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非常意外的,极好极好的关于新疆的影像。
一部真正的影像。
新疆的阳光,新疆少数民族的生活,那里灿烂的阳光,大片的棉花田,人们在其间劳作,田间劳作时的欢笑,谈吐,小朋友们的童年,友谊,烦恼,以及,课堂学习生活……画面非常生动。
非常美。
美有两种,一种是形式主义的,故作的美。
那种美,虽取材于生活,但实际上脱离了生活。
只为了服务于某种意识形态。
让你误以为,那便是影像所展示的生活里的真实的美。
比如在张艺谋的片里,可以看到这种东东。
另一种美,是真的以生活本身为源泉,去捕捉。
它是敬畏生活本身的。
这部电影没什么故事情节。
围绕着几位新疆维族小朋友们的日常琐碎,悲欢。
采取纪录片的拍法。
甚至可以说,这就是一部纪录片,但导演还是将它定位为一部剧情电影。
不过我还是有理由相信,这里面大部分画面,都是以纪录片的方式捕捉到的。
棉花田里的劳作和闲聊,小朋友们一起戏耍时灿烂的笑容和他们的互动,让我想起我自己的童年,想起我早年的乡村务农生活。
镜头像猎豹的眼睛,捕捉那些细碎的阳光,欢笑,表情,话语,让人迷醉,也让人沉浸于一片陌生土地上一个陌生人群的日常生活及所思所想,以及,他们的童年。
这部电影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摄影而不是导演,所以我看片的同时,查阅了不少摄影师的信息。
也许从艺术完成度上讲,这个片子有瑕疵。
因为基本上没有什么剧情张力。
放在影院无法吸引太多人的目光。
但从画面呈现上,在我心中,绝对是大师级别的。
可以与阿巴斯、锡兰这些大师的作品相媲美。
如果你想了解某个维度上真实的新疆人生活,这个片可以一观。
我边看边在想,哇,导演深得阿马斯、锡兰艺术风格的真传。
如果换作张艺谋这种人,会怎么拍呢?
我敢肯定,绝对是大不一样的影像效应。
会有更多的形式主义的考虑,意识形态上的植入。
最终 ,变成一个塑料花般的东西。
虽然也可以用技术专业主义把影像搞得很美。
但我们知道,塑料花是没有生命的。
甚至会释放毒素。
成年人,你是否还记得自己挥别童年,转眼长大的瞬间?
那个瞬间所饱含的无数故事中,离别故事是最有普世性的一种。
青年女导演王丽娜便将她的长片处女作《第一次的离别》聚焦在孩童的离别故事上,带领观影者重回那个记忆深处的童年。
同时,她将镜头对准自己的家乡新疆沙雅,用温情的目光凝视、用细腻的情感笔触简洁、诚实地重构生活和表现生活中的真挚。
(王丽娜在东京国际电影节受赏)去年11月,影片在东京国际电影节上斩获亚洲未来单元最佳影片;前不久,片子成功入围即将在2月7日开幕的柏林国际电影节新生代单元。
巧合的是28年前,一部同样讲述新疆儿童故事的影片《火焰山来的鼓手》曾在同一单元拿下水晶熊大奖。
这无意间促成了两代新疆人跨世代的影像对话。
个人视角的民族书写说起新疆电影,笔者的印象多停留在上世纪50、60年代的老电影里,比如《冰山上的来客》《哈森与加米拉》;亦或展现新疆异色风光的电影中,比如《卧虎藏龙》、《刺客聂隐娘》等。
相较于近些年藏区电影《阿拉姜色》《塔洛》《旺扎的雨靴》等的强势突围,新疆地域的影片并不多见。
没有猎奇、没有神秘化,王丽娜饱含着对故乡的深情完成创作。
“塔克拉玛干沙漠上有两个绿洲,一个尼雅,一个沙雅。
尼雅是经纶古国,已被沙漠掩埋。
所谓‘沙雅’也被称为世界的尽头”。
在王丽娜的描述里,沙雅是被世界所遗忘的角落。
那里是四大文明(汉文化、佛教文化、波斯阿拉伯文化、希腊的罗马文化)的汇聚地,有着它独特复杂的生态。
王丽娜从小在“我们为同情弱者的人呼一声万岁”“太阳把他们的忧伤晒干”等当地音乐中了解深远的文化。
类似的诗意是当地的普通日常,“这是非常普遍的。
赶着羊群的,在胡杨林中放牧羊人的歌声里处处有体现”。
王丽娜补充到。
她出生在那儿,躺在胡杨林里,看星星,看海市蜃楼。
这样一片土地,既有童话般的美好也有在现代文明进程中受到的一些改变。
成年后在外求学离开沙雅,王丽娜从吉尔吉斯斯坦作家艾特马托夫的作品《白轮船》《查密莉雅》里寻找家乡的影子。
在她看来,“如果有机会拍一部家乡的作品,能像吉尔吉斯斯坦文学中的那样,我觉得太棒了。
”
但苦于没有现成的文学作品可供改编,加之王丽娜本身学新闻和纪录片出身,所以在成为职业导演后便拿起相机回到了家乡。
她没有选择用影像去书写宏大的历史或文化符号,而是从普通人的生活入手,想要做个体编年史式的记录。
纪录还是剧情?
如何重构生活和表现生活方式“我本来是想拍一部特别牛的纪录片的。
”王丽娜笑着说。
在她的预想中,想要花十年的时间,用镜头追踪记录下几位维吾尔族少年的成长过程。
抱着这样的想法,王丽娜重回沙雅,走街串巷地寻找她要追踪的人物。
在学校老师的推荐下,她遇到了小男孩艾萨。
尽管常年照顾失聪患有顽疾的母亲,艾萨却是个阳光无怨言的孩子。
与另一个小女孩凯丽努尔比的邂逅则更偶然。
王丽娜在镇上偶然看到在土胚房的废墟上,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在阳光下起舞,这份感染力打动了她。
一年的追踪拍摄里,王丽娜从未干扰他们的生活,仅在旁记录。
“那一年里,我什么也没干预。
我住在他们家或更远的地方,就成为亲戚吧,让他们熟悉相机。
”长时间的相处,让王丽娜深入了解到每个孩子家庭的状况和或许会面临的一些变故。
在翻看素材的过程中,王丽娜从中看到了许多美好珍贵的片段,也看到无数动人的故事。
正是在这些记录素材的基础上,有了这部剧情片《第一次的离别》。
注定地,这部剧情片不同于过往。
《第一次的离别》是虚构与真实相交的故事。
一方面,王丽娜让现实中的艾萨、凯丽努尔比及其两个家庭出演故事中人物,并且重拍纪录片中的片段。
比如艾萨给小羊喂奶、照顾母亲以及在学校的日常生活,凯丽努尔比的家庭日常等。
另一方面,虚构的部分源自对他们生活中有可能发生的戏剧性的提取。
比如基于艾萨母亲无法自理的生病状况,设计了将之母亲送往老人院的情节。
在一些小事件的设计上,导演会和凯丽努尔比的母亲提前沟通,“人为”造成凯丽努尔比上学迟到的状况以及艾萨母亲走丢的事件等。
这种虚实相交、虚实界限模糊的处理,得益于导演一步步的感悟。
学新闻时,王丽娜曾对于何为真实较劲过;在接触纪录片时,一直也在探讨记录与真实的界限在哪儿。
但当着手拍摄《第一次的离别》时,王丽娜反而放下了这些。
“你知道你追求的这种纪实,并不是拍摄手法的纪实,而是重新建构生活的纪实。
”
因此,《第一次的离别》有了一种新的质感。
真诚地讲述生活所带来的真实感,虚实与共的处理方式所构成的“第一次的离别”故事,本身正是王丽娜对艾萨一家、对凯丽努尔比一家生活的读解。
观众借助王丽娜的眼光感受到了她心底对人、对故土的温柔。
“离别”的母题之下,开满了生活的枝枝蔓蔓在沙雅的四季变幻中,青梅竹马的艾萨、凯丽努尔比在看似平静的生活进程里不得不面临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离别。
艾萨是家里的小男子汉。
母亲生活无法自理且时有走失,父亲忙于农务难以兼顾。
艾萨担负着照顾母亲的责任。
但是在哥哥离开沙雅外出上学的这个秋天,父亲把母亲送至养老院,不久他心爱的小羊也走丢。
艾萨不得不面临三场离愁别绪。
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凯丽努尔比则因为汉语成绩太差,不得不转至库车县的纯汉语学校学习。
从童年毕业的那一刻,似乎是伴随着与伙伴艾萨的离别到来的……“影片更像散文,里面包含了很多层面。
我倾向于点到但不说透,‘离别’是母题,但不是表达的唯一。
在这个母题之下,开满了生活的枝枝蔓蔓。
”王丽娜分享到。
离别串连起了两个家庭的真实生活境况,除了艾萨、凯丽努尔比以及凯丽的弟弟外,家庭内外成年人群像也一一展现。
“片子里追求真实感,但真实的生活不是一条线,每个人都会面临各种问题。
”
凯丽努尔比父母对于改变生活现状的讨论,教育问题,贫困现实与诗意内在的对照、成年人对婚姻的妥协、孩子们单纯美好的友情等等,均与胡杨林、棉花地、沙漠等自带诗性韵味的风景融为一体。
结语《第一次的离别》是从沙雅那片土地上生长出来的故事。
王丽娜恰巧是这个故事的最佳讲述者。
因为,外来者无法抛弃对新疆奇观的迷恋和符号化的想象。
而18岁后离开故土的王丽娜,将记忆、情感与平实的观察融进她女性视角当中,用敏感细腻的影像,诉说着关于童年、关于真实、关于生命的故事。
-END- 公众号:导演帮(daoyanbangwx)
微信公众号:moviesss 首发于 MOViE木卫 HKIFF的手册上介绍说,它的画面上,吹拂着伊朗导演阿巴斯的遗风。
它的名字,也会让人不小心以为是阿斯哈·法哈蒂的经典作品。
有意或无意被模糊的辨识度,似乎再次说明,它包含了许多暧昧晦暝的空间。
如果只是模仿阿巴斯,其实不会有这篇评论。
至于由《第一次的离别》所会产生的第一次、第二次……第十次“离题”,未必也是主创本意。
《第一次的离别》,到底更靠近一部主旋律电影,还是一部电影节电影?
又或者,根本无需回答这个问题,它只是一部儿童电影。
所谓儿童电影,意味着它只会借助儿童的视角和眼光,去打量成人世界和周围社会。
所以,孩童们理解不了大学,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学好汉语。
他们做的,只是大人教他们做的事。
天真懵懂与幼稚可笑间,《第一次的离别》又难能可贵地,靠近了新疆的真实。
与剧情片的影像相对应的,竟是东边世界对新疆的信息空白——这就是相当荒诞的现世景象,哪怕是再没有表达欲的电影,它都成功表达了什么。
就像人们一度以为,独立电影会是挑战红线的主力,岂不料想,奇怪的松动、真实的记录,居然是来自“主旋律电影”。
故事发生在新疆阿克苏地区的沙雅县,也就是南疆。
沙雅县地处克拉玛干沙漠北缘,和田河、叶尔羌河和阿克苏河在上游交汇后,形成塔里木河,继续向东奔涌,直到蒸发断流。
前段时间读斯文赫定爵士的游记,他几次从这条河上出发,探索漂泊的罗布泊(现已彻底干涸,后爆破新中国的原子弹)。
这段话并不是为了凑字数。
塔里木河周围的农垦区,意味着种植棉花有好收成。
同时,号称千百年不死的胡杨林,也会出现在电影中。
《第一次的离别》几次出现小孩子抱着小羊,坐在胡杨林上看风景。
画面之中,小羊的生命是以天数为计,孩子们不过八九十岁,胡杨树的生命却是数百上千年。
那么,谁才是这片土地的见证者。
你可能会说是胡杨林,那我告诉你一个狡猾的答案,是电影。
无论作为命题作文,当下写照还是童年耳语,《第一次的离别》都见证了新疆的学习故事。
红领巾、家长会、迟到被训、背诵王维的诗词……它们都完全是任何一所中国小学所会发生的景象。
学校以外,维吾尔小朋友一直在找东西。
妈妈又笼又哑又疯,他一开始就找妈妈。
结尾,风雪交加天寒地冻,他又驱马出门,找小羊。
他们的亲人,也在谋求一个更好的出路——寻找未来。
有人想要去城市,那里有更好的生活,但年迈的父母不让。
哥哥告诉弟弟,要考上新疆大学。
那大学又是什么呢?
能彻底摆脱这片土地?
“考上大学能干吗?
”“当干部。
”人们这么回答说。
汉语只考20分的小姑娘,因为迟到哇哇大哭。
这显然是导演设计达成的真实反应,就像肯洛奇和是枝裕和,经常对儿童演员做的。
你要小孩子去演,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你可以捕捉到,他们真实的情绪反应。
对于如何学好汉语这件事,父母有不同看法。
爸爸嘻嘻哈哈,说他小时候考的分数更低。
妈妈回了一句,对啊,所以你现在种棉花,还要带坏小朋友。
最后,小姑娘坐着车后面,要被送去库车的纯汉语学校,学习,有一个更好的汉语成绩。
只因为,库车和村子那一头的许多地方,都被描述为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们很难严肃去讨论汉语成绩很差很差这件事,因为篇幅和空间都不允许。
那不如不说。
就像孩子们总在玩乐的天性上,会本能地排斥学习这件事,除非,他们真的能尝到学习的甜头。
《第一次的离别》的故事情境,有点像我记忆中,上世纪90年代的东部乡村,生活简陋,就像一台永远在滚动播放《西游记》的电视机。
不少人也会想到拉华加《旺扎的雨靴》、李睿珺《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杨瑾《有人赞美聪慧,有人则不》、周新《西小河的夏天》。
可是,以上所列儿童电影,都不会有《第一次的离别》来得特殊。
相对于院线片,或者发生在东部世界的强国,它就表现得,更像一部外语电影,维吾尔人保留着较为传统的耕种方式,希望维护着家庭团聚的传统,可是这一切,注定要被更为强大的力量所拆散。
外面的世界,与此间的乡村,以截然不同的分秒速度在行进。
快的,会抛下慢的。
慢的,只会原地更慢。
随着塔里木河的水,一起消失,被蒸发。
今天,你学习了吗?
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了《第一次离别的剧本》,同时还有一篇编剧写的背后的故事,被文字深深吸引,“克孜勒萨的葡萄园是艾萨的玫瑰,是深染北方色调的伊甸园。
从葡萄树上留流出的经久不散的馥郁芳香是艾萨心中的夏日天堂。
每次经过这里,艾萨都会品尝美味……”关于南疆的颜色、气味甚至空气的描述,五感之间相互贯通形成的氤氲之息,让我对于那片土地充满了憧憬和向往,于是,在一个不太忙的周末,特意这部片子看了。
和看其他讲述孩子的故事一样,我是放平稳了心态并尽量让自己还原到最没有企图心的状态下来看的,如果期待她有激烈的剧情或者强烈的冲突感,我觉得是不适合看这个的,所以关掉弹幕、放松心态来慢慢看才符合这片的预期。
故事简单,人物没有刻意的设定,非常直观的视角,纪录片色彩浓郁,属于孩子的童真通过清亮而干净的眼神可以读得出来;维语听不懂只能靠着字幕去理解,但当维语的歌谣响起,字幕就显得多余了,辽阔的天地背景与维语低音吟唱的搭配实在是太唯美的组合;此外,在很多时候,镜头充满了柔情,孩子起着骡子寻找小羊的时候,雪花纷纷扬扬,孩子急促的呼吸和维语的吟唱结合,上下移动的镜头,远近之间的缓慢切换,既苍凉感伤又充满怜惜;最后小孩赶着羊群走在夕阳下,天地交汇处阳光和暗影交接,随着镜头平移,人影也一步一步走着,心情也逐渐归于平静,故事结束了,天地归于一片纯墨色,很生动的地方风情志,也让人无端地忆起童年时的故乡,某些早已遗忘的场景突然就浮现在脑海,故乡那沉寂的月夜、夏季的虫鸣、深秋的薄雾和隆冬的大雪,甚至小时玩伴之间奔跑过的田野……我想,大多数人看这部片子,应该都是觉得,对于南疆的风土人情的描绘很是真是,此外或多或少让自己对于故乡或者童年,找到了某种情绪一致的宣泄口,这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导演刚好碰上了个同样敏感多情的读者呢。
2020.7.29 2019年12月举行的“中华民族全家福 新中国成立70周年系列活动 民族电影广州展映”活动,我们有幸邀请到电影《第一次的离别》来广州展映。
但因工作实在繁忙,展映期间没来得及观看。
2020年7月影院复工,有幸第一时间看了影片。
总体来说,90分钟的片子,整个观影过程非常享受,也触动了内心柔软的部分。
特别想说一下该片的视觉效果。
大远景、逆光,大片大片的胡杨林,真的美妙无比,让人对新疆产生无限的神往。
看完后,想起了土耳其电影大师锡兰的作品《野李树》,脑子里也不停回荡着一大片灿烂金色和迷人光影构成的美好图景。
3位小演员的表演也可圈可点。
艾萨敏感、懂事,但又不失孩童的纯真和贪玩。
因为要照顾妈妈不能出去玩,妈妈走失之后慌张和焦虑的艾萨,都让人心疼不已。
凯丽比努尔是一位眼睛里有星星的小演员,古灵精怪、天真烂漫,和弟弟的互动也充满乐趣。
几位小演员的表演,让我想到著名的伊朗儿童电影《小鞋子》,同样是对童年的关注,同样是对贫穷充满诗情画意的书写。
但该片又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呈现,导演王丽娜在保持一定艺术水准的基础上,对当地的风土人情、社会问题也进行了最大可能的挖掘和展现。
片中呈现的社会问题,如偏远地区教育条件的严重匮乏、贫穷导致家庭抗风险能力的低下。
凯丽比努尔的妈妈为了孩子选择复婚,影片中出现的台词“考上大学就能当干部”、“学好普通话才有出息”有似曾相似之感,同时也发人深省。
关于离别,导演用艾萨的哥哥和家人的离别、艾萨和妈妈的离别、凯丽比努尔和好友艾萨的离别告诉观众,生命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离别,孩童如是,成人亦然。
而离别,也是另一个新的开始。
此片唯一的遗憾,在讲故事方面,还停留在较碎片化的阶段。
仿佛讲了许多,但仿佛都没有讲清楚,在原始质朴和略显粗糙之间游离。
然而瑕不掩瑜,无论如何,这是一部让人惊喜的作品,为导演和主创喝彩!
影院复工的第一天上午,我赶到翠苑看了这部新片。
观众不多,还没守在影厅外面的记者多。
日渐没耐心的我,看这类小众文艺片有些难以沉浸,但回想起来还是值得书写一下的。
以下细节可能有记忆错误,欢迎指正。
《第一次的离别》是一部儿童片,讲的是新疆阿克苏地区沙雅县农村的两户家庭,没有什么可以热议的社会话题,没有吸引人的主线情节,没有明显的笑点,节奏也不快,可以说非常小众。
但它作为少见的维语电影,这样平实的细节描绘,却能像纪录片一样让我们观察新疆。
镜头经常缓慢摇动,屡屡凝视乡亲们满是皱纹和瑕疵的面孔,看着他们一言不发;或是逐渐从谈话中的人物身上摇开,放空到壮美的西部风光。
导演显然对这群人、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第一次的离别”有多个含义,既是主角所学的一篇小学语文课文,又是小男孩与妈妈和哥哥、小女孩与故乡的离别,也是小男孩与小女孩这两位朋友的离别。
两个小孩大多数时候是单独被叙述的,他们的友谊没有描绘成浓墨重彩,他们所在的家庭才是本片最聚焦的主题。
两个维族家庭,各有各的困扰,共同点是穷困。
小女孩的爸爸妈妈离婚又复婚,因为只有爸妈都在孩子们才有安全感。
他们家有棉花地,但挣不了多少钱,因此妈妈一直想去外地打工。
后来妈妈去了库车市打工三个月,爸爸管得不严,女孩的学业荒废了,普通话考试从50多分掉到了20.5分,女孩的弟弟也不擅长普通话。
女孩妈妈埋怨道,都怪我们不懂普通话,我们才那么穷。
最后,她坚决让女儿从当地维语学校转学,送到了库车市的汉语学校。
小男孩的妈妈有生理和精神疾病,生活不能自理还到处乱跑。
哥哥没考上新疆大学,去了外地打工。
小男孩在家照顾妈妈,放羊,帮家里干各种活儿。
他的娱乐活动只有踢球和跟小朋友去野外玩。
爸爸也年老体弱,终于把妈妈送去了养老院。
小男孩失去了妈妈,失去了好朋友,又失去了自己养大的小羊,独自骑马在大雪中踏步,孤独的宿命感仿佛安哲的电影。
养老院和普通话显然代表了汉族文化的压力。
即便没有身份认同问题,这些少数民族农民也很难抛弃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农耕+放牧的生活方式,也不愿意承认艰苦的生活有什么不合适,更没有耐心去学习普通话。
城镇化、现代化与文化融合这几个层面,给影片中的新疆农村带来了强烈冲击。
在这个意义上,“第一次的离别”还意味着与民族传统文化和生活方式的告别。
在少数民族问题上,汉族习惯于从启蒙者的角度、从代表未来的角度、从强势者的角度去讲述城镇化、现代化和文化融合,而这部片子呈现了稍微不同的角度和声音。
它没有表示反对,但描绘出一种基层的现实,让我们更好地理解新疆以及其他少数民族地区。
别忘了,少数民族融入全国主流的过程,就如同传统中国融入现代世界,我们其实早就习惯于从弱者的身份讲述故事了。
孩子们更容易接受新鲜事物。
他们迎着国旗,举着右拳,在校园里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宣誓,要做一个有理想的人。
小男孩穿着巴萨球衣参加学校足球赛,灵巧地过掉比他高一头的学生,射门得分,张开双臂兴奋地庆祝。
影片最后一幕,男孩赶着羊群在山坡上漫步,夕阳的光辉照射着他们;随着镜头的横移,经过阳光洗礼的男孩与羊群,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这一幕伴着一首民族风味十足的歌曲,我记住了这一句:“太阳照亮了月亮,它的心在为谁燃烧?
”影片中还有一个细节很有趣。
长大了想干什么?
课堂上,几个孩子回答:想当医生,治好家人的病。
而在此之前,两个小孩独自在野外浪荡时,说:想当全世界最好的干部,帮助家乡的人!
影院复工首日去看的,想说是更适合沙龙的片子,但有这样的机会上大荧幕也挺好暌违6个多月,7月20日电影院终于迎来了复工。
观众和电影院像是经历了一场久别重逢。
而复工首日《第一次的离别》新片上映,用油画般的质地娓娓道来人生中那一次次的离别。
《第一次的离别》早先已在第31届东京国际电影节、第6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分别拿到了奖项。
这是导演兼编剧王丽娜的处女作,也是献给故乡沙雅的追忆礼物。
在塔克马拉干沙漠的北缘,羊群、棉花、胡杨林和童年的记忆,沉淀出丰厚的素材,最终写就了这一首真实之诗——人生中绕不开的离别和成长。
虽然影片以《第一次的离别》为标题,但仔细看下来,却能发现片中至少有10次离别。
10次离别,有离不开也有永别
阿苏克地区沙雅县,青梅竹马的艾萨和凯丽一起在沙漠里穿行、一起抚养小羊、一起在爬上胡杨树谈心,那像鸟儿般自由的童年让在城市里长大的我颇为羡慕。
只是这童年的快乐里也掺杂着烦恼和酸涩。
艾萨的家庭并不富裕,母亲幼年患病伤了脑子,听不见也说不了,生活无法自理,还经常走失。
父亲干活时,艾萨和哥哥既要帮衬也得照看母亲。
课业、农活和母亲,早早成为两个男孩肩上的重担。
哥哥没能考上新疆大学,要去远方上技校。
那是属于哥哥的离别,告别家乡,走向未来的人生。
也是艾萨第一次面临和亲人的离别,从此之后,照顾母亲的重任就全部落在了艾萨的肩上。
沉默寡言的父亲第一次萌生出要将母亲送去养老院的念头。
十几年的不离不弃,有精疲力竭的时候,但更重要的是家庭的收入、孩子的未来都是父亲需要考虑的实际问题。
父亲和母亲的离别,是权衡利弊后的割舍,是为了让大家都过得更轻松。
家族会议时,艾萨的姨妈坚决反对将自己的妹妹送去养老院。
可在族人的劝说时,她只能拗着性子板着脸,接受被迫的离别。
艾萨不同意父亲的提议,但当他从学校回来后却发现母亲已经被送走了。
他最怕母亲走失,他想听母亲能对自己说一声“儿子,你回来了”,但他不愿离开母亲。
这一次被迫的离别,让他在日记里写下这样的话:哥哥,如果我们都不出去学习,就在家一起吃饭一起过日子多好。
然而艾萨不曾料到,自己的好友凯丽和她弟弟为了提高学习成绩也得转学去库车的汉语学校。
这一次的离别,艾萨失去了身边的朋友。
胡杨树下再也没有三个人的欢声笑语,只剩下自己形单影只。
只是,对凯丽来说何尝不是一次离别。
离开熟悉的家、远去陌生的城市,再也无法和最好的朋友一起玩耍。
美好的童年似乎在此截断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留在了记忆中,另一部分抛在未知的远方。
而村口大树下的青年汉子,他想要离开家乡去往城市生活,想要去追寻更好的未来,却被家长前辈们所阻挠,被迫留在沙雅县,按在长辈们的舒适圈里没能离开。
凯丽的妈妈想要离开苦日子而离了婚,却终究放不下两个孩子,为了孩子的快乐选择了复婚,她也没能离开。
而我觉得影片中最妙离别却是艾萨和他小羊的两次离别。
雏鸟离巢,谁的人生不是在一次次地离别
影片的开始,艾萨亲手给一头小羊羔喂奶。
还没学会乖乖喝奶的小羊被凯丽强行抱走。
艾萨依依不舍地跟到凯丽家,为小羊搭好了窝才算放心。
影片的结尾,在艾萨经历了接二连三的离别后,小羊不见了。
像那个夜晚跑出去找走失的母亲一样,艾萨也冲进风雪里寻找心爱的小羊,可惜的是再也没有找回来。
最后的夕阳之下,艾萨独自赶着羊群。
黄昏好风景中有一丝酸涩,是习惯了别离的成长,是只能往前走的人生。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自己的“第一次离别”。
但如果回头去看,却很难说得清,到底哪一次是“第一次”。
影片中的人们,似乎也无时不刻在地离别。
有人想离开,有人不愿离开,有人没能离开,有的却是永别。
或许,每个人都会有很多个“第一次”,因为每一次离别都是新的成长和际遇。
艾萨和凯丽聊着长大后要做什么,哥哥把大学的梦想交托给艾萨,还有母亲走失那晚,哥哥骂着艾萨“怎么总是长不大”……
“长大”、“梦想”,这两个关键词和离别一起贯穿着影片。
如果说,当孩子们憧憬未来时是快乐的,那么为了到达未来他们必须踏上一条成长之路,披荆斩棘、永不停歇。
这一路上我们会不断遇见,也总会要告别。
像村口的青年汉子、凯丽的母亲、艾萨的父亲,不论哪个岁数,离别始终是绕不过去的选择,即便长大成人,也会遇到突如其来的离别。
只是,哪怕一辈子都无法习惯离别,我们也得学会面对和接受。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回不去的乡愁是离别。
难以割舍的亲情是离别。
亲情、友情、熟悉的地方、喜爱的宠物……时空能够分割的离别,只要能放在心里,就能成为永恒的留念。
我很喜欢影片中凯丽的妈妈,她告诉女儿可以画一幅画,那么在画里就可以和小伙伴永远不分开了。
或许这就是源自于生活的智慧,这位母亲教会了女儿用孩子的方法来应对离别。
而这部影片也是通过孩子的眼睛来看人生中的必修课,与其说讲述孩子的故事,到不如说有种历经沧海桑田后回望来时路的意味。
胡杨林、棉花田、沙漠里的脚印、夕阳下的羊群,还有那打得夯实的馕饼,都成了绝美的画卷。
—完—
2018年第31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于11月3号落下帷幕。
莫非影画声音团队参与制作,青年导演王丽娜执导作品《第一次的离别》,荣获本届电影节亚洲未来单元最佳影片。
评委颁奖时如此评价:这部电影用如诗般美丽、简单、直率的方式讲述严肃而复杂的话题,观众仿佛中了魔法一般被吸引到故事中。
电影完美地展示了电影之迷人,在现实中唤起了诗性。
作为王丽娜导演的长片处女作,影片《第一次的离别》可以说是导演对她的故乡新疆沙雅的一次献礼。
作为新疆沙雅人,王丽娜导演对家乡有着无限的牵挂。
用导演的话说,新疆沙雅决定了她电影的源头。
在影片中,使用了大量非职业演员,甚至是本色出演,演员大部分是维吾尔族人,语言也是维语,节奏和色调也十分舒缓。
影片以新疆沙雅地区一个叫艾萨的男孩的生活为线索,通过与母亲、哥哥、朋友的一次次别离,铺展开一场感人至深的童年生活。
虽然讲述的是“残酷”的别离,却没有刻意的煽情,而是用最朴素的镜头语言,记录下最动人的情感。
加上新疆独有的风土民情,展现了一幅温暖而诗意的南疆画卷。
一新疆,沙雅县。
沙漠和平原是这里最常见的地貌,地势辽阔,风景壮阔。
站在高处,能看到稀稀落落的村庄。
7岁的艾萨,是一个维吾尔族小男孩。
和同村无忧无虑的小男孩不一样,艾萨总是一副心事重重、愁容满面的样子…
艾萨的爸爸是个农民,成天忙着在地里干活;妈妈是个残疾人,除了双耳失聪,还患有精神病,只能躺在床上咿呀乱叫,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从艾萨记事起,无论是上学前,还是放学后,除了要帮爸爸干农活儿,还要负责照顾神志不清的妈妈,一不留神,妈妈就会溜出去到处乱跑,或是昏迷在路边,非常危险…本该是玩乐的年纪,却承受着家庭的重担。
村里人都说,艾萨这孩子,太可怜了。
尽管很累,可是艾萨却从来没有偷懒,他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妈妈,做饭,梳头,拥抱…艾萨说:我天不怕地不怕,只害怕妈妈走丢…
这天,因为艾萨贪玩,妈妈跑丢了…哥哥对艾萨大吼:我真想踹死你!
妈妈要是出事了,我扇你耳光!
凯丽,是艾萨唯一的好朋友。
每当艾萨妈妈走失,凯丽都会陪着艾萨,翻山越岭地找人…在那些妈妈走失的黄昏里,总是会在茫茫沙漠上,看到艾萨和凯丽两个小小的身影,披星戴月…
两个小伙伴总是在一起玩耍、放学,说心事…凯丽说:每次看到爸妈吵架,我就怕他们离婚。
艾萨说:你别怕,我好好学习,以后出息了当干部,劝你爸妈别离婚。
新疆的学校除了要学维语,还要学习汉语。
最近,凯丽的汉语考试分数下来了,惨不忍睹:20分。
凯丽妈妈知道,要是不学好汉语,孩子以后肯定没有出路…为了孩子,夫妇俩决定:离开家乡,外出打工,带上孩子去汉语学校,给孩子更好的学习环境
二这部《第一次的离别》由王丽娜导演,影片创作历经四年,包括半年的田野考察、一年的纪录片观察拍摄,组建故事片团队,又经过两年驻地拍摄和后期制作…有网友评论道:难得一见的维语电影,诗意而忧愁:独特的地域风情,淡淡的离别愁绪,孩童视角的生老病死。
质朴无华的表达,胜过千言万语…电影的片名叫《第一次的离别》,这是电影中孩子们学习的一篇课文,但是,关于离别,艾萨和凯丽的状态,是懵懵懂懂…凯丽问妈妈:我们可以不走吗?
我舍不得艾萨。
妈妈摸着她的头:亲爱的,每个人,都要学会离别…
电影中,离别一次次上演:小伙伴之间,母子之间,兄弟之间,孩子们和养的小羊之间…这种离别,也曾在观众的成长中,无数次上演。
在艾萨和凯丽身上,我们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童年:青梅竹马搬家、同桌转学、心爱的宠物失踪、亲人的离世…我们也和艾萨、凯丽一样,在每一次的难过和不舍之中,一点点,被消逝的时光推着长大成人…
有人说,这是一部半纪录片式的电影:所有演员都是素人出镜,而主角艾萨、凯丽和他们的父母,从名字到故事到角色关系,全部都是本色出演。
电影开机前,导演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和演员们生活,让他们熟悉、忽略摄像机的存在…拍摄中,导演刻意淡化开机关机等等的号令,让孩子们处于完全自然、放松的状态,有些演员甚至到最后,根本不知道谁是导演…
片中有一段凯丽迟到的戏。
摄制组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的事情,让闹钟晚响,让妈妈晚些叫孩子们起床,起床后还让妈妈告诉她要教弟弟功课。
然后提前告诉老师,凯丽比努尔会迟到,老师要教训她。
只有妈妈和老师知道安排的事情,所有的孩子和同学都不知道。
当凯丽比努尔真的迟到,站在教室门外焦急的等待开门,她那一刻所有的动作(咬嘴唇,踢脚)及情绪(眼睛飘泪花)都是那一刻的真实情感所引发的,等下课的铃声一响老师打开门出来训她,激发了她所有的情绪,她的哭和悲伤都显得非常真实。
一直到电影真正拍完,她都不知道这是安排的戏。
三导演说:这是我献给家乡的一首长诗。
从小,导演王丽娜就在新疆沙雅的农村,被“放养”长大。
尽管后来告别故乡,外出求学、工作,甚少回到故乡,她也始终对这片曾经成长的土地,念念不忘…胡杨木做成独木舟,行驶在塔里木河上,驼铃声从塔克拉玛干腹地传出,千年的胡杨树叶沙沙作响,电影还原出了新疆,最美的一面…
由于地理和舆论影响,在大多数人的刻板印象中,在新疆生活的人们,每天都会围坐在一起载歌载舞,吃大盘鸡,烤羊肉,吃葡萄干,喝奶酒…而这部电影,呈现出的,是一个和我们一样,琐碎,平常,立体的新疆。
比如,村里的年轻人也想离开家,到外面去看看广阔的天地,而他们的父母,也会强烈地阻挠;
比如,只忙着种地的父母们,会担心孩子们的教育,也纠结要不要离开家乡,外出打工,改善家里的生活,转变孩子们的学习环境;比如,每个家里都有着鸡毛鸭血的小事:夫妻吵架,家人生病,贫穷、婚姻、教育…他们的幸福和烦恼,和大城市生活的人们,并没什么不同。
但是,又确实有点不一样…
比如,智能手机,没有像大城市那么泛滥。
比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像我们有很多是“点赞之交”…生活在大城市里的我们,养成的一些娴熟的“伪装技能”,比如,笑不一定是代表高兴,哭不一定就代表着悲伤…有时候,笑,仅仅是一种客套和礼貌,是一种有修养的表现…有时候,哭,仅仅是一个微信表情包,代表的是无奈、失望、和自我调侃…但在《第一次的离别》这部电影里,在这个发生在中国新疆的故事里,笑就是笑,就是代表着高兴,哭也只是哭,只是代表着悲伤,并没有那些“意味深长”的特殊含义…四电影中无法取代的珍贵之物不在日常生活之外,而是蕴藏在日常的细枝末节里。
观察生活中的细节,看似朴实平淡的剧情也能成为电影。
在电影中,有一场戏,丈夫在棉花地里演唱一首献给妻子的情歌。
凯丽的爸爸,并不是一个职业演员,但他完全不怵镜头,坦坦荡荡的,自然而然的就唱起了歌…不仅如此,在他们的交流当中,总是会用一些很“肉麻”的词语:亲爱的孩子、我可怜的母亲、我最爱的亲人、我的小公主、小英雄…然而,这都是当地人真实的表达方式:直接、清晰、爱憎分明。
导演王丽娜说电影的独到之处并不亚于文学,它有各种可能性,我从未经过正式的电影训练,当我拍《第一次的离别》时我并未意识到它将会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我只是依着自身成长经验寻找童年经历,恰这段童年的经历还在当下鲜活的涌动。
从某种意义上《第一次的离别》它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视听语言的规范之作,但它源自于内心的真实表达。
在电影里,我们能看到那些仿佛是乌托邦里的生活:村民时不时的点燃篝火,聚在一起,唱歌跳舞;孩子们到不认识的人家里暂住,也会被好好照料…他们哭就是哭,笑就是笑,没有掩饰,没有伪装,简单,纯粹,真挚…有一个古老的成语,叫做“返璞归真”。
是指去掉多余的修饰,恢复原本的质朴状态。
这部电影里,我们看到的是,在新疆这个美丽的地方,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无需修身养性,无需迷途知返,他们始终保持在“真”的状态里。
这是一部简单的电影,这是一部“真”的电影,特别适合我们这些“复杂”的观众。
本文作者- 轻悟人生-“一个与众不同的电影公号。
”公众号: 轻悟人生( ID: qwrs668)
今天分享的这部电影有些特别,《第一次的离别》是我今年看过最舒服的电影之一,第一次知道这部电影,看到剧照时首先打动我的是照片里两个小孩,真灵啊。
《第一次的离别》就像从泥土里冒出的土豆一样,淳朴、健康,还带有一种原始生命力。
这部电影是举重若轻的,虽然提及了人口老龄化,民族差异性问题,但落脚点还是放在了孩子身上。
本片在今年东京电影节获得“亚洲未来”单元最佳影片,但整个剧组一直很低调,而电影本身也很朴素,看不到名利,看不到技巧,看不到做作,省略所有复杂手法,这或许和导演的拍摄初衷有关。
导演王丽娜本身就是新疆人,她用两年时间做调查素材,半年的田野考察+一年的纪录片跟踪拍摄+组建故事片团队后再用两年驻地拍摄。
她本来想拍纪录片结果拍成了剧情片,所以这是一个顺水推舟的过程。
电影的主题很明确,讲离别,讲小孩和朋友和父母,和动物的离别,却不带有任何世俗之风。
艾萨的父亲要把母亲送到养老院。
凯莉的母亲为了让她接受好教育,决定全家去城市打工,凯莉要转学离开好朋友。
同时,电影有着明确的时间暗示,一年四季变化却不着痕迹。
不过《第一次的离别》出现的问题也是所有处女作导演都会遇到的,比如在处理人物正反打镜头时有些单调、稚嫩,但它的优势却是绝大多数电影不具备的,纯粹、出淤泥而不染。
因为这部电影的拍摄手法很特别,电影在选角时就和普通剧情片不同,电影中出现的所有演员都是素人演员,而故事本身也是由他们“创造”出来的。
电影中出现的两个小孩,小女孩是凯莉,小男孩是艾萨,一个将与朋友离别,一个将与母亲离别,人物发生什么导演就去捕捉下来,最后集合成了这部电影,这期间导演没有刻意加入太多主观想法。
所以我觉得《第一次的离别》是属于大自然的电影,它太干净也太难得了。
在王丽娜的镜头下,新疆没有想象中的猎奇色彩,而是一片祥和。
更难得的是,本片的人物和环境的整体气质都很统一,就像血脉相承一样,每个角色和自然环境都融为一体。
我始终觉得一个人不限年龄,不限种族,最难保有的优秀品质是童真,以及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因为人太容易厌倦了。
当你看阿巴斯的儿童题材电影,你会发现孩子的世界都很单纯也很极致,所以如何从成年人视角去拍小孩的故事?
这点很难处理,因为成年人总带有一种自私或者自大的心理,但在《第一次的离别》里我看到的是平等。
所以东京电影节评委会用“包容、同理心”这两个词来形容这部电影。
在《第一次的离别》里,在孩子们的眼神中我看到一种渴望,哪怕是面对离别和成年人的驯服,他们难过哭泣,但他们依旧向往着美好,在当下浮躁的社会里,这种眼神很难再遇到。
所以就不难理解导演为什么会一眼看上凯莉和艾萨这两个小孩,这两个小孩太有魅力,表现太真实了,因为孩子是不懂表演的,这恰恰让他们与众不同。
“第一次遇到小女主角凯莉,她身穿一件红色的裙子在倒塌的土坯房前自由飞舞,裙子上的亮片因为阳光闪闪发光。
这就是精灵一样的孩子。
”“艾萨的母亲常年生病,他是一个身材瘦小,头发短短的男孩,正在喂羊。
他的眼神充满爱意,但又有点忧伤。
”导演和小演员的关系也很微妙,在凯莉眼里她是母亲,艾萨是朋友,这种人设在四年拍摄周期内一直存在。
这种特殊关系甚至要比电影本身更有力量。
而艾萨和凯莉的关系也很微妙,导演更像是设置了一种对仗关系,在艾萨家里他要学会照顾母亲,而在凯莉家里则是母亲处于主导位置。
但无论哪种关系,都无法避免“离别”的存在,而我们的人生就是由无数离别组成。
大家都知道动物和小孩最难拍,但在《第一次的离别》里孩子似乎忽略了摄像机的存在,从另一个角度看,导演与孩子们持续性的交流、互动为这部电影打下了坚实的情感基础。
导演在颁奖典礼上说:当影片第一次在东京首映的时候,我接到了剧中小女主角凯莉的电话,她因为跑步跑了倒数第一而难过,我想今天她会特别开心,因为这个奖杯也属于她。
凯莉会在跑了倒数第一后马上打电话给导演,带着小孩子的撒娇和调皮,太可爱了。
拍摄者和被拍摄之间能如此默契,也难怪电影能拍得如此真实。
片中有几幕让我印象深刻,在家长会上凯莉被点名批评,老师三言两语就把她说哭了,小姑娘瞬间眼泪汪汪,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还有结尾处,大雪纷飞中,艾萨骑驴追寻丢失的小羊,导演将艾萨对母亲的爱释放在小羊身上,这段配乐处理尤为精彩。
我到现在还记得艾萨的眼神,真的非常打动我,这个男孩有一种超越自身年龄的忧郁,这哪里是表演?
明明就是生活本身的样子,是一种返璞归真。
而这种“真”是不带有任何偏见的,也绝非人工修饰的美,《第一次的离别》就是最独特的存在。
作者 / 走走小姐在经历了自去年底东京国际电影节到今年初柏林国际电影节、香港国际电影节等一系列电影节之旅之后,从11月的金鸡百花电影节到即将开幕的第二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青年导演王丽娜再一次迎来了忙碌而充实的电影节时间。
这个在新疆长大的年轻汉族女孩,因为其电影处女作《第一次的离别》,成为了今年备受瞩目的青年电影人。
导演王丽娜日本最有影响力的媒体之一《日本经济新闻》评价《第一次的离别》为“惊艳的作品”,称赞她是“中国的新星崛起”。
第43届香港国际电影节新秀竞赛单元评委会主席,著名导演姜文称赞《第一次的离别》“作为处女作,它近乎完美!
”第6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将新生代单元最具分量的国际评审团最佳影片颁给了《第一次的离别》,称“影片带着我们去探究生活在传统与现代文化交织的两个不同家庭的不断演变的关系。
”在第32届金鸡奖上,王丽娜凭借《第一次的离别》入围了最佳导演处女作,同时入围的还有文牧野和那部现象级的电影《我不是药神》。
在刚刚结束的第十四届华语青年电影周上,《第一次的离别》斩获“年度新锐女演员”奖。
而在即将开幕的第二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第一次的离别》也入围了“金椰奖”。
同时根据组委会的安排,王丽娜将和其他入围的导演一起,参加著名导演阿斯哈·法哈蒂和黑泽清的“大师嘉年华”。
荣誉纷至沓来。
而对于更多普通观众而言,由于《第一次的离别》尚未正式上映,王丽娜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到底是怎样的成长背景,才让她拍出了这样一部屡获大奖的电影,他们同样一无所知。
下面这篇文章,也许能提供一些信息。
大风吹着我和山岗,我面前有一万座村庄,我身后有一万座村庄。
千灯万盏,我只有一轮月亮。
——柒叁《流浪》这个世界上出手就漂亮的电影导演也大有人在,比如《美国丽人》的导演萨姆·门德斯,比如让人叹为观止的盖·里奇,或者当年名震影坛的《阳光灿烂的日子》。
处女作大多数带着新生电影人的尝试和生涩,但似乎也带着一个导演最完整最闪耀的世界观。
王丽娜和摄影师李勇(左)配乐文子(右)在柏林电影节王丽娜的处女作《第一次的离别》,在2019年一片影视寒冬的哀嚎里,从德国走到东京,从国内走向国际,初出茅庐却收获了第6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新生代单元国际评审团最佳影片、第31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亚洲未来单元最佳影片、第43届香港国际电影节火鸟电影大奖,也在第32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斩获三项提名。
王丽娜把她的镜头对准了自己生长的土地,她让我想起一次和《繁花》的作者金宇澄先生的闲聊,他说“少年时代是人一生写作的发源地,我们都从这里出发,远行,最后再慢慢地回到这里”。
这句话成了王丽娜故事最好的注解。
01只有爱,才能让良心得到宽慰第一次见王丽娜,是6月的上海国际电影节。
那天下午,百丽宫影院汇集了一大批的电影观众,我们排着长长的队伍候场,过了一会儿遍布在队伍周围的影迷持续增多,大家小声又兴奋地递出自己的电影票,循着人群我看到穿着一身素色的王丽娜,戴着眼镜,白净斯文,回应着每一个认出来她索要签名的观众。
她和大家一起,在为《第一次的离别》上海放映候场。
电影不足90分钟,观众时时被片中孩子的坦荡童真逗笑。
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叫艾萨的男孩照顾生病的母亲,以及和一个叫凯丽·比努尔的女孩之间纯真的友谊。
他们在成长的道路里,一路面临的美好和离别。
电影剧照对观众而言,一切都太新奇了,人们很少在大银幕上看到新疆维族人的生活日常。
以至于我的脑海里想不到可类比的新疆作品,倒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位吉尔吉斯斯坦的作家,叫艾特玛托夫。
世界闻名的胡杨林秘境这位作家的作品把自己家乡的风貌,以文字的形式在纸张上作画。
王丽娜的家乡沙雅距离吉尔吉斯斯坦的确很近,甚至阿克苏地区的另一个县城温苏就和它比邻。
戈壁途中路过的一滩湖水和落日所以并不意外,在《第一次的离别》中,仿佛影像画面和那位作家的家乡风情画达到了某种契合,让久居都市的人们,在湖水、戈壁、辽阔的原野和大漠的狂风中,看到一股深层的优雅和勃勃生机;而电影也和他的名作《白轮船》一样,以孩子的视角讲述着他在经历的世界。
亦如艾特玛托夫在扉页的发问:有没有比你更宽的河流,艾涅塞?
有没有比你更亲的土地,艾涅塞?
有没有比你更深的苦难,艾涅塞?
有没有比你更自由的心意,艾涅塞?
片中的小主人公艾萨在几近相似的河流、土地,和苦难的生活里追逐着属于他的“自由”。
扮演艾萨的孩子,就叫艾萨,电影中的故事也大多就是他的故事。
没有一个专业演员,孩子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拍了一部电影,不论是孩子还是片中的老人,都是跟随王丽娜讲述的故事完成的表演。
电影剧照电影结束,王丽娜站在台上。
穿上了一件白色的针织线衣外套,她身上没有任何人们对于“导演”这个职业有的惯常印象。
回答问题友好礼貌,声音不大,张口是优美的语文,此时,她看起来更像个南方籍贯的作家:“同理心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最基本的品质,这些故事讲给他们听,他们立刻就会对那个孩子付出爱。
所以许多事没有答案,因为爱就是答案。
”02从不把自己定义为“女导演”10月,从上海出发,经过两次转机,耗时将近10小时到了“世界尽头”的沙雅。
这个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县城,迎来了第11届胡杨节。
刚刚建好的“沙雁洲”景区,红色的地毯和LED屏幕拼接成了当地最大的舞台。
早上8点半,整栋沙雅宾馆的服务员挨个叫门,提醒着远道而来的客人可别错过了这场盛事。
途中一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观众盛装以待,马车载着老老少少。
随着演出临近,舞台三面,一层一层人海涌动,他们全都锁定中央,那一瞬间,像时光倒退二十年,在新疆10月开启的冷风中,万名观众的眼睛中喷着一股千禧年的热望。
戴着金色的耳环,穿金色的礼裙,赤膊款款而出的女主持浓妆的脸也带几分异域容貌。
“哎?
”身边的朋友隔着棉袄拍着我的背,“那不是你的导演朋友吗?
”我抬头定睛,是的,是王丽娜,竟然是王丽娜。
她穿着金色的礼裙,脸上被涂上了一层好看的妆面,她本身高挺的鼻梁被凸显更加。
冷风飕飕,台上的她只身露臂,优雅从容地欢迎着台下的观众。
现场没有调音台,两支话筒在她和男主持的手上交替使用。
一切都简陋而热忱。
丽娜(左一)在电影拍摄现场“我结婚都没有化过那样的妆!
”事后王丽娜和我讲起来赶鸭子上架的主持经历,化妆师如何热情地把她打扮成维族少女,自己也笑弯腰。
那当然不是朴素斯文的她平时的面貌,但站在舞台上的她和站在上海映后舞台上的她,没有两样。
在浓妆金裙中,仍旧能脱俗出王丽娜诗一样的语言和气韵。
她站在那里,像一场青春少女的回归。
带着她的童年和曾经的离开、带着她的成年和新鲜的生命经验,真正地开始和这片土地交流互动。
“我从来没有对导演身份有明晰的归属感,这是家乡的请求。
”站在那里,是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里需要她。
03视人类为故乡的人,才是拥有故乡的人隆重的开幕式结束,第二天一早,王丽娜带着摄影师一行堪景。
车在狂野里行驶,扬尘漫天,她指着不远处给我看,“那个沙丘你看到了吗?
那边就是我家。
”在库木托卡依村长大的王丽娜,童年坐在在树上听风吹树叶的声音,夜里躺在沙漠里看流星,她的记忆全和自然和旷野有关。
沙漠、桑葚、沙枣树,刺猬,马和骆驼,是她童年印象中最深的记忆。
家和学校之间,有一条长长的道路,桑葚成熟的季节就一路都是桑葚的味道,葡萄成熟的季节就走得更慢一些,等着马车经过,车上的维族爷爷就会停下来,让她和小伙伴们数胡子,永远数不清,但永远能吃到甜美的葡萄。
电影剧照又走在大漠里,王丽娜回忆自己的中学时代。
也和《第一次的离别》中一样,她来到沙雅县城念寄宿学校。
是在这里她才开始有了系统地阅读训练,三毛、张爱玲、《红楼梦》……全在那个时期填补了少女时代的王丽娜。
甚至被父母报了全县唯一的“补习班”,那是一个上海知青办的机构。
和现在的补习班区别很大,早晨跑步、打篮球,下午阅读或练习书法,还有散打和游泳的内容。
那时候的王丽娜是看不出家乡的风采的,沙漠的孤寂和忧愁对一个孩子来说是无聊的,空气里的干涸和风沙带不来让她心动的故事。
在旷野里吹拂成长的生命,心灵和身体都如饥似渴地接受着新的一切。
因为书里的世界太多姿和精彩了,文字为小小的她提供了想象远方的能力,书籍开始构建她独立的心灵。
倒下的胡杨在一片荒漠里以不朽的姿态和我们对话,民间艺人带着他们的乐器,站立于天地之间,属于这片土地上的音乐和歌谣响动起来。
沙丘后面冒出几个脑袋,艺人们渐渐被闻声而来的听众聚拢。
王丽娜带着黑色的帽子,一身黑色卫衣和牛仔裤,举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相机,瘦小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
新疆的太阳,炙烤光辉,帽檐下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想起她那句““视人类为故乡的人,才是拥有故乡的人”。
04父亲的愿望,是坐在家门口晒太阳王丽娜的祖籍其实是甘肃,父亲年轻时候喜欢拍照,四处奔跑间落脚到了新疆,她和哥哥都生长在此地。
新疆期间,我所见到的王丽娜太忙了,和她真正坐着聊天,已经是我临行的前一天。
第二部作品筹备开机,写剧本、开剧本会、堪景,以及应对从四面八方来的媒体和朋友,她几乎腾不出来时间睡觉。
送别酒喝完,她安顿好凯丽·比努尔,才笑笑请我坐下。
从北京回到沙雅的一个月里,还没有顾上和家人吃上一顿完整的饭,酒店房间里却处处有着她母亲的影子。
床上铺着王丽娜妈妈专程换洗的床单,房间里堆满了生活用品。
她笑眯眯的脸上,是被父母之爱环抱着的女儿神态。
父母和兄长如今生活在库车,他们俩是从小听着诗歌,也被父亲教着念诗长大的。
家里的磁带里,全是当初父亲录下来的诗歌。
王丽娜的童年,是在沙漠里数着流星长大的。
某个夜晚贪玩,整夜宿在沙漠看星空月夜,回到家里从不会担心挨骂,父母会在严肃提醒她安全的基础上,大肆地赞赏她的勇敢。
王丽娜说,“他们从未干预过我和哥哥任何一个决定,我们小时候也从来没有被要求去做过任何事,成年以前我几乎没有发过一次脾气。
”像沙漠里看见任何一株绿植,都能带来巨大的感动一样,在沧桑又寂寥的沙漠县城里,这一家人像在浇灌一株长势喜人的禾苗,以文雅和优美加以灌溉,以爱和自由陪伴着长大。
丽娜拍摄的孩子王丽娜在拍《第一次的离别》以前,本身有记录边境维族孩子十年的创作计划,这部电影是纪录片调研过程里开出的意外花朵。
我常在看她夜以继日的忙碌中感到惊诧,在数不清的身份和琐碎中,她如何坚定的保持电影表达呢?
是在那个晚上,提起家人后她脸上不一样的神色带来的答案,充足的爱和支持,让她对自己要做的事情从不怀疑,心无杂念,不受干扰。
所谓家庭的意义,是在你生存立世之时,给一面坚不可摧的遁甲屏障。
在充足的爱意下长大,每一位家庭成员都在完成自己的小小梦想,比如“父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坐在家门口晒太阳,我呢,是去吸纳更多故事。
”05拍电影是描述世界的一种方式王丽娜还记得采风的时候,和遇见的民间艺人沟通,介绍自己和学长何力(音乐人)准备拍摄什么样的作品,艺人听完跟她说:“还算你们有点良心,以前骑着自行车出去了,现在又坐着轿车回来了。
”她和何力把这句话当成一种赞美。
长大以后,这个曾经让她不断想要远走的家乡忽然成了她心里魂牵梦绕的地方。
求学回来,沙漠并无二致,但她不一样了,王丽娜携带着自己的生命经验重新与塔克拉玛干沙漠融为一体。
那时候的她才觉得,只有这片土地能诞生这样的诗句:戈壁滩上没有十字路口太阳和月亮是唯一的路灯——何力
塔克拉玛干沙漠(宿志刚摄)强烈地表达欲从王丽娜体内迸发,她和村民吃住生活在一起,开启了长达几年的调研和采风。
为《第一次的离别》选角的时候,王丽娜找到自己在学校教书的中学同学,从上千本作文作业里找到了男主角艾萨,他写自己生病的妈妈:“妈妈的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到,我用我的眼睛和妈妈说话。
”
艾萨读他的作文王丽娜以此判断这个孩子与角色的贴近、以及他强烈的感受力。
在做记录调研的时期,王丽娜说:“我不再是只从我的视角出发,去观看彼岸。
而是以平视的角度,和他们在一起。
生命在时间里流淌,而不是在观念里流淌。
“电影完成之后频频获奖,小演员们却浑然不知,到现在都还不清楚自己拍了部电影。
王丽娜的片场最大程度的隐藏了工作人员,自己一边做导演一边充当翻译,和村民聊天、沟通,把片中的故事讲给他们听,那片土地上的人们似乎格外信任一见倾心的陌生人,他们带着极强的同理心,以自然反应的状态完成了表演。
丽娜在电影拍摄现场王丽娜在不断了解这片土地的过程里,一次一次的感受到,这里才是她一切的源头,拍电影是她描述这个世界的方式。
20200720 百老匯電影中心深圳店
女性创作者,纪录片式拍摄手法,少数民族,小孩,动物,贫穷,聋哑人,每个人都善良无比。堪比《月光男孩》的黑人同性msl素食女权的升级版,再看看一带一路的这些操作和出品公司不多说了哈哈哈哈哈。2019年了,这么影展流的创作依然是吃香的,也确实没多大问题,可是希望更多年轻创作者不要试图总拍《老人与马》《小孩与羊》去冲击影展了,没多大意思。
可能不是波斯大師拍的, 我睡著了, 對不起王導.
法案一签,维语电影就上映了,妙啊
。题材值得拍,导演功底也算成熟,但深度不够,浅尝辄止,孩子表演不错。总归一句话,没劲,这个没劲不是故事本身,而是艺术表达力和创作力
呆板的诗意/镜头困住了故事,乡愁、爱和别离的痛苦只是淡淡的浮现成美丽的风景,博取些许同情,就像电影的结尾,定格在蓝天白云下的人与羊群,更接近于一张精心修饰的旅游明信片
东拉西扯的故事,纪录片式的电影,小朋友真实的表演,不及格的导演。
满分的学院派故事,低分的电影。
现代化的校园和较原始的家 为了母亲留下和为了更好前程离去 重视教育为了更有质量的生存和生活 认真的学普通话可没见过的东西总是难以理解
匮乏,单调。
这绝对不是一部单纯的儿童片,里面关于国情的话题性非常“成人”了,而且我总觉得莫名充满讽刺。
太好看了太好看了。能在大荧幕上看维吾尔儿童片真的太难得,竟然还有好多空座位真的太遗憾了。在棉花田里爸爸给妈妈唱自己写的维吾尔情歌就值五颗星,最后的片尾曲直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特别拿人的维吾尔歌。在塔克拉玛干腹地胡杨林的小村子里,放羊,摘棉花,学普通话,过古尔邦节,故事和画面都特别稳,一看就是能在电影节拿奖的那种。演员们也特别棒,眼神里都有光。导演在映后交流说的特别有意思,单拍小男主就是伊朗片,单拍小女主就是法国片,我觉得导演成功的拍出了属于新疆的电影。
电影本身好不好我已经没感觉了。只是全程想哭。
告别哥哥,告别母亲,告别朋友,甚至告别羊羔,成长就是一次次离别,到最后剩自己一个,嘶喊过后,就算长大了。唱情歌、树上的别过、结尾都很有感觉,小女孩蛮灵,童年心事尽显。影院重启后的第一部,这一次的离别也会久久难忘吧。7/10
无论是片名还是整个片子走下来,只能说有那么一点意思,更像是互相赋予了一点意义,若非如此,剧情可能更显平淡松散。也可能没有视听的震撼更让人容易分神。WOT
片中风光的熟悉感,竟然更多来自锡兰的野梨树。可以说明新疆对我来说是多么遥远,这些年来差不多快要成为一种恐怖的想象。喜欢的是片子认真地讲述孩子的那些第一次的离别,不是什么曲折狗血的情节,而就是生活而已。孩子的状态非常真实,那种家人间、朋友间、邻居间的爱,好像在这纯净之地才能让人信服。
风格很阿拉伯,故事则是完全中国式。中国农村人有一个很大的难题就是无法在父母养老和孩子教育之间达成一个平衡,但本片还好,导演借用孩童的天真和摄影的浪漫手法将这种矛盾稀释,观众看完不会觉得很忧伤,反而有种暖暖的感觉。
奇观、议题、情感、对比都显而易见,又有什么可感人的呢。
新疆真的太美了。故事简单但有力,情感真实自然饱满,期待更多类似的作品。
某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