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野蛮女掌门

电影结束的一霎那，Jonathan Rhys-Meyers饰演的男主角望向窗外，屏幕一黑，字幕卷起，所有的观众心里都像吞下一块生猪肉，一时难以消化。

直到十分钟后，大家才回过神来，那块生猪肉，忽然煮熟了，不过味道却奇怪得很，百味杂陈，悲喜难辨。

首先一点可以确定的是，Woody Allen的书房里，必然有一排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而《罪与罚》和《白痴》，或许是常年摊开在案头的两本。

电影开场不久，Woody Allen就很自觉的向观众展示这部电影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之间的密切联系，男主角刚刚接触伦敦上流贵族社会，躺在床上恶补高雅艺术，一开始拿的一本是莎士比亚，看得百无聊赖之间，顺手就换了一本陀思妥耶夫斯基。

尽管这镜头只有几秒钟长，但却是Woody Allen给这部电影做的唯一一个最重要的注释。

从一定程度上说，男主角几乎就是拉斯柯里涅可夫的现代版，或许还掺入了一些罗果仁的影子。

基本上，Woody Allen对于十九世纪小说形式的深刻体验，足以让任何一个大学教授汗颜，当所有人都把这些故纸堆当作上上个世纪的经典隔岸观火的时候，他却能拍出一部当代版的十九世纪故事。

一位从爱尔兰来的穷小子，英俊潇洒，高智商，处事得体，心里满满的装的全是向上爬的欲望，像这样一位青年，进入上流社会的路理所当然的顺风顺水，几乎是被请进了上流社会。

但是这看似顺风顺水的路，也必然的充满着难以把持的欲望，在这个不属于你的世界里生存，罪与罚最终也不能以精明头脑的计算来决定，能决定它的，只是运气而已。

你得明白你干什么都不是你所能控制的。

虽然男主角的判断和思考从来没有停止过，但是爱上同样出身的 Scarlett Johansson，是不能控制的，与Scarlett Johansson离别和再重逢，是不能控制的，杀死Scarlett Johansson，也是无法自主选择的，最终谋杀有没有留下漏洞，有没有被警察继续追查，男主角再长两个脑袋，也没法算计到。

这故事的结构，基本上就是一个经典小说的结构，精巧，充满着优雅的节奏感和对称性，教科书一般的编剧几乎像是希腊悲剧的第一课，只不过在这个时代，个人悲剧已经被升华到完全内心化的角度去探讨。

而Woody Allen的运镜和剪辑，从视觉方面也几近完美的体现了这种感觉，英国现代上流社会简洁、干净、沉静、把持得体的矜持基调，和男主角阴暗、混乱的内心恶斗互相交织，这气质，典雅的让人神魂颠倒。

Woody Allen在这一点上，恐怕还得谢谢Jonathan Rhys-Meyers，这男人的面庞和眼神，天生就是古典主义的宠儿，不然他后来也不会被请去演Showtime的亨利八世。

而Scarlett Johansson，大约是能找到的不多的败笔之一，美国人是永远融入不了这情调里的。

伍迪艾伦的电影总是带着一种戏谑的口气调戏我们可怜的人生。

有人说《match point》是最不伍迪的片子，我不太赞同，因为至少从戏谑的调调上讲很符合老伍的一贯风格。

片子的主题是运气，运气的到来不是我们可以预料的，但运气的好坏，哪怕运气已经结结实实地砸到我们脑门上，都不能算数的。

这部片子让我不时地想起基斯耶洛夫斯基的《机遇之歌》，赶不赶得上火车书写了三段别样的人生。

我总是想着，如果谁先遇上谁，如果谁没遇上谁，又会怎样，是幸运呢还是不幸。

上天给了你机会，其实并不一定安了好心。

但是上帝就是上帝，他让Chris的爸爸失去双腿，他却从此信仰起耶稣来。

运气总是眷顾有准备的人，这话没错，在运气到来之前，Chris是勤奋的，乃至煞费苦心。

男怕入错行，他先是聪明地选择了最容易进入上流社会的伦敦网球教练，接着是武装内在，在晚餐的时候喝廉价的可乐却认真地看杂志只是个开始，啃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甚至研究他的传记才是正经，为了多一些优雅的谈资装13的表情，心烦意乱的皱眉也要把高雅晦涩的书看下去。

这些准备自然是有效的，对高雅艺术的不待见，他学会了隐藏，后来的那么多场歌剧，他非但没有睡着，还可以对Chloe的暗送秋波坐怀不乱置若罔闻。

有人一肚子墨水却不善言谈，Chris却特别善于发挥他不多的优雅，主动问Tom有关歌剧的事情，从《茶花女》开始，从Chloe看上他开始，这个爱尔兰来的穷小子看到了一线希望。

接下来的相处里，他的谨言慎行和温文尔雅帮助他事业爱情双丰收。

幸运或者不幸，都从乒乓球开始。

锋芒毕露的帅气Chris，性感迷人的金发Nola，他们的相遇，便是一场较量。

第一回合，他们有了眼神的相遇，有了交流，有了共鸣，鹿死谁手尚不可知，紧接着match point在一场大雨里到来，他们都“湿身”之后，球缓缓落在欲望的那边。

第二回合，Nola的冷漠和Chloe及家人的热情让Chris顺理成章地倒插入豪门，眼看地下恋情终将转化为啥啥-in-law，match point却再次出现――Nola离开了，Nola不再是自己的啥啥-in-law，球再次在欲望和理智之间擦网，他去找她，运气最终偏向了欲望，画展上他们重逢，ons和nns的本质区别当然是从第二次开始的。

第三局是关于怀孕的，自己的老婆目标明确旗帜鲜明遍访名医却怎么都不中标，和情人偷欢处处小心唯独一次欲火难耐心存侥幸就怀上了，老婆怀孕在任何国家的文化里都是幸运的，情人则相反了。

另Chris无法做出果断抉择的矛盾是，一边是岳丈才能给与的梦寐以求的上流社会的美好前程，另一边是性感撩人魂牵梦绕的金发女郎。

我由衷地鄙视起这个男人，是因为在他的彷徨里，似乎并没有爱的存在，Chloe的体贴，善良和忍气吞声没有打动他，Nola肚子里他们的骨肉也没有打动他，在哥们面前他吐露心声，让他割舍不下的是婚姻带来的好工作以及优越的生活条件，以及性感的Nola对他下半身的吸引。

Nola的脾气越来越像个哀怨的怨妇的时候，他才明白第三局注定是场持久战。

同时用谎言去应付两个女人，神不守舍，业绩下滑，向妻子坦白？

他从未下定过决心。

跟小三远走高飞？

他割舍不下的太多。

最终，他决定结束这一切，有舍有得，他拿起岳丈的猎枪，将Nola送上天堂。

眼看着理智终于战胜了情感，紧接着便有点希区柯克了，其实从他敲响Nola邻居的门之后，他就开始颤抖，颤抖的找借口进门，颤抖的组装猎枪，开枪打死邻居之后颤抖的坐到地上，为了骗过警察而颤抖地偷取财物布置现场，布置妥当之后颤抖地坐在那里等Nola回来，汗如雨下，在门后不敢做声时颤抖，对Nola开枪时候颤抖，走出公寓时颤抖，在出租车里一边打电话一边颤抖，寄存包裹时颤抖，将枪放回储藏室的时候颤抖，把赃物丢弃进河里时颤抖，直到那个戒指的特写，以及那本日记的出现，我开始觉得跟着他一起紧张和颤抖了，结局会怎样呢？

这两个足以致命的漏洞，会将这个一直幸运着的小子继续幸运下去么？

好导演往往都是“恶魔”，伍迪艾伦尤其是，他让好心的邻居死于非命，让Chris喜得贵子，让倒霉的瘾君子死之前捡到那个戒指，这一切都是为了成全Chris向往美好前程的梦想，那么最后他成功了？

是的。

但是看看一家人的幸福微笑,再看看Chris迷茫忧伤的眼神，他的失魂落魄多么像一个……一个被阉割了的人，是的，他对自己欲望的核心开枪的那一刻，他的阳具就已经一同被割下来了。

就像那个心神不宁的夜晚他会看到冤魂的造访一样，他的余生会笼罩在对邻居的愧疚，对Nola爱情的自责和肉体的怀念以及对亲骨肉胎死腹中的恐惧之中，从此不举。

Lucky boy, you are the loser.Unfortunately.

《赛末点》中伍迪艾伦用格局中男高音低沉的唱腔把故事一次次推上高潮，《午夜巴塞罗那》中，艾伦用弗朗门歌式的吉他弹奏让三女一男的故事更为浪漫。

伍迪艾伦在古稀之年突然不再想待在美国，开始了他的欧洲之旅，他的风格也在这次漫长的旅行中发生了极大地改变。

真正的艺术家似乎总是不那么容易老比如安迪.沃霍尔,又比如这位可爱的戴眼镜的美国老头. 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每个国家,每个城市不断地上演,我能立马讲一个中国的版本:一个长相不错,能力不差又野心勃勃的农村小伙子进城后被一个富家千金看上,然后结婚,外遇,东窗事发,最终男的为了保全自己的权力,地位而第三者又咄咄相逼,不得已了,只有杀人灭口..具有高尚道德情操的导演,一定会让这个坏男人以入狱收场,以平民愤,匡扶正义。

这是纯中国版的，导演导了一场剧，然后告诉了你们他的结论，而观众看电视真真切切的是在娱乐。

这也是此类故事处处发生，拍成电影又广受好评的只有伍迪艾伦一人。

虽说电影这种无法排开商业单独存在的东西不可忽略名人效应，但我们细细的品味就可以法相艾伦确实有他的高人之处。

总会有些电影格外写实，像是《迷幻公园》中误杀警察最终都没入狱的滑板少年；还有《半熟少年》中可怜却又让人心中发寒的底层少年的生活状况。

他们有的人天天吸大麻，贩毒，杀人越货，甚至有的最终病死街头都没有被人投注过多的目光;也有的人平生第一次做坏事，这事坏透了，而最终他也可以抱着自己新生的孩子，尽父亲丈夫之职。

这些人都没有被社会管理阶级所裁决。

我们可以知道的是，裁决或不被裁决，这都不是悲剧。

这其中或好或坏的可能都是可以预料的，纵使生命的离去，那也是他们曾设想过的“康庄大道”，就像克里斯所认为的，如果他没有被抓到是他的幸运，总有些人会为了别人的某些目的而做出牺牲；如果他被抓到了，那么就是再次证明了万事的真理。

所以幸运和不幸也不是从最终的结论可以得到的。

故事没有结束，哪个结局更好也就不会成为定论。

就像这个故事，导演始终也没有给出结局。

在我看来，克里斯是幸运的，至少导演让他在一段很短的时间里很幸运。

杀人偿命是最为大众认同的道德法律规范，那么像克里斯这样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而枪杀两人的人，必定应该受到极大地惩治，这样才符合我们一直以来的认知，说得更为高尚一些，这样才能维护社会的安定。

因为电影中演的，大多数人看到的克里斯是一个贪婪，不忠，满是谎言的杀人犯，所以才会让许多人觉得他应该被捕入狱，这个时候大家在心中对于他的定罪是同时基于法律与道德两个方面的，因为他是坏人，然后犯了罪，所以应该得到惩治。

对于电影中的角色，人们的主观意识纵使会在其中起极大地作用，就算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理性的，可是总会多少有些偏离。

就如同《生死朗读》中的汉娜，许多人觉得她的遭遇是场悲剧。

汉娜绝对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坏人，去集中营工作和终生监禁都是为了掩盖自己是文盲的事实。

她有爱心，还和米夏有这一段浪漫的忘年之恋，许多人都觉得她不应该有那样悲惨的结局。

可事实是，纵使是文盲，也应该知道残害生命是不可原谅的行为。

那么，从本质上说来，不加入任何的主观因素，汉娜和克里斯的行为并没有任何的差别，如果按杀人多少来判定一个人罪责的轻重，那么汉娜更是不可宽恕。

那么从新去审视克里斯，我们又会给出什么样的结论呢？

从爱尔兰到伦敦寻找新生活得克里斯是一个网球好手，有与一流选手较量的实力，在一家高级会所当教练的他希望通过教授网球进入伦敦的上流社会。

他与汤姆成为好友，然后汤姆的妹妹科里爱上他都是意料之外的事。

在大公司就职也不是他主动要求的。

可以说，名誉，金钱的得来过于容易，虽说是他所想所要，但此发展却也不尽是意料之中。

而诺拉，美丽性感，个性中的集极端的自卑与自信为一体也成为对异性极具诱惑的特质，连她自己都知道对于男人来说她就是天生尤物。

那么克里斯对她，对她身体的迷恋，那也是作为男人的生性使然。

他本身并不坏，他只是作为人的生物性大大的压制了社会性。

可是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保证不会与他有一样的选择。

而作为一个社会中的一员，他是公司里称职的职员，为公司做出了击倒的贡献；他是守法公民，不吸毒不抢劫，就连驾车都没有超速过。

而他那些憋足的谎言，出发点都是为了让这个失衡的事件稍微保持些许平衡。

这样去看待克里斯，在我看来也是毫无任何偏颇的。

如果克里斯不是一个纯粹的坏人，那观众的想法也将会有极大地变化。

伍迪艾伦到电影最后都没有给出结论。

他没有让克里斯完全脱罪，因为他没有让最后一个镜头是白发苍苍的克里斯与妻儿一起安享晚年，而只是孩子出生不久，一家人其乐融融，画面很是生硬。

细心一点的话，可以发现在这个时候案件的追溯时效期限还没有过，那么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被捕还是不被捕，就不是一个定论了。

这是导演给观众的留白。

艾伦始终是不同于一些二三流导演的，他不愿去当一个“传教士”，去宣扬我们从小便知晓的善恶到头终有报的真理，也许有些事实也是很残酷的，也许真会如此。

他给我们讲了这么一个故事，他的任务也只是讲故事，而后续的一些问题—--他的留白那些关于人文道德，法律观念则是留给作为观影者自己去思考的问题。

为与不为，结果会如何。

我们应该明白侥幸与幸运有一字相同却也是有着极大出入。

片中有两个慢镜头，开场的一个擦网球以及克里斯去销毁最后一个证物。

西方人都相当会打比方。

他们也许是觉得这样更容易去用更为晦涩的语言和手法去说明一些大家都明白却又很难用更高明的，不同于常人的方式去表达的东西。

这样特别的联系也让我们更加深刻的去理解这个问题。

有人说这片子是在导演看网球比赛时，觉得赛点这样的规矩不尽合理而编出的文本。

作为同来伦敦闯荡的克里斯和诺拉就如同球赛中的擦网球，完全诠释了各占50%的幸与不幸的可能，这是个随机性极大地事情。

生活中有太多的东西都是法律无法掌控的，而道德的作用仅是在于被世人所知晓后所承担的褒扬或贬斥。

用老师说大学生的话，凡事靠自觉。

是好人还是坏人犯了罪都是应该受到法律惩治的。

这一点是应该铭记的。

片这样的演，可我们应该秉持遵法守法的信条，不是每个人都如同克里斯那般幸运，尽管我们也无从得知这样的幸运能持续多久，他又能否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

我们要努力不把自己放到那种需要赌运气，绝对的成功与绝对的失败各占50%的情况下，也许会赢，也许会输，那种代价是我们赔不起的。

看每一个故事都需要一点耐心，如果没有耐心，就容易断章取义，以偏概全。

世界上总有一半人不理解另一半人的痛苦。

显而易见，威尔顿是个从爱尔兰出发的穷小子，这个穷小子在进入伦敦的上流社会之前，脸上写的满是落拓和局促，多少有些笨拙的紧张。

幸运的是，他凭借自己天生的帅脸很快赢得富家女克洛伊的青睐。

无论是电影还是生活中，像这样穷小子和富家女的故事比比皆是，可以大胆猜测几种可能性结局，而穷小子飞黄腾达的中间过程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威尔顿与克洛伊的结合无疑为他在伦敦上流社会的迈进奠定了良好的基石，同时也打通了他通向富贵生活的大门，然而他来自无产阶层的事实是不可掩盖的，所以他在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尊严仍然保存一丝类似垂死挣扎般的维护。

这就体现在他和克洛伊之间因经济条件悬殊所产生的思想鸿沟上。

“他的声音表达了生活中所有的悲惨的事情。

”威尔顿送给克洛伊的第一份礼物是一张歌剧EP。

“你说悲惨是么？

”“是的。

”“好，让我们在家共进晚餐，听着悲剧！

”克洛伊说这话时，真的无法体会威尔顿所说的悲惨。

这种悲惨就是来自生活底层的人每天所必须面对的残酷现实，包括维系生存的一切物质来源，当然不包括——票价昂贵的歌剧。

所以，像克洛伊这样天生衔着金钥匙长大的富家女从第一次遇到威尔顿开始到结婚生子都不能完全体会威尔顿的感情，也不能得到威尔顿全部的、热烈的爱。

这不是克洛伊的悲剧，是整个社会的普遍现象，她既然选择这样的结合，就必然做出相应的准备，否则她就要像她的哥哥一样，最后关头，改变初衷，终于还是娶了和自己同样阶层的姑娘。

这就是这个世界之间最大的代沟，富有的人，永远不能理解穷人为了芝麻绿豆的小事儿锱铢必较；穷人也永远不能奢望像富人一样一掷千金。

不要拿所谓真挚的爱情做婚外情的借口。

从威尔顿和诺拉第一次见面开始，威尔顿就深深爱上了诺拉，这是不言而喻的。

可能是诺拉一头漂亮的金发，可能是她一张性感的嘴唇，也有可能是同样的无产阶级背景。

总之，在削减脑袋向上流社会进军的途中能够遇上这样一个，诸事不顺又漂亮性感的姑娘，威尔顿总是欠缺的内心才能找到平衡。

这是编剧的技巧，也是命运的捉弄。

看起来，威尔顿对诺拉的感情是完全真挚的，他为她着迷，已经爱她爱到疯狂，甚至可以去死。

他每天都要去和诺拉私会，不停的做爱，相反对自己的妻子则性趣缺缺。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爱过克洛伊，因为他对克洛伊从来没有流露过急切的眼神，但他面对诺拉，则是渴望的、热切的、寻觅的、是求而不得的落寞，也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任谁都能看的出他们爱的炽烈。

按照这样的推理，他们最后应该挣脱世俗的羁绊，终于双双离开，甚至控诉整个上流社会带给他们的各种阻碍，最后他们抛弃了繁华的生活选择真爱，然后所有观众唏嘘一片，为之鼓掌欢呼，恭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以上就是我看到一半时随意猜测的结局，这样的结局烂俗到家，甚至让人憎恶。

这是大部分日韩港台剧的通俗套路，比如黑社会老大爱上寻常少女，少女因各种原因被迫和黑社会老大结合，谁知半路却杀出来一个穷困没本事的小子，两人爱得昏天黑地，最后，少女抛开一切，随穷小子浪迹天涯。

这样的剧情多年来感动了无数痴男怨女，却为我所不耻。

既然选择法律有效形式的结合，就要对自己作为成年人所做的一切承担必须的责任，不要以各种真爱做借口为婚外情寻找冠冕堂皇的理由。

欲望、本性、坚守。

人只要在社会上生存，必然存在不同程度，和对不同物质的需求欲，这种欲念可以吞噬人仅存的良知。

好在，这个世界并不是永远沉睡不醒的，纸包不住火，偷情男女那点儿让人不屑的破事儿也有摊开的一天。

事实证明，爱并不是维系两个穷人在一起的力量，欲望才是，邪恶的肉欲让威尔顿不能自拔，他徘徊在金钱与肉欲之间做无谓的挣扎，企图鱼和熊掌兼得。

想同时占据两把椅子的结果只能是掉在两把椅子中间。

按照正常推测，当诺拉怀孕之后，他们之间再没有往日的激情和眷恋，取而代之的是埋怨和喋喋不休的争吵。

一边是每天都在向他索要孩子的妻子克洛伊，一边是不想要孩子偏偏有孩子的情妇诺拉，威尔顿应该精神几近崩溃，最后，无法协调两边的关系，终于东窗事发，然后被二女同时抛弃。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也就不是伍迪•艾伦的电影了，在各种艰难的选择面前，威尔顿最终选择金钱，他不能放弃这得来不易的身份地位，他不能忘记自己来到伦敦的初衷，是的，穷人的爱情也是廉价的。

有人会说，他因此而迷失，我恰恰认为他清醒得很，他背地里策划了一整套暗杀步骤，表面上却仍然做贤夫佳偶，不仅如此，还能够在工作上得心应手，他真的不比其他高智商犯罪的罪犯逊色，他坚守了自己邪恶的本性，也坚持了他做人的原则。

这是个百分之五十的世界。

有人说，利益和运气，我宁可要后者。

这句话对生活见解很深，人们害怕面对生活中有很大一部分依赖运气这个现实。

事情要是脱离控制，与你想象不一样，就会引起恐慌。

在比赛时，如果球击中网沿，在那一刻，它可能过网，也可能弹回来，如果有一点运气，它就过去了，所以你就赢了，也可能没过网，所以你输了。

球是否过网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那么赢与输的几率也各占百分之五十。

同样的，面对两个女人，面对两种层次的生活，面对坚持还是放弃，这个世界永远是充满两种可能性，结论也永远只有百分之五十。

这是一个简单易懂的哲学道理，却是整个人生道理。

以上就是我看整部《赛末点》对电影结局的不同阶段性推测，事实证明，我没有做为一个优秀编剧、导演的潜质，我活在这个世界的另外百分之五十里。

据很多人民群众传言，这是WOODY ALLEN最不够WOODY ALLEN风格的一部电影。

不可否认，伍迪.艾伦真的老了，八旬有余，任是再婚再换佳人也改变不了生理年龄这个事实吧。

这一点上看，时间无论对伍迪.艾伦还是杨振宁都一样的，当鹤发先生和娇颜美女真的并列一起，还是有点吓人的。

当然，谭校长非要说自己年年25，我们觉得是玩笑，心理医生觉得是什么，那是另一回事。

好了，牢骚太盛防肠断。

一点点就好，见好就收。

《match point》，如果不看演职表，我一直以为是年轻人拍的电影。

节奏进度恰到好处，剧情不愠不火，光线充沛，画面亮泽。

帅哥美女不但性感而且感性，实在养眼并且入心。

连偷情陨命这样的阴暗恐怖题材却被WOODY ALLEN处理得如此干净，健康，生机勃勃，却丝毫没有削弱它本应带给观者的沉重思考和饱满回味。

实在让我忍不住拍一下马屁：大师风格，炉火纯青，丝丝入扣。

赛末点，影片一开始就解释，当你发的球撞到那个临界点时，它很可能蹭过去，你就赢了；也有可能被弹回来，你就输了。

运气，很多时候，命运的转机需要运气。

也许，chris的理论是对的。

所以，他敢于一切。

他不但是能抓住运气的人，也是能创造运气的人。

一开始，遇见富家公子，他就审时度势地营销了自己，巧妙自如地表达自己热爱歌剧，艺术。

因为他知道这个理由是成立的，不被反感的。

果然，一切如愿，被引见，被喜爱，被接纳。

穷小子一步步地接近自己的目标。

我想，NOLA的出现于他这样的年龄和境况是个意外吧？

毕竟，他家庭未建，事业未立，妻族势力巨大，自己的身家命运还在被控制掌握之中。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没资格堂而皇之到公开养情妇的地步。

连NOLA都警告提醒他：“你想把自己搞砸？

比如跟我这样的女人调情。

”但欲火上身，怎顾得了远虑和近忧？

况且，他们也确是般配的一对。

一样的青春，性感，充满欲望。

谁都没有错。

如果有错，那就错在他们都出自寒门，并且都妄想出人头地。

这样的目标一致，决定了只能同室操戈，自相残杀。

虽然，兔死狐亦悲，但残酷天注定。

用卡波特的话说，同一个家门的孩子。

只不过一个走了前门，得势；一个还在后门，失意。

谁也不愿妥协。

我很赞叹导演启用乔纳森和斯佳丽这两个尤物。

斯佳丽在2006年获得全球第一性感女郎的美誉，他们双双连手，本身就是说服力，青春无敌。

如果换做了另两个人，我很可能要上升到道德的范畴来进行围剿，充当卫道士，坚持所谓的正义和公正。

晕，你看，所谓的道德和公正是什么？

连我这样的局外人都无可避免地动用私人感情，不辩是非，陪审团又能怎样？

大多时候，道德也是由人堆砌起来的，不但虚情假意而且不公。

Chris终于为休斯特家族添丁进口了。

他的身份又被巩固了一层。

父凭子贵。

本来持观望和徘徊态度的我却隐约地希望他能逃脱法律的惩罚。

因为，这个家庭太不容易了，每一步都充满了阴谋和谎言。

在阴谋和谎言的大厦里建筑起来的幸福，我希望能继续下去，继续下去。

我害怕当谎言穿帮后，他的妻子很可能扼杀掉那个孩子。

目睹了前两条生命被剥夺的惨状，我宁愿祝福这个孩子能活下来。

突然的想起，年少时候觉得生命非得由爱情来催生才是人道的，完美的。

谁说非如此不可呢？

我对生命的起源充满了茫然。

如果Chris的孩子后来得知了自己在这样的业力和重重矛盾里获得生命，会不会后悔自己的存在？

自然那是后话。

不过，生命的权利本来是就是先由别人来替你选择的，因为别人需要你，才愿意把你带到这个世界。

当屏幕上打出了END的字后，我长吁了一口气。

结束了。

外界的审判终于结束了，良心的审判那是自个儿的事。

一辈子，路漫慢，还得上下求索。

也由此而知，进入上流社会是需要代价的。

不管是杀人的还是被杀的，恐怕都永远不得安息。

还是胎没投好。

相信Chris的孩子不用像他爹拿着猎枪来善后，只需要拿着银子就OK了。

【乔纳森把斯嘉丽杀了，最后还是没被警察发现】【乔纳森把斯嘉丽杀了，最后还是没被警察发现】【乔纳森把斯嘉丽杀了，最后还是没被警察发现】【乔纳森把斯嘉丽杀了，最后还是没被警察发现】【乔纳森把斯嘉丽杀了，最后还是没被警察发现】

伍迪艾伦的新片《赛末点》，是一部描写爱情、偷情、婚姻与谋杀这些老套情节的电影。

看完后，不得不说他还是拍出了新意。

一开始，影片就来了个网球中的擦网的镜头。

而且这个球有没有过网，我们不知道。

但是常识告诉我们，这样的球如果打成了，就是幸运球。

如此，引出了本片的关键词“lucky”。

导演好像有意无意地在告诉我们，在生活中最重要的就是“lucky”。

男主角最终凭借着好运气逃脱了法律的惩罚，他切身体会到了好运的含义，于是希望自己的新生儿也会有好运。

他可是一个杀了两个人的杀人犯啊，我们绝对不能忘了，其中的一个被害人，一个花甲老妇人，无论从任何角度讲，都是个绝对无辜的被害人。

她只是充当了掩盖凶手杀人动机的工具，而且是凶手的刻意所为。

看本片最大的震撼是男主角杀人后观看者的心理感受，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是想让警察破案，伸张正义，还是觉得男主角可能会逃过惩罚。

说说我自己的体会吧，我在本片的最后20分钟内，都为凶手悬着了一颗心，我只是强烈地希望他能成功地逃过法律的制裁。

当那颗戒指没能扔下河去，我还为凶手捏了一把汗，以为戒指会成为他有罪的证据，没有想到正是这颗戒指成了他洗脱罪名的原因，尽管他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为什么我会强烈地希望凶犯逃脱法律的制裁呢？

这才是本片给我带来的最有趣的问题。

是不是我的这种为凶手的逍遥法外而长出一口气的观片感受，正是伍迪艾伦追求的效果呢？

他是不是因为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效果而暗自得意呢？

这些问题只能问他自己，我们无法得到答案。

理智告诉我，凶手是一个为了金钱而与富豪之女结合的人，又是一个为了追逐情欲而肆意妄为的人。

但当情欲与金钱发生矛盾的时候，他作出了极其疯狂的举动，杀死了情人和无辜的邻居。

他是没有爱情的，他和美丽性感的情人之间更不是爱情，他是物资的崇拜者。

正是这样的一个角色，我为什么会为他的命运而放弃道德与法律的原则呢？

也许在我的内心深处，我认为他的做法可以原谅的，也许我和他一样，也是一个为了物资而愿意放弃爱情的人。

从道德的角度讲，偏袒凶手意味着同情他的所为，同时也把最基本的道德准则抛之脑后，不愿意追究他为了一己私利而杀害无辜者的罪恶。

这说明道德对我的约束有时是很薄弱的，和欲望的对比力量相比，可能是不堪一击的。

也许道德本来就是脆弱的，所以我们才需要民主制度对个人邪恶内心本质的制约。

还得说说法律，我是学过法律的，现在还在学，从事的也算是和法律息息相关的职业。

就本片而言，法律没能把好最后一道关口。

法律的守护者由于对一件物证的证据效力的错误猜测，放弃了对真正的凶手的调查。

有时，法律就是这样的苍白无力。

而这正在我看片时期待的结果。

人的潜意识里也许都有犯罪的冲动和能够逃脱惩罚而获得快感的激情，这可能也是“暴力美学”拥有无数拥趸的心理原因。

这部电影我还想说出更多的东西，只是感觉在表达上还有条理上的困难。

最后我只想说：爱情是奢侈品，也是易碎品。

My dear Nora，如果你不是出身卑微而贫贱的小演员，是不是就不用不远万里从美国飘零到英国？

如果你不是一笑倾城，性感迷人的尤物，是不是就不用从一个男人辗转到另一个男人，却始终未曾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幸福？

如果重逢的时候，你可以微微一笑，说一声，我很好，然后优雅的转身，是不是就不会踏上这条不归路？

如果你不是那么坚持的要为这个自己爱的男人生下孩子，歇斯底里的要和他相守，是不是就不会倒在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枪下，最后还成了众人释放廉价同情的对象？

一切都因为贫穷，不是么？

因为贫穷，所以你和你爱的那个男人一样卑微，小心翼翼的爬着，第一次见面，电光火石之间，一切都已经明了，但却无可奈何.因为贫穷，所以你爱的那个男人注定无法放弃他来之不易的一切，你们在一起，除了爱，什么都没有。

贫穷这么的可耻，它可以撕掉披在爱情身上神圣外衣，它可以抹煞掉人性中所有的美好，让一个正常理智的人成为杀人犯，向一个70岁的无辜老太太开枪。

Nora,我明白你。

谁不想自己遇到一个专情，多金的钻石男，从此嫁入豪门，优雅富足的生活下去。

到后来，在被无情的现实打击后，无非是想紧握一个真正自己爱的男人，留住和他的血脉，从此平平淡淡，认真生活。

然而，错就错在，你爱的那个男人，爱他自己更多。

错付痴心一场空。

这个片子，给所有企图以第三者身份篡位成女主人的人一个警告。

在这场争夺中，连MATCH POINT都谈不上，不要指望运气能帮上你。

因为，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有上场，一直以来，只是在场面大呼小叫，好像教练的那个人，就是你。

至于Chris,噢，这个男人。

不予置评。

我欢喜地看到他最后躲过一劫，让更多的男人以为其实最终胜利可以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样子，便可以偷笑得看到现实生活中，无数的男人倒在了Match point前。

最嫉妒的是那一家人，Nora的前男友和Chris的妻子。

什么都不必担心，什么都不知道。

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在画展徘徊的一个下午，在歌剧院里昏沉的一个晚上，和在某处名胜的一个假期。

可以那样的不知羞耻的活着。

因为他们富裕。

To never have been born may be the greatest boon of all──Sophocles你翻开了杜斯妥也夫斯基的《罪与罚》，开始第二次的长途阅读。

我正在重看伍迪艾伦(Woody Allen)的《犯罪与不端》(Crimes and Misdemeanors，1989，港译《欢情太暂》，台译《爱与罪》，港译真的离题万丈)，我一直认为这部电影是活地亚伦的代表作，即使重看，趣味依然。

怎么了，忽然对罪这个问题感兴趣呢。

看完伍迪艾伦《赛末点》(Match Point，2005)，我们都找来不同的电影和书，希望发掘更多、思考更多。

《赛末点》是一部关于「幸运」的电影，球儿在网顶翻滚，向前，胜利；退后，失败。

难怪活地亚伦认为──The man who said “I’d rather be lucky than good" saw deeply into life.主角Chris是网球教练，透过学生Tom认识了上流的Hewett一家。

富家小姐Chloe Hewett爱上Chris，二人结婚后，Chris名利双收，但他不甚满意这段婚姻关系，反而，Chris爱上了二线女演员Nola。

一如《犯罪与不端》，情妇跟男主角总是纠缠不清，男主角拋不下美满的家庭，情妇却连番疯狂追逼。

结果，男主角迫不得已杀死情妇。

在《赛末点》，Chris杀死Nola和她怀着的亲生孩子，还有无辜的陌生人，却因凶案证物被他人捡走了，Chris逃出法网。

Chris午夜梦回，看见Nola，只能念出索克福勒斯的名句，叹人生之苦味。

人义不济，一切还是留待神义显明。

《赛末点》探讨「幸运」，人生中确实有许多Blind Chance(盲目标机遇)，即使没有准备又没有设计，未来也可能因为一个机遇而大变。

做与不做一份差使，接与不接一个电话，走与不走一条小路，去与不去一个画展，命运随时降临，可能是从此一帆风顺，可能是从此万劫不复。

人虽有自由意志和自主性，但天数难料，最终都只能以一字记之曰信(Faith)来打圆场。

伍迪艾伦的深刻不单在于看透人世中命运的决定性，他还看穿了罪恶带来的正义问题。

中国人一直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若然未报，时辰未到」，这句话多少暗示神义的存在，因为罪恶，人间总有不幸，但外在的超然力量会在适当时候一一清算，也有人相信「伸冤在我，我必报应」，一切留待最后审判。

对于现代人，这是一个困惑──明明有法律存在，每个人都承担一己行为的责任，根本不需要上帝的正义。

然而事实上，人间不幸依然存在，有人因此大喊「天无眼」，甚至以为正义不存，人生是虚无，人要反抗一切。

夜更深了，你还在读《罪与罚》，我拿起了《卡拉马佐夫兄弟》，在正义与审判的彼岸，杜斯妥也夫斯基也关心宽恕，书中的主角阿辽沙对兄长伊凡说：「你刚才说：全世界有没有一个人能够宽恕而且有权利宽恕？

但这样的人是有的，他能宽恕一切人和一切事，而且代表一切去宽恕，因为他曾为了一切人和一切物而流出了自己清白无辜的血。

」接着，无神论者伊凡说出著名的「宗教大法官」独白，让人一再怀疑宽恕的可能，反正在一个没有神义的世界里，一切都可以允许，杀人其实是一件没有甚么大不了的事情而已。

《赛点》电影剧本文/[美国]伍迪·艾伦译/珞珈慢镜头：一个网球在球网上空飞翔。

克里斯的声音：做一个幸运的人胜于做一个好人，说这句话的人深谙生活的真谛。

人们害怕承认，他们的命运在极大程度上取决于单纯的运气。

一想到生活大部分并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这的确很可怕。

在比赛中，有时候球会触网，那一刻它可能飞过球网……但也有可能落到你这一边。

如果运气好，球飞过去了，你将取得胜利。

如果没有……那么你就输了。

伦敦。

网球俱乐部。

克里斯沿着栅栏走。

手里拿着一封信，他轻声读出信封上发信人的名字：“汤森先生……”他停下来，望着正在打网球的俱乐部会员。

汤森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克里斯紧随其后。

汤森（研究他的履历表）：嗯……马贝拉海滨俱乐部，网球教练……斯坦福酒店，撒丁岛福特度假村……克里斯：我有丰富的经验。

汤森：是的，看得出来。

我还听到了许多对您的赞誉。

您不会怀念职业网球生涯吗？

克里斯（叹息）：我每天都在感谢上帝，自己不用再干这行了。

我讨厌一轮一轮的循环赛，常年的奔波。

我从来没有奢望成为鲁塞德斯基或者阿加西。

你得真的有这种渴望才行。

而且我也没有他们的天赋。

汤森：好吧，您的推荐信好极了。

您想在伦敦生活吗？

克里斯：非常想。

非常。

汤森（低声）：嗯……我们这里是高级专属会员制……（顿了顿）这个周末您就可以上班。

克里斯：谢谢。

非常感谢。

位于伦敦小巷里的一栋房子。

“那是沙发……”地产中介的声音传来。

克里斯的公寓。

中介继续说道：“……打开能当床用。

非常好的东西，我跟您说。

您可以整夜看电视，用不着回卧室。

只要打开来，直接睡这儿……那边是厨房。

（克里斯转头朝厨房看）里面应有尽有，装备齐全。

视野很好。

一切真是很完美。

”克里斯：这里一周要二百二十五英镑？

中介：嘿，这里可是伦敦，朋友。

就是这么个情况。

我这么跟您说吧，朋友：要是不喜欢，那就搬到利兹去。

明白我的意思吗？

（顿了顿）您有锅吗？

中式的那种？

克里斯：没有，没有，没有……中介：之前住这里的人在厨房留了一个。

随便用。

免费附送。

克里斯：我租下了。

中介（点点头）：明智的选择。

晚上，克里斯在咖啡馆边吃晚餐边看杂志。

网球俱乐部。

白天。

许多的男男女女，都是想学网球的俱乐部会员。

克里斯依次给每个人指导。

“非常好。

”他说。

克里斯的公寓。

深夜。

克里斯躺在打开的沙发上，读着《罪与罚》。

然后将书放到一旁，拿起另外一本——《剑桥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词典》。

网球场。

汤森领来了一位新会员，介绍给克里斯：“克里斯·惠尔顿……这位是汤姆·休伊特。

”两人握手。

汤姆：很高兴认识您。

克里斯：您好，汤姆。

我也很高兴认识您。

汤森：相信克里斯将会是您最好的教练。

他非常有耐心，很善于纠正球员的错误。

汤姆（叹一口气）：我好久没有练习了。

就是说……大学毕业后就没有打过。

我喜欢网球，可是……总而言之，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拿过球拍了，所以……克里斯：别担心，很快就能上手。

只要集中精力，别心急。

汤姆：好的。

汤森：好吧，祝你们成功。

他和汤姆握握手，转身离开。

克里斯（指指球场的另一端）：去自己的位置吧。

汤姆：好极了。

汤姆和克里斯在打网球。

稍后。

汤姆和克里斯坐在凉台的桌子旁。

汤姆：好吧，那他们俩谁更强：亨曼还是阿加西？

克里斯：他们两个都很优秀。

汤姆：是，这我知道。

不过你和他们比也不遑多让，令人佩服。

克里斯：曾经是这样。

（汤姆拿出烟抽起来）可是球打得越久，就越了解他们的优势。

服务生给他们拿来了账单。

克里斯：我来付。

汤姆：不，不，不！

克里斯：汤姆，劳驾。

我要付。

汤姆：不，不，不，不，不，不！

你别管！

（看一眼账单）克里斯：谢谢。

那么下次我来付。

汤姆：怎么样，等一下要载你一程吗？

克里斯：实际上我要去找音像店。

想买几张碟。

汤姆：附近的音像店？

克里斯：对。

汤姆：富勒姆大街上好像有一家店。

克里斯：他们卖歌剧音乐碟吗？

汤姆：歌剧？

您喜欢歌剧，真的吗？

克里斯：是的。

我特别爱听歌剧。

汤姆：我爸爸有一项业务是负责科文特加登皇家歌剧院的货运。

我知道这有些唐突，不过……您今晚想去听歌剧吗？

克里斯：听歌剧？

汤姆：对。

《茶花女》。

我有包厢的票，反正有座位空着……克里斯：天哪，我太乐意了！

不麻烦你们吗？

至少让我付票钱吧？

汤姆：不麻烦，您能来我很荣幸。

很高兴我们对歌剧有着共同的爱好。

实在太好了。

皇家歌剧院。

晚上。

埃莉诺、克洛艾和亚历克坐在包厢里。

亚历克：怎么？

埃莉诺：于是我对戴维和梅丽莎说，我们会去拜访他们……汤姆走了进来。

克里斯跟着进来。

汤姆：大家晚上好。

克洛艾：你好！

汤姆（对埃莉诺）：你好，妈妈。

俯身亲吻她的脸颊。

埃莉诺：你好，亲爱的。

见到你真高兴。

亚历克（对埃莉诺）：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拜访他们？

汤姆：这位……这位是克里斯。

克里斯，这是我父亲，亚历克……埃莉诺：噢……克里斯和亚历克握手。

克里斯：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亚历克：我听说您的网球打得棒极了。

我以前也打网球，后来不打了，后来又开始打，然后又放弃了，然后又……汤姆：真是罗嗦。

不管怎么样……克里斯：我想是汤姆夸大了我的球技。

亚历克：我就是觉得打球太枯燥。

克里斯（对埃莉诺）：晚上好。

埃莉诺：很高兴认识您。

汤姆：这是我妹妹……（亲吻克洛艾）克里斯：幸会。

埃莉诺：那边有椅子……克里斯握克洛艾的手。

克洛艾：你好，我叫克洛艾。

埃莉诺（头朝空座位那边点了一下）：那里还有两个……稍晚。

汤姆、克里斯、亚历克、克洛艾和埃莉诺在看歌剧。

克洛艾将目光投向坐在她旁边的克里斯。

白天。

汤姆坐在办公桌后，桌上堆满文件，他手上摆弄着打火机，在讲电话。

汤姆：我爸妈谢谢你送的花。

他们说，花很漂亮，你太费心了，虽然没必要客气。

我偷偷告诉你，他们很受感动。

他们就喜欢这些东西。

克里斯的公寓。

克里斯（用手机和汤姆讲电话）：噢，他们人很好。

还有你妹妹也很聪明。

汤姆的办公室。

汤姆（对着话筒）：有时聪明过头了……不过，她觉得你人特别好，所以想请你星期天和我们一起去玩。

我父母要办一个聚会，到时会有很多有意思的人。

我们一起听一点好音乐，我爸爸有许多珍藏……赫德利庄园。

克里斯和汤姆在打网球。

克洛艾手拿球拍在远处观看。

汤姆：想不想打几拍，克洛——克洛？

马上到五点了，我要去准备鸡尾酒了。

（对克里斯）爱尔兰人，你有没有喝过“自由古巴”或者凯匹林纳鸡尾酒？

克洛艾：克里斯和我打球会觉得无聊的。

汤姆：嘿，他和我打也毫无乐趣，可他是一个称职的运动员……不管怎样，你的腿比我的美。

来吧，来吧！

克里斯：别傻了，我教过那些一辈子没有摸过球拍的人。

克洛艾：我打得太差……汤姆转身离去。

克里斯：这样才能提高水平。

就是要和高手对打才行。

来吧。

克洛艾：好吧……他们开始打球。

克洛艾和克里斯在泳池边漫步。

克洛艾：我打得很差吧？

克里斯：一点也不。

你的球风很特别。

克洛艾：是啊，那叫笨拙球风。

你怎么能打得那么好呢？

汤姆说你曾和一些伟大的网球选手打过比赛。

克里斯：对我而言那是脱离贫困的途径。

一位优秀的教练相中了我。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来得很容易……克洛艾：那你喜欢当教练吗？

克里斯：不是很喜欢。

老实说，目前还可以，可如果要我一辈子干这行，那我宁可死了算了。

我希望自己这辈子能干点什么。

一些特别的事，你明白吗？

重要的事。

克洛艾：就是说，你出身贫寒，从爱尔兰来到伦敦？

克里斯：我非常喜欢这里。

刺激，充满活力。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艺术馆和剧院。

虽然我还没来得及享受……克洛艾：好吧，如果你想参观城市……我很乐意和你做伴。

我在贝尔葛蕾维亚（注1）长大，可以带你去那些好地方转转。

克里斯：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有一个条件：门票由我来买。

克洛艾：天，对你而言这很重要吗？

克里斯：恐怕是的。

我很老派……我读到了有关萨奇画廊展出的介绍……克洛艾：好极了。

我很乐意和你一起去。

克里斯：你真好。

就让我给你上几堂免费的网球课当作回报好吗？

克洛艾：好吧，说定了。

星期三去看展览怎么样？

克里斯：可以。

克洛艾：我们先一起吃午饭？

克里斯：那就约定了。

我得去做准备了。

你们的客人快到了。

克洛艾：对，对，当然。

走吧……克里斯：他们恐怕不愿意看到一个满身臭汗的网球运动员。

客人们聚集在草坪上。

赫德利的宅邸。

克里斯边走边捋平西装外套。

他经过图书室，下楼，走过走廊，来到乒乓球桌旁。

只听见诺拉的声音说道：“那么……谁是我的下一个手下败将？

您吗？

”克里斯：我已经很久没打过乒乓球了……诺拉：要不要赌一千英镑来打一场？

克里斯：我这叫遇上什么事了？

二人拿起球拍开始打球。

诺拉奋力抽球，乒乓球被远远地打到了球桌外。

克里斯笑了。

诺拉：我这又是遇上什么事了？

克里斯：就是这样。

要我演示一下吗？

诺拉：请吧。

克里斯：您得往里倾一点……击球。

诺拉：您没来之前我打得好好的。

克里斯：这在我是常事……说说看，一位年轻貌美的美国乒乓球好手在英国的上流社会里做什么呢？

诺拉：有没有人告诉您，您打球非常有攻击性？

克里斯：有没有人告诉您，您的嘴唇很性感。

诺拉：极其有攻击性。

克里斯：我生性好斗。

这让你反感吗？

诺拉：我得想一想。

汤姆的声音：啊，原来你在这儿！

我正准备介绍你和克里斯·惠尔顿认识。

汤姆手拿酒杯走了进来。

汤姆：克里斯·惠尔顿，这是诺拉·赖斯。

我的未婚妻。

诺拉：啊哈，你就是那位职业网球手！

汤姆：嗨，亲爱的。

（亲吻她的脸颊）克里斯：很高兴认识您。

诺拉：他刚才想在球桌上挑战我。

汤姆：真的？

你可得小心。

他就是靠挑战别人谋生的。

诺拉：下次我会做好准备的。

（亲吻汤姆）外头见。

汤姆：好！

诺拉转身离开。

汤姆（叹口气）：她很不错，对吧？

克里斯：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汤姆：已经半年了……天哪，整整半年了！

她来这里学习表演，我们在一个聚会上相识，那天对我俩来说都不太顺。

接下来我们就走到了一起。

我妈好不容易才相信我对她是认真的。

她对未来儿媳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娶一个美国来的小演员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可是我对诺拉爱得发狂！

……不管怎么样，我想，我们大家下周不妨一起吃顿饭。

你说呢？

克里斯：我很乐意。

汤姆：好极了。

现在，爱尔兰人，晚饭前来点苏格兰威士忌怎么样？

克里斯：有何不可？

汤姆：那走吧。

克洛艾和克里斯在萨奇画廊。

泰晤士河畔。

圣詹姆斯公园。

他们一起参观白金汉宫，看皇家卫兵。

一起坐在半空的电影院里。

克洛艾：这些天玩得好开心。

我真高兴，工作之余你能有这么多空余时间。

克里斯：是的，的确很好玩。

不过能多收几个新学员也无妨。

克洛艾：你缺钱吗？

克里斯：天哪，不是！

钱的方面没问题。

你真的很好，这么关心我，不过问题不在钱。

克洛艾：因为我很在乎你……克里斯与克洛艾激情热吻。

克洛艾：去你家还是去我那儿？

克里斯：我怕去我家你不太习惯……克洛艾：别说了。

去你家最好不过了。

他们再度热吻。

克里斯的公寓。

克洛艾和克里斯在打开的沙发上做爱。

位于贝尔葛蕾维亚的宅邸。

客厅。

埃莉诺和克洛艾手挽手在散步。

埃莉诺：我知道，你最近常和克里斯·惠尔顿在一起。

克洛艾：是的。

他人非常好。

埃莉诺：我也喜欢他。

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追求。

克洛艾：嗯，他当然不想一辈子打网球。

亚历克坐在客厅，接过她们的话：“我觉得他很讨人喜欢。

而且很风趣。

前几天我们还聊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很有意思。

”克洛艾：我们能不能想个办法帮帮他？

比如说安排到你的公司之类的？

亚历克：他表达了这个意愿吗？

克洛艾：没有，但他时常和我谈起自己对未来的想法……他希望能有所作为！

埃莉诺：克洛艾……要小心一点。

不要着急。

汤姆和一个我看不惯的女人搅在一起已经够让我伤脑筋的了。

克洛艾：汤姆和诺拉在一起很开心。

你对美国人有偏见。

埃莉诺：她太情绪化了。

克洛艾：演员都很情绪化。

埃莉诺：她自欺欺人，被宠坏了，一点自制力也没有，喜怒无常。

她和汤姆不般配。

亚历克：你们在说谁？

埃莉诺：诺拉。

亚历克：哦……洛坎达·洛卡泰利餐厅。

晚上。

克洛艾走进餐厅，看见克里斯坐在吧台旁，向他走去。

克洛艾：等了很久吗？

克里斯：没有。

你好。

克洛艾：路上堵得厉害。

其他人一会儿就到。

大概是堵在什么地方了。

（对侍者）请给我一杯香槟鸡尾酒。

克里斯：你父亲的一位同事今天跟我谈了去公司上班的事。

你对他们说什么了吗？

克洛艾：我只是请爸爸有好职位时考虑一下你。

你可以选择……如果你愿意……你不会生我气吧？

克里斯：天哪，当然不。

你真是体贴。

（侍者端来了酒）谢谢。

克洛艾：你怎么想？

克里斯：我要考虑一下。

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涉足生意。

克洛艾：那你对自己的未来是怎么想的？

克里斯：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克洛艾：是的，我也这么想。

爸爸说，这正是一个学习生意的好机会。

如果做得好，他可以保证让你的事业扶摇直上。

克里斯：可是我对办公室的工作向来不感冒……克洛艾：也不完全是办公室的工作。

你就把它当作是垫脚石……克里斯：通往哪里？

克洛艾：更重要的工作，更大的机遇，更高的报酬……不知道。

你常说很佩服我爸爸的成就。

克里斯：的确……也许说来奇怪，不过我虽然出身底层，但一直很佩服像你父亲那样的人。

他富有，却不迂腐。

他享受自己的成功，快活地过日子，热心于艺术……克洛艾：他十分乐意为你铺路。

克里斯：他很慷慨……克洛艾：他欣赏你力争向上的志气……不过你好像不太热心……克里斯：对不起。

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犹豫，不要生气。

克洛艾：不，不，一点也不！

只是你……嗯……你常常说想要有所作为……请原谅。

克里斯：我会的。

我保证。

克洛艾和克里斯接吻。

诺拉和汤姆走进餐厅。

诺拉看见了他们，向他们招手。

克里斯：哦，太好了。

克洛艾：你们好！

汤姆：你们好，伙计们。

克洛艾和诺拉开始兴致勃勃地交谈。

几分钟后，大伙坐到了餐桌旁。

克里斯帮克洛艾挪出椅子。

克洛艾：没关系，路上确实堵得厉害。

汤姆：都是我的错。

我拉着诺拉去看车展……克洛艾：真的？

汤姆：真是不可思议。

我发誓，我兴奋得裤子都没干过！

克洛艾：哦，天哪！

闭嘴。

汤姆：你也喜欢汽车，对吗，克里斯？

克里斯：古董车很漂亮。

汤姆：啊哈。

诺拉：我也喜欢古董车。

可是汤姆喜欢有各种装饰品的新式汽车……（汤姆扬起眉，点点头）我想要一辆阿斯顿·马丁。

克里斯：我开过阿斯顿·马丁。

汤姆：真的？

克里斯：是的。

我以前给一个人工作……帮他洗车。

他对爱车的保养非常非常细心……克洛艾转身从侍者手中接过菜单。

克里斯：……所以我必须每天用牙刷刷洗汽车。

诺拉：我想要阿斯顿·马丁，或者一辆敞篷的古董车。

汤姆：好吧，等我们结婚了，我们收集古董车。

只要我能买到一辆有全部装饰品的最新DB9。

满意吗？

（亲吻诺拉）赫德利庄园是最适合存放我们那些汽车的地方。

说到赫德利庄园……克洛艾：可以点餐了吗？

侍者等着呢。

汤姆：哦，很抱歉。

我要菌菇烤土豆。

我爱吃。

简直太好吃了。

诺拉：请给我来一样的。

侍者：开胃酒呢？

汤姆：让我看看酒单。

克洛艾：我要鱼子酱煎饼。

克里斯：我要烤鸡。

克洛艾：哎呀，太无趣了！

他们这里的煎饼特别好吃，真的！

你应该尝一下。

克里斯：我要烤鸡就好。

（将菜单递给她）克洛艾：你不爱吃鱼子酱吗？

克里斯：一般。

克洛艾：一般？

……克里斯：不好意思。

我一向吃得朴素，从小这么受教育的。

汤姆：给他煎饼。

克洛艾：天哪，你父亲是一个专门研究礼仪的石油钻井工吗？

克里斯：他很……有节制。

克洛艾：克里斯的父亲是宗教狂。

汤姆：我的天！

克里斯：是啊，他在失去双腿之后信了耶稣。

汤姆：对不起，不过这可不像是一桩好买卖。

克洛艾：你刚说到赫德利……汤姆：哦，对，爸爸邀请我们去打猎。

克洛艾：噢，真的？

汤姆：嗯。

诺拉：我想，这次我得穿点别的衣服。

你妈不太喜欢我上回的打扮。

汤姆：她是不喜欢你的泳衣。

她习惯于泳衣多用点布料。

克洛艾：我相信，妈妈要是知道你穿着它拍电影，她一定会觉得泳衣很时髦。

汤姆：不错。

克里斯：你拍过很多电影吗？

诺拉：是一个广告，不是电影。

汤姆：可是她让人目不转睛。

如果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诺拉：我觉得我的事业没有像预计的那样发展。

汤姆：你只是需要一点运气。

克里斯：我认为，做任何事情运气都很重要。

克洛艾：我可不相信运气。

我相信坚持不懈的努力。

汤姆：嗯……克里斯：没有坚持不懈的努力当然不行，但是我指的是别的……科学家越来越相信，一切事物的存在都纯属偶然。

没有目的。

没有设计。

克洛艾：那又怎样？

无所谓。

我热爱生命的每一个瞬间。

克里斯：我很羡慕你。

汤姆：就像我们的教区牧师常说的……哎……他怎么说的来着？

“绝望是阻力最小的一条道路。

”很奇怪，对吗？

克里斯：我认为，信仰上帝才是阻力最小的道路。

汤姆：哦，天哪！

克洛艾：我们是不是换个话题？

汤姆：哦，天哪！

……克洛艾：诺拉给我们讲讲她的演艺工作会有趣得多。

汤姆：嗯哼。

诺拉：不，我是说，我要重新考虑演戏的事。

我受不了家乡父老认为我一事无成。

虽然我并不打算回到科罗拉多。

永远也不。

侍者走过来。

侍者：您决定了要什么酒吗？

汤姆：请来两瓶普里尼—蒙哈榭酒。

瑞士代表处大楼。

“早上好，我是克里斯·惠尔顿。

”“罗德·卡弗。

很高兴认识您。

”“我也是。

”“休伊特公司”总部。

罗德·卡弗向艾伦·辛克莱介绍克里斯。

罗德：您在艾伦·辛克莱的部门工作。

克里斯：您好，艾伦。

罗德：毫无疑问，您的工作量不大，不过这只是初期。

等您熟悉这里的运转后，很快会有所调整。

艾伦：基本上是朝九晚五……罗德：不错。

所以喜欢的话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打球……艾伦：如果您觉得条件合适，一号可以开始上班。

克里斯：我想薪水不是问题。

（与艾伦握手）很高兴认识您，艾伦……艾伦：我也是。

克里斯：还有您，罗德。

罗德（与克里斯握手）：相信您会喜欢这里。

您不会感到枯燥的。

克里斯：这一点毫无疑问。

晚上。

克里斯和克洛艾走进克里斯的公寓。

克洛艾：我有说不出的高兴，你接受了那份工作。

真是好消息！

克里斯：为了表示庆祝——这个送给你。

（将礼物递给她）克洛艾：哇，谢谢！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能当上部门主管。

（拆开盒子）你比艾伦·辛克莱能干多了。

当然，他是个好人，不过……没什么创意。

她拆开包装纸，从盒子里拿出一张音乐碟。

克里斯：这张碟很难买到……非常好听的咏叹调……他的嗓子……唱出了人生的不尽悲凉。

克洛艾：你觉得人生悲凉吗？

克里斯：那你呢？

他们热烈地接吻。

克洛艾：我热爱生活。

我们就待在家里吃晚饭，听悲凉的音乐。

我去开一瓶我给你买的酒。

克里斯：哦，对了，普里尼—蒙哈榭。

要不是汤姆点了，我都不知道有这种酒。

可现在我已经喝上瘾了。

克洛艾：汤姆和诺拉邀请我们今晚去看电影，不过我说没空。

克里斯：是吗？

……不过我们并没有什么安排。

嗯，至少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克洛艾：我以为我们决定了待在家里……克里斯：是的，不过又不是硬性的规定。

和他们一起去也无妨。

克洛艾：如果你想去看电影，现在还来得及。

克里斯：不是说我想。

不过和他们在一起总是很开心，而且你也喜欢看电影。

克洛艾：那我给他们打电话？

克里斯：当然，如果你不反对。

克洛艾：如果我们俩今晚过二人世界，我会更加开心。

喝酒，听歌剧……克里斯：没错……我只是觉得，我们想什么时候待在家里都可以……不过今晚……他们有空，找我们看电影……是什么电影？

克洛艾：不知道。

不过，既然你想去……克里斯：我们去吧。

夜晚。

克洛艾和克里斯站在电影院旁，上面挂着影片《摩托日记》的海报。

一辆出租车开过来。

汤姆（下车）：非常感谢，朋友。

哦，等等……门打不开……好了。

克洛艾（对汤姆）：你好，亲爱的。

汤姆：你们好！

等一下……（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司机）给你，朋友。

再次表示感谢。

祝你好运！

出租车司机：祝你好运！

汤姆丢掉烟蒂，向克洛艾走来。

克洛艾：诺拉呢？

汤姆：临到出门她头疼了起来，所以来不了，抱歉……克洛艾：哦，小可怜儿。

她没事吧？

汤姆：是的，没事。

她向你们转达问候……（顿了顿）管他呢。

我们去看《摩托日记》。

克洛艾：我敢发誓，这一定是她选的。

我不信是你自己想看这部电影。

克里斯的公寓。

深夜。

克洛艾和克里斯相拥躺在展开的沙发上。

克洛艾：大家对你的工作表现很满意。

爸爸说公司对你好评如潮。

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克里斯从拉夫·劳伦专卖店出来，手里拿着袋子，走在国王街上。

突然，他看见了诺拉，朝她招手。

克里斯：嗨！

诺拉：你好！

克里斯：你好！

诺拉：最近怎么样？

在这儿做什么？

克里斯：买了件毛衣。

诺拉：哦……克里斯：和汤姆的差不多。

他有一件开司米毛衣吧？

诺拉：是羊驼毛。

克里斯：羊驼毛？

对。

诺拉：是的。

克里斯：你去哪里？

诺拉：哦，我心情坏透了。

克里斯：怎么回事？

诺拉：嗯……我十分钟后要试镜，可是像以前一样，我的信心又跌到了谷底……克里斯：别担心，你会表现很好的。

诺拉：也许吧……我要迟到了，所以……想走走吗？

克里斯：当然。

诺拉：本来经纪人应该陪我去，可是他临时取消了约会。

现在我必须自己一个人去……就我自己……真糟糕！

……克里斯：要不要我去给你助威打气？

诺拉：是。

那太好了。

如果不……克里斯：不麻烦。

一点也不麻烦。

诺拉：是啊……好吧。

克里斯：在重要的比赛之前我也总是很紧张。

诺拉：嗯……克里斯：你练过瑜伽吗？

诺拉：没有。

克里斯：没有？

……克里斯在皇家歌剧院旁走来走去，等着诺拉出来。

她终于出来了。

诺拉：嗨。

克里斯：情况怎么样？

诺拉：我搞砸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家都好好的，可一到这儿……不知道……就是怎么也不能好好表现到底。

克里斯：你还有机会。

一定。

诺拉：对……知道吗，我现在想喝一杯，让自己振作一下。

就喝一点。

克里斯：当然。

诺拉：好……克里斯：走吧……酒吧。

诺拉喝干一杯酒，把杯子递给侍者。

诺拉：我说到哪里了？

……嗯……我姐姐上了几年大学，可我像你一样靠自学。

你应该见一见她。

她……她非常漂亮，只可惜沉溺于毒品……克里斯：肯定没有你漂亮。

诺拉：我只能算性感。

而琳达——我姐姐——她是真正的美人。

克里斯：那么，你也知道男人对你的感觉？

诺拉：我父母离婚之前，常常带她去参加选美……克里斯：嗯……诺拉：我开玩笑的。

克里斯：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诺拉：他……走了。

从来没给我们寄过钱。

我妈则三天两头被开除。

克里斯：是吗？

诺拉：是。

她酗酒。

克里斯：你和汤姆怎么认识的？

诺拉：在一个聚会上。

他一看见我就像导弹瞄准目标一样飞了过来。

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他了。

我觉得……觉得他很帅。

你觉得呢？

克里斯：是的，很帅。

他向你求婚了？

诺拉：他的礼物攻势打动了我……我对这种幸福生活能了解多少？

我不过是一个从科罗拉多州博尔德来的穷演员……克里斯：不是的……诺拉：是的……我已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

这是她讨厌我的另一个原因。

克里斯：谁讨厌你？

诺拉：埃莉诺。

汤姆的妈妈。

她希望他和一个叫奥莉维亚的女人结婚，我想是他的一个远亲。

我不知道……真恶心……近亲通婚……克里斯：你对他也是一见钟情？

诺拉：嗯，我说过了，我觉得他很帅。

你知道，我简直……简直被他的殷勤弄得晕头转向……你和克洛艾怎么样了？

克里斯：她这人温柔体贴。

诺拉：是的，很体贴。

而且她想嫁给你。

克里斯：我想，她母亲不会赞成。

诺拉：不，不，你的情况不一样。

我不认同埃莉诺，这她也知道，不过你……他们在培养你。

克里斯：嗯……诺拉：记住我说的话。

当他们以为克洛艾要和一个酒吧老板私奔的时候，他们差点被气死。

可是你……你会做得很好，只要你不错失良机。

克里斯：我怎么样会错失良机？

诺拉：如果你开始勾搭我。

克里斯：你为什么说我会勾搭你？

诺拉：是男人都会对我感兴趣。

他们觉得我很特别。

克里斯：你特别吗？

诺拉：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要求退钱。

克里斯：面试的时候你这种自信的劲儿都跑哪儿去了？

诺拉：我喝多了。

帮我叫辆出租车好吗？

克里斯：当然。

赫德利庄园。

白天。

宝马车开进大门，在入口停下。

司机打开车门。

亚历克走下车。

亚历克：谢谢。

你开得有点快，不觉得吗？

克洛艾、汤姆、诺拉和克里斯在马厩前从马匹身边走过。

克洛艾：它在哪儿？

汤姆：那边。

克洛艾：你觉得它会不会有事？

汤姆：不会。

卡麦克上周给它检查过，他说……诺拉：啊呀，好可爱！

汤姆：它的右后腿出了点问题，不过现在应该没事了……诺拉：汤姆，我可以喂它吗？

汤姆：当然可以，喂它吃草。

克洛艾：你觉得它星期天能出场吗，汤姆？

汤姆：它倒是可以……问题在于，洛佩兹是唯一能驾驭它的人，可他却受伤了。

诺拉（对着马）：你好，宝贝。

汤姆：伤病连连，简直糟透了。

诺拉（对马）：你真可爱……在赫德利家一间屋子的玻璃柜里收藏了一些猎枪。

亚历克拿出一把没组装的猎枪。

亚历克（对站在一旁的克里斯）：你对公费去学习商业课程有什么意见？

克里斯：我不知道。

亚历克：对于你的工作表现，我得到了很好的反馈，明年年初将有一个重要的空缺。

这是一个责任很重的职位，薪水也高。

此外还有许多补贴：比如公关费，私人司机等等。

我们本来在考虑另一个人选，但是你和克洛艾关系显然很亲密……不过如果不是相信你能够胜任，我也不会考虑选你的。

克里斯：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汤姆出现在门口。

汤姆：哦，对不起……亚历克：那好，克里斯，说定了。

汤姆：我们差不多准备好了。

一个碟子飞向空中。

一声枪响——飞碟的碎片落到地上。

汤姆拿着猎枪。

克洛艾、亚历克和客人们站在稍远处观看飞碟射击。

汤姆（对克里斯）：没什么，伙计。

克里斯放下猎枪，摘下耳罩，转身向着汤姆。

汤姆：这只是松鸡狩猎季节开始前的演习。

克里斯：哦……汤姆：可是好玩得很。

克洛艾：别吓唬他。

可怜的人，他打枪不如打球那么得心应手。

亚历克：我会把他培养成好枪手的。

别担心，克里斯。

汤姆：是啊，爸爸。

亚历克：克洛艾，走吧。

克里斯走进克洛艾的卧室。

克洛艾躺在床上看书。

克里斯：亲爱的，你看见我那本施特林伯格的书了吗？

克洛艾：没有……客厅。

汤姆和诺拉在下象棋。

亚历克走了进来。

亚历克：试镜怎么样了？

诺拉：哦，糟透了。

汤姆：都怪她自己，小傻瓜。

她太紧张了。

亚历克：好吧，我还是相信你能从中受益。

诺拉：可惜，他们现在没有适合的角色。

埃莉诺坐在不远处插话——埃莉诺：你还要坚持多久？

诺拉：什么？

埃莉诺：如果过一段时间还是一点进展也没有，我问你还要坚持多久才会决定换一份工作？

汤姆：我不认为诺拉到了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妈妈。

埃莉诺：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说，既然演艺事业上的尝试一次又一次让你失望，那么你应该问问自己：这真的是我对生活的追求吗？

这是我想要的吗？

诺拉：我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埃莉诺：瞧见没有？

这很合情合理，汤姆。

演员是一个很残酷的行当，对于女人尤其残酷，因为你的芳华一天天老去，时间在一天天过去，如果这段时间什么也没发生，那将来只会越来越难。

亚历克：可是，埃莉诺，诺拉还年轻着呢。

埃莉诺：我是说：将来。

亚历克：哦……埃莉诺：我是很能面对现实的人。

汤姆：噢，你对现实的看法只是你自己的看法。

还有，说实话，不是人人都想听你的意见。

亚历克：汤姆，劳驾，不许对妈妈大吼大叫。

埃莉诺：也好……汤姆：我没有大吼大叫。

对不起，爸爸，但她总是那样说诺拉，让她很受打击。

埃莉诺：我想让她明白的只有一样，就是演员这行太虚无缥缈。

干这行的人得有天分。

只因为不想在家乡朋友面前承认失败就死扛，说得好听点，这叫不切实际。

对不起，不过这是我的看法。

诺拉：失陪一下。

汤姆：诺拉……诺拉：没事。

我只是想静一静……她转身离开。

汤姆（对埃莉诺）：非常感谢你！

当然，对不起，我朝你吼，可是你知道，那是她的死穴！

亚历克：他说得对，埃莉诺…………克里斯在屋外到处寻找诺拉。

终于看见了她。

克里斯：我在找你！

诺拉：我心情不好。

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克里斯：我并不想打扰你……诺拉：我要喝酒。

克里斯：我喜欢你喝酒的样子。

很妩媚。

诺拉：是吗？

克里斯：是的。

也很自信。

诺拉：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你不应该跟着我。

克里斯：你觉得有罪恶感？

诺拉：你呢？

……他们热烈地接吻。

诺拉：我们不应该这样。

克里斯：我知道。

他们再次接吻……诺拉：这样不会有好结果的……他们开始脱对方的衣服……商学院。

白天。

克里斯和其他大学生一起坐在教室里。

他走了一会儿神，看看周围。

他喜欢周围的一切。

晚上。

皇家歌剧院。

克里斯和克洛艾并肩坐在包厢里。

坐在后面的汤姆突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汤姆：喂？

（将电话递给诺拉）好像是找你的，亲爱的……你出去接吧。

诺拉站起来，走到走廊上。

诺拉（对着电话）：至少有一点儿希望……您什么时候能回电话？

……有什么结果请通知我。

我相信自己能胜任这个角色。

是的……好吧……再见。

克里斯尾随她从包厢出来。

克里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诺拉：没这回事。

克里斯：自从回到城里，你就疏远我，你在逃避我？

诺拉：我不希望上次的事再发生。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克里斯。

那时候我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自制。

我很沮丧，喝了酒，难免失去控制……克里斯：哦，不要找借口。

诺拉：我没有找借口。

感情归感情，但我们都有各自的恋人。

克里斯：知道吗，你演技欠佳……诺拉：听着，你老是想和我做爱，我也曾想过，我不否认。

我们已经有过一次了。

但现在应该向前看，明白吗？

回到现实。

克里斯，我们很快就要变成亲戚了。

克里斯：和你做爱的情景与我的想象一模一样……他凑过来想吻她，但她避开了。

诺拉：克里斯，忘了吧，都结束了。

邦德街。

白天。

克里斯从卡地亚专卖店出来。

手里拿着几个袋子。

司机为他打开雅阁车的后座。

克里斯：谢谢。

（突然在街上看见了自己的一个朋友）亨利！

是你？

嗨！

你好吗？

亨利：克里斯？

天哪，瞧瞧！

……克里斯：见到你真高兴。

他们走到一起。

亨利：看起来你的事业发展得不错，对吗？

克里斯：是的。

你还在打循环赛吗？

亨利：对，我喜欢这样。

非常喜欢。

不，瞧瞧这车！

克里斯：哦，没什么，车不是我的。

是公司的车。

亨利：是吗……我知道，你觉得打球枯燥无味，对吧？

不过我还在继续满世界跑，聊以自慰。

克里斯：我确实受不了。

亨利：哦，我听说你改行做生意了。

克里斯：我在办公室当个主管……亨利：大头头！

克里斯：我还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亨利。

我在和一个女人交往，她人很好。

她家里多的就是钱、庄园、佣人和赛马。

一切都很好。

亨利：瞧我多了解你！

这些上流社会的公子小姐永远能打动你的心。

克里斯：的确，太奇妙了，球飞过球网还是落到你这边竟能如此改变人的一生。

亨利：我一直很欣赏你的球技。

克里斯：谢谢。

亨利：你发挥稳定，面对压力时冷静而又富有创意。

你原本可以成为一个像拉沃那样的网球艺术大师。

克里斯：我和你比赛互有胜负，旗鼓相当。

亨利：不。

你和我比赛的时候都没有尽全力。

跟你说，如果你再加把劲，连种子选手都可以打败。

克里斯：走，我请你吃午饭怎么样？

亨利：下次吧……给我你的电话？

克里斯：当然。

不过我要搬新公寓了，这样吧，给你我的名片。

随时给我打电话。

亨利：很醒目！

克里斯：真高兴见到你，亨利。

你看上去非常非常好。

亨利：你也是，朋友。

非常非常好。

克里斯：我请你吃饭，可以到公司报销。

亨利：好的。

克里斯：给我打电话。

亨利：好，好，一定。

再见。

位于贝尔葛蕾维亚的宅邸。

晚上。

客人们在客厅走来走去，互相攀谈。

亚历克：我的天……克洛艾：……就在那边。

亚历克：但这是何必呢？

你妈妈为什么要邀请她？

克洛艾：她们昨晚在超市碰见了，于是她就请了她。

亚历克：超市？

克洛艾：对。

克里斯：你会弹钢琴？

克洛艾：不，我弹得很糟。

埃莉诺（和克里斯一起走过来）：那么，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克洛艾：妈妈！

……亚历克：天哪，埃莉诺！

埃莉诺：哦，别装出一副你们很吃惊的样子。

你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

克洛艾：别说了。

亚历克：埃莉诺，拜托……埃莉诺：可别跟我说，你们还没有谈婚论嫁。

克洛艾：妈妈，跟我来。

你应该喝杯浓咖啡。

亚历克：哦，天哪，天哪，天……埃莉诺：也好……克洛艾：走吧。

埃莉诺转身随克洛艾走开。

亚历克：埃莉诺喝一点酒就会这样失控……克里斯：嗯……不过这是理所当然的问题。

我和克洛艾讨论过。

亚历克：我们很高兴和你成为一家人。

汤姆会喜欢有你这么个好妹夫的。

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们。

克里斯：谢谢。

克里斯下楼，在走廊上边走边喝酒。

汤姆和诺拉在小菜间里热烈地拥吻。

诺拉脱掉身上的内衣。

汤姆：哦……哦，亲爱的，等等。

我想……想，我们……哦……诺拉猛地一颤，迅速将衣服裹在身上：她发现克里斯正站在花园里透过窗玻璃朝他们看。

汤姆：你们两个见过面，对吧？

我相信……片刻后，汤姆和诺拉与克里斯打招呼。

汤姆：怎么？

我们为什么躲在小菜间？

都怪她。

如果她在我们可能被当场逮到的地方突然兴起，我有什么办法？

诺拉：明明是你，是你！

……是你的主意。

汤姆：任何男人见到你都想扑上来。

对吧，克里斯？

（克里斯阴郁地看了他一眼）天哪，你没事吧？

克里斯：没事。

不应该空腹喝酒……乡村教堂。

白天。

克里斯和克洛艾站在祭台前。

牧师：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妇。

现在可以亲吻新娘了。

克里斯掀开克洛艾的面纱。

他们接吻。

克里斯和克洛艾走进自己的新居。

克里斯：我的天，太不可思议了。

克洛艾：喜欢吗？

克里斯：上面是什么？

克洛艾：我们的卧室。

克里斯：啊……克洛艾：那边还有一间卧室。

卫生间和厨房……还有一个小阳台……克里斯：嘿。

克洛艾：你瞧，多美的景色！

克里斯：哇，简直令人屏息。

我真希望……自己能买得起一套这样的公寓……克洛艾：哦，又来了！

你知道的，爸爸很乐意帮助我们。

来吧。

我们每天在这儿看着太阳升起！

克里斯：非常漂亮。

真大。

我在这儿会迷路！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恐高？

克洛艾：真的吗？

克里斯：对……克洛艾：我想和你生一个孩子。

克里斯：克洛艾……我们现在谈这个话题……太早了……克洛艾：一点也不，我们早就同居了。

我想要三个孩子，趁我年轻还来得及。

（吻克里斯）来吧，你可以的。

你的“发球”非常有力。

网球场。

白天。

汤姆和克里斯在打网球。

汤姆扣球，球径直撞到网上。

克里斯：嘿！

你在想什么呢？

汤姆：对不起，对不起。

打得不好……听着，我有话想和你说。

克里斯：什么事？

汤姆：嗯，我和诺拉……我们分手了。

克里斯：不会吧！

汤姆：是的。

我向她提出的分手。

克里斯：我还以为你们准备结婚了。

汤姆：是的，可是……说起来有点难为情，但是妈妈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和她结婚……不过我也没打算娶她相中的那个傻乎乎的奥莉维亚·奥尔雷德。

天，想都别想！

克里斯：很遗憾。

我不明白……汤姆：跟你说实话，对天发誓，是绝对的实话。

我认识了另一个女孩。

不错，我遇见了她，坠入爱河，而且是一见钟情。

妈妈对她非常满意，虽然这不是我做决定的原因——至少我一直竭力对自己说，问题不在于此——可是……你明白我的意思。

“休伊特公司”。

克里斯在办公室里拨打诺拉的电话，可是传来的一直是自动应答的声音：“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克里斯扔下话筒。

住宅区。

克里斯走近一栋公寓楼，拾级而上，来到一扇门前，旁边站着一个门卫。

他正在修理门铃。

克里斯：对不起……（按门铃）门卫：您找赖斯小姐？

克里斯：是的。

门卫：她走了。

昨天看到她……搬走了。

克里斯：她有没有说去哪儿？

门卫：没跟我说。

克里斯：谢谢……门卫：不客气。

克里斯惘然若失，转身离去。

夫妻俩的公寓。

夜晚。

克洛艾和克里斯躺在床上。

克洛艾：你在想什么？

克里斯：没什么。

工作上的事。

克洛艾：哦……知道吗，我们已经一个礼拜没有做爱了。

克里斯：噢，克洛艾，我很累……克洛艾：我被拒绝了？

克里斯：不，当然不是！

克洛艾：好吧，我领会你的暗示。

我真想不通怎么回事。

我的表姐妹们很快都怀孕了……克里斯：听着……会有的。

我真的很累了。

亲一下？

（他们亲吻）做个好梦。

他躺下，关灯。

乡村教堂。

白天。

赫斯和汤姆站在祭台前。

神父：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妇。

您可以亲吻新娘了。

汤姆掀起赫斯的面纱，吻她。

赫斯：时间刚好。

不然我的肚子就要显了……泰特现代美术馆。

克洛艾和卡罗尔在看画展。

卡罗尔：你应该去看看医生。

克洛艾：我知道。

我们什么都试过了。

卡罗尔：你觉得这幅怎么样？

她们聚精会神地研究一幅画。

克洛艾：颜色非常饱满，对吗？

卡罗尔：对。

我不喜欢。

你有没有想过领养一个？

克洛艾：不，坚决不。

我希望有自己的孩子。

她们走向另一幅油画。

卡罗尔：这幅呢？

克洛艾：嗯……有一点那个……卡罗尔：我跟你说过没有，维多利亚·法伊夫怀孕了？

克洛艾：真的？

卡罗尔：她很幸福。

克洛艾：那还用说……卡罗尔：她和丈夫是天生一对。

他们是最完美的结合，简直就像是上天的安排。

在各自经历了几次失败的恋爱之后，他们在一场车祸中相识。

克洛艾：天啊……卡罗尔：我知道，很棒。

“休伊特公司”。

克里斯（在讲电话）：我们的律师现在正在处理……您礼拜五就能收到汇票。

我保证。

哪怕要我在这儿熬通宵……好的。

谢谢您。

谢谢。

他挂上电话，仰躺在椅背上，解开衬衣领口。

克里斯：萨曼莎，请给我拿两片阿司匹林来。

片刻之后，萨曼莎拿着药和一杯水走进办公室。

克里斯：谢谢。

（接过药放进嘴里）告诉我，萨曼莎，你在这儿有没有得幽闭恐惧症？

萨曼莎：没有，从来没有。

克里斯：天哪！

我本来约好和妻子在泰特现代美术馆见面。

她要介绍我认识一位画家。

如果他们打电话过来，萨曼莎，告诉他们要等到星期五。

不能更早了。

晚安。

他离开。

克里斯在美术馆里溜达，寻找克洛艾，后者首先看见了他。

克洛艾：克里斯！

克里斯：哦，我正在找你！

你好，卡罗尔。

卡罗尔：你好，克里斯。

克里斯：你怎么样？

卡罗尔：还不错。

克洛艾：在这里展出作品的都是最优秀的画家。

克里斯：是吗？

卡罗尔：我想介绍你和圣艾夫斯来的那位女画家认识。

克洛艾：对！

突然，克里斯看见了诺拉：她站在稍远处，正在欣赏一幅巨幅油画。

克里斯：听我说，你们准备到哪儿？

克洛艾：什么事？

克里斯：我要打个电话，这里没有信号。

克洛艾：好吧，我们去那边。

不过快一点，马上要关门了。

克里斯：我尽量。

克洛艾：好的。

克里斯：好……他急忙去追上了诺拉。

克里斯：你好！

真是意外。

诺拉：我……我回伦敦了。

克里斯：我都不知道你走了。

诺拉：发生的一切让我很伤心，所以我回美国去找工作。

克里斯：我以为你讨厌美国。

诺拉：去哪儿都比在这儿强。

克里斯：我找过你。

诺拉：为什么？

克里斯：你还在生气……你住哪儿？

诺拉：在市区。

怎么？

克里斯：一个人？

诺拉：你为什么问长问短的？

你不是结婚了吗？

克里斯：我能找你喝喝酒吗？

我该到哪儿找你？

听我说……克洛艾过来了。

克洛艾：我的天！

克里斯：亲爱的，瞧我遇见谁了。

克洛艾：你好！

诺拉：你好。

克洛艾：你怎么样？

诺拉：还可以。

你呢？

克洛艾：你看上去好极了。

诺拉：谢谢。

汤姆怎么样了？

克洛艾：他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真的。

诺拉：是的，我听说他结婚了。

克洛艾：他们有了一个孩子。

诺拉：哦……克洛艾：嗯，你也知道汤姆，他总算安定下来了。

卡罗尔走过来。

卡罗尔：我想我找到了！

克洛艾：你们认识吗？

这是我的朋友卡罗尔。

这是诺拉。

卡罗尔：您好。

诺拉：您好。

克洛艾：我们在到处找影像装置展，怎么也找不着。

失陪了。

我以为在三楼呢，不是吗？

卡罗尔：不，不，我们应该往后走。

卡罗尔和克洛艾离开。

克里斯：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

诺拉：为什么？

克里斯：告诉我号码就是了。

诺拉：克里斯……克里斯：求你……告诉我号码。

（诺拉报号码）我打给你。

克里斯和克洛艾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下楼。

克洛艾：我觉得他确实是一位权威专家。

你觉得呢？

克里斯：在我看来，这些医生总比巫医强。

克洛艾：是的。

强多了。

他们走向克里斯的雅阁车。

克洛艾：这次一定会有结果的，我有预感。

克里斯：你先走，我还有几个约会。

克洛艾：我送你。

（坐到驾驶座）克里斯：不，不用了。

离这儿不远。

我走过去。

克洛艾：好吧。

克里斯：家里见。

克洛艾：再见。

他送她一个飞吻。

克洛艾驾车离开。

诺拉的公寓。

诺拉和克里斯躺在床上，热烈地拥吻。

稍晚。

克里斯（坐在床沿）：你的公寓很漂亮。

这里不像你说的那样破旧。

诺拉：我很走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这个公寓。

当然，不算十分理想。

这栋楼里发生过几次窃案，邻居家里有老鼠……不过大厅还算体面。

最重要的是便宜。

克里斯：现在几点？

诺拉：你该走了。

克里斯：要离开你可真不容易……他们接吻。

夫妻俩的公寓。

早晨。

克里斯和克洛艾在餐桌旁吃早餐。

克洛艾：睡得好吗？

克里斯：好。

克洛艾：你听到了吗，昨晚的新闻说中国发生了地震？

克里斯：真可怕。

克洛艾：还有科学家发现了一颗新行星。

克里斯：真的？

克洛艾：对……（沉吟片刻）我在到处找地方租房子开画廊。

爸爸也很支持这个想法。

克里斯：好，不错。

我该上班去了。

克洛艾：这么快？

克里斯：嗯。

克洛艾：我还指望我们可以……嗯，你明白的……趁你还没走。

现在正是排卵期，你也记得，医生说过了，我们应该在早上一有机会就做爱。

克里斯：亲爱的，我要迟到了。

克洛艾：来吧，很好玩的！

……等等，我要测一下体温。

她把体温计塞进嘴里。

诺拉和克里斯走在大街上。

诺拉：那么，我们下周这个时间再见？

克里斯：让我进去吧。

诺拉：我们刚刚才在酒店缠绵了整整一个小时……克里斯：对不起。

我控制不住。

你简直让我疯狂。

诺拉：你上班要迟到了。

克里斯：管他呢。

走吧。

他们走进诺拉住的大楼。

克里斯和诺拉在楼梯间里亲吻。

门打开了，伊斯特比太太走进楼梯间。

诺拉：噢，伊斯特比太太，您好！

伊斯特比太太：您好。

诺拉：您家灭鼠了吗？

伊斯特比太太：哦，是的，是的。

用花生酱做饵，捕鼠器更起作用。

那可比奶酪有效多了，虽然大家一致公认奶酪是最好的诱饵。

诺拉：哎……嗯……这位是哈里斯先生。

克里斯：下午好。

您好吗？

伊斯特比太太：您好，您好。

克里斯：很高兴认识您。

诺拉：回头见。

伊斯特比太太：祝你们好运。

诺拉：也祝您好运……诺拉和克里斯走进公寓。

克里斯将诺拉的包扔到地上，扯下身上的西装。

诺拉用脚把门踢上，解开克里斯的领带，用领带蒙住他的眼睛，然后开始脱他的衬衫……洛坎达·洛卡泰利餐厅。

赫斯、汤姆和克里斯、克洛艾坐在吧台旁。

汤姆：我认为布鲁顿街最适合开画廊，地处闹市。

展览一定会很成功，因为你比任何人都会挑画，对古董有研究。

赫斯：的确。

克洛艾：是啊，我运气一向好，画展开幕的时候我一定能怀上孕。

汤姆：你样样都能做好。

我是想说，像赫斯，同时抚养阿黛尔和罗西都不成问题。

赫斯：可是大家帮了我们不少忙，记得吗？

（汤姆嘿嘿笑）不过我们的保姆不干了。

她要去拍电影。

克洛艾：真的？

赫斯：是啊。

汤姆：知道我们前几天遇见谁了吗？

看来你们知道……赫斯：对。

汤姆：是诺拉。

克洛艾：噢，我告诉过你，我们看见她了……是什么时候？

……很久了！

克里斯：嗯。

汤姆：不错……她好像在莱德伯里路的一家专卖店上班……她真是个特别的女孩……看上去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

抱歉，不过这是事实，虽然……她的神情有些变了……我们没聊上几句。

赫斯：汤姆说她有些冷傲。

汤姆：对，她以前一向是肆无忌惮的，可以这么说吧……或许是家庭遗传，我不知道……不过她还是一副“来，上呀”的样子。

克洛艾：她和谁在交往吗？

汤姆：奇怪，我居然忘了问。

伯特和菲比向大伙走来。

伯特：你好，汤姆！

菲比：你们好。

汤姆：你好，朋友！

伯特：真巧啊。

汤姆：我们顺道来坐一坐。

家庭聚会，你知道的。

克洛艾：我的上帝，你们好吗？

菲比：很高兴见到你们。

好幸福的一家子。

伯特：下回也叫上我们，好不好？

来个六人行。

汤姆：六人行，不错。

菲比：你们大伙下个月准备去城外吗？

克洛艾：是的，我们会尽量抽空去。

（转向赫斯）对吗？

赫斯：对，尽量。

我知道汤姆特别想出去走走。

伯特：听我说，我前不久在街上看见你了。

我叫你，可是你没听见。

克里斯：谁，我？

伯特：对，五点钟左右，你在梅尔库姆街上叫计程车。

克里斯：是吗？

汤姆：梅尔库姆街在哪儿？

克里斯：那不是我。

伯特：不，是你。

至少那人看起来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克洛艾：那条街在哪儿？

克里斯：恐怕是你搞错了。

不过没关系，经常有人把我误认成别人，所以……伯特：我发誓，那就是你！

克洛艾：嗯，如果那个人在叫计程车，那一定不是克里斯。

他有司机按点接送。

汤姆：就是。

伯特：你应该检查一下是不是过早患上了老年痴呆，记性这么差。

我确定我看见你了。

克里斯：不，不是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想起我。

汤姆：唯一的结论就是：你们两个都疯了……伯特：是啊，在这方面你是专家。

汤姆：……要不就是喝醉了。

伯特：我们还是走吧。

给我打电话，好吗？

汤姆：好的。

克里斯：祝你们晚上愉快。

赫斯：再见。

伯特：谢谢。

伯特和菲比离开。

汤姆（对在座的人）：疯子……“休伊特公司”。

克里斯（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下午好，英格丽德……萨曼莎，今天有什么安排？

萨曼莎：嗯……和萨拉赞公司的人约了两点会面。

克里斯：最好推后一个小时。

我会准时回来，如果我没赶到，请你招待他们。

萨曼莎：当然。

站在办公桌后的罗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罗德：克里斯……你要去哪儿？

克里斯：对不起，罗德。

我约了人。

罗德：我们这里也约了人，萨拉赞公司的人要来。

克里斯：我会赶回来。

不过如果我没赶到，那就别等我。

罗德：怎么回事？

克里斯：我有重要的约会，相信我。

没事的。

诺拉和克里斯走在街上。

诺拉：现在去我家太荒谬了。

我们只有不到一小时。

克里斯：听我说，不是说我和克洛艾的关系很糟糕。

只是……诺拉：我不想再听克洛艾的事了！

克里斯：我和她在一起很无趣！

是，她人很好，可是……诺拉：克里斯！

克里斯：你心情不好？

诺拉：对，我心情不好。

克里斯和诺拉坐在酒吧里。

诺拉：我又把试镜搞砸了。

毫无结果。

我讨厌这样……克里斯：做这行不容易。

你得不断地努力。

诺拉：我累了。

汤姆的母亲说得对。

非常对……或者我应该称呼她令岳母？

克里斯：喂，够了！

……我们不谈这个，好吗？

诺拉：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和你搅在一起。

你永远也不可能离开克洛艾。

克里斯：也许我会。

诺拉：不确定的事不要说。

克里斯：克洛艾非常渴望怀孕。

我是说……太机械了。

真无法想象如果见不到你该怎么办。

说真的，无法想象！

位于贝尔葛蕾维亚的宅邸。

一家人聚在客厅的圣诞树旁。

汤姆：圣诞真快乐。

埃莉诺：真让人高兴。

克洛艾：你今天要抽多少根烟？

汤姆：起码一百万根。

埃莉诺：拜托，别抽烟。

克洛艾：今天可是圣诞节哦。

埃莉诺：真是可恶。

汤姆：得了，不过就是一根烟。

埃莉诺：你要是觉得自己会长命百岁，那可就错了。

另一间房里，克里斯在悄声和诺拉讲电话。

克里斯：我想祝你圣诞快乐。

我想你……也许明天我能出来一两个小时……好吧。

到时候见。

再见。

亚历克（出现在楼梯那边）：啊哈，你在这儿，克里斯！

……克洛艾说你最近股票上有些损失……克里斯：大概是我考虑不周……不够专心……我以为决断正确，可是……亚历克：哦，谁能打包票呢。

我不希望你和克洛艾为此不安。

你们有我做坚强的后盾。

克里斯：您太好了，先生。

亚历克：哦，小事一桩。

你让克洛艾很幸福，这对我而言意义非凡……诺拉的公寓。

白天。

克里斯给诺拉背上涂润肤乳。

他们接吻。

赫德利庄园。

花园里。

克洛艾和其他人坐在桌旁。

伯特挨着菲比坐，抚弄她的头发。

克里斯和汤姆手里端着茶杯。

克洛艾：这将是一次难忘的假期。

对吗，克里斯？

克里斯：对。

菲比：我们可以睡在船上，或者住酒店。

汤姆：我赞成睡船上。

每次都是。

伯特：睡船上。

菲比：好吧。

我也选船上。

克洛艾：知道吗，他从来没有去过希腊群岛。

汤姆：真的？

菲比：不可能吧！

克洛艾：告诉你们，从来没有。

菲比：你会喜欢的。

克里斯：我去过雅典，只听说过希腊群岛，简直像天堂。

汤姆：哦，我想起来了，我们到撒丁岛要去看望布鲁克·温斯顿和道奇·温斯顿夫妇。

菲比：上帝！

伯特：天哪！

赫斯：不，不，他们的房子很美。

汤姆：布鲁克挺好，可道奇太难缠了……克洛艾：米克诺斯岛和克里特岛。

听起来好浪漫，对吗？

菲比：对。

汤姆：对。

菲比：我要去看那些美丽的古神殿、剧院……简直等不及了。

赫斯：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

克洛艾：知道吗，我给克里斯买了一个古希腊多子符。

你还记得吗？

克里斯：忘不了。

克洛艾：我专门定做的一个。

我们把东西在他的枕头底下放了两个月。

当然啦，没用。

我折磨得他够呛，可怜的家伙。

汤姆：他发射的是空包弹。

克洛艾：哦，住嘴！

……克里斯的手机响了。

克里斯：喂？

诺拉的声音：我想你。

克里斯：我现在走不开。

诺拉：那什么时候可以？

克里斯：明天。

不，星期一。

虽然……我们有三天假期。

也就是星期二。

诺拉：克里斯，我要见你。

克里斯：我想一想该怎么办。

再打给你。

他挂断电话。

克洛艾：……我想见芭芭拉·史翠珊。

汤姆：哦，她的确很迷人。

现在和另一个美国人在一起。

克洛艾（对克里斯）：谁打电话来？

克里斯：我真糊涂！

忘记了签一份文件。

我得开车回一趟城里。

克洛艾：你去不了。

现在是休息日，大家都不上班。

路上会特别堵。

而且我们都已经计划好了。

克里斯：我不是说今天去。

克洛艾：当然，等两天没关系的。

克里斯：应该没关系。

晚上。

汤姆、赫斯、埃莉诺、亚历克、克里斯和克洛艾在餐厅一张巨大的餐桌旁就餐。

亚历克：明天早上去骑马好吗？

我有几匹新来的好马。

汤姆：克里斯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一听骑马就担心得不得了，还记得吗？

克洛艾：今天他还说要自己买一匹马呢。

汤姆：是吗？

克洛艾：是啊。

女佣走到克里斯跟前。

女佣：先生，您的电话。

她说有急事。

克里斯：失陪一下……汤姆（对亚历克）：那么，明天早上？

亚历克：你要来吗？

克洛艾：该死的电话，连休息日也响个不停！

汤姆：我知道。

克洛艾：真叫人恼火。

克里斯随女佣走向大厅。

拿起话筒。

克里斯：喂？

诺拉：你的手机关机了……克里斯：你疯了，打到这儿来！

诺拉：你到底什么时候过来？

克里斯：我明天尽量赶过去。

诺拉：我等不到明天！

我快发疯了！

克里斯：你到底怎么了？

诺拉：我怀孕了。

克里斯：我……我们……明天再说。

他缓缓地放下话筒。

克里斯回到餐厅。

克洛艾：……嗯，可能是蔬菜吃得不够多。

埃莉诺：会不会因为这个，所以他们才吃柠檬和橘子？

汤姆：他们只有饼干。

所以才有了“罗丝莱姆酒”的问世……克洛艾：是谁一直给你打电话？

克里斯：是我的秘书萨曼莎。

明天我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骑马了。

没办法。

汤姆：我以为萨曼莎周末要去看望她父母呢……克里斯：我知道，都怪我，可怜的姑娘。

不过没关系，我去一趟城里，很快就回来，只要几小时，省得我烦心。

很快，我保证。

汤姆：真是糟糕。

克洛艾：太不幸了。

埃莉诺：是啊，太不幸了，因为萨曼莎无辜受累。

赫斯：是啊。

亚历克：没办法，你也知道，克里斯责任重大。

埃莉诺：不管怎么样，我们别再为这个心烦了。

当晚。

诺拉的公寓。

克里斯（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你怎么会怀孕的呢？

诺拉：上个月那天我警告过你，要小心点，我没有避孕，可你一下也等不了。

克里斯：上帝，多么讽刺！

我不管怎么努力也没法让妻子怀孕，可你一次没避孕就怀上了！

诺拉：那都是因为你爱我，不爱她。

克里斯：这算是你的解释？

诺拉：这个孩子是真爱的结晶，并不是事先计划好的。

克里斯：我和你一起去把孩子打掉。

诺拉：我再不会这么干了。

克里斯：什么叫“再不会”？

诺拉：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我第一次流产的时候还太年轻。

第二次是为了汤姆。

我不想打掉，可是他坚持……克里斯：诺拉，我看不出有其他选择。

诺拉：我为什么不能把他生下来？

克里斯：然后呢？

诺拉：我们一起把他养大。

克里斯：不可能！

诺拉：为什么？

你讨厌自己的工作，讨厌自己的生活。

而这是神的恩赐。

是一个征兆。

克里斯：听着，诺拉。

我要走了。

我现在就像是一个玩杂技的，抛了一堆的东西在空中要接住。

为了让这趟进城有合理的理由，我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

我们星期二再谈。

诺拉：克里斯……你必须……我等着你做出正确的决定，明白吗？

我不会让步的。

夫妻俩的公寓。

白天。

克洛艾：出了什么事吗？

你整个周末都闷闷不乐的。

克里斯：我要和你谈一谈。

克洛艾：谈什么？

克里斯：谈我们。

克洛艾：有什么不对吗？

克里斯：是的。

有事。

克洛艾：什么事？

如果还是股票上的问题，你知道，这没什么。

克里斯：我不能一直倚靠你父亲，克洛艾。

克洛艾：爸爸很乐意帮助家里人，这比赚钱更能让他开心。

你知道的。

（顿了顿）到底什么事？

和那些电话有关吗？

每次接了电话你都怪怪的。

（再次停顿了一下）你有外遇了？

克里斯：外遇？

我？

克洛艾：对，我问的就是这个。

克里斯默然。

然后回答——克里斯：没有。

克洛艾：你有外遇……克里斯：没这回事。

别说傻话了。

克洛艾：你不爱我了？

克里斯：我当然爱你。

克洛艾：那么出了什么事？

克里斯：我只是觉得自己让你失望了。

克洛艾：是因为我没有怀孕吗？

克里斯：我只是……觉得内疚……非常内疚……克洛艾：克里斯，我们去看过医生了，我们两个都十分健康。

我能怀孕，你也能授孕。

问题是不是出在我身上？

我让你觉得烦，给你太多压力了？

听我说，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我们的孩子。

我们只是时机还未到而已。

就是这样。

克里斯：哦，克洛艾！

……（吻她的额头）克洛艾：不谈这个了。

孩子的事应该让我们开心，而不是争吵的由头……他们拥抱在一起。

克里斯和亨利坐在公园的长凳上。

克里斯：我要找人谈一谈。

我很难受。

亨利：不管你说什么，我一定不会传出去。

克里斯：我在考虑要不要为了另一个女人离开妻子……亨利：是这么回事……克里斯：可是当我准备对她说的时候……我说不出口。

亨利：嗯，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克里斯：太荒唐了！

我和妻子在一起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我看不到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有什么未来。

亨利：是啊，可是你爱自己的妻子吗？

……克里斯：我也不是说不爱她。

只是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感觉不一样……亨利：是这样。

克里斯：也许，这就是爱和欲的区别？

离开克洛艾，见鬼，我能做什么？

我很清楚自己已经习惯了奢侈的生活。

我要放弃这一切吗？

可是为了什么？

亨利：或者是为了你爱的女人？

克里斯：我们靠什么生活？

去哪儿工作？

亨利：依我看，你的生意做得很好。

会有其他公司、其他职位能让你一展所长的……克里斯：面对现实吧。

我是老板的女婿。

他爱护我。

亨利：你似乎并不是很需要那个女人，既然你不打算为了她放弃现有的一切。

克里斯和诺拉坐在酒吧的桌子旁。

克里斯：我们要去三个礼拜。

回来后我就跟她谈。

诺拉：等你们回来？！

这段时间我怎么办？

别耍我了！

克里斯：我没有耍你。

诺拉：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告诉她？

就现在，啊？

我以为你自己也厌倦了活在谎言里。

克里斯：要开口并不容易……诺拉：为什么？

如果像你说的，你和她在一起很乏味，你疯狂地爱着我……克里斯：我不想破坏大家的这次旅行，明白吗？

这将是一大绯闻，每个人都会受到冲击。

诺拉：一回来你就要抛弃这个女人了，你怎么还能安心和她一起去旅行呢？

克里斯：小声点！

小声说话。

诺拉：想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

我嫉妒，明白吗？

一想到你和她做爱我就愤怒。

我讨厌你和她一起去旅行。

多么浪漫啊！

克里斯：小声点！

你很清楚，我必须和她做爱。

看在上帝的分上，你就不能等几个礼拜吗？

诺拉：我可以等。

我只是想确定，这段时间会有什么进展。

克里斯：会有的……会有的。

诺拉：好吧。

画廊里，克里斯正好碰上手拿便条本的克洛艾。

克洛艾：我们的旅行取消了。

克里斯：为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克洛艾：莫里斯·路易斯要住院动手术。

克里斯：他怎么了？

克洛艾：他走不了路，脊椎出了问题。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需要时间康复，所以我们就把旅行改到了秋天。

克里斯：哦……克洛艾：我已经准备走了。

等我吗？

我们走到歌剧院去，离这儿很近。

克里斯：好。

手机响了。

克里斯按下接听键。

诺拉的声音：喂……克里斯缓缓地将手机放到耳边。

诺拉的声音：喂……克里斯挂断电话，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皇家歌剧院。

晚上。

克里斯、克洛艾、亚历克、埃莉诺和汤姆坐在包厢里听歌剧。

夫妻俩的公寓。

白天。

克洛艾叠衣服，亚历克和克里斯在谈话。

亚历克：我们有一桩有利可图的好生意，尤其是对你。

克里斯：真的？

亚历克：我们要和一家日本公司合作，是独立运营，可以赚大钱。

如果我们的估计没错，大家都能大赚一笔，应该不会错。

（埃莉诺走了进来）我刚跟克里斯说了好消息。

埃莉诺：嗯……与赚钱相比，我更愿意他让我当个年轻的祖母。

亚历克：哎哟……克洛艾：你已经是年轻的祖母了。

埃莉诺：是啊。

汤姆和赫斯正在为生第二胎而努力，可我还是愿意看见你当妈妈。

哦，别那样看着我。

我闭嘴……你过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克洛艾：不知道。

克里斯：生日？

克洛艾：太好了。

你忘了！

克里斯：没有。

我已经给你买好了东西……克洛艾：哈，看来我的暗示没有白费……妈妈，我们正在努力，非常努力。

只是我们没有……埃莉诺：好吧，好吧。

对不起。

电话铃响。

克里斯掏出手机。

克里斯：喂？

诺拉的声音：克里斯？

……克里斯（对在场的人）：我失陪一下……亚历克：没关系。

克里斯走向门口。

克洛艾：是的，我没有长胖，一点也没有。

不过，我们不谈这个了，别担心，好吗？

埃莉诺：好的，亲爱的。

我出语不当。

原谅我。

亚历克：你们在吵什么？

埃莉诺：没什么。

克里斯从卧室注视着克洛艾、亚历克和埃莉诺，小声地讲电话。

克里斯：我不是叫你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会打给你。

诺拉：我……我在等你的电话。

等了整整一个礼拜……克里斯：周围老是有人，我不方便说话。

诺拉：你什么时候回来？

克里斯：过两个礼拜。

诺拉：过两个礼拜？

怎么回事？

……你说过整个旅行只要三个礼拜！

克里斯：对。

三个礼拜。

克洛艾在另一间房里朝他喊：“克里斯，妈妈和爸爸要走了！

……”“我马上来！

”他回答。

诺拉：那是谁？

你在哪里，哪个国家？

电话打不通……克里斯：希腊，我告诉过你……这里到处都是人，所以我不能说话。

我很快就回来，到时打电话给你。

诺拉：我很孤独。

很痛苦。

求你，一回来就跟克洛艾说。

我只希望现在这种情形赶快结束。

（顿了顿）你想我吗？

克里斯：是的。

再见。

克洛艾又在叫他——克洛艾：克里斯，你没事吧？

克里斯：是的，没事。

你也要走？

克洛艾：对……诺拉从商店出来，手里拿着袋子。

突然震惊地愣在原地：她看见了坐在汽车里的克里斯。

克里斯的车开走了，他没有看见她。

诺拉目送他远去。

诺拉的公寓。

晚上。

诺拉（讲电话）：克里斯，我是诺拉。

你现在在哪儿？

克里斯：在撒丁岛。

五六天后回来。

诺拉扔下话筒。

夫妻俩的公寓。

白天。

克里斯从大楼里走出来。

他的司机在旁边。

克里斯：早上好，约翰。

司机：哦，先生，您今天出来得早。

我这就去把车开过来。

克里斯：好的。

司机去开车，就在此时，诺拉出现了。

诺拉：你骗我。

你骗我！

克里斯：哦，上帝……安静！

诺拉：我要见克洛艾！

克里斯：听我说……我的上帝，上帝……不，不，不，听我说……听我说，我可以解释……诺拉：我要和克洛艾谈！

你这个骗子！

骗子！

骗子！

克里斯：我可以解释。

我可以解释一切。

我……出租车！

（拦住一辆车）诺拉：我哪儿也不跟你去！

我哪儿也不去！

我哪儿也不去！

克里斯：好吧，冷静。

冷静，诺拉。

小声点，诺拉。

冷静。

诺拉：骗子！

骗子！

骗子！

骗子！

克里斯：冷静！

我提前回来了，特意赶回来的。

小声点！

……诺拉（讥讽地重复他的话）：小声点，小声点，小声点，冷静，冷静，去你妈的！

我要见克洛艾！

我要见克洛艾！

你是个骗子！

骗子！

克里斯（把诺拉推进出租车）：安静……诺拉：骗子。

他和诺拉一起坐进出租车，关上车门。

汽车开走了。

诺拉的公寓。

克里斯：我中断了旅行，因为我备受煎熬。

我前天才回来，为的是能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在没有你紧逼的情况下处理和克洛艾的关系。

诺拉：你快把我逼疯了！

我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克里斯：请相信我，诺拉。

诺拉：那么你和她说了吗？

克里斯：我正要说，可这时你打电话过来了。

诺拉：那有什么关系？

克里斯：我很慌乱。

诺拉：哦，拜托。

克里斯：我鼓足了勇气想坦白承认一切，可你打来电话，我告诉你我还在希腊，觉得很内疚。

诺拉：是撒丁岛。

克里斯：我……我说话很匆忙，忙中出错，我不希望她知道。

诺拉：好吧，她终究还是得知道。

克里斯：我没法对她说出口。

诺拉：那么让我来说。

克里斯：诺拉，不要！

……诺拉：太荒谬了。

我们就要有孩子了……克里斯：我们可以不要孩子。

没有孩子我们的生活会更简单。

诺拉：是，更简单，对你而言，不是对我。

克里斯：就算把他生下来，我也可以在经济上帮助你。

诺拉：这不够。

克里斯：诺拉，你要讲道理！

诺拉：汤姆在悔婚的时候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通情达理反而害了我。

克里斯：怎么，你在威胁我吗？

如果我不按你说的做，你就去找我妻子？

诺拉：告诉我，你有没有骗我？

这段时间以来，你和我做爱的时候……那些话……你一直在骗我吗？

克里斯：当然不是。

诺拉：那就去告诉克洛艾。

总要有人去向她解释发生的事。

你去还是我去并不重要。

克里斯：好吧……好吧……我会好好处理的。

夫妻俩的公寓。

夜晚。

克洛艾睡着了。

克里斯躺在她身边。

他无法入眠。

实在太难受了，他起身坐到床沿上，双手搓脸。

赫德利庄园。

白天。

克里斯走进昏暗的房间，那里收藏着猎枪。

他打开玻璃门柜，从架子上取下一把猎枪，拆卸开，和子弹一起放进随身携带的网球包里。

赫斯在客厅看书。

克洛艾走进来。

克洛艾：你看见克里斯了吗？

赫斯：看见了。

就是刚才。

他往那边去了。

克洛艾朝着赫斯指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叫：“克里斯！

你在哪儿，克里斯？

”……克里斯听见她的声音，急忙拉上包，关上柜门。

克洛艾还在找克里斯。

埃莉诺（出现在楼梯上）：克洛艾，是你吗？

克洛艾：你知不知道克里斯到哪儿去了？

埃莉诺：不知道。

上楼来一下好吗？

我想要你给点建议……克洛艾：好的，马上来。

诺拉的公寓。

克里斯：我明天就跟她说。

诺拉：你每天都这么说，每次都退缩。

一点进展也没有。

这样下去不行，克里斯。

如果你没有勇气承认，让我去。

克里斯：你在以此报复休伊特一家人，对吗？

诺拉：你是什么意思？

我倒觉得，你其实想要我去和克洛艾谈，所以你才迟迟不说。

克里斯：上帝，听起来好像你已经向心理医生讨教过了！

诺拉：但愿！

真希望我有人可以倾诉！

可是不行，这是个天大的秘密！

知道吗，克里斯，如果我们现在不做点什么，那么我们就得分开。

可是我怀了你的孩子！

克里斯：我明天跟她说，诺拉。

你还想我怎么样？

诺拉：还想怎么样？

现在就去告诉她！

现在！

克里斯：可是太晚了。

不行，时机完全不对。

明天，诺拉。

明天。

你几点下班？

诺拉：和平常一样。

六点半。

克里斯：那么，你六点四十五能到家。

诺拉：对……克里斯，是你逼我说出这些难听话的，我自己也很讨厌。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克里斯：我们会在一起的。

夫妻俩的公寓。

晚上。

克里斯和克洛艾在厨房。

克洛艾：今天在剧院你一直坐立不安。

你不喜欢芭蕾？

克里斯：不是，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克洛艾：是啊，有一刻我都被吓到了，以为你要昏倒了。

克里斯：见鬼，都是因为低血糖……不过已经好多了。

克洛艾：我还是不能和你做……克里斯：哦……克洛艾看见克里斯的网球包，俯身拉开拉链。

克洛艾：我的裙子是不是又放到你那儿了？

……克里斯：没有！

你在做什么？

克洛艾：怎么了？

我只是想看一下。

怎么也找不到……克里斯：给我，我自己来看。

我的东西都放好了的。

克洛艾：好吧。

我什么也不动……就是想不出我的网球裙还能放到哪儿去。

那个洗衣工老是把我们的东西乱放。

克里斯（递给她裙子）：是这个吗？

他拉上包，发现有一颗子弹滚到了地上。

他迅速捡起来放进口袋。

克洛艾：瞧，我就知道！

她老是这样，可恶！

嗯，我要和她说说！

实在是太……你刚放进口袋的是什么？

克里斯：哦，是我的药。

克洛艾：什么药？

克里斯：普通的药。

小瓶装的。

你也知道药瓶是什么样。

克洛艾：让我看看。

你吃什么药？

克里斯：没什么……就是我的药嘛。

我需要。

对，需要，用来减轻压力，因为你老是让我感到有压力。

（转换话题）你猜猜我有什么？

克洛艾：什么？

克里斯：明天的戏剧演出票。

克洛艾：不可能吧！

这可不像你。

克里斯：确实。

克洛艾：什么剧目？

克里斯：《白衣女郎》。

克洛艾：据说很好看。

不过我以为你不喜欢音乐剧。

克里斯：不，我喜欢。

而且不管怎么样，你喜欢这位作曲家的音乐。

克洛艾：好吧，太好了……不过我得到剧院门口等你，我直接从画廊过去。

克里斯：那你为什么不带上司机？

我坐出租车去。

或许下班还来得及打一小时网球呢……克洛艾：你真好！

你知道，我特别想去看这场戏。

克里斯：嗯。

克洛艾：好了，去睡觉吧。

你累了，亲爱的。

克里斯：走吧。

女装店。

白天。

诺拉站在柜台后讲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克里斯拿着手机走在大街上。

诺拉：喂？

克里斯：喂，诺拉？

你一下班就回家。

我有好消息，全都处理好了。

不过我不想在电话里说。

下班以后见。

我们从长计议……诺拉：好。

那我取消和经纪人的约会。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一会儿见。

再见。

她放下话筒。

同事：是他打来的？

诺拉：对……“休伊特公司”。

克里斯的办公室。

克里斯和罗德正与日本商人谈话。

罗德：嗯，你需要准备头半年的现金流……对吗，克里斯？

半年？

克里斯：对。

半年。

也许还用不着。

罗德：好。

好极了。

那么……（与合作伙伴握手）下次再见。

克里斯（用日语致谢）：谢谢……告辞之后，日本人离开。

罗德：我想，你对提高他们的生产力提出了一些有意思的构想。

克里斯：这是一项有风险的计划，它激起了我的极大兴趣。

罗德：很好，很好……下班后准备去打网球？

克里斯：对。

不错。

罗德：精力真是旺盛啊。

佩服。

真羡慕你。

克里斯走进诺拉住的公寓楼，身上背着网球包。

他上楼，在伊斯特比太太家门口停下。

敲门。

伊斯特比太太：是谁？

克里斯：您好……我是克里斯。

您的邻居诺拉的朋友……呃……我们前不久见过面……伊斯特比太太：对不起，不过我不让人进门。

克里斯：可是……您不记得了？

我们见过的……诺拉还问您关于老鼠的事，您提到了花生酱……伊斯特比太太：啊，对！

……克里斯：就是，就是。

我叫克里斯·惠尔顿。

网球教练。

伊斯特比太太：哦！

您有什么事吗？

克里斯：嗯……没什么……我无意打扰……只是想，您能不能让我看一眼您家的电视接收情况……嗯……您邻居家里的好像有点问题。

伊斯特比太太：电视？

克里斯：对。

老是有干扰，晚上有诺拉最爱看的节目……所以我想……不知道是屋顶的天线出问题了还是只有我们家……伊斯特比太太：电视在那边……她打开门，指向客厅。

克里斯：谢谢。

（走进公寓）伊斯特比太太：我该吃药了……伊斯特比太太走向厨房。

就在此时，克里斯打开网球包，以最快的速度组装猎枪。

伊斯特比太太（在厨房里）：我的电视以前从来没出过问题。

我刚才打开，它还好好的……您说，您叫什么？

哈里斯？

克里斯终于装好了枪，悄悄地朝厨房走去。

一枪将伊斯特比太太击毙。

然后，他跑到各个房间，把东西翻乱，扔得满地都是，伪造出持枪抢劫的情景。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

伊恩的声音：伊斯特比太太？

我是伊恩。

伊斯特比太太？

伊斯特比太太，我是伊恩！

我要去一趟便利店。

需要帮您带点什么吗？

（顿一顿）伊斯特比太太，您没事吧？

……没有听见回答，伊恩走出大楼，碰见了诺拉。

伊恩：嗨，公主！

诺拉：你好。

伊恩：你买到我们说的那种随身听了吗？

诺拉：买到了。

多谢你帮忙。

伊恩：好极了。

再见。

回头见。

诺拉：再见……克里斯站在最高一级楼梯上，端着枪。

诺拉走进楼道。

克里斯：诺拉！

……她抬起头。

克里斯开枪。

克里斯手里紧紧攥着网球包，冲上马路，匆忙中撞到了一个路人。

道歉……克洛艾在皇宫剧院售票口处等候。

她拿出手机，拨通克里斯的号码。

克洛艾：喂。

你在哪儿？

……克里斯坐在出租车后座。

克里斯（讲电话）：快到了。

还要几分钟。

稍后，克里斯和克洛艾走进剧院。

存衣室。

克里斯：晚上好。

存衣室工作人员：您好。

克里斯（将网球包放到柜台上）：多少钱？

工作人员：两英镑。

克里斯：两英镑……他掏钱的当口，工作人员将包拎走了……大厅。

克洛艾和克里斯在看音乐剧。

晚上。

诺拉家门前的马路上停着警车。

警察、法医、照相师在勘察案发现场。

伊斯特比太太的公寓里挤满了人。

警察：到处乱七八糟的，长官。

佩里：好的，我认为，案情很明显。

有人抢劫并杀死了老太太。

逃跑的时候在楼道口撞见了赖斯小姐，于是又开枪杀了她。

要么是因为惊慌失措，要么是想连她一并抢了。

可怜的人，在错误的时间回了家。

警察：凶手把屋里的处方药全偷走了，长官。

佩里：对，对，抢劫肯定与毒品有关。

很可能他知道这儿住的是个老太太。

说不定还监视了她一段时间，计划好了才作案。

而碰见那个姑娘纯属偶然。

警察：她选错了回家的时间……有些人就是运气不好……楼道口，多德探员在询问伊恩。

伊恩：对……我刚刚才和她聊了几句……难以置信……半小时前我下楼敲伊斯特比太太家的门……探员（走近多德）：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多德：是的。

叫搜集物证的人员赶快去。

越来越离谱了。

伊恩：……这很重要。

是的……她通常在这一天烤面包，所以我想，不知道她缺不缺什么材料。

我问她有什么要买的吗，然后……多德：您说半小时前？

伊恩：……她没有回答……对，就在半小时前。

多德：不管凶手是谁，他当时还在公寓里。

伊恩：太可怕了。

难以置信。

那么说，当时有人就站在门后……多德：您和诺拉聊了几句？

她说了什么？

法医走了过来。

法医：抱歉，打断一下。

我们现在可以叫照相师进去了吗？

多德：不。

等一下。

请耐心一点。

先让物证员去收集物证……伊恩（继续说道）：嗯，我走出来……在这儿碰见了诺拉，对，就是那个位置……我们碰上了，聊了几句……我曾建议她买一样东西……她买到了……多德：什么东西？

伊恩：没什么……是随身听……佩里从楼里走出来。

佩里：起因是毒品。

有人需要钱买毒品。

伊恩：可伊斯特比太太并不富裕……佩里：他们才不管。

多德：吸毒的？

佩里：对，一定是。

当他们需要钱的时候，可以为了一英镑杀人。

伊恩：这种事真惨，对吧？

……佩里：老太太不像有什么仇人。

她很少出门。

用的是猎枪。

伊恩：猎枪？

带着一把猎枪不可能不被人发现！

一定有人看见了……多德：哦，现在的猎枪可以做得很小，干什么都行……凯瑟琳，亲爱的，别让车停过来！

叫它走，我们用得着这个地方。

我们在等我们的人过来……夫妻俩的公寓。

早上。

克洛艾拿着报纸坐在餐桌旁。

克洛艾：你喜欢昨晚的音乐剧吗？

克里斯：喜欢。

非常有意思。

音乐也很好听。

克洛艾：是啊。

音乐做得非常好。

我要给爸妈买票去看。

克里斯：好。

克洛艾（看见了报纸上的消息）：哦，我的上帝……克里斯：什么事？

克洛艾：哦，我的上帝！

是诺拉！

诺拉·赖斯！

克里斯：怎么了？

……克洛艾：她被杀了！

抢劫的时候被杀！

克里斯：让我看看……我的上帝！

克洛艾：好像是说她下班回家……劫匪已经在那儿，在隔壁公寓里……杀了一位老太太……然后碰巧遇上诺拉走进大楼……于是把她也杀了！

克里斯：我的上帝……电话铃响了。

克洛艾拿起听筒。

克洛艾：喂？

对……对，我们刚刚看到。

太可怕了！

位于贝尔葛蕾维亚的宅邸。

埃莉诺站在厨房里，靠着餐桌，报纸举在面前。

埃莉诺（对着话筒）：我向来都不喜欢她，可是这……太不幸了。

克洛艾的声音：汤姆知道吗？

埃莉诺：我给他打过电话。

他简直不敢相信。

夫妻俩的公寓。

克洛艾：确实让人很难过……等等，应该是他打来的。

我再打给你！

（按了一下电话键）喂？

对，我们看到了。

妈妈刚打过来……汤姆的办公室。

汤姆（对着话筒）：是啊……是，我知道……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她想必是吓到了那个劫匪……或者劫匪们……报纸上没写有几个……夫妻俩的公寓。

克洛艾继续讲电话。

克洛艾：连妈妈都很震惊，你也知道，她对诺拉没好感……克里斯：上面说那个地区最近一年与毒品有关的罪案不断增多……克洛艾（对汤姆）：你听见了吗？

对。

难以置信……实在是……我甚至不知道……赫德利庄园。

埃莉诺坐在客厅看杂志。

克洛艾（走过来）：妈妈……埃莉诺：什么事？

克洛艾：我有事跟你说。

不过我希望克里斯也在。

（开始喊）克里斯！

……他去哪儿了？

……埃莉诺：不知道。

克洛艾：他刚刚还在这儿。

克里斯！

克里斯？

……他刚才还在……埃莉诺：你要告诉我什么？

克洛艾：等一下……克里斯！

克里斯在收藏猎枪的房间里。

他从网球包里拿出空弹夹和偷来的珠宝。

克洛艾的声音：克里斯，你在哪儿？

客厅。

埃莉诺：到底什么事？

克洛艾：我真的很希望他能在场！

……稍等一下，他来了！

克里斯走进客厅。

克洛艾：你在这儿！

现在可以告诉她吗？

克里斯：当然。

克洛艾：我希望你也在场。

埃莉诺：什么事？

克洛艾：妈妈……你终于可以开香槟庆祝了。

我好像怀孕了。

埃莉诺：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克洛艾：今天早上。

埃莉诺：噢，我太高兴了！

克洛艾：太好了！

埃莉诺：亚历克！

快过来！

克洛艾：哦，我们简直欣喜若狂。

埃莉诺：你欣喜若狂，不过你丈夫好像在发呆。

克洛艾：那是因为我把他累坏了。

可怜的人……亚历克（走了进来）：什么事？

埃莉诺：克洛艾怀孕了！

亚历克：哦，真是大喜事！

亲爱的，恭喜你。

埃莉诺：我太激动了……这是我能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克洛艾：谢谢。

我如释重负。

女佣走到克里斯身边。

女佣：打扰了，先生……克里斯：什么事？

女佣：您的电话，先生。

您的秘书打来的。

克里斯：我马上过去……埃莉诺：太棒了，不是吗？

瞧瞧她，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漂亮。

亚历克：干得好。

克洛艾：玛格丽特，我怀孕了！

女佣：太好了，恭喜！

克里斯：谢谢，玛格丽特……（走向电话，拿起话筒）萨曼莎？

“休伊特公司”。

克里斯的办公室。

萨曼莎手拿话筒坐在桌子旁。

萨曼莎：迈克尔·班纳警探有口讯留给你。

他让你打电话到警局找他……对。

不，我想不是很急，不过……他留了电话。

赫德利庄园。

客厅。

克里斯：班纳？

把号码给我……好，谢谢，萨曼莎。

再见。

埃莉诺：亲爱的……我想一定是那天晚上……上次你去的时候，他说一切都很好，对吧？

克洛艾：对，他确实让我冷静了下来。

埃莉诺：哦，我还是不敢相信！

太好了！

克洛艾：奶奶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高兴……我真希望她还在。

汤姆和赫斯走了进来。

汤姆：感谢上帝，感谢上帝！

赫斯：恭喜你！

克里斯在院子里走，手里紧握电话。

克里斯：请找班纳警探。

我是克里斯·惠尔顿……哦，您好。

我是克里斯·惠尔顿。

您找我？

警察局。

班纳警探坐在办公桌旁。

班纳：对。

我想问一下您是否能抽空到我们这儿来一趟。

或者我们亲自去找您，如果您觉得更方便的话。

赫德利庄园与警察局的画面交替。

克里斯：什么事？

班纳：电话里说不清。

我们只是想问您几个问题。

我相信，您更愿意这事不张扬出去。

克里斯：我没必要带律师去吧？

班纳：当然希望不必。

克里斯走在岸边，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

他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从伊斯特比太太家偷来的珠宝，扔进河里。

最后扔出去的是一枚结婚戒指。

他没有发现，戒指撞到拦墙上，弹回来掉到了地上。

警察局。

刑事侦查科。

克里斯在多德警探的陪同下走到班纳的办公室。

多德：克里斯·惠尔顿……班纳警探。

克里斯：下午好。

（和班纳握手）班纳：您好。

请坐。

克里斯：谢谢。

班纳：您不必惊慌。

我们只是在对贝蒂·伊斯特比和诺拉·赖斯的凶杀案进行例行调查。

克里斯：啊……班纳：您认识其中哪位死者吗？

克里斯：我认识诺拉·赖斯。

班纳：请详细说一下。

克里斯：她曾经和我后来的大舅子订过婚。

班纳：您是说汤姆·休伊特？

克里斯：不错。

但一年前他们分手了。

或者时间更早。

班纳：啊哈……您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克里斯：上帝，我不记得了……在泰特现代美术馆。

我和妻子碰见了她。

不过已经很久了。

班纳：之后有没有再见过她？

克里斯：印象中没有。

班纳：那你见过这个吗？

班纳从夹子里取出一样物证——一本笔记本。

克里斯：没有……是什么？

班纳：您知不知道诺拉·赖斯有写日记的习惯？

克里斯：不知道。

班纳：这是她的日记，您看到了。

里面写的全是您。

克里斯：是，我明白。

班纳：现在您还坚持最后一次见她是一年前在美术馆吗？

克里斯：您不能怪我想要隐瞒我和她的关系。

你们警察应该保护我。

希望您不要认为我和谋杀案有关。

班纳：你们的关系持续了多久？

克里斯：我们是在她和汤姆没有解除婚约前偶然开始的。

他们分手之后，她搬走了。

回来后我在泰特现代美术馆遇见她，我们旧情复燃。

上帝，发发善心吧！

我妻子怀孕了。

这会让她痛不欲生的。

班纳：你有没有向赖斯小姐承诺离开妻子并和她结婚？

克里斯：我没有。

很可能她有这个幻想，显然她这么写了。

不过我总是回避这个话题。

我不想结束和她的性关系，但是也不想破坏家庭。

我和妻子竭力想要一个孩子。

我们看过好几个医生。

不信您可以调查，不过我求您：别让她知道！

班纳：可是您误导了赖斯小姐，让她以为您在家里不幸福。

克里斯：我没有骗她，我只是在这方面闪烁其词，但她相信了自己希望的事情。

听我说，这不是开玩笑，别对这个盘根究底，毁了别人的生活。

我是说，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尤其是诺拉·赖斯。

不是很明显吗，有人杀了她的邻居，碰巧被她撞见，就是这样。

上帝，我求您，别再查这个了，不要毁了我的家庭！

拿几条人命冒险……班纳：我们只是对谋杀案的情况进行调查。

克里斯：好，但我不是您要找的人。

我知道，一个欺骗妻子的人谈不上诚实，可这也不能代表我是杀人凶手！

班纳：我们有责任查清所有情况。

我明白，这事对您来说很敏感。

如果需要再找您谈，我们一定尽力保守秘密。

您的私生活与我们无关。

我们不对您的行为做评判，我们只调查罪案。

克里斯：我明白。

听我说，如果您再要找我——虽然我很希望不要，请打我的手机。

我给您号码……班纳：谢谢……啊，还有一件事。

您有猎枪吗？

或者是获得猎枪的途径？

克里斯：我？

没有。

我岳父在自家庄园里打猎，不过我不喜欢。

您可以去调查，不过请您考虑一下我们的处境。

班纳：当然。

克里斯：谢谢。

他站起来，再次与班纳握手，走出办公室。

班纳（转身面向多德）：那么，你怎么看？

多德：我认为情况就是这样：有人抢劫并杀死了伊斯特比太太，逃跑时慌乱中又杀了诺拉·赖斯。

班纳：是，我知道。

我知道，是吸毒者抢劫，所有线索都指向这点。

多德：惠尔顿就要当爸爸了，虽然，不错，他对妻子不忠，不值得嘉许。

不过我们可以不通过他，去调查一下休伊特家是否丢了一把猎枪。

然而我不认为他能想到去偷枪。

可以调查，我不反对。

但是可能性很小。

他没有前科。

甚至连超速罚单也没有。

另外，大家都知道，伊斯特比太太首先遇害……班纳：是的……多德：没有撬门的痕迹。

班纳：也就是说，伊斯特比太太认识凶手，所以才让他进来。

多德：得了吧，迈克，我们经手的凶案，百分之九十都是人们自己开门放凶手进门的。

班纳：我知道你说得对。

我只是随口说说。

惠尔顿有充分的作案动机。

多德：是的，也许吧。

班纳：我有疑问，所以想深入查明真相……虽然我不愿给别人制造麻烦。

多德：如果案情有什么新进展，我们可以再调查。

不过我怀疑我们能否有什么发现。

夫妻俩的公寓。

夜晚。

克洛艾睡着了。

她一个人在卧室。

克里斯在另一间房，垂着头坐在桌边睡着了，桌上有一本打开的笔记本。

诺拉：克里斯……克里斯：诺拉……下手杀你并不容易，但是，事到临头我还是会扣下扳机。

不到紧要关头你永远不会知道邻居的为人。

你可以学着将罪恶感抛到一边……继续生活。

你不得不如此。

否则你将痛不欲生。

伊斯特比太太：那我呢？

对门的邻居。

我和你们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为什么我要跟着陪葬？

克里斯：有时候为了给主要计划扫清道路，不得不牺牲无辜的人。

您只是附带受害……伊斯特比太太：就像你的亲生孩子一样……克里斯：索福克勒斯（注2）曾说过：“没有降临到人世或许是最大的恩赐。

”诺拉：准备付出代价吧，克里斯。

你的行动很拙劣，错漏百出。

就像在乞求别人揭穿你。

克里斯：如果被抓，我只会感到高兴。

至少可以看到一点正义之光。

可以寄予一丝希望，让这一切能够有意义……班纳的公寓。

卧室。

班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班纳：是克里斯·惠尔顿杀了她们。

我知道他是怎么干的了。

妻子（醒了过来）：什么事？

……警察局。

刑事侦查科。

白天。

多德在处理文件。

班纳：我们的推测毫无疑义。

确实是他所为：他先杀了邻居，为的是混淆视听，伪装成抢劫案。

他在楼道里等她，知道她会在通常的时间回来，然后杀了她，假装是她撞见了凶手偶然被害。

他计划好了及时赶到剧院，这样在必要的时候就有不在场的证据。

只有凶器的问题我还没有想明白。

不错，我知道很难令陪审团相信，但是我准备查清楚这件案子。

我知道这是事实，我在梦里看见的。

多德：我真不愿告诉你坏消息，迈克。

班纳：什么事？

多德：并不是说陪审团对你的梦境毫无兴趣，不过……班纳：什么消息？

多德：昨晚在那一区又发生了一起枪击案。

一个吸毒人员被杀。

好像是毒品交易惹祸上身。

班纳：怎么，他临死前承认杀害了两位女死者？

多德：不，他没有。

不过在他口袋里找到了老太太的结婚戒指。

班纳：不可能……多德：上面刻着名字和日期。

班纳：难以置信……多德：我知道，我知道。

你的推测很好，有充分的动机。

但是他的动机也相当充分。

海洛因。

前科累累的吸毒分子。

毫无疑问，他是被自己人杀死的……（顿了顿）别难过。

走，我请你吃早饭。

随你点。

顺便让我听听你其他的梦。

班纳：不，等等！

如果是惠尔顿干的呢，他把珠宝扔了，被那个人捡到？

多德：我不知道。

看看你今晚能梦见什么。

我相信陪审团会感兴趣的。

走吧。

班纳：好吧，我投降。

多德：不会是惠尔顿干的。

他不过是个背叛妻子的可怜的笨蛋。

看过诺拉·赖斯的照片，你也会明白为什么的，是吧？

班纳：这叫什么世道！

……他们拿起外套走出去。

克里斯和克洛艾带着新生宝宝回到家。

一家人跟在他们后面。

亚历克：小心，小心！

别摔着了！

汤姆：哦，爸爸，别紧张。

亚历克：宝宝很脆弱的……对了。

开香槟！

……赫斯：他的眼睛像你，克洛艾。

克洛艾：是吗？

埃莉诺：对。

和你的颜色一样。

克洛艾：妈妈，现在还看不出来。

颜色会变的。

汤姆（把蛋糕端过来）：我的外甥！

埃莉诺：哦，汤姆舅舅。

瞧瞧这些花……汤姆：他长得像克里斯……对了，说到你，你搬进艾伦·辛克莱的办公室了吗？

克里斯：嗯。

汤姆：你这幸运的家伙。

克洛艾：哦，妈妈，瞧，他在做梦！

汤姆（对赫斯）：我们也再要一个？

嗯，来吧！

克洛艾：他是个漂亮的孩子。

瞧那小脸蛋……埃莉诺：洛娜送来了非常漂亮的花！

汤姆：他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小伙子。

亚历克：嘿，都过来！

他拿着一瓶香槟，用托盘端着酒杯出来了。

埃莉诺：我来给他们递香槟，好吗？

亚历克：请吧。

埃莉诺：克洛艾，亲爱的，给你一杯。

亚历克：有克洛艾和克里斯这样的父母，他想做什么都会成就非凡。

埃莉诺递给汤姆一杯香槟。

汤姆：谢谢，妈妈。

知道吗，在我看来，他是否有成就不重要。

只要他运气好。

赫斯：哦，这想法很好！

埃莉诺：很有意思的想法。

克洛艾：妈妈，你确定我现在可以喝香槟？

埃莉诺：就喝一点点。

亚历克：当然可以。

汤姆：你已经好几个月没喝香槟了。

好好利用机会。

亚历克：好漂亮的孩子，不是吗？

我的天，真漂亮……克洛艾：下一个会是女孩，你们等着瞧。

克里斯：嗯……埃莉诺：多可爱的小脸蛋……亚历克：简直太漂亮了。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克洛艾：护士说他是一个真正的思想家……埃莉诺：深刻的思想。

非常深刻。

亚历克（举杯）：祝福特伦斯！

汤姆：祝福他身边所有的人！

（全剧终）注释：注1：伦敦的上流住宅区，距离海德公园不远。

注2：索福克勒斯（Sophocles，约公元前496—前406），古希腊三大悲剧作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