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税税碎碎念乘船而去,白鹤飞翔:两部影片中的生死观与文化碰撞 在生命的长河中,我们如何面对死亡?
昨日,我观看了《乘船而去》这部感人至深的影片,它与《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互为补充,映照出生死观念和文化冲突。
《乘船而去》:江南水乡的温柔与决绝在江南水乡的柔波里,周瑾老太太的生活如同一叶扁舟,平静而孤独。
当她被确诊为癌症,她的子女归家照料老人。
女儿苏念真,在上海经营留学咨询机构,因经济暴雷,关闭生意,回到母亲身边。
小儿子苏念清,一个在外漂泊的导游也回到母亲身边,尽力顺从母亲心意。
孙女是女儿和第二任丈夫所生,是混血,在校学生,老人家最后的时光里,孙女陪伴在身边。
孙子苏涛,是女儿和第一任丈夫所生,是一个北漂的青年,坚持着演艺梦想,老人去世也在外拍戏没回到家中。
影片中最让我动容的两个场景。
一是周老太太在病痛中挣扎,试图摘下氧气罩,她的儿子在迟疑中重新为她戴上,这一幕展现了生死边缘的挣扎与无奈。
二是老太太滚下床去,找钞票,一家人闻声赶来,忙着把钱给老太太。
可见年轻时老太太的生活一度拮据。
念真抱着老太太,嘴里喊着妈妈。
不知道我是不是幻听,听见老太太也喊着妈妈。
如果不是幻听,这场景让我最动容。
老太太没见过父母,这份对“亲情”的执念贯穿老太太的一生。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西北农村的坚守与释放在西北的苍凉大地上,老马和老曹的故事如同一幅古老的画卷。
老马,一个木匠兼画匠,他的生活与棺材紧密相连。
当政府推行火葬,他们的生意日渐萧条。
老曹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请求老马为他制作一副棺材。
老马在完成这最后的作品后,去女儿家过中秋节,回来时老曹已经去世。
老马在槽子湖边拜祭老曹,他告诉孙子,他希望自己能被埋在湖边,等待白鹤将他驮向天堂。
老人和孩子玩起了挖坑埋人的游戏,小孩纯真的“无知”戏谑地完成了老马“入土为安”的心愿。
这部片子看的时间有点久了,但老人寂寥的身影总在眼前,还有那场独特的挖坑埋人游戏……
探讨死亡的角度这两部影片都以不同的方式探讨了死亡。
在《乘船而去》中,死亡是家庭团聚的契机,是对于家和家乡的最后怀念,而在《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中,死亡是老人对传统坚守的最后表达,是对亲情的释怀。
文化碰撞与亲情的纽带两部影片都深刻地描绘了传统与现代的冲突。
《乘船而去》中,娘舅和村里其他老婆婆建议按传统习俗安排老人后事,而周老太太一家人对传统没有那么纯粹的坚持。
念真信基督,老太太好像信佛。
最后丧事从简。
整体可以看出这家人对不同文化的接受度较高。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中的老人坚守传统,坚信白鹤象征着超脱和自由,这是传统文化中对死亡的一种美好寓意,坚持入土为安。
老人对传统的坚守与现代社会的变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亲情在两部影片中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在《乘船而去》中,亲情是家庭成员团聚的纽带,而在《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中,亲情则是老人对生命循环的接受和对亲情的释怀。
此片沉默寡言坚守传统的爷爷和天真无知的孙子形成对比,孩童与老人最“天真”。
《乘船而去》主要以儿孙的视角来拍,在面对死亡时,家庭成员之间的亲情被放大,后辈因老太太得癌症而聚集在一起,回归家庭,亲情成为凝心聚力的“吸铁石”。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主要以老人视角来讲述,老人通过与家人的互动,逐渐释放了对亲情的依赖。
他告诉家人,他将乘白鹤而去,这是一种对亲情的释放,也是对生命循环的接受。
意象《乘船而去》的生活背景设定在江南水乡,温婉细腻,柔情似水,现代与传统交叠。
船是交通工具,是家也是家乡。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的生活背景设定在西北农村,粗犷传统,质朴苍凉,传统和现代之间的冲突更强烈。
白鹤是老人对传统的坚守,是老人对死亡的美好寄托。
片尾曲的深意两部影片的片尾曲都出自小河之手,这不仅是音乐上的巧合,更是对影片主题的深化。
《乘船而去》片尾曲是小河演唱的《摇船》。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片尾曲是小河演唱的《秋色赛春光》。
两首歌曲,如同影片的回声,让人在影片结束后仍能回味无穷。
结语在生命的旅途中,我们终将面对死亡。
通过这两部电影,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宁静的告别还是超脱的接受,死亡都是生命旅程的一部分。
亲情和传统文化为我们提供了面对死亡的勇气和智慧。
这两部电影是对生命意义的深刻探讨,也是对人类情感的深情颂歌。
在西北这片土地上,总有一股子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气质,这股气质就是老爷子身上的那种东西。
这种气质混合着辽阔黄土地的泥土气息,夹杂着西北土地特有的一些杂质,所以看着不像有些土地质感那么细腻绵软,人如果踩在脚下,还有点硌脚嘞。
这里的人们有着独有的执着,对这片土地爱得如此扎实,就像百年老树对土地的渴望只能用树根紧紧扎在土地之中。
白鹤始终是贯穿全片的重要意象,片中读不懂的画面,比如为什么要塞烟囱?
为什么女儿把老爷子接过来一起过中秋节之后,又那么着急把他送回哥哥家?
为什么村里人割湖里的草时,老爷子奋力驱赶他们?
为什么孙子孙女把仙鹤说成是大鸟,老爷子一下子如此严肃?
一切都在片尾老爷子入土为安中找到了答案。
至于老爷子为何对仙鹤如此执着,矛盾根源在于农村要开始执行火葬以替代土葬。
结尾处孙子给老爷子挖了一个坑,让人痛心又欣慰,他欲驾鹤西去。
从入土以后,可以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
李睿珺的电影,不好描述。
因为他太自然了,不像是在演电影,更像是一部纪录片,但是这个纪录片又能带给你戏剧般的感受。
这部电影是我看他的第二部电影,第一部当然是大名鼎鼎的隐入尘烟(抱歉,我给了差评……),不得不说,这一部确实很不错。
电影最直观的优点就是,一些隐喻和对比能带给人强烈的冲击,尤其是小孩和老人这两个极端的对比:电影开篇,小孩的打闹声和据棺材木的声音,一个是生命的活力,一个是生命的丧钟。
然后镜头一转,下图很能说明导演刻意的对比
一边是嬉戏打闹的小孩们,另一边是死气沉沉的老人们。
当然,最最直白的还是,喜欢玩埋人游戏的小孩们。
小孩们可以嬉笑着将自己埋在土里,可是老人们死后,却不能将自己埋在土里了。
甚至,他们的儿女也不想将他们埋在土里。
社会发展与文化民俗的冲突不是个例,我国高速发展的几十年,有些事情是没办法避免的,但是稳定才是一切的大前提。
人口增加,耕地面积减少,这两个矛盾的问题需要有办法去解决,电影中提到的仙鹤,咱们中国人太熟悉了,祥瑞嘛,道教文化中,仙鹤是仙人乘坐的交通工具,象征着升仙或超脱尘世。
因此,咱们才有“驾鹤西去”或“驾鹤成仙”这种说法,这实际上是对死亡的一种美好寓意,但是这个寓意很大程度上就是建立在入土为安这个前提上。
古人科技不发达,生活条件普遍不好,人均寿命低,所以他们把对死亡的未知和恐惧以这种方式表达出来。
在食不饱腹,衣不蔽体的年代这一点更加突出,电影中的爷爷对于火化的恐惧远远大于对死亡的恐惧,甚至害怕烟囱中冒出的烟,宁愿被活埋也不愿火化,这里也是电影中最让人震撼的场景:孙子给爷爷挖坟。
电影给观众也营造了一种爷爷行将就木的感觉,但其实不是,爷爷时不时的假寐,沉思实则是对火化的恐惧。
这一点电影中有过暗示,女儿说爷爷看到的白鹤根本不存在,是把田里的鸭子看成了仙鹤,是爷爷年龄大了,眼睛花了。
爷爷反驳,我虽然年龄大,但是我看天气看庄稼样样比你们强,说罢将女儿筷子上的头发拿走
还恶趣味的嘲讽了回去
但是爷爷对自己的孙子却不一样,在孙子面前,他会说自己老了,眼睛没你们好使,在儿女面前却是万万不敢说这话的,因为他不敢面对儿女想要将死后的自己火化这件事。
这部电影就是这样,将一切的一切,都埋在看似平淡的对话之中,这些对话甚至我们平时也经常会说,这就是电影的巧妙。
最后结尾的那一只羽毛,完成了对电影名的呼应:
孙子:爸爸妈妈姑姑要是问你去哪儿了我该怎么说?
爷爷: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
那个时代的悲剧太多了。
可又应该怎样去定义这样的“悲剧”,不过时过境迁,我们眼里的淡淡的遗憾而已。
在小农意识与工业文化的交叠中,他还是选择了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去结束自己的一生。
他宁愿如此,也没有勇气去尝试一个崭新的时代。
固守传统的死亡理想,终于在孙子的帮助下,实现了。
片子的铺垫略显的冗长与苍白,文字表达与图像表达的断层的确不能使之完美。
结尾那一片新鲜潮湿的土壤,与从天而降的一支羽毛,让这略显生涩的前奏终于有了另一种圆满的平静。
苏童故事里的人都是寂寞的,他们常常以自己独有的姿态去表达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与脱节。
几乎他所有的小说里,都充满了一种跳跃的想象与优雅的抑郁。
在简洁利落的节奏里,引你坠入剧烈的高潮。
而电影,看起来总少了那种澎湃。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无法理解那个时代的。
苏童、余华,还有最近红火的莫言,他们的作品背景常常源自于动荡的时代。
女作家的作品常常流于表面的敏感,而男作家却能以更细腻的表达去呈现。
不曾经历过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惶惶不安,终是不能了解。
但愿那一支羽毛,能载着他的灵魂远去。
偌大的影厅里只有8个人,以“友好而自然”的安全距离散坐在相互隔离的位置,冷气倒是开足了马力,人太少,一股寒凉不时沿着脊背上窜。
透过浑厚的音效,偶尔能听到不远处吮吸可乐和咀嚼爆米花的声音,让人突然觉得眼下情境渗透着几丝无法言说的荒诞。
没错,此刻我正坐在成都一家影院欣赏一部名为《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的影片。
听名字就是一部注定不卖座的片子,可是它偏偏得到无数的好评,不知影院排片是出于一时头热还是什么情结,如此的上座率,对于一家新开张的影院,怕是场血本无归的梦魇。
这是文艺片的宿命?
谁说的?
比较一下隔壁厅的《小时代》,同样的当年文艺风骚情,恶评如潮却异常火爆,虽说已然奇葩一朵,但四娘厉害之处就在于最懂得如何撩拨文艺骚年们那颗蠢蠢欲动的玻璃心。
什么?
他的文艺是拜金伪文艺?
你的文艺才是真文艺?
真是可笑,什么时候文艺一词也被独家解释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当今的现实荒诞到什么程度,身处其间,唯有观棋不语、见怪不怪才是最好的态度。
好了,把游离的思绪拉回影片。
祁连雪山下的西北农村,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谋划着最后的死亡方式,他不想在西关的火葬场里化作一缕青烟,在他的信仰哲学里,肉体深埋土地,灵魂驾鹤西去才是最幸福亦最理所当然的宿命,为此,他与家人赌气挣扎、他面对政策迂回反抗,他认定村旁的小湖边是理想的葬身之地,于是每天到这里守候仙鹤的降临。
在生命的最后时期,这位老人的孤僻怪异无人理解,世间唯一能对话的,似乎只剩下两个稚嫩懵懂的孙儿,也正是他们成全了他的最后念想:以活埋的方式。
听起来是不是诡异荒诞,魅力非凡?
故事的张力处处隐忍埋伏,最后爆发得异常直接惨烈,却让许多人从中看到了禅味、诗意、神性……是的,那个偏僻而鲜为人知的村庄,是导演的故乡;那些质朴的有些僵硬的演出,是家乡的亲戚,他们被用以呈现出这样一个如梦呓般的生命故事。
乡土、本色、方言、以及贾樟柯式的镜头处理和叙事方式,这些最被认同的文艺方式,全在其中,如何不诗意?
大多数的场景,被清晨的柔光氤氲,更加深了这层朦胧诗意和淡淡的神性,小河宗教感的配乐,则直接导向了彼岸的禅意。
(天画画天最近制作的几部作品,似乎带有相似和相近的气质。
)诗意、神性、禅味,大概就是此片被褒扬的“三位一体”。
缓慢不经的叙事与近乎停滞的中国乡村,渗透着那“哀而不伤”的诗情画意,让每一个观众安静并沉浸,然而说实话,这多少得益于苏童小说本身就充满诗意的名字,它为本片预设了导者和观者共同的感情基调。
只是,我实在没产生出神性和宗教上的共鸣。
不管怎样,我们已经习惯从影片延伸出哲学命题,而对电影的观感一旦牵涉形而上的概念,仿佛就来到了一片自由安全的领地,思维与话语可以实现一种近乎无限地扩张,尽管到最后也许已经永远偏离了本体。
所以没关系,你们谈诗意,我来说死亡。
毫无疑问,死亡是贯穿这部影片最显性的线索。
没有人可以回避死亡,也没有人在死亡面前能镇定自若,我不相信宗教所谓生命形式转化的理论可以真正让人无畏,因为死亡如果不是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到深刻恐惧,那么它便不会成为一个如此重大的命题。
死亡可以宏大深邃,也可以具体而微,但是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它的来临不可名状却能被生命所感知。
老人在生命最后时期的喃喃自语,表面上是固执实际上是面对宿命时茫然无措的恐慌与无助:流动的生命即将枯竭,去不知所从,不知所踪,从存在主义的角度来讲,这是海德格尔口中那种“深刻的烦”,密布于每一刻的当下,老人无法看透并体味,那只好去皈依一种理想体验。
于是从某种意义上讲,老人对自身死亡方式的抉择,绝不仅仅是出于对传统的坚守(事实证明,这些所谓深厚的传统,在强大蛮横冰冷的国家机器面前,如何不堪一击);而仙鹤的意象,也不仅仅局限于得道成仙,归于极乐的浪漫信仰,而暗含着灵魂何处栖息的终极思考,况且这其中似乎又彰显着人格的自主和独立。
然而死亡的命题,向来是容易引发追问却难以解答甚至无法解答,没有人能声称自己能经历死亡,或者就算言之凿凿,因无法印证,也就无法被固有的思维所接纳。
在某些信仰中,死亡意味着结束,也意味着新生。
我甚至在猜想,片中爷孙俩的角色,不仅象征着死亡与新生,他们之间的互动,更像是一场生命两端的对话。
今天看到一位网友的分析,孙子的行为更像是一场蓄意地谋杀,这肯定是有些调侃的解构。
但是你可以看出,爷孙俩的思维观不同,却指向一致,指向一致的死亡,这种死亡它埋葬了过去,也获得了新生。
奇怪的是,这场“孙子埋葬爷爷”的情境,本该如此诡异乖张,却最终呈现出成一种温暖祥和的美学意象,树下的新鲜土堆,让观众默默地与这出违背伦理的情节达成了和解,理解了其中的黑色幽默和深刻哀伤,如果说诗意,这也是一种死亡与不朽纠缠的悲凉诗意。
不同于《樱桃的滋味》,本片故事中对死亡的追寻更有另一层现实悖论。
在近乎凝滞的中国乡村,一位老人蹒跚在黄土之间,为自己寻找死后的栖身之所,这本身就有一种中国人死无葬身之地的现实凄凉。
中国人曾经如此“事死如事生”,从帝王将相到平民百姓,恨不得将现世的荣耀、名利等等一切完完整整地带到另一个世界,然而如今等候他们的却只剩下一缕青烟,这是一种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溃败,陡然落入荒凉到虚无的境地,让中国人倒退回最野蛮的一群。
摧毁这最后的死亡的现实,才是最罪无可恕的荒诞。
影片结尾时,一片羽毛飘过来,毁灭了所有自由的意象,它本不该出现,却偏偏那么生硬地来了,还以一种刻意为之的飘逸姿态,这不得不说是一大败笔,至于本片中许多让人动容的细节,许多亦像是刻意安排的符号,以及稍显磕磕碰碰,不算流畅的节奏,无大碍,有小伤。
前有大神侃侃而谈,不再拙笔分析。
一部影片的成功,在于它能引发观者多向度的思考。
当然,我还是更多地喜欢这个饱蘸情感与诗意的片名:《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
爷爷蹲坐在树下 跟智娃说自己死后不想去西关的火葬场 不想变成一股烟 智娃一边帮爷爷擦眼泪 一边劝慰说人是不会变成烟的 自告奋勇帮爷爷挖坑 虽然很抱歉 但最终爷爷完全没入土里 苗苗把手里的花撒上去 镜头拉远 小孩就着落日讨论神话 我的内心竟然感觉到舒适与安稳 每次爷爷眯着眼睛 躺在炕上咳嗽 我总是担心他不会再醒过来了 现在好了 终于 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了 人真的不会化成一股烟
如果没有儿童的逗笑,恐怕我也看不下这部电影。
片中老人一再提到的白鹤究竟象征着什么,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也许它只是一个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符号,能够驾鹤西去就圆满了――“好死”其实以前听某学者说过中国人大抵儒道释都会信奉。
年轻的时候信儒,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老了的时候没有那股干劲了,身体机能也在走下坡路,这时候开始追求清心寡欲无为而治。
而临近死亡的时候,感到无可挽救,只能把目光投向来世,这时佛教的理论刚好成为一剂良药。
按理说来到老了的时候应该看破这些的,无奈农村入土为安的观念太过强大,尤其是像电影中的西北农村。
大家普遍认为这是火葬难以在某些地方推行的主要原因。
但是更深层的原因是“不甘”二字。
很多农民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说得难听点叫“没见过世面”,你很难期待他们有多深的觉悟。
很多人在物质和精神上都是乞丐级别,活了大半辈子,受苦受累,也不敢求什么享受,却也害怕死后被遗忘,所以要生个男孩,到了清明也有人给上坟,虽然死了,也活在别人的记忆中,如果连个坟都没有,这让他们很难接受。
就像电影中老人多次念叨化作一股烟,什么也没有了。
农民们如此执着于葬式,可以说人文主义的风吹不到农村。
在我老家刚实行火葬的时候,流传有人看到一个假死的人被送进焚尸炉,火一烧就活过来了,那人浑身起泡,满大街找人要烫伤药。
那时居然也要很多人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大家一起痛批火葬政策,那会也有些不怕事的人偷偷土葬。
不过很快也就接受火葬了,毕竟大家都想多盖房子而不是多添些坟包。
只是在祭祀方面有增无减。
有些人把拜神看作有信仰,把热衷祭祖看作重视家族团结。
其实未必这样。
他们可以初一十五都拜神,逢年过节都准备三牲祭祖,但是好几个月也不跟子女通个电话。
这种做法真是舍本逐末,但在他们看来却是理所当然,老一辈的人需要用这种方式(也有的只是入乡随俗心理)去融入群体,就连一些年轻人也还是耳濡目染。
今年端午节的时候跟朋友聊天时说到我对端午没什么感觉,我又不拜神什么的,就被朋友说你是不是疯了。
话题有点扯远了。
我的想法还是不应该把矛头指向火葬政策,而应该改善人们的生活环境,加上精神文明建设,虽然听起来官腔,道理一样,人民现世活得幸福,死后化作一股烟,一搓灰,也没什么遗憾,也能是一种至福。
而土葬只是一种流行时间较长的习俗而已,想想尸体在幽暗的地下腐烂,最后剩下一堆白骨,哪天也会被挖出来,曝尸日下,这不比火葬更恐怖吗?
这场是我捡来的电影,记错了时间阴差阳错和朋友来看的。
不知道是苏童作品改编,事先也一无所知,就这么看了。
结果意外地好。
我是这么理解的:白鹤为什么这么重要,它其实是中国文化里非儒非释,特别道家的一个符号。
知识分子有梅妻鹤子,民间农家有松鹤延年,老汉和孙女看电视,太乙真人(道家)长袖飘飘唤鹤而来,留心贫薄的老汉家,沙发巾上是松鹤的绣图;上世纪7,80年代,谁家没有几条这样图样的沙发巾,枕头套呢?
愿意或不愿意,这种文化形象其实深埋在每个中国人潜意识当中。
做棺材生意的老汉一辈子都在描画这个高度象征性的符号,便在眼看就要跨入坟墓的暮年,执着于落土为安,驾鹤西去。
对于火化为烟的恐惧对应落土为安的愿望,于是在片中有堵烟囱这一行为的反复出现,烟对应土,是高效轻简,但也是轻浮虚无。
到村干部的铲坟,矛盾激化,老汉才绝了念想,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死后逃不过被火化的命运,也为最后主动被活埋作了充分铺垫。
老汉天天在塘边上看,看除了他没有人看得见的白鹤。
子女们晒笑他老糊涂,连老伙伴们都觉得他得了癔症,成了疯子。
只有小孩认真的陪他找,唯有老汉和孩童知道,白鹤是真,画在地下的树是真,骑在胯下的木马是真。
所以翻身上马,喂马喝水都是极其重大严肃的事。
片子里小孩儿对着骑自行车的大人说,我有马儿骑,谁稀罕你那破车。
你可以说这是孩子的想象,但这想象超拔了现实几个维度,确确凿凿,现实题材的影片,却真切描绘出一个神秘的观念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老汉的的确确是有一天要驾上他的白鹤飞仙的。
沼泽塘里砍草抓鸭子那个长镜头真是成功。
这里现实切进观念世界大肆破坏,老汉只能无力地咄咄,谁也阻拦不了。
这片水塘固然无鹤,然后即便有鹤,有会有谁在乎呢,鹤和鸭子在生产的蛮力下,在子女的眼界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这种利益驱使的暴力对完整神秘的乡土的宰割,看来特别触目惊心,让人心痛。
影片最后一场戏,片中时间应该是整整一天。
老少都坐在树下等鹤,从一开始小女娃的发问,老汉回答现在才是早上,到日落鹤才会来。
到当中小男娃和老汉逐渐深入的对话,甚至小男娃和小女娃各自不同微妙的态度变化(女娃儿给爷爷带了朵花,却从未挖坑,害怕地躲开,男娃却坚持不懈地把坑给挖完。
),整个段落说服你,这个老人,从日出坐到日落,从一筹莫展到无奈地接受被活埋的现实,都可悲可信。
片中非常有节制地控制了挖坟的段落,显然是不要让影片过多地显露立场。
只是在我们这个焚琴煮鹤,民间文化的存续已经寥寥的年代。
任何极端事件显得都不过是皮肉瘙痒。
我只想告诉制作团队,他们真的做得很好。
昨天晚上在第三届深圳湾艺穗节上看了开幕片《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今天早上看到一个消息:央视新闻频道报道了河南周口平坟事件。
一部电影与一个新闻事件的共同关注点在于:土葬。
不同的是,电影探讨的是一个老农民的土地情结,而新闻事件反映的更多是利益与权利的冲突。
不管是电影,还是新闻事件,其深层次的话题都可以归结到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入土为安。
影片中的老人为了“入土为安”,不惜让自己的孙子和外孙女将自己活埋。
一个老人为了“抵抗”火葬,以如此残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对于当代的很多在大城市长大的人来说,也许是不能理解的。
但以各种方式躲避火葬的情形,在广大的中国农村是普遍存在的。
甚至很多搬迁到城市居住多年的老人,也有着很深的眷土情结,他们希望百年之后,能够在家乡土葬。
而年轻的一代,一般在理性上是能够接受火葬的,在心理上却未必认同,“入土为安”的观念仍然深深烙在很多人的脑海里。
作为一部农村题材的电影,《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对农村场景的展现,也许与每个观众的经验或印象有区别,但从农村的风貌和农民的面貌来看,影片是准确地抓住了当代农村的特点的。
有人诟病影片中演员的表演,认为比较生硬。
而导演回应称最满意的恰恰是演员们的表演。
以我观看过的多部由非职业演员演出的农村电影来看,导演李睿珺敢这么说,绝对是有底气的。
所谓生硬,我以为不过是演员的肢体语言不够丰富和他们说对白的时候缺乏抑扬顿挫的表现力。
没错,从所谓专业的角度来讲,他们的表演是业余的、生硬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们已经奉献了中国最好的农民表演,因为我从未见过专业的演员演得比他们好。
他们的表演缺乏层次感,不够丰富,是事实,但他们的举手投足,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来自他们最真实的生活。
他们没有技巧,但是,他们也毫不做作。
很多人以为本色演出是容易的,指导出演自身身份的演员也是容易的,其实恰恰相反,非职业演员在“做作”方面,往往是超过职业演员的,因为他们不懂得控制。
李睿珺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他能够让这些“非职业演员”不演过火,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做到了最好。
相对自然的表演,放在就地取材的环境中,构成了一幅中国当代农村风情画。
看完电影后,我特意把苏童的同名小说找出来读了一遍。
与小说相比,电影的内容更加具体和丰富。
小说集中描写了影片的最后一场戏:活埋。
对于农村生活和老人的日常活动,小说只是做了概括性的描写。
影片的前三分之二,小说具体涉及的不多,主要是李睿珺(编剧/导演)根据小说的概括性描写和现实生活的情况进行想象、加工的。
影片的后三分之一,导演则相对忠于小说的描写,甚至台词都改动不大。
而说到小说与电影在精神主旨上是否相通,我认为大体上是相通的,不同的是,小说对主题的表现更具有普适性,而影片则更多体现了主题的当下性。
由于苏童的小说相对抽象(背景、描写),从小说到电影,是不容易想象得到的,而李睿珺居然把小说影像化了。
因此,我认为电影是一个保留了小说内核的原创性作品,影片的创作是对小说的一次放大性利用。
回到“入土为安”的话题。
对于老人的做法,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
是捍卫生命的尊严(或死亡的尊严)?
是愚昧的坚持?
是对土地的眷恋?
是保存灵魂的居所?
就我个人来说,我并不认为“入土为安”是理想的归宿。
我不算纯粹的唯物论者,但我认为人死后,不再有感知的能力,“入土”或“化灰”,并无区别,再者,对于后人来说,“化灰”绝对是减轻他们负担的做法,何乐而不为呢?
我不认同影片中老人“入土为安”的观念,但我不会去批判他,因为我很清楚他的固执与他的成长背景和生活环境有密切的关系。
所以,对于平坟事件,我想,是否可以以一个渐进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特别是当平坟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平坟复耕和移风易俗的问题的时候,这就更加值得我们停一停,想一想了。
导演在表现老人渴望“入土为安”的过程中,用的是一种缓慢的方式。
影片的节奏比较慢,镜头也比较长,虽然孩子们的嬉闹给影片增添了生气,但影片大体上来说是安静的。
老人在“大限将至”的暮景中,偶尔也会焦虑和恍惚,但他心中还是保持了一份白鹤般的悠闲与淡定。
“活埋”一节,固然十分残酷,但导演用一个长达数分钟的镜头来表现,冷峻之余,又有一种惊人的沉静。
面对死亡,老人难免悲伤,但他的内心应该是没有恐惧的,因为他的心中有白鹤——他将平静地抵达彼岸。
总而言之,影片缓慢的节奏、沉稳的叙事,是符合一个老人的心境的。
相对于李睿珺的前作《老驴头》,《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的摄影略有变化。
两部影片的摄影都是杨谨,构图的变化不大,变化主要是在色调和影调上。
《老驴头》中农村,给人一种颓败、萧杀之感,而《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中的农村多了一些悠闲和快乐,色调上偏饱和,多了几分温暖,影调上则冷暖交替,不像《老驴头》那般冷感和干燥。
影片的音乐由著名独立音乐人小河操刀。
音乐起来的时候,总是貌似有点不太自然,但恰是这种不太和谐的做法,很好地渲染了影片的情绪,为影片增色不少。
不管你怎么看,老人总算以自己的方式“入土为安”了。
老人也许不需要我们的惋惜或认同,不如,我们祝愿他的白鹤之旅一路顺风,抵达生命的彼岸。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脱胎于苏童的同名小说。
原著小说很短,影片最后的二十分钟忠实地再现了原著小说的全部内容。
但如果把影片就浓缩成二十分钟或者三十分钟,会略显突兀,而现在给人的是急转直下的惊悚感,恰如小河配乐中那嘶嘶拉拉而又嘎然而止的琴声。
前一个小时的故事无非是让我们走近这一家人的生活,了解子女对于老马身后事的看法,智娃和苗苗的个性,以及老马那关于死亡、白鹤和烟解不开的心结。
如果只留下最后一场戏,那影片就很容易变成“固执的老人不可救药”或者“不懂事的孩子最残酷”之类的主题,而当我们有了之前一个小时对老马的情感代入,体会到他对烟的认识(旱烟)和恐惧(炊烟),他对子女不尊重他遗愿的担忧,才能理解他最后的决定实在是在情理之中——每个人都怕死,但和怕死比起来,老马更怕变成烟。
或者说,和怕死比起来,老马更怕死后升不了天。
老马的工作是做棺材,影片开始就是老马在棺材上画白鹤的片段。
可以想象,老马画了一辈子棺材上的白鹤,一定是饱含着对死者的祝愿,从另一个角度讲,他比谁都希望死后能驾鹤西去。
老马的工作性质也决定了在家里可以坦然地谈论死亡,因为他见得太多了,女儿在把他接去家里过中秋节的时候就直接说道:“你还能死在我家里?
”不过子女应该没有想到,火葬对他们来说是移风易俗,驾鹤西去对于他们可能只是美好的传说,对于一个认真画了一辈子仙鹤的老人,如果告诉他仙鹤永不会来,那就是对他一辈子的否定。
老人和小孩一样,会调皮捣蛋,会逗来逗去,老马的仙鹤就和智娃的孙悟空似的。
只不过老人让人更不忍心拒绝,就像画面几次三番提醒我们的——树欲静而风不止。
其实尊重老马的遗愿也不能算是溺爱,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但如果抛开文化语境来看这么一个“老人临死前想象着仙鹤会来接他归天”的故事,不失为一个浪漫的童话,如果他能得偿所愿,会很感人。
如此天真的一个老人,却得不到应有的临终关怀,是本片的悲剧性所在。
当然,不是所有想入土为安老人都有老马这样美好的想象和浪漫的情怀,就像不是所有老人都能在73岁的时候挑出女儿菜里的头发丝一样。
但这又引出了一个问题——人有没有权利按照自己的愿望处置自己的遗体?
毫无疑问,如果在塔尔寺的人们有这个权利,那整个国家的人就都应该有这个权利,便于管理不应该是粗暴执法的挡箭牌。
说说表演——有专家诟病本片的表演不精彩,不如专业演员——我觉得这种原生态的表演配合上现实主义的摄影方式对生活的还原度极高,在高原风景下映衬下老马展现出了真实的苍凉感,智娃也相当有灵气,让人认可这就是生活本身,继而认同片尾那一片飘过核桃树的浪漫羽毛也是生活本身,让这个全片唯一具有形式感的镜头也有了实感。
白色的羽毛轻轻飘过,土黄的大地却压在了观众的心头,带去沉重的观感。
不禁要吐槽一下,诺大的放映厅只坐了稀稀拉拉十来个人,文艺青年们都去哪儿了?
【2.0】眼高手低式的学生作业水平,选题上所占据的优势几乎完全被空洞又笨拙的执导给抵消了。对于天资有限的电影创作者来讲,就该在什么样的年纪拍什么样的片子,《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才是现阶段乃至于未来一段时间内的李睿珺该拍的片子。
很喜欢创作者对人与土地之间关系的探讨,哲理性的语言也为后面《隐入尘烟》中朴实的道理做了铺垫。
不喜欢,看似自然实际上感觉有点做作,埋葬方式这事儿是个人选择,但是千万别拔高,非要留全尸的宗教不在印度在古埃及
16年初重看,比13年末看时多了一点点感触。希望多年后会重看第三遍。
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让人错愕和伤感的结尾,有些荒诞,但更萦绕不去的是那股乡愁。素人演员们的表演朴实亲切,小孩子们尤其灵。
“中国人”这个统称应该是不存在的
导演花力气妄图与时下流行故事片儿扯开差距的几个方面,都不那么精到。有想法,但是耐心似乎不够。电影本身还行,为了这少见的精彩,干杯。
农耕文明中,和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庄稼人最终都是想入土为安,而不是入“火”为安。驾鹤西去,是一种精神追求。如果可以,我也想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
@衡山 4- 河西风土,苏童改编,死生大事,腾云化烟。泥土图腾强渲染,话本有夹生。小河的音乐照旧贴且不滥。赞十五夜与捕鸭场的摄影,执镜者正是《有人赞美..》的导演@杨瑾投票電影分級制 ps. 补原著及莫言的《生死疲劳》
我去你吗张掖阿巴斯???要点碧脸
主题挺有意思也非常残酷,但各个方面感觉都还差一些,加起来就大失所望了。
不该
名字的確美,美得我忍不住爲了名字去看了。但這部戲好恐怖啊!結局尤其恐怖!死亡,是必然的,模糊的。我們不能選擇死亡,但我們能選擇如何面對。色調扣一分,太鄉土氣息了好麼!
根扎得越深感情越浓烈
感觉这部电影和我哪哪都不和首先我不喜欢土葬一鲸落万物生而我死后就不要占地了让我随风消逝吧还有这部影片的动物无论是羊、马、鸭子还是所谓的“仙鹤”他们被踢被活埋被强行喂食被加上各种概念都无所谓确实都很正常但是我不喜欢
通篇所有人都盼着老人死也是有点奇怪,很早观众就能猜到走向以至于后半段毫无悬念过于拖沓。画面颜色过于山寨,表演是硬伤,音乐有特点但和电影没关系。影片所有的优点都只停留在故事本身。
不明白为何这么高分、豆瓣确实被装逼的伪文艺青年占领了!土,农村,穷,业余演员,悲哀,自我活埋…这些理应高分?
导演在,不好说。导演本人很细小。
湖里那段最好最灵。
这部比《家在水草茂盛的地方》有意思一点儿——真的只是一点儿而已。后面一串字幕表示,所有演员均是导演的家人或亲戚,看来,找不到投资的情况下,家人也要一起受折磨。台湾的魏德圣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动不动就让妻子签个什么房产抵押同意书啥的,呵呵,家人难当啊。最后孙子埋爷爷镜头给的很长,似乎没有那必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