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阿彼察邦都是我在影院最清醒的时刻 看记忆之前在银泰买了一整盒巧克力豆 一个小学生在旁边看着我摆弄那个出豆的机子 这个怎么用 我问他 他不回答我 一粒豆没有被纸盒接住 掉在机器的凹槽里 他飞快地捡起那粒豆 一溜烟跑了 从地铁上到影院里我都在吃那盒巧克力豆 在电影结束之前都没有吃完 今天看幻梦墓园之前 在宿舍睡了好久 要是老金不来敲门我可能就去不了了 一直到电影开场一会儿了感觉才完全醒过来 后来就特别清醒了 但是没法集中注意力在电影上 颈椎痛 试图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还想到很多其他有的没的 想到早上看热统书怎么都看不懂 下周量力考试也不会写 想到第一次看独放也是和老金 看直到世界尽头 现在想起那天 给我一种什么都刚开始的感觉 感觉恍如隔世哈哈 快两年 很多都不一样了 好像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 总在梦醒之后看阿彼察邦 就没法进入这些梦了 明早去医院。
作为阿彼察邦最后一部泰国电影,《幻梦墓园》跟他其他泰国片一样,呈现出潮湿,阴冷的印象,但全片都相当平和,并未出现《布米叔叔》里将恐惧物化出来的红眼黑影,而是单纯的展现出梦这个主题,当然也夹杂了导演的一些政治隐喻。
电影由一个又一个定景长镜头串联而成(如果我未记错的话,摇镜头只在电影中出现了两次),节奏非常慢,而这其实与梦境的碎片化其实是相悖的,但另一方面定景拍摄所展示的旁观者视角却又和梦境如出一辙。
并且有非常多的对话对话,即便非常集中注意力还是差点睡着。
极少的镜头运动让电影本身显得单调和平淡,尽管这是阿彼察邦的作者风格,但还是有一点催眠。
低饱和度所呈现出来的荒芜感颓败感相当不错,修筑的新医院在一个隐秘的树林里,而其正好是国王宫殿的旧址,所有醒不来的军人都在梦里为国王而战。
这里也就涉及了导演的政治看法了,对缅泰关系的展示,对泰国国内的讽刺正是在此。
树林里的枯枝败叶,国王大厅的金碧辉煌;荒芜的树枝,粉色的大理石;奢华与衰败的对比相当震撼,而灵媒在梦里带着老婆婆进宫殿正是我觉得做的最好的一部分:导演并没有将宫殿本身拍出来,而是就在树林里拍摄树林的景象(挺像拉斯冯提尔的《狗镇》的感觉),所呈现出来的间离效果极具戏剧张力。
冒犯他人,就心求宽容;受人欺辱,却忘记饶恕。
坐过来和老婆婆一起吃水果的两个女神,在天空上蠕动的草履虫,最后在堆满土山的球场上踢球的孩子们...影片在梦境,现实与超现实中来回穿梭,就像颜色变幻的床头灯,上下左右交错的电梯一样,观影者也在随着情节推进而来来回回。
就像梦境一样毫无逻辑,却又非常打动人。
从这一部仍能看出阿彼察邦对毕赣的影响,很多画面确实让我不自觉的想到他,尽管毕赣的镜头运动是比阿彼察邦更加丰富的,但同样是表达梦境的电影,论电影所表达出来的故事本身还是更加深层要表达的东西,远远超过毕赣第二部《地球最后的夜晚》。
可以说毕赣在《路边野餐》和《地球最后的夜晚》都将不同时空的人物放置到同一个画面里,能达到使电影有更多的解读空间,也更加难懂;但阿彼察邦的梦境相对来说就更加简单,他所表达的就是电影文本本身的东西。
2019年9月9日Leop
生产米田共的镜头,很直接。
管状床头灯好独特。
有趣的灵媒。
幻想能量球来治病。
“求神保佑我永远不长皱纹”,这女的要求太高。
扁担广场舞。
长镜头是为了让你体验那种场景,也是让你看清每个人穿什么衣服、鞋子。
神灵现身。
昏睡中支起帐篷,被女人玩弄。
椅子上坐来转去。
渐变色也有恐怖效果。
电风扇转啊转,仿佛要把鬼召唤出来。
床头灯卡哇伊,梦幻色彩,变来变去,太gay了。
画风跟蔡明亮有点像,某男主角甚至很像李康生。
突然到来的昏睡如同突然的一次死亡,让我们思考死亡的存在。
轻鬼片。
亡夫灵魂附体,如同拉拉在亲吻大腿。
对士兵冤魂的召唤。
帅哥加入广场舞,好可爱,手好柔软。
坐看少年玩土堆足球,如枯山水。
睁大眼睛,就一定是醒来吗?
三星半
到了澳洲以后越觉看国产电影的不易,能抓住的机会也只有电影节。
说起电影节,上月正是中澳国际电影节热火朝天的时候,听说黄教主得了影帝,听说他本人没那么高,听说……唯独没怎么听到电影的消息。
所以当我在街上瞥到亚洲太平洋电影节海报疾疾掠过眼角时,虎躯为之一震,终于……当然会先关注中国电影,聂隐娘,山河故人,心迷宫,塔洛……都是诚意之作,瞥到梦幻墓园,一间泛着绿光的安静病房,每张病床旁竖着荧荧灯管。
到了澳洲以后不知怎么的特别嗜睡,睡眠质量好像有所提高也不再做梦了,可能只是记不住了,但这张图分明就是我唯一恍惚记得的梦境,顿觉惊为天人,必去一探究竟。
扯远了……说回电影。
最频繁出现的场景是一间简陋的病房,十多张病床上每个病人都在沉睡,偶尔会有母鸡带着成群的子女在门口晃悠。
这些病人有时会醒来,又会在吃饭时把头摔进盘子里继续沉睡。
主角Jen是个残疾的中年女人,志愿看护,闲暇的时候看护们聊家长里短,有时还会没羞没躁地惊叹勃起的弹力。
Keng是个通灵的年轻姑娘,帮助家人和沉睡的士兵说话,Keng 和一老太描述她儿子的梦境,老太问他想吃什么,要多少辣椒,还要可乐?
要不要冰?
又有老太问沉睡的儿子,厨房装修什么颜色好呢。
为了改善治疗,新的机器被引进,那些变色的灯管能改善睡眠,士兵们不再打呼,不再噩梦。
Jen看护的士兵Itt没有家人照顾。
Jen经常一页一页地翻看他的笔记本,难以理解的文字和图画。
Itt有时会醒来,刚开始因为陌生而尴尬,后来亲近多了会一起去夜市吃路边摊,他们说到Jen 的丈夫,一个不打算回美国的退伍士兵,Itt 开玩笑:不会是恐怖分子吧。
他们一起看电影,恐怖色情雷电血腥特效的迅疾镜头,电影结束观众们静静地站起来等着国歌响起,虽然没有乐声,但他们还是一直站着。
Itt 告诉Jen 他想退休,士兵没有前途,还是卖月饼吧,说着靠在柱子上睡着了。
被Itt附身的Keng带Jen去看墓园,她们在废弃的公园里踩着树叶,Keng形容着Jen看不到的门槛,镜子,浴室…… Jen则指给她看树干上洪水留下的印记,树上挂着写有箴言的木板,情侣石像旁相同姿势的骨架,Jen给她看她残疾的腿,血线分割的肉堆在一起,Keng捏她的腿,问有没有感受到能量,之后一点一点地舔她的腿,Jen说你像小狗,继而忍不住流泪。
这一幕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热带疾病,兽性在丛林的回归是阿彼察邦电影里不可缺少的部分。
Jen向女神祈祷,祈祷家人平安,自己不长皱纹,祈祷儿子Itt 醒来。
之后Jen和两个陌生的姑娘吃龙眼聊天,她不相信她们就是庙里的女神。
这里来自老挝的女神满怀善意特地来告诉她士兵们不会康复,因为学校下面古墓里的国王需要这些士兵为他战斗,然而外表与普通姑娘无异,个人觉得这种弱化戏剧性的处理方式很准确。
切换镜头时除了让政府的秘密项目没法秘密的的挖掘机,用的最多的就是灯管,它们慢慢地变成红色再变成绿色黄色蓝色,变化过程间隙很美,这种色彩变化偷偷幻化成背景,镜头切换到夜晚路灯下沉睡的流浪一家,切到河边静静坐着不说话的人,切到停车站的长椅上枕着手睡觉的人,背后婚纱照广告牌上欧洲男人和泰国女人笑着搂在一起,切到繁忙的商场里叠加的电梯,渐渐出现灯管的幻影,颜色仍然在变化,回到病房,只能听到蝉叫和风扇声。
个人很喜欢这组镜头,写实而克制,不矫揉不怜悯不呐喊,只是呈现。
有一幕让我想到超脱,所有人都睡着的晚上,Jen走过枯叶和废纸覆盖的地面,来到蟑螂出没桌椅推倒一片狼藉的教室,她和丈夫打电话:只有我醒着,我想起小时候忘了交的作业,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怪兽,她不自觉开始讲泰语,没说完就挂断了。
这段语言勉强沟通的婚姻必然是尴尬的,寻求理解也只能是徒劳,坐在看不见的墓园里时,Jen告诉Keng,也就是Itt,曾经对爱疑惑时常来这里坐着,又说起自己偏爱士兵,但更喜欢欧洲士兵,因为他们更有钱。
Keng问她那你现在还疑惑吗,Jen只是笑笑,我想她自己都不知道。
片尾镜头转到跳广场舞的大妈们,有个男人嬉笑着浑水摸鱼。
镜头出现少有的缓慢移动,背景音乐欢快活泼,小孩们在工地尘土飞扬地踢足球,Jen坐在石凳上盯着他们,眼睛睁得很大,像Itt告诉她那样:睁大眼睛的话什么都看得见。
还有一句印象比较深刻,Jen告诉Itt,试着感受光的温度,姜文也说过类似的话,他在思考电影时把闻到味道作为自己的标准。
这种对生命的感知,活生生的感觉,无关意义目的,与大家共勉。
整个故事无论情节还是结构都不算晦涩,避免了意识流,避免了零碎片段,克制着抽象的努力。
也许是阿彼察邦出于对资金需求的妥协开始寻求理解,但我仍觉得这是他满怀诚意想塞到观众怀里的一个故事。
只是个人偏好凌厉荒诞的风格,很遗憾没听到沉默之后或沉默背后的尖叫。
对于长时间的低质量睡眠,我一直用波德里亚的一句话安慰自己:绝梦比绝经还要糟糕,这是精神排卵的终结。
然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多梦睡眠,我想迟早得血崩。
同理,每部作品近乎极致的抽象也离精神分裂不远了。
原载于看电影看到死公众号。
附:观影一天后做了个梦,梦里我试着坐在冬天里的长椅上,但感觉到椅子上冰雪的拉拽和危险气氛瞬间站起,我看到导演就在不远处,他好像在挣扎,但是不能动弹,我逃到某间房子里,大脑急速转动,我不能就这么逃走了,我得救他,扫帚?
用扫帚把他身上的冰块打碎?
那他得晕呐……于是我惊醒了……接受约稿对观影状态有一定影响,因为当时沟通决定基于剧情去写,所以观影时不时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记录片段情绪等,打扰别人也打扰了自己。
观影结束找到了几篇论文参考学习。
这篇文章以幻梦墓园的时空观为切入点分析这部作品,对我理解这部电影很有帮助。
以下内容摘自中国知网,原刊于《当代电影》杂志2019年第11期,作者为张次禹和朱峰,题目为《幻梦墓园》:阿彼察邦电影时间和空间的重塑。
仅以学习分享为目的,侵删《幻梦墓园》是阿彼察邦在自身风格基础上对电影本体再次探索的开始。
在叙事上,他没有延续之前作品中惯用的两段式结构,转而通过新的形式探索空间与时间关系。
在影像上,电影赋予空间强烈的生命感,展现出阿彼察邦电影的实验性、当代性与开放性特征。
《幻梦墓园》是一个关于记忆与梦境、悲伤和压抑的故事。
在电影中,梦、记忆、历史与现实在时空中重叠。
无论在梦里还是现实中,重叠的时空始终压抑到让人窒息。
我们既要面对身体的病痛与死亡,同时也要面对情感的疏离与背弃。
当我们无法忍受现实,就希望逃离现实,去寻找另一种现实,而梦是我们逃离的方式,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
由此,电影以梦为缘起,开启了重构记忆、重塑时空的历程。
一、记忆、梦境与时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记忆。
当人的意识完全丧失或处于松弛状态,那些潜伏在内心最深处的、且性质最为古老的原始意象就会显现。
荣格据此推断 :“在这些共同的原始意象背后,一定有它们赖以产生的共同的心理土壤。
正像精神病患者的梦、幻觉和想象揭示了病人的无意识心理一样,这种‘集体的’梦、幻觉和想象,这种反复出现的、超个人的原始意象,也揭示了人类共同的、普遍一致的深层无意识心理结构,而这,就是所说的集体无意识。
”很多导演都会去拍摄自己的童年记忆,但是阿彼察邦电影对待记忆的方式有所不同,他摒弃对一段完整记忆的捕捉,取而代之的是对记忆片段的重构,使梦境与现实置于同一意象时空之中。
《幻梦墓园》讲述了一些士兵患上奇怪的睡眠病,被送到由一所学校改成的临时医院。
Jen(金吉拉·潘帕斯饰)来到这个医院看望自己熟悉的护士,顺带推销自己做的婴儿袜,但是这里躺着的都是沉睡的士兵。
Jen曾经在这所学校上过学,回忆起当年自己坐在角落里,总是看不清黑板上的字,当时所坐的位置现在躺着沉睡的士兵 Itt(班罗普·洛罗伊饰),一直都没有家人来照看。
Jen 儿时的记忆与沉睡的士兵 Itt 的梦境在学校这个重塑的时空中相遇。
年轻的灵媒 Keng(雅琳帕特拉·鲁安格拉姆饰)帮助家属与沉睡士兵做沟通,阅读沉睡士兵的记忆,搭建现实与梦境的桥梁,让当下的时间和空间与躺在这里的士兵记忆重构为另外一种时空关系,一种似是而非的真实。
在灵媒 Keng 的帮助下,沉睡的士兵躺在由教室改造的医院里,医院、士兵的记忆、教室的过往被一同呈现。
由此,记忆、现实与梦境被交织与重构。
另一处对记忆的重构发生在神庙里,这里供奉着来自老挝的女神。
传说中,她们是老挝的公主。
Jen 对女神供奉了小猎豹、小猴子、小老虎三尊塑像,来保佑自己、老公和孩子。
“愿望”代表着未来,而女神可以游离时空的维度,两位女神便“下凡”告诉 Jen,学校里的那些士兵是无法从伤痛中痊愈的,那所学校原来是一座皇宫,几千年前在那里爆发了战争,哀鸿遍野,四处都是村民和士兵的尸体。
国王的墓室也正好在学校,死去国王的灵魂直至今天依旧带领亡魂战斗着,睡在这里的士兵也许前世就是国王的士兵,国王的灵魂控制着昏迷士兵们的灵魂,为国王战斗。
在这场戏中,历史记忆与沉睡士兵的梦境再次交融,影片通过国王的灵魂控制沉睡士兵的灵魂重塑了时间和空间,现在与过去、现在与将来、现实与虚幻不再是一种对立的关系,而是重叠、并行的时空关系。
Jen 与 Keng、护士在沉睡的士兵病床前聊天儿,Jen 回忆自己在这里上学时也是整天昏昏欲睡的,这也许是国王的灵魂造成的,而睡在床上士兵的灵魂现在正在国王的控制下作战。
记忆时空、历史时空、梦境时空在平静的画面中相互碰撞、重构。
在影片中间部分,士兵 Itt 坐在湖边的凉亭沉睡,Jen 与灵媒 Keng 在一旁聊天,一会 Keng 用手按在 Itt的手上,进入了他的意识世界。
士兵 Itt 让 Keng 问 Jen想不想去看他看到的世界?
于是士兵 Itt 的灵魂附体在Keng 上,他们一起去看王宫。
在王宫里,他们彼此都希望看到自己的世界,彼此只关心自己见到的事物。
被Itt 附体的 Keng 看到的是另外一个维度的王宫,Jen 却看到了现实的维度。
老年活动中心张罗大家每人照顾一朵树上种的兰花,给老年人生活增添趣味,Jen 把自己照看的花送给了双重身份的 Keng,也是“一语双关”,而这里同时也是另外一个维度的“荣誉殿”,他们在不同维度的同一空间共存,如兰花依附在这些树干上一样。
Jen 见到大树上的水痕,想起了几年前大水淹到一人高的位置,记忆、历史、现实在此重叠。
他们是走进了历史的时空维度?
是梦境?
是记忆?
是现实?
阿彼察邦在这里想表达时间的层次感,多层的时间交织在一起,就如他自己在访谈时说到 :“这个电影是关于时间的,用不同的方式来表现时间,时间是有层次感的,有真实的时间,梦中的时间……”由此可见,时间重构是《幻梦墓园》的重要审美意蕴与思想表达。
通过时间,阿彼察邦完成了对梦境、历史、记忆、现实的解构与重构。
二、个体与时空时间观是作者风格的标志之一。
阿彼察邦受到蔡明亮电影《不散》的时间观启发,同时也受到佛教时间观的影响。
佛教的时间是主体时间,佛教认为只有回到主体之中才能发现时间的事实。
佛教认为时间来源于“时间感”,时间感形成于我们对过去事物的记忆,以及对未来的预持,在这样的维持中,时间的观念与度规被表达出来。
所以对佛教来说,客观的时间是不真实的,本来没有时间的流动及过去、现在、未来的“三世”分别,“三世无有时,妄系三世法”(《大正新修大藏经》第 36 册,第 805 页上)。
是我们执著于虚妄感知而以为有实。
因此,如果我们没有关于时间的“想”,没有对现象事物的“系”,就没有明确的时间感,也就没有时间。
这种观念影响到阿彼察邦在电影中对个体时间性的认识,及时间在意象中的表达。
影片开始时,许多沉睡的士兵被凝滞在曾经的记忆里,时而也会醒来,回到现实时空中。
他们就像佛教里的“入定”和“出定”一样,时间能够被把控。
一位长得像主持人的推销员在凉棚里给许多人做推荐会,她说:“为你们介绍一款神奇的产品乳霜,这款乳霜的原料是由橡胶制成的……此外,能够帮助家庭主妇远离孤独。
”说完话大家都在试用乳霜或者面霜。
这时镜头剪进了四个人白天在房间里睡觉,其中一人是在蚊帐里睡觉,让人觉得这个人也得了睡眠病。
而推荐会现场的画外音在继续 :“说一个男人用了一款没有牌子的面霜,效果不好,后来用了这种面霜效果很好。
”画外音渐渐地消失,在一旁的电风扇响起的嗡嗡声在这炎热的夏天伴随着四个人继续沉睡。
这种剪辑手法明显地表达了阿彼察邦电影的个体时间性,大家都在想方设法青春永驻,让自己的皮肤不要留下岁月的痕迹,人们试图用橡胶做的面霜封住时间,让时间如沉睡的人一样。
当然这里也表达了不同的时间维度,现实中的人们面对的是真实的时间,这里的时间会带走青春,而沉睡的人们是在逃离现实的时间,灵魂飘零,时间停留,构成了虚构的时间。
下一个镜头是 Jen 跟灵媒 Keng 在湖边的凉亭聊天儿,在沉睡的士兵 Itt 面前不讳地聊乳霜的味道和使用后的感受,乳霜可以用来保留青春,让青春美貌的皮肤尽可能的常住,而一旁沉睡的士兵 Itt 灵魂被困于此,生命中的时间也被困于此,时间是停止的。
现实中的人向往时间停止,沉睡士兵是被动地停止了时间,他们之间都会通过一座“桥梁”到达彼岸,灵媒 Keng 不仅可以阅读沉睡士兵的思维,还可以让他的灵魂附体。
时空的彼此相通成为阿彼察邦作品中个体时间的风格样式。
阿彼察邦对个体时间性的自觉还通过音乐加以显现。
在结尾段落,躺在病床上的士兵 Itt 从睡梦中醒来,问刚刚趴在床边睡觉的 Jen 看到了什么?
问她在哪里?
他们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的梦境。
Jen 说政府一直在实施一个秘密项目,马上要转移他们,这里是个适合安睡的地方。
此时音乐进入,剪到湖边许多老年妇女跳舞的外景,老年妇女在跳舞锻炼身体,以此希望延长自己的时间 ;音乐持续,一位年轻的男性入画后,伴随着沉重的男性独白,再剪进 Jen 正在观看一群男孩在用土囤积成的山丘足球场里踢球,少年的时间是相对的长,锻炼只是为了快乐。
生命的历程如同梦境一般在这一首音乐中进行,音乐在 Jen 的近景中慢慢淡去,梦则慢慢醒来,把音乐的时间等同于梦境的时间。
这时周围的环境声清晰可见,一张诉说着岁月的脸,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睛,就算梦醒了,也永远寻不到真相,就算挖进土地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尘土。
在接受访谈时阿彼察邦说到:“对我来说音乐是另一种时间,在电影中使用的音乐就不仅是音乐了,是音乐影像,可以带观众走进不同的情绪。
结尾的音乐像是一个收束,一个总结。
巧合的是,我用的音乐,不管是歌名还是内容,都和电影本身有些契合 :《布米叔叔》(指《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中的歌讲的是恐高、升天这些 ;《爱在孔敬》(本文译名《幻梦墓园》)里的歌叫《爱是一首歌》,所以音乐和电影本身挺契合的。
”音乐的时间性与电影的时间性同时在一起时,我们必须去思考这两种时间性的关系。
当然,电影里除了时间性还有空间性,两种时间在同一空间中同时出现时,就呈现出更加微妙的关系。
三、灵异与时空阿彼察邦一直以梦境、丛林、疾病等蕴含东方神秘色彩的意象表征构建人的灵魂世界。
特定文化语境中呈现的灵异气氛体现出非叙事、造型力的当代影像形态。
他将雕塑、装置以及声光的表现性融入镜头之中,与其说是抽象与非真实的特殊时刻,不如说这种神秘的意象是一种幻想中的形象。
静静躺在空镜中的雕塑不仅是没有生命的生命造型形态,同时也是影片通向另一个神秘时空的“参照物”。
《热带疾病》中死去的牛的灵魂,《综合症与一百年》中的佛像,《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中的布米叔叔,都通过灵异阐释了泰国文化与佛教文化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与恐怖电影相比,阿彼察邦的鬼魂是人们脑海深处的记忆与思念,因此仍然是一种对时间的书写。
《幻梦墓园》中的姐妹女神塑像穿戴着传统的服饰,样貌与常人一样,不具备神像的夸张性,旁边还挂了一幅她们的老照片。
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是老照片与女神塑像一模一样,老照片经历的世间沧桑对于姐妹女神时间是相对静止的,与我们常人是相反的。
姐妹女神“下凡”,走出神殿,在 Jen 面前显示她们在市场上购买的衣服,亲切地与 Jen 聊天儿,不一样的是她们一百多岁了,青春永驻,穿梭不一样的时空。
每个时空亦都如日常一样,伴随着我们出生死去。
也许我们每个人身边都有神,她们注视着我们,护佑着我们,来去自如地在时空中交错出现。
这里的“灵魂”更加真实可见,他们从雕像化作真实的人,与常人没有半点区别,而沉睡的士兵也只是在另一个时空中战斗,镜头中渗透着作者的灵异风格。
再如,水车式增氧机的空镜在影片中出现了三次,第一次出现在 Jen 与士兵 Itt 的现实时空中 ;第二次出现在 Jen 的记忆与士兵 Itt 的梦境中 ;第三次出现是在Jen 与士兵 Itt 的“现实梦境”中。
这三组旋转中水车式增氧机的空镜和多次出现旋转中的吊扇的空镜呈现出较为强烈的神秘气氛,其旋转的形态足以催眠影片中的人物。
阿彼察邦在访谈中说 :“在电影里有一些催眠的东西,旋转的风扇,灯光,所有的这一切,不只催眠了Jenjira,也催眠观众。
”旋转中水车式增氧机的空镜第三次出现时,本身就在梦中,之后出现一个蓝天白云的空镜头,一会一只类似草履虫的物体游进了天空中的水里,天空与水共存,灵异而又空灵的意境始终与时间相伴。
《幻梦墓园》的真实与虚幻在形式上没有做出任何区分,就好像现实中存在着许多维度,有些事物是我们看不见的,它只是以一种形式出现在你的记忆中,就好像造型形象在时间中展开,电影是在观众的想象中展开,这是对经验时空的超越。
而原本链接时间与记忆的身体,在灵异的设置下,使自由不再受到身体的限制,过去与现在、梦境与历史便在现实时空中更加自由的互动。
四、当代艺术与时空当代电影的演变形态是复杂多变的。
首先,从媒介发展视角考察,“科技成果”和“媒介材料”为艺术的发展带来变革,新的理念随之涌入,跨媒介融合作为一种表达被导演崇尚 ;其次,艺术门类相互借鉴、多元融合。
阿彼察邦在芝加哥艺术学院学习电影专业时,深受美国先锋艺术及实验电影的影响。
他作品序列中的去叙事性即是当代艺术语境下的影像风格样式,混合电影与当代艺术的实验性、当代性成为其作品的风格标签。
《幻梦墓园》中患病的士兵长眠不醒,陷入非生非死的境地,生命也随时间凝固,片中用来治疗士兵们做梦的弯曲奇异柱体的仪器,就是一件装置艺术作品,装置艺术是一种通过物件来展现时间性与事件性、空间性与参与性、“场”性与存在性的三维空间艺术。
它的特点是在将物件呈现在现实关系中,通过物件自身所包含的意义以及物件与物件之间的相互关系所引发的联想,来阐释新的概念和说明某种美学以及社会意义。
阿彼察邦通过装置,把梦境转换为色彩意象,使造梦者的梦境在现实中呈现,构建了梦与现实共处于同一时空的策略,重塑了时空关系。
在影片中间段落再次充分发挥这一装置的作用,同时引入当代艺术的语言表达,展现出似梦非梦、似真非真的审美体验。
另外一个镜头是在湖边的树下,一对情侣坐在椅子上,旁边有一个男性坐在地上,这时有另外两个男青年走进画面坐在石椅上,接着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滑过,坐在地上的男人和坐在女孩旁边的男人开始换座位,这时他们不断走进走出,不断互相换座位,其间没有对话也没有其他情节发生。
明显是临时群众演员刻意的表演,这在电影中是不被接纳的,但是在这里被导演转换成一种行为方式,也是当代艺术实践与思维的再现。
正如阿彼察邦在访谈中所说的 :“我发现有时临时演员真的不擅长表演,但我同时发现这真的很迷人。
因为影片的制作过程就是对于一切的控制,就像是操控木偶。
所以我倾向于强调这一关于木偶和影片制作的理念,也是我生活在泰国的一种感觉。
”这个非叙事性的镜头在片中同时使用了两次,这都是阿彼察邦导演把当代艺术的创作方式引进到电影中,时而让电影的时间和空间游离在影像中,同时也把电影的时间和空间重塑了。
阿彼察邦导演在地域文化语境、电影本体观、当代艺术观的共同影响下,在时间表达上,呈现出记忆时空、梦境时空、将来时空、个体时空、灵异时空等多维时空在现实时空下的逃离、游离、更替、重叠、交错,使《幻梦墓园》呈现出独特的时空意蕴。
(张次禹,中央民族大学美术学院讲师,100081 ;朱峰,北京联合大学艺术学院讲师,100101)
在阿彼察邦的镜头下,即便是最普通的树木、神龛、建筑物都能散发出摄人的魅力,那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灵性。
这部去年好评如潮的新作在我看来没太多新鲜的话题,梦幻与真实的交错,神灵与人类的互通早就在《波米叔叔的前世今生》里探讨过了,隐晦的同性恋意味和政治讽刺色彩也是导演一向钟情的标签。
最让我佩服的是导演利用色彩和声音营造的催眠效果,不停变色的LED灯、旋转的吊扇和水车、错落的电梯,配合上几乎静止的长镜头,一种神秘莫测的致幻感渗透到画面上来。
(本文发表于“独放”公众号)用迷人的隐喻诊断病入膏肓的国度,于闪光的梦境中营造不断变换的体验。
作者:维奥莱特·卢卡(Violet Lucca)译者:Pincent校对:Rosine来源:《电影评论》(Film Comment)2016年3-4月刊
Cemetery of Splendor (2015)摒弃了《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Uncle Boonmee Who Can Recall His Past Lives, 2010)和《热带疾病》(Tropical Malady, 2004)中对低成本泰国电影电视的致敬及其给魔幻现实主义叙事赋予的独特风味,《幻梦墓园》(Cemetery of Splendor, 2015)是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Apichatpong Weerasethakul)最鲜明的讨论泰国政治的电影。
当然,开放是相对的——电影中仍有大量神话和象征意义需要被解译——而这种神秘性是与泰国军事DCai政权的直接对话。
《幻梦墓园》也是导演最深沉感伤的作品,它以梦境的逻辑向人们诉说着泰国动荡不安的过去和暗淡的未来。
故事以导演的家乡孔敬(Khon Kaen)为背景,主要讲述了一位年迈的泰国妇女珍(由阿彼察邦经常合作的金吉拉·潘帕斯[Jenjira Pongpas Widner]饰演)的故事,她在一家诊所义务照顾昏迷的士兵。
这些士兵被安置在一所老旧的小学而不是医院,他们唯一的“治疗”方式是一种光照机,这种机器以前曾用于驻阿富汗的美军,能够帮助他们产生美好的梦境。
这些六英尺高、藤条状的光管在蓝色、绿色、樱桃粉色和血红色的图案中缓慢循环,这成为了影片令人眼花缭乱并隐含威胁的视觉主旋律,在士兵们瘫软的身体上若隐若现,就像是科幻片或美术馆装置中的场景。
(这些装置的概念来自于麻省理工学院的一项神经学研究,该项目通过将小鼠的神经元暴露在闪烁的光线下,成功地在小鼠体内创造出了人造记忆。
)与此同时,医院的医护人员关上了窗户,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将士兵们笼罩在黑暗之中,这是一次对柏拉图洞穴寓言的反写。
士兵们不时醒过来,珍照顾的年轻人伊特(由《热带疾病》中饰演士兵Keng的班罗普·洛罗伊[Banlop Lomnoi]饰演)第一次苏醒是在珍给他在胸口上涂按摩油时,但常常是话说到一半他就晕过去了。
正如珍发现的那样——多亏了神殿里的两位公主——学校坐落在一个古代王国的墓地遗址上,士兵们在他们沉睡时被征召参加一场为君主而战的战斗。
鉴于泰国波及甚广的“冒犯君主法”(译注,后同:lèse majesté law,亦称“大不敬罪”,是泰国的一项法律罪名。
泰国法律规定任何人“诽谤、侮辱或威胁国王、王后、王储或摄政王”,都可能面临3-15年的监禁处罚)的存在,公民因对君主制的轻微(或完全隐晦的)批评而遭到监禁的情况时有发生。
正如泰国的每个人都被剥夺了发表反对当局言论的权利一样,这些士兵也必须在不情愿和无意识的情况下服役;相反,他们的休眠也可以理解为公众消极地拒绝反抗DCai。
Cemetery of Splendor (2015)与阿彼察邦的其他电影一样,我们在影片中看到了许多令人愉快的日常生活片段,它们表达了在泰国的感受:公园里有人指导的健美操课程、一只鸡在敞开的门廊里闲逛、露天夜市上的小吃摊位,但令人不安的睡眠阴影笼罩着这一切。
在影片非常尖锐的一个片段中,伊特和珍去了一家多厅电影院,坐在那里观看了一部淫秽的超自然恐怖电影的预告片。
正片开始前,观众在奏泰国国歌时起立(按照法律规定),但没有音乐,只有寂静。
接下来的蒙太奇画面削弱了任何关于进步的政治宣传:一群无家可归的人睡在路灯下,旁边是沙立·他那叻(Sarit Thanarat,泰国陆军元帅,独裁者。
1957年发动政变夺权,其后担任泰国总理,直到1963年去世)的壁画;一个在水库附近捡垃圾的人;一个睡在公交车候车亭里的人,候车亭上面贴着“欧洲婚礼移民”内容的广告。
当镜头回到霓虹灯闪烁的商场时,昏迷不醒的伊特正被抬出影院,沿着迷宫般的自动扶梯往下;画面慢慢淡出,并与其他士兵躺在教室里熟睡的画面交织,他们沐浴在梦境机器的邪恶光芒中,就好像伊特被拉入了地狱一样。
Fireworks(Archives) (2015)戳穿泰国政权的关于完美无瑕的虚假理念在影片中对护肤霜的讨论时找到了另一种表达方式:这些护肤霜充其量只能护理皮肤表面,但通常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效果。
然而,阿彼察邦的作品中那种更加令人难以忘怀的画面是那些与某些意识形态在该地区蔓延有关的战争和种族灭绝相关的画面。
伊特带珍“游览”了一座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宫殿;我们看到的丛林中到处都是来自萨拉凯库(Sala Keoku)寺庙的水泥雕塑,这座公园是由备受争议的神秘主义者/艺术家本勒阿·苏利拉特(Bunleua Sulilat)创建的,融合了佛教、印度教、万物有灵论和世俗艺术风格。
(苏利拉特曾在湄公河对岸的家乡老挝创建了一个类似的宗教公园,后在1975年的革命中被驱逐;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萨拉凯库因被怀疑是某党人士据点而被泰国军队部分摧毁了。
)伊特和珍两人经过苏利拉特的两件雕塑作品,这些作品也出现在阿彼察邦的装置作品《烟花(档案)》(Fireworks[Archives], 2015)中:两个恋人在长椅上相拥,而在五英尺外有一对同样姿势的恋人,而他们是被摆成咧着嘴笑的骷髅。
尽管这些雕塑看起来很不吉利,但至少符合轮回的宗教信仰。
然而,在诊所外反复出现的挖掘机吊臂挖洞的画面(或声音)并没有提供如此舒适的环境:坟墓般的画面怪异恐怖地再现了今天柬埔寨杀戮场的模样——残酷地诉说着当局手下的死亡与苦难。
影片结尾处,当孩子们在坑上踢足球时,珍全神贯注地盯着这些坑,这在一定程度上象征着柬埔寨政权的批评者的觉悟。
挖掘机到底是在挖掘过去,还是在为未来建造坟墓,目前还不确定。
然而,对于面无表情强迫自己尽可能睁大眼睛的珍来说,要想从这场特殊的噩梦中醒来可能已经太迟了。
Cemetery of Splendor (2015) 以下为作者对阿彼察邦的专访 维奥莱特·卢卡(以下简称V):在我们采访的几天前,你在曼谷的Cinema Diverse放映了帕布罗·拉雷恩(Pablo Larraín)的《智利说不》(No, 2012),为什么是这部电影?
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以下简称A):这部电影非常像泰国的一面镜子。
这几乎就像一个幻想,因为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们从来就没有机会投票。
我去投票了,但后来军队推翻了国家,所以我的投票无效。
《智利说不》是一部非常聪明的电影,它能让我们分享希望:“哦,也许有一天我们也可以像智利一样举行这样的活动。
”在皮诺切特(奥古斯托·何塞·拉蒙·皮诺切特·乌加特是前智利总统、智利军事DCai者,智利迄今为止任职时间最长的总统,统治智利长达16年,并在下台后继续担任陆军总司令直至1998年。
1973年,皮诺切特在美国的支持下发动了流血政变,推翻了民选左翼总统阿连德,建立右翼军政府)执政下的智利,人们过了16年才能出来投票,而16年可以让很多人忘记。
对于泰国来说,已经过去两年了。
因此,考虑到这种虐待人类的模式,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可能需要10年或15年的时间才能拥有真正的民主。
到那个时候,我可能已经无法再拍电影了,但对于到那个影院的的观众,我向他们展示:“不要忘记,将来我们也可以拍这样的电影。
”
No (2012)V:《幻梦墓园》在泰国上映了吗?
A:还没有,我希望上映的,但我不确定现在是否是合适的时机,因为ShenCha制度的原因。
个人的人身安全也是一个担忧的因素。
V:这是你最鲜明讨论政治的电影,它与你对宗教和冥想的感受有什么关系?
A:这部电影是多种因素混合的结果,有一些政治影响,但我还是觉得这不是一部政治电影。
很多人都可以从多个角度来看待这部电影,对我来说,冥想是我的兴趣之一,同时,冥想、无明(ignorance,又叫做无明支,佛教术语,名烦恼的别称,为明的相反词;为十二因缘之首位,一切苦之根本)以及佛教中的因果法则也有一点冲突。
我们是一个佛教国家,但却有如此之多的暴力事件发生。
所以这部电影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在这种宁静和时而发生的怀疑之间进行的拉扯。
V:在影片中,出现在珍面前的佛教女神来自于老挝。
你能谈谈泰国与老挝之间的这种关系吗?
A:传说中她们是来自老挝的公主,在那个时候,泰国东北部和老挝同属一个王国。
我自己与曼谷的关系不是很融洽,因为我是在伊桑的东北部长大的。
我对历史研究得越多,就越觉得很悲哀,由于国家的统一,文化消失了,没有得到该有的推动。
因此,我最近的作品都是对这一地区的调查——几乎是一种想要接触并召回过去的渴望。
而对于金吉拉本人而言,她的亲生父亲来自老挝,所以当国家分裂时,她也与在老挝的父亲分离了。
Cemetery of Splendor (2015)V:这个地区还有GC主义的历史,美国对泰国的介入使这一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A:美国与泰国政府进行了大规模的合作,以反对从越南经老挝蔓延到泰国的GC主义。
人们对GC主义非常着迷,因为它承诺了更美好的未来。
然而在美国的影响下,人们摒弃了GC主义,但与此同时,美国也制造了许多怪物——尤其是泰国的将军(笑),(在电影中)墙上挂着的壁画里的那个人就是怪物之一。
V:美术对于影片很关键,宗教雕塑的运用有何意义?
A:整座寺庙,还有雕塑和标识,一直在宣扬佛教、因果报应和轮回。
这个雕塑就是苦难轮回的一部分,会让我想起在某些时期,我觉得在这里生活似乎非常压抑——被这种不断训导你的法律所支配,就好像生活在泰国你就一直是学生一样。
在学校里,我们也总是有这样的宣传、课文和诗歌,我们就是这样长大的:孩子们被教育得要非常非常虔诚。
V:你是如何选择拍摄地点的?
A:这是在我的家乡,所以我知道所有的地方,而且这部电影大部分是基于我的成长记忆来拍摄的,有这家医院、电影院和这所学校。
我试图在影片中结合这三个地点的元素。
在前期制作过程中,我把所有湖边场景的剧本写作都转移到了我的家乡,因为我觉得这个故事变得越来越个人化了。
拍摄场景里有一幅壁画,描绘了泰国最残暴政权的一位总理,但由于所有这些宣传,人们仍然对他顶礼膜拜。
孔敬,我们的家乡,我们的地方,是他雕像的所在地,因为人们觉得他给这个地方带来了发展。
但对于我来说,看到他的雕像和所有关于他的装饰画,我是相当震惊的。
Cemetery of Splendor (2015)V:电影里人们在水边来回走的场景有什么含义?
A:我发现有时候群众演员并不擅长表演,但我也觉得这真的很美,因为这是一个电影制作的过程,一切都是关于控制的,关于成为木偶。
因此在湖边我想强调这种关于当木偶傀儡和拍电影的想法,以及我在泰国生活的感受。
V:你能谈谈与金吉拉的合作以及从她的生活中汲取素材的情况吗?
A:在过去的10年里,我和她合作了多次,不仅是长片,还有短片和装置作品。
她生活中的很多方面都已经融入到这些作品中了。
在这部电影里,我只是想拍摄她的新生活和她的记忆的本质,她与新的丈夫开启了新的生活,但她对新生活感到彷徨,并与年轻的女性一起反思。
V:去年秋天,你在韩国首演了一部戏剧作品《发烧室》(Fever Room, 2015),听起来像是《幻梦墓园》的延伸。
A:它们同属一个世界,在同一个发烧的梦里,实际上这是一场噩梦。
这两部作品有两个相同的角色珍和伊特,他们在记忆的发烧室里共同做梦,分享梦境与影像。
但《发烧室》更加抽象,它不受叙事的限制,它们就像一对双胞胎,有着不同的表达方式。
这是我(接触戏剧)的第一次,当我走上舞台时,我感觉“这就是电影院”。
(舞台)上面就是电影发生的地方,然后观众在剧院里也与身处电影院极为相似,也许像是身处于子宫内。
所以我想,“也许观众会成为这个项目的一部分,灯光照射在他们身上,观众几乎同时是角色也是观看者。
”因此就有了这种关于观看与被观看之间所存在的相互映射的反思,这对于《幻梦墓园》的理念以及做梦与睡觉的理念来说都很贴切,因为有时你只是在某种体验中进进出出——这是一种不断变换的视角。
Fever Room (2015)原文:https://www.filmcomment.com/article/apichatpong-weerasethakul-cemetery-of-splendor/
个人观影随笔,非正经影评首先我得承认,电影我没有完全看懂,耶不可能懂,看的时候迷迷糊糊,仿佛自己就是那些沉睡不醒的士兵,看完后我发现电后劲很足,一直在思考,电影背后的故事,然后我去找电影相关的资料,只可惜凤毛麟角,可能电影本身不够优秀,拍的也太过晦涩,所以没什么话题性,电影给我最大的印象犹如毕赣的长镜头,几乎都是固定机位,仿佛给人一种古板又牢不可破的约束感,这么形容不知道对不对,但可以肯定的是阿彼察绑一定在表达什么,镜头语言十分“枯燥”的,背后的隐喻却让人不寒而栗,由此我想到了贾科长早期的电影,当然这还不够,比如姜文的《太阳》,以及韩国导演罗泓轸的《哭声》,而《幻梦墓园》更像是两者的结合体,一种欲说还休的情绪,一种无声的抗议,在“苍白琐碎”的镜头下娓娓道来,每一个角色,场景,甚至是整个电影的框架,背后都蕴含了导演的心思,我没看懂,却又好像看懂了,一切都太难了,似乎对这类表达很熟悉,以上是我给这部电影四星的理由,虽然我知道单论电影的表达还不够好,其实够了!
同一个世界,有些人注定无法入眠,而有些人却永远昏昏欲睡!
我们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而清醒的人注定无眠!
战争很残酷,士兵们无法承受,身心俱疲,噩梦缠身,甚至病入膏肓,渴望治疗,渴望一座与世隔绝的、仿佛世外桃源般宁静且充满了启示的医院,让他们得以休息,得以疗养伤痕累累的身心。
为国家付出那么多,他们只是希望有个安身之所,而不是被国家遗忘。
但这终究还是沦为一场美妙而虚幻的梦。
所有的富丽堂皇都只是过往封尘的虚幻,等待他们的,是冰冷僵硬的断壁残垣。
他们当然心有不甘,死后的灵魂不愿去地狱,又去不了天堂,家人是他们唯一的归宿。
谁能理解他们的痛苦呢?
——美丽善良的灵媒师。
灵媒师为这些漂泊的灵魂搭建了一座美丽的幻梦墓园,让他们得以拥抱家人。
梦是好的,但终究要醒来。
国家的强大有力的挖掘机正在轰轰烈烈地捣碎他们的幻梦墓园。
梦醒了,睁大眼睛看清眼前的现实吧。
睁大点,再大一点。
为国捐躯的士兵们,连个安静的理想墓园都没有。
感谢美丽善良的灵媒师,让尚在人世的家属,见证了这些为国捐躯的灵魂们渴望的茂盛的、充满活力又无比宁静的、幻梦一般的墓园。
在国家大灾大难面前,在滚滚向前的历史洪流中,在零零碎碎的生活里,记忆就是灵媒师,良知就是灵媒师。
请美丽善良的灵媒师为我们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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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奇怪的睡眠病在士兵之中蔓延开来,患病的士兵们噩梦缠身,纷纷被送往了一处临时诊所之中接受治疗。
金吉拉(金吉拉·潘帕斯 Jenjira Pongpas 饰)是一名平凡的家庭主妇,亦是医院内的志愿护士,乱世之中,这座似乎与世隔绝的医院仿佛世外桃源般宁静且充满了启示。
阿肯(雅琳帕特拉·鲁安格拉姆 Jarinpattra Rueangram 饰)是一位灵媒师,她通过通灵的方式使家属们和那些患病的士兵们相见。
莱特(班罗普·洛罗伊 Banlop Lomnoi 饰)亦是这些士兵之一,可是一直没有任何人来探望他,他的存在引起了金吉拉的注意。
莱特有一本记满了奇怪图案和文字的笔记本,也许事件的答案就埋藏在其中。
懂是懂的 可真的 扛不住的困意太难受了 建议以后为失眠患者做一个program 连播阿彼察邦和蔡明亮 入睡so easy
布米叔叔2.0?和热带疾病连着看就能发现这部真的缺少灵气。
毋须理解,只需要看,瞪大眼睛看。
我承认用这种广角的长镜头来拍摄影片确实很个性,但这可能是最无聊的电影之一了!但是最无聊的是,我居然也看完了!
放在泰国就觉得特别真人真事
我还没文艺到看懂这部电影的地步,尼玛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只记得有人拉屎和很漂亮的床头灯...
没有特效的魔幻讲述,赤裸裸的变色灯管渲染气氛。至于故事,权且看个异域风情吧
没有一张引人注目的脸,也许是我的问题。
我想看这部电影 2016-03-13
全放空状态
好像真的没看懂?需要再了解下阿彼察邦
喜欢这种平静写实的风格
阿彼察邦的电影好似一双无形的手,将你拽进这些近乎寂静的画面中,让你沉溺在时间塌缩带来的流逝中,倾听这些大自然或工业文明制造的喧嚣。在这片奇异的光影中,前世是汪洋大海的潮汐,今生是庄周梦蝶的破晓,活着的人已经死去,而死去的人从未离去。
不喜欢
读梦
B
这部真的是看睡了
多了一些“设计”,少了一些自然。结尾很可惜地似通未通。小公园那场戏还是非常缜密而精巧的,银幕这边与那边的时间仿佛在徐徐微风中同步了...
想念东南亚的风(画面真的美啊)
邦哥,我眼瞪得再大也真心伺候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