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电影资料馆观影点映,映后与万玛、陈丹青、谢飞老师做交流与讨论,有所收获。
陈丹青说:“我也喜欢万玛的其他作品啊,包括弄死那只羊。
”老师也真是可爱。
说回电影。
电影从家庭、宗教、自由、生活几个维度讨论藏地人民的生活,设计可谓是精良的。
例如,一白球一红气球,一姐一妹,一羊一人,阻隔的视听体验。
这些虽不是内核,只是小的元素,但值得说一下。
影片海报中,红气球即是气球本身,也是怀孕的肚子,即是希望也是灭亡。
正如影片最后一个气球被扎破,一个气球放飞,完美扣住了影片的叙事主题。
白气球是避孕套,影片的第一个长镜头就是“避孕套”视点,白与红的对比不只是冷暖色调的延展,更是避孕与子宫、受孕生命的象征。
关于羊,整个片子都在讨论种羊,也在讨论“结扎人”,羊是放情的、野蛮的、需要优质品种,交配繁衍为生命任务的,而人是克制的,受伦理与信仰限制的。
影片开场的几组对话,在画面中的视听上,万玛始终拿电线杆和栏杆等东西阻隔两人,人被阻隔,也是命运的不相关,俗话说,悲欢不相通。
这只是视听和符号的表意。
绝不止这些。
影片的宣传语是信仰与生活,但影片的落脚点不在此。
正如陈丹青老师今天的发言:“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文化下,不完全是一个宗教信仰下,而是在同一个人性下生活。
”作为藏地导演,这部电影确实有所反叛,甚至anti-religion。
女主角甚至说出了“他们(转世)也有可能出错的”这样的禁忌言语,我称之为“有因的反叛”,具体如何延展,却是不可讨论的,也难以和解的命题。
人性,是最终的命题,也是唯一值得在意的,影片只是以点带面,传统功夫以点到为止。
说这部电影是慈悲的,因为万玛在阻隔、交融、与对比中时刻注意爱与人性的温度。
妹妹的绝对禁欲与姐姐的幸·性福生活成绝对对比,方知宝贵。
而姐姐在最后却说“我还不如做尼姑,没有牵挂。
”是的,影片希望达成和解,却无法真正展现和解,导演万玛在现场说:“所以只能依靠梦境。
”比如海边捉痔,哥哥的“奶奶转世痔”被弟弟拿下来看,希望这转世只是身上一片贴图,而不压于人身。
再比如,在超现实的场面中,青海湖边的孩童在奔跑,小孩在追,倒影在跑。
脱离了梦境,女主人公在现实中却只能寻羊问路,寻鱼问水,一片倒影反射回来,却是自己苍白的脸。
《气球》先在中国调色,而后拿到泰国调色,把绿油与金黄的草丛和土地,全部改成了冷色调为主的基调,这是一小插曲。
如果没有万玛在藏地的生命经验,实在难拍出这样的东西,难怪陈丹青与谢飞老师都说,在其中看到了爱,这是万玛之前的作品也共有的关怀。
当影迷朋友问到导演:是否符号化的表达大过内容,万玛说,这部片子里根本没有刻意的符号,因为信仰、生育、放羊,这只是最真实的生活,是每一个藏地人。
这话最为动人,因为真实,所以慈悲。
听起来矫情的话,在真实的《气球》里,在生活里,也变得沉重了些许。
文:Travis 允许商用转载
气球 (2019)7.72019 / 中国大陆 / 剧情 / 万玛才旦 / 索朗旺姆 金巴女性主义下的藏地光影探微这部电影竟然没标记!
当时在影院看了万玛才旦的《一个和四个》后特别喜欢,于是又去看了导演的这部《气球》,真的是一部深刻反映藏地文化、信仰与现代社会冲突的电影。
我从中看到了导演对女性角色的深入挖掘和细腻刻画,同时电影也展现了一个充满矛盾和困惑的藏族家庭在面对生育、信仰和现代社会变迁时的挣扎。
影片以卓嘎意外怀孕为引子,展开了一个关于生与死、信仰与科学、传统与现代交织的故事。
卓嘎的困境不仅仅是个人的,更是整个藏族社会在面对现代化进程中所面临的普遍问题。
她想要打掉孩子,但又受到丈夫和家人的阻挠,因为他们深信这是去世的父亲的灵魂轮回转世。
这种信仰与科学的冲突,让卓嘎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万玛才旦导演通过卓嘎这个角色,成功地展现了女性在藏族社会中的复杂地位。
她们既要承担家庭劳作重担,又要面对传统观念的束缚。
卓嘎的困境,实际上也是藏族女性乃至全体女性在现代社会中寻找自我、追求自由的一个缩影。
电影中的另一个亮点是梦境与超现实元素的运用。
这些元素不仅增加了影片的观赏性,也为观众提供了一种全新的视角来看待藏族文化和信仰。
特别是“死亡”这场戏,导演以一种类似梦境的方式来呈现,既符合藏地家文化中对待死亡的特殊意义,又与后面讲到的“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影片的摄影风格也非常出色,手持摄影的运用使得影片的影像风格近乎完美,低光度的画面更是为影片增添了一种神秘而深沉的氛围。
这种氛围与藏族文化的独特魅力相得益彰,使得观众能够更加深入地感受到这个民族的精神世界。
万玛才旦还巧妙地平衡了通俗与艺术两方面的表达。
导演以冷静克制、平易近人的叙事方式,将发生在普通人身边的那些沉重与欢乐以更轻盈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种表达方式既让观众能够产生共鸣,又能够引发他们对藏族文化、信仰和现代社会的深入思考。
《气球》真的是一部值得一看再看的电影。
它不仅展示了藏族文化的独特魅力,还深入探讨了女性在现代化进程中所面临的困境和挑战。
希望这部电影能够引起更多人对藏族文化和女性问题的关注和思考。
对比一只羊,我更喜欢这一部。
《气球》的故事没有一波三折,它不复杂,也不难懂,但这并不妨碍它是个极好的故事。
开场前,特地花了十分钟时间飞快读完了原著小说,但即便如此,观影过程中还是惊喜不断。
正如万玛才旦所说,《气球》是先有了剧本,因为一些原因迟迟无法开拍,这才有了小说。
小说里没能展现出来的,在电影里都得到了更好的展现。
姐姐与妹妹、羊与人之间的对比,父子三代人之间、红白气球之间的呼应……这些小而精巧的对比与呼应,镶嵌在这样一个朴实、平淡的故事里,反而形成了一种绝对的说服力。
它很温和,但很有力。
在烧毁了的书的封面,反复摩挲的女人的手… …这不动人吗?
站在牛粪堆边上的,总也点不燃烟的紧张的男人… …这不动人吗?
青海湖边的孩童梦境,蓝天白云,小孩在追,倒影在跑,被当作“转世”证据的黑痣被摘下… …这不动人吗?
与评论区的某些自诩“资深影迷”的杠精不同,作为普通影迷的我,这次是真真切切被打动了。
因为宗教、政策与生长环境的不同,我们和这些角色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我想说的是,这并不仅仅是一个评判孰是孰非、孰强孰弱的宗教小故事。
在这个看似简单的故事里,妹妹的皈依可能并非真正的皈依,姐姐的看透或许才是真正的看透。
扪心自问,大银幕前的我们,又有几分坚定的信仰在心里呢?
活动现场有个女孩子问万玛才旦:近些年,女性题材的影片成了一个热门趋势。
作为一个男性导演,请问您为什么要拍摄这样一部女性视角的影片呢?
作为万玛才旦“粉头”的陈丹青抢过话筒,激动地反驳说:“我不认为这是女性视角,这是万玛视角。
”很强势,但很在理的反驳。
在性教育极度匮乏、思想保守落后、佛教转世信仰盛行、女性自主意识低下、男性独权主导的背景之下,孩子把避孕套当气球玩、大人为此羞愧而互相指责对小孩教育不当、成年人羞于谈论性爱、老年人不懂不解鄙视现代避孕技术和无性生殖技术(试管婴儿),佛教的投胎转世思想夺取了女性的生殖自由,生孩子成为供老人投胎转世的孝道,丈夫却无法节制自己无底的性欲强迫妻子不要堕胎只为死去的父亲转世,不顾家庭的经济压力 妻子妹妹成为尼姑应该是因为和一个男人未婚有了孩子而又被男人抛弃不得已流了产,因而只有成为尼姑去赎罪。
这就是女人流产的最终命运。
影片从未诉说的误会应该是男人为了不让女孩成为自己家的生殖工具,就如姐姐一样,可这个误会始终没有解开,留作观众解读。
也很明显,妻子和妹妹的命运,作为女人的命运是如此的相似,就是一种家族生育工具,一种延续转世投胎思想的工具。
就如,母羊的命运,要么是生育工具,要么被自家屠宰吃肉或者被卖到屠宰场卖肉。
而公羊还是被作为珍宝般的存在,只为让更多的母羊生育。
片段-梦境1,弟弟从哥哥身上取下了那颗标志着奶奶转世的痣,已经表达了其实转世并不存在,很可能只是人的主观想象。
根本不存在投胎转世,只是人的一厢情愿和自我安慰。
可这并没有动摇他们生育为了死去的人转世这种思想。
影片在这里其实已经表达了一种质疑和讽刺了。
片段-梦境2。
大儿子在梦中梦见了爷爷,他去追爷爷,镜头一转在水面上的倒影看到了爷爷在念着经文往前走,而他在后面追寻着爷爷。
一瞬间镜头又反转回去,成了他自己本人。
联合这两场梦境,可以展现大儿子的内心特征。
他一方面其实不喜欢或者不信奉“转世投胎”这一说,他希望那个痣消失掉,可以被去掉。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成为了“他的爷爷”,从爷爷的倒影到他自己实体的转变,合二为一。
所以他在现实中又因为想念爷爷,而继承了爷爷“转世投胎”的传统思想,希望母亲生下孩子,让爷爷转世投胎。
这体现出他身上的矛盾感以及信念的冲突感。
结合影片,大儿子在上中学,而且可以看懂电视里讲的试管婴儿的新闻报道。
他象征着一种现代性,一种现代文明和科学文明。
所以在他的内心世界里其实存在着两种观念或者信念的冲突—传统的宗教观念和现代科学观念。
所以这两种信念在他的身上是一种矛盾式的体现。
这也是影片想要塑造的他的形象。
但是最终,他还是让母亲生下孩子。
这其实也意味着,现代文明无法抵挡传统宗教文明的洗礼,可见传统宗教文化的深刻性。
再次深化了母亲悲惨的不受控制的命运—因为连他有着现代科学思想的大儿子也无法理解她,让她掌控自己的命运。
影片丈夫送大儿子去上学,经过了文成公主的雕像,写着“古道流芳”。
文成公主,也是男权之下,政治目的的工具。
女性一直都是工具,却被美誉为“古道流芳”。
这也许是女性从古至今的命运。
这也许引起了男主的沉思和愧疚。
他去市场上买东西,市场上女性的货品也是如此少,大部分都是男性的东西。
女性的地位还是如此低下,她们只在家里相夫教子。
最后他也只给儿子买了红色气球。
影片的气球已经成为一种性指征,因为最开始是避孕套。
两个红色气球,一个爆了,一个飞向天际。
气球就像女性的命运,不由得自己,随风飘荡,无法控制。
学院路晚六点场,近一半的上座率,也许因为周边有几所大学吧。
看了几分钟就想,难怪杨德昌说电影让人类的生命延长了三倍——虽然文字也可以细致描绘,但终究不似这般真切地看到蓝天草原,抓养、沏茶、吃饭、出殡、奔跑的速度和力量,这是另外的时空下另外一群人别样的生活,他们的音容、谈吐、观念与琐碎日常。
刚开始有点不解导演为什么要用手持镜头,再美的构图也是晃的。
看到后面当然就明白了,这种不稳定不安感是导演刻意要传达的。
他并不想拍草原牧歌。
传统与现代,信仰与现实,男人与女人之间,种种挤压过来的困境其实无解。
传统的信仰、观念在现代化过程中被冲击的叙事也屡见不鲜。
有没有更好的生活?
现代化是不是一定是更好的?
想起了沈从文。
以后可以看看万玛才旦的小说。
散场的时候旁边飘来一些讨论声,诸如这本来该是女性叙事。
看了几篇影评也有从女性角度来谈论的,不过个人并不觉得这是女性视角或者女性叙事。
当然女主看似矛盾集中体,影片也触及到女性的生存境遇与命运的问题。
究其实,生死轮回,生命延续,生活的艰辛,传统的信仰信念与新观念和政策的冲突对立,是身在其中的男男女女共同面临的。
至于信仰,非我辈所能明了,自然也不该置喙。
过多的理论,过强的价值评判往往会稀释生活的复杂混沌,莫可名状。
哈罗德·布罗姆曾经把女性主义批评、新历史主义批评、结构主义及符号学都叫做“憎恨学派”(school of resentment)。
妹妹卓玛的副线表现得很克制,却十分动人。
重逢之际,那种紧张感传达得很好,似乎弥散在空气中,令观者也屏声静气。
想起拜伦的那句:多年以后,我将如何面对你,吾爱?
以沉默,以眼泪(有另外的译本,但最深得我心的还是从亦舒小说里读到的这句)。
他们之间当年是怎样一个错过和辜负的故事?
妹妹不认得condom,又劝姐姐不要做掉孩子,不要姐姐像自己一样犯下一辈子不可饶恕的罪孽,应该是她当年做过人流手术。
唉!
一个年轻女孩经历那些也是够惨痛的了。
男人也并非毫无心肝,影片用他紧张得点不着烟的细节,就不言自明了。
各种细节和隐喻、对应以及写意段落都被说得挺多了。
光影和构图都挺喜欢,坐在最后一排正中,经常直接面对着柱子窗格等。
片尾曲很棒。
从《塔洛》开始,万玛才旦钟情于把玩各类符号和隐喻,这也许是他最近几部作品受到越来越多影评人青睐,以及在各大国际影展上屡屡现身的原因。
上一部《撞死了一只羊》还得到王家卫的垂青,由其亲自担任监制,打造出强烈的迷幻风格,在某种程度上拓展了藏语影片的表现力。
这部新片《气球》早已在去年威尼斯上首映,我有幸在电影节上观看了世界首映,等了一年终于在国内上映。
两次的观感相差不大,他对文学作品的影像化改编最出众,但是过多的符号和隐喻依然掩饰不了其匠气,尽管这次已收敛不少。
这部《气球》有别于《撞死了一只羊》的“王家卫”风格,万玛才旦又返回以往熟悉的现实主义质感,用温情幽默的口吻讲述80年代计划生育时期在藏民区的残酷故事。
一个已有三个孩子的家庭,妻子一直使用安全套作为避孕措施,但当丈夫的父亲去世后,妻子竟发现自己再次怀孕。
丈夫认定是父亲死去的灵魂转世降临在胎儿上,要求妻子把孩子生下来,但是妻子却极不情愿。
这个故事改编自导演本人的小说,他对小说情节进行影像化的过程中,处心积虑地糅合各种符号,作为隐喻的基础。
这些符号往往巧妙地成对出现,形成强烈碰撞的趣味效果,隐喻着传统与现代、宗教与世俗、男性与女性、生与死之间的对立关系。
如果公羊配种、草原上骑摩托车、试管婴儿的新闻显得太过直白肤浅的话,那么作为核心意象的“气球”则具有无比精准的象征性。
“气球”既是孩子们的玩具,同时也是大人的避孕工具,更是整个故事里女主角陷入困境的根源所在。
导演巧妙地将女主角置身于各类冲突之中,揭露出在传统文化、宗教观念、男权压迫下,女人的性意识和生育权遭到无情剥夺,而代表女性意识觉醒的两位女性角色成为难得的一抹亮色。
不过,导演为女主角设计两难处境时考虑得并不周全,她坚持要堕胎的理由听上去冠冕堂皇(因为家庭条件不好),但细想之下却是站不住脚。
万玛才旦无法像伊朗导演法哈蒂那样,令核心人物处于道德两难的焦灼处境,宗教和世俗的对立面在此看来并不强烈,这无形中便削弱了后半段情节的戏剧张力。
这次看的时候,我有一点新发现。
之前感觉重点都放在了女主角身上,讲述她如何主动争取权利而对抗传统专制和宗教压迫,但这次发现这并非完全是女性视角下的反抗意识叙事。
作品更像在呈现整个藏族群体在传统与现代、宗教与世俗冲突下的现实处境。
不仅女人深受压迫,男人也深陷困境:男教师无法与心上人相爱,老一辈男人跟不上时代,无法接受新事物,面对开放观念显得蛮不讲理,而男主角更因生殖崇拜的男权思想和教义规条而失去了妻子。
最无辜的要数儿子,年轻一代似乎无法走出父辈的阴影,沦为继续打压女性的帮凶(父亲与儿子在医院劝导母亲的一幕令人震惊!
)这种恶性循环的父权社会结构和意识似乎暗中契合着传统藏族文化的轮回观念,生死轮回在此显现出无法摆脱的宿命意味。
然而,导演又在结尾留给观众一点希望,红气球飘扬在空中的镜头接上一张张静默的人脸剪辑,散发出一种意想不到的诗意。
那不仅是象征着新生命的红气球,还可能是导演对藏人未来的乐观期望。
《气球》:电影和小说的15个差别_哔哩哔哩_bilibili脑补完尼姑的故事线后,我才看懂《气球》_哔哩哔哩_bilibili上面两个视频是视频版,为了气球排片1%,专门视频化了,分享更便捷。
首先,梳理了几个,电影里删掉的小说内容,和在小说之外增加的电影情节,可以帮助大家理解人物背景。
小说最第一段是床戏,真床戏,阿爸没有找到2个避孕套,和“完事之后,他就骑着他那辆破摩托车上路了”这句话,组成开头。
不过透过避孕套,像望远镜一样,让小孩子解释爷爷和阿爸也是挺有意思的。
毕竟开场爆笑,总比开场看床戏更能引人入戏。
不过结合小说和电影开头,爷爷要是知道他儿子在家跟媳妇行房事,导致送饭延误了,反而撒谎摩托有问题,会不会哭笑不得。
这种小说和电影互动,非常有趣。
一场梦里,俩弟弟欢快的抢走哥哥的神痣俩小儿子比书里,真是调皮一百倍。
小说是没有光着屁股抢走这个黑痣的这个情节的,是电影慢镜头特有点视觉冲击力,电影院看到的时候,给我惊呆了,总感觉有点亵渎神意。
但这个梦作为哥哥内心期待的外化,又非常合理。
这种像《穆赫兰道》和《红辣椒》般对梦的表述,不仅跟结尾两个弟弟玩气球,弄坏一个,弄飞一个形成了强烈的呼应,预示着梦里的事情,可以成真。
我想很多人都会有现实的某个场景,我梦见过的错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也用略带魔幻的方式,给两个孩子未来的成长轨迹,浓墨重彩的加了一笔。
最后一幕中俩孩子的天真烂漫拍了《旺扎的雨靴》的导演拉华加,在本片做的是执行导演,可能是他出的点子。
另外蛮有趣的是扮演二儿子的是《旺扎的雨靴》里面的旺扎的演员,一个长镜头下,当众拆开避孕套,油乎乎的拽开,然后吹成巨大的气球,第一次吹失败了,第二次才成功的那部分,特别有喜感,电影院传来阵阵笑声。
不过,感觉有点为难旺扎这个小演员了。
他到底是拍了几遍才成功的,看来演员真是一个牺牲很大的行业。
希望制片组除了标注“本片没有动物受到伤害”后面再加一个,“本片的孩子都受到了科学的教育引导”(开玩笑)。
给演员们点赞。
电影去掉了小说中很多对爷爷的描述,比如阿爸扎坏2个避孕套以后,孩子是大哭了的,爷爷特别爱护这俩孩子。
大儿子放学回家,爷爷一直问,在学校有没有吃苦。
爷爷还陪三个孩子,玩一个四个小动物的游戏,爷爷委屈做了最小的那个,心甘情愿的接受孩子们的捉弄。
这些孩子的要求,爷爷都满足了,基本上是溺爱级别的。
跟万总之前其他电影中的爷爷,是一模一样的。
电影则增加了通过给爷爷搓背上的老皮,这样的特别亲近的行为来表现的。
电影中还增加了爷爷吐槽摩托没有马匹好用,以及吐槽电视里播放的人工授精,是不是经书里世界末日到来的预言等情节,把爷爷的刻板给放大了。
其实小说里爷爷特别可爱。
另外,电影最终爷爷是放羊时候病死的,而小说里是放羊摔死的,少了一些命运的捉弄感。
大儿子,爷爷,爸爸关于大儿子在小说中描述还是挺多的,是个特别容易对别人共情的孩子,他帮小姨妈化缘时候登记名字,答应俩弟弟赚钱后给买好吃的,回家一直在帮家里干活,帮爸爸给羊配种,还在母羊要卖掉的时候表达了不忍,最终为了爷爷能转世回家里,而想辍学,其实也是很顺理成章的。
在电影中,对大儿子的刻画则多了两场梦,第一场梦就是前文提到的俩弟弟把他的神痣给拿去玩耍。
第二场梦是他在湖边找寻水中倒影里的爷爷。
一个对弟弟,一个对爷爷,两种明显差别的光线下,是哥哥对两代人思想,汇聚于在自己身上的矛盾的表达。
梦在电影中,多为角色所欲所求的表达,哥哥在梦里梦到两个弟弟欢快的把痣带走,是一种他对自己承载了太多奶奶的转世信仰,希望被弟弟们把这种信仰欢快的化解的影像化表述。
而对于爷爷去世的时候,他自己沉重的追寻,则是又期望通过信仰来换回爷爷能在身边的视觉表达。
一个放下,一个拿起,是这个年纪稍长的孩子眼里,对信仰的徘徊。
想视频学习养羊的可以放弃了,就这几个镜头小说里关于羊配种的描写,不是一般的多。
《乌金的牙齿》小说豆瓣网友评论,简直是养羊专业手册,毫不夸张啊。
电影大部分都删掉了。
导演说拍摄的时候是不是交配的季节,估计拍起来难度有点大。
电影中换哨子的小孩爸爸是《塔洛》主演,这场戏是小说没有的,充满喜感,据说塔洛的演员在藏区的咖位很高,类似赵本山,这次也是回归自己擅长的喜剧了。
剧情上不仅凸出了周围同龄男人中,很多人性知识匮乏,思想非常保守的情况。
而且也体现了爸爸对俩孩子的包容,要我爸早就揍我了。
这个客串出现的时候,我非常惊喜。
就像在《地球最后的夜晚》里的看到《路边野餐》里面的痴情男人,在《路过未来》里看到《告诉他们我乘仙鹤去了》的爷爷,以及《我和我的家乡》里看到《平原上的夏洛克》里面的舅舅一样,不同的故事里面,人物背景的短暂共享,简直是给粉丝的礼物。
当然我觉得这场戏也有可能是万总夹带私货,想改观众普及如何用药水给羊除虫。
电影删掉了一些给爸爸借种羊的朋友的描述,基本上小说中每次夸种羊交配能力强都会加一句“好像是在夸他自己”,可能是男性之间性能力的攀比,与主要剧情无关。
电影删掉了一些村里人,绯言绯语议论阿妈打掉孩子,违背上师的天意的描述。
这种来自群体的压力,电影没有表现。
再有就是小说里,种羊是从新疆买的,但是电影里改成个我不认识的地方。
电影里最后卖母羊是给回族兄弟的,但小说里只写了给羊贩。
小说里还有一些女医生的同事,男医一直没结婚,大家吐槽他,他反驳结婚会失去自由。
电影最后所有人一起看气球的部分,也是书里没有的。
电影里增加了一段,尼姑去学校看到版报上写了四句话,好像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些动物在一起,就能成为好朋友之类的。
完全不知道啥意思,藏区知识盲区。
电影里面俩调皮的小孩,阿爸,以及借给阿爸种羊的朋友,都侧背一个挎包,好像睡觉的时候也背。
二刷拉着同事去看,同事说这是不是类似于腰包,放钱的。
我脑海里立马出现外国人心目中的说唱歌手的形象,又是一个藏区知识盲区。
后面我会提到是,尼姑妹妹的全部戏分,几乎都是增加的。
原著都没有讲尼姑出家的原因。
下面是影评的内容“我渴望以自己的方式讲述故乡的故事......一个更真实的被风刮过的故乡。
”这是导演万玛才旦(我喜欢跟朋友喊他为万总,有点万磁王的感觉)写在自己的短片小说集《乌金的牙齿》最开始的一句话。
开始,在看他小说或者电影的时候,我往往会陷入一种困惑,基于本能触发的感动,常常与我自己的生活经验相违背。
这种两难也发生在理解他电影拍摄中的一些趣闻上,比如电影《塔洛》中跟随主角的一只小羊羔,剧组最后把他放生了。
这种电影中对生灵的尊重,戏里戏外如一,让人感动。
但我却对这只小羊羔放生后,生存的更好还是更坏产生了疑问,放生这件事真能如人类所愿么?
因为我之前看过一个追踪南极企鹅,放生后能否存活是个复杂的工作。
我这种始终无法甩掉的现代经验视角,让我无法更好的理解他的作品。
表现在给朋友推荐万总电影的时候,往往会得到朋友反问,“这个事情能拍2个小时的电影么?
”的反应,这个问题《静静的嘛呢石》、《塔洛》都存在,在看完《撞死了一只羊》的时候,我已经放弃给别人复述的打算了,推荐难度太高。
而且由于是藏区题材,被推荐的朋友也习惯性的把电影归纳到猎奇性质的观光影片的范畴,认为真正打动我的是藏区这个词本身。
当我看完《气球》我觉得,不错,我终于可以喊朋友来看这个电影了。
其实这种电影看的时候,少剧情,多细节的表述方式,很容易触动人的。
有一次,俩哥们周末约我来个文艺周末,长安大戏院的《四郎探母》也没票了,就一起去看《旺扎的雨靴》了,看完其中一个北京哥们说旺扎在学校的几个情节特别感动,想起了他小学时候在教室外跟人疯玩的画面。
很久没有这种静静的看完一个故事的体验了。
这个电影的小说版收录于万总2019年出版的《乌金的牙齿》,在13个故事中,《气球》排到了第9个。
如同一张流行唱片一样,中后段的几首歌,一般是专辑理念传达的比较明确之后,开始技巧娴熟的融合流行上口和艺术思考的一首歌。
比如周杰伦《范特西》这张专辑,中后段的歌是《威廉古堡》和《双节棍》,都面临着是粉丝珍藏,还是火遍大街小巷,二选一命运的作品。
《气球》也具有这种特点,根据观影前平遥电影节和电影的观众反馈来看,这个电影是万玛才旦最接近观众的一次。
当我走进点映的电影院候场区,预告片循环播放的几个镜头也是赚足了眼球,“生育还是节育”,“信仰还是现实”,以及一个妇人想流产被老公扇了一巴掌的画面,足够的吸引眼球。
我想这次导演莫非是要放下“自己的方式”,来用一个大众的视角去讲故事了么?
点映结束,我的观影体验是非常流畅的,观众前半段可以当轻喜剧看,后半段开始赚足眼泪,当然也没有《我不是药神》那种割裂感很强的感觉。
甚至以固定机位深受粉丝喜爱的摄影师吕松野,这次居然几乎全程手持,坐在第一排的我差点晃晕了,泰国调色师的手笔下也出现了那种艺术小清新的滤镜,可见努力的想靠近观众的观影习惯。
不过更让我感叹的是,电影版本的《气球》不仅足够的世俗化,而且寓言化方面走的也足够的远。
解读的可能性超也很高。
一千个读者,这次可能会解读出两千个《哈姆雷特》了。
这种世俗化在将我拉到他的故事里面以后,反而又把那个寓言化的故事讲的更清晰了。
也可以进行类似于商业大片《盗梦空间》般的解读和探讨。
不过被大家定义为文艺片的电影,往往存在着表述不是很直白,而且经常把寓言部分藏的很深,来扩大观众解读的可能性的特点。
本意是千人前面,引人深思,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走上《地球最后的夜晚》那种两极分化的境界,或者《摆渡人》那种口碑扑街的尴尬。
所以这次,我打算做一个电影解读,并且带着18岁的我和30岁的我,两个视角去解读这个故事。
18岁的我,可能会这么理解这个电影。
如同观众反馈,这确实是一部藏区人自己的女性电影。
如同《月光男孩》之于美国的黑色族裔人口一样,自己人讲述身边的故事,没有猎奇视角,更加真实可信,更能打动人。
故事里一直念佛经,希望来生好好转世的藏区爷爷,疼爱着三个孙儿。
生活虽然贫困但感情和美的藏区夫妻俩,一起操持着家里的大小事情。
大儿子在县城的中学学习还不错,二儿子和三儿子调皮捣蛋,天真烂漫,但尊敬老人,健康活泼。
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引发的血案
《旺扎的雨靴》里严肃了全片小演员在这个电影里放飞了一把自我一天两个小孩把阿妈仅有的一个避孕套当成气球,跟小朋友换了个口哨。
而阴差阳错的是,当天正好是母羊授种的日子,生理上受到刺激的阿爸,发现避孕套已经没了的时候,已经欲火焚身。
这样啼笑皆非的故事下,是万玛才旦少有的如同宁浩的《疯狂的石头》一样,多线并行发展,最终酝酿故事最精彩时候的电影拍摄手法。
剧情最精彩的情节正是,爷爷放羊中生病去世后,上师喇嘛预测爷爷会今年投胎转世回家里,而阿妈恰好又怀孕了,家人都坚信这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爷爷转世。
全家的深信不疑,和阿妈并不情愿的生养,呈现了我国荧幕上首个,信仰和现实的冲击。
是藏区电影第一次大胆的审视传统和现代生育观。
不仅对藏区,甚至现在还有大部分对性持有的歪曲解读的人来说,都是具有很强的教育意义的。
再开一点脑洞来看,这个故事甚至匹配了好莱坞电影的叙事套路,比如把设定做一个调整。
在未来的科幻世界,由于某种原因,地球总生命的数量是恒定,每死一个人便会通过摇号把这个人的生命分配下去。
一家老人逝去后,摇号不仅没有落到别人家里,极其低概率的又回到了自己家。
而家里的钱只够第一个孩子去上学使用。
中签的女人的命运何去何从,能否选择质疑摇号机器,能否在自我选择和家人选择之间进行平衡。
这样的科幻片,也是非常具有看点的。
这也就是点映时候,万总爆料他目前的电影,大部分是现有小说,后选择适合电影化的故事进行改编,他自己写的很多故事没有改编的可能性。
而《气球》则本来是个电影剧本,后来又改成小说出版,之后有机会到了又拿来做了一部电影。
目前公开的资料中,导演小说构建之初是在中关村看到一个红色气球而起的。
当时觉得文艺圈做事真随意,但看完电影感觉导演想表达的是,同一片天,同一个气球下,是有的人在藏区放羊,有的人在中关村写代码,这一极具画面感的思考源点,引起了这个故事。
所以故事的可看性和画面的冲击力,是这个故事的诞生便具有的特质。
现在的我,是这么解读这个电影的。
如果这个故事还是停留在这个世俗化的阶段,其实在九年义务阶段普及性教育和医疗体系内开展性知识讲座,反而比让一部受众很难扩大化的文艺片来承载这个教育功能,更有效一些。
而且又逢二胎政策放开,这个电影的推出显得有点不合时宜。
目前来看,拍一个多个孩子更幸福的电影显然更符合当下的社会主流。
用藏区题材来承载一个,大部分导演不敢涉及的计划生育国策与家庭诉求矛盾的题材,显然也不是万总想要此片承载的。
那这个电影的目的便不再是教育意义,也绝不想闯入女权主义的讨论语境。
我们不妨注意一个细节,这个电影虽然并没有很明确他的发生的故事年份,但通过剧中父亲用的手机和家里放着的电视,以及台词提到的世界末日是不是快来了推测,这个故事应该发生在九十年代末期。
我是90年出生,应该跟剧中两个小孩的年纪相仿,我姐姐的年纪应该和居中的大儿子相仿。
那个年代港澳回归,克隆羊出现,电视上播放取缔某某团体的新闻,犹如昨日。
整个社会尚处于一个张亚东形容朴树《New boy》想传递的,旧的还未过去,新的还未到来的交界点,人人虽然未准备好,但却亢奋而又好奇的等待着新千年的到来,的这一理念。
这样的背景下,人们往往匆忙的站着自己的立场,表达着自己的态度,难免会有些当局者迷。
新世纪已经进入第三个十年,此时回看彼时,反而是最恰当的时机。
映后交流环节,主持人问导演,电影从小说到剧本有什么难度。
万总说,小说篇幅有限,需要扩充,不能机械式的增加时长,所以利用这个契机,好好的创作了阿妈的妹妹,一个尼姑的故事。
另外这个故事也是有功能的,能强化某种对立面。
一个上下左右二分的镜头观众提问环节,有个蒙族导演提问,阿妈从医院确诊怀孕回来,阿爸在挂羊骨头的上下二分镜头有何含义的时候,导演又强调了本片中处处强化的某种对立,这种对立贯穿了全片。
姐姐和妹妹刚才分析的我18岁可能有点理解,其实妹妹出家的故事是多余的。
其实妹妹的故事,是解读《气球》的关键,我们首先来回忆一下尼姑的故事。
尼姑去中学接大外甥这件事,通过电影可以看全家可能是不知道的,只是有一句“江洋说他自己回来”的台词。
看起来像是偶遇的场景,更像是自己的计划好的,她想见自己曾经的尘世爱人,大外甥的藏语老师。
所以我怀疑尼姑是故意去学校的,而且叮嘱大外甥不要跟家里说,以免他阿妈来阻止自己。
这一点在车上尼姑跟大外甥的对话也可以看出端倪,她虽然没承认看过这本书,但她好像是知道书里写的内容,跟外甥说“你长大了就懂了”,而且大外甥说和同学们都看过这本书,显然同学们之间是会讨论这个书的故事的,大外甥其实隐隐约约知道尼姑和老师之间的关系。
尼姑虽然一直不撒谎,但也一直没有表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可能是“出家人不能撒谎”,又是个藏区知识盲区。
之后不怕烫手的去取被阿妈烧掉的书的时候,可以明确的是尼姑依旧愿意为老师付出自己。
电影中对尼姑的描写很少,所以不妨大胆的脑补一下。
父母早亡,一直受姐姐照顾的,敢爱敢恨的年轻女孩,爱上了一个梦想不是放羊养家,而是喜欢写作的藏族小伙。
与众不同的爱情,需要两人齐心协力搭建一座支撑新生活和旧信仰之间的桥梁,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少有人能处理好这些事情。
我一起看电影的朋友说,有可能是俩人婚前发生了性关系,别村里人看到了。
总之在某种不可抗力下,后来小伙跟别人结了婚。
但是妹妹无法接受这些,她不像姐姐懂得隐忍,直率的性格下,这个年轻女孩投奔喇嘛庙,成为尼姑,万物皆空,放下一切,开始修行。
或者为了刺激爱写作的小伙,让他为一些错误而后悔。
总之两人分开后,再没见面。
妹妹的尼姑修行中,最大的困难就是这段俗家爱情,她会忍不住不断的通过各种渠道关注着这个小伙。
后来她看到了小伙出版的小说,也化解了当年的误会,但小伙已经结婚,事情没有挽回的可能来。
当得知这个小伙离婚,而且又去了大外甥的学校教书的时候,她凡心再起。
借着给寺庙化缘的机会,再次回到他的视野,这可能是他唯一一个再次回到她身边的机会。
但包括尼姑姐姐在内的大家,都认为他害了妹妹,甚至认为他这种道德败坏的人,可能会给学生传达坏思想。
一切都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曾经的一对恋人,一个刚离婚,一个已经出家这个尼姑和尘世姻缘的故事,其实与藏区生育问题比起来,更有万总的风格一些。
总结一下妹妹的特点,可能是一个比较犹豫的人,特别是对感情。
回到导演提到的对立,以及片中一个,姐姐妹妹前后站位的画面,来推测尼姑的故事所发挥的功能,来再审视一下尼姑的姐姐。
从小父母双亡,姐姐早早承担起母亲的角色照顾妹妹,但谁的内心又何尝不是高原上光屁股奔跑的小孩,但她别无选择。
被迫成熟的姐姐,选择嫁给了养羊为生的男人。
生活稍微有点贫困,但老公为人善良,老实,尊敬老人。
孩子因为调皮,被对方家长找上来批评,这男人依然能理解孩子的天性,不去责怪他们。
对于钱的问题,男人看似粗线条,但也盘算着全家的开支情况,虽然手头钱不够多,但也非常识大体,绝不会苦了孩子读书的钱。
并且在大儿子为了想要爷爷转世,替家里省钱,要辍学的时候,快速准确进行了拒绝。
这样的家庭和老公,她其实是知足的。
片中也大部分时候也都是洋溢着幸福的面容。
而且在跟女医生交流时候,明知人家用不到避孕套的情况下,又说自己一个避孕套根本不够,多多少少有点无意间的炫耀自己幸福的感觉。
妹妹和姐姐的差别和比较,其实有点像我和姐姐。
那一年我在榆次读高中,姐姐读大专,几乎是我俩一起玩的最后时光了。
之后我跑到了青岛上大学,姐姐在榆次打了一段时间工,扛不住家人强烈要求,回了老家,做了煤矿的保洁员,找到了自己心仪的丈夫,安稳的生了2个男孩。
而我,虽然没有像电影里的妹妹一样出家,但在北京工作快9年了,也多多少少成为了微博热搜中的“佛系”青年了,也算看起来跟佛这个字,沾了一点边。
刚工作我时我也曾经有过北京生活比姐姐好的优越感,也有过感慨姐姐被困到那个长大的村子里。
直到今年妈妈临时决定要来北京看病,我想叫姐姐一起陪她过来体验下北京的生活,姐姐虽然同意了。
但妈妈跟我说,你姐她想陪大儿子放学后一起做作业,想为小儿子准备上幼儿园的东西,其实是去不了北京的,更不会想去北京玩。
最终姐姐没有来。
我突然发现,姐姐不是困住了,而是找到她力所能及的幸福,所以扎根了。
我自以为的优越感,在她那里并没有特别在意,姐姐更不会有自卑感。
孩子和家庭成为了她最终的选择,过程是出于无奈还是主动选择,似乎也不必多提。
我姐的果断,和我现在处在北京东犹豫,形成了对比。
之前看过的《少年谢尔顿》中有一集,忙于照顾三个孩子和老公,以及给社区教会做义务工作,的谢尔顿妈妈,突然有一天遇到了和谢尔顿一样,也爱研究物理的女同学来家里做作业。
女同学在看到谢尔顿妈妈忙里忙外的照顾他们学习的时候,生气的跟谢尔顿妈妈说,外面正在流行女权运动,你这样在家里做主妇是不对的。
谢尔顿妈妈又莫名其妙,又生气,但不知道如何回答。
过了一会儿,谢尔顿妈妈好像明确了一下自己的观点,果断的告诉那个女孩子,这是她的选择,她并没有感觉痛苦。
此时的女学生也露出了似懂非懂的表情。
此时再回想本片营销材料中,信仰和现实的矛盾,不应该被简单具象为当地群众的信仰轮回,与自己作为女性不愿意承载这个生育,之间的矛盾。
首先妈妈想要打掉孩子,并不是因为《少年谢尔顿》里那个女学生理解的女权主义。
从电影中几个细节可以看出来,女医生在吧啦吧啦介绍自己一个孩子多么好的时候,阿妈是全程走神的。
女医生忙忙碌碌的工作,赚稳定的工资收入的生活,离阿妈还是有点远的,不是少生一个孩子就可以解决的,阿妈也没有表现出羡慕和期待。
女医生在等待阿妈怀孕检测时候一直在发呆,我想她那几分钟应该也在回想自己这些年做的选择和结果,是不是也不一定是最幸福的。
另外预告片中阿妈被阿爸说是妖女,扇巴掌的画面,其实是类似综艺中错接因果出现的戏剧性效果。
阿妈被阿爸扇巴掌是因为,阿妈说了自己所有的担心,怕家里钱少家人生活不下去,阿爸称她在找借口,并在阿妈说养孩子这件事,阿爸没有能力做好的情况下,才冲动的,我理解是一种男人不愿意被说没本事的应激反应。
事后阿爸道歉,并提出自己戒烟戒酒省钱,我觉得还蛮诚恳的。
事实上爷爷死后,阿爸戴上了帽子,也不抽烟了,只从一个旧矿泉水瓶子里面喝水,确实做出了改变。
其实阿妈全片没有说信仰让她不快乐,更没有上升到封建迷信的层面,她唯一质疑的是上师是不是弄错了。
其实上师的原话并没有具体到阿爷转世投胎到哪里,而阿爸则直接的理解为刚怀孕的孩子。
阿妈梦到母羊怀疑,并试图暗指爷爷转世为小羊,我觉得不是阿妈撒谎。
只是大家都以为她肚子里的是阿爷转世,她无力辩解。
事实上我认为卖掉的那只母羊,可能真的怀孕了。
阿妈全片一步步的绝望实际上不是因为自己受不了生孩子的苦,而是周围人一个个的不理解她。
首先是妹妹的反对,妹妹一方面说死者想回家不能如愿,会很痛苦,另一方面拿出的上师的权威,让做姐姐的感觉到知心姐妹的疏远;然后是阿爸的反对,阿爸选择即便降低三个孩子的生活水平,也要让自己的爸爸转世到自己家,让她再次感受到疏远;最后是她最在意的孩子本身,在爷爷转世到自己家和交生活费上学之间,也选择了爷爷。
她打掉孩子,这一个选择,让亡灵,妹妹,老公,孩子,这四个人进入了两难的境地。
那么,阿妈是应该坚持自己内心的选择,还是为她三个最爱的人做出妥协。
我想这种两难,可能与妹妹当年的两难,是高度一致的。
妹妹当时选择了出家,又回来找尘世爱人的犹豫,和阿妈的果断和担当,正好也是万总想要做的一次对比。
片中阿妈说是没看过小说,我觉得是撒谎,藏文老师和尼姑之间的故事,阿妈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但她选择让妹妹不再犹豫,帮妹妹赶走了老师。
阿妈要对家人负责,妹妹要对一心所向的佛负责。
与好莱坞必备一个反派的粗暴套路不同的是,古希腊悲剧典型的剧情模式,人人都很惨,但人人都不是元凶,以此来警醒世人。
我认为《气球》综合了这两者,而且万总的电影总是会用自己更柔和的方式,给出兼具信仰力量和人文关怀的答案。
人间的苦难是无可避免的,言语之间传递的误解也是无可避免的,这与法律和道德,甚至是信仰条文,我暂时称为社会规条的进化没有必然联系的。
社会规条,一直承担着指导人类行为往美好世界发展的功能。
随着社会的不断变化,和人认知世界能力的提升,规条会看起来显得幼稚,有人选择彻底抛弃,有人选择原教旨主义般的照搬,都不是可取的。
透过沿用几代人的规条文字,寻找其中最本真的价值,并与现代生活进行缝合是一个需要智慧和包容能力的任务。
万总做了自己的尝试,电影的结局做了非常明确的呈现,阿妈没有打掉孩子,放下了自己的坚持,成全了四个最爱的人。
跟尼姑妹妹上庙里之前,阿妈差不多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她只是羡慕尼姑当年的选择,没有爱恨情仇,让自己的下半生不再牵挂。
而阿妈已经没办法无牵无挂的脱离红尘,她还是要对自己的孩子和老公负责的,现在的离开反而是一种不负责任。
并且临走时候,给家人准备好了饼干,并主动告诉他阿妈没事。
虽然阿妈没有说会不会出家,但我更倾向于理解阿妈去庙里,更多的是想陪妹妹度过可能发生的留恋红尘的日子,和妹妹一起走过可能来临的艰难。
毕竟进庙里的事情,是妹妹提出来的。
此刻的妈妈,便是万总电影里反复出现的,那个愿意把自己的视力送给瞎子乞丐的智美更登。
妈妈陪尼姑带着化缘了一堆的食物去寺庙,这个馕有够大!
另外,其实片中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反面角色,从他卖母羊时候有点麻木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其实也很不舍,电影里对这只羊只有一句“她好像能听懂我说话”的台词,但这只羊在书中有很多的描述,其实这只羊非常有灵性,总是跟阿爸互动,互相刷个小脾气什么的。
而且阿爸做出了我认为最正确的一个选择,先别管日后怎么样,大儿子是绝不能因为想让爷爷转世到自己家,而辍学的。
结合我自己的经验,九几年的时候很多父母对学习知识的重视程度,远不如现在,当时很多家长学着学着,就让孩子回家帮忙干活了。
我们村里一般只有我妈和她同事的孩子,因为自己是老师,还很注重孩子的教育。
我挺感谢我妈,在我没考上大学的那年,坚定的让我再试一年,而且差点放弃了自己的老师工作,为了她学生拼命一辈子的她,就那一年给了我,她的坚持让我成为现在的我。
最后两个调皮捣蛋小儿子的命运,万总其实给出的解释已经比较清晰。
对于大家认为是奶奶转世的大儿子身上的痣,成为了两个孩子眼里的玩具,光着屁股带走了,这个梦。
跟电影结尾,阿爸郑重的买回气球给他们玩,形成呼应。
阿爸沉重的完成气球约定,走遍市场快要放弃的时候,买了最大也可能是最贵的气球,在孩子眼中可能只是天真烂漫的玩具。
老人们对信仰的坚守,大人需要面对的信仰和现实的矛盾,在下一代的孩子身上可能已经不是包袱。
孩子们会用更遵循人性本能的观念下,去生活,轻装上阵,面对新的,现代的,更好的世界。
而且孩子们迎合自己本能,开心的也能长大。
这个过程,就如同那个空中的气球一样,那么美好和绚烂。
所有人都远远的看着他们美好着他们,见证着他们,如同极乐世界一般。
所以,这个大风刮过的藏区,通过藏区自己人讲出来,才是最美的。
最后还想刊登一个征友启事。
其实在接触万总的电影之前,因为主流媒体能接触的信息极少,以及其他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我对藏区是有一些误解的。
我也没有主动去了解那个地方的动机,被动接受的消息其实特别少,也不准确。
直到去年去九寨沟阿坝州的时候,我都没有想到,突然进了藏区,当时见到了一群课间在玩耍,追逐打闹的小喇嘛,看着好开心。
但我都躲到很远,生怕他们找我聊天。
阿坝州的喇嘛庙和下课后打闹的小喇嘛们我的工作是城市规划,大部分的省我都去过了,唯独没有接过藏区的项目。
这种曾经的误解,让我越来越感到有点愧疚。
我开始在微博、豆瓣、知乎、甚至qq的好友找一找功能,想遇到一个愿意跟我聊聊藏区的网友,或者是笔友。
一方面帮我更了解他的生活,另一方面看我能不能有什么帮助他们的地方。
但是目前为止,很少能收到回复。
而且谷歌翻译、微软翻译,甚至百度翻译都不支持藏语和普通话的翻译,点映票多出一张的时候,我甚至都豆油过一个想看《气球》的豆友,但是他那天有课。
哎,一直就是个遗憾了。
一个上课迟到了的喇嘛最后的最后回忆一下点映当天,快到提问环节的时候,我小米手环测心跳都120了。
我问导演,可不可像王家卫和昆丁达斯汀诺一样,以打造一个万玛才旦的平行宇宙,好让我们能看到更多此类的电影。
导演特别诚恳的回答,他会努力的。
交流结束以后,主创离场时候,他特别看了我一眼,冲我挥了一下手。
拿着《五金的牙齿》这本书的我,本来已经放弃找他签名了,因为主持人一直说很晚了,我们是最后一场,因为控制时间我都不敢去打扰他。
但这个挥手,我直接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去后台找他要了个签名。
特别的是,这个签名是我让万总特意签到《站着打瞌睡的女孩》那一页的,这个故事是我想送给我特别的人的,我和她都不爱说心里话,希望我们之间的多一些交流,少一些误会。
下面是当晚写的内容,有点魔怔了,本来想删掉,但还是留着吧,但这应该是信仰的力量吧,我想还是把这段话留着。
已经十二点了,我不敢睡着,想用一句话来记住今晚的情绪,写着写着就变成了一段话。
刚签完名,不敢打开看签名《气球》点映活动结束已经一个小时了,我还是不敢看导演给我签的名,生怕打开后发现没了,生怕今晚只是一场梦。
一年前,姐姐被网络诈骗,欠了十万贷款,她本来是想给一个三年级,一个还没上幼儿园的孩子们挣一些外快的。
这比钱对从因痛风从煤矿下岗的姐夫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他努力做到不发脾气,但让他借钱来真的很难。
我的父母终于也在收到电话恐吓之后,给我打电话骂我姐,排解心中不快。
压力之下,最终我承担了这一切费用,和家人的负面情绪,努力撑下去。
过了很久,在妈妈的一次催婚中,我还是崩溃了,我不是那个在北京无所不能的儿子。
我妈说,我变了,不是那个乖孩子了。
那天看《静静的嘛呢石》,一个很难接触到电视,但却极度想看《西游记》的小喇嘛,居然可以为了带爷爷看戏,为了看望哥哥,为了陪妹妹和弟弟玩,为了给师傅和活佛递VCD,而牺牲了几乎全部自己看电视的时间。
他问阿爸要装光盘盒子的时候,那个苍凉的画面,我几乎不敢再看,可怜,但又神圣。
手拿光盘盒子,不舍的看着爸爸和电视远去的小喇嘛这不就是能赠予瞎子双眼的智美更登么?
这个小喇嘛,解开了我所有的困惑,放下自己,帮助别人,并不委屈,而是美德。
今晚的《气球》依旧有大爱,阿妈梦到母羊怀孕,我更愿意相信是阿爷的投胎。
只是当自己的老公,孩子都坚信她怀着的就是阿爷转世的时候,她没有选择了。
她不是自己吃不了苦,而是怕儿子吃苦。
最后,再穷阿爸不会让儿子不上学,再难阿妈也会完成儿子的心愿。
人间大爱。
虽然表面上这个故事是符合现代人营销的女性视角,我理解其实应该是母爱视角。
所有的爱都有可能会变,母爱不会。
没有一个妈妈是自私的,妈妈说我变了,其实她是在夸我,她知道我不再逞强,从孩子变成男人了。
最终我还是打开了书,盯着万玛才旦导演签在《站着打瞌睡的女孩》那一页的签名看了好久。
在我看不懂的藏文签名下面写了一行2020.11.18。
我想他应该是知道我担心一觉醒来,上面的一切都没了吧。
做个时间标记,让这一晚不会变成一个梦。
前排我们都穿红
值得珍藏的合影
08年乡镇上请的摄影师拍的我家
20年我拍的我家院子和姐姐一家
读过《乌金的牙齿》,基本不记得有妹妹这个人物。
但看完《气球》,片中出家为尼的妹妹于我个人而言是印象极为深刻的人物,可能是因为她更未知更独立,怀揣着隐秘而强大的情感。
虽然她一出场就很不具体,镜头跟着她的脸晃动,大半张脸都被压低的深红僧帽遮挡,基本只能隐约看到下颌的线条,很难找到她的眼睛。
她心不在焉地看黑板报和粉笔画,转头的频率揭示了她的紧张,和其中微妙的期待。
虽然她被昔日的恋人德本加认出叫住时仍旧木着脸低着头,视线还是会静静地向上移动,小心翼翼地一看,说到他戴起了眼镜的变化,做出心如止水充耳不闻的姿态还是会被叫住,还是会在抚摸德本加送的名为气球的书时露出微微笑意。
外甥汪洋不是说好自己回家吗?
她为什么要去接他?
难道不是抱着和德本加见面的期待?
为什么会被黑板报吸引?
是不是看到了德本加的粉笔字迹?
她真的不知道德本加是外甥的老师吗?
我很怀疑。
因为当姐姐把那本《气球》投入火中,叫她忘了过去和德本加时,她一下子慌了神,想找东西去抢救,但来不及,火那么旺,都没顾上烫不烫手,本能地伸手去取。
火那么旺,没有任何呼叫,她那么稳健而果决地把书取了出来,把火扑灭。
用烧伤的手抚摩着破损的封面。
那么有力且动人。
姐姐是想借助火来控制妹妹的情感?
但能驱使阿尼火中取书的情感也许比火要热烈的多。
德本加也那样慌张过。
他来找阿尼,被姐姐阻拦,说要给他一件东西。
他站在一堆牛粪前,在那一大堆燃料前,就是点不亮那一根烟。
他拒绝收下那本书,因为这是送给阿尼的礼物。
姐姐强硬地说,要么你拿走要么我烧掉。
他失望地接过书翻着,烟那么不易被点着,书却被烧得那么轻易,他翻书时甚至还散落下几片灰。
他那么不知所措,只能把眼镜摘下来抹了抹。
他想点燃的明明是那么易燃的东西啊,只是一根烟,只是一个坦白化解的机会。
但他就是点不亮。
阿尼和德本加的过去令人好奇,但因为姐姐自作主张的善意谎言和决绝的阻止,化解他们误会的机会因此错失。
那本书没有被读过就被几乎烧毁,我们没有窥探它的机会,只见过其中一个黑色的背影,而《气球》小说原文中并未嵌套气球这本书。
女人之间的相互为难是你来我往的。
因为命运的困境笼罩着她们每个人。
明明都是受害者,在姐姐为怀孕为难纠结之时,妹妹说的却是,上师怎么会错呢?
她和俩父子一样规劝姐姐把孩子生下来。
阿尼一身深红,瑀瑀独行,和最后的气球也很像,特别是飞走的那一只。
作者:十井 如果说《撞死了一只羊》是一部私人的、实验性的作者电影,那么《气球》则可以称之为是万玛才旦多年来创作经验的集大成之作。
影片以达杰和卓嘎的家庭为核心,分别叙述了安全套被当作气球、公羊借种、卓嘎妹妹的前尘往事、卓嘎拒绝再次生育、母羊因无法生育而被卖、两个儿子对气球的渴望等等多条叙事线索,几个支线看似独立,实则处处相互勾连。
达杰与欲望强烈的种羊、卓嘎与无法生育的母羊、代表计划生育的安全套与象征女性权利的红气球等等,彼此照应、隐喻暗藏。
万玛才旦在采访中说,这部电影的特殊之处在于,先有电影剧本,但因种种原因未能拍成,后又改写成小说,最后再扩写成现在的剧本。
小说本身充满着浪漫情怀的诗意与朦胧,而这部电影却是实实在在的现实题材,可见万玛才旦非常擅长将短篇小说扩容成长片电影,把视听语言以及文学间的相互转换运用得灵活自如。
不过另一方面,电影中也依旧保留着小说的浪漫与克制,开放式的结局留给观众最大限度的想象空间。
卓嘎是否把孩子生了下来?
被卖的母羊是否真的像卓嘎梦到的一样怀孕了?
逝者是否真的回归了家庭?
妹妹与学校教师究竟发生了什么,误会是否会解开?
卓嘎是否真的随妹妹出家?
这一系列问题在影片中都没有解答,也许答案只活在每个观众的自我意识当中。
在前作《撞死了一只羊》中,万玛才旦使用了大量超现实的、梦幻的视觉想象去展现一种混沌、交错的时空关系,而在这部《气球》中,现实的基础上也融入了一些幻想空间,同时通过手持镜头的剧烈晃动去展现人物内心的挣扎和摇摆,梦境中失落的身影、信仰与现实的撕扯、光影摇曳的小酒馆,如此充满诗意和视觉想象力的影像表达很难不让人沉迷其中。
熟悉万玛才旦的观众可以发现,这部影片中的几位主要演员都是屡次出演他的电影的演员。
其实不仅是演员,经过十多部电影的实践,万玛才旦的团队已经形成一个成熟而默契的固定班底,在《撞死了一只羊》中还吸取了王家卫团队的部分资源,对于像万玛才旦这样带领藏地文化发声的作者导演来说,更能表达出贴近作者本身的创作意图和视听风格。
万玛才旦曾说,“当前整个人类世界的文化在不断趋同,而趋同就意味着某种失忆。
”植根于藏地文化、深谙现代都市法则的万玛才旦大胆地道出了这道不同文化之间的鸿沟。
影片中电视中播放着试管婴儿的新闻,这正是外来文化赤裸裸的冲击。
而医院发放的安全套以及医生的一句“女人又不是生育机器”,又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这个保守民族内心对信仰的坚持。
万玛才旦说他一直想拍的一部以女性为主角、反映藏区女性生活的电影,《气球》终于让他梦想成真。
不过这部电影值得称赞的却不只是其关照女性的特殊视角,而以男性的立场传达尊重女性的意识。
起初的达杰把无法生育的母羊单独捉出来准备卖掉,此时的他只把雌性当作生育工具。
而小孩一直把安全套当做气球,安全套在这里象征的则是女性的生育权利,但是对于孩子们想要气球的愿望,达杰一直没有理会。
而在卓嘎的抗争以及出走后,达杰终于意识到了,买了红气球。
而获得自由的红气球迎风飘扬这一意象不仅仅是藏地传统文化熏陶下的女性精神的觉醒,更是对根深蒂固的男权思想的挑战和思考。
万玛才旦说,无论是《撞死了一只羊》那样看似荒诞的故事,还是《气球》这样反映现实的题材,自己都试图向观众靠近,希望能让更多人感同身受。
《气球》看似是属于藏地的故事,但其实是它与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万玛才旦于2018年导演的影片《气球》,为以红气球的意向为切入口,导向影射性与繁衍、文明关系的避孕套白气球,创作的与藏区宗教灵魂息息相关的、展开信仰与现实矛盾的深刻影像故事。
该片以藏地信仰与现实拷问的缩影为核心,运用极具地域风情的视听及具个性化特点的气球与火与梦境等隐喻意向,塑造并逐渐扩大了影片中暗中涌流的无力感与流失感,取材大胆,别出心裁,将与人本质欲望与藏区“禁忌”话题、灵魂信仰、现实压力等交织呈现。
占据本片绝大多数镜头的微抖动手持摄影,酿造了无力、恍惚的心理暗示氛围;多次出现的一家人围桌交谈、吃饭的情境与构图,为推动情节及揭示人物内在、心理暗示的重要部分之一:围着餐桌,男人猛烈的吃着羊肉,女人,而景深处熊熊燃烧的烈火,则为暗流欲望的照射与隐喻。
环境与时代的推进改变,打破了藏地人民原本的生活境况,人们以不得已的状态,身处困境泥潭之中。
在片中的传统藏地,人们对性的话题避而不谈,以羊群配种暗示欲望的暗流与生殖的“规程”。
而作为藏民们生活传统的“转世”,则为影评的内在核心推动力。
梦境的隐喻与幻觉、氤氲式的呈现,为本片转世等主题意向的暧昧而深刻的呈现方式。
在美、纯净而奇幻的梦境中,蕴造流失的氛围与打破性的思考。
如孩童摘下长兄悲上映照“奶奶转世”的痣,则可认作是导演对灵魂转世迷信的质疑与思考。
本片做到了不仅仅是现实的呈现,而所营造的贯穿始终的无力与流失之感,则更为隽永、憾人。
本片剧作将人物个性与现实环境巧妙结合,丰富而不具荒诞感。
开篇,影评即以气球与避孕套的物象暗示了生育的线索。
种种意向与情节的设置,形成了复杂、 矛盾却真实的人物形象。
在信仰与生活、传统与现实的困境的大背景下,使女主人公卓嘎对待妹妹绝对自以为是的理智与对待自己之事纠结无奈难脱的矛盾困境形成强烈反差,彰显了闭塞下略显无知与愚昧的无奈。
卓嘎面前家庭与传统这两条难以逾越的河流,使她似乎永远也到不了理性的彼岸。
女医生“我们女人不是为了生孩子才来到这个世上”的新观念,使卓嘎对“肚子里的孩子是亲人转世”的观念动摇,开始思考孩子是去还是留的抉择,而这也正是本片矛盾主题的呈现之一——这种触及个人情感的生育问题,背后正是现实与信仰冲撞所带来的困境。
在众生观念与现实矛盾的规定情景与特定设计下,《气球》以极具地域人文特点与氤氲困窘的矛盾设置扩大了人们在传统困境下,对现实与信仰谁是谁非的矛盾与思考,凸显暗流涌动的无力与流失感,呈现了藏地信仰与现实拷问的缩影。
尼姑的线讲一点藏一点;宗教文化冲突不可说;育儿问题待解决;隐喻符号不便说明白;女性部分大多时间语焉不详;气球也是模模糊糊,说是主题撑不起来,说是线索一直没出现,说是符号不搭噶……说到底还是塞的太多了,也不讲究主从关系,除了开头结尾,根本看不出导演想干嘛。更可怕的是,可以看出强烈的设计感,大到每场戏的走向,小到单个镜头寻求的呈现效果,你看着他花时间一步一步搭建,最后他说搭完了,你发现这个东西啥也不是。2.5
@2024-05-30 19:06:43
不太喜欢,各种符号的隐喻,强于设计的剧作,先入为主的表意镜头,甚至到结尾那种开放式的结局处理,整体都沦为一部充满匠气、刻意的学院派作品。
上次看撞死一只羊就不喜欢 以为是我的问题 这次确认了 一定是导演的问题 迷恋于镜头的美於根本没想好故事要怎么讲述 整片显得零散且无趣 更不要说安全套当气球早在十年前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就玩过了
《气球🎈 》的高明在于不动声色,在于暂时悬置判断,把生活的幽微和粗砺全部呈现在你眼前。片末的两只气球🎈 🎈 是一个绝妙的隐喻,如果说它们是构成冲突的两造,那爆裂的哪一个,飞升远去的又是哪一个?
一种真正的地域语系影像,并非仅对景观和文化猎取后的通俗消费展示,而是作品的生理、性格乃至精神信仰所决定的视听逻辑背后的思维方式与行动准则,那样遥远却鲜活。原始神性包裹下的极其现代的议题,在最为接近天空的巨大信仰下辩证般的变得复杂与深邃,摄影机也“相信”了“转世”,镜头中的人物却依然分得清放不下这一世的梦境和牵挂——在来世和后人间周而复始的悲悯。万玛不仅近乎一人扛起了“藏地电影”这一浪潮,且在影像文学性的持续探索上做到了惊人的自律和虔诚。
藏人的生老病死。藏人的宗教信仰。藏人的生活节奏。这一切都与汉人的文化迥异。这是一片多么纯净的土地啊,然而它正遭到方方面面的破坏。改革开放促使大一统的中国各部分之间越发紧密,同时,一元化也愈演愈烈。多民族多元化的生活和传统文化日益遭到侵蚀。本片通过对达杰一家生活细节的刻画,对当代藏人的现状和样貌有诸多表现。镜头语言依然是本片最大的亮点。好几个长镜头一看就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景别和构图都很巧妙。例如结尾部分达杰带着两只硕大的气球骑着摩托正面朝镜头驶来的画面。然而全片冷绿加青色的调色,显得非常诡异,使人对导演的意图产生怀疑,整体质感远逊于《撞死了一只羊》,也不如《塔洛》。我看完全片也没找到杨秀措。最后一看演员表,原来就是小尼姑香曲卓玛啊。这变化也太大了,跟《塔洛》里的理发小妹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恰逢万玛才旦导演《气球》的点映看到了那些最打动我的电影会打动我的瞬间,它们给你的总是超过它本身。11.20 全国公映,值得返场
宣布这是我年度看的最烂的电影,好像刚上了一节法国电影课的大学生借了相机乱拍的一样。摇晃的镜头,纯自然的叙事,不专业的演员。但前提是故事本身的冲突性足够调动观众。用隐晦的手法拍不明晰的苦痛就是白痴软文青做的事。每个对话每个镜头都用一样的手法,人物全都像嚼多了槟榔嗓子坏了一样支支吾吾并且每次必返身回去“还有一件事”我都想拿出河豚念妖魔鬼怪快离开了。我想说:聚焦边缘人物是为了挖掘隐晦的痛苦与渴望给大众看,用艺术美去共情。不是打上关心边缘人的标签,大众叫好做一场精神慈善。拍得烂就是拍得烂。
宗教也是双刃剑。丈夫用来压迫妻子,姐姐用来压迫妹妹,大家也都靠着信仰一步步生活下去。过于强调构图和意向使用了,观感比较生硬,痕迹明显。封面是全场最佳。
不仅是与藏区隔着遥远距离的观众,万玛自己也有些高估了这部《气球》的价值。在他这部将怀孕与怀才等同起来的作品里,我们实在看不出二者之间的必然联系。事实上,发生在知识分子身上的这个颇具偶然性的「神迹」不是人人都能巧遇,更不可能用现代科学对这类「个人神话」进行解释、传播和复制。写小说抑或拍电影显然和生孩子是两码事,然而作者却觉得自己的经历值得被自己的民族效仿和学习。这种将个人成长史「吹成」民族发展史的观点不仅狭隘、幼稚,而且值得站在更为底层的立场上对其提出合理质疑。显而易见,多彩的《气球》在这片荒蛮的土地上是稀缺资源,我们在有如公羊决斗般的冲突面前只看到了单一的价值尺度,在此语境下,作者的这本没有普世救赎和指导意义的小说一定会被驱逐,难道女主角拿掉这位「上师」就能接受那本小说了吗?我对此有所保留。
拿掉孩子,和不拿掉孩子,我也不知道,哪一个更残忍。
《气球》比起《塔洛》差了三个《河》。
3.5,不是气球的“气球”,名为《气球》的书,强壮父亲与健硕公羊,木讷老师与苦情小尼,隐忍负重的母亲与不能生育的母羊,意外怀上的孩子与亡灵转世的爷爷,母羊送去屠宰场卖钱,受伤母亲与妹妹小尼前往寺院。当大家一起仰望远离地表四万英尺高空的红气球时,肚子里的孩子也看到了吗?摄影、调色、音乐极佳,故事一如既往简单明了,像一个干净的短篇小说,万玛可以尝试去拍拍别人的复杂小说,比如阿来《尘埃落定》。
从《塔洛》到《撞死一只羊》再到本片,剧情越来越弱,暗喻越来越多,不是我喜欢的风格走向。
大量无效手持。
文本是不错的。没想到是一部女性主义影片。不单单是女性主义,也反映藏区人民还普遍愚昧无知,反封建反压迫。看到最后有些心酸。超现实画面很美。但主要叙事基本都采用手持镜头,如热评所说,一晃毁所有。
教科书级别的意象使用,工整或过于工整的剧作运镜调色。好像孩子是爷爷转世根本没有讨论的余地吧(我就不懂了,这事绝不仅发生在某地,很多地方的人一见堕胎可不不大喊耶稣基督吗),总之谁谁都是为了这个家,个体的细部仍隐秘,又不杀进公共层面,大家看看天上的气球就好了,一切看来都是这么的没有希望。
看起来每个人都没有做错什么,都心存善意,但依然活在互相制造的困境里。也只有小孩子,他们不懂得那些东西所代表的意义而可以无所顾忌。有些东西(宗教、习俗之中的部分),你知道并接受了,便被它们束缚;你不知道,便可以当做游戏。
信仰与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