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武士道者,死之谓也。
”——《叶隐闻书》 2003年,第二十六届日本电影学院奖评委会,以压倒性的投票,授予影片《黄昏清兵卫》十三个奖项,被媒体称为 “武士片复兴”。
时间回溯…… 1997年,日本小说大师藤泽周平去世。
此后辗转经年,以其短篇集《黄昏清兵卫》、《竹光始末》中的三个故事为原型,山田洋次和朝间义隆几易其稿,终于写就电影《黄昏清兵卫》的剧本。
此后再经一年时间的考据和筹备,才正式开机。
时间再次回溯…… 1990年代初,黑泽明导演曾以电视采访的形式,寄语后辈山田洋次导演,希望他能够把眼光转向“家庭”以外的题材进行创作,彼时山田导演正因《男人之苦》(中译名《寅次郎的故事》)系列而享誉全国。
原著小说作者藤泽周平被媒体誉为“武士小说大师”,而他坚称自己写的是“历史小说”,他笔下的底层武士,影响了日本数千万的上班族读者。
《黄昏清兵卫》、《隐剑鬼爪》、《武士的一分》被媒体称作“山田洋次武士三部曲”,而他则始终称之为“时代剧”。
因为“武士片”,是被西方视角物化的粗暴分类,日本的电影体系只承认“剑戟片”或“时代剧”。
山田导演之强调的“时代”,正与藤泽先生强调的“历史”同理,一脉相承。
山田洋次在导演阐述中提出,“迄今为止的时代剧都忽略的一个盲点,《黄昏清兵卫》正是站在了这样一个角度上……” 盲点,要从视角讲起……新女性的黎明 《黄昏清兵卫》,讲的是一个底层武士挣扎在家庭责任与社会责任之间,最终重获天伦之乐的故事。
既然片名叫做《黄昏清兵卫》,顾名思义是一个幕末武士的悲剧,那为何要一反常态以一个女人的角度讲述这个故事?
很多影迷甚至从业者,都质疑影片的旁白,认为没有必要存在。
有人甚至质问导演为何在影片结尾段落一定要让旁白的主人——年老的以登亲自现身拜祭父亲?
这正是时代剧的盲点之一,以女性立场讲述武士的终结与退场。
同时,这也是山田洋次与朝间义隆对原著进行的突进意义的改编。
日光清冷,照在屋内众人苍白削瘦的脸上,女人悲鸣不止,男人麻木而阴沉。
影片的开场,是一位武士之妻的葬礼,全片第一个动作是遗体的脸被亲戚盖上纯白色的棉布,一个人物的亮相方式决定了创作者对她的态度,这是一位被历史遗忘的女人。
影片的讲述者,是死者的女儿——以登,她的旁白贯穿整个故事,嗓音饱经沧桑却达观幽默,有着日本新女性独立坚韧的气质。
她首先告诉大家的是,她几乎对母亲“没”“有”“印”“象”——这本身已经是一种遗忘,在故事中,她母亲的形象只是某个武士之妻,或可抽象成为千千万万个为武士制度牺牲年华死后被遗忘干净的女人。
这个武士家庭里的女人,除了以登,还有年长几岁的姐姐、已经老年痴呆的奶奶。
奶奶作为更老一代的武家女人,不仅在故事中连名字都没有,甚至时常与亲生儿子对面而坐却想不起他到底是谁,这个女人遗忘了一切,也被一切所遗忘。
正片开始的第一场戏,主人公井口清兵卫下班回家,晚饭后带着大女儿一起做副业糊口,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娴熟地编织着虫笼,长女信口背诵出《论语》,是白天在私塾所学,然后她问父亲“读书到底有什么用?
”。
这是全片第一个重场戏,父女间关于“读书”的对话,山田洋次在片场亲自给真田广之说戏,要求他必须演出“自说自话”的感觉,因为他这一段台词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根本不可能理解——这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一个顾家的底层武士告诉女儿,“读书使你有思考的能力,只要能思考,无论身处什么样的世道,都能生存下去”,而后,清兵卫补了一句“无论男女,都是一样!
”,彼时在后景的里间,故事旁白讲述者以登躺在草席上,半睁着眼看着父亲与姐姐的这段对话。
后来,无论是清兵卫与舅舅的争论,还是女儿们在女子私塾的学习场景,看似闲笔,实则呼应着女性讲述者的立场,都是导演用意。
高潮段落清兵卫与藩内第一高手的死斗,反叛武士临终前有如控诉的独白,再次嗟叹在武士时代生为女人的不易与不公。
宫泽理惠饰演的朋江,作为全片中最富魅力的女性角色,其行为举止甚至行事的思维都与当代武士家的女人格格不入,导演赋予她以新女性的姿态,她出场段落有句台词是对着清兵卫女儿说的——“当女孩子可真没劲啊!
”,正是幕末时代罕见的女性平权意识。
无论是离婚、还是私自参加农事祭典、再或是主动下嫁她所爱的男人,一切都违反了武士阶级的礼法禁令,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可能足够坚强,以至于在清兵卫死后独立抚养两个女孩完成学业长大成人…… 说到饱受争议的结尾段落,以登回到故乡,向父亲寒酸的坟墓祭拜,给她的回忆旁白划上休止符。
在整个故事里,她没有任何主动的行为,只作为一个旁观者存在,这究竟是不是导演的蛇足之笔?
山田洋次曾回应:结尾最后的旁白,以登在墓前给清兵卫的一生盖棺定论——虽贫穷却无比快乐,虽在乡间寒酸的坟墓凄凉孤独,却好过那些站对阵营的保皇党最终供在神社里风风光光。
山田洋次喜欢在电影中给人以希望,无论是早期的《远山的呼唤》、《幸福的黄手帕》,还是后期的《母亲》、《家族之苦》,守望并且承载希望的,始终是女人。
《黄昏清兵卫》里的女人,受限于时代,永远不可能成为受瞩目的群体,然而她们却能亲眼见证最受瞩目的武士阶级的终结,在这个意义上,黄昏是武士们的挽歌。
而无论是处变革之交的朋江,还是已经进入新时代的以登,对于她们而言,属于女性的黎明才真正到来。
旧武士的黄昏 《黄昏清兵卫》,发生在江户时代幕府统治末期,明治维新的潮头已经涌动,全日本的浪人好像都聚集在京都急躁等待着大时代的怒涛。
然而,在乱世的一隅,有个名叫海坂藩的小镇,这是作者藤泽周平因乡愁而虚构的地名,导演遵循了这一设计,甚至专程去作者故乡山形县鹤冈实地取景,在当地招募群众演员,并多次嘱咐表演过程中一定要用当地口音交流,一切都是为了保证“时代剧”的历史味道。
太鼓的节奏,特制竹笛与二胡声相和,踏着富田勋创作的主旋律,主人公井口清兵卫登场。
“黄昏”,是同僚们给他起的绰号,因为每天下班后,他从不参与同僚间的社交活动,一定要在黄昏时刻赶回家,做家务搞副业,以养活痴呆的老母和两个小女儿。
清兵卫年俸五十石,征借二十石,实际收入每年只有三十石,是底层武士中的贫困户。
正因为是发生在幕末的“时代剧”,山田洋次特别聚焦于“阶级”,以细节折射彼时武士阶级的差异,进而表达阶级差异下底层武士的无奈,这也正是创作中最容易被忽视的盲点。
阶级差异通过井口陷入的情感纠葛折射出来,这里以三位武士的差别作为比较标准:井口、饭沼、甲田。
饭沼,是井口的好友,他的妹妹朋江正是井口的青梅竹马,饭沼府的木屋顶与井口家的草屋顶对比明显,而且饭沼因公常要出差往返京都和江户,必然是要职,由此判断,他的年俸不会低于300石,属于中上阶层的武士。
甲田,是朋江的前夫,因为酗酒家暴被朋江提出离婚,常来饭沼府上闹事,他的年俸是1200石。
这是个可怕的数字,导演高超之处在于并未直露展现甲田的富庶,而是设计了武士心态上的微妙反应:首先是甲田来府上闹事时,饭沼笑脸相陪;继而在冲突发生后,井口提出代替饭沼与甲田决斗,之后饭沼的反应是忧心忡忡地问井口“万一你把他杀了可怎么办?
”;最后则是井口完胜之后,对这场私斗的结果讳莫如深。
这一切都是因为井口与甲田的阶级差距实在太大,角色在故事中的顾虑才是他作为角色的真正质感。
除了“阶级”,若要真正反思武士制度,必然要触及到最本质的“生死”。
正如《叶隐闻书》开宗明义所言:“武士道者,死之谓也。
”在《黄昏清兵卫》中,勘破生死的戏是最重要的段落,由两位底层武士以性命诠释。
余吾善右卫门,在故事中是藩内驰名的一刀流高手,因为藩内政变,他支持的政客事败,他秉承忠义拒绝向赢家低头,而被下令诛杀,被迫执行诛杀任务的人,正是井口清兵卫。
饰演余吾的田中泯先生,是享誉国际的舞蹈家,这是他第一次银幕作品,就斩获了当届的最佳新人奖以及最佳男配角奖。
严格意义上,田中泯饰演的余吾,在全片中其实只有一场戏的戏份,却是全片最为重要的一场死斗,也是耗时最长的一场动作戏。
拔刀前,余吾手捧女儿的骨灰,以极低沉冰冷的语调讲述了他曾经的浪人生涯:由于他所效命的前任家主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余吾也失去了武士身份,成了给农家打工、到庙里乞食的浪人,一贫如洗,七年炼狱。
做浪人时因为没有生计,致使妻子痨病而死,女儿也被传染,死在最好的年华。
余吾对清兵卫痛陈身位武士的无奈宿命,同时竟然把女儿的遗骨放进嘴里咀嚼!
这正是他对妻女宁死不相遗忘的决绝姿态。
作为高潮段落的死斗,两位身怀绝艺的武士之间的对峙,在封闭空间内经历了三种情绪变化:执行诛杀令的井口进入余吾家的时刻,满怀死志,符合武士道“向死而生”的内心境界。
然而,余吾则满心要逃离,他畏惧死亡,背叛了武士道,甚至抛弃武士尊严向井口求情。
井口听了余吾的故事产生同情心,杀意消弭,开始诉说自己作为底层武士的贫寒与狼狈,此刻井口的心态变成了“同是天涯沦落人”。
没想到“竹刀”刺激了对方,唤起了余吾身为武士的尊严,此刻他呈现出魔化的状态,双目含血,阿修罗般挥舞着太刀不断斩击井口。
此刻井口已经丧失斗志,疲于应对,被砍成重伤,但是他的武道绝艺早已成为本能,依然凭借小太刀绝地反击,他的情绪已经超越杀或者不杀,而是希望止息干戈,放余吾逃生。
死斗场景里,三种情绪的变化,皆有光线和空间的表现。
井口甫一进入余吾家,满屋昏暗,死地一般。
随着余吾的诉说,井口从黑暗中走到了整座宅子中最亮的一角,他随即开始讲述自己的遭遇。
空间与光线的变化,折射了人物内心的情绪变化,此刻处于亮处的井口,完全暴露在光线下,给人以不设防的危机感。
果然,随后的状况急转直下,井口性命危急,直到他一掌把余吾推出屋外,场景的光线属性因之发生逆转变化,此后井口终于利用余吾的破绽将之斩杀。
三种情绪变化,每一种都严谨扣合了武士的身份立场,每一次转折都利用了武士最为落魄的处境,无论是余吾的痛失妻女,还是井口的卖刀葬妻,都揭示了武士阶层可悲的生存现状。
正如山田洋次的前辈——小林正树的作品一样,《切腹》和《夺命剑》分别抨击了武士制度的反人性一面。
《黄昏清兵卫》这一场戏,既可以说是致敬经典,也不妨说是继承了时代剧的批判精神。
井口惨胜而归,朋江守候在家,全片第一次,井口回到了一个真正意义上“完满”的家。
然而,三年后,井口死在天皇军的铁炮下,成为有一个死在时代宿命下的武士。
无论是井口,还是余吾,甚至是最后及时投靠了保皇党的武士,在历史大潮面前,属于他们的只有黄昏。
大作家的余温 老导演的晚收 2002年,《黄昏清兵卫》在日本上映,是藤泽周平的小说首次电影化,影片上映后掀起重读藤泽周平的热潮。
新星出版社在2010年出版藤泽周平短篇小说集《黄昏清兵卫》,由李长声先生翻译,全书共收录8篇故事,讲述8位江户时代的底层武士在家庭责任与社会责任之间的挣扎。
八个人无一例外都是身怀绝技的剑道高手,却都低调过着“上班族”的生活,每天出入藩主的居城“上下班”,因为各不相同的低调处世态度而常被同僚奚落,唯有家里饱含暖意。
他们有的为了守护家庭尊严拔刀,有的则是为了家族存活而不得不屈从于上层命令成为刽子手,最终的战绩虽然大多完胜,却也不得不讳莫如深,重新复归贫寒的日常。
藤泽周平喜欢把故事发生的时代假定为江户,李长声先生曾在《蝉时雨》的序言中说“江户时代,处于偏执的中国化与浅薄的现代化之间,有真正的日本”。
和藤泽周平同理,山田洋次也有自己的创作重心,那就是——家族之苦。
《黄昏清兵卫》电影上映伊始,被很多媒体炒作为“山田洋次转型力作”、“挑战时代剧”。
其实,人到古稀之年,已经不可能真正改变创作重心,即便包裹了“时代剧”的外衣,其躯体依然是人伦,灵魂则还是家庭。
即便抛开系列电影《家族之苦》,山田洋次的电影作品序列中,探讨家庭内部的困惑,依然占据大部分比例。
男人,或者女人,在家庭中挣扎,在家庭中救赎,总有恬淡的哀婉,总有活下去的希望。
井口清兵卫夹在身为武士的社会责任与身为父亲的家庭责任之间挣扎,前者的贫苦压抑已经让他失去了一位妻子,甚至此后都不敢接受朋江的爱意;然而,后者却总能给井口以希望和慰藉,他为了家庭担下“黄昏的”绰号,为了家庭去编虫笼,为了家庭接受指令去做刽子手。
有人说,朋江的出现,让黄昏清兵卫这样一位有责任感的男人重新收获了爱情。
这是曲解作品的一厢情愿。
宫泽理惠饰演的朋江小姐,第一次出场正可谓“先入为主”,她处于家中女主人的位置说了一句本该是妻子说的“您回来了”。
此后的晚餐,歌声、热酒、暖黄灯光,构图呈现为“完满”的状态,影片第一次以“灯光”定义了武士家的温度。
此后类似于intermission功能的蒙太奇段落中,朋江依然是以女主人的各个姿态出场的,比如带领孩子们翻新棉被、教导孩子们学习书法、给孩子们做浴衣、在农事祭典上教导孩子们“武士的生活全拜农民所赐”……一连串都是“母亲”的符号。
对朋江而言,最重要的戏莫过于清兵卫出阵前的梳头段落,而这依然被导演呈现为“妻子”而非“恋人”的样态。
死斗当日,井口出阵前,在影片中第一次有了武士应有的仪态,他要按礼法梳头,特别差遣侍男跑去请朋江。
接下来就是全片最为煽情的段落…… 山田洋次善于营造两类场景,能令观众多年难忘:男女诀别和久别重逢,前有《远山的呼唤》,后有《幸福的黄手帕》。
这一次,他创造性地把两个场景安排在同一处空间完成。
朋江赶来之后,导演给宫泽理惠的调度依然是“占据主动权”:她获知事态后,首先发号施令要侍男烧水,在武士家中,发号施令的除了家主就只有女主人,宫泽理惠的演技炉火纯青,只随手一指,再把和服向上扎起,就已经在造型上掌控了全局。
而接下来的戏,才是山田导演的拿手好戏:首先以视觉确立强弱主次,拍摄井口的腰部,与之齐平的则是朋江的脸,这是典型的男性权威拍法。
而正在帮忙扎腰带的朋江,说出了本该是妻子才能问的话,她问井口为什么要接受命令。
有趣的是,这时的井口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全片第一遭义正词严说出“我毕竟还是个武士……”,以昭示自己的职责。
这个时刻,朋江说的是妻子的话,井口说的是武士的话。
而下一刻,切换了机位,导演巧妙利用了和式建筑门口的台阶,日语动词管“进门”不叫“进”,而是用“上”,因为日本建筑门口拖鞋处比地板矮。
彼时,朋江处于前景,而井口已经穿鞋正处在后景,他就比朋江矮了一头,形成视觉上高低里外的差距,朋江立刻变得强势,然后井口再也按捺不住,突然起身告白,却被坐在原处的朋江告知已经订婚的噩耗。
这时,井口说的是丈夫的语言,而朋江却说出了武家女儿的语言。
接下来,两人一里一外,无语地坐着,朝向一致、坐姿一致,心意相通,却无可奈何,只有两个孤寂的背影。
最后,井口出发,他的动势以及两名官差随从,让他在形象上第一次有了武士的威严,朋江以妻子的位置送别,井口走后,朋江一人孤坐,像每个武士妻子一样,有独守家宅的寂寞。
这一场情绪到此,已经崩到极致,如何才能出这一口气?
不然绝对剪不到下一场景。
山田洋次导演再次用到了家人。
井口那痴呆的老妈突然问起朋江,请问您是哪家的小姐呀?
朋江无奈,说出自己的身份,青梅竹马的朋友——而不是妻子,这一刻满是无奈的凄凉。
法国人喜欢说一句话:每个人都有最擅长的事和第二擅长的事,第二擅长的事将成为这人一生的事业。
对于山田洋次而言,当他让井口浑身是血地蹭回家的时候,朋江无语上前攥住了爱人的手,井口重新获得了家庭,这正是山田导演一生创作的准心。
作曲 : 井上陽水作词 : 井上陽水决められたリズム【既定的旋律(rhythm)】起こされたこと 着せられたこと【被叫醒,被披上】冻えつく冬の白いシャツ【似被冻结的,冬天白色的衬衫(shirt)】せかされたこと つまずいたこと【被催促,摔倒过】决められた朝の长い道【每日必走的,早晨长长的道路】ふざけ合うたび 怒られたこと【相互打闹时被惹生气的记忆】静けさを区切る窗の中【存在于,隔开寂静的窗户之中】配られた纸 试されたこと【在被分发到的纸上打草稿】缲り返し响くベルの音【反复作响的交卷铃(bell)声】声をそろえて ピアノに合わせ【和声,在钢琴(piano)里交融】大空に歌声 决められたリズム【广阔天空遍响歌声,既定的旋律(rhythm)】笑われたこと 立たされたこと【被嘲笑,被点名叫起】残されて ひとりガラス窗【独留单人影的玻璃(glass)窗】许されたこと ほめられたこと【被原谅,被夸奖】うつむいて步く归り道【低着头走回家的路】惊いたこと ときめいたこと【吃惊,兴奋】渡された白いラブレター【收到的白色情书(love letter)】爱されたこと 选ばれたこと【被爱着,被选择】初めての梦のプレゼント【最初的梦中礼物(present)】声をそろえて ピアノに合わせ【和声,在钢琴(piano)里交融】大空に歌声 决められたリズム【广阔天空遍响歌声,既定的旋律(rhythm)】决められたリズム【既定的旋律(rhythm)】
在日本幕府陈颓分崩到明治维新的过渡时期,黄昏清兵卫在大时代里是个小人物,本来叫井口清兵卫,海坂藩下军粮仓的只有五十石俸禄的下级武士,妻子肺痨沉积去世,葬礼欠下繁重债务,家里有失去记忆的老母亲和两个尚在幼年的女儿,月月入不敷出,在这样当时一个等级分明的社会里,清兵卫以一个武士的“荣誉身份”彻夜打零工编鸟笼,蓬头垢面满身怪味,默默枯槁地维持家用,因此同僚们说他像黄昏一样乏力,名字由此得来。
【力】就是这样一个衣衫褴褛的“黄昏清兵卫”,在直面挑战时,为了维护心上人的尊严和尽忠职责依旧几近搏命般有着强大的爆发力,况且那两次的对手都是藩里的顶级高手。
一次是因为青梅竹马的朋江小姐无法忍受丈夫丰太郎的酗酒殴打悔婚归家,丰太郎追至行凶,清兵卫与朋江哥哥也是儿时玩伴,又是同藩幕僚,便出手相助,丰太郎本是没落贵族,也是藩内剑法出众的高手,当即定下次日河边比武。
可清兵卫因为接济家用早把代表他身份的武士刀卖掉了,勉为其难,难而不惧,最后用木剑将丰太郎击败。
另一次是因为藩主亡故,朋党争位,清兵卫被上官强令派去对阵藩内叛乱的顶级剑术名家余吾善右卫门,清兵卫依旧拿着木剑和一把师承小刀,在余吾善右卫门藏身的的屋子里与其作笼中兽斗,最终鲜血满身,三分勇武七分侥幸地把余吾善右卫门刺杀。
这两处都是他提着性命的赌博。
【道】大约这个片子适合三十以后的男人看吧,看得次数越多越值得感怀,这种“值得”是在无论多悲凉和艰辛的人生中都有必要再来一遭的那种“值得”,你会发现一切要慢慢过,慢慢承受,隐忍和责任会喂养一个男人,让他先坚定,然后因为坚定体会到无奈,并从中领悟幸福感和骄傲,真实的人生大抵是这样。
也许因为这个外邦的时代离我们越遥远,身份得到置换时带来的力量也会更鲜明的缘故,所以要感谢一切跨越时空的那些人事、作品和物件,感谢拍片时年逾70岁的山野洋次导演和清兵卫的扮演者真田广之、朋江的扮演者宫泽理惠,是他们引而不发,调度有致的美感带给我们力量和感动。
【情】《黄昏清兵卫》里还有一条柔软的线,那就是朋江小姐和清兵卫的爱情。
他们从小就爱着对方,但是清兵卫自觉贫寒卑微不堪表白,朋江最终在哥嫂的主持下嫁给了丰太郎。
丰太郎嗜酒成性,酒后施暴,最后朋江忍无可忍逃婚回到哥嫂家,她也在心底深埋着对清兵卫的爱,时常到清兵卫家帮助老幼洗涮打理,本来给再续前缘创造了新的开端,但是清兵卫依旧拒绝了朋江哥哥的提亲,还是因为自己幼女无知老母无助和破败渺茫的前程无法给埋藏了半生的爱情一个尊严。
电影的爆破点恰恰就在于这里,这个男人对这份责任的理解和内心的无声抗争,责任是大爱无言,抗争是风雷不惊的承受,这从他再次见到朋江小姐的手足无措,从他在火炉边一边编鸟笼一边和女儿一起背论语的神态,也从他的老母亲认不出他问“你是哪家的先生”时他宽厚的摇头微笑里看出来。
【义】影片的矛盾中心和感人之处在清兵卫接受了上司让他去刺杀余吾善右卫门的这个无法推脱又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后。
他把女儿和母亲托付给别人,临行前叫来了朋江,请朋江给他第一次也理应是最后一次梳头整装。
在生死大限将近时候,他背对朋江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我现在要出战,我必定凯旋归来,到时,如果我向你提亲的话,你会接受吗”,当得知朋江已经答应了别人后,他一下瘫软下来,神情顿时飘忽,喃喃自语“我太无礼了,我不该叫你来”,直到临走的时候尽管朋江说“我尽管无法在这里恭候你回来,惟望你平安无事,旗开得胜归来”,清兵卫对她鞠了一个躬,随着官差大有慷慨赴死地去了。
【美】看到有个人这样说,他说男人的羞涩犹如女人的刚强,再硬也因为有柔软的底子在里面,所以生辉。
……在清兵卫鲜血淋漓地从战场拄着剑一瘸一拐地从远处回来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老母亲在和大女儿在淘米,小女儿正拿了盆子要去买豆腐,树已经投下滞重的阴影,鸡在栅栏边咕咕走动,邻居的炊烟已经袅绕,他踉踉跄跄地走回来,一下子靠在破旧的木门上满脸疲惫和满身血迹地喊女儿——“以登,爸爸回来了”,小女儿从没见过这容相的父亲,吓得往回跑了两步呆在了原地,清兵卫用还能动的那只胳膊把她抱起来,生活一下子被点燃了,那么美好……这时朋江小姐从屋里跑了出来,黄昏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清兵卫缓缓放下女儿走到朋江面前,朋江扑倒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幸】接下来是片尾女儿在坟前慈祥微笑着烧纸时候的回忆——“朋江小姐终于成了我们的母亲,爸爸非常幸福。
但是我们家的和平只维持了三年,随着明治维新和戊辰战争的爆发,身为佐幕派的海士反藩被视为叛贼,与拥有压倒性战力的天皇军作战,父亲在这场战斗中,身中天皇军的炮火而死。
维新之后,朋江带我们去了东京,做工养育我们,为我们找夫家。
她现在与父亲同眠在这墓碑下。
明治之后,家父的旧同僚与上司,大部分都功成名就,平步青云,我常听到他们说‘黄昏清兵卫真是个不幸的男人’,但我不这么想,家父并非苛求功名的人,他绝不会自认为不幸的,他深爱女儿,又得到美丽的朋江小姐的爱,他短暂的人生充满着美好的回忆,我也因这样的父亲而骄傲。
”雪山皑皑近在眼前,其实很遥远,山就是这样,看起来近在眼前,其实走起来用掉大半生也不一定,就像这个叫黄昏清兵卫的男人的心——安静、勇武和知天安命。
(张烊)
SDMS评分:83分所有人看清兵卫做事,一定都急。
应承或拒绝一件事,都以一句习惯性的“请听我一言……”作为开场。
明明是一位剑术高强的武士,却不求功名,委身于田园与天伦之乐中。
清兵卫是所有那种虽自恃怀才不遇,又强作与世无争状的人最理想的精神化身,所以也许除了职业强人以外,所有人都会对他身上所代表的田园气质而感到道同志合。
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就是清兵卫,但他们不是。
山田洋次在这个人物身上倾注了很多的心血,并以小女儿旁白的口吻,间或肯定了清兵卫的人生态度。
我无意于过多纠缠一部电影的价值观,但在清兵卫身上有某种天然的东西叫“懦弱”。
既然想迎娶朋江,又因俸禄微薄而自贱,那何不拼搏一番?
如果说某种叫做“隐士”的价值观真的是他所一心向往,那何以事到临头,又以平常人所信奉的“财力”为由,来替朋江做一个决断。
所以清兵卫的清心寡欲是他的本质,而不是他的一种标准,他简单将此理解为是自己性格的缺陷。
让清兵卫两次破格的还都是朋江。
一次是护送朋江小姐回家,遭遇了朋江醉酒的前夫,一急之下,约下了一场武斗;再一次是奉命决斗之前,深埋内心的感情终于舍得向朋江一吐为快。
清兵卫的勇气只是偶尔乍现,为的是他羞于挂在嘴边的爱情。
剧情也作弄了他,懦弱之后,终于是开口太晚。
我有一个朋友,简直就是太清兵卫了,平日喜好读小书,写大字,事情不砸到他头上,他动也不动一下。
而谈起生活态度,他也没有波西米亚人的那种自信和自重,也就是笑笑地轻薄一下自己。
这个人和清兵卫一样,把清心寡欲当做是一件苟且之事,自己偷着乐一乐,却总觉得不足为外人道也。
回到电影来说,山田洋次的剧本和镜头语言,真是恰到好处,一个不修边幅,井井有条的低级武士,在他温吞吞的节奏中,栩栩如生。
大量的动作细节,简单清净的几句对白,少量的打斗,却成就了也许是日本电影史上,却触动人心的武士形象。
而那场为电影破局的政变,那段清兵卫与余吾善右卫门决斗前的对话,更是整部电影的点睛之笔。
一个武士,从头到尾侍奉一主,忠贞不二,到头来,却在江山的改朝换代中,成为不得不剖腹自尽的“耻辱”之士。
个人命运,在时代的变革中,在上层建筑权术的花样迭出中,竟是如此的轻贱。
可见“站队”的对错,是何等重要。
最后清兵卫见终于有人可以一诉衷肠,而开怀地大谈卖刀葬妻,不过余吾善右卫门却充耳不闻,心中只想着清兵卫居然提着竹刀来决斗,不免小瞧了自己。
所以明明有条生路他不走,却要以命来还自己一个虚妄的尊严,武士的可悲至此到达沸点。
清兵卫身负重伤地回到家中,朋江居然还没离去,这个桥段真是大大出人意料,至于朋江最终毁约与清兵卫完婚,更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
山田洋次最后还是给了清兵卫和观众一个说不过去的结局,但却是一个喜人的结局,看到朋江留了下来,我想很多人应该也懒得去想太多了,跟我一样,先流眼泪吧。
最近这段时间心力憔悴,虽看了好多电影,却懒得动一下脑子,有些明明可以痛骂一番,也提不起兴致。
《黄昏的清兵卫》确是一部好电影,让人久久沉醉。
顺带说一句《岁月神偷》,这个电影真是让我感到失望,整部电影后半段的核心,都围绕在了那个身患血癌的哥哥身上。
这个哥哥,除了会跑步会弹吉他,有个女朋友之外,还有什么性格呢?
这么一个完全偶像剧式的苍白的人物,如何去承担一家人重如泰山的感情?
所以导演再用力,任达华吴君如演得再好,也是把气力打进了空气里。
那个哥哥死的时候,我一点难过的感觉都没有,其实我想的是,这个家人终于从这个无谓的伤痛和生活的负担中,解脱出来了。
小时候常常学着日本武士切腹,死于自杀,忠诚。
后来知道武士道的精髓便是:时刻向着死,才知活。
后来我知道活着并不全靠这样的精神,所以我的网名叫过“苟且活着”现在我想起了你的话: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
一、《黄昏的清兵卫》放映的背景日本武士电影,或者说剑戟片,属于日本电影类型片中的一大类。
自1951年,黑泽明以一部《罗生门》荣膺金狮奖后,日本武士电影进入一个辉煌阶段。
《七武士》、《切腹》、《椿三十郎》、《大菩萨岭》……诸多佳作纷纷面世。
日本武士电影的黄金时期从五十年代对英雄人物的讴歌、到六十年代对武士道的反思,至七十年代渐入低谷,同时伴随的,是大制片厂体制的解体——这也标志着日本电影的一段黄金时期的落幕,以及随之而来的九十年代的日本社会全面、持久的经济萧条。
八十年代日本武士电影虽偶有佳片如《座头市》,但已是暮气深浓,至九十年代,武士题材的作品更是寥寥无几。
有人甚至说若不是山田洋次的《黄昏的清兵卫》横空出世,武士电影这一类型片几乎要被人遗忘了。
然而毕竟时代不同,山田洋次在执导《黄昏的清兵卫》时虽已年逾古稀,但新世纪的武士电影,若重套旧类型的路数,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太特殊的反响。
况且那也不符合山田洋次本人的风格。
诚如江晓雯在《当代世界电影文化》中所言:“一种类型电影之所以会深受大众的欢迎,是因为它体现了隐藏在人们内心深处的某种集体无意识。
类型电影的生产、制作本身也是由影片的作者、制片发行制度、观众共同参与的结果,代表了社会群体的集体社会经验。
因此,它的叙事模式和其中所蕴含着的文化意味也必然随着社会心理和价值观念的改变而发生相应的调整和变化”。
那么,《黄金的清兵卫》在喑声已久的武士类型片市场里,会表现出这样别具一格的面貌,并引起巨大反响,是这个时代哪些方面带来的影响?
大制片厂体系解体后,九十年代的日本电影呈现出一派新气象,北野武、周防正行、岩井俊二、黑泽清等中青代导演各显神通,日本有学者将这一代导演的作品称之为“独立电影”,而无论分属怎样的类型,这些电影做显现出的共同特点是多为中小成本制作,在褪去大制作的豪华阵容、视觉特效后,它们大多表现出的是接近普通民众、平凡生活的细腻勾画和强烈的个体意识与人文关怀。
而通常口碑、票房获得的双赢的也是这些平实中打动人心的影片。
这本身,已营造了一个重视人情味的影片创作氛围。
再者,经济萧条必然也会带来人们价值取向的改变。
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萧条与危机之下,人们渴求的是一种精神救赎和心理安慰,于是,在5070年代武士类型片中被反复刻画的武士道精神中的“尚武”(勇)、“忠君”(忠)、“复仇”(义)对人心的吸引弱化了,而诸如“洁白”、“俭约”、“朴素”、“平和”的价值理念却会引起这个时代日本民众的强烈共鸣。
于是,原本长久被人忽视的斋泽周平的小说会被发现,改编成的电影会被青睐,也就不是偶然了。
而如山田洋次本人所自陈的:“现在的日本处于令人不安和担忧的状态,但日本人的价值观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以勤俭为荣的传统慢慢失去,盲目追求奢华。
但武士心中有强烈的责任感,面对朴素生活能够心情平静,对他们来说,穷困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不管怎么贫困,都要清洁地生活着……”这也是他拍摄武士片的动因所在:“为了反思对日本文化影响深远的武士道精神”。
山田本人承袭的本就是小津衣钵,是典型的“庶民剧”导演,他拍了一辈子的市井喜剧,表现的是大时代中小人物的悲欢喜乐,年逾古稀早已看惯风云褪去浮躁的他,即使拍摄武士片,也不会被类型束缚而一改自己的风格,相反,他正用传统的“武士”题材,剥去了武士道形式上的外衣,用他一贯的手法,平实却极富质感的影片传达了他所想传达给这个时代的人们的理念:清简安贫,乐天知命。
二、《黄昏的清兵卫》反类型的表现手法与传统武士片中好勇斗狠、忠义传奇的武士形象不同,井口清兵卫作为一个下级武士,日常生活和公务员没什么两样,相比较而言甚至更为安分守己——按时上下班,连大多为同事们热衷的娱乐活动都摒弃。
也更为落魄,妻子早亡的负债累累的他一人照顾痴呆的老母和一双幼女,同时家务、务农,还因生活拮据劳碌而不修边幅,为此遭领主训斥。
在影片的前半个小时里,细腻又有些晦暗的画幕里,是清卫兵生活的平淡流转,没太大起伏,一反以往武士类型片的曲折跌宕,却将清卫兵的个性雕刻得入骨三分。
这个身处武士阶层的人,看起来却和平民没什么两样,但他并不庸碌,心中自有一把情义的标尺。
母亲认不出他他也只是一声自嘲,女儿问他读书何用他耐心教导说能让人学会思考,境况艰苦却淡然处之乐天知命,身怀绝技而低调行事,却在友人有难时挺身相助,而一向备受推崇的视为武士的崇高与荣耀的,为义理牺牲,为藩主不顾一切地效命……于清卫兵而言,却只是不得不领受想推脱却推脱不去的压力。
那对武士而言跟命一般重要甚至比命还重事关尊严的武士刀,却在他为妻子治病、下葬时卖掉——这也意味着他的一种取舍,一种具有人情味儿的情义,比所谓义理更为重要。
这不是被“美化”和“神圣化”的武士道,相反,这正是一种对“武士道”深彻的思考,并在最后挖掘出的,是一种一直存在在武士道中也存在在日常里的,日本民族个性中坚忍的朴素的也更为宝贵的精神。
而传统武士类型片中的又一大必备元素,是打斗场面。
在以往任何武士片中,酣畅激烈,血腥暴烈的打斗场面都是必不可缺的。
它紧连着武士道“尚武”的精神,同时又以视觉上奇观体验,给观众以强烈刺激,甚至宣泄。
然而《黄昏的清兵卫》中,全片的打斗场面统共只有两处,且这仅有的两处处理方式也不同于以往的手法——在打斗前营造一种萧杀的决斗氛围,真正打斗进行一种极为快速的简洁处理,两人身形交错,往往一招毙命。
暴力美和英雄主义都在形式中达到一种极致。
《黄昏的清兵卫》中的打斗却是慢并且写实的。
第一段打斗,与欺辱朋江的丰太郎,长镜头和景深镜头,招招实在,丰太郎出手凶狠迅捷,清兵卫主防,最后才制服他。
但随性所欲不逾规的山田导演实则也有一个积累-喷薄的过程,即使尚武、血腥都在一定程度上被削弱,这种隐而不发、不得已不出手一处手即为传奇的情节,仍是带有武士片的些许英雄色彩,并且内在上更为吻合“武士道”的武德:即使力量强大。
若非忍无可忍,绝不轻易出手伤人。
最后一场打斗是全剧的高潮,然后16分钟的剧情,只有后六分钟是激烈紧张的打斗,攻击的人虽然攻势疯狂如暴风雷雨,但毕竟是轻弩之末,守势的人被动又艰难,虽然最终胜了,也是惨胜。
极为真实,一点也不唯美,却饱含痛楚。
而前十分钟呢?
前十分钟,是清兵卫和余吾善右卫门坐在一处喝酒聊天,各自倾诉生活的艰难,颇有同病相怜天涯共沦落之感。
清兵卫甚至已经动了放走他的念头——这是极不符合以往武士类型片里对藩主命令绝对执行忠贞不二的精神的。
然而,触发两人斗争的导线又是极为武士的——清兵卫身上带得是一柄不值钱的刀,这对余吾善右卫门而言是一种侮辱。
从这个细节出发,又可以看出同样在武士没落的时代,同样是境遇相似的两个落魄武士,却代表了各自两种精神,余吾善右卫门是看似更传统更具代表性的被山田反思的武士道代言人:对主尽忠,坚毅尚武,杀身成仁,却最终走到末路。
而清兵卫则看似是个“非典型”的武士,但毋庸置疑有着武士精神和操守,而他承袭的那种武士精神,却在日本民族血脉中更为亘久,即使在今日也极有借鉴性。
当然,即使这么看,清兵卫还是处在大时代情境下的日本下级武士,于是在影片的最后,借助他的女儿的旁白,他的结局被淡淡宣判——在内战中战死。
不英雄,不壮烈,不见血,却宿命。
然而,作为武士电影,《黄昏的清兵卫》最为打动人心之处,却该是它生活情境之间的细节处理。
是他教女儿读书识字伴随的昏黄火光,是他对着生活的困窘无奈一笑中却饱含的坚定沉着,更是他和朋江之间的感情。
他们并没有什么缠绵亲密的对手戏,往往只是相视的一笑,隔着几步距离的问候,或是他看着她带着自己的子女玩耍,他们之间的情感也如全篇一切设置一般的克制。
哪怕到最后,清兵卫将去决斗,终于向朋江表白却被婉拒,颓然坐倒又强打精神,他们的离别是两个人的背景,朋江细致的为他梳妆,好像他的妻,没有多余的话,却有哀美的情的昏黄光调下流转。
清兵卫走后,朋江坐在那里,连清兵卫都时常认错却不曾错认过朋江的井口母亲问她:你是哪家的小姐?
这样深彻隐忍的情是如何宣泄出来的?
是清兵卫带着伤一瘸一拐在黄昏中归家,却发现朋江依然留在那里——她以为他必死,却留下来了,即使她应承过了人家的婚约,却暗地里下决心做他的遗孀。
一切只化作一个她扑入他怀中潸然落泪的拥抱,这也是他们片中唯一的亲密接触,却比千百倍的缠绵都打动人心。
三、反类型片的胜利在我看来,《黄昏的清兵卫》一改以往武士电影的面貌,作为一部反类型片获得巨大的反响。
然而,它却造就了一种新型武士类型片的规范,它引发了改编周平小说为武士电影的热潮,新时代的武士片大多都承袭了《黄昏的清兵卫》中清淡、平和的艺术风格,于是也陷入了又一个窠臼之中。
然而,《黄昏的清兵卫》依旧是只此一部,不可复制。
武士电影也并没有就此走出一条真正的复兴道路。
是以,我称《黄昏的清兵卫》为反类型片的胜利。
见殊壬辰年秋————————————————————————————好吧,刚上本科时候的日本电影课作业而已。
曾经有一个时期,我们随时随地可能遇见意想不到的人。
“当世界只通行一种意志的时候,空间其实是辽阔的,这里那里,遍生出种种意愿。
它们是暗藏的,暗藏在那个大意志主宰的背阴处,它们不是书写历史的,它们书写的只是些随风而逝的私人生活。
”这是王安忆在《隐居的时代》里的一段摘录。
不知为什么,看完《黄昏的清兵卫》后让我想起了这篇内容。
关于明治维新,十几年前我上中学的教科书里,只有短短的一页内容,“19世纪60年代末日本受西方资本主义工业文明冲击,而进行的具有资本主义性质的现代改革运动,是日本近代史的重要转折。
”这几句话的背后,大时代风云怒涛里,悲欢离合,隐藏着多少为他人所不知道的人和事?
那些湮灭在茫茫的时间长河里的,真正历史的书写也不及其万万分之一。
电影围绕一个人展开讲述,这时人变成了前景,而历史退为背景。
江户时代幕府统治末期,明治维新的潮头已经涌起,乱世的一隅,在名叫海坂藩的小镇(海坂藩的名字是作者虚构的),清兵卫井口是一名为藩主看管仓库的下层武士。
因为不喜应酬,每日黄昏便回家照顾妻儿,格格不入的处世理念,也让他遭到同僚的轻视与排挤。
“黄昏的清兵卫”就是同僚们为他起的绰号。
妻子去世后,井口因为忙于家事操劳,自顾不暇,每天穿得不修边幅,因为不洗澡而散发出异味,遭到同事甚至是长辈的嘲弄与呵斥。
为生计所迫,而卖掉了家传的武士刀,更显露了一个底层武士的潦倒与窘迫。
正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边缘人物,谁会想到他是师承名家,身怀绝技剑术的高手。
晚上回到家中,他和女儿围着炉火,做着贴补家用的活计,女儿诵习论语时,他鼓励女孩子多读书多思考,虽然读书并不是一项实用的技能,但不论身处什么样的时代,善于思考的人就可以生活下去,不分男女。
这是他给女儿的鼓励,也是自己的写照。
天亮了,他又恢复往昔,做着“公务员”的日常,庸庸碌碌。
抛开武士的身份,井口更像是身于闹市的隐居者,藏匿了所有的锋芒,低调而不露声色。
如一只蝉,蛰伏于夜晚之间,等到月明星稀,舒展蜷伏已久的身姿,方才显出不同于他人的禀赋。
而当太阳出来,鸡鸣破晓,就又改换了声色,再次与世俗景象融于一体。
井口最后也没有躲开时代所给予他的“宿命”——死于与天皇军队作战的炮火中,作为底层武士,身处佐幕派阵营,凭借他自身的才能,参与这场战争也许并非是他的意愿,但武士精神所讲求的“武士道者,死之谓也。
”,“向死而生,忠义两全”,在当时的时势走向之下,似乎已经注定了他的结局。
战亡,这并不只是为他一个人所书写的结局,而是一个阶层的集体命运,身处其中的个人,单凭一己之力,是无法抗拒这样的安排的。
井口的人生和历史紧紧交织在一起,但他又刻意与此保持了“疏离”。
无论是他的择偶条件,还是对待子女的教育,现在看来都超越了当时的主流观念。
“隐居的生活”某种程度上为他保留了独立于时代的,更完整的人格。
就像电影最后井口的女儿回忆起父亲的一生所说的那样:“他短暂的一生里,充满着美好的回忆。
”即使他或早或晚出生30年,也许他一生的故事情节会重新书写,但是作为更独立的个体,他是可以不依附于时代而活着的。
我想起了阿城曾说过:“每个时代,都有它自己的困境。
”今天的人相比日本江户时代末期的武士,也许不用担心战争的流弹,却要忧心充斥阴霾的早晨每一口吸进肺里的空气,也许不用因为温饱而操劳,却会为餐桌上的食品安全提心吊胆,也许没有了不平等的封建等级,却还是会遭遇不公和粗暴管治。
时代在改变,问题也只是随之改变,不变的,是问题的存在。
几千年来,这世上来来往往,不知道换了多少拨人。
是一个又一个人组成了历史,可是当我们回头望过去的时候,却只能看见一个集体,一种社会。
其实一个人是创造不了历史的,即使创造的,其实也并不完全是属于他的。
一个人倾其一生所能书写的,终归也只是他个人的传记而已。
电影的最后井口和妻子朋江被葬在山上,女儿以登已年过花甲前来拜祭,眼前没有什么正式的墓碑,看上去是简陋的,不起眼的,就像一个轻描淡写的句点。
风过无痕,所谓真正的隐居,其实是不留纪念碑的。
一个人的黄昏,是最容易被无意遗忘的人生片段,夹杂在人来人往的下班路途,摇晃的打着朦胧瞌睡的拥挤车厢,有一些光影从削瘦的左脸匆忙移过,消散在一幢建筑物暗沉的背部。
那一天的全部时光,在这个短暂时刻,又显得格外迟疑困钝,仿佛看到黑夜的隧道就在眼前,淹没了所有来不及打捞的复杂情绪。
一个名叫井口清兵卫的下等武士,被同僚们戏称为像黄昏一样疲乏无力的男人,其实他只是坐在我们后座欲睡未睡的普通上班族,早逝的病妻,痴呆的老母,还有一对原本应该天真无忧的幼女。
他不是衣冠楚楚的白领一员,面目憔悴,精神涣散,你甚至觉得他还有些肮脏,倚靠在车窗上,带动了轻微的尘土飞扬。
这样的黄昏没有早到也没有迟到,适当的时候,单独停留了一部电影的容量与长度。
这是我所看过的,比较另类的一位日本武士,尽管一百多年前的幕府时期仍是一个无法清楚认知的年代,我也不知道月禄五十石米到底属于哪一种工薪阶层,可是一向以菊花与剑象征暴力美学的日本武士道,在黄昏清兵卫的身上,似乎只剩下了一缕昏暖无力的夕阳晚照。
黑泽明应该算是最先将日本武士电影推向国际影坛的大导演,从《罗生门》、《蜘蛛巢城》、《影子武士》到《乱》,都可以感觉到一种锋利的存在。
《七武士》中的菊千代虽说是个憨厚朴实的农民,像扛着锄头一样背着一把武士刀,但其中仍然蕴藏了创造英雄的横空神话,在受尽欺侮之后,注定一场痛快淋漓的大爆发。
黑木和雄导演,原田芳雄主演的《浪人街》,颇似《笑傲江湖》中的令狐冲,玩世不恭,嘻笑顽闹,只是荒木源内多了几分匪气,看上去更像一个走投无路的流浪汉。
中野裕之导演的《赤影》,是传说中神出鬼没的蒙面忍者,我联想到徐克续拍的《蜀山传》,特技效果遮盖了通常人物的情感表达,在忍者纵身消失的半空,突然诞生一场小型的焰火表演。
山田洋次是与深作欣二、大岛渚齐名的日本导演,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幸福的黄手帕》、《远山的呼唤》,或者是《寅次郎的故事》系列,一位具有浓郁草根情结的平民导演。
《幸福的黄手帕》是在北海道的夕张取景的,黄手帕源自这样一个故事,一位远行多年的丈夫终于要回到故乡了,他给妻子去信,如果欢迎他回来,就请在门前的橡树上系一块黄手帕。
因为这部电影,那里开始了一年一度的夕张电影节。
我记得侯孝贤2001年执导的《千禧曼波之蔷薇的名字》,有一段故事说到舒淇离开死缠烂打的男友辗转去了夕张,大雪的天气,正巧也赶上了电影节,在堆满积雪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巨幅的电影海报。
《黄昏清兵卫》的拍摄,据说是完成了黑泽明生前最大的一个电影心愿,可是我仍然没有办法将完全不同风格的两位导演联系在一起。
如果换作黑泽明亲自再执导筒,到底是延续《罗生门》的悬疑猜谜,还是《乱》的华丽庞大?
电影的两条主线分别的清兵卫与青梅竹马的少时女友朋江的情感纠葛,奉命追杀叛乱剑客余吾善右卫门,在山田洋次的叙事重点之下,都变成了寅次郎般“男人之苦”的左右为难。
拘谨、寡言、木讷的清兵卫谈不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也无法干净利落地完满行使一名武士的残酷血冷,他的恋爱是跌跌撞撞欲言又止的,而在杀人的时候,又心慈手软推开一扇放生之门。
通常的武士电影都是对混乱历史的一次夸张摸拟,北野武重拍的《座头市》,很可能也就是民间口头文学流传的神奇盲侠,昆汀·塔伦蒂诺的《杀死比尔》,是他个人心目中香港武侠电影与日本武士电影的怪异嫁接。
还是汤姆·克鲁斯的野心最大,企图以《最后的武士》终结所有人梦想中凌空劈去的一剑。
《黄昏清兵卫》是这些同行中背道而驰的一位,他是不想杀人的杀手,赶着回家照顾孩子的爸爸,不敢直接爱上别人的怯懦男人。
在电影的一开始,在女儿的回忆中,他就是一位困宥于生活无能为力的温柔父亲,那种陌生已久却又非常熟悉的山田洋次式的居家男人气味,以一个古装电影的方式再度诠释了现实中所有男人隐忍的苦累不堪。
黑泽明的心愿只能通过自己的《梦》来实现,非现实的太阳雨、桃花妖、水车村、迎亲的狐仙队伍,死而返魂的士兵,用大量的色彩色块填充一个老人记忆深处有些泛白发黄的童年旧梦。
山田洋次只负责那些梦之外的琐碎烦恼,过滤不掉的精神压力,一个武士身后被忽略的日常生活,被模拟的历史中还有一部分必须真实演出的写实记录。
这个像黄昏一样的男人,最终还是以武士的身份丧生于频繁的战乱之中,在过去时态的电影叙述里,得到肯定的,还是一个父亲的形象。
他下了班匆忙回家,无暇与同僚们应酬,饮酒作乐。
他是有些不安地报歉地,退缩到门外,在那些嘲讽的嘴脸上犹豫了片刻,低下头走自己的路。
每个人都在身后喊着他的绰号黄昏清兵卫,可是他只想在即将天黑的时候赶快回家。
大概是喝过几瓶酒的缘故,当回头来接着看剩下部分井口清兵卫与余吾善右卫门即将开始的决斗,默默看着,毫无情感,仿佛这个男人要遭遇不测命运般,尤其是宫泽里惠饰演的朋江小姐毫无亲热的道别表示,清兵卫先生恐怕真是凶多吉少。
不料,对头余吾善右卫门居然看透必有一死般的释然,招呼清兵卫喝起了酒,两个人就那么扯了半天,原来都是天涯沦落人。
有别阳刚甚至有些暴戾的打斗武士,这里已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还得慢慢磨上半天。
又过了好一段时间,光阴匆匆,明治维新,又过了许多许多年,充当画外音旁白的小女孩也长大直至老妇,祭扫跪拜父亲并不孤独的墓碑。
不得了的是居然一眼就发现是岸惠子,美人就是要在老到七十开外还认得出她曾经风华正貌的面容,顿时深感几年前扫过的一遍《黄昏清兵卫》根本等于白看。
不知道何时到来的眼泪在片尾曲深情的歌声中渐渐充盈了眼眶,为井口清兵卫在大时代变动中的最后命运而哀伤,或是为那旁白中微不足道却无比满足的几口之家的短暂小幸福所触动。
眼前是字幕不断翻动上升时那片黄昏积云的天空,微有晚霞的光亮。
《黄昏清兵卫》一大半亮点都是真田广之的表演,或许,可以明白一些陈凯歌何以要选他来充当《无极》男主角的缘故,自然后来的事情与一个演员关系无多。
影片中还有熟悉的“300张脸”大杉涟,去年已过世的可敬老人丹波哲郎,也是看到CAST最后这个名字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已经感动得不成样子。
片中的故事发生地山形县其实就是原著作者藤泽周平的故乡,和《隐剑鬼爪》、将要出来的《武士的一分》以及好评不少的《蝉时雨》都是一个人写出来的。
看的时代剧不多不少,深知清兵卫几乎就是最下层最低级最卑微毫无发言权可言的武士代表,譬如卖刀葬妻,又如带竹刀在身,甚至还得落个“黄昏清兵卫”的“有趣”名号。
尽管如此,他还是一名武士,不是居无定所的浪人,他需要服从命令,需要养家糊口,需要为了名分完成应尽的职责,在轰烈的大时代激进变革中成为黄昏的一点点光亮,伸延与消灭,来不及为众人惊呼,来不及仔细回顾,换得只是后来者片刻的愀然无语和思念。
《黄昏清兵卫》称不上紧张激烈并存以致让人喘不过气,那不是已成老翁的导演山田洋次的风格。
故事背景放到明治维新前的时代中无疑太容易打动观众的情感,末世的洪流与小人物的挣扎,况且又是这样一个爱家、爱女儿、牵挂着心上人的无奈武士父亲形象,他的抗争是“男人真命苦”的一个时代剧翻版,温情中不乏感动,徐徐涌来。
---继续期待:武士的一分 出演: 木村拓哉, 檀れい, 笹野高史, 小林稔侍, 緒形拳監督: 山田洋次形式: Color, Widescreen, Dolbyリージョンコード: リージョン2 (このDVDは、他の国では再生できない可能性があります。
詳細についてはこちらをご覧ください DVDの仕様。
)画面サイズ: 1.78:1ディスク枚数: 3販売元: 松竹DVD発売日: 2007/6/1時間: 121 分
1看文学原著没有电影这么过瘾。
而且太史了,没做到文质彬彬。
一开始就是谈备荒,藩民争相进山挖葛根和蕨根,连萝卜、芜菁、白芋、红薯的叶子也弄干了食用,甚至把款冬叶、虎杖、蓟叶或水煮或去苦涩来掺米饭。
写得太政治啦。
原来清兵卫卷入了家老的斗争,被当成枪使,在开大会的时候把政敌某家老给除掉。
前面写了那么多废话,只不过就是他被当枪使的理由而已。
所以电影是参合了其他的几个小故事,写了这样一个在那藩国时代衰落的武士生活。
才会那么立体。
清兵卫很多生活的细节,只有在书里能看到,比如平时家里人编的是虫笼子,把它作为副业。
再比如,无形派刀法,第2篇故事生瓜与右卫门是无外派。
他们的刀法都有一个无字,明显的受到了佛教的影响。
我认为山田洋次晚年拍的这些时代剧,以这一部为冠冕。
2看得热泪盈眶,在明治初期身怀才干,不求闻达的库房官僚井口,仅有50万的俸禄,但是出淤泥而不染。
可能也会给中国人带来鼓励吧,告诉我们曾经有这样一个日本人,能够一边背着论语,一边过清贫的生活,养活两个女儿。
还记得大家一起工作的简陋的办公室吗?
中间题了4个大字,竭诚尽敬。
如同枕草子一样,是通过一个5岁的女孩的成人版开始自我介绍。
有点不真实。
说我的家乡位于山形县庄内郡海土反町,时值明治维新前夕,该处是海土反藩七万石城下的小镇。
说实话,长长的出殡队伍,还有白色的招魂幡跟中国有的一拼,还记得一代宗师里的著名场景吗?
女儿问父亲读书有什么用的时候,父亲抓耳挠腮回答说,读书也许不像做裁缝活那样有用,但是请听好了,读书使你有思考的能力。
不论世道怎么变,只要能思考就能生存下去。
不论男女都是同样的道理。
续弦的事情就像达摩克利斯之剑。
当然也把烦人的舅舅屡次招来。
演员是我最喜欢的丹波哲郎,居然还活着。
决斗的那武士把自己女儿的骨灰吃完了,真可怕。
通过他的介绍让我们知道了那个时代的实况,也是最有历史感的部分。
就感觉藩王随时会被天皇军给端掉,他们已经岌岌可危,但是还不自知。
而这个疯子武士自己过得也是朝不保夕的生活,自己的妻子在逃难的过程当中累死了,女儿16岁也死了。
3一个在乱哄哄的时代想保持淡泊的人,成了这个电视的主角。
因为他坚持儒家的哲学,所以对我们有一种奇怪的陌生感。
两个武士生死决斗之前,絮絮叨叨聊了十分钟,主要讲钱多么难赚……好棒哦。
只能说清兵卫是幸运的,至少身边还有朋江这样完美的女子。节奏如此之慢,何况又有《切腹》珠玉在前。某种程度上很像《不可饶恕》,却没有老牛仔的野心。
淡出鸟来的电影,我怀疑若是国产男人被拍成这样不思进取,网上评论会把人骂死。
真田广之脱下了鲜花盔甲,穿上破破烂烂的武士装,因为好久没洗澡散发出让人敬而远之的酸臭味。为了给老婆办葬礼,卖了家里唯一值钱的武士刀。有两个小孩,和一个老年痴呆的母亲。可为什么万人景仰、衣冠楚楚的光明大将军却还是那么猥琐,一个低贱的下等武士却让人感觉气宇轩昂?
夸奖女人贤惠总要找个男人嫁了和能打赢回来就娶你我的初恋情人有多老套,就越衬得淡泊明志的武士之间聊一聊权势压迫下难以维生有多好,又一次经典建立在女人的失语之上。
山田sama的电影乃学电影的人必读的教科书,调度大赞,演员也妙,真田广之纯爷们,宫泽理惠清新养眼。
[6/10]一段侠义价值观的输出。身处乱世,也不要忘记自己的责任与善良。幻想中的武士:仗剑走天涯,劫富济贫,快意恩仇,骏马扬沙驰骋大漠夕阳下现实中的武士:打零工赚钱养家,照顾老母和妻儿,穷得连武士刀都卖了。武士最大的敌人,往往是生活。剧本寡淡,节奏也慢,不算好看。
山田洋次真的厉害,把家庭剧情片的核心嵌入了一个别人眼中不幸武士的故事中。整个过程就是在不断地与他人地眼光做区别,清兵卫过自己地生活,不求名利洁身自好远离社交。这般古怪孤僻的人一直是边缘的,而被他人定义的终究是结论吗?导演在结尾直接点出:这样的人生我觉得很美好。
与其一味表现战争中小人物的命运 不如讨论为什么要发动战争 片中饭沼不就是一个战争贩子 但是一直都没有交代他的事 不过影片很淋漓尽致的表现了穷人现实的苦难和富人对权力的信仰 社会上下层级的需求脱节 社会裂变之中 有资源的权贵阶层仍然可以保持其地位和财富 另外把本片说成一部男性鸡汤倒是挺陆琪
“武士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都要养家糊口啊;如果她没法跟你在一起,你还是得独自上路,在往后的日子里继续若无其事,箫声凄凉,可是她奇迹般地没有离去,那是最幸福的三年;最爱的戏,是重伤的剑客,咀嚼着死去女儿的骨头,叹息这个地狱般的人间
这个无所成就、不求上进、邋里邋遢、孤僻不合群的温情平和有家庭责任感而毫无传统武士道精神但拥有短暂又清澈的爱情的男人好帅。
男主立个死亡flag,女主机智地给了个反flag,最后还大团圆了,计算房子高度是多么重要。
在我看过的武士片里属于比较无聊的
我始终觉得,山田洋次是被低估的一个日本导演。相比小津、成濑,山田洋次的电影更加温情。我觉得这只是对人生的思考和价值观的不同,借助电影来表达,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作为晚辈,山田也受到了前辈的影响。如果选择一部日本电影推荐,我选择推荐山田洋次的《黄昏的清兵卫》。这部电影2002年上映,年代较近。山田电影中的人物乐观、正义、善良、幽默、有人情味,且浪漫非常。山田洋次总是这样,于平淡中见真情。黄昏清兵卫,顾家好男人。原来幸福是很简单的,只是我们都太在意的去追逐大众认可的标准了。
垃圾垃圾垃圾
细腻、文艺、动人、清新。作为武士片显得过于温馨柔情,打着武士小说改编的幌子描绘出一幅令人迷醉的日式乡土风情画。
武士的黄昏,武士时代的黄昏,武士片的黄昏。无法超越的津云半次郎和无法超越的椿三十郎。
改编自藤泽周平《黄昏清兵卫》及《叫花子助八》两篇小说,人设来自前一篇,情节来自后一篇。加上了女儿的视点和大时代的背景,倒是可以读成山田洋次对传统日本和松竹家庭剧的一份悼亡词呢,不愧是拍过男人之苦的导演,拍藤泽周平再合适不过了。内景不惜极暗,以符合全片的自然光效。运动镜头很有意
好片子,比较细腻,表演层次很好,越到后面越动人
守护原著是一篇20多页的小说山田洋次七十多部作品之中,均可见山田锺情描写庶民形象多于中产面貌,无论是《男人之苦》系列,还是爱情片以至近年的古代剧,他电影中的人物皆来自低下阶层。山田从影以来都希望自己的电影能「与民同乐」,强调娱乐性多于艺术性,相比起同期加入松竹的大岛渚,路线显然更大众化。他的人物乐观、正义、善良、幽默、有人情味,且浪漫非常,乃山田期盼日本人能流传下去的优良品性。虽笑言男人很苦,但山田电影里的男人和女人其实最可爱、最勇敢、最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