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文艺的战争片,整部电影冷峻克制,镜头工致,台词讲究,叙事手法独具一格,一边是堕落的战争地狱,一边是救赎的《战争天堂》,三个主人公犹如被上帝审问一般诉说着自己的遭遇,最后发出一道神圣之光穿透屏幕照亮了观众的眼眸,而那两个孩子的笑容则尤为触动人心!
战争毁灭人的世界,又重塑世界的人。
这篇影像散文像战争剥去人的衣裳、自尊一样,用4:3画幅“上帝审问”,从身体里剥出心灵,从形容词里剥出善与事实。
法国人挂念孩子,德国贵族在尼采遭遇茨威格式的巨大矛盾中追索“昨日的世界”,俄国人选择同归于尽。
苦难雕刻欢与痛,不为明天,便无意义。
心软的警察父亲、救过犹太孩子的俄国女人、热爱俄国和契诃夫的德国军官,三个善良的亡魂。
边展现集中营生活,边穿插三人对镜头自述,最后上帝声音响起:不用怕,进来吧,然后一道光,结尾震了下。
战争对nobleman的泯灭:“我从牲口变回人、女人,甚至开始想口红和皮肤,一切只因重新有了食物和睡眠而已。
”
在影片最后,当女主角奥尔加即将被赶进毒气室前,她挣扎着在通道的墙壁上刻下了一个词——“Рай”。
自此,电影的标题在一个残酷且讽刺的时刻得到了呼应。
中文译者把它译作了“天堂”,但其实它更准确的意思是“乐园”。
在俄语里,“рай”对应的是paradise而非heaven——后者是上帝的居所,而前者是一处上帝用来安放未曾堕落之人的永恒的乐土。
在基督宗教里,人类的先祖曾因偷吃禁果而被逐出乐园,这一事件便被称作“失乐园”(Paradise Lost),标志着人类的堕落和原罪;但相应地,经过“末日审判”(Last Judgement),适格的人又将重回那永生永乐之地,这一过程便是“复乐园”(Paradise Regained)。
《战争天堂》便是一个关于“末日审判”以及“复乐园”的故事。
这一“末日”的情境被放置在了二战时的法国和德国。
故事里,三个“灵魂”——俄国女贵族奥尔加、法国警察局长朱尔斯、德国贵族青年赫尔穆特——在审判者面前自述自己在战争中的所作所为,审判者借此“判定”他们是否值得拯救。
至于这位审判者是谁,影片没有明说,只在宣判奥尔加的一刻出现了一名男性的声音;至于三人谁最终得救并复归乐园,影片也没有留下悬念。
“救一人便救了全部”——代替狱友慨然赴死的奥尔加已然诠释了影片全部的道德力量。
不过,《战争天堂》的震撼之处并非只在于呼唤人性的道德说教,它的思想主题和宗教性背后有着对人性更为复杂的审视。
“谁值得被最终拯救?
”——这个问题并非从一开始就昭然若揭,尽管结果并不出人意料。
这是因为电影超越了一般善恶对立的视角,始终强调着一个整体戴罪的下沉世界,一个被施加了集体原罪的“文明”世界:在这个“兽性狂欢的年代”里,雾中弥漫着幽灵,风中徘徊着哀嚎,党卫军敲骨吸髓,集中营里也相互倾轧,契诃夫的妻子死在了契诃夫崇拜者的手里;没有真正的无辜者,所有人都背负原罪,所有人都马不停蹄地奔向那个命运终结的时刻。
另一方面,接受“审判”的三个人物又各有复杂的内核,你很难说他们中谁代表了绝对的恶和善:朱尔斯是一个卖国贼和不称职的丈夫,却也是一位还算慈爱的父亲、一个憧憬爱情的男人;赫尔穆特虽然狂热地追随纳粹,但仍保有身为旧贵族的自尊和浪漫气质,这使得他和党卫军格格不入;而奥尔加虽然最终荣归“乐园”,但她在集中营里为了活命也做了不少龌蹉之事。
电影并未先在地预设价值判断——它首先引导我们进入一个旁观的空间,此刻善恶的天平被藏匿于镜头背后,代之以冷静、中正的视角去审视三人的言行;在观看的过程中,我们不难感受到“审判”的困难。
作为抵抗组织成员的奥尔加简直就是一个从契诃夫书中走出的人物(甚至她的名字都可能来自《三姐妹》)——被时代的洪流驱赶着背井离乡,在仓皇落魄中勉力维持着一丝旧日的体面,饱含无用的尊严和怯懦的善良。
她在面对朱尔斯咄咄逼人的审问时,所能想到的便是用肉体换来同伴的释放,以及一块香皂和一九一九年的罗曼尼康帝葡萄酒。
这番交易——不免让人想起罗巴辛从柳鲍芙手里买下樱桃园的情景——随着朱尔斯被抵抗组织暗杀而告吹,奥尔加也锒铛入狱;事后来看,这可能也是奥尔加整个命运的转折点。
间接地被同志的“义举”所害,恰似契诃夫剧作中那种常见的、突然闯进生活的“至暗时刻”。
值得一提的是,朱尔斯作为一个相对游离于主要剧情之外的角色,虽然早早退场,却仍被置身于审判桌前,获得了与另外两个主角几乎同等的视觉分量。
稍作对比我们也不难理解这中缘由:朱尔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形而下”人物,贪恋物欲、野心勃勃、粗鄙不堪,确如罗巴辛那般代表着一个无孔不入的资产阶级官僚形象,理性而实用,在事业和家庭中都极具掌控感,唯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这样的人物,在末日审判里也没什么特殊;虽然他可能是文明痂皮之下急欲生替的新肤,但终究并未超然于“失乐园”的意义结构。
他是资本主义的,代表这个时代下“成功”的一般标准,但仍然是堕落的,是蛾摩拉和索多玛的。
进到集中营后,奥尔加为了生存不得不忍受种种盘剥,同时她又盘剥更弱者,偷盗死者的物品去换取片刻安逸。
对此我们无法指摘什么,正如前文所说,这是一个整体沉沦的世界,所有人都以扭曲的方式存在着。
也因此当她与昔日恋人赫尔穆特相遇时,求生的欲望和二人身份的落差进一步把这种扭曲推向极致,以至于我们在这段重燃的恋火中看不到任何倾心的温存,只有瑟瑟发抖的皈依者狂热。
在影片的一个关键段落里,赫尔穆特为奥尔加搞来了逃出集中营的证件,奥尔加随即癫狂地感激赫尔穆特,言辞极尽谄媚,令赫尔穆特无所适从。
相比之下,赫尔穆特在三人之中无疑最有层次感也最耐人寻味。
他极致优雅,热爱艺术,谙熟俄国文学,因而为契诃夫式的奥尔加深深吸引。
他甚至在道德上也无可指摘,既不堕落,廉洁奉公,也不加害人,还救了自己佣人的亲戚。
然而这样的一个人物,却是以非常令人不安的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一方面,在这位贵族青年身上,处处都显露着那种20世纪德国浪漫主义的典型特征:追忆着往日荣光,笃信着德意志民族的超凡使命,坚信自己目前事业的无比正确性,憧憬着一切政治问题如诗一般的解决,对粗暴的事件赋予一种崇高的解释。
另一方面,他又不仅仅是一个纳粹的狂热分子,毋宁说他是一个偶像信仰的狂热分子。
从他坚毅的眼神中我们看不出审判来临之际的自省和动摇,反而是被他挑衅一般的叙事所迷惑,进而感到一种敌基督式的叛逆诱惑。
末世的预言在他身上与宏大叙事的感召发生了重叠;他宣告自己已成为超人,他那完美的事业仍将后继有人。
对此我们虽难认可,却无从反驳(想想今天新的偶像狂热是如何滋长的)。
一个维希政府里的罗巴辛,一个契诃夫式的女贵族,一个查拉图斯特拉式的纳粹党徒,对他们的灵魂审判注定不可能像一般的法庭那样参考人世的道德法条(换句话说,奴隶道德于他们是无用的)。
然而怪异的是,影片并未悬置这一点,它明明白白地给出了答案,同时这一答案也并非出人意料。
拯救了狱友和两名犹太儿童的奥尔加在忏悔之中被重新纳入乐土,至于另外两个灵魂,我们则不知去向。
这是电影向人性世界妥协的一刻,是它温柔的一刻,但也是虚弱的一刻。
因为自此它把一个更深刻的问题抛了出来:究竟谁来审判,以及这个“谁”有无资格审判。
显然,演员直视镜头的处理以及频频出现的跳切,无不暗示着导演以及观众作为“观看-审判”者的二重性。
然而我们知道这样的权力结构并不对等。
导演内在的价值判决虽能借由外在的影像凝视实现,但这一判决的有效性十分可疑:他纵使全知,却未必全善,更不全能;再往外说,即便观众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我们能够感受到三个人物无穷的复杂性,我们被他们具体的生命本色所打动,却并不能判定善恶的彼岸在何处划界。
最后这只能导致一个后果,那便是最终审判被无限推迟。
自然,我们不希望末世来临,可它总会来临;因为我们并不完美,却总是向往完美。
2022.08.08
二战中纳粹的鼎盛时期,确实给效忠他们的追随者带来极大权利,至高无上的荣誉感和幸福的满足感。
但是随着战争的进程中纳粹的衰败,最终给他们带来的是失望和毁灭。
至于世界上被裹挟进战争的普通大众从始至终都是痛苦和灾难。
因此战争从来就没有什么天堂,战争只有地狱般的苦难和死亡。
凡尔赛合约对德国的经济和军事进行了严厉的制裁,伴随着经济危机、衰退,普遍的失业,特别是犹太人和共产党的日益壮大让赫尔穆特这样的贵族也开始绝望,这个时候纳粹给这些沮丧的德国贵族带来了希望,特别是希特勒的演讲触动了他的灵魂,让他像伟人一样崇拜希特勒,决心跟着希特勒,不仅可以复兴德国,还要建造一个崭新的世界。
于是他便卖了家产,义无反顾的加入了纳粹。
他从下级突击队长做起,在东部战线作战负过伤,获嘉奖橡树叶的国王十字勋章,很快升官了。
赫尔穆特这样有古老的贵族家庭背景的人加入纳粹党让海因里希·希姆莱也很高兴,他的组织里就不仅仅只有药剂师、屠夫、面包师,这是往脸上贴金的好事。
希姆莱的一番封官许愿的“忽悠”让赫尔穆特就此上了贼船。
希姆莱赋予他特权,调查集中营里面的贪腐问题。
奥尔加·卡门斯基是个移民到法国的俄国贵族女人,同时是法国抵抗组织成员,被法国警察发现她在自己公寓藏匿两名犹太儿童而被捕,奥尔加本想性贿赂警察局长,不想局长临赴约前却被抵抗组织给打死了,一番周折奥尔加被送进了犹太人集中营。
集中营的指挥官汉斯·克劳泽对前来检查的赫尔穆特上校汇报的第一件事就是咋样能每天处理掉更多的犯人,焚烧炉的超负荷运转问题。
那些堆满一丝不挂死尸的照片看的赫尔穆特毛骨悚然。
而克劳泽就像谈论杀猪宰羊一样轻松随意。
可是赫尔穆特查处达豪集中营指挥官孔茨敛财,下令枪毙了他的事传遍了各个集中营,人人自危。
在集中营里,奥尔加一开始打扫营房卫生,后来走运的派去仓库分拣东西。
来仓库视察的赫尔穆特从一个女人的后脖颈一眼就认出了是奥尔加,一次邂逅而迷恋很久的梦中情人,一个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俄国贵族女人。
很快奥尔加成了赫尔穆特的仆人。
人在为争夺食物而互相厮杀的时候,感觉就像动物。
奥尔加在赫尔穆特家里虽然干的是仆人的活,还要陪侍,但可以衣食无忧,感觉从动物变回了人类,一个女人。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战争天堂吧,可是这个天堂稍纵即逝,和地狱只有一念之差。
播放观看当年两人在意大利一处豪宅里相识和朋友们彻夜狂欢的录影带,让赫尔穆特开怀大笑,志得意满,而奥尔加心里却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痛楚滋味。
已经生无可恋而暂且苟活的奥尔加看到赫尔穆特给她办好了护照和证明,半天才反应过来,重燃对生的渴望让她语无伦次,喜极而泣。
她激动的抱住赫尔穆特“这是真的吗?
太美妙了,现在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爱你”。
甚至说出“你们是好人,优等民族”这样荒谬的话。
战争把人变成了鬼,奥尔加的话像针一样让预感到德国即将颓败的赫尔穆特扎心,歇斯底里。
是什么在生死关头让奥尔加的人性发出灿烂的光芒,把生的希望让给了有女儿牵挂的狱友萝扎,自己无牵无挂的奔赴毒气室。
赫尔穆特就是个顽固的法西斯分子,极度仇视犹太人和共产党,为纳粹的暴行辩解,至死冥顽不化,看似大公无私,刚正不阿,实则也徇私枉法,假公济私。
他妄言德国战败的原因是他们的设想太完美了,人类还没准备好接受完美”,荒谬至极。
战争天堂又是一部取自二战题材的历史背景影片。
镜头下的黑白美感和层次异常富有张力外,其与一般的小人物反映大背景的常见手法也大不相同。
无论是《美丽人生》,《肖申克的救赎》,还是《钢琴家》等等,都是从一个小人物的角度回顾这一段历史,而且大多都是由非轴心国的成员作为主角。
《战争天堂》一反常态。
他除了具备上面既知的种种特征外,还深刻反思了作为轴心国成员的心态,以及个人在战争中的转化。
这种难得的平视角度,给予了观者对二战苦难感受外更全面认知和深入思考的机会。
一个人为什么会选择走向二战领起一方的道路呢。
每每说到二战,很容易想到德国纳粹 —— 这个整体,而不是单个的德国人。
那为什么各异的人,会被一同审视。
这大概就和国家的属性密切相关:当一群人他们贴上了德国人的标签,他们就不再代表自己,而是先代表国家,他们的决定和走向也会时时被国家左右和包裹。
1. 法国军官Jules作为傀儡政权下的警察头子,为纳粹排除异己,私下却坦诚为儿子的“敏感单纯”担忧。
当在小树林和儿子谈论起德文学习,儿子大叫“因为我讨厌德国和德语。
”他愤怒又难掩惊惧“你不许那么说。
”所有面上的虚张声势,此刻剩下的是选择顺应状况自我麻痹只为保命的真实。
2. 德国纳粹高官Helmut,家族代代为国历有赫赫累功,于是变卖家产,身投国家的怀抱。
前期他会这样对自己说“我阅读苏联文学来逃避现实”,“我意识到德国即将掉入深潭,深不见底的深潭”,但作为本身具有强烈国家属性的个体,在各种同胞的种种影响下,他很快就也耽溺与“德式天堂”的美好幻想中了。
他开始对自己说“但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在他(希特勒)的领导下,我们有望建立一个我们的天堂,一个德国的天堂。
”即使在与更高层沟通的间隔,他独自一人时的慌乱一览无遗,感到了“有一种看不见的,可怕的东西,让你的血变凉的东西”,他也选择不去想,不去感受,一心让自己向往着,向往着那个他和身边的人会要一同打造的天堂。
就这样,他到了派去的那个集中营,听着本来的负责人轻描淡写地报告“我们的目标是一天(死)一万人,毒气室不是问题,烧尸体的炉子已经最大功率运转了,还是不行……”,说着窗外冒来烟伴着腐臭,“常有北风,带来焚尸场的恶臭,”负责人一边关着窗一边问,“我们也不是那么没用,是吧”,Helmut忍住恶心,侧身答道“当然。
”再后来,偶遇战前大学伙伴,谈到苏联,“斯大林是个伟大的人……我要是生在苏联,而不是德国,我也会成为一个共产主义者”。
他们又状似玩笑地说着“他们把我们变成了鬼魂,是时候承认我们也失去一切了。
”伙伴还告诉Helmut,契诃夫的未婚妻也去了毒气室,这里的毒气室。
这一次他们还是相对清醒和克制的。
再下次二人相聚,这位伙伴喝了很多,醉得很厉害,在Helmut的屋子里,他问“如何契诃夫知道今天的一切,他会说什么”,Helmut沉默了一小会儿回答“他什么也不说”。
伙伴醉意中,激情澎湃的继续说了很多,关于以前,关于现在,其中不乏令人沮丧的事实。
终于大概几次触痛了Helmut思想外的天堂禁区,他叫来了人,把伙伴拉走。
对着伙伴Helmut激动夹带着无奈“你特别英俊又特别蠢”,也是种一语双关。
“天堂上怎么会有我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有你这样的 贵族”最后一个充满活力的德国年轻小兵来了,一边向外拖着醉酒的伙伴,一边Helmut发问“你在学校表现怎么样”,“还可以吧”答。
问“你真的热爱元首吧”,“是的”答。
这番对话可以看作是Helmut一次新的怀疑后的自我确认。
和大学伙伴一起学习的那种纯洁美好已然被战争和集中营的残酷消融,对于民族未来的迷茫相对于个人的微薄怀疑,问答后,Helmut还是一位至少表面上在轨迹里运行的纳粹军官。
面对冥冥中的失败,Helmut这样聊以自慰“如果有个原因它失败了,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它太完美了,人类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它。
”3. Olga俄国贵妇,因被发现藏匿两位犹太儿童而进入集中营。
时刻注意形象,而在集中营的劳力剥削下,面对忽然死去的妇女,第一个上去抢鞋已经发展成了生存的本能。
为了博得更好的生存,自己的一切都是可以交换的。
当Helmut给予了她可以名正言顺离开集中营的证件,狂喜让她一个劲地对着Helmut大为称赞,从他自己,乃至整个德国种族,不停地说着“你们的确是优越的民族”,直到Helmut震怒,“你说什么,你停下,这不过是谎言,通通是谎言”。
从中不难看出,Helmut于她是要抓牢的稻草,她认为有必要讨好,却不会费心了解,而Helmut却是把最后感情上的天真和纯洁全用在了她身上。
当最后距离逃离集中营咫尺之遥,一向以生存为第一的Olga看着自己曾经保护的两个犹太孩子和另外的一位在外有亲人的妇女,短暂犹豫后,她毅然将生的机会留给了他们。
“那就是确实有爱的存在”,许是这样的信念,在走向毒气室的路上,她一直都很平静。
三个人面对进入天堂前的审讯,留给观者的是无尽的思考: 什么使人转变,什么使人作出抉择,什么使人坚定……战争,天堂。
战争天堂。
奥尔加,这个移民法国的俄国贵族女人,正一步步走向所有人的地狱,那个黑暗逼仄的毒气室是她生命的终点。
集中营的人麻木颓丧的步入地下,可这个叫奥尔加的女人却停留在门口,她拿着石块在地狱入口的墙壁上刻下了两个字,然后抬头望向天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天空骤然明朗,把那两个字照得份外光亮,她用尽力气,刻下的是“天堂”!
对,这是所有人的地狱,但却是她的天堂。
对,这是众人地狱的死门,当却是她通往天堂的生门。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个普通的女人,在战争的压迫威胁下,信仰摇摆过无数次,可最终她选择了信奉善,回归自己的真实的内心。
这是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去年的电影《战争天堂》的最后一幕。
这个经典的场景,让我们看到了人性的闪光,善意的流淌。
这才是电影之所以为艺术的最高级存在。
电影可以提供娱乐,但教化功能也是电影的应有之义,电影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始终是“高尚”最后的避难之地。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无疑用《战争天堂》保护和诠释了人类最伟大的高尚,即在人性沦丧的战争中,以献身精神守卫、超越人性本身。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凭借《战争天堂》提名金狮奖最佳影片,获得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战争天堂》无论从画面还是故事上都堪称艺术佳作。
故事中出现了三位人物,一位受德国人控制的法国警察;一位喜欢俄国文学和音乐,最终成为集中营监察官的德国贵族;还有女主角,因庇护犹太小孩而被关押进集中营的俄国伯爵夫人。
影片在对于三人的单独质问和回忆中交织推进。
三人在仿佛审问室中,独自言说着对于其他人,对于战争,对于自己的看法。
影片没有着墨集中营的残酷和炼狱场景,而是集中力量表现人性的忽明忽暗,信仰的左右摇摆。
没有什么能够比死亡,能够比地狱式的集中营更能压迫人性了。
整部影片,我们看到了小人死亡后仍旧是小人,贵族死亡后变成了疯子,而只有这个软弱的女人死亡后却成为了天使。
奥尔加贵为伯爵夫人,战争前过着锦衣玉食的上流生活。
战争发生后,她因为庇护犹太人小孩而被抓捕入狱。
在被警察朱尔斯审问时,她放下身段,希望用身体换取自由。
朱尔斯犹豫了片刻,“我还从来没有睡过伯爵夫人”,然后约定了时间,准备享受特权提供的声色犬马。
可第二天早上,他却死在了陌生人枪口之下。
他后悔的是死时被自己的儿子看到,可他更加遗憾的是,没有睡到那位俄国伯爵夫人。
这个父亲,这个平常生活中的小人,死后依然保持着小人的贪婪,但同时他也是位怀有善意,心慈手软的普通父亲。
朱尔斯的死亡让奥尔加失去了最后的机会,她被关进了集中营。
对于她的人性压力测试开始了。
《战争天堂》对于集中营的描述极为克制,但刀刀见血,力道生猛。
其中一幕尤为令人背脊发凉,汗如雨下。
在饥寒交迫中,一群集中营的女人,坐在雪地中吃着残渣剩饭,突然一位年纪较长的女性倒地身亡。
这一刻,文明坍塌,兽性压制了人性,所有人没有想着救援,有的人大吼,“她死了”,声音中没有同情,只有喜悦。
一旁的人疯狂的拉拽这位失去妇人的衣服,寻找她身上可以利用的东西。
而伯爵夫人,女主角奥尔加在第一时间抢走了死者的鞋子。
她忍受着别人的咒骂,穿好鞋子,满脸冷酷的继续吃饭。
而一旁,一群人,仿佛野兽掏空猎物的尸体一般继续搜刮着可用之物。
她们没有其他诉求,死亡之前,人性和文明不值一提,她们只想活得更久而已。
除了细节,影片还集中构建了奥尔加好德国年轻军官赫尔穆特的主角——对手关系。
他们之间是有爱情的。
战争前,赫尔穆特对奥尔加一见钟情,他在她的身上仿佛一个小孩,奥尔加女王般的让他“压”住她,而他那时是她听话的裙下之臣。
但现在,赫尔穆特已经是集中营的权力执牛耳者。
他意外的发现了奥尔加的存在。
他希望保护她,他让她担任他的佣人。
他第一天就命令她洗澡,然后躺倒床上去。
他内心挣扎,他欣喜若狂,同时瑟瑟发抖。
他走到窗前,看见疲惫不堪的奥尔加已经睡着。
这时爱意回归,人性闪耀。
他放下了欲望,只是悄悄的给奥尔加盖好了被子。
战争中,永远没有绝对的正义和邪恶,人人不过是命运巨轮下的蚂蚁。
奥尔加和赫尔穆特总是被丢在人性的铁板上炙烤着。
他们挣扎,苦恼,希望超脱,可只能画地为牢。
赫尔穆特越是给予,奥尔加越是退让。
赫尔穆特越是求助,奥尔加越是卑微。
爱情从两人再次重逢的一刻就已经死亡了。
地狱,怎么能生长出健康的爱情之花呢!
赫尔穆特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信仰,在战争中已经完全被纳粹的“超人”意志洗脑,他全心全意为帝国付出,他为奥尔加办理了逃离的护照,可当他发现获得护照的奥尔加居然开始认同灭种屠杀,认同德国人就是高等民族后,他美好的一面彻底枯竭,他最终选择了同帝国共覆灭。
这时,本来可以逃离的奥尔加听到了同床,折磨过她,但这时向她发出最后祈愿的同伴。
这个女人,知道她能离开,她希望她出去后给她的女儿报信,告诉她的母爱永存。
神奇的一刻发生了,奥尔加突然觉得自己生无可恋,她把求生的机会让给了这位女人和两个她一直照顾的犹太人小孩。
接下来,就是片头的一幕发生了。
她去到了大多数的人地狱,但在她心中,那是她最后的天堂!
《战争天堂》精准的捕捉到了战争中人性的闪烁,信仰的摇摆,虽然表现的是地狱般的集中营,但最终善意取得胜利的结果是导演对于人性的一首壮美赞歌,也是电影教化能力的艺术性体现。
除了故事和人物,《战争天堂》在表现形式上也是颇具魅力的,导演用形式给影片披上了神性的外衣。
影片中,警察、军官、女人,三者大量出现了在了一个审问室里,随着影片的发展,我们知道三人已经死亡,但三者却依然行使着诉说。
谜题在最后得到解答。
三人最后一次告解,警察继续小人着,军官已经发疯,只有女人希望得到宽恕。
这时镜头后的人说话了,“来吧,这就是天堂”!
女人顿时被一束光亮照耀。
她卑微的身体里,一颗怀揣着善意的心温暖了整个画面。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利用这样的结构方式,让观众不再是冷眼旁观看客,而是同角色一样经受了良心的拷问,甚至成为了人性的裁判,上帝的门徒。
为了表现禁锢和压迫的主题,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采用了黑白色调,同时选择了4:3的方形取景框。
加上大量的室内场景选取,从门后的偷窥,辅以中景,甚至特写镜头,始终给观众营造了一种狭窄局促的视觉效果。
他用画面制造着角色压力,故事的冲突,同时给观众带来一种逼迫感,一种极度不安全感。
如何在战争中守卫内心的天堂。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要你作为上帝去评判和体味。
1、我一直疑惑不解,纳粹及其仆从国是如何分辨和甄别犹太人的?
即使一直保持犹太血统的犹太人会保持一些外表特征,可那些经历过数代与异族通婚、外表特征逐渐模糊的呢?
2、如同食腐的秃鹫一样,一旦有难友死去,他(或她)身上的衣服、鞋子或是最后一点残余的个人物品,都会马上被身边的人洗劫一空,正如可以为了一盒香烟去杀人……集中营没有道德准则,集中营是不折不扣的地狱……3、人生如棋。
在集中营,伯爵夫人和她曾经的仰慕者--纳粹军官(还是布尔什维克和斯大林的“小迷弟”)不期而遇,和她曾经掩护过但仍难逃魔爪的一对小男孩意外重逢……4、奥尔加,俄国贵族,法国抵抗组织成员,在生死抉择之际,慨然将生的机会让给了“还有女儿等着”的狱友,走向了人生的最终归宿--毒气室;5、同样是逝者独白,但是折射出各自生前的人性高下立现
安德烈冈察洛夫斯基其实是苏联时代的老人。
从给老塔写剧本,当副导再到自己独立导演。
冈察洛夫斯基电影宏伟叙事的史观是继承苏联血统的。
战争天堂以三个死鬼和上帝面试穿插起整个故事。
其实战争天堂在讨论庸人、超人和圣徒面临生死抉择时的区别。
庸人不是坏人,是摆脱不了本我,得不到升华的人。
按红楼梦的说法是正邪两负的人。
超人是为信念而死,却不惜剿杀大量异己的人。
在这点上。
希特勒和斯大林没什么区别。
人间天堂如果在他们手里建成也都是白骨累累。
圣徒也为信念而死,和超人不同,他们自己先死。
他们自己演绎了信念本身。
奥尔加的圣徒角色,没落白俄贵族经历了两次起伏,白俄贵族沦为巴黎难民,达豪集中营底层到一号首长的保洁员。
当首长替他安排好撤离,她却替难友赴死。
在苏俄文化传统中有独特地受难等待弥赛亚来临的情节。
最后上帝为她打开天堂之门,体现了这种弥赛亚情节。
电影串场:在天堂门口接受问询的检查桥段和屠格涅夫的诗“门槛”结构很类似。
最后一道光才知道在观众位置上的听众是上帝。
苏联时代的卫国战争电影一定按英雄伟大的路子叙事,冈察洛夫斯基思路能发展成圣徒伟大的叙事角度,说明白俄的文化传统是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唯一的精神寄托。
olga毫无疑问,本片形象最丰满的一个人物。
她有过最奢华富贵的苏联王妃生活,也有过最肮脏恐怖的集中营经历。
她曾靠自己精致的物件,品质的生活,还未露面就已经俘获抓捕她的警官;她靠自己的活力与魅力,让一面之缘的男孩念念不忘。
但是她在集中营中,也是那么的不堪,俨然原始的动物,毫无人性。
她不是圣人,但关键时刻来临时,她依旧是最恐怖最黑暗的时候,那一丝微弱的人性之光。
那道光,来源于善良的本能。
人之初,性本善。
那是不合逻辑的不被理解的选择,但是她出于直觉,还是毅然选择了死亡。
她也会害怕死。
在被送往毒气室的时候,她拼命地在通道上刻下自己的名字,试图留下一些什么。
但是她也知道,外在的世界没有什么会被留下,一切都终归于无。
只有自己的内心在判定一切。
所以最后她说,她无所畏惧。
其实反过来再看她的一生,她并不是犹太人啊,一切的一切其实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啊,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自己内心的善良和尊严。
helmut这是我最崇敬的人物,一个真正的贵族。
还记得蝙蝠侠前传2中的joker说过:不到危急时刻,谁不想彬彬有礼。
片中的helmet就跳出了joker设定的怪圈,因为,他能在违背人性的炼狱之中还保持着自己贵族的风度与牺牲。
这个特性让本来就好看的德国小哥哥帅出新境界。
就像helmut朋友所说,helmut特别好看,同时也特别傻,这种清冽又决绝的贵族气质,完全不同于那些散发着elite气质的new money.当道的new money,不过是一个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哪里有金钱和权力,他们就簇拥过去,甚至有时候,还要拉上社会学家公益先锋等等正义之士,去给自己精明的小心思安上一些好听的名头。
但是贵族不一样。
贵族是身边所有人沆瀣一气,腐败捞钱时,还是仔细查帐,找回公平正义的人。
贵族是所有人都盲目信仰元首,但自己却还能保持清醒和独立思考的人。
贵族是为了契诃夫的作品与真理,可以酣战整夜忽略一切的人。
贵族是有莺莺燕燕绕身的情况下,哪怕真爱不回信也要执着等待一辈子的人。
贵族是明明可以归隐田园陪伴最爱的人,却为了大义要去成为历史先锋的人。
贵族是在有生还机会的时候,为了众生的天堂,可以牺牲自己的人。
这样的贵族,血液里流淌着骄傲与自省。
从曾祖父辈开始,就都是留在历史长河中不可忽略的一些人,要么去开拓过全新的土地,要么在重要战役中作出贡献牺牲。
代代相传,无一胆怯懦夫。
到了helmut这里,他坚信元首一代人,可以真正建立一个天堂,一个完美的世界。
这样的理想主义者,你可以说他傻,说他幼稚,说他不知人间疾苦,说他异想天开。
你以为他没想过做个小农安度平生吗?
你以为他不用为柴米油盐操心就没有自己的痛苦吗?
贵族的责任感不允许他做一个长寿安稳的平庸之辈。
这也是我特别喜欢他的原因。
这样精神上的贵族,太少太少了。
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注定是为了众生而牺牲的。
the whole world doesn't deserve to have these people.ps. helmut朋友也是另一种帅,那是一种邪魅狂狷的疯癫和令人心疼的挣扎,想把小哥哥揽入怀中patpatjules这个人物没啥可说的,不坏也不好,可悲又可笑,普通人而已。
即使那天没死,战后审判也有的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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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第六届北京国际电影节展映了安德烈·塔尔科夫斯基自《安德烈·卢布廖夫》(1966)以后的五部作品,看嗨(shui)了一大批观众。
而今年即将展映的唯一一部俄罗斯新片,就是塔尔科夫斯基自学生时代起的亲密搭档、好友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Andrei Konchalovsky)导演的《战争天堂》(2016)。
本片以二战为背景,以独特的形式讲述被关押在集中营的俄国女贵族的救赎故事。
影片无论在主题、场景还是意象上,都能让人找到两人共同编剧的、塔氏早期作品的痕迹。
年近80的康查洛夫斯基凭借这部《战争天堂》和2014年的作品《邮差的白夜》,在最近在三年威尼斯电影节上两获最佳导演银熊奖。
和所得到的褒奖相比,康查洛夫斯基的名气(至少是在国内的知名度)与其并不相配。
他的名字总与塔尔科夫斯基,或者是与他异常显赫的家族一起出现。
安德烈·谢里盖耶维奇·康查洛夫斯基于1937年8月20日出生于莫斯科,他来自俄罗斯最知名的艺术世家之一:曾祖父苏里科夫是俄罗斯巡回画展派著名画家;父亲谢尔盖·米哈尔科夫是为全民所爱的儿童文学作家、诗人,同时是前苏联二战时期国歌《牢不可破的联盟》及以此为基础的现俄罗斯国歌的创作者;弟弟尼基塔·米哈尔科夫则是俄罗斯最享有国际声誉的电影导演,曾拍摄《西伯利亚的理发师》、《烈日灼人》等影片。
当被问到为何改名,跟随母亲姓氏的时候,他曾做出过两方面的回答。
一个是,他不想成为那个伟大的、写着最著名的儿童文学却给了自己童年伤痛的谢尔盖·米哈尔科夫的儿子;另外,当时的电影行业有太多米哈尔科夫,而没有康查洛夫斯基。
如今的康查洛夫斯基已经执导电影整整50年之久,有22部长片问世,获得赞誉无数。
在好莱坞拍摄数部影片又重新回到俄罗斯后,他已成为照亮俄国电影的人,比如《邮差的白夜》中的消逝主题和诗意,或是这部《战争天堂》中的救赎意味和冷厉风格。
《战争天堂》看上去像是一场只有受访者露面的口述历史,或者是战胜方对战争参与者的审判。
1942年,法国的弗雷纳监狱里,俄罗斯女贵族奥尔嘉被推进了狭小牢房的铁门,在她的叫喊和锤击铁门的响声里,这个关于“天堂”的故事开始了。
35毫米胶片风格的黑白画面中,三个人轮流坐在桌子前,交代着个人信息和经历。
奥尔嘉(女主角),俄国贵族,1910年出生,东正教徒,哥萨克人,1941年加入抗战,成为法国民兵组织成员。
赫尔穆特,德国军官,1915年出生,出身贵族,学习并热爱俄国文学,是希特勒鼓吹的国家社会党的忠实信徒。
朱尔斯,与纳粹合作的巴黎警察总局官员,1901年出生,有一妻一子。
在个人独白中间穿插着与之相应的故事内容,两种形式之间频繁而巧妙地切换,共同架构起整部影片。
奥尔嘉因为收留两个犹太儿童被捕,她想利用觊觎自己的朱尔斯在监狱里得到照顾。
但他们的关系还没开始,朱尔斯就被枪杀。
奥尔嘉随即被送到集中营。
她在那里碰上了曾受自己保护的两个孩子,以及若干年前迷恋上自己的赫尔穆特。
赫尔穆特负责集中营事物,他信仰着纳粹党能在德国建立起人民的天堂,同时想保护奥尔嘉。
黑白画面如《修女艾达》(2013)一样精致,却没有丝毫刻意感。
细节上的设计值得反复回味,比如开头朱尔斯仔细翻看奥尔嘉的随身物品。
在看过被逮捕的奥尔嘉档案上的照片后、奥尔嘉被带到他的办公室之前,他小心地触碰着每一件东西的手一直颤抖,还未见其人就深受吸引;名贵的皮包和里面的物件,都表明奥尔嘉曾经过着精致而享受的生活,这与她在集中营里为了一双鞋而第一个冲向死去的老人对比鲜明,也不免让人想到集中营堆积成山的碗盆、眼睛……单人“受访”镜头占据影片一半的时间,而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奥尔嘉和赫尔穆特。
两位演员塑造出了令人完全信服的复杂角色。
赫尔穆特坚信纳粹党会让德国成为天堂,却以读俄国文学来逃避现实;他平静地谈论着集中营的建造,却在得知契诃夫的前未婚妻死在毒气室后感到折磨、情绪激动;他因奥尔嘉不相信犹太人应被铲除而受挫,又在所爱的女人疯狂而卑微地重复着“你这么不同”、“德国人就是上等人”时崩溃大怒……赫尔穆特面对镜头时有着一贯的自信和坚定,但每一个事件所带来的情绪变化,都能在他的脸上呈现出来。
而奥尔嘉,从一开始陈述信息时的平静,到讲到个人经历时眼神躲闪,再到哽咽、哭泣不止、埋下头无法抬起,这段经历加之于她的折磨我们仿佛感同身受。
而即使这样痛苦,她还是做着最为真实、最为虔诚的坦白。
“我的影片中的这些演员并没有在表演,而是在发挥一种想象力,这个不是能通过学习获得的,是一种存在的体现,而不仅仅只有独白本身。
” 三张面孔所诠释的人物,以不同的方式做着内心的独白:朱尔斯软弱又透着愚蠢;赫尔穆特自信又坚定;奥尔嘉则仿佛赤裸着坐在这里,从不直视镜头,却带着某种力量。
而这由不同的存在做决定的不同方式,也将他们引向了各自的结局……迷雾中的树林、预示着希望的孩子、上帝的救赎,《战争天堂》中有许多我们熟悉的俄罗斯电影中的诗意元素。
加上其独特的形式、冷厉的风格,康查洛夫斯基以对过去的坚定回顾,给观众站在上帝视角的机会,审视那段值得被一再提及的历史。
中国电影资料馆第七届北京国际电影节宣传团队撰稿 / 瞧天r编辑 / 郭 舟
当之无愧的威尼斯银狮,真正的反思意识和大师手笔。视听语言和叙事技巧已臻化境,战争让我们失去了一切。三个魂灵的天堂自白:或闪耀人性之光,或坚守法西斯信仰。契诃夫的未婚妻被送进了毒气室,这个世界还有何色彩可言。正如女主所言,作恶顺理成章,行善却需要努力。绝望背后隐藏希望,奇迹由此发生
某种意义上来说,政治正确是电影口碑和争名逐利的最佳庇护,这部剪辑乏味、抒情力度过猛的作品可算是一大范例:人物形象过于脸谱化,叙事路线独立部分太过独立(警察局长),交汇部分又过于混乱且指代不清等问题让整部电影显得粗劣无比,影片没能做到透骨地展现出战争给众生个体带来的深重影响,遗憾。
i strongly assume that that is your problem
2017北影节看的第一部电影,感觉已经看了最喜欢的一部。看完觉得好满足。表演好的发光。虽然个别段落不是非常非常喜欢,比如女主忽然因为获得去瑞士的资格而表现出对纳粹的认同。但有几个情节,有几段表演真是太喜欢了。
高中看的,才想起来
故事其实不少见,但讲述的方式很特别。我不想说因为赶场错过了前十五分钟;也不想说因为前晚没休息好,在电影院看着看着睡着了再次错过了十五分钟;更不想说片尾又没出息地哭了,条纹睡衣的片子总是很催我的泪。所以女主最后刻的几个字到底是什么?
最惊艳也最惊心的事实细节竟是关于契诃夫的未婚妻。当叙事仅仅是视角的呈现,原本极易沦为蛇足的"审判"自陈也变得动人,尤其是当观者忽然意识到是谁在发问。他们尚未成为服务于宏大说教的标本,不被赞美也不被谴责,甚至不需要结尾那片光。不免会想到,喜欢契诃夫的青年有可能是这样一个极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吗,尽管他在很多方面又确实是迷人的。"如果生在俄罗斯,我也会是一个共产党员。" 不,你大概不会。不然你迷恋的贵族女人又怎么会出现在你面前。
大家都很喜欢这个结尾,但实际上我并不十分喜欢,天堂的大门只为这样心灵美丽懂得忏悔之人敞开么?上帝真的要创造这样一个天堂么?纳粹构想的天堂无法实现,而这样的天堂就会完美么?那其他人就该下地狱么?这个世界就这样非黑即白么?当然,也许我曲解了作者的意思,但这样的表现未免会让我误会。
"恶可以随心所欲一泻千里,善往往需要一点儿冲动,特别是大善,一念之间还来不及决定,神便助攻了。"
以天堂忏悔的角度贯穿整个故事,旁观者般的疏离冷静讲述了战争和集中营的血腥残暴。而战争把人变成非人的过程也客观的在双方身上体现,结尾天堂之门打开,审问结束,众人的平等也揭露着人性的不公。
2023年5月20日大荧幕,看见熟悉的机位才想起看过。在这个战争世界,人人都是受审对象,由此判断能否入天堂。老题材新玩法,女主不如男主塑造得好,女主说男主是优等民族时成为了全片的高潮。康查更重形式的作品——框外人物与切出景框的构思确实特别。
集中营大访谈,不是比惨而是内心痛苦难以掩饰,每个人心中的天堂不一样,历史推着人往下坠,道德选择成就了天堂。比较催眠的电影。
战争与天堂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情境。康查洛夫斯基将其并列成《战争天堂》无非是想让观者通过虚构的 “审判” 视角观察主人公从生前到死后心理焦点的转变,然而导演却将摄影机架错了位置。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最终我们在精致考究的摄影里分别看见了灵与肉、轻与重以及一种事后诸葛的姿态,却找不到黑与白之间过渡流转的灰阶。因为那里才是人间炼狱最残酷的地方。
2017128 一星美学不合
过度理性、秩序、完美的外在包裹着内在的极度疯狂与人性泯灭,即使是战前托斯卡纳庄园的夏日热恋,也只剩黑白灰的冰冷。结构上,法国人是个冗余,前后两段严重脱节。刻画上,德国人为了完美的天堂愿意奔赴地狱,那在地狱遇到旧情人,又如何在破灭里等待最后的审判,两个极端的冲突却在温吞里失去了冲击力。理性与疯狂原来只有一步之遥,在可怕的机器运行之下,人要么是撒旦,要么是鬼魂。
俄罗斯德国联合拍摄。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导演牛逼!“谨以此片纪念苏联移民者以及抵抗占领法国纳粹党人的抗战战士们,他们为了拯救犹太儿童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 老調以新式重彈。
好一般,就想踏踏实实看故事,这种回忆的方式让人刚看上点瘾就感到无聊,老在那说话真无聊。
正方形画面,摄影机下的审判,东正教的人都太迷信了…女人牺牲的动机,身世,未婚夫,和德国人的情感,都不清楚,没看懂,不喜欢
6/10。当着儿子的面被处刑的警察把烟掉在蚂蚁窝上,之后警察仍然活着接受采访,这种介于虚构与纪实的叙事损害了历史真实性,考究打光和逼仄构图展现禁锢的人性:女囚犯剥夺过劳垂死之人的随身物,结尾集中营逃出的贵妇却掏出比命更重要的口红,用尊严和身份创造了战胜恶魔的天堂;但叙事散漫毫无深度。 @2017-07-13 23:4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