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与女儿,一定是“相互爱着”占据主位吗?
并不一定吧。
《黑暗荣耀》里的文东恩的妈妈,是一个只会吸女儿“血”的自私母亲;《钢琴教师》里,母亲专制又无理,无休止地折磨着女儿Erika。
加上内心缺失父爱,Erica显化为极为压抑又歇斯底里的“畸形反抗”;
《秋日奏鸣曲》里,伯格曼向我们揭露了母女之间以爱之名相互折磨的真相,母亲的痛苦与失败,都幻化成女儿的痛苦与失败。
家,虽是温暖与爱的起源,但也让孤单与痛苦根深蒂固;
《我的天才女友》里,莉拉的母亲农齐亚,面对女儿无法继续学业、被父亲打、被丈夫打,她的懦弱,始终站于爱之上……大家好,这里是郭大狒了,我是狒狒。
欢迎来到《我的天才女友》第五期,当“爱与恨”都敞开到极致,便是「复杂幽微」的母女关系。
作者费兰特早期在采访里说:“母女关系是我所有书的核心”,“除了这个我几乎没写别的”。
乍一看,有些夸张。
*在费兰特早期的三部小说里,母亲都美丽又性感,性情不羁1.《烦人的爱》1992;2.《被遗弃的日子》2002;3.《暗处的女儿》2006起初我并不明白费兰特为什么如此看重「母女关系」,或者说,莉拉与莱农之间的友谊,从主动依恋到生生剥离,实在太过引人注目,遮蔽掉了「母女」之间,复杂幽微的关系锋芒。
但费兰特的文字,真实又富有力量,她可是个老练狡黠的作家。
她所指向的核心,定是抽丝剥茧露出来的生动本质。
今天我们将跟随费兰特的脚步,去厘清莱农「母女关系」的本质,理解莱农从不断逃离到主动复归母亲身边的心路历程,更是在厘清(几乎所有)女性生命的历程。
毕竟,每个女儿都有自己的母亲,大部分女儿也将选择成为母亲。
同为女性,在同一社会规训下的同一性,会帮助我们照见彼此,看见关系。
厘清 母女关系 的目的对于很多女性来说,谈论母亲对自己的伤害似乎是一个禁忌,因为那意味着否认身边最亲密的人,否认母亲的养育成果,同时,也是在否认自己。
但如果将她们生活中的矛盾追根溯源,比如在做心理咨询时,常常想解决的:亲密关系、抑郁、焦虑、恐惧、育儿困难等等,会发现这些问题的最终解决方案,往往指向「母女关系」。
我们平时在谈论的「母女关系」,是否真正触达到了,它的本质呢?
谈论「母女关系」不是为了一昧指责或批判母亲,也不是为了大量缺失的父亲找借口(这是可以分开讨论的)。
谈论「母女关系」,是为了厘清更多女性自身痛苦的根源,帮助我们改善身心状态,更好地实现人格塑造与成长。
有没有想过,莱农选择在婚后八年出轨尼诺,逃离婚姻并出发,而后摆脱尼诺,逐渐走上一条“自我寻找”的道路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一是如她所说,是「自我压抑」的爆发;在决定出轨尼诺前,她在心里的声音是,“我从小就练就了一种自我压抑的完美机制。
我的真实欲望,从没有任何一个得到释放,我总能找到办法把所有狂热念想压制下去。
我想,现在够了,希望这一切都毁掉吧,从我自己开始。
”二是婚姻的束缚,在上期分析彼得罗时,我们也聊过,莱农和彼得罗婚姻的本质是,彼得罗需要一个不需要了解其思想,但可以操持家务,生育孩子的美丽的“附庸”;而莱农需要的,是和彼得罗的婚姻帮助她跨越阶层,实则却是,自投于父权制与权贵阶层的双重压迫里;再则,是尼诺长久以来的滤镜,但说到底,尼诺是否为尼诺,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出现的那个男人是否符合莱农当下的需求。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们处在一个「女性处境正在发生变化」的时代,她的女性意识觉醒了,她的最终目的地,指向“寻找自我-实现自我-主宰命运”。
当莱农一旦找到莱农,找到自己,找到自己的主体性,成为一个完整的个体时,爱情在理性面前消失了,或者说,不再重要了。
就像弗朗科道出的:“只有当你做回自己,不再畏惧或厌烦时,爱情才会结束”。
当爱情这一幻境结束时,她才终于走向寻找真实自我的路径。
费兰特在采访中说,莉拉与莱农的关系是:彼此帮助但也相互洗劫、消耗对方的力量。
自己更像是“先知”般的莉拉和聪明隐忍的莱农的结合体。
莉拉和莱农,都是强有力的能主宰自我命运的女性,只是走的路径不一样。
莉拉作为“先知”般的存在,更早摸清社会残酷规则-走进婚姻-再逃离婚姻-爱情破碎,选择回归现实、审时度势,烧掉《蓝色仙女》,从底层一步步奋斗、反抗,直到羽翼逐渐丰满,主宰自我命运。
莱农呢?
她初始更懵懂,但她知道莉拉这个小女孩不一样。
她选择先跟随莉拉,并有时有意识,有时无意识地与莉拉作比较,这一比较,就持续了几十年。
为什么莱农从小时候,就要选择跟随莉拉?
在原著里,莱农写到,“我特别关注莉拉”“也许是因为她的双腿很瘦,非常灵活,总是动来动去,一刻不停。
”莱农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像母亲一样,变成一个跛子。
莱农:“那时候我有一种信念:如果我一直跟着她的话,学她走路的样子,那刻在我脑子里我母亲的走路方式就不会威胁到我。
我决定跟着那个女生,盯紧她,即使她会很烦,即使她会把我赶走。
”从第一天上学起,她就觉得,学校比家里好。
差不多从六岁开始,母亲就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明白,“在她的生命中,我是多余的。
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我尤其讨厌她的身体,她可能也能感觉到这一点。
”母亲歪斜的右眼、“受挫的腿”,都让莱农非常的不安。
在很长一段时间,莱农都害怕遗传到母亲的“跛腿”。
此时的莉拉,对莱农来说,是更为强大的存在,她把从母亲那里未能获取足够的“依恋”转移到了莉拉身上。
法国精神分析学家拉康认为,在母女关系中,存在着一种难以传递的东西,即“成为女人”的本质。
母亲无法直接将女性特质传递给女儿,因为女性特质是在象征界中通过语言和文化的建构而形成的,而这种建构对于每个个体来说都是独特的。
因此,女儿需要在与母亲的分离和对抗中,逐渐探索和建构自己的女性身份。
虽然从外看来,莱农的人生历程比莉拉来的更为符合社会期望,考上理想的大学,进入条件上似乎是“高攀”的婚姻,成为有名的作家……但这样的符合期望,也是在命中标好了“价格”的。
反 向 认 同青春期有一种叫“反向认同”的心理现象,孩子想要表现出与父母、尤其是同性的父母不同的样子。
(比如如果上一辈的母亲相夫教子,女儿可能会更想上学;如果上一辈的母亲热爱事业胜过爱孩子,女儿可能会更想要亲情)这种反向认同在莱农母女身上也可以看见,她不想重复母亲的“第二性”人生,但又在不知不觉中走入了这样的“第二性”人生。
在内心深处,她受制于这个世界的存在方式,以至于她认为那是她自己奋斗出来的、选择的道路。
事实是,那是从根基上被男性统治、毒害了几千年的存在方式。
进入婚姻后的莱农,和母亲一样,生活在持久的矛盾和生死疲劳之中。
即使读了很多女性主义文章、了解很多女权知识后,她依然不能做真正的自己。
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提及:“女人不是生来就是女人,而是在社会影响下逐渐成为女人的。
”她认为,女性的身份和特征并非天生固定的,而是在社会文化、历史、传统等因素的影响和塑造下形成的。
这也是我们讨论「母女关系」的前提,即,“女性是一种处境”,这一既定事实。
母 女 关 系很多人都对莱农与母亲的关系,发出过疑问。
为什么母亲一边不停地打压莱农,又时而表现出超越任何人的,对莱农深沉的爱?
为什么莱农一直抗拒成为母亲,害怕“遗传”到母亲的跛腿,又被莉拉直指,她故意成为跛子,以此“留下”母亲呢?
这些前后矛盾的感情和行为背后,掩藏的是母女关系里复杂又矛盾的宿命。
1.女儿是母亲在身体上的“延续”,是母亲在精神与命运上的“拓展”,同时也是生理的“伤痛”和心理的“担忧”。
女儿在诞生的同时也给母亲带来了撕裂的身体疼痛,母亲因为女儿的诞生,担起了抚育的责任,这使得她不得不在「自我实现」与「照顾家庭」中挣扎徘徊,痛苦不已。
母亲:“你不能去上中学。
”父亲:“莱农,不补课的话,你能考上吗?
”莱农:“我会努力的。
”母亲:“你以为你是谁?
我们干活,然后供你上学吗?
你是大小姐,我是你的仆人吗?
”出于深沉的爱,母亲不希望女儿重复自己的命运,在匮乏的现实条件里周旋。
也担心女儿涉世未深、叛逆、闯出祸端,于是生发出过多控制。
2.母亲既是女儿的压迫者,也是家庭的牺牲者。
女儿畏惧成为母亲,甚至“憎恨”母亲,但也始终与母亲“纠缠不清”、无法分割;母亲在社会历练了这么久,她当然比女儿更清楚残酷规则,她也知道家庭里,只有具有与自己同处于“第二性”,被客体化的女儿,能理解自己的辛苦,在有意识和无意识之间,带些不由自主、情不自禁地向女儿“诉苦”,于是天真的、具有同理心的女儿,就这么不设防地包揽下了母亲的痛楚。
匮乏的母亲与天真的女儿就此形成了支配与被索取的关系。
可以说,莱农母女之间,母亲的控制、打压贯穿始终。
小时候和莉拉旷课去看海,回来莱农便遭遇一顿毒打;当莱农和彼得罗离婚时,母亲因为失去了理想的女婿,推搡、贬低女儿……莱农说:“她觉得,她可以对我指手画脚,告诉我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她一瘸一拐地走在我身后,批评我,有时候,我觉得她简直要钻到我脑子里来,就是为了防止我自己做主。
”
莱农之所以拼了命地学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为了逃离母亲的束缚,逃离那不勒斯,她在莉拉婚宴上对尼诺的层层滤镜,也是因为他是当时唯一可能带她逃离的人。
当然,母亲也是父权制社会的受害者。
她是在上世纪,意大利社会中女性处境还未发生变化时,出身底层、没有接受过教育,就嫁给了门房,成为了多个孩子母亲的女人。
她是消极的,总是看到事情糟糕的一面。
她看待世界的眼光,和莉拉是相似的,都足够悲观,认为这个世界是不够稳定,会随时发生变化。
她也是勇敢的,从未出过那不勒斯的她,可以冲破管理森严的学生楼,来到了比萨女儿的身边,这是莱农“非常软弱”的父亲,无法想象也无法做到的。
母亲可以给予莱农强大的精神支撑,就像“一块石头压着一只虫子,在受到保护的同时也受到挤压”。
她深沉的爱,也是无人能及的。
彼得罗求婚时,母亲说:“莱农从小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她做到了整个老城区别的女孩都做不到的事情,这孩子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她是我的骄傲,我们全家的骄傲,她付出了很多,值得收获幸福,任何人让她受苦,我要他一千倍奉还。
”3.当母亲以“投资”的心态看女儿,女儿也就成了母亲的“作品”。
在“欲望代偿”的心理机制下,如果母亲自身认知不够,还易受外界影响,她很容易将自身的“成就”寄托为孩子的“发展”。
不夸张的说,这样的现象在当今社会依旧非常普遍。
正如社会学家玛丽.杜鲁贝拉所指出的,“女儿既属于劳动力市场,也属于婚姻市场”。
作为儿子,在劳动力市场取得成就是他的主场,女儿则不是,事业和家庭都要兼顾。
在父母的视角看来,女儿在事业上做到“女强人”还不算强,如果不能结婚生子,得到所谓的“女人的幸福”,就永远不会“被当成”一个完整女人。
从莱农母亲的视角看来,莱农像是自己在老城区骄傲的“资本与底气”,像是自己在社会中为实现的愿望的延续。
此时女儿表现得越有天分、越优秀,代表自己(母亲)实现更理想的生活的机会的概率就越大,母亲的期望也会相应越大。
莱农不理解,“那些在佛罗伦萨我支持的事情——自主权、婚前同居——在老城区却令我无法忍受,而我的母亲竟然接受了这一切。
”当莱农准备和彼得罗离婚时,母亲不想再认莱农这个女儿,她更想认彼得罗这个“儿子”。
莱农出轨,与来自权贵阶层的教授彼得罗离婚,这对母亲来说,代表着自己在老城区的“资本与底气”一瞬间崩塌。
她赶到弗洛伦萨,站在彼得罗的那边,莱农说:“她很夸张地数落我,很夸张地赞美我丈夫。
”母亲“不得体”地与莱农撕破脸,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挽留住他们的婚姻,或者说,是她,他们家,在老城区的体面。
“她拥抱了彼得罗,还亲了他的脸,感谢他的慷慨”“她说,我应该跪下来求饶”“在彼得罗的眼皮底下,展现出我是这个女人的女儿,这让我受不了。
”莱农写到:“我深切地感受到我带给她的失望,还有那种母爱的真相:她很绝望地想为我好,让我按照她说的来,让我继续过着她想都不敢想,但我已经实现的生活,这使她在前一天还是整个城区最幸运的母亲。
这种自豪现在都转化成了仇恨,她要毁掉我,惩罚我,因为我所做的,糟蹋了上天对我的眷顾。
”所谓的「母爱的真相」,究竟是莱农以往没有看清,还是社会文化的倡导与真实的母爱本就不一样呢?
莱农母亲对她的情感,常常处于一个忽视状态。
只要莱农不给她带来麻烦,她通常不会怎么过问。
在母亲看来,莱农小时候、到后来读高中、读大学,都是为未来,对家庭变得“有用”铺路的。
现实生活中,很多情感和欲望长期被压抑的女性,在潜意识里对亲密关系不仅没有兴趣,反而深怀深深的恐惧。
因为她们最重要、甚至可能是唯一的亲密关系,就是和母亲的关系。
而这段母女关系,实则却是一段伤害型关系。
我们不得不承认,承认,有时,“不被母亲所爱”很难,所以我们拼命挣扎,妄图掩盖真相。
我们很难承认,在母女关系上,爱与不爱,是可以共存的。
真 实 的 女 性 形 象莱农明知尼诺是大渣男,但她依旧“义无反顾”的“去犯错”,在知道真相时也选择一昧逃避,即使这里面有她自私的利用这段感情激发创作灵感、逃离婚姻困境,但也无法掩盖她在这段感情里的唯唯诺诺、情不自禁地藏匿于虚假的爱情。
莱农和尼诺的这段感情,往糊涂了说是一种沉溺,是一种为了逃避婚姻困顿的藏匿行为;往精明了说是一种手段,是一种摆脱束缚、激发灵感的跳板。
莉拉虽早已看清尼诺的真相,委托安东尼奥秘密跟踪,掌握了许多实锤,但仍选择在“适当的时机”才向莱农揭露真相。
她知道,要让莱农清醒,需要时机,需要磨难,毕竟,不撞南墙心不死。
为什么?
莱农作为一个真实的人,由于成长环境、后天处境、由于DNA,她的性情本就带有矛盾犹疑、摇摆不定、压抑隐忍。
是想说,费兰特在向我们展示一个真实的人,她势必会有自私、狭隘的一面,在这样的境况下,莱农和她本身的性情一样,会摇摆不定、会犯错。
这非常正常。
莱农很爱她的母亲,同时也很抗拒她的母亲,母亲身上的不堪、懦弱,对女儿的嫉妒、压迫、控制,也非常常见。
母亲,又何尝不是被社会塑造出来的?
母亲就因为成了母亲,就丧失掉了作为一个人会有的狭隘、自私、虚荣、自卑、懦弱,这些是个人就有的本性了吗?
无私奉献、不断牺牲、纯良、像圣母、下意识地否认自己身上犯的“错误”、潜意识里避免自己内心的邪恶,都是因为这个社会“要求”母亲成为这样的母亲。
有时想想,这个世界真如马斯克所说的,“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我们见惯了王子公主的童话世界,见惯了母爱即伟大的“伪概念”,女性们在成为母亲之前,少有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真相是什么。
比如说何为“母职”?
“母职”≠“母亲的职能”不是“母亲的职能”,而是“养育者的职能”。
也就是说,“母职”并非母亲的天职,而是孩子身边能有人稳定、持续地履行照顾抚养ta的职能,这些人可以是母亲、父亲、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保姆、朋友等等。
他们合作完成“母职”,以提供给孩子一个健康、充实的成长环境。
在现实生活中,大部分的养育职责都落在母亲身上,很多母亲也在压抑隐忍中慢慢磨掉了自己本性。
其背后当然包含了复杂的历史和社会原因(在这里就不展开讨论了)。
*“母职陷阱”,也就是,女性在承担母亲角色时所要面临的一系列社会和经济挑战,这些挑战在很大程度上会限制她们的个人发展和职业机会。
就像,莱农透过莉拉审视婚姻和怀孕生子,逐渐对老城区女性的命运共情。
莱农:“我突然意识到,不知不觉中,我懂得了莉拉的感受,她卷入了一场神秘的战斗,为了摧毁斯特凡诺用尽手段让她适应的那种生活。
她不想变成我们的母亲,邻居和亲戚的样子,她们好像不再是女人了。
”“我非常清楚地看到了这个老城区母亲们的形象。
她们都很焦躁,同时又听天从命,她们薄薄的嘴唇紧闭着,背弯曲着,或者用很难听的话责骂那些折腾她们的孩子。
她们的身体都非常消瘦,双眼凹陷,颧骨凸出,或者是屁股非常肥大,脚踝水肿,胸部下垂,拿着沉重的购物袋,最小的孩子都扯着她们的裙子,想让她们抱。
”很多女性在成长过程中,其实都没有得到母亲的“及时响应”,当然,这不一定就是因为母亲的疏忽,也有可能是父亲的缺位、没有家人的帮扶等原因造成了母亲的过于忙碌。
“响应”匮乏是常态,甚至有时母亲反而成了那个表达需求的人。
剖开来说,当一个女性,还未能发现自己、认识自己、认清世界的真相,就匆忙要完成作为母亲的任务,这绝不仅仅是对那个女性的悲哀,更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家人,是整个社会倡导的悲哀。
长久以来,母爱即伟大,似乎是一个不容反驳的概念。
但天知道,在历史的长河中,在孩童时期就开始植入脑海的这个概念的,男性创作者无疑占据了主要位置。
我们看着男人写的书,导的戏长大,习惯了男性想象中,或者说,是预塑造的女性形象。
这就像是男性对女性想象力的“殖民”。
我们非常熟悉男性的象征世界,但他们对女性的象征世界的知晓,可谓,零星几点,甚至一无所知。
事到如今,毫无疑问,无私奉献、无限牺牲、自主自洽的母亲形象,是长久以来男性缝在女性身上的。
经过长年累月的“浸泡”,女性们也天然以为这是我们的本性。
当我们真正从女性角度去挖掘女性形象时,才能真正看到女性们的本质。
在《偶然的创造》里,费兰特提到了新一代女性的生活:我们从幼年开始,我们的母亲就把“顺从”像衣服一样缝在我们身上,我们要脱掉它,穿上更适合斗争的衣服。
尽管这是一种自我解放的积极行为,但我们还是会感到痛苦。
费兰特的很多作品,其实都是在展示这种痛苦。
在《暗处的女儿》里,主人公勒达,就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对女儿们的感情是“一种在同情和冷漠之间的复杂交替”。
她认为,自己悬挂在母性(祖母、母亲、女儿,所有的骨肉都是自己的骨肉)的链条之上,也就是,母女之爱正在阻止勒达成为自己。
唯一的方法就是隔断链条然后出逃。
直到她出逃三年后,又发现相比于私情、自我快乐,不及离开女儿们带来的分离痛苦时,她选择回到了女儿们身边。
但无论出逃还是回归,成为母亲,也就意味着在失去自我与实现自我之间反复摇摆。
在莱农身上也是一样。
当莱农怀孕到第七个月时,她忽然感觉右边的臀部一阵剧痛,一直延续到整条腿,就好像一根热的铁棍。
“我很担心我母亲的脚步在我的身上得到印证,我会像她那样一瘸一拐的。
”“我的身体拒绝成为一个母亲,我尽一切努力,对抗我的腿。
”她拒绝给她的二女儿用她母亲的名字,又主动让三女儿用母亲的名字。
母女之间,总是会在潜意识里,将彼此的人生嵌套。
分身 与 完全不同的人波伏娃在《第二性》中,将这种交替嵌套,阐述得到位精确:“女儿对于母亲来说,既是她的化身,又是另外一个人;母亲对女儿既过分疼爱,又怀有敌意。
母亲把自己的命运强加给女儿:这既是在骄傲地宣布她具有女性气质,又是在以此为自己雪耻。
女儿既是母亲的分身,又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母亲去世前对莱农说:“现在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你,但你是你,你能让事情按照你的想法来,所以我相信你。
”直到母亲的去世,莱农才感觉,自己“失去了躲雨的地方”。
莱农:“就在那一刻,有生以来第一次,我感受到了时间的冲击,一股力量正在把我推向四十岁, 同时也感受到生命消耗的速度,死亡来临的事实,假如死亡降临在她身上,我想,没有出路,死亡也会降临到我头上。
”从母亲去世那天开始,莱农开始戴着二十年前母亲送给她的银镯子,连同她生产完后胯部开始的疼痛,都像是母亲留下的“遗产”。
莱农:“几乎一年过去了,但母亲仍让我感到心烦意乱。
好像她想占据我的身体,在我体内留下她跛脚的痕迹。
”当女儿 变成了 母亲伴随着女儿的诞生,母女之间的隐秘博弈就开始了;伴随着母亲的去世,母女之间的相互救赎才算真正显现。
费兰特曾对自己的「母女关系」写到,“大约十岁时,我开始恨她,也许是因为我太爱她了,一想到会失去她,我就一直生活在焦虑中,我必须贬低她,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有一天早上,我看到了镜中的自己,我认出了她,母亲就在那里,在我的身体里。
从我出生开始,她就在我的身体里了。
其实她一直都在我身体里。
”“当我意识到,找到自我就是找到她,像我小时候那样去接纳她、爱她时,我就平静下来了。
有时候我们觉得,和别人和解,这意味着我们有了忘记别人过错的能力。
这也许是真的,但不适用于我们和母亲的关系。
我和母亲和解,那是因为我发现,那些过错——我认为的过错,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我成长的一部分,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以至于让我觉得那是一种虚构,是我夸大其词。
”也就是说,当女儿们意识到,自己身体里存在与母亲同样的部分,甚至是过去自己认为糟糕的部分,接纳所有,接纳身体里的母亲,即是接纳自我,这时的女儿,便不再迷失。
在《我的天才女友》里,费兰特借马丽娅罗莎之口,道出了这句真相:“一个不爱自己母亲的女人,是一个迷失自己的女人”。
年少时,我们总想着如何逃离母亲,等到后来,我们一步步回到她身边,才发觉,自己真正长大了。
代 际 更 迭母女关系,其实也是镜像关系。
我们对自身的感知,最初都来自于他人的反馈。
女儿从母亲身上看见未来,也能从母亲身上望回自己。
小时候,如果我们看到的“母亲样本”是幸福的、有爱的、温暖的、健康的、衣食无忧的……成为母亲那样的人,自然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但如果,女性在婚后的生活,从总体上来说,是经济压力过载的、夫妻不和睦的、充满暴力的等等。
那女儿面对“母亲这样的生活”,自然会生出,“成为母亲有什么好呢?
”“我要怎么样才能避免母亲这样的命运?
”在现实生活中,拥有前者,“较完满”的“母亲样本”的不多,大多数女儿们,会惊觉于母亲命运的“悲剧性”,也惊讶于自己也不知不觉的在时代裹挟中“成为了母亲的样子”。
当母亲去世后,女儿们突然发现自己不再拥有以往总是试图摆脱的爱的“重压”与“羁绊”,自己不得不将这份爱全然“迁徙”到自我身上,这一刻,也是女儿们在创痛中重新定义自己的时刻。
莱农一滴泪也没流,这份痛却在她的周遭、在她身体里留存了很久,她第一次强烈的感受到什么是哀悼,什么是自我内在与外在的丧失。
也终于明白,哀悼从来都不是指向死者的,是为了生者能安放自我与继续向前。
费兰特说:“做这些母亲的女儿,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些母亲姿态卑微、不顾一切,而且很痛苦。
她们一次次产生重生的想法,但最后都不了了之,无论是步她们的后尘,还是充满敌意地排斥她们,都很艰难。
要逃离那不勒斯,也是为了逃离这种母亲,只有在逃离之后,才能清楚看到女人的悲苦,感觉到这个男性城市对于女性的挤压。
会为自己抛弃母亲感到懊悔,会学会爱她们。
”这便是莱农母女之间的代际更迭。
无论母女关系有多痛苦,都很难彻底斩断两人之间的联系,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挑战。
不论我们是身为女儿时,还是身为母亲时,所有做的,最重要的事,是去构筑良好母女关系本身。
何为一段良好的关系?
不是永远幸福和谐美满,生活在童话故事里。
毕竟那只是童话,不是现实。
一段良好的关系,是双方带着真心诚意真实地表达,出现问题时都聚焦于解决问题本身,并随着修复的过程,时间的累积,关系变得愈发深厚,彼此愈加信任,从而更加经得起时间与风浪的考验,由此形成正循环。
良好的,不是片刻,不是特定的形态,而是互动的过程本身。
这不仅适用于「母女关系」,它适用于任何一段你想要构建的关系。
母亲对我们的消极影响并不会因为我们回避它或不承认它就自动消失。
恰恰相反,我们越压抑它、越不肯承认它,它越会在无形中操控我们。
正如荣格所指,“我们意识不到的事物,构成了我们的命运。
”
莱农:“妈妈临走前对我说的话,陪伴了我很长时间,她临死时确信,按照我的性格,还有我积累的资源,我不会被任何东西摧毁,这种想法一直在我脑子里回响,后来真的起了作用。
我决定向她说明,她说得对。
我开始关注于自己,我不得不考虑我的未来,去他妈的采购和其他所有杂事,我的未来就是短短的几个月里完成一本小说。
这本小说 必须很棒,没有任何东西、包括尼诺,可以阻止我写好这本书。
”莱农终于明白,要拥有完整的、完全的自我意识,不走向自毁之路,就要摆脱过去母亲用巨大的爱与束缚牢牢困住的自己。
当女儿有了足够的力量,她就可以精准的攻击母亲的阿克琉斯之踵。
*阿喀琉斯之踵(Achilles’ Heel),原指阿喀琉斯的脚后跟,因是其身体唯一一处没有浸泡到冥河水的地方,成为他唯一的弱点。
现引申为致命的弱点、要害。
正如上野千鹤子在《始于极限》里说的:“母亲和女儿之间的关系,不仅受到母亲能力的影响,也与女儿自身的能力息息相关。
”
厘清「母女关系」,更多的,不是为了改变「母女关系」,毕竟改变是双方共同努力的事情,会受制于很多限制。
而是帮助自己更好地反思与母亲的关系,消除以往的「母女关系」留下的不良影响,走出这层束缚,更好更稳地走自己的人生路。
母女关系,是女儿与母亲长达几十年的互动累加,是所有关系中尤为复杂幽微的一种。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它需要我们抽丝剥茧,慢慢探究。
如今,是一个追求高效、想要快速拿到“结果”的时代,但要追根溯源,抓到「母女关系」的本质,绝不是抄近路、回避痛苦、直奔答案,而是耐心挖掘、承载、消化,并最终穿越它,战胜过去的自我。
钥匙,从来都在女儿们自己手上。
狂 热 自 恋 的 腐 蚀正如上期我们分析彼得罗时提到的,“爱,代表一种鲜活的力量,无论是对于个人还是对于群体都有好处。
当爱离开了一个人,更糟糕的是离开了一个群体时,人类的行为会变得很危险,无论是个人命运还是历史,都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如果没有爱,不仅个体生命变得贫瘠,整座城市都会变得毫无生机。
”在一个以“搞钱”为主要趋势的社会,与一个用爱去经营生活的社会,本就是两种不同维度的生活理念。
前者是在工业改革的迅速发展,进一步推动了资本主义经济体制的形成,一切以“利益”为首;后者强调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怀与责任。
现如今,为什么越来越多人不想生孩子?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性,会在现有情况下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生存方式。
当人们没有感受到真正的“爱”,又怎会不趋于单身,以求自保呢?
作为女性,在生命的某些阶段,我们是否也纠结于自己在异性面前是否“够美”,在不自知的服“美役”呢?
是否不自觉开始嫉妒自己眼中那个“更好更优秀”的女性?
是否无数次无意识的就开始自我厌恶呢?
这些都是长久以来,难以撼动的社会规训,一步步让我们“被引导”,甚至“自主”走进的「女性处境」。
一旦认知到这一点,就会明白,把焦点不放在/少放在自我厌恶上、自我怀疑上、嫉妒ta人上、讨好ta人上、不停内耗上、折磨同性上的重要性。
女性主义的最终目的是让每个人都做自己,是实现性别平等,是让女性们都站在真正与权利结构对话的位置。
*女性真正站在与权利结构对话的位置:参与决策层面有与男性平等的话语权与影响力、争取到平等权利(包括但不局限于就业机会 同工同酬 晋升渠道等等)、挑战传统观念(打破性别刻板印象和传统观念)、能成为推动社会变革的力量。
简而言之,女性真正站在与权利结构对话的位置,标志着性别平等取得重大进展的状态,在此状态下,女性能充分发挥自我潜力~这代表着被客体化的自己真正醒来,真正看见自己,了解自己的本质。
不是一刀切的切断男女联系,不是把人分为“爱男”派、“擦亮眼睛”派、“一棍打死”派……(*何种选择都可以,重要的是审时度势,切合你自己的选择)是扎扎实实把精力投入于「自我实现」上,自己就是主体,不依附于其他人,这是一条艰难但可靠的道路。
且这与他人建立真正的亲密关系是相关联的,自我实现是基础,爱ta人是行为表现,建立亲密关系是一种深度的连接状态。
这意味着要让「自我」与「爱ta人」共处,且能掌握其中平衡。
而其中,经由「母女关系」,看见母亲的同时,也是看见自己的开始。
费兰特在《碎片》里说:“一个人在不造成冲突和痛苦的情况下,顺利地摆脱原生家庭是可行的,但ta首先要能突破自我,在不以自我为中心的基础上,要爱别人,和爱我们自己不同(这是一个危险的说法),这是我们愉快地生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模式。
我们的狂热自恋会腐蚀我们,我们争强好胜,超过别人的愿望会侵蚀我们。
”
这里是爱电影、更爱传记的狒狒,以上,便是关于「母女关系」的全部内容,更多的精彩言论和关系故事欢迎大家在评论区多多留言,也希望本期真诚的分享能得到你的一键三连,这对我真的很重要,谢谢你。
也祝今天的你,好好爱自己。
公众号:郭大狒欢迎你来^-^
这一集的开头可以说是莱农的一个高光时刻。
当她在读者见面会上侃侃而谈时,当她谈起那不勒斯的贫穷与混乱时,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一样的光彩来,完全和前几集中为尼诺患得患失的样子迥然不同。
但对于导演画蛇添足增加地莱农被搭讪的情节没什么好感。
正片的情节也非常饱满,高潮迭起。
成功发布新书正春风得意的莱农却收到卡门起诉她的消息,为此她找到安东尼奥求证却得到安东要回到德国的消息,找莉拉寻求解决方式却开始质疑莉拉的初衷,质疑她自己只是莉拉对付索拉拉的工具。
阿方索的死亡将这一切矛盾推向最高处,也导致莉拉、莱农和索拉拉兄弟的正面交锋。
米凯莱的暴力行径让莱农下定决心,利用手中的笔制裁索拉拉兄弟。
两人又像从前一样一起合作完成对索拉拉罪证的整理并将其撰写成可以发表的文字。
首先让我感到震撼的一幕是阿方索死后莉拉的崩溃。
在我的印象中,莉拉似乎是无坚不摧的。
她曾经被斯特凡诺扯过舌头,曾拿着裁皮刀当街威胁不可一世的马尔切洛,曾在挂满香肠的车间恶狠狠地赶走了想要猥亵她的布鲁诺。
她像一个战士一样,迎接那不勒斯加诸给她的一切。
她从不屈服,从不放弃!
记忆中很少出现莉拉痛哭的场景。
但此刻,阿方索的死让一贯坚强的莉拉崩溃了。
这其中有两层原因:首当其冲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莉拉爱着阿方索。
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是并肩作战驯服米凯莱的战友、好姐妹。
失去挚友当然叫人觉得心痛难忍,但深层次的原因还有一点,阿方索的死亡意味着她在和索拉拉兄弟持续多年的战争中已经处于下风。
这个痛苦的现实令得莉拉崩溃了!
阿方索的葬礼也引出全集最高潮部分,莉拉、莱农和索拉拉兄弟的正面对决。
当时,莉拉充满愤怒地指责米凯莱,米凯莱暴力地回击她,甚至动手打了莉拉一巴掌,将她无情地打翻在地。
莱农看到莉拉被如此对待也勇敢地站出来反抗索拉拉兄弟,结果也被推翻在地。
注意,莱农反击这一幕也是导演新增的,但这一幕处理地还算可以。
一边儿是倒在地上的莉拉和莱农,一边是站直了身体俯视她们的索拉拉兄弟,强弱对比毫无疑问。
这一巴掌打破了此前的虚假繁荣,也让观众明白了那不勒斯城区从没有改变过。
她们小时候,索拉拉兄弟在店门前殴打安东尼奥;他们长大了,米凯莱在店门前殴打阿方索;现在,莉拉和莱农也变成了被殴打的对象。
好像莉拉和莱农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即便莱农读了那么多书成为知名作家到处开读者见面会,即便莉拉开了个工厂养活了城区的很多人,可她们在面对索拉拉兄弟时还是如此的弱小如此的无助,似乎轻易就能被打翻在地。
讽刺的是,即便在这种场景下,米凯莱还在真诚地赞美莉拉的才能。
他一边残酷无情地殴打了莉拉,将她打翻在地,好像她是一个他欲杀之而后快的仇人。
一边又冲过来,激动地对莉拉说她根本没认清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即便莱农已经是世界知名作家,米凯莱还是直接否定了莱农,强调着莉拉的影子比所有人都厉害。
这种感觉非常荒谬,对莉拉才华的追逐和对莉拉本人的抹杀似乎同时存在于米凯莱的身体中。
他看起来是一个坚定的莉拉至上主义者,但本质上奉行的还是“得不到便毁掉”的逻辑。
这集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细节,米凯莱、莱农、莉拉、安东尼奥等对世界的认知。
这些人中,莱农和安东尼奥都曾走出过那不勒斯,所以他们能站在一种相对理性的角度看待城区和索拉拉的关系。
安东尼奥认为,莉拉和莱农根本无法打败索拉拉兄弟。
莱农也认为,单凭手中一杆笔根本杀不死索拉拉。
但米凯莱和莉拉都不曾走出过那不勒斯,他们的思考带着城区固有的逻辑。
米凯莱固执地认为莉拉拥有摧毁一切的能力,觉得莱农的文字根本无法撼动任何东西。
而莉拉则坚定地认为,莱农是大人物,她的文字有魔力,一定能将索拉拉兄弟绳之以法。
实际上,莉拉的想法暗含着这本书的主题,你是我的天才女友,假如你都不行的话,那我又该怎么办呢?
中间还夹杂着令人心碎的亲子关系。
首先是莉拉和詹那罗,看起来她们之间已经要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詹那罗在舅舅里诺的怂恿下染上了毒品,莉拉和恩佐都对他很失望,试图用毒打换他的回头。
可惜,詹那罗早已不是小时候聪明懂事的样子。
现在,他成为一个漏网的筛子,人人都想通过他得到点什么。
他的亲生父亲斯特凡诺想通过他从莉拉这里拿到钱,他的舅舅里诺想借着他来惩罚妹妹莉拉,索拉拉兄弟更是想通过伤害他来打败莉拉。
他身边除了莉拉和恩佐之外并没有人真的为他考虑。
但莉拉和成年的詹那罗并没有那么亲密,詹那罗甚至迫不及待地要钻出莉拉给他织好的保护伞,而去亲近那些心怀叵测的人。
这当然不是詹那罗或者莉拉单方面的问题,但当初寄予厚望的儿子变成这个样子,让我很为莉拉感到难过。
其次是莱农和小伊玛。
本季中莱农和几个女儿的关系说不得多融洽,她甚至没有察觉到黛黛对詹纳罗细微的情愫,也没有注意到伊玛敏感的内心,对父亲的渴望。
反倒是身边的人,彼得罗和莉拉都在提醒莱农,要关注小女儿伊玛。
但莱农只能关注到,伊玛和蒂娜相比差很多,她好像不能集中注意力,她好像总也学不会,不能像蒂娜一般能回答她提出的问题。
她将自己和莉拉的那种竞争关系自然而然地代入到了她们的下一代身上,而且将自己渴望战胜莉拉的心情寄托在伊玛身上了。
可惜,伊玛并没能如她所愿。
当然,莱农最终还是注意到了伊玛对父亲的渴望。
她看到伊玛盯着电视里的尼诺一直看的背影,很可惜父爱这一点是她无法代替的。
多说一句题外话,莱农的亲子关系还折射出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母亲如何平衡好家庭和事业。
莱农之所以能够自由地追求自己的写作事业,全都建立在有人帮助她的情况下。
此前,帮助她的人是前公婆;现在,帮她带娃的人是莉拉和恩佐。
假如没有人帮助她的话,莱农可能就陷入母职困境无法解脱。
问题是,假如没有人帮助的话,怎么才能在不放弃事业的同时照顾好孩子呢。
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再次是安东尼奥和母亲梅丽娜。
安东尼奥是个好哥哥,他为了减轻妹妹艾达的负担决定将梅丽娜带到德国去。
当然,深层次原因是,他想通过母亲看看自己的将来。
梅丽娜和安东尼奥一直都是叫人觉得非常同情的角色,他们就是城区里一直受苦的那一拨人。
他们没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只能由身边的一切推着往前,走向自己注定的命运。
还有一段隐藏的关系是莱农和她死去的母亲伊玛的母女关系。
可能是一种心理作用,莱农身上渐渐显现出伊玛身上的一些特征来。
譬如胯骨疼、譬如腿开始跛了起来。
曾经这些让莱农感觉到害怕的特征现在却成为她的慰藉,好像母亲的样子从她的身体里冒出来了一样。
费兰特讲,一切关系都是母女关系。
对莱农来说,她在母亲死后才真正意识到她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的身体比心灵更诚实,早早展现出一种倾向来,叫莱农用自己的方式怀念着母亲,只是不知道那根很有纪念意义的银手镯什么时候出场。
例行的吐槽时间到了。
首先要说明的是导演对莉拉和莱农关系的塑造。
原著中,莱农和莉拉的关系非常细腻复杂,完全无法用简单的一两句话讲清楚。
毫无疑问,她们深爱彼此,但她们在不遗余力为对方付出的同时也夹杂着怀疑。
莉拉疑心,莱农有能力却不肯帮她。
莱农疑心,莉拉帮她带孩子只是为了让她产生负罪感,怀疑莉拉只是把她当作对付索拉拉兄弟的工具人而已。
而且,莱农一直都在追逐莉拉。
小时候,她和她一起去找堂·阿奇勒要钱、一起朝恩佐那帮男孩扔石头、一起逃课看海;现在,她和她一起去找索拉拉兄弟对峙。
影版么,总差了口气,莉拉没有揪着照顾小伊玛这件事要求莱农,莱农也没有表现出那种对莉拉的追随感来。
导演似乎真的做不好加减法。
原著的内容草蛇灰线,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灵魂,即便是戏份偏少的配角们。
这就非常考验导演和编剧的功底,需要他们理顺人物之间的关系和故事发展的脉络,抓住最主要的部分,将一切深入浅出地展现出来。
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第四季在这方面做的总是有点不尽如人意。
以卡门起诉莱农这件事来说吧,影版让卡门和莱农都变得非常不讨喜。
原著中莱农专门带着伊玛坐车去到朱利亚诺找卡门,两人就起诉这件事有一段对话。
这中间卡门情绪起起伏伏,她先是抱歉地哭了,在莱农安抚之下平静了下来,复又被莱农的话刺激到情绪高涨,最后陷入一种又绝望又懊悔的复杂困境中。
这样层层递进下,莱农和读者都能理解卡门的无奈,理解卡门的起诉行为。
她不过是为了帕斯卡莱才不得已听从了索拉拉兄弟的安排。
影版很绝,直接在葬礼上一句话KO,让卡门变成无情无义背刺莱农的小人,让莱农变成不知所谓的人。
当然,吐槽归吐槽,我对第八集的总体评价还可以。
早在开播时,我就说了第四季像训狗,每次都在我快不行的时候再次创飞我,叫我觉得还能激情澎湃地冲下去。
希望后面的两集继续保持这个水准!
THE END.延伸阅读||阿方索的破碎感太让人心疼了,细评《天才女友》S4第七集最令人作呕的一幕被它还原出来了,细评《天才女友》S4第六集莱农令人窒息的幻想,细评《天才女友》S4第五集当莉拉和莱农的人设逐渐脱轨,细评《天才女友》S4第四集回春还是模仿,细评《天才女友》S4第三集论神剧的坍塌,细评《天才女友》S4第二集《我的天才女友》S4第一集,中年角色的切换和女性困境的集中展现
《我的天才女友》里的尼诺,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渣”就可以囊括的,他是更隐蔽更危险更值得警惕的「防雷择偶样本」。
尼诺是谁?
他是聪明莱农,用尽半生去爱,甘愿为他放弃家庭,义无反顾和他私奔的男人;是和天才少女莉拉,像磁铁一样相互吸引沦陷,甘愿为他,从贵妇走向阴暗小屋的男人;是高知富有的女性们相拥而继,忍不住往他身上扑,为他生猴子的魅惑男人;是一个深度思考过女性处境,并懂得如何体贴占边,赢得,芳心(莱农),芳心(莉拉),芳心(娜迪亚),芳心(西尔维亚),芳心(埃利奥诺拉),芳心……无数芳心的帅而渣的存在;他处处留情,在米兰恶名在外,“在不同时期收集了数量庞大的妇女”,莱农去参加个讲座,都能碰上怀孕后被尼诺抛弃的女人(西尔维亚);他和家里“五十岁左右,身材走样、体型庞大”的保姆发生关系,被莱农形容为“无异于看到了两个正在交配的蜥蜴”。
尼诺究竟有什么魔力?
为什么她们都经不住尼诺的“诱惑”?
真实的尼诺,又是怎样的?
他是他父亲的“升级版”吗?
女性在面对尼诺时,究竟是在面对什么?
相比于沉闷的彼得罗和老城区暴力的男人们,选择“尼诺”会更好吗?
大家好,这里是郭大狒了,我是狒狒。
第四季《我的天才女友》开播(2024.9.9)在即,为了更好地理解剧中人物,特意做了《我的天才女友》系列,且尽量以一个客观的角度去走近一个个人物,开启《我的天才女友》这个系列呢,更多也是为了和大家多探讨不同人物在不同境遇下的不同选择,欢迎大家在评论区多多发言,说出更精彩的看法,相信我们能碰撞出更多火花!
尼 诺 的 “魔力”在莱农的叙述里,小时候的尼诺“很好看”,青少年时期的尼诺的出现,更是直接让莱农呆住得掉了面包。
在男性世界里,瘦、高、柴、斯文的尼诺或许不受欢迎,但这却是受很多女性喜欢的男性生理优势,尼诺在与女性交往的过程,也收获到了更多自信与肯定,这让他愈有冲动去了解女性心理,女性也越来越喜欢他。
生理上的喜欢,是很难抗拒的,就像原著第四部里,和尼诺在一起的莱农感叹的:“我忍不住又和尼诺和好了”、“喜欢他修长纤细的身体、他的聪明,还有他思考问题的方式”。
尼 诺 的 “诱惑”除了生理上的情欲,尼诺还象征着女性对知识,对更大更广阔的世界的渴望。
莱农从小学时期就暗恋他,她眼里看到的尼诺,更早地离开老城区,还去过国外,阅读广泛,总能侃侃而谈,在她心里,尼诺是知识,是迈向更大世界的指引,是希望。
婚后莱农和尼诺在一起,尽管有出版社的事要忙,要回到两个女儿的身边,但她形容到,“但我没办法抵抗尼诺的诱惑”“在一起几个小时也行”。
就连意志最坚强的莉拉也经不住他,莉拉对莱农说,她第一次从尼诺身上感受到“爱情”,感受到接吻的狂热,希望莱农此生能有她此时的感觉。
为什么她们都经不住尼诺的“诱惑”?
如果我们站在当时女性的位置,设身处地的想一下,或许更能明白。
莉拉刚摆脱掉马尔切诺的死命纠缠,就掉入了斯特凡诺的伪装陷阱——暴力、欺骗、不尊重、强迫女性。
在上世纪意大利,那不勒斯老城区的“男人们”,大多象征着暴力、不懂得尊重女性;高知家庭出身的彼得罗,看似年轻有为(27岁就已任职弗洛伦萨大学教授),绅士、温和、忠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实则却让莱农陷入「母职陷阱」,当刚出生的孩子大哭时,他视而不见,不管不顾。
当莱农因顶撞老师被罚时,他可以出面解决;当新书发布会上,莱农面对偏激提问不知所措时,他挺身而出;当莱农婚后困于家庭琐碎,没法集中创作,尼诺像个“救赎者”一样出现了,他控诉彼得罗,给莱农的婚姻撕开了一个诱人的口子。
我们来看这场对话。
尼诺:“爱是场游戏,是谎言,谎言并不可憎,反而是修饰,男人可以结婚又外遇,就等于他在城市乡郊各有一间屋。
追求快乐变成了婚外情的开脱理由。
事实上,18世纪崇尚放荡主义。
”莱农:“但这是用来满足男人的快乐。
”尼诺:“但做爱是两个人的事,世上也有自由女性。
”莱农:“但她们的自由是用来满足男性的。
”莱农和尼诺在说的,是女性如何面对自我内心的情欲。
而尼诺在剧里象征的,也是女性内心的情欲。
当很多女性被尼诺所吸引时,也是拜倒在自我欲念里。
这种欲念其实不分性别,它无可避免,源于人性。
《我的天才女友》为什么好看?
无论是费兰特的原著小说,还是HBO剧版,它都是切身实体地站在女性视角,去切身谈论女性际遇,好的、坏的、喜的、悲的,都包含在内。
当然也包括,女性如何面对自我内心的情欲。
这是少见,且足够客观的视角。
莱农在和尼诺在一起,不知道他渣吗?
她当然知道,她这么敏感,总能轻易察觉别人或自己的情绪/心思,她在莉拉和尼诺在沙滩上私会前,就提醒过莉拉,尼诺不可靠。
但她也同样察觉到,自己对尼诺的渴望。
或者说,莱农在成长过程中,逐渐有了察觉自己女性欲望的能力。
在莉拉结婚那晚,她就产生了和安东尼奥一起睡的“从来没有过”的欲望;后来,在莉拉和尼诺一起出轨的那晚,她又主动选择将自己“委身”于尼诺父亲多纳托。
尼诺将无数的、庞大的女性当作自己发泄欲望的工具,莱农又何尝没有自己的欲望呢?
只是莱农的欲望,来得更克制、更附带情感/其他条件,在莱农没有找到更强的主体性之前,尼诺是她突破「母职陷阱」的婚姻的突破口,是她搬回老城区那不勒斯重新开始创作的刺激动力。
莱农暗恋了尼诺20年,从小尼诺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加上他曾和莉拉热恋,更加加深了莱农对这种欲望的执念。
为了他,她可以放弃家庭和两个孩子跟他远走高飞。
值得警惕的「防雷标本」不仅是在上个世纪,如今,我们的生活中也会有很多“尼诺式”的男人,他的渣,比他的父亲更隐蔽更高明。
也是比老城区的暴力男人们、彼得罗那类“母职陷阱”,更值得警惕的「防雷标本」。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小学那场竞赛里,就道得明明白白。
他聪明,而且乐于彰显。
在小学那场竞赛里,他兴奋地抢着答完他会的题目,尽(只)管(有)不(一)多(道)。
赛后他的选择是,突兀地跟莱农表白,以此达成和更聪明的代表,也就是莉拉、莱农三个人“生活在一起”的愿望。
再后来,当莱农和莉拉第一次走进加利亚尼老师的家庭聚会时,她们闯进的,是与她们出身完全不同的、充满长谈阔论的文化氛围的聚会。
莱农选择「融入」聚会,莉拉则站在一旁,倔强、漠视、格格不入。
而此时的尼诺呢?
他已经和加利亚尼老师的女儿娜迪亚在交往了。
他就像司汤达笔下的于连(《红与黑》的男主),试图靠女人们来实现自己的飞黄腾达。
真 实 的 尼 诺真实的尼诺,聪明,但缺乏谦卑,看似儒雅,实则固执又狂妄。
就像莱农后来叙述的,尼诺对“女性的世界很好奇,他一点都不像那个年代的其他男性”,“那些寻找自我的女性让尼诺很兴奋,他的热情是真诚的”。
但他同时,也会“死死捍卫自己的空间,还有投身的诸多事情,他永远都把自己放第一位,从来都不会让出一点他的时间。
”尼诺与莉拉在沙滩上的结合,是他所有恋情中来得最始料不及的,是他人生中一次冲动的意外,是唯一一次因为爱情,不怀其他目的的感情。
慢慢的,他发现莉拉无法满足他对权势地位的追求。
莱农后来说,莉拉吸引尼诺的,是尼诺在莉拉身上看到了以为自己也有的东西,但相比之下他发现自己并没有。
莉拉拥有才智,且她没有利用其为自己谋福利,她像个贵妇一样在挥霍着自己才智,这是让尼诺入迷,且嫉妒莉拉的根本原因。
在与莉拉相处的过程中,他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文章有自己独到的看法,会拉着自己去听想听的演讲,他先是否认她,试图找回主动权,但发现莉拉是自己无论怎样都无法「驯服」的女人。
莉拉的聪慧,反而让自己相形失色。
于是,他慌忙逃窜。
在莱农面前,他的回顾恋情的发言是,“莉拉在性方面有问题。
”这样一个具有迷惑性,且莱农一时无法证伪的说辞,是尼诺能想到的,让自己独善其身的方式。
实在是一种更危险的压迫。
他渴望着高知高阶女性的能力或权力,却不允许她们的才华超过自己。
在上学时期,他一方面鼓励莱农写作、投稿,但当阅读后,发现莱农的文采比自己好时,又嫉妒得将稿子扔进了垃圾篓;他也始终被莉拉的聪慧吸引,即使在中年和莱农在一起后,也经常找到莉拉说他做的一切,包括和莱农在一起,都是为了靠近莉拉。
害,一个自负又矛盾的结合体。
没 有 根 基艾罗塔夫妇是这样评价尼诺的,(彼得罗父亲,圭多.艾罗塔是这样评价尼诺的)“尼诺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小伙子,但是,他随波逐流”;“萨拉托雷的聪明是没有根基的,他喜欢取悦掌权者,而不是为了某种理想而奋斗,他会成为一个附庸权贵的技术官僚”。
艾罗塔的另一位掌权者,几乎从不脱离优雅得体“选手”,彼得罗母亲阿黛尔接着说,“他谁都不是,对于一个谁也不是的人,渴望成为一个重要人物,这对他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导致的结果是:萨拉托雷先生会是一个不可靠的人。
”什么叫没有根基的人?
在阿黛尔看来,为了尼诺,选择和彼得罗离婚时的莱农,也是「没有根基的」,阿黛尔说:“我把儿子托付给你,你却对他不诚实。
假如你喜欢别人,那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你也是一个不可靠的人。
”根基,是支撑一个物/人,一个整体,稳定和发展的关键,是基础、底子或起始点。
与阿黛尔所习惯的优越、稳定且有深厚社会关系网络和文化底蕴的环境相比,莱农和尼诺的成长环境是薄弱的、贫穷的、资源有限的;尽管莱农和尼诺通过自身努力接受了一定教育,但资源依旧与那些有良好教育根基和传承的人相比有差距,比如在学术素养、文化熏陶等方面缺乏系统性和深度;更重要的是,莱农和尼诺的社会关系是不稳定的,他们在向上攀爬的过程中,缺乏像艾罗塔家族这样强大的社会关系网络来支撑和助力。
孤立的奋斗状态使得他们在面对各种问题和机遇时,显得更加艰难和缺乏保障。
因此,经济、文化、社会根基都薄弱或缺乏的莱农、尼诺,被艾罗塔夫妇判定为「没有根基」。
圭多和阿黛尔说的没错,当时的莱农和尼诺确实没有稳固的“根基”,但后来的莱农,开始回溯、思考、反省,并发自内心的接受,自己的老城区,她回到了家乡开始了新的创作。
她说,“之前把我向下拉的东西,现在是让我向上走的根基”。
这是莱农更加意识到自身能量的时刻,她在一次次自我解剖和反省中,重新构建起更新、更强大的自我,也是一个逐渐找到自我原则底线、稳固自我根基的过程。
而尼诺呢?
他缺乏自我反省能力,他很傲慢,认为自己比所有人都强。
傲慢是一种比偏见更险恶的毒药,它会使人在自我陶醉中迷失。
这时,教育,他身上所附带的具有迷惑性的文化,成了他攻陷众多女性的温柔陷阱。
当然,教育,也反噬了尼诺,使得他成为了一个比他父亲多纳托更加「可怕」的存在。
尼诺一面瞧不起自己父亲的花心与不负责,一面又身体力行的比父亲更花心更不负责。
多纳托想要“征服”的对象,是如疯寡妇梅丽娜、少女时期的莱农这类的意志薄弱的女性群体;而尼诺利用知识教育,将野心放更大,看准的是有经济、有社会阶层、对自己飞向“飞黄腾达”的人生有助益的女性群体。
二者的本质并无区别,只是后者来得更隐蔽更高明。
没有根基,没有稳固的支撑,没有原则和底线,尼诺越接受教育,反而会越将教育变成一件具有杀伤力的武器。
在成为议员阁下的路上,他可以从左派跳转为右派,站哪边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是否能成为议员阁下。
他是个喜欢附庸权贵的投机主义,总是期望着从固有体系里获取到最大利益。
就像第四部里,莱农对他说的,“我们出生在一个贫穷、充满暴力的地方,索拉拉兄弟都是犯罪分子,他们想攫取一切,但你们更糟糕,你们是一个洗劫所有人的帮派,你们制定法律只是为了防止其他人洗劫。
”他看似平等且尊重女性,但就像在沙滩上,他妹妹玛丽莎道出的,他的本性“非常无情,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热情。
他不发火,但也谈不上友好。
”长期封闭自我,只爱学习和阅读的尼诺,缺乏基本的共情能力,习惯了用冷漠回避去处理问题,或是避免冲突。
他表面的漫不经心,实则是为了掩饰他内心的虚弱。
那个看起来懂得尊重女性、倾听女性的、支持女性解放的男人,他的存在是有时效性的,仅在前期。
大学时期,他与家境优渥的西尔维亚谈过短暂的恋爱,这不仅可以解决他离开那不勒斯后经济上的窘迫,还有与西尔维亚完婚提升阶级,成为真正的米兰人的希望,但这段关系以西尔维亚的父亲不接受尼诺、尼诺抛下怀孕的西尔维亚为结束;中年,尼诺娶了银行家的、精神孱弱的女儿埃利奥诺拉,这段婚姻帮助他成为大学教授,他也因为女方家富裕的家境和优渥的权势获取到了很多事业和经济上的便利;等到莱农跨越了阶层,并成为了一名知名作家时,他又撩拨起这个数十年他都视而不见的女人。
也成功借助莱农在出版社的人脉,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杂文集,扩大了影响力。
当女性在面对尼诺时,究竟在面对的是什么?
前面我们说过,尼诺在《我的天才女友》里象征的,是女性的情欲。
相比于被老城区的男人们暴力征服、为了阶级跃升选择彼得罗,女人们是自发、主动地渴望着尼诺。
在心理学中,爱,是自我投射的一种形式。
当我们爱上某人时,我们往往是因为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期望的某些特质,这些特质可能是我们自身所缺乏的,或者是我们想要弥补的。
女性们在渴望尼诺的,是外貌+才华+情绪价值。
换言之,爱上尼诺的这些女人们,实际上是渴望自己通过爱上尼诺,以此靠近甚至获得他身上的优势,即让自己成为一个更美、更有知识、双商更高的女人。
只是当这份渴望被包装在性之下,女人们在以为的“爱”里迷失了,自我也随之迷失了。
这才是尼诺身上隐秘幽深的可怕之处。
就算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好人,就算被充足的女性主义灌输,也忍不住、心甘情愿地走入对方温柔的陷阱,甚至给他递刀。
所以,你说,选择尼诺,真的会比选择老城区的暴力男人们、选择沉闷的彼得罗会更好吗?
真不见得。
这取决于“你是谁”?
你处在自己人生的什么阶段,你是否充分了解自己的欲望。
当人到中年,困于「母职陷阱」的婚姻中的莱农,她已建立起一定的社会地位、自身体系,她需要尼诺来帮助自己释放欲望、激发创作,进而找到自己的主体性。
当她把自己当作主体时,性,也变成了她在攫取的力量。
但如果是,在少女时期被蛊惑的是莱农不是莉拉呢?
她之后的人生还会如此顺遂吗?
离开莉拉时,尼诺本来是想回去找莉拉的,毕竟他从不主动离开谁,如果不是被安东尼奥的武力威胁,他和莉拉的纠葛又会让莉拉的人生发生什么变化呢?
随着时代的发展,老城区男人们代表的暴力、沉闷的彼得罗代表的“母职陷阱”或许会变得越来越好辨认,随着女性们为自身权益的抗争,他们的数量也在日渐减少,尽管他们的数量依旧庞大到可怕,但隐秘幽深的“尼诺式男人”,数量却在不断扩大,且以更隐蔽,更具有告诫价值的方式。
当女性在面对尼诺时,是在与自身的欲望、内耗、不满、困境作对抗。
当我们能透过自身困境,不通过“尼诺”,毕竟激情是短暂的,代价却是巨大的,像莱农一样,去看到并审视自身的不足,不论性别,每个个体都能通过「自我挖掘」去找到自己的主体性,进而确立自我价值。
莱农从刚开始的胆怯不敢靠近,到“忍不住又和尼诺和好了”,再到慢慢形成一种意识,“我开始慢慢形成一一种意识——但不是很清晰,我觉得我不用太考虑他,我并没感觉到太痛苦,那不仅仅是之前的一种担忧,担心他会离开我,而是一种视角的变化。
我不再想很远的事情,我开始考虑当下的事儿,我不能期待着尼诺给我更多,而是我自己要掂量一下,他给的够不够。
”莱农开始恢复理智,“退”到一旁,当尼诺忙着施展他的男性魅力时,莱农开始默默研究他。
莱农说:“我不喜欢他将彼得罗和他父亲撇开关系。
“在尼诺口中,彼得罗是一个「缺乏想象力的小老师,他备受追捧,只是因为他是艾罗塔家的儿子,他对于共产党的追随也很盲目」而彼得罗的父亲圭多,在尼诺眼中,是「一个真正的教授」,他可以不遗余力地赞扬圭多。
他称赞彼得罗的母亲阿黛尔「是一位真正的名媛,在社交方面无与伦比」。
“另一方面,他也会嫉妒排斥或者羞辱那些还没有权威,或者权威很小但有可能取得成功的人。
”莱农说,这让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还有他维护的自我形象遭到了破坏。
上高中时,他之所以那么耀眼,也是因为背后有加利亚尼老师;他过去飞黄腾达,那是因为他妻子的家人,现在呢,他得到的每个新职务都离不开一个女人的帮助。
尼诺也是真的对女性的世界感到好奇,他一点儿都不像那个年代的其他男性。
那些寻找自我的女性让尼诺很兴奋,他的热情是真诚的。
没有一次晚饭,他不会重复这样一句话:”和她们一起思考,才是唯一的真正的思考方式。
“刚开始的时候,他会帮着莱农收拾桌子、洗碗。
但后来他连地上的袜子都不会捡起来。
他永远都想解放别人的女人,而不是自己的女人。
尼诺对此反驳说:“你的解放并不意味着我要失去我的自由。
”他想让莱农相信,那不是他的错,而是自然的问题,是因为星座、海绵体以及他尤其发达、过度活跃的肾的过错,总之,这是他雄性激素爆发的缘故。
他用一种诚恳、痛苦但同时又自负到可笑的语气说:“把我读过的书加在一起,把我学的语言、数学、科学和文字加在一起,都比不上我对你的爱。
是的,我对你的爱是一种需求,我非常害怕会失去你,你要相信我,我求求你了,相信我,没办法,虽然我偶尔会有那些愚蠢、迟钝、临时的欲望,但我离不开你。
”在莱农终于看清他的面目,怎么样也要和他分开时,他奇怪的“胜负欲”又膨胀了。
他想让莱农承认,她委身(他觉得“委身”这个词很准确)于这个男人或那个男人,并不是因为被他们吸引,仅仅是为了报复。
他开始抚摸我的肩膀、膝盖和脸颊时,我变得警觉。
很快,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也在他的话里听到:让他发狂的,不是失去了我的爱,而是我曾经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迟早我还会有更多的男人,我会更喜欢他们,而不是他。
他想重新确认自己占首位。
这奇怪的,获得自我肯定的,畸形逻辑。
女性主义,成了他“收集庞大数量的女性”的武器;女友或伴侣,是他提升自己,获取某种资源/地位的垫脚石;只要你不再对他有用,他可以随时“消失了”;当你“优秀”到可以充当他的血包时,他又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划定为“所有物”;他的情人数量庞大,从不会主动切断跟任何一位情人的关系,除非别人选择主动离开。
莱农在了解真实尼诺的过程,就是一个自己对知识、对原以为更大世界祛魅的过程。
终究,莉拉和莱农、还有很多女性爱上的,只是伪装之下、精心包装自己的、昙花一现的尼诺。
与尼诺一样,没有根基的,不可靠的莱农,是如何通过努力,找到自我价值的呢?
天才少女莉拉,又为什么如此坚定、难相处、且原封不动?
女性的事业与家庭又如何平衡?
在接下来的人物专题,我们,慢慢分享。
这里是爱电影、更爱传记的狒狒,如果喜欢《我的天才女友》这个系列,别忘了给我一键三连哦,我会尽快更新下一期,下一期你比较想看看“谁”的“世界”呢?
欢迎在留言区留言^-^在厘清这一个个人物、一部部作品的同时,我也是在学习与厘清自己的思绪,也真心的希望这一系列作品能与你产生些许共鸣,这便是它们,最大的意义。
那么,我们下期,不见不散~公众号:郭大狒
第四季开播后,我发现很多追剧的小伙伴,由于第四季演员大换血而看得一头雾水,于是赶紧制作人物对比图解,方便大家回忆前三季的剧情。
就这样,我不知不觉写了5集,哐哐哐码了快2万字:1-5集分集解读(附人物图解)边追剧边写影评的感觉超棒,看见大家的点赞、评论、交流,让我倍受鼓舞。
随着剧情的进展,我想表达的东西越来越多,但每次更新后可能由于字数太多,总要审核很久,我也担心文章突然因为某个未知的不适合出现的词汇,而导致被删,于是,我决定新开一篇,为大家做接下来6-10集的分集解读和人物图解。
【第六集】很精彩,很刺激,很高能的一集!
这集因莱农母亲的葬礼,几乎所有角色都出现了,我帮大家逐一回忆梳理。
左上角有:彼得罗、尼诺、黛黛、玛丽莎……右下角有:艾达、安东尼奥和他金发的德国妻子以及他们的小孩……
第一排依次为:佩佩、詹尼(莱农的两个弟弟)、莱农的爸爸、莱农、埃莉莎(莱农的妹妹)、马尔切洛。
葬礼这一段,原著里没有文字详述,电视剧用它独到的镜头语言,展示了多个耐人寻味的对望,我为大家依次解说:
上图:米凯莱和马尔切洛;下图:阿方索和莉拉。
先是莉拉注意到米凯莱在回望,而后马尔切洛走过来,米凯莱因此马上转过头,接着,在马尔切洛的视角里,看见了几乎和莉拉长得一模一样的阿方索。
这四个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妙,马尔切洛曾猛烈追求过莉拉,而他的弟弟米凯莱现在和阿方索在一起。
阿方索对莉拉说过,如果有一天他si了,一定是被马尔切洛sha的,可见马尔切洛对阿方索有多恨,在他看来,是女性化的阿方索毁掉了米凯莱。
莉拉始终都想远离索拉拉兄弟,可她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不勒斯,她的命运也一直逃不开这个恶势力家族。
上图:尼诺,和他的妹妹玛丽莎(阿方索的前妻、斯特凡诺的情人);下图:安东尼奥,和他的妈妈梅丽娜(疯寡妇,曾和多纳拖·萨拉托雷,也就是尼诺他爸,搞婚外情)。
梅丽娜凝重地望着尼诺,或者说是“盯着”这位他过去的情人的儿子。
她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看到了尼诺身上他父亲的影子,想起自己的曾经,想要从尼诺身上找到些什么?
尼诺在想什么呢?
当他瞥见梅丽娜的凝视后,赶紧低下了头,很慌乱很紧张,是不是在想,自己身上父亲的影子越发明显了,那种怕自己变成和父亲一样可恶的担忧,涌上心头。
上图:安东尼奥;下图:莱农。
学生时代,他们曾是一对恋人。
莱农并没有特别喜欢他,但还是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他们沉迷于彼此身体的接触,大胆尝试过很多游戏,莱农想过分手,但并未说出口,即使她确实不爱他,但无法离开他。
最后的最后,他们还是分开了。
上图:莉拉的父亲,和莉拉白发苍苍的母亲(他们有在第三集的开头短暂出现)莉拉的父母,向莱农表示安慰。
莉拉父亲的话表面上说给莱农听,但似乎是说给莉拉听的。
前夫彼得罗,走上前,与莱农,和他们的两个女儿拥抱。
这对曾经的夫妻,似乎在离婚后,相处得反而更加融洽了。
彼得罗不算一个好丈夫,但算得上是一个好前夫。
这一幕里,远远还能看见莉拉的大儿子詹纳罗、莉拉身旁的恩佐……亲人的离世就像一场盛大的聚会,把一切与之相关的人,重新聚集,他们曾经彼此纠葛,但现在,他们唯一的身份仅是:逝者生命中的过客。
【亲人的离世】我理解莱农,她在病房里,陪伴在母亲的床侧,母亲艰难地呼吸着,发出阵阵呻吟。
书上这样写道:“希望她的呻吟能结束,马上,就在那一刻。
让我惊异的是,我的祈祷变成了现实,整个房间忽然安静下来了。
”我想起多年前,我在外地工作,一通电话打来,爸爸告诉我爷爷快不行了,就这几天的事了。
我急忙赶回家,看见爷爷躺在病床上,插着管,粗重地呼吸着。
我坐在病床旁的一把椅子上,消毒水的气息,医疗仪器的声响,很吵又很安静。
我能看见爷爷躺在那里,但我觉得他可能已经走了,他没有意识,眼睛闭着,他说不了话,我想他应该不太舒服,我心想,如果难受的话,就尽快结束这场痛苦吧。
爸爸喊我先自己回家休息,第二天早上,我得知,爷爷在夜里走了。
和莱农一样,葬礼上我没有哭,我觉得人麻麻的,很恍惚。
爷爷走了,可我觉得他还在。
后来,当我在厨房里拿起菜刀,我会想起爷爷手把手教小小的我怎么拿刀更省力更安全,当我吃到鱼片和糍粑,我会想到爷爷做的更好吃……想起这些,我的眼睛总是忍不住掉下一串串小珍珠。
人们说,亲人的离世,不是一场暴雨。
是啊,我想,亲人的离世,看似是一瞬间的事,是死亡证明上的年月日时分秒,但这更是一件漫长的事,是往后每时每刻回忆涌起时的怀念,是身体里脑海中残留的影子,是此生漫长的潮湿。
父母是挡在我们与死神之间的一道墙。
看到这句话时,我尚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随着年龄增长,阅历增加,身边人的父母生病、老去,甚至离去,我开始有了些许触动。
“假如死亡降临在她身上,死亡也会降临到我头上。
”莱农的话语,让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了一个褪色很久的画面,在我的奶奶被推进火化间时,我看见我的姑妈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着:“我没有妈妈了,我没有妈妈了……”那些过去的、书里的、光影里的画面,一瞬间交织在我的脑海,我似乎突然就理解了,死亡的具象,它从不遥远,它很近,尤其是当那道墙倒塌时,它在倒数,它在呼唤。
莱农母亲的离世,也唤醒了莱农内心的挣扎,究竟自己要如何度过余生而无憾,怎样的选择才算清醒地活着,或许莱农暂未找到答案,但答案一定在不远的前方。
【生育之痛】地球上每分每秒都有人离去,也有人降生。
这一集里,莱农的妈妈离开了人世,莉拉的女儿出生了。
但这场生育,相比莱农的舒心顺畅,对莉拉而言,可以说是痛苦万分。
我发现,生育之痛,似乎是近几年来才被揭发的。
早些年,母亲、生育、怀孕……这些名词总是被冠以伟大、幸福、骄傲……这样的形容。
大家好像都在默契地互相隐瞒,制造出轻松愉悦的气氛,而那些超乎想象的十级阵痛、产后恶露、漏尿、伤疤……好像都不存在一样。
生育仿佛就是十月怀个胎,开开心心在母婴店选购小宝贝的衣服,发现羊水破了,听见一声啼哭,孩子就咕噜噜出来了。
No!
不是的!
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生,是一场历劫;育,更是漫漫劳苦之路!
我身边的确有类似莱农那样体质的女性,生得轻松,娃也是天使宝宝,很好带。
但大多数女性,都像莉拉那样,在生育上,有着难以承受的痛苦,只不过她们不说罢了。
我记得小时候,我妈大笑后偶尔会小声来一句,哎呀我尿都笑出来了,我还以为她在夸张搞笑。
但现在我明白了,那是一种生育后常见的盆底功能障碍。
这种“压力性尿失禁”在中国成年女性中的发病率高达18.9%,但大多数女性都觉得难以启齿,怕被嘲笑,默默忍受。
如果你们的妈妈有这种情况,别让她们感到羞耻或担忧,这不是女性必须要承担的苦痛,快带上妈妈去医院接受相关治疗,或者做个小手术,下半辈子她就不会因漏尿而尴尬了(记得再抱一抱亲爱的妈妈呀)。
人们总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放什么狗屁!
女子本来就很强好吗?
你让一个大老爷们怀胎十月再顺转剖生个娃然后起夜喂奶拍嗝睡不上一个饱觉再加上腱鞘炎和堵奶胀痛乳腺炎发作还得散发爱的光芒……试试!
你敢吗?
你行吗?
站着说话不腰疼!
少给女性乱贴标签!
莉拉和莱农在生育中有极其相反的体感,我想也是作者在告诉女性们——生育的真相。
你或许会像莱农一样生得轻松愉快,也可能会像莉拉一样生得痛苦不堪。
无论如何,生育对女性来说,都意味着极大的牺牲。
真正了解到生育的真相后,要怎么选择,是女性的权利。
时代在进步了,女性们不该再被生育的光环所迷惑。
生或不生,都值得被肯定;生育的辛劳,也都需要被看见、被体谅。
【女性的事业抉择】我非常喜欢出版社主编来莱农家的这一段,我想这是编辑和作者的相辅相成。
莱农在经历了母亲离世、小女儿出生,忙于家庭,事业几乎停滞的时候,好在这位路过那不勒斯的主编,提醒了莱农,你该写书了!
最近,我也遇到了一位很棒的编辑,和我约定写稿子的deadline,督促我有条不紊地前进,说实话,这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自觉做到的。
我无比理解莱农的状态,面对家庭的各种杂事,干不完的隐形家务,女性往往都会把自己的事业排序往后挪。
可女性的一生,不该只有妻子、妈妈,这样的身份,她首先应该是她自己。
主编的“催稿”,让莱农许下承诺——“我会准时交稿,保证在秋季出来。
”大家还记得当年尼诺在彼得罗家做客时,指责他浪费了莱农的大好才华,让莱农这样一位优秀的女性埋没在家务中,无法写作吗?
看看看,现在的尼诺,家都不回,怎么让莱农从家务中解脱出来,专心写作?
真是话说得漂漂亮亮,事做得邋邋遢遢!
最终,还得靠事业伙伴的提醒,点一把火,燃起莱农的事业之心。
莱农也终于开始关心自己的未来,专注于自己的写作,真棒!
【爱情的幻灭】这一集,最高能最癫的当属保姆的情节。
我在看书时,读到这段,简直惊掉下巴。
荒唐,真的荒唐!
离谱,真的离谱!
管不住下半身、泰迪行为、人渣、有病……能骂的我都骂了,依然觉得形容不到位。
我试图将自己带入莱农的视角,那个学生时代帅气的迷人的男孩,终于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们共育了一个女儿,当我买了一包尿布回家,看见,那个男的,在浴室里,拱着我们家五十多岁的保姆。
我去!
我的眼睛!
我生理性反胃了,yue……当我终于冷静下来,大概冷静了三四天,才缓过来。
我静静思考这一幕为什么让人震惊,而这一情节背后又存在着什么寓意,我大概悟了!
作者和导演都用极大篇幅,可以说几乎要超出我们读者和观众承受范围的篇幅,冒着读者弃书、观众弃剧的风险,去展示莱农和尼诺跨越半生的情感拉扯。
这样的爱情故事比比皆是,什么破镜重圆、什么久别重逢……而《那不勒斯四部曲》偏不这么写,瞧瞧吧,胸口的朱砂痣,最终还不是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
在我的上一篇影评下面,有人提到自己也有过和莱农一样的时刻,我想这样的经历一定也在很多女性身上不停上演着。
西蒙娜·德·波伏瓦在她的代表作《第二性》里写道:“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
”我最近埋头读了很多很多女性主义方面的书,就和当时的莱农一样,不停地回望和反思。
小时候,我和莱农一样,是个乖乖女,把顺从当作唯一的美德,小心翼翼地察觉他人的情绪变化,生怕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棒,大家也都说我很棒,可后来我渐渐察觉,我总是把周围的人放在首位,而内心的那个自己却逐渐消失了。
包括社会对女性最大的期望——嫁个好人,生一窝孩子。
明里暗里都在说,做好了这些,你就是一个棒棒的女人。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女性不该是婚姻的附属品,她的价值也不该只是生儿育女。
莱农误把自己人生最大的幸福,寄托在和年少时的白月光终成眷属,为他生孩子,和他共度余生。
不,这并不幸福,这些血淋淋的句子、赤裸裸的画面,都在告诉广大的女性,你的幸福绝对不在别人身上,你的幸福要靠你自己创造。
爱情到底是什么?
爱情不仅仅没有眼睛,也没有耳朵。
——《失踪的孩子·那不勒斯四部曲4》[意] 埃莱娜·费兰特爱情不会成为一种拯救,而是成为一种人际关系。
盲目崇拜的爱情给予被爱的人一种绝对价值,这是在所有外人眼中显现出来的第一个谎言。
——《第二性》[德]西蒙娜·德·波伏瓦女孩们,觉醒吧!
让我们一起多读书,丰富自己的眼界,找寻自己的价值!
【第七集】这一集的剧情内容非常多,包含了安东尼奥安慰莱农、莱农和尼诺分开(苍天啊终于!
)、莱农的第二本书成功出版、莱农妹妹埃莉莎和马尔切洛的婚礼、阿方索被殴打、莱农接受杂志社拍照、索拉拉兄弟的苏醒反击……从这集的中间开始,那不勒斯的孩子们又都长大了(换演员了),加上一场汇集了众人的婚礼,信息量巨大,先为大家送上人物图解:街道上,莱农环顾四周:
詹纳罗
幼年-童年-少年【詹纳罗】莉拉和前夫斯特凡诺的儿子。
他真是一年一个样啊!
从大胖小子变成翩翩美少年,现在又成了胡子拉碴的吉普赛人?!
他还在后面的婚礼上,叼着根烟,和莱农的两个女儿一起出现:
左→右:艾尔莎、詹纳罗、黛黛(黛黛越来越美了!
好喜欢!
)
↑ 这是安东尼奥和他的德国妻子,还有他们的三个孩子。
艾达·卡普乔
童年-少年-青年-中年【艾达·卡普乔】疯寡妇梅莉娜的的女儿,安东尼奥的妹妹,少女时期被索拉拉兄弟强拉上车去“兜风”,曾经是帕斯卡莱的女朋友,后来成为斯特凡诺的情妇,怀孕后开始和他同居,生下一女(玛丽亚)。
如今是莉拉公司的一员,负责接电话。
现在,他的同居对象斯特凡诺被阿方索的前妻玛丽莎(尼诺的妹妹)抢走了。
(斯特凡诺是谁,大家还记得吗?
)
【斯特凡诺·卡拉奇】已故的“吃人怪兽”堂·阿奇勒的大儿子,阿方索和皮诺齐娅的哥哥。
小时候因为数学竞赛上,他弟阿方索输给了莉拉,恼羞成怒殴打莉拉。
长大后,他成了莉拉的第一任丈夫,但他不满与莉拉的婚姻,与艾达开始了一段婚外情,并与她同居。
他有两个孩子:詹纳罗和玛丽亚,詹纳罗是莉拉生的,玛丽亚是艾达生的。
同父异母的俩兄妹现在,斯特凡诺又和阿方索的前妻玛丽莎(尼诺的妹妹)在一起了。
(太乱了,真是太乱了!
)
莉拉和蒂娜好灵动的孩子,好美的蒂娜。
此刻,不能想起第四部的书名,太痛心了……
伊玛和蒂娜伊玛:莱农和尼诺的女儿;蒂娜:莉拉和恩佐的女儿。
书中,莱农总是将自己的女儿伊玛和莉拉的女儿蒂娜暗暗对比,她很伤心,伊玛总是反应很迟钝,呆呆的,而蒂娜非常聪明机灵。
看书和看剧的时候,我总在想,父亲在一个家庭里长久缺席,对孩子的负面影响都是难以避免的。
父爱则母静,母静则子安,子安则家和,家和万事兴。
看看恩佐,多好啊!
莱农,你真的错了!
幸福的一家三口再来看看婚礼上的这些人:
埃莉莎和马尔切洛
吉耀拉和卡门夫妇卡门是谁?
她在这一季第一集的最后出现过:
童年-少年-中年(卡门)【卡梅拉·佩卢索】木匠家的女儿,她喜欢大家叫她“卡门”,泥瓦匠帕斯卡莱的妹妹,在杂货店当售货员,曾经和恩佐订婚,后来和加油站工作的一个男人结了婚,生了两个孩子。
那……吉耀拉是谁?
她在这一季的第四集出现过:
童年-少年-中年(吉耀拉)【吉耀拉·斯帕纽洛】糕点师傅的女儿,米凯莱·索拉拉的妻子,为他生了两个儿子。
吉耀拉年少时就非常迷恋米凯莱,长大后,她如愿嫁给了米凯莱,不幸的是,她只是得到了妻子的头衔,和一个大房子。
吉耀拉和米凯莱人物大致介绍完毕,接下来我会从:安东尼奥与莱农、莱农与尼诺、作者与读者的关系、阿方索的困境、索拉拉兄弟的暴力复苏,这五个角度,为大家做第七集的分析。
【安东尼奥与莱农】前段时间,我在讨论组看到有人提,原著里安东尼奥和莱农的这一段,会不会在剧里被删,要是拍出来,担心莱农又被审判了。
好吧,那就来浅浅“审判”一下。
单看这段,可能你会觉得莱农不可理喻、低俗、下作……但书里很清楚地写道,莱农有此做法,一定程度上,是想弥补青春的遗憾。
安东尼奥是唯一也是最初让她产生过生理冲动的男性,学生时代,他们一直在进行边缘行为,她曾热烈地期盼他直接将她“戳破”,但最后关头,安东尼奥打住了,他希望这事可以在婚后进行(安东尼奥还是挺有原则的)。
大家有没有发现,莱农经常在极度悲伤的时刻,用这样的“报复性行为”,来抵消内心的愁苦。
无论是难以承受莉拉和尼诺幽会时,在沙滩上将自己的第一次委身给尼诺的父亲,还是这一次难以承受尼诺上了家中保姆这种荒唐行为,于是和安东尼奥来了一场激烈碰撞。
每个人都有自己消愁的方式,有人吃薯片,有人听音乐,有人找朋友大吐苦水,有人埋头哭泣……而莱农的方式是……跟人睡一觉(原谅我用词尽量委婉,真怕影评突然被吞)。
我没有权利批判每个人的排解方式,但有些不那么恰当、甚至有些极端的方式,还是建议大家不要效仿。
个人想法,仅供参考。
【莱农与尼诺】终于,莱农终于决定和尼诺分手了……你解脱了,读者和观众也解脱了……上一集,我分析了“爱情的幻灭”。
的确,就算智者入了爱河,也难逃深陷其中的威力,但当智者终于苏醒,爱的幻象也会如泡沫般,瞬间瓦解。
尼诺,是莱农童年未了的心愿。
故事最开始,小小的莱农就暗暗恋着住在楼上的尼诺,当她收获来自尼诺的表白,慌乱中跑回家,关上门,靠在门后笑靥如花的样子,像极了所有青梅竹马故事的开端。
但很可惜……莱农把尼诺当“竹马”,尼诺却活成了一个“种马”。
当安东尼奥细数尼诺的每一个情人时,合情合理之中,却又让人直呼荒谬。
尼诺还是变成了跟他爸一样的大烂人,游走在各式各样的女人之间,穷追不舍、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假意换真心,没有道德下限,没有责任心……真是烂透了!
女孩们,别想着什么用孩子拴住男人,没有一点用的,他都不想为恋人负责,怎么还会对孩子负责呢!
切记,切记,别为渣男生孩子!
基因差不说,生完孩子他跑了,你还得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发展、父爱不缺席,需要召唤他回来陪娃,真是缠绕一生的烦恼。
切记,切记,别为渣男生孩子!
【作者与读者的关系】恭喜莱农顺利出版了第二本书,虽然书稿不是她新写的,而是很早就写完,置之高阁的。
无论如何,反正是她写的,而且也受到了读者的欢迎。
签售会上,有一段莱农耐人寻味的独白,我觉得很有意思,单拉出来聊聊。
我们都听过那句名言:“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那我问你,你看过哈姆雷特吗?
(我老实承认我是没有啊,哈哈哈)国外的经典,我们接触少,那国内的,我们总会熟悉了:林黛玉、贾宝玉、薛宝钗……咱们如数家珍对吧~随便路上拉个人过来,他都能聊上几句,对对对,爱情悲剧,林黛玉老哭,贾宝玉不争气、薛宝钗八面玲珑……那我问你,你完完整整读过《红楼梦》原著吗?
你真的明白作者想表达的意思了吗?
你所理解的人物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通过他人之口得出的结论?
你的理解,究竟是真实的解读,还是幻想的偏见?
很妙的是,作者写出来的故事与读者读到的内容,往往很难达成一致。
我非常非常喜欢埃莱娜·费兰特的《碎片》,反反复复读了很多遍,这本书里说:我相信,书写出来之后,就不需要作者了。
如果一本书有内涵,它迟早都会找到读者。
插一句,可能有些人不知道费兰特是谁,放心,确实没人知道她是谁(哈哈)。
埃莱娜·费兰特是《那不勒斯四部曲》的原著作者,她从未露面,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坚持认为书归书,作者归作者,读者读到的东西她无法掌控,作者将一本书写出来,剩下的就全权交给读者去评判了。
我无比认同这样的想法,举个最经典的例子,喊一个作者来写语文考卷上以他文章出的阅读理解题,他/她不一定能拿满分。
每个人都有自己对一部作品的不同理解,甚至可以说是各取所需,就像我们在看同一部剧《我的天才女友》(第四季),有人破口大骂莱农恋爱脑,有人理解莱农的复杂人性,有人借此宣泄自己对渣男的愤恨,有人从爱恋的情节里冒出粉色泡泡……再来聊聊,作者把自己和作品还有读者,完全切割开来,还是融为一体,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
很多作者,把自己和作品捆绑销售,部分作者的名声甚至远超过自己的作品。
著名作家这样的头衔所带来的名利诱惑,是巨大的。
你的照片,会出现在杂志上,大家看见你,会表示尊敬,露出崇拜的目光,你还有可能上电视,去影视剧里客串一把,诸如此类。
但是费兰特拒绝了这些诱惑,她说:“我把这本书写出来,就是为了摆脱它,而不是成为它的囚徒。
”她把自己和作品还有读者,完全区分开来了。
作品归作品,不是作者的孩子,不需要荣辱与共,各有各的归途;读者归读者,不是作者本人的粉丝,别追星,勿经营,各自安好。
我想费兰特是一个很通透很超脱的人,她看透了很多人性深处的险恶,也明白了名利双收背后的风险(此处想起《我的邻居张爱玲》背后的故事,真是给人恶心坏了)!
Sorry,我扯远了……继续往下聊一位令人心痛的人物——阿方索。
【阿方索的困境】有人曾问费兰特最喜欢四部曲中的哪一个角色,她回答——阿方索。
我一开始追剧和阅读时,并为对阿方索过多留意,可当我开始写影评,逐一分析每个角色时,我不由感叹,阿方索真的是一个复杂又饱满的角色,而且他几乎串联了所有主要人物。
童年-青年-中年(阿方索·阿奇勒)他是堂·阿奇勒的小儿子,斯特凡诺和皮诺齐娅的弟弟,莱农的高中同桌,和尼诺的妹妹玛丽莎订婚、结婚又离婚,他们有两个儿子,但不是他的,是玛丽莎和米凯莱的儿子。
阿方索喜欢米凯莱,但米凯莱崇拜莉拉。
后来,他成了莉拉的影子,也让米凯莱产生了别样的迷恋。
他和玛丽莎离婚后,玛丽莎从艾达身边,抢走了莉拉的前夫斯特凡诺,换句话说,他的前妻,成了他哥哥的情人。
最后,米凯莱对他不再迷恋,暴力恢复,他开始遭受米凯莱的殴打。
瞧这些无比混乱的人物关系……他是一个被困住的人,被自己模糊的性别意识困扰,被自己男性化的身体困扰,可当女性化的姿态显现,他以为自己终于自由了,却又被困在了男权社会的压迫中。
米凯莱当街殴打阿方索阿方索的困境,在那样一个时代,无疑是悲剧性的。
他总会让我想起小学时的一个男同学,他姓颜,但大家从来不叫他的名字,都喊他“女人”。
男生骂他“娘”,女生嫌他“怪”。
哦对!
我忍不住要说一句,凭什么说一个“娘”就是骂人,说一个人“man”就是夸其有男子气概,啊呸!
我没有厌男也没有厌女,但我讨厌这种不平等的性别歧视。
包括,对自我性别意识模糊的人,我想他们的内心是痛苦无比的。
就像我们班那个“女人”,我们初中就不在一个学校了,小学生活对我而言,更是遥远的一场回忆。
可我始终记得,他被人辱骂的样子,他在班级的角落哭泣的样子,还有他被人推搡的样子。
我很难受,而当时的我也不知道如何与这样的氛围抗衡,我能做的只有课间课后悄悄帮他讲题,希望他在学习上获得进步和尊严,但很可惜,他的成绩一直很差(哭了)。
上大学时,我接触到一些LGBT,大学的宽容度很高,我看到社会也开始逐渐消除对这类人群的恐惧和厌恶。
我想,这是时代进步的表现,多一些理解、包容,整个世界都会变得更好。
【索拉拉兄弟的暴力复苏】最后聊聊索拉拉兄弟的苏醒,可怕的,暴力血脉的复苏。
米凯莱和马尔切洛话说你们看第四季的时候脸盲不?
其他人物我都还好,但我看到第七集了,还是有点分不清中年版的索拉拉兄弟,哪个是哪个。
左:弟弟米凯莱;右:哥哥马尔切洛。
前几集,一直有人吐槽米凯莱怎么没了当年的霸气,一整个人恹恹的。
这没有问题,你们看到的就是作者/导演要表达的,米凯莱确实蔫了。
如果说,阿方索是阿奇勒家的耻辱,那么跟阿方索走到一起的米凯莱,就成了索拉拉家的耻辱。
米凯莱迷恋莉拉,但他始终得不到莉拉,而阿方索变得越来越像莉拉,他就迷迷糊糊迷上了阿方索。
迷恋使人麻木,更何况这种迷恋,非世俗所接受,我想米凯莱内心也是难以接受的,所以,他一整个蔫了。
但在这场婚礼上,米凯莱把阿方索赶出门外,他不再对阿方索产生迷恋,他的眼睛里露出凶狠的目光,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的味道,埃莉莎对莱农说:
什么是正常?
什么是不正常?
索拉拉兄弟的正常是什么正常?
是暴力!
是恶势力!
米凯莱当街殴打阿方索,孩子们不明所以地想要下楼一探究竟,就像幼年的莉拉和莱农一样,她们好奇,她们想走到现场,亲眼看看城区怎么了。
时隔多年,暴力依然在持续着、发生着。
索拉拉兄弟的恶劣行径,始终令莉拉惧怕。
她第一次感受到“界限消失”,就是新年放烟花时,对楼阳台上的索拉拉兄弟,因为放烟花输了,直接朝他们举枪射击。
她一直在试图强大自己,与暴力抗衡,她设计鞋子、研究电脑程序,她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想要改善城区的环境。
可是到头来,暴力依然在嚣张地发生,甚至愈演愈烈。
当恩佐想要冲下楼阻止暴力,拦住他的是莉拉。
与之前勇敢抗争有所不同的是,莉拉此刻又孕育出了脆弱的新生命,索拉拉兄弟的暴力也复苏了,她开始担忧,开始惜命。
我在读原著时,记得有人评价道,若是以男性的口吻讲述那不勒斯的暴力,有可能会变成一部让人热血澎湃的黑帮电影。
但是女性角度的描绘告诉我们,暴力呈现出来的可怕、粗鄙、丑恶、残忍。
鲜血在喷涌、骨肉在撕裂,生命遭受着危险,暴力绝不是一个可取的生存之道。
莉拉想改变,她从未离开过那不勒斯,她努力了,但她不得不承认,她改变不了一切。
莱农用她的笔力,讲述暴力的可怕,让世人看见暴力的残酷。
而索拉拉兄弟却马上冲过来说:“你要败坏我们这个美丽的城市的名声吗?
”像极了既得利益者遭到抨击后的愤怒,他们并未反思自己行径的不当,而是反呛为什么有人要抹黑现状。
这也是为何莉拉感到痛苦,莱农想要逃离的缘由。
是的,很无力。
【第八集】先送上人物图:
卡门的丈夫:罗伯特【罗伯特】加油站工人,卡门的丈夫。
莉拉的大儿子:詹纳罗【詹纳罗】莉拉那不争气的好大儿。
里诺和詹纳罗【里诺】莉拉的哥哥,詹纳罗的舅舅。
如今这位吸D秃顶的中年男子,已经很难让人想起,他小时候为了让自己的亲妹妹莉拉能够上学读书,奋力反抗父亲的样子了。
童年-青年-中年(里诺)
“疯寡妇”梅丽娜和卡门
艾达
“疯寡妇”一家方便大家回忆人物关系,补个图:“疯寡妇”梅丽娜一家,儿子安东尼奥,女儿艾达。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艾达、梅丽娜、卡门、黛黛、艾尔莎、詹纳罗、莉拉、莱农、蒂娜、恩佐、伊玛。
多莉娅娜和彼得罗多莉娅娜是谁?
她曾是彼得罗的学生,现在和彼得罗在一起了。
她在本季的第一集出现过,莱农去医院探望被殴打的彼得罗时,她在病床旁悉心照料。
第八集的无力程度不亚于第七集,许多糟心的事情汇聚在一起。
莉拉和莱农被索拉拉兄弟推倒在地的那幕,让人不禁想起,她们幼年时也一起被阿奇勒家的大儿子斯特凡诺推倒在地的样子。
我回看了第一季,发现这一集有很多内容都在回望,下面我会从:被否认的力量、被厌恶的存在、被忽视的孩子,这三个角度,聊聊我的感想。
【被否认的力量】
幼年的莉拉,从唐·阿奇勒那要到一笔钱后,一直不确定要怎么花,直到她从文具商那得知,有个女人,写了一本书,赚了很多钱。
于是她们把钱取出来,买下了那本——《小妇人》。
莉拉敏锐的观察力,和超越年龄的远见卓识,是包括莱农在内的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
可惜的是,幼年的莉拉失去了升学的机会,早早嫁人,她只能全力托举自己的好友,完成写作之梦。
长大后,莱农真的做到了,她从读书的女孩,变成了写书的女作家。
在面对恶势力的袭击时,两人携手提笔写下文章。
她们埋头整理资料、敲击出文字的画面,充满了斗志,仿佛那些童年未了的心愿,此刻又达成了圆满。
她们都相信——文字的力量!
但这一次,她们的奋起反抗,并没有带来理想的结果。
我在想,那些以笔为剑,以墨为锋的文人,到底是如何看待世风日下的呢?
会不会失望,会不会重整旗鼓,还是会一蹶不振?
从小到大,莉拉始终相信文字的力量,但在强大的权力面前,却败下阵来了。
莉拉的失落,是整个社会的悲哀。
她不想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忍受暴力、接受挨打、承受堕落。
她一直很清醒,小小年纪就看透了阿奇勒家族衰败后,身为罪魁祸首的索拉拉家族,会从此得利崛起,成为新的霸主。
她眼睁睁看着索拉拉兄弟把D品带进城区,她的哥哥、她的大儿子,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从未逃避,她一直在抗争,当她看见莱农的文字越来越有影响力,她拿出保存多年的证据,准备利用文字的力量,将那些恶势力击垮时,结局却是惨淡的。
我在伤心的同时,也在反思,如果这样的故事发生在当下,是否有赢得胜利的机会?
我学的是传播,在我上一篇影评里提到的那位,我生命里的那个“天才女友”,她学的是法律。
我至今依然从事着相关工作,但我的那位好友,毕业一年后就放弃了法律,改行去寻找新的出路。
她说,她看到了太多的灰暗,无法继续承受了。
我想,我至今依然相信传播的力量,是否因为,文字依然有力。
当年,鲁迅弃医从文,揭示了社会的黑暗面和人性的扭曲,唤起了人们的思考和反思,推动了社会变革。
还有,张纯如字字泣血,写下南京大屠杀的黑暗血腥,为南京三十万冤魂奔走呼号,让全社会直面历史上那段惨绝人寰的记忆。
我突然明白了,文字依然是有力的,但对于写下文字的人,却是残酷的,暴力存在着反噬。
莉拉在携手莱农,用文字反击的同时,或许也做好了受伤的准备,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挫败。
这让我更加佩服莉拉的勇气,她有一颗单纯的救世之心,她直面黑暗,一往无前。
如果她还活着,她活在当下这个社会,或许她的声音会传得更远,她的力量会给予更多的人。
很多人好奇莉拉的原型,我在费兰特的采访资料里,找到过一句话:
真实的莉拉早已离开人世,但如今的我们依然可以抓住文字的力量,去创造我们想要的生活。
在过去,文字被否认的力量,如今已经可以成为一种战斗的新方式,舆论。
在过去,女性也有着被否认的力量,如今我们已经“上桌”,更要“上桌吃饱”!
时代在进步,绝望已成历史。
女孩们,还是那句话:
【被厌恶的存在】再来聊聊令人心碎的——被厌恶的存在。
我想,大多数人都应该会预料到,阿方索的结局一定是不那么美好的。
但当他惨淡离世的画面,就这样出现在眼前时,依然让人倍感冲击。
我马上想到了另一个人——松子。
是的,就是那个《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
你以为人生要完了的时候,它还在继续;你以为人生可以重来的时候,人生却已经完了。
前面的影评,我为阿方索写了很多很多,我想起我小学时的同学,想起他们总是被欺负。
对了,你们有没有看过那个拿下第25届金曲奖“最佳音乐录影带奖”的《流浪者之歌》(陈绮贞),强烈推荐,快去看!
歌很好听,八分钟的短片更是诗意动人,我真是看一回哭一回。
MV以四个人的不同视角,讲述了四段完全不同,又灵魂共鸣的故事:不存在时间概念的图佤族人、未婚怀孕的人体模特 、喜欢穿女装的男孩,以及登上富士山撒亡妻骨灰的老人。
里面的那位男孩,在穿着女装出行时,被路人抓到角落殴打。
但影片最后,他笑着说:“不是因为我扮女人才好看,是因为我好看才会去扮女人,我还是会做我自己啊!
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时需要巨大的勇气,而且可能需要一种——被讨厌的勇气。
前几天,我和友人聊天。
她们说,感觉我这几年内核越来越稳了,散发着一股任何事物都不会将我击倒的能量。
我很开心能得到这样的评价,毕竟她们都在几年前见证过我被情绪击垮、精神崩溃、脆弱不堪、一击就碎的状态。
我想了想为什么自己可以涅槃重生,除了生活的沉淀,还有阅读的帮助,这里推荐三本我反复读过很多遍,给我力量的书:《被讨厌的勇气》、《人间值得》、《基层女性》。
这三本书都不算生涩难懂,甚至可以说是非常通俗易懂。
如果你属于讨好型人格、不知道活着的意义、觉得自己深陷女性的弱势泥潭,那就请你拿起书,去读,去感受,去渗透其中的思想,相信你也可以找到全新的力量。
生而为人,难免会遭人厌恶,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你,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讨厌你。
那些讨厌你的,你要如何面对?
那些你讨厌的,要如何化解?
这是我们的人生课题,愿你找到答案,收获勇气。
【被忽视的孩子】再来说说被忽视的孩子,换句话说,就是“陪伴”在教育中的重要意义。
伊玛的发育迟缓,目光呆滞、不善言辞,沟通困难,情绪不稳,很显然,几乎都是没有安全感的体现。
总有人说,父母是唯一不需要持证上岗的职业,当今依然有不少父母觉得,把孩子生下来,喂饱来,孩子摸爬滚打着,就会自己长大。
允许我先骂一下伊玛那个不着家的渣爹,让伊玛几乎没有爸爸的概念,伊玛的两个姐姐有彼得罗,和伊玛同龄的蒂娜有恩佐,而她,只在旁人的口中得知,电视里那个讲话的男的,是她的爸爸(好抽象的爸爸啊!
我都想冲进屏幕里抽他了)!
真的是!
不养孩子就不要生!
生了又不管不顾的!
他爹的!
学过心理学或教育学的,一定都知道那个著名的“恒河猴”实验(有兴趣的可以自行搜索一下资料,这里不赘述了哈)。
心理学家哈洛,在实验中得出结论——爱来源于温暖的接触,而非食物。
他又在后续的相关实验中发现,爱存在的三个变量是——触摸、运动、玩耍。
只要你能提供这三个变量,就能满足一个灵长类动物的全部需要。
啥意思呀?
就是你给孩子吃东西喝东西,提供物质基础的保障,是远远不够的,你要亲亲抱抱举高高、走走跳跳飞高高、陪玩陪闹陪折腾,孩子才能健康成长!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爱我你就陪陪我,爱我你就亲亲我,爱我你就夸夸我,爱我你就抱抱我,如果真的爱我,就陪陪陪陪陪陪我……总结起来就一个字——陪!
伊玛遇到的灾难是什么——失陪!
忘记是哪本书里提到过:忽视是比打骂更严重的暴力。
那些不幸遭受忽视的孩子,虽然身上没有伤痕,但内心早已满目疮痍。
伊玛没有爸爸的陪伴,也没有多少妈妈的关心,连伊玛的一个眼睛有抽搐,也是莉拉发现的,更不用说伊玛肺炎住院时,她的爸爸妈妈都没有陪伴她熬过病痛。
她明显已经出现了“回避型依恋”。
她原本也渴望爱与关注,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忽视中,失去了对被爱的追求,即使在关系变得亲密时,也会毅然决然地推开。
就如阿德勒的那句名言:“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很心疼伊玛,看见她推开莱农手中的书、对蒂娜吼着不会有王子来救她、不接受彼得罗的礼物、疑惑地看着电视机里的渣爹时……我真的想再说三遍!
别为渣男生孩子!
抛开渣男不谈,任何父母生下孩子,都应该履行养育的义务,用心照料,悉心陪伴。
用爱,去孵化爱!
用爱,去传递爱!
【第九集】
詹纳罗和斯特凡诺詹纳罗和他的亲生父亲斯特凡诺,一起去寻找里诺。
里诺【里诺】莉拉的哥哥,詹纳罗的舅舅,斯特凡诺的妹夫(里诺娶了斯特凡诺的妹妹皮诺齐娅)。
娜迪亚和帕斯卡莱他俩是谁?
(补充说明:这段为莱农脑补的幻想画面)
就他俩,想起来没?
逃难到莱农和彼得罗的家,肆无忌惮霸占屋子的那两位。
娜迪亚【娜迪亚】加利亚尼老师的女儿,尼诺在高中时的女友(真是阴魂不散的尼诺),尼诺在易斯基亚岛和莉拉在一起后,给她写了一份信,分手了。
后来她和帕斯卡莱走到了一起,参与了一系列极端政治活动。
帕斯卡莱【帕斯卡莱·佩卢索】木匠家的大儿子,卡门的哥哥(之前卡门拜托莱农帮忙找她哥,找的就是他)。
他的父亲被认为是杀死堂·阿奇勒的罪人,因此入狱,多年后在狱中死去,他的母亲在得知狱中的丈夫死后,也上吊结束了生命。
他受父亲影响,怀有政治抱负,但走上了一条极端的路,一直处在逃亡和被通缉追捕的状态。
第九集,看完心里五味杂陈。
我原本做足了心理准备,面对原著第四部的书名《失踪的孩子》,但在结尾处,那猝不及防的枪声一响,我一整个又没绷住,又哭了,呜呜……(隔了一天,目前已收拾好心情)现在,我会从【失踪的孩子,天才的陨落】、【难捱的绝望,自救与相助】、【人性的复杂,反派的落幕】这三个角度,和大家聊聊我的感受和想法。
【失踪的孩子,天才的陨落】
第四季总有人在剧透这个部分的剧情,但其实原著第四部的书名已经告诉了我们,会有一个——“失踪的孩子”,只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并不知道哪个孩子失踪了,包括前面的剧情大家讨论的几乎都是,莱农什么时候离开渣男,醒醒啊……之类的,聊着聊着几乎都要忘记这件事。
我们或许都在媒体上看到过各种各样走失儿童、被拐儿童、失踪儿童的新闻,但我们都不是当事人,无法真正感知那种痛楚。
阅读原著的过程中,我才真正感受到了那种触碰心灵的伤痛。
我看见莉拉生下女儿蒂娜,她那么美丽,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她那么聪明,像极了小时候的莉拉。
我想起当年,奥利维耶罗老师在她任教多年、破旧贫穷的学校里,发现了一位天才,莉拉。
这个女孩极具天赋,自学成才,她如获至宝,叫来她的妈妈,在课堂上,让所有人见证这份激动人心的大发现。
但这份天赋,对一个穷人家的女孩来说,就是一份多余的累赘。
莉拉明明成绩优异,却没有得到升学的机会,早早辍学嫁人,对教书育人多年的老师来说,是一件多么痛心疾首的事。
幼年莉拉自学写字事隔多年,莉拉生下了一个女孩,她和当年的莉拉如此相似,聪明、会表达、有思想、爱读书、会画画,在同龄人还懵懵懂懂的时候,自己就会写字了,写得还比当年的妈妈好。
我相信,我们所有人都会忍不住化身奥利维耶罗老师,感叹一句:“天呐!
你们发现了吗?
这小女孩是个天才!
”
蒂娜写字蒂娜就好像我们身边一位友人的孩子,离我们很近,伸出手,我们就能摸到她的小脑袋,靠近她,就能听到一声甜甜的问候。
可是很突然的,真的非常突然的,她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那种心痛是非常真实的,而且是一种无尽的痛苦。
假如蒂娜死了,我们至少可以知道她的结局,她会留下一个小小的身体,莉拉和恩佐会为她举办一场葬礼,大家会在每一年她离世的日子,怀念她。
可是,她的结局随着她的失踪,成了一个悬而未决的谜、一个痛彻心扉的黑洞。
她去哪里了?
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还会回来吗?
她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还是生不如死呢?
她的身体去哪里了?
还完整吗?
她会不会被人取走身体的一部分?
伤了?
卖了?
埋了?
那剩下的呢?
她在消失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
她会不会害怕?
恐惧?
她还记得过去吗?
假如日后重逢,她还能相认吗?
或者她还愿不愿意相认呢?
她还那么小,会不会以为自己被遗弃了?
如果她真的活下来了,她活得还好吗?
有没有帮她梳整齐的辫子,穿漂亮的裙子?
还是她已经没了,那她是怎么走的呢?
最后落在哪里了呢?
她冰冷的身体呢?
她疼吗?
她还好吗……这些无穷无尽的猜想、可怕至极的念头,就像漩涡,将人吞噬,深陷其中,无法抽离。
孩子失踪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很残忍,真的很残忍。
关于蒂娜的失踪的原因,众说纷纭:有人认为是因为那辆路过城区的大卡车,蒂娜追着一个气球,意外被撞;也有人认为是索拉拉兄弟为了扳倒莉拉,削弱她的势力,做出的恶行;还有人认为是因为莱农出版的第二本书,惹怒了黑暗势力,而当初那张刊登出来的照片,让对方将蒂娜误认成莱农的女儿,因此蒂娜遭遇不测。
以上都是猜想,也有可能是多重原因组成引发的事故,真相不得而知,但孩子失踪这件事,的确摧毁了莉拉。
没有一个母亲可以承受失去孩子这件事。
莉拉,一个曾经被视作天才的女孩,跌跌撞撞长大,蹉跎半生,孕育了一个新生命,一个和她一样,被大家视作天才的女孩,却突然失踪了……希望燃起火苗,却突然被浇灭;天才冉冉升起,却无端消失陨落。
这是怎么了?
这个世界就要这样折磨人么?
好,事已至此,我想跟大家聊一聊,面对巨大的人生变故,我们可以怎么做——【难捱的绝望,自救与相助】黛黛说,莉拉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莱农告诉她,眼泪不代表痛苦,没有眼泪,往往代表更深的痛苦。
这或许就是还未长大的孩子,与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成年人,二者之间的区别。
你经历过因巨大的人生变故带来的痛苦吗?
我说说我自己吧,毕业没多久的那年冬天,我经历过命运的连环暴击,我的父母宣告了他们婚姻的结束,我敬爱的爷爷也离开了人世,我眼睁睁看着陪伴我十多年的小狗,在我怀里失去了最后的呼吸,以及那些丢掉工作、和男友分手,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在同一个冬天里发生。
我整个人都垮掉了……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月,几乎不说话,也不出门。
我理解莉拉的颓废,你可以说是一种逃避,毕竟肉眼可见的一切,都会勾起往昔的回忆,那些变故尚未发生前的一幕幕,如果不去看,我们就可以假装周围的世界并未被摧毁。
你也可以理解成是一种,对失去的默哀,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去消化那些苦楚、打击。
你可能还会出现一种“生还者综合征”,在“如果我没那么做,事情也许不会这样”的挣扎中,陷入难以自拔的反思。
你甚至会想,离开世界的为什么不是自己,为什么自己仍在苟活,会觉得自己往后不配、也不该快乐。
怎么走出来?
要靠你自己!
这是我走出来之后的感悟。
我们有朋友、有家人,他们一定都会来关心你,但很多痛苦是难以感同身受的。
就像莱农劝莉拉放下,但莉拉始终放不下。
在巨大的悲伤面前,旁人的力量,是难以撼动的。
我是怎么走出来的?
在自我封闭了一个月后,我决定去医院看心理医生。
问诊过后,他给我开了一堆药,让我回去吃。
那是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了四五盒药。
把药拿回家后,我没有打开,而是把它们塞进了我的书架里。
我没有吃,我觉得它们救不了我。
我把自己泡在悲伤里太久了,我像一个溺水之人,求生的意识开始萌芽。
当时,我偶然看见一个高中的朋友在做个人电台,我想,我也可以。
于是,我开设了一个早安电台,每天更新节目。
有时候是给大家读读诗歌,更多时候是聊一些碎碎念……慢慢的,我有了一些听众,我开始走出那个心碎的世界,我想我不该就此颓废、自我抛弃,这个世界依然是需要我的,我也需要这个世界。
可喜的是,几个月后,我到了一座新的城市,有了制作这个电台的经历,进而谋得了一份我很喜欢的工作,开始了我崭新的人生。
好,现在,我们转换角色,如果你不是深陷绝望的莉拉,而是她身边的莱农,作为朋友,你要怎么做呢?
我的建议只有一个字——陪。
具体怎么做?
你不要试图劝说、给方法、讲道理……千万不要!
也不要说你明白对方的痛苦,不,痛苦不分深浅、痛苦是无法感同身受的……你理解不了!
你只需要,静静地陪着,吃饭也好、聊天也好、不说话也行,如果对方愿意有一丝敞开心扉的迹象时,大大方方地告诉对方——“你对我很重要,我需要你!
”
这比那些安慰都来得管用,需要与被需要,是相辅相成的。
莉拉和莱农,暗自较量了一辈子,互相竞争,一起长大,在莉拉失去女儿的变故中,莱农怎么安慰她都是无用的,她的三个女儿都在家里好好的,要怎么去理解莉拉的痛苦,她能做的,最好的安慰,就是默默地陪伴在莉拉身边,需要时出现,不需要时保持距离。
在莱农告诉莉拉:“和你交谈对我有好处,能促进我思考”时,莉拉脸上出现了久违的一丝笑容。
我想,这能让莉拉感受到,自己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那么糟糕的一件事,还有最好的朋友,需要她,这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如果,你,或是你的朋友,遇到了巨大的人生变故,承受着难捱的绝望,以上,是我的建议和想法,希望对你有所帮助~【人性的复杂,反派的落幕】
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我的视线随着莱农一同狂奔、追问,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以为这一幕没那么快发生,但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上一集,我还在破口大骂索拉拉兄弟的残暴;这一集,我却因为他们被击倒,而痛哭流涕。
人真的是一种好复杂的生物。
随着他们捂着胸口止不住的血流,轰然倒下,我突然看不见了他们曾经的暴戾。
此刻,我觉得他们不过是曾经城区里的那两个混小子,很坏,很可恶,但他依然是大家从小到大回忆里的一部分,血气方刚、有血有肉。
如今,人们都已长大,各自为家,他们也成了她们的丈夫、他们的爸爸。
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两兄弟带着家人来到街区,他们就这样,草草结束了生命。
她们失去了丈夫,他们失去了爸爸……一股难过涌上心头,那感觉就像,记忆里的曾经在一点一点破碎。
离世的老人、失踪的孩子、迷失的家人、曾经的敌人……都渐渐从原本的世界脱离而去。
留不住、抓不住,回不去……
你们还记得这条莱农的手链吗?
我在原著里印象深刻,最后一集里,我们会看见答案。
【第十集】看完最后一集的夜晚,我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但是……出版社和我的编辑那儿都在催稿子,我不得不赶紧写完手里的童话故事,这让我不免有种人格分裂的感觉,我一边在童真的世界里书写欢声笑语,一边游荡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叹息着悲欢离合。
更要命的是,我的腱鞘炎又犯了……(没事,我挺得住!
)非常感谢留言催更的小伙伴们,你们的提醒给了我强大的动力,促使我努力思考,加油码字。
最后一集了,想说的有很多,我们一点一点来吧先说说一开场的这条项链,原著里是这样描写的:
上一集里,索拉拉兄弟被枪击之后,我并没有产生那种所谓的反派败落、大快淋漓之感,与之相反,我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悲伤。
这一幕的出现,让我的难过加倍了。
从第一部到最后一部,索拉拉兄弟都是暴戾的代表,他们不择手段、残暴至极、欺凌弱小……实在可恶。
可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人真的是一种复杂的动物。
看着纸条上幼稚的字体,还有那句诚恳的道歉,我不禁思考,要是索拉拉兄弟在小时候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正面的引导,他们会不会不至于树敌无数、被杀身亡,而是能够走向更好的人生呢?
“对不起”——马尔切洛再来说说让人大跌眼镜的离家出走事件。
我看到原著里这一情节的时候,直接喊出一句——What?!
詹纳罗和艾尔莎存在感一直很弱的艾尔莎,直接给大家来了一个出其不意,惊天大反转!
但仔细一想,其实十分在理。
几年前,我和好友一起读了一本名为《超越原生家庭》的书(插一句,当时我们三个人玩了一种很有趣的图书漂流,每个人各买一本感兴趣的书,各自先看,边读边留下笔记,读完后寄给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写下想法后,再寄给第三个人读,最后把书寄回给买书的那个人,用文字分享交流彼此的感受。
你们想玩,可以试试看哦~)这本书里,提到的出生顺序影响孩子性格的观点,让我印象深刻。
你们看:艾尔莎,莱农生的二女儿,拉着詹纳罗来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离家出走;埃莉莎,莱农家的二女儿,不顾众人的眼光,直接跟马尔切洛同居,怀孕生子;还有我妈,家里的二女儿,当年死活要嫁给我爸,不惜与外公断绝关系二十几年。
(妈,对不住,拿你举例子了……还好你不知道我玩豆瓣哈哈)我想说的是,家中次女的性格真的很妙,她非常有可能是被忽略的那个小透明,姐姐曾经享受过来自父母的独宠,而二女儿往往得不到这样的待遇,她一出生就意味着,要和另一个孩子分享父母的爱,如果她足够乖巧,父母甚至愿意让如母的长姐直接照顾她。
在一定程度上的忽视中,二女儿野蛮生长着,极有可能,突然有一天,就叛逆起来,作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可实际上,逃离家庭的种子早就生根发芽,时机一到,她就会抓住导火索,爆发,炸到令旁人难以想象。
当然,这不能一概而论,只是一种观点罢了。
但不得不承认,母女之间的确存在一种微妙的宿命。
莱农和莉拉,年轻时都爱过尼诺;而黛黛和艾尔莎,也同时爱上了詹纳罗。
莱农目送黛黛出国的场景,让我想起那句经典的文字: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龙应台《目送》突然很感慨,第一季里,还和莉拉把玩着布娃娃的莱农,如今已经是三个女儿的妈了,最大的女儿甚至可以独立远行。
时间过得真快啊!
就好像一眨眼,咦?
我们怎么都长这么大了……你们在生活中,会不会有那种恍惚感,尤其是遇见许久未见的同学朋友之类的,就会难以想象……天呐!
她已经二胎了,我明明记得昨天她还在因为考试迟到被老师罚;我的妈呀,他居然在国外定居了,还有了一个混血宝宝,他在我的记忆里明明还在跟校花早恋被通报批评;诸如此类……感觉人到中年,时间就开始奔跑,唰唰唰,流逝得飞快。
这让人难免有一种,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小感伤出现。
这世界唯一不会变的就是——始终在变。
可是,有一种东西,似乎是坚不可摧的,它比亲情珍贵、比爱情恒久,对,我说的就是——友情。
(不行,我又要哭了……)擦完眼泪回来了,我接着写。
我超级喜欢那句话,也经常对我的好朋友说:朋友是我们自己选择的家人。
我有两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就是刚才提到图书漂流的两位。
其中一位,我在影评里提到过,她就如我生命里的“天才女友”,我们在小学三年级认识,至今依然要好,另外一位与我们初中同班,由于家住得近,放学我们三个总是一起回家。
我们三个就像铁三角一样,形成了一种绝妙的紧密关系。
我们互相吐槽家里的破事,互为彼此的情绪垃圾桶;我们清楚彼此的每一段恋情,在分分合合里互相见证每一场离奇的恋爱脑;我们守护着彼此的秘密,互相理解、鼓励、支撑,从童年一起成长到青年、中年……我想我们也一定会相守到老年。
虽然我们仨现在都在不同的城市生活,但一有机会,我们就会相聚,甚至会选择在同一座城市过年。
我们是比家人更真、更亲的“家人”!
当我看到莉拉冲过去拥抱莱农,说:“很高兴我们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朋友。
”我的天,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一整个爆哭。
她们拥有跨越半个世纪的友谊,爱恨交织、彼此羁绊。
莉拉,我们都爱的莉拉啊!
她总是不断推着莱农向前走,年少时,拿出积蓄为莱农买下昂贵的课本,鼓励莱农继续读书;年老时,支持莱农走出去,做更多更棒的事。
莉拉的身上,总有一股又一股燃烧着的能量,把莱农推向一座又一座的高峰。
可是,真的很难过,莉拉心中的火苗却逐渐熄灭了。
在刚开始读原著的时候,我还有些不解,为什么如此有生命力的莉拉,最后选择“删除自己”。
现在我渐渐懂了,她已经抗争了大半辈子。
小时候为了争取读书的权力,对抗家庭;长大了又在婚姻的压迫下,愤而出走;壮年时期,不断与索拉拉兄弟的势力对抗;在以为生活逐渐安定下来时,又失去了心爱的女儿……她真的,真的太累了,她失去了蒂娜、赶走了恩佐、眼看着詹纳罗和伊玛长大、身边就剩下莱农。
她的内心早已千疮百孔,即使她万般不舍,也不愿困住自己最好的“天才女友”。
最后的拥抱就像遗言,与最深的羁绊告别。
看到最后一集的时候,我对莉拉选择消失,有了新的想法。
我想,除了她丧失了对生活的期盼之外,会不会是想以此祭奠自己“失踪的孩子”。
蒂娜的失踪,是她一生的遗憾,她老了,自知找不到女儿了,于是选择同孩子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或许这样,才能减轻莉拉心中的伤痛。
第四部的书名《失踪的孩子》,指的是失踪的蒂娜,又何尝不是消失的莉拉。
当莱农得知莉拉选择消失,什么也没有留下,衣柜里的衣服、照片里的模样,全都被莉拉抹去时,她立刻打开电脑,起笔书写她们的故事。
我好懂那种感觉……前面提到,在我人生的困难时期,陪伴我十多年的小狗,在我怀里离世后,我走不出那种失去的伤痛。
我也做了和莱农一模一样的事,我打开电脑,开始写故事,把我和我的狗狗十多年间的故事,一件一件写下来。
存稿时,我为故事命名为《我想把你留在文字里》。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我知道,我生命里很重要的小生命,已经离开我了,而我不想让它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能想到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文字留住那些失去的东西。
剧里没有提及莱农后来写的书叫什么,原著里说了,这本有关莉拉的书,叫做《友谊》。
莱农说:“我日复一日地写作就是为了赋予她形状,塑造她,让她平静下来,这样我也会平静下来。
”
故事的尾声,随着两个娃娃奇妙地回到莱农手中而结束。
这两个六十年前的娃娃,到底是怎么来到莱农手中的,就像失踪的蒂娜一样,是个谜。
或许莉拉真的走出来了,离开了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那不勒斯,她开始过上了另一种生活,那是她年轻时,别人不允许她过的,她自己也不愿意过的生活。
本剧的结尾采用了和原著一模一样的叙述:真实的生活和小说不一样,过去的生活没有凸显出来,而是陷于黑暗。
我想,现在莉拉那么清楚地浮现出来了,我应该放弃继续找她。
我想,莉拉没有消失,莉拉活在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热烈而鲜活!
天……我感觉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故事已经结束了,感觉心里空空的。
要不我们都从第一部开始重新看起来吧~
(制图不易,努力撰文)(欢迎点个“小赞”👍,评论区交流呀~)
目前这部剧更新到第二集,前两集着重点都对焦在莱农身上,不是因为莉拉不重要,而是因为不同与小说里详细描写故事背景,以及时代事件的是,在这部小说的改编上,这部剧用了一种很微妙的视角,就是刻意将时代背景用几个镜头一晃带过然后将故事重点放在了女主角莱农身上,而莉拉则作为莱农的“影子”存在。
在第三季时结尾处,莱农通过“照镜子”这个动作,完成了她青年到中年的转换,其实这个设计相当微妙,在书里并没有这样一个镜头描写,而导演用了“照镜子”的设计,就是镜头语言的表达,通过“照镜子”也可以看到,莱农的心里慢慢获得自身的主体性是很难的,她始终需要一面镜子,而莉拉其实就是她的镜子,她从莉拉的身上看到自己,但是对于莱农来说,她内心是恐惧的,所以才会对莉拉“又爱又恨”,而在她和莉拉“断联”的这段时间,也是她找自己的时刻。
而和莱农不同的是,莉拉是看向外面的,观众看到她是通过镜头隔着窗格只留下她一双眼睛眼神冷峻,而莱农是通过镜子看到镜中的自己眼中有泪面带笑容。
第三季里的这两个镜头简直可以概括她们两个人不同的成长历程,一个始终都是动作发出的主动方,一个是通过“镜子”看自己迂回曲折的被动方。
虽然换了导演,但是在第四季里,这种镜头语言仍然再次出现了,第一集里,莉拉通过走向莱农这个镜头,完成了她从青年到中年的转变(我特别喜欢这个转换镜头)。
所以作为对比,莱农和莉拉,一个是主动的向外,一个是被动的向内,但是在创作上,导演把莱农放在前面,莉拉放在后面。
在第三季里莉拉在莱农的视角下或回忆或念头或是某种与老城区的联系而不定时出现,这种将背景音“降噪”的视角的好处,就是更容易让观众与剧中人在情感上产生连接,更容易让观众共情角色,同时这样的处理也更生活,毕竟即使时代再如何人总是要处理实际生活里面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和问题的,而这种不必过多考虑时代因素就更会让人有带入感。
但不同于第三季的是,很多人可能在看第四季时没有了前面的那种代入感,因为这一季换了中年演员,不过我觉得选的演员也特别贴合角色,就是需要一些粗糙的中年感和皱纹的沧桑感,尤其尼诺,一看就是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不会让观众轻易代入和他产生爱情,所以观众不会理解菜农也很正常,而这反而是很现实的中年“爱情”,所以说选角是对的。
只是看中年演员和青年演员演戏有一个很明显的对比,就是看青年时还会觉得有点“偶像剧”的感觉,但是一换到中年演员,一下让这部剧严肃起来了,有点纪实风格,尤其在剧里穿插一些历史镜头,纪实感就特别强。
而这种纪实感和严肃感是会让人有距离的,看剧时不再那么轻易有带入感,但是距离也有距离的好处,会余下一些思考空间,所以我觉得创作团队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会这样选择演员。
再说句题外话,这部剧越到后面可能给观众的带入感越弱,因为故事里的人物年龄跨度对于现实里的观众来说太大了,但也正因为如此,它不一味讨好观众而保持了故事的完整性,反而让这部剧成了深度讲故事的好剧。
再来说回莉拉和莱农,还记得那本《蓝色仙女》吗?
还记得莱农将这本小说从小学老师那里拿给莉拉时莉拉的反应吗?
她看都不看直接将那本小说扔到火堆轻轻松松就将它付之一炬,莉拉某种意义上其实代表了这种最为原初的生命力,这种力量就是城区里那些大人们口中相传的毁坏力,因为莉拉是城区里少之又少敢于对“命运”反抗的女孩,她早早就认清了现实生活的残酷,经历失学开店结婚等一系列事情后,她从城区里那些老去的女人身上看到自己的未来。
作为一个女孩如果要生存要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她只能反抗一切。
所以在那次莱农带她参加高中同学的舞会时,她在回来的路上在莱农面前毫不留情的讽刺了那些人,说他们虚伪就知道高谈阔论,而莱农当时的理解是莉拉嫉妒她、莉拉讨人厌。
这种状态后来甚至一直持续到莱农结婚生子,再之后莱农有段时间干脆直接疏远了莉拉。
但如果站在莉拉的角度看就会明白,那些学术拯救不了她的生活,解决不了一个莉拉面临的实际问题,甚至就连几点回家都要和丈夫交代这样的小事都解决不了,这就是莉拉,她不会遮掩,她的生命力是直接而向外干脆锋利的。
所以后来莉拉决定离开她的丈夫斯特凡诺,离开阔太太的生活,是她为数不多可以主动选择的命运,去香肠厂打工挣钱,解决实际的生活问题,而将小时候那种可以读书写小说的幻想烧成了灰烬。
然而作为莱农的“影子”(人格),莉拉这种强烈的向外的生命力其实也一直影响着莱农。
在第四季前两集有好几处,都直接点出莱农的“坏”和“野蛮”,一个是通过莱农的妈妈,一个是通过莱农的婆婆。
而莱农呢?
她的境遇在外人眼中看似一切都顺风顺水,但是她的这种顺遂其实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只是这种代价比起莉拉的则更为隐形,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她的性格。
换句话说,就是读书与学习塑造了莱农,磨灭掉了她性格中同莉拉一开始相似的那部分,那股原初的生命力,而变得更加隐忍和克制变得优雅知性礼至彬彬,这也对应了她后来的那部作品《捏造女人的男人》。
所以莉拉一直都像是她的另一个自我也像她的另一种可能,而尼诺就是这种可能的中介。
在我看来,中年时的莱农之所以再遇见尼诺之后可以轻易的陷进去,这个行为和年少时莉拉主动离开斯特凡诺,又烧掉《蓝色仙女》那部小说是一样的意思。
虽然莱农和尼诺在一起后,有意识地避开了莉拉,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是有一部分和莉拉“比较”的心理存在的,这种比较在前三季中一直都有铺垫。
只不过对于莱农来说,尼诺是她年少时的暗恋对象,是她现在人到中年后的深刻爱情,但其实尼诺只不过是作为“中介”将她和莉拉连在一起的一个内心象征,是莱农被时光和环境封印在记忆深处,那个她久久都未完成的主动选择。
对于莱农来说,她认识到自己可以主动选择以及有能力去选择必须要为自己做一点什么的时候,已经人到中年了,她的“叛逆”其实是有环境原因的,她成长起来的“自我”一直是一个需要依凭外界的虚假自我,莉拉、彼得罗而后是尼诺,这也对应了第三季里的最后一个镜头,顺便再夸一句第三季的导演和摄影真是太棒了,用一个镜头就表达清楚了,同时也巧妙的完成了演员交接,把莱农看到自己终于完成年少时心愿的那种心情表达的很透彻,而镜子里的她已经是个中年人了,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来得太晚了,多么平静又多么壮烈。
代价肯定是有的,具有同样沉重的毁坏力,但无论如何,这一刻终于还是到来了。
所以结合我前面所说的,莉拉一直都是主体性特别强的一个人,她所在的环境其实比莱农的环境要恶劣很多,但她的“天赋”是,她在恶劣的环境下完成了“豹子”一样的洞察力,对自身环境的深刻认识,让她成为一个独立的人,以至于她后来所有的选择在老城区人们的眼中是“离经叛道”的,而莱农的主体性没有莉拉那么强,所以她后来的很多选择相比莉拉是要晚一些的。
在第四季前两集里,我们看到了莱农的迷失,尤其是在第二集,当她知道尼诺背后的那些事儿之后一度情绪崩溃,后来弗朗科安慰她,有句话说得特别有意思,他在安慰莱农时说“只有当你做回自己,不再畏惧或厌烦时,爱情才会结束”。
我印象中看原著时弗朗科好像没说过这样的话,所以后来去书里找了原文,原文是这样的,贴一下:“他笑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地说,他觉得一个人如果毫无畏惧,或者非常厌烦地恢复了理性,这样爱情就会结束”。
我想特意说一下这里的处理,我更喜欢剧里的改编,因为原著中更强调理性,好像理性过后爱情就会结束,侧重点在中年人的权衡上,更强调中年之爱的“较量”,是在理性与爱情面前选择了理性,而剧中则更侧重对自我的认识,而对自我的认识就是主体性的表现。
换句话说人一旦找到自己,某种程度上就不会再需要爱情,因为自我圆满就是人不断追逐爱情的某种深层次原因,就像荣格说的阿尼玛和阿尼玛斯的结合。
这也是很多人喜欢莉拉不喜欢莱农的原因,因为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对自我圆满的渴望。
虽然莉拉一直都是清楚的认识自己的,莱农不是,但认识自己是需要时间的,更需要勇气,并且同时也会付出代价,莉拉可以走到现在她也付出了她的代价,所以自我的获得,从来都不是轻易的,而等有一天,莱农真的可以面对那个被她失落了依久的自己,获得某种自我圆满后,她将不再需要获得有人印证的爱情,不管是这个尼诺还是下一个尼诺。
所以这样说来,其实尼诺这个人并不重要,我甚至认为尼诺的出现,就是为了让莱农踏出认识自己那艰难而疼痛的第一步。
不过乐观一些来看,人到中年也有人到中年的好,至少莱农已经有能力应对这一切了,不必像年少时的莉拉一样,早早发现却又没什么选择,那么弱小却又必须强大。
这样想来,莱农也一定可以走出爱情的“灾难”,找到自己。
而她后来回到那不勒斯,也正是她自我回归。
写在前面:我主要从女性重生的角度解读,其中自然少不了爱与自由的召唤,渣男和婚姻的陷阱。
没读原著,只谈剧集。
都是个人观点,仅供参考,不同意很正常。
第二季 S04E02 女性和母性的冲突这一集,莱奴深陷两个身份的冲突:女性和母亲。
女性的她,想要回到尼诺身边。
尼诺代表着文学追求,智识和激情,这些她相信只有通过尼诺获得。
母亲的莱奴,想要亲自抚养两个女儿,为她们创造好的成长环境。
莱奴跟大部分人一样,既要又要。
她既要尼诺,整集都是尼诺对她磁铁般的吸引力,她抗拒,但注定要投降。
同时,她也要女儿。
在被前夫批评让孩子散养后,她把两个女儿送回学校。
整个剧集贯穿始终的一个主题便是女性身份的消失。
第二季里,莱奴有断独白,关于那不勒斯街上的那些女人们,说她们的身体变得像她们的丈夫、兄弟,彻底失去了女性特质。
这一集,她引用Elsa Morante,说母亲的身体不是女性的身体。
莱奴的母亲,甚至玛利亚罗莎的母亲,都是这样的。
玛利亚罗莎的母亲也曾有过婚外恋,但选择了母亲的角色。
莱奴的意义在于,她不是自己的母亲,也不是玛利亚罗莎的母亲,她是女权主义框架下的母亲,她无法也不可能放弃女性的身体,和随之而来的欲望和野心。
然而,她投身的女权主义没有给这一冲突的解决方案。
所以她抗拒、挣扎、有时自我厌恶。
剧集里让我很感动的一个瞬间,是当莱奴发表她对母亲角色的看法时,她的大女儿达德对她充满爱意的凝视。
这是一个崭新的时刻。
从莱奴的女儿开始,她们看见了母亲女性的身体和欲望。
第一集 S04E01剧集上一季,莱奴和尼诺终于搞上,以莱奴跟皮得罗宣布跟尼诺在一起告终。
这一集紧接着上一季留下的地方,莱奴在重生之路上越走越远。
作为观众的我们都知道,尼诺这人靠不住,他说谎不眨眼,脚踩两只船,可谓渣男模范,心里都为莱奴着急。
不只我们啦,莱奴婆婆也信不过尼诺。
不过她的评价有两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她在这件事里是有利益的;她的论据是尼诺的阶级和出身。
还信不过尼诺的是莉拉。
莉拉看透了尼诺。
首先,她对尼诺的才华祛魅了。
还是青春期的她曾把尼诺写的文章扔他脸上。
在她和尼诺感情的后期,她更亲身体验了尼诺的自恋和自负。
尼诺这个人呢,只喜欢符合他想象的女性。
当莉拉年轻、聪明、美丽,且欣赏他的时候,他“爱上”莉拉。
然而,当莉拉强大起来,对他祛魅后,尼诺转身就走。
尼诺自恋、自负的另一面,是他脆弱的自尊心。
乍看起来他离开莉拉,其实是他害怕莉拉而逃跑。
都是恐惧啊。
尼诺终究跟他父亲一样,在他眼里,女性是被物化的,他只看到一个女性身上符合他想象的部分。
果然,第一集的最后,莉拉在莱奴面前揭穿了尼诺。
然而莱奴有得选吗?
莱奴跟尼诺在一起如获重生。
她说,尼诺让她觉得可以重新来过。
这些感受都是真实有效的,谁不想重生呢?
不过,与其说尼诺让她感到重生,不如说与皮得罗的婚姻让她生不如死。
她渴望被看见、被欣赏,有更多快乐和激情,更有火花的性生活。
这些尼诺都给她了。
她的渴望和向往都是真实且强烈的, 她跟尼诺一起时新生的感受也是真实的。
莱农投向尼诺的怀抱是必然的。
只可惜,尼诺的自恋无可救药。
不仅在感情里, 在其他场合,他傲慢地让人作呕。
那场他在政党头子被绑架后的演讲,充分展现了他的自恋型人格,完全缺乏对他人的关心,毫无同理性。
在场的莱奴为什么没看到?
因为她正 high 在重生幻觉里。
当然,这背后还有她从小就对尼诺的迷恋,她将此解释为“尼诺像个王子一样特立独行”,而这也不过是她自身渴望的投射。
我猜接下来,莱奴不会那么容易就离开尼诺;尼诺也不会改变。
解析莉拉和莱侬为何命运不同首先两个人的核心追求是不同的,莱侬的目标一直就是脱离城区,不再当老师口中的“庶民”。
而莉拉的核心目标在于改造这个城区,让这个城区变得更好,让现在受苦的人不再受苦。
从这一点上来说,莱侬的目标是实现个人阶级跃升,莉拉则是妄图改变社会结构,两个目标的难度本身就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莱侬是一个十分善于从身边人、周围环境中汲取力量、借势的人,她对社会变革并没有很强的责任心,所以她能一步步走的很稳很好,唯一和尼诺的一段,也是对一直以来的自我压抑的一种释放。
而且莱侬的一生,其实是她一直在致力于达成一种自我和解的状态,所以她的成功也就不足为奇。
莉拉为什么失败?
我认为最根本的原因其实并不在于莉拉,甚至也不在于她的父母,因为是否在学校学习,其实都不能阻挡莉拉的自我学习,她的目标定的太宏大了,妄图改革这个社会和城区。
但是个人力量在社会结构,历史循环面前是微不足道的,想要改变无异于螳臂当车,所以我们常说“时势造英雄”,而不是“英雄造时势”,所以她的“失败”是必然的。
而且莉拉的所有力量来自于她自身,如果说莱侬的一生是汲取力量达成自我和解的一生,莉拉的一生则是消耗自己力量的一生,外界并没有给她提供能量,所以她很累,非常累,以至于最后她认清真相后,选择“消失”。
从这个层面上说,我认为评论莱侬和莉拉的是否“成功”是没有意义的,因为目标不同,不在一个参考系内,没法比较。
昨晚看完了《我的天才女友》,然后洗澡、睡觉,本以为故事就这样结束。
谁知一大早醒来,不是在想今天的行程,而是在想莉拉和莱农的一生。
莉拉是锋芒毕露的,她尖锐,有野心,想得长远,周围的所有人都曾臣服于她。
索拉拉兄弟、尼诺、恩佐,对她爱而不得、念念不忘、默默相伴;甚至一些不常露脸的角色,如卡门,如安东尼奥,都在一定程度上按照她的意志在做事;最明显的当然是莱农,她的很多决定都是在莉拉的影响下做出的,或正向或反向。
莉拉有着操控全局的能力,但是她似乎从未专注于自己,她带莱农去看海不是因为她想看海,她做鞋子不是因为她喜欢做鞋子;她真正想做什么?
也许是她鞭策莱农去做的那些事情。
莱农则相反,她是柔和的,有时候太过专注于自己的感受,而把周围的关系弄得乱糟糟的,尤其是她和尼诺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抛下了丈夫,带着女儿们漂泊,全然不管不顾其他人的感受。
幸运的是,她有一个爱她的母亲,有一个与她相爱相杀督促她成长的女友,有一个体面的前夫…最最重要的是,她把那个灰暗的小城变成了自己的养分和灵感,她有一种能力,去把周遭联系起来,却不是去控制它们。
她会跟着自己的内心走,而外部世界自然也就对她有了敬意,比如索拉拉兄弟,他们对莉拉又爱又恨,是强烈的得不到就想毁掉,但对莱农却很尊重。
比如,马尔切诺打断了莱农的手链说要拿去修,莉拉说我再也见不到它了,但马尔切诺真的去帮莱农修好了,并且道歉。
印象中,最开始展示出写作天分的是莉拉,她的敏感她的想象力真的可以称上天才,但她并不想留下自己的任何记录。
她把笔记给莱农要她承诺不看,最终莱农把它们沉到河里(第二季的事,记得不是那么清);她被儿子发现对着电脑写东西时,莱农问她在写什么,她也宁愿删掉都不给别人看。
但她失踪,带走了衣服,剪掉了照片,是真的是想删除掉自己活过的痕迹吗,我觉得这反而是引导莱农将她的故事写出来的一个信号。
莉拉的一生,是一本蓄谋已久的小说,她让小时候消失的娃娃在六十岁时回到莱农的信箱里,就是注脚。
在这个故事里,莱农是作者,莉拉是主角,这既是名为《那不勒斯四部曲》的小说,也是我的天才女友真实的一生。
近日我的评论区闯入一位男士,似乎很为彼得罗打抱不平,又顾左右而言他,磕磕巴巴地谈论叙事学,这倒使我想通了某些读者阅读那不勒斯四部曲的办法,那就是在群像中寻找一个看似权威的精神领袖,也即彼得罗和彼得罗的父亲圭多,并视他们为这个虚构世界里的绝对智者。
这种信仰为其塑了金身,尽管作者已将艾罗塔家族的多面剖开,从他们古雅、豁亮的客厅一直写到男主人威严而隐蔽的书房,那些段落却像雨落在了皮革外衣上,径直滑下去,无法触及此类读者深埋于心的偏见。
可以想见,他们曾无数次感叹:“莱农,妖女!
幸好还有伟大的文化贵族艾罗塔们制裁她!
‘’那位男士认为彼得罗对莱农的评价就是作者钦点的真理,可他想错了,作者不曾借任何角色之口裁决莱农,她只是让每个人物说出符合其经验的话,做出顺应其惯性的选择。
彼得罗评价莱农是“半个······主义者”,的确,莱农的身体与精神中混合了两种语言,混合了标准意大利语与方言,也混合了庶民的野性与知识分子的风度,她只能是“半个…主义者”,因为她身体与精神的另一半压根儿不适用“主义”这般讲究而做作的词语。
可惜剧集没能呈现原著中有趣的一段,写莱农念大学时遭到歧视污蔑,用耳光和脏话反击了同学,那是她从暴力的童年中继承的野蛮,高等教育无法压制。
对方道歉后,莱农想起老城区里从没有人道歉,甚至是不宜道歉——在缺乏公正程序的环境中,承认错误等于主动交出把柄,可能遭到过激惩罚——她发现道歉是种珍贵的文明成果,选择接受和宽容。
不论那些人的歉意是否诚恳,这里重点表现了莱农兼有捍卫自己的手段和反思暴力的意识。
而彼得罗这样评价莱农,是因为他自己仅有单调的语言。
彼得罗始终生活在同一圈层中,也就只能“解读”踏入那个世界的半个莱农,他意识到另一半的存在,但搞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按他的经验把莱农这种分裂、迁移、抗衡的生命形态概括为“中庸”,无法体会其成因。
若谈起暴力,这位教授必能口若悬河,但他并未体验过具象而频繁的暴力。
暴力于莱农是街坊们盛怒时扭曲的神情与肢体,于莉拉是父亲将她丢出窗外的手、门卫打着防盗的幌子伸向女工身体的手,于彼得罗是纸香里整齐排布的论述文字,因此明明是他气急败坏地掌掴了莱农,见证暴力借自己的身体显形却比对方还惊恐——这样的彼得罗有资格评价莱农的立场吗?
彼得罗追求莱农,因为他恐惧像自己的母亲、姐姐一样各方面都能压制他的女性,恐惧记忆中母亲显露的可能摧毁生活秩序的情欲,莱农的低微出身使他感到安全,使他可以凭教授的身份观赏平民生活,展现他微服私访般平易近人的风度。
可当莱农越来越敢于主张她的欲望,这段关系必然无法维持了。
艾罗塔家助力莱农出版小说并不是一种慈善、一种无偿的慷慨,而是为了把儿媳包装得与他们的社会地位更匹配。
要说莱农对这家人的帮助、对彼得罗的爱意有什么恩要偿还,实在是言过其实,从始至终都是互惠互利的。
假如【非要】对比“彼得罗”和“尼诺”之于女人的毒性,前者恐怕更胜一筹,因为尼诺这类在社会等级中攀爬的人有着虚弱和自我怀疑的一面,女性识别了那一面就能戳穿他空洞的魅力,而彼得罗生来就是知识权威的一分子,借此他能在革命热潮中坚信自己的原则,不为流行一时的激情所动,这是优越出身带来的坚固,可坚固的另一面便是狭隘与傲慢。
更何况艾罗塔式的名门望族是莱农离婚后也无法回避的社会存在,女人一旦信服就难以摆脱它的奴役,而不信服又将遭到它的敌对。
尼诺得佯装尊重才能诱捕女性为他所用,彼得罗却可以不加掩饰地拒绝避孕,要求莱农牺牲她的事业投入到生育和家务劳动中,圭多可以不加掩饰地把阿黛尔变成他姓氏下的太太,向莱农带大的孩子宣告:“你们和我们是艾罗塔,你们的妈妈只是格雷科。
”在男性的社会等级中,彼得罗、圭多比尼诺更“高等”,旁人敬畏他们的“等级”,听闻以上种种也只会说:“嫁进艾罗塔家是你的福气,你得知足。
”相比显而易见的尼诺之恶,相比莱农离开尼诺时朋友的热烈支持,彼得罗对莱农的剥削更隐秘,更“理所当然”,旁人看不到内里的偏畸,因此莱农沦陷时得不到提醒,受害时得不到帮助,反抗时得不到支持,她被彻底孤立了。
比受害更可怕的是,当一个人感到不适,众人却否定她的切身感受,指责她不知好歹、贪得无厌。
(如果有人认为我是替尼诺开脱甚至赞美他,那我对如此孱弱的阅读能力无话可说。
)圭多和彼得罗又有不同,彼得罗受家中强势女性制约,选择与生活保持距离,完全投入学术工作,而圭多深入参与政治,阿黛尔深入参与象牙塔外复杂的社会事务,他们都比彼得罗圆滑得多。
圭多向莱农批评尼诺时何等义正辞严,但在那之后,即便识别了尼诺取悦权贵的本性,圭多也会当面夸他的文章,因为那篇恰好取悦到自己了。
圭多对尼诺的评价很精辟,但精辟不代表他说出那番话不带有自己的情绪和打击“叛徒”莱农的目的,也不代表情绪平息后他会拒绝尼诺这类人的献媚。
阿黛尔也会因莱农的新书大获成功而改变对同一份书稿的观感,忽然认可那是部杰作。
圭多身陷腐败丑闻失势之后,阿黛尔对莱农说,圭多唯一的错就是他周围那些“新文盲、贱民,不择手段往上爬的年轻人”,但这种说辞意味着,圭多作为一种权威的代言人,为继续壮大声势,党同伐异,不断接受青年们拜码头式的依附,每当共同体的墙壁上显露霉菌,就用新的谎言糊一层漆,直至它不堪重负。
-如果莱农能平衡自身欲望和对女儿的责任,当然会是最理想的结果,但作者笔下的时代显然没有土壤能培养如此完满的人格,女性被新潮思想和传统观念分裂、撕扯,在个人智慧不足以照亮的暗夜中摸索道路,因此,很遗憾,莱农确实没能成为一个完美、正确的偶人。
既然有读者乐于代入艾罗塔,那我也仿照着代入一下莱农或阿黛尔的女儿吧。
两位女性在情欲上做出相反选择,她们都有过婚外情,莱农离弃婚姻,阿黛尔则选择维持家庭。
如果我是那个女儿,成人之前也会责怪莱农沉溺情欲,疏忽了我,使我生活在不稳定的环境中,但母亲不仅是养育我们的人,她还向女儿展示了身为女人的未来,成年之后,我会因莱农式母亲而自由,我会认为我可以像她一样重视自身的感受,不断修改我的生活选择。
要我像阿黛尔和玛丽娅罗莎一样富有母性,牺牲一部分自我呵护着家庭或某个男人,直至它或他彻底死去,还是算了吧。
不过这两位女性同样是复杂的,阿黛尔维系不公的家庭,但没放弃亲身参与社会,马丽娅罗莎在弗朗科高谈阔论时放下自己的声音,在同情工人阶级的同时享受着家族财富带来的毒品的自由,但也对许多女性伸出援手,为她们提供容身之所。
无论是看待小说还是现实中的女性形象,一味抬高任何一人的思想意识都是鲁莽而残忍的,都漠视了她们在承受这不公正的世界时迷茫、痛苦因而不自洽的一面;要是看到了那一面,又过激地否定、嘲讽她们,那就是在壮大造成这些迷茫、痛苦的不公正了。
世上同时运转着一些矛盾的规矩,譬如做职工的“规则”与做母亲的“规则”就有相抵触的部分,故自洽是静止状态,不自洽才是人活在世上的“生气”,正是内心的矛盾推动人发展与创造。
既然没有完美契合现代理想的母亲,我乐于接受一个让我感到生活有诸多可能的女人。
上面我模仿了一类读者的做法,而我更想表达的是:读者也可以不要代入人物(这是说,允许他人是他人,不把他人当成置放自我意识的模具)。
代入心理使读者难以看到人物身处的全局,在自己的思维模式中循环,不断巩固偏见,无法与他人的思想接触,无法在思想的摩擦中萌生新的热情。
这甚至不算是“阅读”,因为根本没有读入,只是借机倾泻早有的成见。
或许有些女性读者希望见证一位永远进步、永远做出明智决定的女性楷模,代入她以求慰藉与激励,但一部小说如果追求真实,就不可能塑造悬空的女神,而一定要让人物生活在时代的情状之中,不断与外部世界角力,胜利、败退、屈服、迷乱皆有可能发生。
有人认为“上升”即社会等级的提高,有人认为“上升”指女性意识的进步,可见不存在公认的标准核定“上”“下”,如果观者愿意秉持开放心态,与其判断莱农是在攀升还是滑落,不妨将不断发生的变故看作人物在生死之间不断延长的路途,即使走到终点,也没有一位法官跳出来作盖棺定论。
进退是公共领域有关社会发展方向的论争,不是对某一个体的简单裁决。
“恨铁不成钢”出于一种自以为是的家长心态,毕竟无论做何种决定、迎来何种后果,那是莱农的生活,她没义务为读者做出良好示范,或必须对得起我们寄托于她的信念。
人绕行在种种现实与种种观念的迷阵之中,却不是观念的容器或验证真理的实验道具,如果作者在塑造人物时过度在乎她能否讨得观众欢心,是否合乎某种思想观念的演练,而不思考她在她的情景与她的个性之下会如何行事,那将是一种极其虚假、极为谄媚的创作。
费兰特“允许”莱农做观众不乐见的事,这说明她是个有骨气的作者。
如今文艺创作也有着工厂流水线,以至于一部分观众习惯了接受商家的调研与取悦,见到充满个性的作品却深感不快,殊不知前者的投其所好是一种愚弄敷衍,而后者在刺痛我们之时也刺入了现实的深处,如果我们愿意稍稍承担这种痛感,便能借此感受现实的脉搏。
-某些男性总是追随着权威的力量与话语,穷尽一生成为权威的附庸,以仗势打压自己不喜欢的观点。
就像那位男士试图用他一知半解的叙事学知识否定我的写作,说我分析不可靠的叙述者时不够全面,尽管那篇文章丝毫没有诉诸理论的必要。
他不过是感到不快,却又无力用自己的语言反驳,于是慌不择路,急于依仗某一具有权威感的事物,用来阻止我说出他不喜欢的话。
他们不会对陀思妥耶夫斯基说“你小说里的哲学思想不成体系”,也不会对沈从文说“你的散文对湘西风土人情的观察不够考究”,却敢要求一个做鲁菜的女人做淮扬菜,因为习惯了在女人那里不劳而获。
批评女作者的写作不够规范是打压女性写作的经典手法,可惜这种伎俩对我不管用。
我喜欢强势地表达并不断完善我的语言,但我清楚无论如何强势,我的语言都不可能真正抵达他人,因此作者更应当独立地、尽情地写作。
这种写作不是为了扮演教师,向讲堂里的学生传输一种教育、一个定论,而如同风经过树,只期在路过读者时创造片刻的窸窣,更重要的则始终是自我的飞扬与创造。
某些男性读者推崇彼得罗而非尼诺,不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尼诺对女性的利用(他们这么说只是贼喊捉贼),是因为尼诺的外表较符合女性审美,而女性审美的流行将降低他们自己的社会评价,是因为尼诺表面吹捧女性的潜力、诱惑女性出走,尽管只是表面上,对他们来说也妥协得太多了,是因为彼得罗一出生就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一切,这不费吹灰之力的优越适合借来发梦,是因为他们自身正如尼诺,常有狼狈之姿,害怕在他身上照见自己。
肯定彼得罗靠父族获得的气定神闲,推崇他不必亲自参与残酷的生活、沉浸于书斋之中的精英的纯粹,否定莱农跨越阶级的努力与迷茫(莱农曾被尼诺迷惑或许与他们镜像般的“晋级”经历有关),鄙夷帕斯卡莱没机会用知识加以包装的粗砺理想——这些就是使我们这个社会更加溃败的观念。
批评尼诺非常容易也非常安全,一只从低微的地方靠一路攀附、一路借力飞起来的小虫子,把没有意义的嗡鸣包装成歌唱,一旦被揭了老底,女人男人都不会喜欢他,毕竟这里本就是膜拜雄狮、藐视虫豸的世界;批评彼得罗却很难,那简直是在冒犯人们对知识、理性、财富、体面、权力、成功的信仰与夙愿,是在挑战他们给人生设定的意义。
这恰恰证明彼得罗比尼诺更“危险”,此处的“危险”与“毒性”不是说“这人太坏了,没一点儿优点”,而是指他名门出身的风度、他作为教授的权威感是多么能蛊惑人心。
大学、研究所、图书馆……那些文明设施不过是人们眼前的面纱,将原始的恶意与暴力掩盖得朦胧了,它们仍然在那里,会如彼得罗挥向莱农的一掌般在冲突爆发的时刻冲出来。
-另一篇观后感: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6174876/链接中是对全书的整体感受,如果有朋友读到这里,觉得还算有参考价值,希望也能稍微看看。
我想作者不只写了女人一生要经历的纷繁事务,还写了一个女人在经历这些之后,并不像男人那样沾沾自喜地演讲个人创业史,莱农看似心无旁骛地前进,却记住了她经过的许多面孔,女人的命运如同难以维持自身形态、被不断粉碎的玻璃,分散又统一地彼此照映着,莱农将这些破碎与辉映暂时安置于文字之间——这是莱农与尼诺最大的不同,尼诺只看重自己赢得了什么,莱农则收集着“输”的嫉恨与“赢”的愧怍。
我们能批评莱农,是因为她敢于给我们这种机会,是因为作者敢于塑造莱农这样的女人。
-更新:关于弗朗科、恩佐想补充讨论一下小说中形象较为正面的男性角色。
近来我发现世上有一种阅读习惯,是非得在一部作品或一个集体中挑出个相对好的男人来:比如看到了马尔切洛对莉拉的胁迫,就寄希望于斯特凡诺的“温柔可靠”,发现斯特凡诺是个暴力狂,又转而吹捧米凯莱的“霸总之爱”,尽管那根本是欺压骚扰;比如用尼诺的轻浮论证彼得罗“这样的老公已经不错了”,又因彼得罗的呆板慨叹弗朗科才是“完美的白月光”······ 一位观众如此费尽心思地为女主择婿,是因为他看不起她们,他默认女人终归需要匹配一个男人,进入一种标准的男女关系模式,他把男人的爱当作验证她价值的勋章,甚至要依据得没得到(来自男人的)所谓“真爱”给莉拉和莱农分出一个虚妄的胜负。
除此之外,这也因为作者洞察并呈现了不同男性用以迷惑女性的行为特质。
马尔切洛和米凯莱就是如今偶像剧仍在美化的一种男性形象,当他们把侵犯与控制包装成力量的展示、霸道的在乎、强势的保护,年少的吉耀拉竟期盼被他们掳掠。
当斯特凡诺和米凯莱一边享受情人的服务,一边暴力地表达对莉拉的占有欲,也有读者称赞他们“深情”。
但作者未止于呈现魅惑,还呈现这种魅惑给女性造成的恶果,未止于呈现女性的被俘,还呈现她身为俘虏也有一种无奈的醒悟,作者写吉耀拉的虚荣、嫉妒,也写她的觉察、挣扎、悲哀的死,因此即使是在这样边缘的角色身上,读者也能看到立体的生命。
莱农与弗朗科的关系则有更微妙的变化。
他们做情侣时,弗朗科的家世、见识、人际关系经营都远胜于莱农,他是一个皮格马利翁,对这个乡下姑娘施加影响,要把她改造成淑女。
遵循他的“教育”能获得糖果,这暂时安放了莱农刚迈入新阶层的忐忑情绪,但“教育”虽不含直接的暴力,却只提供唯一通道,那是按他人理想修筑的,限制了女性的自我创造。
在玛丽娅罗莎家重逢时,弗朗科已坠入谷底,莱农则收获和维持着世俗荣誉,她跟帕斯卡莱一样,对世界的残酷早有经验,对理想的破灭早有预料,早已习惯了在不堪的境地中生存,不会轻易被命运摔碎,弗朗科却无法接受生活的反转,那与他蓬勃的前半生相差太大了。
如此对比之下,两人的关系倒变得平等了。
莱农从弗朗科嘴里听到不爱听的,就干脆地说:“你也闭嘴!
”弗朗科则在最后向莱农说出中肯的意见——不再是教她如何行事的训诫,而是对现实情况的梳理陈述——并将自身的死亡托付于莱农发现。
换言之,恰恰是在关系走出了男女情爱的社会模型之后,莱农与弗朗科才建立了更顺畅的沟通、更深刻的信任。
莉拉与恩佐的关系之所以不使读者反感,也因为他们不是一对“情侣”,而是两个尽可能摆脱外部模式,根据双方的具体需求建立原创关系的个体。
他们的合与分基本没有效仿社会主流观念下的婚恋模板。
并且费兰特在描写这段关系时克制了笔墨,莉拉与恩佐的情感固然有特别之处,却不至于喧宾夺主,不会引起读者大规模的磕cp之举,女性的独立自我也就不会被cp遮挡了——真是恰到好处的安排!
大结局了。
我的天才女友完结了。
ciao!
落泪,我们走出贫穷 父权 资本 愚昧和愚忠到底要花多少时间啊。
政治领袖成为比索拉拉家族还残忍的存在索拉拉家族洗劫一起物资政治家洗劫一切帮派立法是为了合理的掠夺绝对的合法掠夺造成了绝对的权利放肆看看今天科技进步 经济繁荣 自由主义 现代化这种界限依然再消失制度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看到信息繁荣带来的不是真相而是谎言看到中东一步步的开启全面战争看漂亮国大选看我们这里像一口快要爆炸的高压锅盲目的做着暴力的账鬼 被系统训化合谋窃取聪明人的才智时间信仰看精英阶层一样虚伪的本质一场提升社会地位的低俗斗争一万个人里选拔一千人 不是一百人多么优异而是要让剩下的九千人也加入机制大家都走了莉拉消失 莱农去了都灵黛黛艾尔莎恩佐一个一个都走了要记得莉拉给爱玛讲碳坑的故事确认自己的人性确认自己的声音确认自己的权利不要温和的走进那个良夜希望今年的我有进步。
24.3没想到莱脓开局就被尼诺这种人抛家弃子。
莱脓的婆婆说的很对,尼诺是那种谁有权势就追随谁,聪明的毫无根基。
没有为了理想,只是上位者的的簇拥和既得利益者。
莱脓和莉拉相互帮助也相互洗劫,相互盗取能量和智慧。
自我和自我都是彼竭我盈,但无论走的多远一直被拉回来。
逃离和改革,多么有趣的命题。
成熟,是隐去自我。
这功课难修。
这一季实在有失水准,我认为在情节的筛选、节奏、以及选角上都有很大的问题,全凭前三季累积的好感撑着。
看了一集不到,吐了
还好有英文字母的生肉 迫不及待看了 片头响起依然会哭 第三季的后期会觉得玛格丽塔有点过于年轻 有时候会撑不起“两个孩子的母亲”的戏 所以虽然很多人觉得老年Lenu的选角不够坚韧 眼神之中没有叛逆 缺乏疏离的理智 但我总觉得阿尔芭的演绎很恰当 第四本书里 Lenu的自述大多带有忏悔式的反思和自我剖析 经历过和彼得罗的离婚 女儿的不解 尼诺的背叛 母亲的去世之后 这样的Lenu不可能再是依旧带有叛逆和疏离的Lenu 或者说 一定会稀释掉她身上一部分原来的自我 阿尔芭的Lenu是温柔 但温柔之下 依然保有冷静的旁观 这种冷静和旁观更加内敛 以至于很难察觉
前三季拍得如此好,最后一季居然如此糟糕,没拍出天才女友之间的感觉,烂尾了。许多重大场景都拍的稀碎,比如地震。
有这么爱吗?绝了。不愧是美国资本,必须要搞lgbt,一点意义都没有,吐了。还要故意安排莉拉女儿消失,太狗血了。
完美完结,演员更替为了保持原作深度还原的延续,糟糕的城区有太多故事的细节,多年的友情永远没有终结,彼此的影响渗透到了骨髓,莉拉就像是莱农的噩梦,对于莉拉的认识一再刷新,每一集都抓住了主要事件,并以此引发强震。
1~3季是神,这一季还没我自己写的小说好看。
最后那个拥抱让我很想多给一星,但还是忍住了没有给出,因为太多集配不上四星。布娃娃的情节像是有意暗示两人实际上是同一人,莉拉是莱农的暗影。这一季充满了许多让我直观感到胃不舒服的情节,总是有哪里“不够”或“不对”,不管是演员还是剧情。但无论如何,书很好,前面三季也不错,划上一个美好的句点吧,希望她们和我们的未来都光明灿烂。我有一个天才女友,我自己也是个天才。
剪辑、节奏、表演都降了不只一个档次,加上一切都叫嚣着“无条件爱女支持”病态的、和她们厌恶的南权别无二异的观众,本应该是给负分。但是看在小Tina这一关键人物的展现,勉强给多1星。
多給點鏡頭莉拉吧。她就出場了幾分鐘,將整整一個小時的搖搖欲墜又扶了起來。Pietro的爸爸說話不好聽,但是他媽媽的解釋一點都沒錯。莉拉吃的所有苦,都是她要跟別人抗爭並且告訴別人這種苦是可以承擔的是可以改變社會的可以被身邊的人複製的,萊農則是一步步憑藉著自己也不喜歡的人的力量晉升然後拋棄他們來告訴自己我要活出自己的人生我很精彩我很開心。
4.5//随着第四季的展开 我忽然发现从刚开始看到这个故事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除了电视剧和小说两套叙事内容感到模糊外甚至对莱农和莉拉的记忆也变得相当混乱//仅从电视剧的角度来说 还是能够比较明确地感受到莱农人至中年那种忽然的转变 也能感受整个那不勒斯城区的枯萎和更替//无论怎么说莉拉和莱农之间的友谊依然让我羡慕不已 竞争和友善始终同时存在催生出的一种对于双方对于具体的人的彻底理解 也正是因为这种理解让她们可以共同生活也可以分开过活 以致于最后莱农会领悟到莉拉的消失意味着什么//不管是小说还是电视剧 都在不同程度让我意识到人的成长永远是一种过程 是会往前也会后退的动态 在任何时候都要做出最符合自己当下利益的选择 而选择之后产生的任何后果都要保有承担的勇气
看得好心痛。但这个结尾和原著相比,只对莉拉生命力的耗竭进行了一种近乎残忍的展现,让莱农则显得太“轻盈”了,太旁观了。原作结尾埃莱娜那句“我的整个生命,只是一场为了提升社会地位的低俗斗争”,既是对自己的反思,也对莉拉的生命完成了最终极的理解。是震颤人心的灵魂所在哇!
这一季拍的乱七八糟的
这是哪来的狮子,在此兴风作浪,待俺打杀了它;别打别打,这是我的坐骑——从意大利支持乌克兰乃至以色列开始,意大利就不再是《我的天才女友》了。它或「最终」是战后《黎明终至》叙事框架下,文殊菩萨的坐骑《奇美拉》也说不定呢——2024年9月6日,乌克兰总统 Zelensky 访问意大利出席第50届「安布罗塞蒂商业论坛」并与意大利总理 Meloni 举行会面,双方就结束俄乌冲突和重建乌克兰议题举行约40分钟会谈。意大利总理 Meloni 承诺绝不会放弃乌克兰来解决冲突,表示中国和印度在解决俄乌冲突问题上也发挥着作用。
第五集看得满头问号,这季主创有很大问题,前三季好好的就这么烂尾了……
第四季看得好难受...文本没问题,选角没问题,叙事有问题,离开的留下的,应该是半生后带有一些魔幻现实主义色彩,寻找出走女儿的开放式结局,结果拍得四不像,像晃荡着摄影机的伪纪录片。
第七集 打卡
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还是和原著一样的虎头蛇尾啊!情怀让原本不满的观众都打了虚高的分,虽说很尊重原著了,但是相信导演都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是电视剧复刻不出来的,比如地震后的场面以及旁白给人不知所云的感觉。像几年前看《消失的孩子》的感受一样,我依旧觉得中年时期两人的友谊是消耗殆尽的,尤其在莉拉的小女儿失踪后,两人的关系急转直下,这之中有莉拉情绪失控的原因,这一点被放大,然而莱农也确实不理解莉拉,屡屡在语言上冒犯她。在莉拉和尼诺手忙脚乱把母亲送进医院的时候,还在怀疑莉拉会和尼诺旧情复燃,太可笑了!当然最不能理解的依旧是莱农不顾所有人反对把女儿带回那不勒斯这件事,尤其是女儿也不乐意的情况下,总是说着多么在乎女儿,但在教育时候自己总是缺席,甚至常年把孩子甩给莉拉,我个人对这两位主角都没有什么好感,当然,还是更讨厌莱农一些。
非常失望。看了豆友对原著的科普更是失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