失误,而不是他的成功。

”[132]哈利的最终胜利似乎象征性地展现了文本写作对技术极权的颠覆力量,然而,从另一个角度上讲,罗琳这种制造“失误”的叙事也是一种精密的理性设计和操作技术。

更无法超脱的困境是,罗琳通过灾难与救赎的情节结构对技术极权进行反思和批判,然而,她的创作,却又受到给定的“技术-拟象”历史文化语境的潜在支配。

罗琳的行文似乎试图以“爱”的“童话”反抗技术,但却不可避免地被技术劫持,冷酷而迷人的数码世界吸收了隐喻和换喻的世界。

罗琳对现代性技术的精妙仿真使《哈利•波特》具有了契合消费社会文化逻辑的召唤结构,文本中洋溢着现代技术的魅影,令读者痴狂,而罗琳自己似乎也陶醉其中。

而且,《哈利•波特》的传播和接受,更是与全球资本主义体系的技术操作紧密配合。

批判、反抗技术的理念与挪用、依赖技术的手法,构成一种历史/美学的辩证法,使“《哈利•波特》现象”成为后工业时代的社会潜文本的绝佳象征。

现代性的基本悖论在于技术系统的现代性与人的解放的现代性之间的悖论,吊诡的“《哈利•波特》现象”正是象征这一悖论的生动寓言。

[1] 希利斯•米勒:《文学死了吗?

》,秦立彦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16页。

[2] Harold Bloom: Can 35 Million Book Buyers Be Wrong? Yes, TheWall Street Journal, 2000-07-11.[3] Philip Hensher: Harry Potter, Give me a Break, The Independent (London), 2000-01-25.[4] 谭孙德棻:《“哈利波特”是适合孩童阅读的“儿童读物”吗?

》,转引自“锡安卫道士-唱阿利路亚赞美主”的博客:http://hi.baidu.com/morality/blog/item/568621fa2c00b99259ee90ca.html。

[5] 从1982年开始,每年9月的最后一周被定为美国的“禁书周”(Banned Books Week),这是由美国图书馆协会、美国出版商协会、美国新闻记者和作家协会等多家机构联合发起并主办的活动。

名为“禁书周”,这项活动的宗旨却是提倡言论自由和强调阅读的自由选择权。

由于支持者越来越多(2002年参与活动的独立书店和图书馆分别超过1000家和2500家),现在的“禁书周”已经成为美国图书界的一件大事。

在美国图书馆协会评选的“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一百部小说”中,有四十二部是曾经被禁或者引起广泛争论的,包括有《了不起的盖茨比》、《麦田里的守望者》、《尤利西斯》、《1984》、《勇敢新世界》等等。

在第25届“禁书周”上,美国图书馆协会公布了21世纪最受争议图书的名单,《哈利•波特》系列小说(当时已出版前六卷)名列榜首。

对于自己的作品被列为“禁忌之书”,罗琳曾在其个人官方网站上表态道:“再一次,《哈利•波特》小说被列入今年‘最禁忌的书’的名单中。

那么,我就荣幸地与马克•吐温、塞林格、威廉•戈尔丁、约翰•斯坦贝克还有其他一些我所敬佩的作家为伴了。

我总是觉得,能被列入他们的行列里,真是荣幸之至啊。

‘每一本被烧毁的书,都启迪着世界。

’—— 拉尔夫•瓦尔多•爱默生”(引自http://www.jkrowling.com/,2006年9月29日。

)[6] 2007年美国国家艺术基金会(NEA)发布了一份引起很大关注与讨论的长达99页的报告,名为《阅读或不阅读》(To Read Or Not to Read),表达了对于当今“青少年阅读危机”的担忧,数据表示,美国人的阅读量连年持续下降,其中以青少年尤为严重。

美国书业研究集团(BISG)的报告显示,美国图书销量每年减少了数千万册。

VSS投资银行的数据显示,1998年,美国人年读书时间为120小时,到2003年,已跌落至106小时,到2006年,这一数字进一步减至103小时。

[7] 转引自康慨:《哈利•波特的敌人们》,《中华读书报》,2007年7月11日。

[8] 《哈利•波特》的第五部、第六部和第七部书的首发日的全球销售额都超过了电影史上任何一部电影的首映日的全球总票房,对此,《哈利•波特》系列小说在美国的发行商斯科拉斯蒂克出版社的总裁霍尔顿曾感叹,“这是一部书击败电影”。

(引自“我爱哈利波特网”,www.52harrypotter.com,2007年12月3日)[9] 雅克•德里达:《类型的法则》,参见《文学行动》,赵兴国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第159-160页。

[10] 米歇尔•福柯:《尼采、谱系学、历史学》,参见汪民安、陈永国编:《尼采的幽灵》,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年,第117页。

[11] 王泉根:《<哈利•波特>的双重解读》,《中国图书评论》,2003年第6期,第53页。

[12] 根据朱自强在《“童话”词源考》(载于东北师范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4年第2期)一文的考证,中国出版物上第一次使用“童话”一词是1908年11月,日本书名中冠以“童话”一词的单行本,最早出版于1873年。

[13] 斯蒂•汤普森:《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郑海等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1年,第8页。

[14] Jack Zipes: Breaking the Magic Spell-Radical Theories of Folk & Fairy Tales, The University Press of Kentucky, 1979, p.27-28.[15] 罗伯特•达恩顿:《屠猫记——法国文化史钩沉》,吕健忠译,北京:新星出版社,2006年,第54页。

[16] 朱自强:《儿童文学的本质》,沈阳:辽宁出版集团,2002年,第13页。

[17] 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田禾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年,第32-34页。

[18] 于尔根•哈贝马斯:《现代性的哲学话语》,曹卫东等译,译林出版社,2004年,第19页。

[19] 让-雅克•卢梭:《爱弥儿》,李平沤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年,第74页。

[20] 《爱弥儿》,第7页。

[21] 《儿童文学的本质》,第13页。

[22] 凯瑟琳•奥兰斯汀:《百变小红帽——一则童话三百年的演变》,杨淑智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第10页。

[23] 新华社专电,转引自http://news.sina.com.cn/w/2005-06-22/14136243536s.shtml。

[24] 我们今天在中国的图书市场上能够接触到的所谓“未经删节”的中文全译本《格林童话》,实际上都是自德文《格林童话》第七版翻译过来的,早已经过格林兄弟的多次删改。

[25] 转引自《百变小红帽——一则童话三百年的演变》,第32页。

[26] 《爱弥儿》,第6页。

[27] 曹文轩:《蝶与蛹》,引自曹文轩:《一根燃烧尽了的绳子》,北京:作家出版社,2003年,第429页,第435页。

[28] 乔治•巴塔耶:《色情史》,刘晖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年,第64页。

[29] 刘绪源:《儿童文学的三大母题》,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1997年,第253-254页。

[30] 经典儿童文学史并没有也不可能完全地排斥死亡主题,但在不得不书写死亡时,经典儿童文学的创作和编辑在那种“关于主题、关于处理生活真实的指导性的体系”的规训下都对死亡进行了虚化、净化的处理。

[31] 关于“童年之死”的社会学研究,可参见尼尔•波茨曼:《童年的消逝》,吴燕莛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

大卫•帕金翰:《童年之死》,张建中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5年。

约书亚•梅罗维茨:《消失的地域:电子媒介对社会行为的影响》,肖志军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年。

[32] J.K.罗琳:《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苏农译,人民文学出版社,第25页。

[33] J.K.罗琳:《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郑须弥译,人民文学出版社,第10页。

[34] 艾梅兰:《离开童话十二秒》,http://bbs.hpac.net.cn,2004年4月2日。

[35] 米歇尔•福柯:《精神病与心理学》,转引自柄谷行人:《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赵京华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第125-126页[36] 雅克•德里达:《访谈:称作文学奇怪建制》,参见《文学行动》,赵兴国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第3-4页。

[37] 参见Geordie Greig: “There would be so much to tell her…”, The Daily Telegraph, 2006-1-11.[38] Connie Ann Kirk: J. K. Rowing: A Biography,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p70.[39] 叶舒宪:《<哈利•波特>与后现代文化寻根》,参见陈晓明主编:《后现代主义》,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310页。

[40] 叶舒宪:《“新时代”运动的文学冲击波:从<塞来斯廷预言>到<哈利•波特>》,参见《文艺理论与批评》2002年02期,第10-11页。

[41] 叶舒宪:《巫术思维与文学的复生——<哈利•波特>现象的文化阐释》,参见《文艺研究》2002年03期,第62页。

[42] 叶舒宪:《巫术思维与文学的复生——<哈利•波特>现象的文化阐释》,参见《文艺研究》,2003年03期,第59页。

[43] 叶舒宪:《<哈利•波特>与后现代文化寻根》,参见陈晓明主编:《后现代主义》,第313-314页。

[44] 叶舒宪:《巫术思维与文学的复生——<哈利•波特>现象的文化阐释》,参见《文艺研究》,2003年03期,第59页。

[45] 诺思罗普•弗莱:《批评的解剖》,陈慧、袁宪军、吴伟仁译,吴持哲校译,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6年,第197页。

[46] Julia Saric: A Defense of Potter, or When Religion Is Not Religion: An Analysis of the Censoring of the Harry Potter Books, Canadian Children's Literature, 2001(3), p.7.[47] Steven Barfield: Fantasy and the Interpretation of Fantasy in Harry Potter, The Washington & Jefferson College Review, 2004(54): p.30.[48] 让•波德里亚:《消费社会》,刘成富、全志钢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5页。

[49] 让•波德里亚:《生产之镜》,仰海峰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5年,第217页。

[50] 让•波德里亚:《象征交换与死亡》,车瑾山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6年,第108、109、110页。

[51] 戴维•科尔伯特:《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麦秸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年,第104页。

[52] 罗宾•布里吉斯:《与巫为邻:欧洲巫术的社会和文化语境》,雷鹏、高永宏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365页。

[53] 德里克•帕克、朱丽亚•帕克:《魔法的故事》(The Power of Magic,直译应为“魔法/巫术的力量”),孙雪晶、冯超、郝铁译,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47页。

[54] 帕克夫妇在《魔法的故事》的英文版序言中所描述的现代人“初见”现代技术的感受体验正体现了这一点:“据说,那些虔诚的信徒和那些‘千里眼’可以见到几英里之外圣人的真身。

而在1936年的伦敦,人们坐在家中通过屏幕就可以看到几英里以外演播室中载歌载舞的演员了。

同样,当初次见到电灯,照相机和接触了X光照相之后,我们会认为自己处于魔幻世界。

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见过电脑,领教过它令人难以想象的、甚至可以说成是带有魔力的功能……在1901年,一位著名的科学家宣称:马可尼绝对不可能通过空气把信息发送到大洋彼岸的美国,就像人们永远都不可能站在月球表面上一样。

然而,几年后再事实面前他不得不惊叹‘像魔法一样不可思议’。

”引自《魔法的故事》,第7页。

[55] J.K.罗琳:《哈利波特与凤凰社》,马爱农、马爱新、蔡文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第88页。

[56] 《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第170页。

[57] 《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第98页。

[58] 《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第23页。

[59] J.K.罗琳:《哈利波特与火焰杯》,马爱新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第328页。

J. K. Rowling: Harry Potter and the Goblet of Fire, London: Bloomsbury Publishing Plc, 2000, p.475.[60] Connie Ann Kirk: J. K. Rowing: A Biography,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p70.[61] J.K.罗琳:《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马爱农、马爱新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第324页。

[62] J.K.罗琳:《哈利波特与密室》,马爱新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年,第195页。

[63] 《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第332-333页。

[64]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第6页。

[65] 《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第552页。

[66] 《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第538页。

[67] 《哈利•波特与火焰杯》,第387页。

[68] 《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第372页。

[69] 《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第89页。

[70] J.K.罗琳:《神奇动物在哪里》,一目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第6页。

[71] 《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第551页。

[72] J.K.罗琳:《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马爱农、马爱新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年,第155页。

[73]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第180页。

[74] Connie Ann Kirk: J.K. Rowling: A Biography,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p.46.[75] 齐格蒙•鲍曼:《现代性与大屠杀》,杨渝东、史建华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2年,第83页。

[76] 《现代性与大屠杀》,第83页。

[77] 《哈利•波特与密室》,第65页。

[78] 《神奇动物在哪里》,第6页。

[79] 《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第79页。

[80] 《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第79页。

[81] 《现代性与大屠杀》,第78页。

[82] 《现代性与大屠杀》,第82页。

[83] 《现代性与大屠杀》,第120页。

[84]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第185页。

引文对译文有改动,“a dozen”在人民文学出版社的译本中译为“十来个”,笔者认为译为“一打”更精确、恰当,也更能体现魔法部的标准化、理性化、非人格化的运作方式。

原文参见:J. K. Rowling: Harry Potter and the Deathly Hallows, London: Bloomsbury Publishing Plc, 2007,p.205.[85] 《现代性与大屠杀》,第36页。

[86]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第156页。

[87]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第156页。

[88]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第156页。

[89]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第190-195页。

[90]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第156页。

[91] 谭孙德棻:《“哈利波特”是适合孩童阅读的“儿童读物”吗?

》,转引自“锡安卫道士-唱阿利路亚赞美主”的博客:http://hi.baidu.com/morality/blog/item/568621fa2c00b99259ee90ca.html。

[92] Connie Ann Kirk: J.K. Rowling: A Biography,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p.105.[93] 卡尔•古斯塔夫•荣格:《心理学与文学》,冯川、苏克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7年,第143页。

[94] 让-保罗•萨特:《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周煦良、汤永宽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年,第25页。

[95] 《现代性与大屠杀》,第81页。

[96] 《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第18-19页。

[97] 《哈利•波特与密室》,第188页。

[98] 《哈利•波特与密室》,第198页。

[99] 《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第66页。

[100] 《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第555页。

[101] 《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第556页。

[102] 《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第378页。

[103] 《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第230页。

[104] 《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第379页。

[105] 《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第380页。

[106] 《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第380页。

[107] 马丁•海德格尔:《世界图像时代》,参见孙周兴选编:《海德格尔选集》,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6年,第902页。

[108] 马丁•海德格尔:《只还有一个上帝能够救渡我们》,参见《海德格尔选集》,第1307页。

[109] 马丁•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陈嘉映、王庆节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第289页。

[110] 马丁•海德格尔:《技术的追问》,参见《海德格尔选集》,第950页。

[111] 《存在与时间》,第302页。

[112] 《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第224页。

[113]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第510-512页。

[114] J.R.R. Tolkien: The Tolkien Reader, New York: Ballantine Books, 1966, p.68.[115] The Tolkien Reader, p.71.[116]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第533页。

[117] 《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第332-333页。

[118] 《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第558页。

[119] 《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第378页。

[120] 《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第379页。

[121]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第185页。

[122] 《哈利•波特与火焰杯》,第387页。

[123] 《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第552页。

[124] 《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第379-380页。

[125] 《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第371-372页。

[126] 《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第225页。

[127] The Tolkien Reader, p.53.[128] 《哈利•波特与火焰杯》,第130页。

[129] 《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第269页。

[130]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第53页。

[131]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第525页。

[132]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第5页。

最后,我要特别感谢乔安妮·凯瑟琳·罗琳女士,她的文字伴我成长。

Remember, if the time should come when you have to make a choice between what is right, and what is easy, remember what happened to a boy who was good and kind, and brave…—— Harry Potter and the Goblet of Fire

 6 ) 有关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你需要知道的一切

来当赫敏!

一起翻书!

新电影上映又到了我们复习功课的时候!

带你翻翻原著和采访,来看有关格林德沃这个坏家伙我们目前知道什么。

首先我们来理清基本信息盖勒特·格林德沃(Gellert Grindelwald),1883年左右出生在某欧洲国家:我曾经一直认为他是德国人,但显然书中并没有说明,那么我们暂且认为他是中欧人。

他曾于德姆斯特朗(Durmstraang,《火焰杯》里三强争霸赛中克鲁姆所代表的学校)学习魔法,在16岁由于进行黑魔法实验('twisted expriments')并攻击其他学生而被开除。

他曾被认作是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黑巫师,直到伏地魔的威力盖过了他的光芒。

许多人认为由于格林德沃恐惧邓布利多,他从未试着镇压英国。

在1945年格林德沃被邓布利多打败,被关进了原本自己用来关押囚犯的Nurmengard监狱,直到在《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中被伏地魔杀死。

中文翻译存在一定的误导性:Grindelwald中的w是v的读音,类似德语Volkswagen(大众汽车)里的w的发音。

有趣的是,《死亡圣器》中“婚礼”一章,克鲁姆说起格林德沃,罗琳的拼写用的是Grindelvald。

结识阿不思16岁被开除以后格林德沃前往戈德里克山谷拜访他的姑婆(great aunt,姑婆、姨婆)巴希达·巴沙特(Bathilda Bagshot),即魔法史课本的作者;刚从霍格沃茨毕业、由于母亲逝世只好回家照顾弟弟妹妹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便在巴沙特的引荐下认识了他。

死亡圣器格林德沃一生执迷于寻找死亡圣器(Deathly Hallows),而这大概也是他选择前往戈德里克山谷的原因——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Xenophilius Lovegood)说,许多研究《诗翁彼豆故事集》的人都认为死亡圣器故事里的三兄弟指的是曾居住在戈德里克山谷的佩弗利尔兄弟。

而在《死亡圣器》的The Thief一章,魔杖匠人(wandmaker, can't think of the translation)格里戈维奇(Gregorovitch)回忆有个金发男孩从他的住所偷走了老魔杖:这个男孩就是少年时的格林德沃。

在丽塔·斯基德(Rita Skeeter)的邓布利多传记中,名为The Greater Good的一章正是围绕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相识的故事展开。

书里没有说明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的感情是否超越友谊。

巴沙特表示男孩儿们一见如故(The boys took to each other at once):“即使他们花了一整天一起讨论……有时夜里我还能听见猫头鹰在啄盖勒特的卧室窗户,替阿不思送信!

他忽然有了主意,非得立刻让盖勒特知道!

”(粗译,'The Life and Lies of Albus Dumbledore')斯基德的书中还附上了一封邓布利多写给格林德沃的信,同他讨论镇压麻瓜('Your point about Wizard domination being FOR THE MUGGLES' OWN GOOD - this, I think, is the crucial point')。

虽然邓布利多认为巫师统治麻瓜是建立在对麻瓜负起责任的基础上,他依旧表现出了对格林德沃镇压麻瓜理念的认同:即使这段过去几乎不为人所知,但这封信在被斯基德公开后显然成为了邓布利多名誉上的污点。

友谊的破裂虽然两人明显成为了对方人生中难以抹去的存在,这段友谊只维持了不到两个月,而再见面就是他们传奇性的决斗了。

巴沙特说,“是可怜的小阿莉安娜去世导致的。

” 《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中就有影射这段经历:The Cave一章,在邓布利多喝下伏地魔准备的药水时,这混乱的一幕在他眼前重现。

他不断喊着“别伤害他们,别伤害他们,求你了,求你了,是我的错,来伤害我……”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不……别那样,别那样,我做什么都行……” “杀了我!

”(粗译)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Aberforth Dumbledore)在《死亡圣器》The Missing Mirror一章中同哈利等人讲述了这起悲剧。

他受够了哥哥对阿莉安娜的忽视,便去冲着阿不思和盖勒特吼了一顿。

而格林德沃明显不高兴:他告诉阿不福思他在阻碍他和阿不思的宏图伟业,而一旦他们实现了麻瓜镇压,阿莉安娜则不再需要躲起来生活。

他们争吵起来,阿不福思拔出了魔杖,盖勒特则是对阿不福思用了钻心咒,阿不思试着阻止盖勒特,最后这演发成了一场三个人的决斗,阿莉安娜也在这场混乱中去世。

这是邓布利多一生的愧疚。

的确,《格林德沃之罪》中和Leta Lestrange的对话里,Leta问他是否爱他的妹妹,而他回答,'Not as well as I should have.' (并没有我本该爱她那么多。

)国王十字车站 + 厄里斯魔镜在《死亡圣器》里,哈利被伏地魔施了阿瓦达索命咒以后,精神进入了国王十字车站,再次见到了邓布利多。

这一章的可信度(reliability)并不绝对:很可能国王十字车站里的邓布利多所说的话只是哈利用自己潜意识中的信息拼凑而来的;而也有书迷认为结合《诗翁彼豆故事集》里三兄弟的传说,这里所见到的邓布利多很可能是死神的伪装。

不管怎样,我们来看看这一章里有关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关系我们又了解到了什么。

邓布利多说,他畏惧格林德沃比格林德沃畏惧他要多,因为他始终不能确定到底是谁杀死了阿莉安娜。

而哈利想,他总算知道了邓布利多在望向厄里斯魔镜时能看见什么,也明白了为什么邓布利多能理解他对魔镜的痴迷。

——从而我们推测哈利认为邓布利多在魔镜中会看见他的家庭。

然而根据《格林德沃之罪》,显然这是不准确的:中年邓布利多在望向魔镜时看见了少年时的格林德沃同自己结下血契的场面。

“话说回来,他们到底有谈恋爱吗?

”据称,罗琳在《混血王子》的剧本宣读时首次公布邓布利多的性向:“剧本里写邓布利多在回忆一个女孩儿,我只好在剧本角落里写上:邓布利多是同性恋!

传给编剧看。

”Dumbledore fell in love with Grindelwald, and that that added to his horror when Grindelwald showed himself to be what he was. To an extent, do we say it excused Dumbledore a little more because falling in love can blind us to an extent? But, he met someone as brilliant as he was, and rather like Bellatrix he was very drawn to this brilliant person, and horribly, terribly let down by him.“邓布利多爱上了格林德沃,而这也在格林德沃显示出他的本色时加剧了邓布利多的恐惧。

由于恋爱总会让我们多少盲目,我们能说这份爱让邓布利多值得被原谅吗?

但是他遇见了一个同他一样聪明的人,而像贝拉特里克斯一样,他被这个聪明的人深深吸引,同时也为他感到极度失望。

”“那么格林德沃爱我们校长吗?

”很遗憾,罗琳认为格林德沃并未对阿不思抱有同样的感情。

I think he was a user and a narcissist and I think someone like that would use it, would use the infatuation. I don't think that he would reciprocate in that way, although he would be as dazzled by Dumbledore as Dumbledore was by him, because he would see in Dumbledore, 'My God, I never knew there was someone as brilliant as me, as talented as me, as powerful as me. Together, we are unstoppable!' So I think he would take anything from Dumbledore to have him on his side.“我认为他是个利用者和自大狂,而我觉得一个这样的人会利用这种痴迷感情。

我不认为他会予以同样的回报,但他的确会像邓布利多为他倾倒一样看邓布利多,因为邓布利多会让他觉得,‘天哪,我从没见过一个和我一样聪明,和我一样有才,和我一样强大的人。

齐头并进的话我们无人能敌!

’ 所以我觉得他会接受邓布利多给他的一切以确保邓布利多站在他这边。

”的确,在《神奇动物在哪里》第一部中我们也看到,化身为Graves的格林德沃也对Credence用了类似的招数:他表现出了情感与肢体上的亲密以确保Credence对他的信任与依赖。

但这也说明,如果校长真的要跟黑巫师一起征服地球的话,他们是可以谈恋爱的。

(你够)2019/03/25更新昨晚听周五的The Now Show,说是J.K. Rowling有关格林德沃/邓布利多的最新采访引发了争议。

我最近除了Brexit没怎么看网上的事,今天想起来看了一眼。

这则3月12日的采访来自《格林德沃之罪》的DVD和蓝光碟内容,原话是这样说的:Their relationship was incredibly intense. It was passionate, and it was a love relationship. But as happens in any relationship, gay or straight or whatever label we want to put on it, one never knows, really, what the other person is feeling. You can’t know, you can believe you know. So I’m less interested in the sexual side—though I believe there is a sexual dimension to this relationship—than I am in the sense of the emotions they felt for each other, which ultimately is the most fascinating thing about all human relationships.比起之前就有的信息,罗琳告诉我们性是这段恋情的一部分,但她依旧是更关注一段恋爱中的情感,以及双方信息的不对等(“在一段感情中,我们永远无从知晓另一个人的感受”)所带来的不确定因素。

阿莉安娜·邓布利多

自从第一部《神奇动物在哪里》电影上映以后,眼尖的粉丝就猜测阿莉安娜·邓布利多也是默然者(obscurial):的确,她魔法的不稳定和极大伤害力也符合电影中对默默然的表现。

阿不福思这样描述他的妹妹:She wouldn't use magic, and she couldn't get rid of it; it turned inward and drove her mad, it exploded out of her when she wouldn't control it, and at times she was strange and dangerous. But mostly she was sweet and scared and harmless.'格林德沃对默默然的兴趣很可能是由同邓布利多家人的接触中诞生的。

阿莉安娜的去世也加速了校长的冷静:清醒过来以后他发现了格林德沃的计划有多么危险。

罗琳表示这次经历对邓布利多影响极大:...he fell in love and was made an utter fool of by love. He lost his moral compass completely when he fell in love and I think subsequently became very mistrusting of his own judgment in those matters so became quite asexual. He led a celibate and bookish life.“他爱上了格林德沃而爱使他愚蠢。

被恋爱冲昏头脑时他彻底失去了他的道德观念,而从这以后他就不再相信自己对爱情的判断从而变得有些性冷淡。

他过着独身、书卷的生活。

”作为霍格沃茨光荣毕业生,放一张和校长的合影,希望他能振作些,下一部电影多点戏份!

After seeing Jude Law in 'Obsession' at the Barbican也许你也会喜欢:从《神奇动物在哪里》看美国历史:麻瓜的“黄金二十年代”拥抱心底的小孩:伦敦哈利波特之旅2018年读火焰杯我又发现了什么影视伦敦 | JK罗琳的瘸腿侦探带你逛西区2019/03/25更新昨晚听周五的The Now Show,说是J.K. Rowling有关格林德沃/邓布利多的最新采访引发了争议。

我最近除了Brexit没怎么看网上的事,今天想起来看了一眼。

这则3月12日的采访来自《格林德沃之罪》的DVD和蓝光碟内容,原话是这样说的:Their relationship was incredibly intense. It was passionate, and it was a love relationship. But as happens in any relationship, gay or straight or whatever label we want to put on it, one never knows, really, what the other person is feeling. You can’t know, you can believe you know. So I’m less interested in the sexual side—though I believe there is a sexual dimension to this relationship—than I am in the sense of the emotions they felt for each other, which ultimately is the most fascinating thing about all human relationships.比起之前就有的信息,罗琳告诉我们性是这段恋情的一部分,但她依旧是更关注一段恋爱中的情感,以及双方信息的不对等(“在一段感情中,我们永远无从知晓另一个人的感受”)所带来的不确定因素。

自从这篇影评(说是影评,更多是为了自己开心写的research)发布出来,评论里陆续冒出了不少刻薄的声音,这篇文章也被其他平台的用户抄袭。

我并未对互联网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但也希望大家在快乐观影的同时,不要制造负能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谢谢。

 7 ) 罗婶,您是白天看琼瑶晚上听郭德纲写出来的剧本吗?

等了两年发现槽点实在太大。

不吐不快。

[hp古早粉,神奇动物1在剧院看了3次,甭跟我说这是粉丝向我没看懂云云]本片又名:《小叔子和嫂子不得不说的故事》《你们谁是我的爸爸:哥们儿你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弟弟啊!

》《我不听我不听你要听你要听》x2……WTF1 人设琼瑶主角cp“听我说听我说”“我不听我不听”,大战的时候还能谈一波恋爱,可以的。

怎么没咬死你们?

看得我都愣了,这是邓布利多的左右手纽特和美国傲罗Tina吗?

你们两口子打仗的时候骂闲街可还行?

你拿的是紫菱的剧本吧?

奎妮为了和老公在一起把老公摔了?

这也太扯淡了吧。

如果说这是伏笔其实后面有她已经和姐姐商量好了blabla也不能理解——您连个铺垫都没啊,你现在给我的感受就是她一拍脑门说我要造反啊。

这是一部独立电影啊,就是柯南里多么逆天的作案手段也得画出来有这么个物件这么个条件不是?

您找姐姐找来找去造反去了?

姐姐呢?

找丢啦?

2 主线伦理哏主线扒拉来去就莱斯特兰奇家三个弟兄。

大小姐灰灰出门遇到泰坦尼克就算了,非常可以。

跟小叔子扯不清是哪儿回啊?

我看到这里满脑子都是“大郎你就喝了这杯吧”。

这个剧情可以有吗,可以。

首先不应该出现在罗琳这里,丢份儿。

其次不应该在莱斯特兰奇家还是一个斯莱特林出现,莫名其妙- -这么个恋爱脑能进斯莱特林我也是服。

心里揣着弟弟和哥哥结婚……您是不是还抱着献祭的心情啊?

不行我觉得又琼瑶了。

大黑复仇复得莫名其妙就算了,最搞笑的是还说和小白“distantly relative”,是啊您俩异父异母的兄弟,确实挺distantly的,就是relative我没看出来。

笑死。

小白更逗,别人说啥信啥,上部里和格林德沃闹得翻天覆地都忘啦?

全世界找爸爸可还行,敢问一句您拿的是于谦老师的剧本吧,“欧洲每十个人都有一个是你父亲”?

这个线写得莫名其妙而且搞得角色很没脑子,简直了。

3 魔法体系整个失衡了。

格林德沃预言到麻瓜威胁巫师,可以。

虽然我不理解为什么在hp7本书里预言都是人马和特里劳妮的专利连邓布利多都要上门求教才能看到预言,可这里格林德沃也可以预言,姑且当做他的设想吧——看到原子弹是闹哪样啊?

你搞一个麻瓜毁灭世界,这OK,这么具体出来原子弹真是无力吐槽。

要不你就是超级大的预言家比特里劳妮老祖宗还厉害那种,那你没预言到你让人干掉了?

要么你其实真实身份是爱因斯坦……= =太扯淡了。

还有为什么尼克勒梅出来五个人就能反抗格林德沃?

你要说因为勒梅特别强,但那么人家厉害的咒语他们一下就get到了喵喵喵?

不是因为这个的话为什么丽塔要送个人头?

你们几个打一下不就行了吗?

4 世界也很奇怪莱斯特兰奇家出黑人我就不说啥了,尼玛你们纯血贵族可够没溜儿的,大小姐和小少爷去美国坐麻瓜的船?

你们家没有飞路网没有夜骐马车也没有门钥匙吗?

看起来还是很便宜那种二等舱?

然后大小姐和小少爷睡一个房间?

这是灰姑娘片场吗?

贝拉知道你们家这么没溜儿吗?

还演什么泰坦尼克我就不说啥了,纳威那种幼儿时期半个哑炮都能从楼上弹到街道上毫发无伤,你们莱斯特兰奇家——我没记错的话应该也是二十八纯血——小少爷就这么咕咚咕咚淹死了?

WTF啊。

以及女权那里插入的非常生硬,一个phd读性别史的学姐吐槽罗琳的女权非常糟心两边讨好,实际上一边明面写的是支持女权一边骨子里都是老一套(比如hp7本书本本不落母爱赛高,然而女性与母亲身份捆绑本身就和平权,人格独立自由抵触),我还觉得有点太较真,结果这部一看——要不怎么人家是行家呢。

罗琳在家谱这里插入的这段女权莫名其妙。

且不说讨好观众的意图,逻辑也很奇怪,她把弟弟丢了和她被不被爱有什么关系吗?

而且“我爸爸不喜欢女孩”——你们家不是高级大贵族吗?

合着家谱按照你爸爸的风格写啊?

你们家老祖宗不写家谱啊?

你们家也是够没溜儿的了。

5 格林德沃这个口才别说persuasive,就是卖个安利都卖不掉,到底怎么说服奎妮的?

而且花那么多时间拉拢废柴恋爱脑??

我dang要是跟你一个效率不可能有八千万dang员啦你动动脑筋好不啦。

以及神奇动物到底在哪里啊要不要那么工具化?

我觉得嗅嗅可能是真boss,毕竟死了一大波人它不仅满血活下来了还推了塔刷到了橙武。

还有邓布利多1927年了都谢顶了还在魔镜里看到的是青年那点烂糟的破事儿我真的是替他妹妹不值当。

求求罗琳大妈不要晚节不保吧,您不会写政治戏感情戏回去写写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或者亲世代不行吗?

落下眼泪。

5分,加一份给情怀。

打二星是因为我实在不好意思说这部影片“还行”。

这可是罗琳啊。

 8 ) 一些背景知识

看了点映,发现离当初看《哈利·波特》隔得太了久,好多东西都忘了,回来重新补背景知识。

1.麻瓜/麻鸡(no-maj)非魔法人类。

2.泥巴种麻瓜出身的巫师。

3.哑炮(squib)出身于巫师家庭,却学不会魔法的人。

4.默然者(Obscurial)一些具有较强魔法力量的孩子,在缺乏引导,未学会驾驭和控制自己的力量时,遭到折磨刺激之后,为了逃脱厄运,会抑制自己的魔法力量,因此会产生的类似于“心魔”的“默默然”。

在巫师历史的文献记录中,没有案例证明默然者能活过10岁,除了克雷登斯·拜尔本,黑巫师盖勒特·格林德沃想利用这个力量完成他更伟大的利益。

5.默默然(Obscurus)一种寄生在宿主体内的,极不稳定难以控制的黑魔法,移动速度极快,会脱离宿主然后攻击他人。

一旦被寄生的巫师受到极大的感情波动时,体内的默默然就会爆发,默然者就会变成黑色无实体的一团黑雾,破坏力极其强大。

如果他们一直不使用魔法,默默然将会反噬宿主,最终接管宿主的身体并不受控制,从而带来灾难。

6.Maledictus一种血魔咒,中了这个诅咒的人,将会变成一种怪兽。

开始能够在人和怪兽两种状态间切换,但是最终会彻底沦为动物,再也无法恢复人形。

7.纳吉尼(Nagini)原本是马戏团中的兽人演员,因为中了血魔咒而能够在人兽两种状态切换,野兽形态是一条十二英尺长的巨蛇。

后来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成为伏地魔的宠物,是伏地魔的7个魂器之一,也是伏地魔的杀人利器,曾经用毒牙杀死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最终被纳威·隆巴顿用格兰芬多的宝剑杀死。

注:兽人只能是女性,而狼人可以是男性或女性。

兽人从出生起就身中血液咒,这种诅咒是由母亲传播给女儿的。

8.阿尼马格斯(Animagus)能够变成某种动物,同时又保留自身魔法法力的巫师。

和兽人的区别是,兽人的变形最终是不可逆的,会永远变成野兽自身,而阿尼马格斯可以随心在自己的动物形态与人形之间转变。

9.傲罗(Auror)通常被称为黑巫师搜捕者。

属于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的专门人员,被训练来进行黑魔法的犯罪调查,是一群精英。

他们行动的方式在某些方面像是军人,但是更多时候则像是密探,寻找黑巫师并击溃他们,因而经常处于激烈的巫师决斗中。

10.博格特一种神奇生物,喜欢把自己变成眼前的人最害怕的东西。

对付博格特的咒语是博格特驱逐咒“滑稽滑稽”,咒语使博格特变为你认为最滑稽的样子,人越多,博格特便越好对付,因为它不知道该变为什么。

11.厄里斯魔镜高度直达天花板,金色边框,底下是2只爪子形的脚支撑。

它能够使人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

哈利·波特在镜子里看到了父母,而邓布列多在镜子里看到了······(不剧透,电影里会有)。

12.食死徒(Death Eaters)伏地魔党羽的称号,原名沃尔普及斯骑士(Knights of Walpurgis),他们都是黑魔王的支持者和信徒。

他们左臂上都被烙刻上黑魔标记,而且精通黑魔法。

13.丽塔·莱斯特兰奇神奇动物学家纽特·斯卡曼德在霍格沃茨上学时最好的朋友。

来自对魔法师纯种血统有着狂热的追求,多为黑魔法师的莱斯特兰奇家族,这个家族中的大部分都是伏地魔最忠实的信徒。

13.尼可·勒梅 法国人,14世纪的著名炼金术师。

其最著名的贡献在于据说制造出了炼金术师的魔法石——哲人石,并用其成功的将水银变成了黄金。

因此,他也被视为欧洲炼金术的始祖。

另外,据说他可以利用魔法石而和他的妻子永远长生不老。

 9 ) 关于莉塔的不负责乱猜

看片的时候我是很疑惑的,莉塔这么一个又好看,又强,身世又惨,和主人公以及主人公的哥哥又有一些不得不说的关系,和剧情主线紧密相连的人物,片子还特别花费了一点时间来拍她的少年时代,最后就这么轻易地死了吗?

啊?

说是大无畏自愿赴死保护他人也行吧,但是我觉得不应该这么简单。

关键在她死前说的“我爱你”上。

本系列已知最出名的抱着决心自愿为爱赴死的是谁呢,莉莉,波特他妈。

用爱这一古老魔法为娃上了保护。

已知莉塔出身于古老魔法世家,本身也很强,身世惨,对爱和温暖十分渴望,十分珍惜……也许……说不定……也能在纽特兄弟俩身上留下什么爱的保护那么在之后必然到来的大战中,这个保护咒应该是非常有用的,说不定就是正义力量置于死地而后生反杀大魔王的关键所以问题来了,这个咒是加在了兄弟俩谁的身上?

……按照罗琳拆兄弟尿性可能是要死一个的,按照已知纽特有孙子来说,大概率哥哥要死了……所以莉塔的爱之咒大概率是给了纽特……大型那啥现场……——————以上,乱猜——————补充一下关于剧中预言的猜测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9771818/

 10 ) 神奇动物在哪里,神奇动物在中国

若干个神奇动物,或许本该诞生在中国。

街头,纽特第一次遇到驺吾。

前一秒还是凶神恶煞,待纽特掏出逗猫棒后,瞳孔放大,嘴巴微张,十足乖巧。

[神奇动物:格林德沃之罪]里,这只来自马戏团的巨兽像极了大猫。

©片中的驺吾不得不说,嗅嗅虽然可爱,驺吾却更得我心。

不光是其夸张的反差萌,更是因为来自中国。

确切地说,来自我国第一部神话小说《山海经》。

©《山海经》卷十二《海内北经》有言——“林氏国有珍兽,大若虎,五彩毕具,尾长于身,名曰驺吾,乘之日行千里。

”作为我国古代传说中的生物,相传它栖息在个叫“林氏国”的地方,和老虎一般大小,尾巴色彩斑斓,比身子还长,骑乘可日行千里。

©驺吾不过,《山海经》侧重的还是地理描述,仅是简单介绍了驺吾习性特点,笔墨寥寥,并不详尽。

但并不是唯一,后世诸多文献里亦出现过它的身影,而这些,塑造了一个立体的驺吾。

司马迁编纂的《史记·周本纪》中,有驺吾第一个故事。

商朝末年,昏庸无度的纣王听信佞臣谗言,认定西伯侯姬昌威胁到朝廷,将其囚禁在羑(yǒu)里。

©姬昌被囚羑里姬昌家臣散宜生为救主公,特意找来三件宝物进献给纣王,以求网开一面。

分别是有莘国的绝色美女、号称能让骑手获得千年之寿的神马吉量、以及尤为罕见的野兽驺吾。

纣王手下宝物后龙颜大悦,当天便赦免了姬昌,还给了他征伐大权,可以对其它威胁天子统治的诸侯国为所欲为。

后来姬昌用这特权收编周遭诸侯,壮大势力,再后来,便是武王伐纣的故事,这是后话。

不过,驺吾也算是姬昌三分之一个救命恩人,对此姬昌尤为感激,待其孙子周成王姬诵当权时,念先王之乐,还特意为驺吾创作了同名乐曲。

©周成王姬诵,乐曲创作的故事出自《墨子·三辩》——“周成王因先王之乐,命曰驺吾。

”曲子旋律早已失传,但歌词被收录在《诗经》中,名曰《国风·召南·驺虞》(古时“吾”和“虞”同音,驺虞亦是驺吾)。

也正是从周朝开始,驺吾从野兽一下跃居成了帝王认证的仁兽。

而此后,关于驺吾的记载愈发玄乎,西汉初年《毛诗故训传》的描述中,其变成了生性仁慈,连草木都不忍践踏,不吃活物的神兽。

更夸张的是,每当帝王仁德圣明之时,它便会受感召而现身。

©《毛诗故训传》——“驺虞,义兽也,白虎黑文,不食生物,有至信之德则应之。

”由于神化的厉害,两晋时期,还出现驺虞幡。

一种绣有驺吾图案的幡旗,用来传旨解兵,据传,交战双方不论军力悬殊,战况几何,见此幡必无条件退兵,堪比尚方宝剑。

《晋书》中有这样一个故事。

八王之乱那会,晋惠帝为平定八王之一的司马玮,特以驺虞幡为令旗,其将士见此纷纷放下武器散去,司马玮也因此被生擒。

©司马玮,晋武帝司马炎之子而两晋时期靠驺虞幡决定胜负的例子不在少数,也仅是在那时,这面旗子才具有如此惊人的效力,晋朝灭亡后,驺虞幡也随之失传。

不过,驺吾的故事并未结束,《明太宗实录》中提到,光是明朝永乐年间就出现了两次。

一次在永乐二年,周王朱橚(sù)来朝,特意给兄长朱棣献上驺吾作为登基贺礼,而九年后,曹县县令有学有样。

©明成祖永乐皇帝朱棣倒不见得朱棣有多仁德圣明,但足以见其对驺吾的狂热。

个中原因,大抵因皇位本便来路不正,朱棣无非欲借驺吾仁兽之意,告诸百姓自己还算是个明君。

而那之后,驺吾的相关记载越发稀少,清朝时满人当权,更是不信这套。

没了传说,驺吾成了真正的谜。

所以这个只存活在各种古文献中的驺吾,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如今,伴随人类对世界的了解越发开阔,诸多珍禽被证明是古人的天马行空,但也有不少异兽被推断出真实存在。

就像凤凰活在神话里,飞鼠存于现实中。

©《山海经》有云“有兽焉,其状如兔而鼠首,以其背飞,其名曰飞鼠。

”左为《山海经》插图,右为现实中的鼯鼠神奇动物驺吾很可能属于后者,而其原型,当代学者一般有三种推测。

第一种是白虎。

抛开《山海经》中“大若虎”的佐证,三国学者陆玑在《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中这样写道:“驺虞,即白虎也。

黑文,尾长于躯。

不食生物,不履生草。

君王有德则见,应德而至也。

©《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陆玑直接指出白虎就是驺吾,并且,《山海经》里白虎还是四大神兽之一,可谓言之凿凿。

甚至明朝宣德年间,有人曾画下驺吾的模样,更是与现实里的白虎如出一辙。

©明内府驺虞图,证明驺吾是白虎的强有力证据第二种是雪豹。

后世关于驺吾的描述,《山海经》里原本的“五彩毕具”已经改成“白虎黑纹”,而雪豹的白色长毛里布满黑色不规则环纹,吻合非常。

尽管白虎也有黑白条纹,然而“尾长于身”实在是牵强附会,但对于雪豹,完全不在话下。

另外,雪豹作为岩栖动物,多栖息在山间石崖,自然很少踩踏草木,与古人描述又不谋而合。

加之雪豹本就稀少,无形中又契合上珍兽之说,因而,雪豹是如今最为主流的推测。

©学者们推断,驺吾极有可能是古人对雪豹的误读第三种是熊猫。

这也是最扯淡的一种,该说法出现的原因在于其毛色符合黑质白章,且以竹子为主食,鲜食活物。

当然,抛开这两点,无一苟同。

©熊猫电影里的驺吾,则颉取了传说里最玄乎的部分,外形则直接照搬了明朝《杨文敏集》里形容驺吾的“虎躯猊首”。

故而观众看到了一个似虎非虎,似狮非狮的怪物,也更接近本片意义上的神奇动物。

©“猊”指狻猊,传说中龙的第九个儿子,喜好焰火,也是古代狮子的代称,图为狻猊与片中的驺吾白虎雪豹也好,狮子也罢,都属猫科动物,逗猫棒一点就着。

虽然如今仍未有定论,但罗琳阿姨显然抓住了精髓。

驺吾底蕴绵长,可萌可凶,但《山海经》里它并不算最出彩的异兽。

作为为我国神话体系奠基的奇书,《山海经》里的怪兽简直浩若繁星,堪称神奇动物百科全书。

譬如家喻户晓的饕餮,远要比驺吾知名得多,《北次二经》里描绘其“形状如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

真正深入人心的还是那无底洞般的食欲,2016年张艺谋的[长城]里,作了完美还原。

©[长城]中的饕餮还有名为赤尸的人头鸟身怪,《大荒西经》有云:“赤尸,虞也,有女子方浴月,有五采之鸟,人面有发。

”2001年徐克的[蜀山传]里,便出现了赤尸,外表人畜无害,实则能入侵元神,控制人的思想。

©[蜀山传],林熙蕾扮演的赤尸此外,横公鱼也是《山海经》里的明星怪物。

书中描述,横公鱼生长在常年冰封的石湖,约七八尺长,白天在水里,晚上幻化成人,刺之不入,煮之不死,倘若吃下,还能包治百病。

在2013年周星驰的[西游降魔篇]中,它成了沙僧的化身。

©[西游降魔篇],沙僧原型的灵感来自横公鱼而出自《海外北经》的相柳,则是水神共工的大臣,当年大禹治水的死对头,相传其“蛇身九头,食人无数,所到之处,尽成泽国。

”最后还是被大禹所杀,其血液却比洪水还要厉害,流经之处,万物不生。

2014年的[博物馆奇妙夜3],中国馆BOSS便是个迷你相柳,特效制作,酷炫又吸睛。

©[博物馆奇妙夜3],相柳如此看来,不单是驺吾,《山海经》里所有的奇珍异兽都是电影创作的宝库。

然而国人总是后知后觉。

当今大众惊叹《指环王》的中土世界之宏大,《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之绚烂。

而《山海经》里40个国度、550座山、300条河流、400多种神怪异兽,早就为我们埋下一个本土魔幻次元。

©《山海经》地理图志想象力从来不会因文化差异而褪色,[神奇动物:格林德沃之罪]里,驺吾是东方的天马行空,在西方的街道上依然驰骋。

纽特与它相处甚欢,我们又何时能与《山海经》的走兽飞禽打成一片?

而所有答案,早写在了故事开始,若干个神奇动物,或许本该诞生在中国。

-作者/夭夭酒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破词儿」

《神奇动物:格林德沃之罪》短评

这什么超长预告片还没看够就结束了我还要给它打四星好气哦。麦格教授那会儿根本不在学校好嘛

9分钟前
  • 墨墨
  • 推荐

第一部 邓布利多的前男友由爱生恨报复社会 第二部 邓布利多找了心爱的学生对付前男友 第三部 前男友找来邓布利多失散的弟弟压制哥哥

12分钟前
  • 坐等1900
  • 推荐

从头到尾,一头雾水。非要拿“粉丝向”来为之开脱也不是不行,但换个角度来看,这不就是“完成度极低”的同义词么?

15分钟前
  • 猪头妖怪
  • 较差

咋说呢,这次的剧情简直都是为了下一部做铺垫,名字都太难记了,愣是没看明白啊!!!剧情过慢。

19分钟前
  • Vincen
  • 还行

看完一场两个多小时的魔法世界的家族狗血伦理大戏,因为换孩子的戏码,等于克雷登斯不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的人,而是邓布利多家族的!所以邓布利多家族出了两个默默然~小动物第一部很刷好感的奎妮和雅各布也被拆了,奎妮轻易投靠格林德沃看的人一脸懵逼,她这是啥脑子这么轻易被忽悠,简直强行黑化。一般来说系列电影第二部都是有承上启下的作用,但是这剧情狗血的原作党都要扶额,看来二刷是不必了!啊!也就卖卖情怀了,霍格沃兹出现时感觉好怀念,尼克梅勒是个挺可爱的老头,红色魔法石露了个脸;后来追随伏地魔的大蛇纳吉尼这时还只是一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妹纸……第二部这么失望但第三部还是会看的,HP粉的钱真是好骗~神奇动物在哪里目前的剧情水准真是比HP系列的原作差的太多太多了~

23分钟前
  • 萌发奇想
  • 还行

线索很多,但剧情本身还是蛮平淡的。导演大概是摄影出身,对场景的美感要求很高。编剧好烂,都什么时代了还在宣扬血统论。一样是找爸妈的故事,我就喜欢星战后传的设定,为啥一个有天赋的人必须是另一个有天赋的人的后代?这是这部电影最叫我反感的地方。

28分钟前
  • fateface
  • 还行

看到一种说法觉得特别对,这是一部过度服务粉丝的电影,对除哈迷之外的观众非常不友好。信息量很大,而完整性不足。第一部故事鲜明,讲的主要是小雀斑和胖子抓回动物,而这一部线索和元素很多,剧情混乱,根本分不清哪儿是主线谁是主角,没有叙事,只有一个接着一个场景的简单拼接。这并不是一部好电影还有的样子,平心而论只能给两星

31分钟前
  • 且听风吟
  • 较差

冲着哈利波特这么多年的情分多打一星,罗琳真的已经创作疲软与怠惰,囿于哈利波特的故事,无法从神奇动物中开辟新的世界体系,核心故事不过是重复哈利波特,神奇动物只成了点缀。也许纽特不同于哈利,但罗琳已经不可能塑造更好的伏地魔了,重复有何意义。格林德沃只是个抽象的希特勒式人物,神奇系列快掉到和《饥饿游戏》一个档次了。影片不行是因为故事就不行,剧本是致命伤。人物多,人物情感复杂暧昧,故事线多,每个都寥寥带过,导致铺陈不足,动机立不住,爱情说来就来,人心说变就变,剧情交代不清,看得云里雾里。一会讲爱情,一会讲阴谋,还得带着讲点神奇动物,东一头,西一头,结构不合理,节奏拖沓,起承转合不大,所谓高潮也是剧情不够特效来凑。各股势力,多条线索都是无用设计,故弄玄虚,揭露悬疑真相竟然全靠最后大家见一面直接说。

32分钟前
  • 森夏
  • 还行

???拍预告片拍了俩钟头???

36分钟前
  • SunD0wn别丧啊
  • 较差

催眠神剧,不去看了等资源

39分钟前
  • 我老了怎么办
  • 很差

我看到尼可勒梅了!!!啊不知道为啥我看到他的时候特别高兴!!!

41分钟前
  • 何丽丽
  • 推荐

真tm难看

43分钟前
  • J U D E
  • 较差

反正开头神奇动物的标题特别小,格林德沃之罪标题特别大,剧情还真就是这样

47分钟前
  • 小明的屍體
  • 还行

剧本太烂,看完都不知道除了瞎用情怀骗票房还有什么在驱动人物的。

51分钟前
  • \t^h/
  • 较差

专业迷才看得起劲吧……路人有点吃力啊,铺设了两小时……戛然而止……没有一部电影该有的完整性

53分钟前
  • 言宝
  • 较差

勉强及格。整片都像草草捞完钱收场回家,一切为了铺垫续集,剧本上的欠缺暴露的太明显,丽塔本来是个很吸引人的角色,可惜故事形象单薄白白浪费掉了

58分钟前
  • 明天就现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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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复联新片出来之前先看看神盾局电视剧的感觉,似乎JK罗琳为了将这系列拉向HP宇宙(尼可勒梅这名字瞬间穿越回古早记忆),已经要放弃神奇动物了,沦为一个个卖萌工具。嗅嗅戏份太少,没看够!!搞这么多不讨喜的人物、这么多支线情节有无必要要画个问号,尤其台词还挺啰嗦,反正最后大家都是要见面讲清楚的嘛。这种电影还是需要一定数量的特效大场面才好看吧,不然对路人粉不会很友好。反派原来是个魔法界希特勒,emmm......最厉害的魔法难道不是邓布利多的头发是怎么逆生长的嘛?

1小时前
  • 谋杀游戏机
  • 还行

剧情狗血,沉闷拖沓

1小时前
  • 今言
  • 较差

不论是作为普通影迷还是骨灰哈迷都只能给三星。这个系列已经走偏了,观影门槛还在提高,受众群本来限定为成年后的哈利波特读者,但是我一点也不想看着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被原作者亲手一点点摧毁。

1小时前
  • 玄辂Hyun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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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丝角度:哇太他妈棒了,各种伏笔各种细节真的爽,霍格沃茨和BGM一出来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普通观众角度:这是谁,那是谁,谁是谁的姐姐谁是谁的弟弟,这个谁怎么倒下了,我他妈看的是家庭伦理剧吗?综上所述,3星

1小时前
  • 年轻的搬砖工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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