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耶路撒冷电影节的第一部观影。
《幸福的拉扎罗》是一幅乡村浮世绘,一部交织魔幻现实主义与现代寓言的电影。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下叶意大利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城里,拉扎罗与一大家子农民一起为被称为「烟草女王」的侯爵夫人工作。
侯爵夫人的年轻少爷偶然与拉扎罗相遇,两个原本活在不同世界的人却意外地成为了朋友,纯真的拉扎罗带少爷去参观他的秘密基地,为他送吃送喝,少爷则以弹弓与他结拜。
这份友谊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叛逆的少爷对整日束缚重重的贵族生活感到厌烦,便离家出走躲到山里,且自导自演了一出绑架闹剧,却最终引来了警察,将农民们的平静生活彻底打破...时过境迁,拉扎罗穿越时空去寻找几十年前丢失的挚友,发现他所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现代世界。
目力所及,《幸福的拉扎罗》可能是近几年最好的欧洲艺术电影之一。
它结合了古老传说和宗教元素的意大利魔幻现实主义,令人耳目一新,前半部分是美如油画的意大利乡村生活,后半部分则是导演对人类高速驶入不久的(后)现代世界的探寻。
两个看似分裂的部分通过颇具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拉扎罗的命运巧妙地串联起来,在工整精巧的结构中更增强了影片的感染力。
而整部影片包含的信息密度和精巧度,我认为可媲美甚至超越去年的金棕榈《广场》。
拉扎罗就像一个年轻的、无辜的大卫,象征着人类至高的美。
拉扎罗式的快乐,是没有任何所求,没有欲念,没有攀比,没有对人生不公生活艰难的感叹,拉扎罗圣人般的品格(以及后面与他相关照的圣人和狼的传说故事),或许也是对所谓美好原初人性的一种近乎绝望的乡愁。
导演镜头里的乡村浮世绘,某种程度上就是五十年代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乡村版。
不是人情淳朴的田园牧歌,而是暴露在大自然里的、回归原始本能的赤裸裸的人性。
每个人都剥削不会反抗不会抱怨的拉扎罗,同时无知地竭力维护着吃人的、更高一级的剥削体制。
每场戏的象征意义都很足,每个细节都充满无穷回味的可能。
拉扎罗不忍吵醒半梦半醒的富家少爷,悄悄在他身旁放下食物,结果少爷一句「你挡住阳光了」,既有些刺痛观者的心,也为影片后半部分两人重逢时少爷的态度变化埋下伏笔。
适度的留白也很巧妙。
穷困潦倒的一家如约而至,到曾经的富家少爷府上,准备享受昨天他许诺的那顿午餐。
结果开门的是曾经的千金小姐、他现在的太太,少爷全程未出镜,而由这位风光不再的小姐一语道出了他们的落魄经历。
「讨要点心」一幕其实很出乎我意料,但看完又觉得简直分量十足,两分钟的一场戏,就让两位落魄贵族截然不同的性格昭然若揭:少爷依然沉浸在虚无主义和自以为是的幻想中,小姐则早已面对苦涩的现实;也点出了Antonia过去当佣人服侍他们的经历在她身上残留的前现代性品格,这一面与如今在城市里强悍谋生的她奇妙地共存着。
而这部电影本身也是一个关于前现代和现代的高明寓言。
当镜头从乡村转入城市,这些过去因为无知被剥削的农奴们依旧没有任何谋生技能,却在快节奏的城市生活和强烈的求生欲里很快学会的高明的骗术和偷窃抢劫(集中体现在女主Antonia身上)。
这一对比实在令人惊心。
从这个意义上,影片既无情撕破了前现代的,田园牧歌式理想,也对现代主义世界扔出了深刻的诘问。
你很难不去思考:何为幸福?
幸福有多少维度?
现代性究竟给大众的mentality带来了怎样的冲击?
我们又如何去应对?
从少爷家出来,Antonia一家推着唯一的财产——一辆破破烂烂的卡车回家,跟随着拉扎罗的教堂福音乐,则为这些挣扎的灵魂带来了一束暖光,也是影片后半部分几乎唯一的温暖的时刻。
接着便是导演将观众疑问推向极端的一个残酷的结尾,天真到「不食人间烟火」的拉扎罗再一次为了与少爷的友谊冒险,在银行里被一群文明人因为一个现代社会里的理由打得遍体鳞伤。
倒地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依然纯洁而无辜,没有一丝一豪的怨恨。
这就是现代性世界对一个前现代性世界所做的事,它可以发生在大航海时代,可以发生在美洲,也可以发生在此刻——一个由电影建构的虚幻又真实的时空里。
看到结尾拉扎罗倒早血泊中,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我想,每个因为结尾掉泪的观众,都有自己的理由。
或许,电影的迷人之处就在于它像一面棱镜,能够折射出许多不同的视角、观点与风景。
再说说导演。
意大利女导演爱丽丝·洛尔瓦彻(Alice Rohrwacher)算是戛纳的嫡系导演,也是扛起当代意大利电影的旗手之一。
她的处女作长片《圣体》,从13岁女孩的视角讲述一个与宗教有关的自我迷失与寻找的故事,早在2011年亮相戛纳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时便已得到了广泛关注。
《圣体》(Corpo Celeste,2011)2014年,第二部剧情长片《奇迹》获得主竞赛单元提名,并以黑马之姿夺得了评审团大奖,足见戛纳对她的肯定。
《奇迹》(Le meraviglie,2014)四年之后,爱丽丝·洛尔瓦彻带着《幸福的拉扎罗》强势回归戛纳主竞赛单元,再次证明了她作为欧洲影坛新一代作者导演的无限潜力。
作为第三部长片,《幸福的拉扎罗》也继承了爱丽丝一贯的风格脉络与创作母题:在继承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基础上,融入神秘元素和魔幻主义,探索和表现现代化进程对于个体的影响。
在电影语言上,可以看出《幸福的拉扎罗》相比两部前作进步很大,已趋近纯熟的状态,我们没有理由不对爱丽丝寄予更多期待。
有趣的是,爱丽丝不仅才华横溢,颜值也毫不逊色。
她的姐姐是意大利女演员阿尔巴·罗尔瓦凯尔,姐妹两都拥有文艺复兴时期油画人像般的五官,不经意之间散发出古典美的气质。
作为一位女性电影人,她的登场更多了一份惊艳与分量。
导演爱丽丝·罗尔瓦赫尔的姐姐,意大利女演员阿尔巴·罗尔瓦凯尔,也是本片的主演之一,她曾凭借2014年的《饥饿的心》获得威尼斯影后本片的摄影师海莲娜·勒瓦(Helene Louvart),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她是文德斯、瓦尔达等名导的御用摄影,担任摄影的电影作品不下百部。
海莲娜·勒瓦她与导演爱丽丝长期合作,为《幸福的拉扎罗》贡献了高水准的影像语言。
尤其是影片前半部分颇具新古典主义风格的摄影,以及拉扎罗圣人传说的一组镜头,再加上16毫米胶片本身的纯净质感,将影片意图传达的美学推到极致。
要把拉扎罗这样一个有着圣人色彩、天使性格、不被尘世侵扰的角色演活,难度不可谓不大。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佩服制片和导演选角的功力,饰演拉扎罗的阿德里亚诺·塔尔迪奥洛(Adriano Tardiolo),眼神清澈,气质柔和天真,完全就是拉扎罗这个角色的现实版。
很多人看完感叹,他就像个小天使,简直难以相信是现在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男孩子。
阿德里亚诺并非职业演员,是在一所高中挖掘出来的,经过导演方漫长耐心的沟通,才最终同意参演,结果造就了这部观感上角色与演员融为一体的佳作。
近年来,有不少人开始唱衰当代意大利电影,但爱丽丝的横空出世与《幸福的拉扎罗》的惊艳亮相,则向我们证明了一种在帕索里尼、费里尼等前辈影响的基础上去开拓新的影像风格体系的可能。
虽然有一些现代物件的提示,但影片《幸福的拉扎罗》的年代感依旧模糊。
我会以为这是十九世纪的农场,农场里的佃农一起快乐地生活。
某晚,一对年轻人欢快地向众人宣告他俩的结合,说要到外面去寻找机会。
小镇上的人们过着虽然清贫但与世无争的日子。
直到后来,侯爵夫人和她的儿子的闯入将更多俗世的现代性带进这个小乡村,或者说只是在电影的时间线中。
然而一面是侯爵夫人这个充满历史感的抬头,一面却是他们颇现代的穿着和带来的电子产品。
年代感开始有些错乱,好像一出寓言正在上演,但导演Rohrwacher不到逼不得已是不会把年代交代清楚的。
主角拉扎罗,即使在这个与世无争的乡村里,也最纯真的一个。
并不匀称的身材上顶着一个多么纯洁无暇的脸蛋,一对扑闪的大眼睛静静地望着外界。
于他而言,不知世间的敌意。
侯爵夫人的儿子Tancredi称他作自己的朋友,其实与其说是朋友,更多的其实是一种利用关系。
Tancredi让拉扎罗带自己躲到乡村外一个隐秘之处,假装绑架,并写信给自己的母亲勒索钱财,以此叛逆并要挟。
拉扎罗在这件事上实际成了Tancredi的帮凶,但因其纯真,我们也依然怪不着他。
影片的上半部分,终于因Tancredi“被绑”,侯爵的女儿报案而结束。
拉扎罗和村里的人被“不请自来”的直升机吓倒,他们不知道外界已经没有佃农,没有还不清的债务。
他们被“赶”出了这个名为Inviolata的桃花源乡村,进入城市生活。
直到这一刻,我们才清楚影片发生的年代。
至于拉扎罗,他被直升机吓坏后摔下山崖,不省人事。
影片的后半部分,Inviolata的村民,Tancredi和拉扎罗先后进入现代城市。
村民们似乎很好地融入了现代生活,但流浪着生活在城市的最底层,靠着些偷抢拐骗过活。
从另一方面来看,既然可以偷抢拐骗便也应征了他们的“适应”能力。
Tancredi却相当落魄。
他端着一副侯爵的架子,怀里揣着原来那条老狗,也不知如何过了这多少年。
不知是否导演有意为之,因为岁月在Tancredi身上的痕迹比其他人的都大, 他已经活脱脱变成一个小老头了。
时间却在拉扎罗身上停驻了,他似乎一下子穿越了十几二十年,靠着昔日农场伙伴的照应才在这个世间存活下来。
他依然纯真地对待一切,看待世界的方式是最原始、最容易解释的那一套。
他像一匹孤狼在世间游走,只是这一切都在精神上。
封建制度和现代资本主义在拉扎罗身上到底造成了什么样的印记,历史的进程真的总是一种社会进步吗?
男主角拉扎罗是一个耶稣式的人物,这样一种定型使整个电影在一定程度上处于客观的态度,从人类历史变迁中取出一段特殊又普遍的时期,一个“阶级更替”的时期—— 拉扎罗首先使我想到的是《卡拉马佐夫兄弟》里的黎萨维塔·斯乜尔加夏娅,还有其他一些脱俗的人。
一开始看起来似乎一切正常,在自然朴素的田野中,农民干着农活,姑娘小伙子谈着恋爱,侯爵夫人统治着这一小镇。
但渐渐你会发现许多破绽,比如拉扎罗在一次劳动中得到的那袋作为报酬的咖啡,它的包装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复古。
若不是导演没学好历史,就是这电影不是我们以为的那种传统电影,我只好继续看下去。
而直到年轻贵族坦克雷迪拿着无线电话出场时,你也就对此无所谓了。
坦克雷迪是侯爵夫人的儿子,相貌英俊,衣着潮流,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同时又面色苍白,形销骨瘦,一咳嗽就得抽一支烟。
这般虚弱的体质就已象征着贵族的没落,奇装异服则显示出一种反叛精神。
由于坦克雷迪抽烟时习惯喝咖啡,而拉扎罗正好有一包咖啡,两个年轻人就此走到一起,成为了朋友。
“噢,仁慈的骑士啊,如此善战,如此与众不同,听见那卑鄙者发出的刺耳声音,为了所有感到痛苦的人民,这扭曲的黑暗,众志成城,毫无疑问,我们将胜利。
”这个浪漫的年轻贵族讲出这些时便初次展示出他内心的理想主义思想,身为贵族却想要打击贵族,站在受剥削人民的一边,而拉扎罗与他的友谊,甚至在后来互相称为兄弟,这种意象契合了耶稣人和神的双重性。
当然贵族不是被他们打败了,其实贵族在此时早已败下阵来。
当拉扎罗坠落悬崖后,整个电影就开始凸显出它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了。
在拉扎罗昏迷的这段时间,电影以狼与圣人的故事的讲述作为旁白。
在这期间,小镇居民了解到他们处于侯爵夫人的欺骗之中,而之前那些疑惑的答案也不言而喻了,这早已是一个没有佃农制度的时代,随后居民们跟随警察离开了这与世隔绝的小镇。
我们的拉扎罗坠落悬崖又重生,其间一只饥饿的狼跑去嗅他,并没有伤害他就离开了,就像狼与圣人的故事所讲的那般。
这只狼象征了落魄贵族、受难的群体,它在电影里出现了两次,第一次即这次坠崖后,第二次在电影最后拉扎罗被一群人殴打之时,打得十分严重,拉扎罗生死未卜,狼仍跑开了,跑到马路的车流之中,那是一条单行路,狼逆着车流,躲闪着车辆,忍受着刺耳的鸣笛声,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电影结束在此刻狼逆向奔跑于马路的画面之中。
拉扎罗是在去找坦克雷迪的路上坠落悬崖的,所以在他重生后,他仍想着去找坦克雷迪,实际上他越过了时间的缝隙,而其他人则绕了很大一圈,出现的情况是,其他人已经衰老步入中年,小孩子也已长大成人,而他却是毫无变化,依然是坠崖时的年龄,他到了现代化的城市,见到了几个当时一起在小镇生活的居民,有的人把他当魔鬼,有的人把他当圣人,最后终于找到坦克雷迪,他还把拉扎罗当作朋友,称他为骑士。
这些走出佃农制度的人们现又如何呢?
似乎仍一如往常贫穷受苦,只是在新的制度下换了新的剥削形式而已。
而他的朋友坦克雷迪的苦难,他也看在眼里,在新的时代,新的体制下,贵族早已没落。
拉扎罗对此感到心痛,决定为他的朋友要回属于他们的东西,使坦克雷迪摆脱困境。
拉扎罗虽对任何人毫无恶意,但他的笨拙和率真并未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人们将他误认为强盗,在发现他的武器只不过是弹弓之后,惊恐转变为愤怒,将他活活打死。
这期间有一个对拉扎罗优雅侧脸的特写镜头,眼皮下垂,看着低处的什么,镜头转换,噢,是那只狼,狼也看着他,他感到有些讶异,在人们殴打他时,同样的特写镜头又出现了一次,他脸上没有了惊讶,优雅的面庞,纯净的眼神,我想那眼神中充满了怜悯与慈爱,他看着狼,狼也看着他,最后他倒下了,没有起来。
电影结尾这一段除了让人感受到一种悲剧美之外,还有那背景音乐也值得一提,那是一首有着庄重旋律神圣气息的音乐,加上黑白色调的室内场景和人群的野蛮残暴,形成一种矛盾的戏剧化效果。
这首音乐在拉扎罗来到此地的前夜便出现过。
一双好看的手,以最适当的优雅姿势弹奏管风琴。
在此画面出现之前是另一个场景——古老破旧的楼道。
拉扎罗与他的小镇居民朋友们受邀去已落魄的坦克雷迪家做客,他们见到了坦克雷迪的妻子,在曾经的小城镇中,她也属于奴隶的对立面——奴隶主,她此刻没有得体的装扮,也并不清楚聚餐之事,她要求居民们离开,坦克雷迪无须露面,当我们在屋外听到他对她的询问回之以咆哮时,便知道他们的境遇实为糟糕。
当居民们悻悻然将要离开,她却有失尊严地让他们留下那盒作为见面礼的昂贵甜点,但被问及如何至此时,在两个曾经不同阶级的人中,那一直不去触碰的冲突不可避免地显现出来,但这却是一个早已过时的问题,大家身处另一个新的谎言之中—— 手、管风琴、音乐,这音乐把拉扎罗迷住了,他们闻声来到了教堂,教堂的修女要将他们赶出去,琴师也停止了弹奏,当拉扎罗和居民们无奈离开后,现在只有手、管风琴,却没有了音乐,音乐飘走了,音乐跟随着拉扎罗他们,被音乐跟随的夜晚,就如同美丽的童话,最后这音乐在电影结尾处作为背景音乐再次奏响,随着这神圣的乐章,我想拉扎罗仍会再次重生,继续看着这时代的变迁,关怀着人类的苦难。
【约11:1】 有一个患病的人,名叫拉撒路,住在伯大尼,就是马利亚(伯大尼的马利亚,现在一般认为与抹大拉的马利亚不是同一人)和她姐姐马大的村庄。
【约11:2】 这马利亚就是那用香膏抹主,又用头发擦他脚的。
患病的拉撒路是她的兄弟。
【约11:3】 她姊妹两个就打发人去见耶稣说,主阿,你所爱的人病了。
【约11:4】 耶稣听见就说,这病不至于死,乃是为神的荣耀,叫神的儿子因此得荣耀。
【约11:5】 耶稣素来爱马大,和她妹子,并拉撒路。
【约11:6】 听见拉撒路病了,就在所居之地,仍住了两天。
【约11:7】 然后对门徒说,我们再往犹太去吧。
【约11:8】 门徒说,拉比,犹太人近来要拿石头打你,你还往那里去吗?
【约11:9】 耶稣回答说,白日不是有十二小时吗?
人在白日走路,就不至跌倒,因为看见这世上的光。
【约11:10】 若在黑夜走路,就必跌倒,因为他没有光。
【约11:11】 耶稣说了这话,随后对他们说,我们的朋友拉撒路睡了,我去叫醒他。
【约11:12】 门徒说,主阿,他若睡了,就必好了。
【约11:13】 耶稣这话是指着他死说的。
他们却以为是说照常睡了。
【约11:14】 耶稣就明明地告诉他们说,拉撒路死了。
【约11:15】 我没有在那里就欢喜,这是为你们的缘故,好叫你们相信。
如今我们可以往他那里去吧。
【约11:16】 多马,又称为低土马,就对那同作门徒的说,我们也去和他同死吧。
【约11:17】 耶稣到了,就知道拉撒路在坟墓里,已经四天了。
【约11:18】 伯大尼离耶路撒冷不远,约有六里路。
【约11:19】 有好些犹太人来看马大和马利亚,要为她们的兄弟安慰她们。
【约11:20】 马大听见耶稣来了,就出去迎接他。
马利亚却仍然坐在家里。
【约11:21】 马大对耶稣说,主阿,你若早在这里,我兄弟必不死。
【约11:22】 就是现在,我也知道,你无论向神求什么,神也必赐给你。
【约11:23】 耶稣说,你兄弟必然复活。
【约11:24】 马大说,我知道在末日复活的时候,他必复活。
【约11:25】 耶稣对他说,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
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
【约11:26】 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
你信这话吗?
【约11:27】 马大说,主阿,是的,我信你是基督,是神的儿子,就是那要临到世界的。
【约11:28】 马大说了这话,就回去暗暗地叫她妹子,马利亚说,夫子来了,叫你。
【约11:29】 马利亚听见了就急忙起来,到耶稣那里去。
【约11:30】 那时,耶稣还没有进村子,仍在马大迎接他的地方。
【约11:31】 那些同马利亚在家里安慰她的犹太人,见她急忙起来出去,就跟着她,以为她要往坟墓那里去哭。
【约11:32】 马利亚到了耶稣那里,看见他,就俯伏在他脚前,说,主阿,你若早在这里,我兄弟必不死。
【约11:33】 耶稣看见她哭,并看见与她同来的犹太人也哭,就心里悲叹,又甚忧愁。
【约11:34】 便说,你们把他安放在哪里?
他们回答说,请主来看。
【约11:35】 耶稣哭了。
【约11:36】 犹太人就说,你看他爱这人是何等恳切。
【约11:37】 其中有人说,他既然开了瞎子的眼睛,岂不能叫这人不死吗?
【约11:38】 耶稣又心里悲叹,来到坟墓前。
那坟墓是个洞,有一块石头挡着。
【约11:39】 耶稣说,你们把石头挪开。
那死人的姐姐马大对他说,主阿,他现在必是臭了,因为他死了已经四天了。
【约11:40】 耶稣说,我不是对你说过,你若信,就必看见神的荣耀吗?
【约11:41】 他们就把石头挪开。
耶稣举目望天说,父阿,我感谢你,因为你已经听我。
【约11:42】 我也知道你常听我,但我说这话,是为周围站着的众人,叫他们信是你差了我来。
【约11:43】 说了这话,就大声呼叫说,拉撒路出来。
【约11:44】 那死人就出来了,手脚裹着布,脸上包着手巾。
耶稣对他们说,解开,叫他走。
/【约12:9】 有许多犹太人知道耶稣在那里,就来了,不但是为耶稣的缘故,也是要看他从死里所复活的拉撒路。
【约12:10】 但祭司长商议连拉撒路也要杀了。
【约12:11】 因有好些犹太人,为拉撒路的缘故,回去信了耶稣。
完整看过两次后,《幸福的拉扎罗》仍然是一部我无法给出评分的电影。
《拉扎罗》的主线故事,可以简单理解为纯良的天使在两种社会中的两次毙命。
但剧本中提供的(几乎在时长跨度上均等)的两种时间跨度无疑为人物展现提供了更丰富的舞台,(拉扎罗的不变、社会环境的变化、其他人的变化、 少爷唐克雷迪的变化)但无论是怎样的环境,拉扎罗的命运似乎都早已写定——为自身笃信的善良殉道,就如同其原型《圣经》中的拉撒路(Lazarus)在羊皮纸上写定的命运一样,必死,而后复活。
电影里的拉扎罗是一个完全没有私心的男孩,或者我们说他没有思考更为合适,他不会拒绝他人,把他人的玩笑一 一当真,脸上总是带着真诚善良的微笑。
或许是天生,又或许是过早地被隔离在“桃花源”般的小镇成长,拉扎罗拥有某种可悲的残疾,即某种适应人类社会中复杂人性的基本能力,辨别“真”和“假”的能力,或者说——摒弃自己理想主义的能力。
在拉扎罗的眼中,一切都是“真”的,甚至一切都是“善”的,他用某种固执的笃信把“假”和“恶”排斥在外,疑惑的神色是他无法从逻辑上去理解“假”和“恶”行径的自然流露,这样一种天生的缺陷,在勉强适应了小镇生活的固有模式(即“烟草女王-村民-拉扎罗”的稳定剥削链)之后,被突如其来的救援直升机打破,而拉扎罗此时又一次不幸脱节掉队了,高烧坠崖导致他丧失了二次成长的机会,丧失了和其他村民一样渐渐进入到这个大社会的机会,第二次有可能治愈他的残疾,进入大人类社会并适应的机会。
(村民通过警察救援获得了正向的,真实的首次外界接触,而拉扎罗对外界的首次接触则是两个闯入的盗贼,搬家的谎话,且在时间跨度上,拉扎罗初次接触社会已经是村民接触初次社会二十年后,他面临一个更加光怪陆离的现代社会,这些因素无疑都为拉扎罗的“康复”增加了难度)在两个社会(影片前半段和后半段)的对照组中,诸村民组以女仆安东尼娅为首,在两种社会中都保持着些许对不公的愤怒些许狡猾,也秉承了一贯的妥协,是某种“正常人”;另一组富人也可细分为“残疾组”和“正常人组”,正常人组以Nicola和他女儿为代表,在小镇上摆出剥削者的架子,而当则在大社会中失去了自己的一切,通过“否认”(Nicola否认认识拉扎罗,Nicola的女儿否认认识拉扎罗一行村民)勉强维持着曾经属于自己的已然崩塌的尊严,与之相对,“残疾组”只有一个人:少爷唐克雷迪,一贯玩世不恭,热衷玩笑,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在前半段批判母亲拉着拉扎罗做骑士学狼叫,后半段继续学狼叫邀请穷村民来早就窘迫的家里吃饭。
(俨然一副要实现共产主义堂吉诃德式的骑士形象)拉扎罗和唐克雷迪两个“残疾人”,如唐克雷迪的戏言所言:“我们没准是半个亲兄弟。
”两个理想主义者分别在各自的困境中湮灭。
唐克雷迪的理想主义来自富足,而拉扎罗的理想主义来自一无所有。
在影片前半段的社会中,唐克雷迪生活优渥到病态,不屑于母亲的好意,不屑于拉扎罗的食物,不屑于母亲残忍的剥削,不屑于Nicola女儿的示好和关心,也不屑于众人寻找他的奔走和关心。
唐克雷迪是顽劣的挑食的小孩,唯一引起他兴趣的是制造虚假的降临在自己身上的苦难(麻风病、飞机失事、绑架)来表达叛逆。
拉扎罗则相反,拉扎罗一无所有,他生活的选择少得可怜,大部分时候几乎是没有选择,但他也和唐克雷迪一样进行着某种对现实的否认——对于村民剥削自己现实的否认,(当唐克雷迪对他说:“我妈妈把你们当牲口使。
”)对于烟草女王剥削廉价劳动力的否认,对于唐克雷迪利用和捉弄自己的否认。
唐克雷迪生活富足,却以病态的烟鬼形象,白色肌肤和削瘦示人,拉扎罗生活窘迫,却以健康强壮,“干活不惜力”的样貌出现,“我们没准是半个亲兄弟”,唐克雷迪的这句话,和两人在影片两段中都学狼叫并立的镜头,似乎暗示了在滑稽的外表下,两人身上更深层次所共有的缺陷:理想主义。
当唐克雷迪把拙劣的弹弓以骑士形式送给拉扎罗,就赋予了拉扎罗这个原本的一无所有者一项私产,唐克雷迪并不屑于给出一件破烂玩意,也不屑给出一份带着捉弄意味的友情,但对于拉扎罗来说,这却是头一遭,或许我们可以理解为,拉扎罗这个拥有者不惜一切代价要保住自己仅有的一件礼物和友谊,又或者,唐克雷迪所期待他完成的“骑士精神”——效忠——决不能得到辜负,哪怕为唐克雷迪罹难两次也在所不辞。
但拉扎罗是一个好人吗?
电影中的旁白似乎已经给出了答案: “一匹老狼因老态龙钟被赶出了狼群,它很饥饿,跑到人类家里吃掉鸡鸭。
人类很讨厌这匹凶残的狼,却不知道这只是一匹虚弱的狼。
老狼的故事传到了一位与动物有交流能力的圣人耳中,他接受了人们的请求——与狼进行和平谈判。
圣人出发去找寻狼,一路长途跋涉,冬天降临,精疲力尽,却仍找不到狼的踪迹。
狼也饿了,而且跟踪圣人已经很久了。
终于有一天,圣人倒下,狼现身,正当准备要吃掉圣人时,狼突然闻到一股气味,这一股从未闻过的味道阻止了它,一个好人的气味。
” 拉扎罗是一个“好人”,一个对善良和理想主义执着的信徒,一个忠心耿耿的现代骑士,一个纯度过高的人,却不是一个健全的人,或者,一个真实的人。
但在拉扎罗殉道的路上,我们人人都是冷眼旁观者,又或者拉扎罗的状态,是每个诞生于世界之初蒙昧天真者(对照片中被众妇人诓骗“母亲死掉”后流泪不止的小男孩皮伯)的磕磕绊绊。
拉扎罗是一个好人吗?
如果“好人”的定义是忠于自身的信念……或者这也是一种“好人”的定义。
但我以为,安然度过“拉扎罗理想主义癔症”,康复后仍然能阅读出拉扎罗神性的每个“健康人”,身上仍然一样有着与“幸福的拉扎罗”神性残片,而理想主义崩塌后终止生活或继续生活,我不知道“做出选择”的拉扎罗和“放弃选择”的正常人,正如自杀者和生活者,哪一种才真正称得上真正的幸福。
#MIFF# 2018年墨尔本电影节看到现在最喜欢的一部。
主线为乡下劳役男孩和飞扬跋扈的贵族公子哥之间的友谊,美好却又是短暂且单方的。
胶片的色彩是活泼且温柔的,远景拍摄的小幅度摇晃的画面和颗粒质感增加了一些神秘。
前段大篇幅的乡村故事并不累赘,明快的节奏和黑色幽默都轻描淡写着阶级差异和冲突。
关于选角:男主选角的颜太有说服力了,虽不出众,但他却拥有像是天使石雕般的面孔,纯洁无暇,男孩的脸被叶子遮盖的镜头是全片最美的瞬间;从山崖坠落大难不死,管风琴声随他而去,就连时间也在他身上停滞。
当一“圣人”被人随意差遣,被昔日的友谊背叛,甚至最后被殴打致死。
导演成功诠释了“魔幻现实主义”题材的精髓。
这让我想起另一个故事--美国科幻作家Urusula K. Le Guin 的短篇著作《从欧梅拉斯走出的人》:一个名为欧梅拉斯的“乌托邦”小镇,一切都是几乎不切实际的美好,人民不分贵贱,没有股票交易,没有广告,更没有武器炸弹;而所有镇民都深知他们的所有幸福生活,全部建立在一人的痛苦上。
在某栋高档美丽的建筑地下,在一个上锁的地窖中,有一个营养不良无人照护的低能儿。
若善待这个孩子,给予温饱,并让他重见天日,欧梅拉斯的一些美好将瞬间化为乌有。
显然Lazzaro没有像这个孩子的特异能力,但与这个孩子一样,Lazzaro的不幸似乎与众人的利益是对等的,他人的幸福建立在Lazzaro个人,换言之,Lazzaro的幸福也是建立在他人的幸福之上的。
作为一个牺牲者,他似乎始终深信着最多数人的最大幸福。
Lazzaro作为一个异类,是无私的,渴望被需要的,也是孤独的。
Lazzaro之所以幸福,是因为他从未感受到过自己身上不幸。
影片最后Lazzaro灵魂出窍,化作狼不知去向。
他热爱着这个抛弃他的世界,但是他终究是个异类。
Happy as Lazzaro.(更新于9月20日)
本文首发于【MOVIE木卫】(微信公号:movie345) 《幸福的拉扎罗》的开头俨然一副自然主义的19世纪意大利乡村风情画,仿若从泥土中掬捧出来的农民人物群像、一场风笛民歌鼓舞下的求婚仪式、高大茂盛而烟叶层叠掩映的田地、粗糙简朴的农舍间乱窜奔走的牲畜,仿佛直接脱胎自埃曼诺·奥尔米田园诗般的影像《木屐树》。
然而这样平实古朴的生活画卷,很快就出现与历史拼接的裂痕。
随着求婚而展开的一场关于前往城市的讨论,则开始揭开这个村庄与众不同之处:现代日用品、汽车卡车和初代手机铃声与前现代的服饰和农耕劳作方式一起不合时宜地出现;订婚后想要离开农村的一对情人,并不像《木屐树》中的新婚夫妇那样受到祝福前往米兰,而是遭到牧师和家人的百般阻挠;农户们的债务和他们的主人侯爵夫人给这个村庄留下了更多谜团——封建制度早该在共和国建立之初就被废止。
侯爵夫人携带儿子Tancredi的度假出场,则牵扯出这个蹊跷村庄的荒诞真相——事实上伯爵夫人长期欺骗着与世隔绝的村民们,从未告知佃户制度早已被废除,而让他们在毫无收入的情况下为她的烟草工厂提供原料,并用越滚越大的债务将他们牢牢禁锢在这片土地为她卖命。
”要让他们沉浸在苦难中。
现在他们忍受着痛苦,但是不知道真相。
我剥削他们,而他们剥削更弱小的。
“她如是阐释自己的封建主哲学。
对母亲深恶痛绝的Tancredi以拙劣手法伪造自己的绑架案,想要骗取母亲的钱财回到城市。
出于好奇或是游戏的心理,他相中了拉扎罗来充当玩伴。
这个被侯爵夫人称为“剥削食物链“底端的少年,因为单纯善良而被所有人呼来喝去,真心实意地相信他与Tancredi之间兄弟之约。
被庇佑的圣徒拉扎罗如果不是拉扎罗的角色,那么电影所讲述的只是一则匪夷所思的奇闻轶事,是侯爵夫人如何奴役欺骗、罪大恶极,而无知佃户又是如何被现代社会所解放改造。
拉扎罗之所以幸福是因为心灵纯粹、不谙世事,虽然没有身份地位和财富,也没有堪破世态的聪明才智,但正因如此,他的智识似乎从不能理解似乎从未意识到他人的戏弄和欺负,也无法明白压在所有村民肩头之上封建主的课税和盘剥,更不能体会想要离开此地的年轻人的受挫心情,他就像基督教颂扬的传说中那些执着于信仰和拯救的圣徒一般,坚守自己的信念和承诺、从不动摇。
和导演阿莉切·罗尔瓦赫尔前两部作品《圣体》和《奇迹》中的主角,带有自传性人生经验的少女角色不同,拉扎罗更像是一个“非人”的主角,一个将过去生活和当代现实纠缠在一起的神秘结点。
《圣体》中偏倚于成长的女性视角在《奇迹》中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细腻的心灵书写,跟随着少女的探索踪迹时而出现如梦似真的幻境。
到了《幸福的拉扎罗》,镜头虽然以诸多特写切近少年天真无邪的脸庞,却从未揭示过这个少年除了悲喜之外更多的内心活动,在叙事中,他甚至不提供任何的主角视点,他的表现和行为并不影响和推动剧情的发展、他也不承担重塑事件发生的旁观者视角,他让观众从主流的叙事视点中抽身出来,沉湎于遥远的遐想和追寻,在穷尽未知的探索中而最终无所錾获。
为了寻找Tancredi而跌落悬崖后,拉扎罗奇迹般的重生了,仿佛圣经中死而复生的圣徒。
这并不是导演第一次呈现生与死幻象交替的神秘现象。
《圣体》的片尾,游过水塘的Marta捧住一条仍在活跃跳动的尾巴,它可能来自于被残忍摔死的幼猫。
《奇迹》中,养蜂少女游向遍布墓地的孤岛,想要找到生死未卜、踪迹不明的男孩马丁,在洞穴的幻象中她与男孩跳跃打闹、相拥而眠。
在这里,水成为一种可见、可触的客观世界与不可见、不可触只能凭知觉感受的自然世界互渗的介质。
倾倒而下将呆立于屋外的拉扎罗淋个湿透彻底的雷雨,就如桥下漆黑的水塘,包围着孤岛的碧蓝海水一般,是虚邈神秘、不可解释的自然神性,悄无声息地俯身融进拉扎罗。
当画外音里Antonia向年幼的儿子娓娓讲述圣人和狼的故事时,狼俯身嗅闻坠落悬崖拉扎罗的身体。
“一个好人的气味阻止了狼想要吃掉圣人的欲望。
”Antonia如是说。
与此同时,拉扎罗睁开双眼,迎着神圣的阳光的洗礼重又回到世界。
曾经他所以为的世界的一切——村庄Inviolata已成为被外界所废弃遗忘的角落,而曾经共同生活劳作的村民已经历了二十多年沧海桑田的变化。
在拉扎罗身上,时间的物理性静止了。
始终如一的纯善心灵和不曾改变的外貌,被包裹在神秘而不可解释的神性光环之下。
封建制的瓦解并不意味着剥削的结束因绑架案而被惊动的宪兵队驾驶着直升飞机出现村庄上空,掀起的呼啸风浪让土地上的村民以为看到了传说中的怪物。
镜头俯视着被凝滞在前现代时空里的古老村庄,被谎言所筑建起来阻隔历史发展的谜墙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侯爵夫人剥削压迫的佃户被迫迁离他们的村庄进入城市,他们所面对的似乎是一个光明的未来:教育、平等、工资、私有制和市民权力。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被谎言和群山所隔绝成的中世纪式乡村生活,由拉扎罗的神秘回归为衔接,进入到了现代化、城市化和工业化的二十一世纪。
影像散逸出神秘怪诞的气息之外,更是有着对现实社会的理性批判。
罗尔瓦赫尔始终关注着以农业和家庭手工业相结合的自然经济与适应现代化生活的商品经济之间的对立,正如《奇迹》中以原始方式生产蜂蜜的一家人和他们所拒绝的现代化的生产标准和商业化的经营模式。
《幸福的拉扎罗》中前半段由原始的农耕种植方式、口口相传的传说故事所组成简朴生活,与后半段物质丰富、科学技术发达、理性经验渗透的现代生活形成对立。
从佃户到市民身份的变化,却依然没有改变来自Inviolata的农民生活在社会低层的现实。
罗尔瓦赫尔的镜头,也常常会驻留在被遗弃在时代角落里的失意空间,如幽灵般凝视《圣体》中被掏走仿若心脏一般存在的耶稣圣像的废弃教堂,《奇迹》中凭空消失的养蜂人一家徒留下的一座空荡荡的家宅,以及《幸福的拉扎罗》里失落的村庄,镜头的目光柔软地抚触着回忆的墙壁,前往呼吸和话音震荡回响的家宅卧室,而在幻想中栖居着迷失的回忆。
苏醒后的拉扎罗为了寻找好友Tancredi离开家乡一路长途跋涉,目之所及都是比Inviolata这样落后闭塞的封建农庄更残酷严峻的现实:难民和失业者排队等待只有几欧报酬的零工,银行通过债务抵押掠夺走家庭财富;Antonia一家好几口人聚居在废弃的水塔箱中,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只好通过偷窃、抢劫和诈骗维持生计;曾经的侯爵少爷Tancredi,虽然仍住在体面的大房子里,因为破产而失去所有,终日在酒精中醉生梦死,颠倒现实。
即使离开了禁锢他们的封建制度,他们却依然是被主流社会所拒斥的边缘群体,在现代工业文明的冲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在城市化进程的吞噬之下苟苟营营勉强度日。
从黑暗无知中被解放的村民,似乎又落入另一重盘根错节的社会剥削。
甚至神圣慈悲的宗教都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修女将这群想听音乐的人驱赶出教堂。
此时再次出现了神性的一刻:晚祷时刻的神圣管风琴声仿佛有了灵性和意识一般,跟随着拉扎罗一行人离开,从教堂偷跑出来,穿过门廊,顺着和煦晚风,徘徊在他们身边。
独坐在树下的拉扎罗默然流泪,而决心为失去一切的好友Tancredi讨回公道。
电影的结尾,拉扎罗睁大双眼倒在血泊里,未知生死。
此时,曾经俯身降临、呼唤他苏醒、召唤音乐的神圣灵性并没有护佑他不受伤害,一直凝视着他的狼忽然离开,穿过车水马龙向镜头奔跑而来。
电影并没有过多纠缠于多愁善感的同情与和感伤,而更以民间传说般的讲述方式结束了这则寓言。
它拆解现代社会中所有确定、透彻的价值体系,并将泾渭分明、标刻为模板的现代生活其淹没于幽微而不可捉摸的神秘光晕中。
在虚幻与现实中游离,跨越在古代和现代的交界,罗尔瓦赫尔所展现的不仅仅是一个传奇,一个虚幻的梦,也是当代意大利的真实写照,抹开尘土飞扬的Inviolata村庄古老幻象,是镜面般清晰的当代欧洲社会的演变:挣扎在生存线上的难民和移民,被迫失业的工人、流离失所的破产者,电影站在过去和现在的迷惘之上,被困裹在未知的谜团和化约为一的真理之间,目光投向的更多是对于未来的现实焦虑。
意大利电影里新现实主义的传统可谓流传已久至今未曾中断,从无数前辈诸如德·西卡、埃曼诺·奥尔米、罗西里尼等导演作品中继承下来对社会底层的关注及社会现象的批判,全然在新一代导演的镜头下得以幸存。
这批薪火相传的导演里有戛纳的宠儿马提欧·加洛尼(《格莫拉》《真人秀》先后擒获评审团大奖),去年《罗马男孩》的导演乔纳斯·卡皮纳诺,而其中最为瞩目非阿莉切·罗尔瓦赫尔(Alice Rohrwacher)这位女导演莫属。
她迄今为止的三部作品都在戛纳上首映,处女作《天体》入围导演双周单元,《奇迹》和《幸福的拉扎罗》顺利入围主竞赛,前者获评审团大奖,而今年这部新作则拿下最佳编剧奖。
她这三部作品都无一例外地将镜头瞄准了意大利(南部)欠发达地区及其底层人民,尽管这部新作的故事背景是一个虚构的地方,却以聪明的手法将原始封建与现代文明的冲突展露无遗。
农村与城市的经济悬殊状态已突破时空的范畴,似乎向观众暗示着意大利从过去到目前一直处于这种不平衡的状态。
在这种特殊的经济发展下,阶级分化一直存在,以前是佃农和贵族,现在贵族没落了,但佃农依然翻不了身,他们成为了新城市里的移民,仍处于社会最底层。
罗尔瓦赫尔一直在作品里乐此不疲地刻画这种触目惊心的发展不平衡状态,《奇迹》里电视台到小镇上进行真人秀比赛,引出现代文明对传统手工业的无情打击。
而这部新作里更深入分析这两个阶级思想上的差异,底层阶级以前被奴役是因为没有自由和独立思想,然而来到现代社会,依然只能从事小偷小摸不甚光彩的行当,似乎是在影射目前欧洲日益严峻的移民问题(吉普赛人、黑人、难民等)。
相比之下,昔日的贵族阶级至今已沦为经济高速发展的牺牲品,银行及金融机构似乎是导致他们没落的重要因素。
这一点在影片最后一幕有最直白的反映,尽管这个高潮段落的设计有操之过急的嫌疑。
导演镜头下的田园乡村和工业化大城市都带有鲜明的新现实主义印记,而令她作品出类拔萃的则不得不提具有作者标签的魔幻色彩与神秘主义。
罗尔瓦赫尔似乎从帕索里尼的《马太福音》和《定理》的主人公身上获得了充盈的灵感,创造出一位天使般的主角“拉扎罗”。
他青春常驻的面容与身体,彬彬有礼的行事作风,无法不让人联想到《马太福音》里的耶稣。
同样地,他是一位甘愿吃苦而解救众生的神秘人物,他与狼为伴、穿越时空寻觅好友贵族公子。
只有这个神秘的拉扎罗敢于主动打破阶级藩篱与贵族公子和平相处,亲身见证时代由封建走向现代的变迁,最后甚至为没落的贵族献出自己的性命。
这个具有魔幻色彩的人物天衣无缝地衔接起前后两段跨越时空背景的情节,尽管从头至尾剧本里都没有揭示这个角色究竟是人还是神,但是不断渗透的神秘主义给观众留下充分的暗示,令整部作品呈现出奇异的现代神话感,这也是剧本最出色之处。
接近结尾那段教堂的琴声,以及前后两次出没的狼,均是神秘主义运用得最为出色之处。
魔幻现实的画面伴随着呼之欲出的寓意,同时留给观众无暇的联想。
在这部风格鲜明的作者电影里,新现实主义与魔幻神秘色彩水乳交融,不仅是导演是对大师们的风格继承与创作上的新颖思考,同时还绝妙地反映出意大利的历史面貌:神话与现实总是并行不悖的。
所以,这个国度源源不绝孕育出费里尼、安东尼奥尼、德西卡、帕索里尼等名留青史的导演,现在又让我们见证了一位出色女导演的诞生。
着手翻译这次问答之前,我一直在考虑这个东西发出来能对大家理解这个电影背后的故事有多少意义,但基于每个地区观众提出问题的不同角度,最后还是决定把它翻译出来。
以下是这次问答的简单截取。
如有错误,还望指正。
H:HostA:Alice Rohrwacher 阿莉切·罗尔瓦赫尔H:关于影片放映之前提到的abandoned city(弃城/被遗忘的城市)的概念,是怎样反映在最终的成片上的?
A:在我的国家, 乡村的土地是属于农民的。
所以当他们决定要离开这片土地的时候,其中是夹杂着对于土地的责任跟内疚的。
但当我与人们交谈时,我意识到,他们不仅仅是想要去寻找更轻松更好的生活,其中更多值得我们考虑的是这样的处境是怎样造成的。
人们选择离开是因为凌驾于他们之上的统治者不允许他们跟脚下的土地有更加真实更加深入的relationship(not allowed to develop a true and deep relationship with the land)。
像Marquise、Nicola这样的人,在农民的周围建立起一个无形的笼子,没有鞭笞,没有正式化的统治模式,而是利用无形的枷锁去防止人们去真正的感受和了解脚下的土地。
(To prevent people from developing their own experience of the land)H:可以简单说一下Casting选角的过程吗?
我知道Lazzaro的扮演者其实是一个读Economy的学生。
A:事实上他是读business的一个高中学生。
当我们开始寻找Lazzaro这个角色的时候,我们都意识到我们心中想要的演员是不会自己报名来常规试镜的,即便他看到了关于电影试镜的海报之类。
所以我们决定去学校里面寻找,通过与学生交谈的方式。
当我们第一眼看到他(阿德里亚诺)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他是我们要找的人。
当我们上前接触,并邀请他成为影片的主演的时候,他一口回绝了。
但我们经过一段时间的说服,彩排,并解释说出演电影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要去炫耀、卖弄自己的才华,而是通过表演去表达一些东西(showing something to oneself, not about showing off)。
最后他决定尝试,但是只会拍这一部电影。
观众提问环节:Au:AudienceA:Alice Rohrwacher 阿莉切·罗尔瓦赫尔Au:请介绍一下影片的取景,关于乡村还有城市的场景。
A:电影中的场景是具体,但同时又是很抽象的(Concrete & Abstract)。
所以我们在取景是想要寻找既真实又实际上很史诗宏达的地方。
我希望将自己从现实中抽离出来。
通常情况我们会选择南北跨度,来制造场景上的差异。
但我们决定通过内景和外景的分隔来达到这个目的。
所以在乡村的内景上,我们选择了Lazio附近的地区,距离我家17km的一个地方。
事实上那附近有一个意大利著名的景点,叫做Civita di Bagnoregio tourist attraction。
(如下图)
Credit: Vincenzo Grasso而在他的后面,是一个人迹罕至,非常荒凉的地方。
那就是我们拍摄乡村场景的地方。
(如下图)
Credit: Orazio Di Mauro from Google Maps另一方面,在城市取景方面我们选了4个意大利北部和中部城市来完成我们的拍摄。
分别是Milan(米兰),Turin(都灵),Civitavecchia(奇维塔韦基亚),Tarquinia(塔尔奎尼亚)。
这样选择几个城市的目的是为了从熟悉的现实中将自己抽离出来。
(to create this combination in order to detach myself from reality)Au:对于你而言,在当下你觉得一个好人应该是怎么样的?
(Host补充了一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对于今天的美国。
因为影片播出当天法官卡瓦诺 Kavanaugh 获得美国参议院确认,正式成为最高法院法官)A:我觉得对于我而言,重要的是把Lazzaro看做一个纯洁的象征。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依然是完好的,无瑕的(the idea is that it goes thru time and it goes thru intact)。
它可能会被摧毁,但隔一段时间他又会重新出现。
而且它并不会随着时间演变而变成其他的东西。
对我而言重要的是,一个好人并不是做好事本身。
Lazzaro并不是单纯的做好事或者坏事,而是他觉得在所面对的人中间他看到了纯洁本身(what he really does is that he identifies with a possibility that he recognizes in the people he faced with)。
我并不希望所有人都跟Lazzaro一样,而是希望我们认为像Lazzaro这样的人是存在的。
成为像Lazzaro这样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将这样一个形象铭记在心中。
It’s not so important for me to be identical with it. But to keep it in mind. P.S有些地方翻译的不是很准确,希望大家可以帮忙指正。
谢谢!
10分钟 拉扎罗出场—形象塑造(老实、纯粹、勤奋)20分钟 债务人出场 塑造 发生了几个小冲突债务人与拉扎罗第二次再相遇30分钟 小孩与女人是挂联系,拉扎罗从男人走向女人小孩(线索 咖啡) 都被不待见另一个人物出现,阿方斯娜夫人和她儿子,(城里人)1.拉扎罗由女仆带领进入大房子(一开始不知道),2.收拾中引入“圣安加塔的故事”,夫人,和上一段呼应3.夫人的房子4.夫人一家人吃饭,上一场景的女仆5.债务人也在 交代几个人物的关系铺垫40分钟城里人少爷走出大房子,与乡下人相遇,与拉扎罗相遇,与众不同的拉扎罗引起了少爷的好奇少爷“习惯在抽烟时喝咖啡”拉扎罗“我知道哪里有咖啡”(具体上文)咖啡让少爷和拉扎罗联系,寻找咖啡去往了拉扎罗住所,交谈发现了拉扎罗更为与众不同(城里人看乡下人为“劳动力”)拉扎罗被“劳动力”任由安排“劳动力”其乐融融50分钟冲突点1:少爷找不到了?
拉扎罗住所(前面) 两人再次相遇,拉扎罗对于少爷来说,平淡的生活的调位品少爷开始伪造被绑架少爷与拉扎罗是一个对立面60分钟拉扎罗与少爷拉扎罗的心里开始斗争70分钟拉扎罗生病,黑暗中一个红色的亮光少爷(侯爵大人)待不住了,开始和家里打电话要钱,大小姐和其他人散布消息拉扎罗坠崖,冲突点2:直升飞机在飞机上空外部人与村庄人的冲突原来外部人和村庄人互不相通外部人告诉村庄人还有另外的世界引导村庄人出去村庄人(原始的生活方式)80分钟拉扎罗被狼寻到,拉扎罗竟然没死?!
一个好人都有气味拉扎罗回去,村庄已经空无一人,他去到了以前的大房子,没了主人,发现了偷盗的人原来已经过去了很久他还记得很久以前的约定,一直走,走到了居住地90分钟遇见之前村庄的人,被驱逐走入了现代社会,又遇到偷盗的人又遇到了之前村庄的人,给了他行头,带他回家100分钟冲突点3:拉扎罗进入现代社会进入现代社会,从原来的自给自足,到现在,村庄的人面临食物短缺的窘境,没有工作,只能依靠偷盗烟草真相被说出,新闻报道与现在居住环境对比110分钟村庄人与拉扎罗跟着狗遇到了少爷120分钟1.“我帮你煮杯咖啡吧”少爷 拉扎罗 村庄人相遇拉扎罗 音乐约定去往少爷家2.村庄人与少爷之前家人相遇 境遇与之前大相径庭听音乐被修女驱逐奇幻的事情开始,音乐走了城市真的好吗3.拉扎罗落泪 银行 狼 灵魂
观看《幸福的拉扎罗》的时候,我想起了几年前看的《星际迷航2》。
电影开头,一群土著出现了,从他们的穿着和武器可以看出他们的文明还处于非常落后的阶段。
本以为这是远古时期,然而紧接着一架宇宙飞船浮出海面,土著们一脸茫然,随后又在地上画出宇宙飞船的样子,对着它顶礼膜拜,宛如看见神灵。
宇宙飞船的出现不仅刷新了这群土著的认知,同时也让观众产生了疑问:这到底是古代还是未来?
原来,是主角们驾驶宇宙飞船来到了M级行星尼比卢,科技与原始的碰撞直接颠覆了土著的三观,甚至改变了他们的历史。
这种“文明的碰撞”并非第一次在影视作品中出现,梅尔·吉布森执导的《启示》也有所涉猎,一个惊艳的结局直接将电影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也是类似的故事,“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一句透露出他们的封闭和落后。
除了电影和文章之外,这种现象同样也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在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有一个叫做“达里雅布依”的地方,被称为“最难到达的村落”。
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不知道它的存在,直到上世纪50年代才被政府发现。
因为环境、地理位置太过复杂,耗费了政府30年的时间去寻觅他们。
这里的村民与世隔绝,不问世事,俨然是现实版的桃花源。
他们习俗原始,住林间木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以至于这里的民警34年没办过一起刑事案件,被新闻界称为世界上最清闲的警察。
《幸福的拉扎罗》中,拉扎罗所在的因诺拉塔也是一个类似桃花源的地方。
村民每天农作、玩耍,过着原始而又朴实的生活。
原本你以为这是一部讲述几百年前的故事的电影,但随着汽车、手机的出现,你又渐渐开始对电影的年代背景产生疑问。
而阿方斯娜侯爵夫人就是类似“武陵人”的存在,只不过她就没有武陵人那么单纯了,她利用村民的无知和单纯,隐瞒了社会上所有的变革事件,让村民免费为她干活。
村民不但没有收入,反而经常负债累累,越工作反而越穷。
偶然之下,警察找到了这个无人问津的地方,解救了这群终日生活在谎言之中的村民。
他们从来没有去过城市,甚至都不敢迈过小溪,将自己囚禁在一口水井之中,沦为井底之蛙。
正如《天堂电影院》的台词: 如果你不出去走走,你就会以为这就是全世界。
侯爵夫人因非法奴役54名农民而被逮捕并没收了财产,村民也融入了现代城市的生活。
可是,村民的生活并没有变得更好。
从前他们被侯爵夫人压迫,现在仍然被侯爵夫人当初的管家尼古拉压迫。
从前他们一群人住在一间屋子里,现在仍然是一群人住在一间屋子里。
从前他们虽然没有收入,但至少自给自足,衣食无忧;现在却因生活困难,走上了偷窃和欺诈的道路。
说好的侯爵夫人要对他们作出赔偿,最后也不了了之。
说好的把他们转移到安全而舒适的地方,实际上是一群人蜗居在一个废弃的地方。
他们虽然来到了城市,但并没有比以前过得更好,反而想要回到村子,这样的结果给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们究竟是在因诺拉塔过平静安宁的生活,对外界一无所知更好(假如没有侯爵夫人奴役他们);还是进入城市,只有偷拐抢骗才能维持生计更好,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他们的转变相当于从一个臭水沟来到了另一个臭水沟,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让我想起上周上映的《雪怪大冒险》,一群雪怪生活在喜马拉雅山顶,村长为了防止雪怪下山而遭到人类射杀,骗大家说山下是一片虚无,去了就回不来了。
一边是用谎言保护大家,另一边是告诉大家真相,但是大家可能因此受到伤害,该如何选择?
《幸福的拉扎罗》中,警察告诉村民佃农制度已经废除很多年,现在有合同,有条约,有工资,他虽然说了实话,让村民面对现实,但同时也打破了他们的美梦,改变了村民原来的生活秩序。
当然,如果警察无所作为,村民可能仍然被蒙在鼓里,仍然是侯爵夫人的奴隶。
前有虎后有狼,好像两边都是绝路。
这个看似无解的难题,对拉扎罗来说却不是什么问题,因为他是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人。
拉扎罗是一个圣人般的存在,他好像从来都不会生气。
侯爵夫人压迫村民,村民还去压迫拉扎罗,所有脏活累活都让他干。
和拉扎罗相比起来,村民就过得不是特别惨了。
在村子里,他任劳任怨,毫无怨言,干再多活也不抱怨,帮大家煮了咖啡结果被放了鸽子也不生气。
在城市里,大家都觉得他是多余的,想要把他赶走,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大家一直为吃饭发愁,他却发现路边的野菜可以吃。
他总是那个可以克服一切困难的人。
他是不幸的,因为他处处受到压迫和不公,几乎处于食物链的底端;但同时他也是幸福的,因为知足者常乐。
但是这个社会太现实了,容不下这么纯洁善良的人,好人不见得就会有好报。
侯爵夫人奴役村民结果腰缠万贯,富甲一方。
村民勤勤恳恳干活,没有收入不说还倒欠侯爵夫人钱。
拉扎罗更是任劳任怨,最后却遭到人们的毒打。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昨天被一则新闻刷屏了,成都某高校学生因忘带饭卡,就微信转账给食堂阿姨,事后转身就把阿姨举报了,最后阿姨被罚款2万元,而学生得到了2千元奖励。
虽然学校明文规定不允许用饭卡之外的支付方式,但是你求别人帮忙,最后还告她,这不是当了婊子还立牌坊吗?
这样的新闻还有很多,比如小伙扶老太太结果被讹诈,比如女生帮助迷路小孩回家结果被拐卖,比如小护士胡依萱扶孕妇结果被先奸后杀……你善良,罪犯就会利用你的善良来实施恶行。
偶尔冷漠,警觉,怀着一颗防人之心,才能保护自己。
但如果程度太过了,就会进入另一个极端,成为心机、狡猾,如侯爵夫人一般欺骗村民,谋取不义之财。
相对于拉扎罗的极端善良、侯爵夫人的极端坏蛋,村里的姑娘安托是一个折中的角色。
她知道演戏、博取同情心、偷梁换柱等一系列手段来骗钱,但她同时也会守住自己的底线,她决定以后行骗不带上拉扎罗,因为她不愿让拉扎罗纯洁的心灵受到污染。
当年在村子里人人都对拉扎罗指手画脚,只有安托愿意和他做朋友,还带他去看侯爵夫人家的餐具。
如今在城市里所有人嫌弃拉扎罗,觉得他是多余的,只有安托愿意收留她。
尽管特蕾莎(的家人)曾经压迫了村民,尽管唐克雷迪承诺请他们吃饭却毁约了,安托也仍然把昂贵的蛋糕送给他们。
安托是聪明的,成熟的,所以她不会像拉扎罗那样遭受太多的委屈,但她同样也没有像侯爵夫人那样利用村民的无知来欺骗他们。
知世故而不世故,是最善良的成熟。
我们可能做不到像拉扎罗那样单纯善良,正直无私,但我们可以对他们给予鼓励和支持,而不是把他们的没有心机当做是愚蠢无知,把他们的助人为乐当成是没有头脑,把他们的乐善好施当成是智商欠费。
我不知道善良是不是一定是对的,但我知道作恶一定是错的。
我们不一定要成为拉扎罗,但我们可以选择不成为侯爵夫人。
可能是因为环境换成了钢筋水泥的城市,后半段的魔幻风格看起来太“硬”了,加上对反差营造和戏剧冲突的强化,使其调性更近一则人性寓言,比《奇迹》少了许多灵动,除了对善良的拉扎罗心生怜悯外似乎没有表达其他情感的可能路径(对于“幸福”从何而来我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当然,那场狼嗥过后拉扎罗眼中的众人忽然变回年轻模样、拧开灯后又陡然重回现实的戏仍延续了《奇迹》结尾的方法,妙不可言。
是瑞普·凡·温克尔啊,男主角长得非常纯洁了,想看他跟戴耳坠的男生(Pippo?)那个那个
我可能打开的方式不对把,呵呵。看不下去,浪费时间。
阶级,压迫,欺骗,冷漠,人性之恶淋漓尽致。可这依然是一部晦涩的电影。
拉扎罗被剥离了一切人的劣根性,是一个只有彻底的良善、纯净、朴拙的人,不含任何杂质,你甚至都不忍用天真这个词形容拉扎罗,因为他显然在现代社会是无用的人,完全在生存法则体系之外。魔幻在于拉扎罗被奴隶制度孕育,完全与现代文明隔绝,他清澈透亮的眼眸宛若天降宝石,这促使了农场被捣毁之后,他根本再难以参与世界,所以他的死也像故意用来保护他这个圣迹一样,而后在圣人与狼的故事中又神秘复活,自此便犹如开启神谕,成为行走的寓言,所到之处反射和荡涤人心污浊与丑陋,最后圣音之下的苦苦哀泣和饿狼的凝视远走,都证明他曾经所坚信并因无知而所得的幸福,都是如此杳杳无处寻了。
奇幻。男子掉下悬崖,没有练成绝世武功,只是几十年的沧海桑田。
剧作完美,有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味道。前半段是一个因为与世隔绝而酷似中世纪的小村庄,村民们丝毫不知时代的进步,而一直被奴役被压迫,是现代版的《地下》;后半段是真正魔幻冷酷的当代都市,拉扎罗就像是天使落凡尘般,懵懂好奇,干净纯真,见证无数苦难,是凡人版的《柏林苍穹下》。一个故事却像是跨越了两个时代,村民们从中世纪的奴役快速进入当代社会的残酷。可惜时代再进步,穷人依旧是穷人,受压迫的依旧受压迫,唯有拉扎罗如天使般永远纯洁。
何苦如此残忍。干净澄澈狗屁不懂的目光只能毁灭自己,不能拯救世界,那导演,你是有多悲观,以至于厌弃这个世界呢?
一堆人讲看不懂还打三星四星,这片子难道是皇帝的新衣么。信了豆瓣文青的邪,浪费了2018年最后一个晚上看这个不知所谓的东西。
这张脸真的是古典,油画里掉出来的似的,怎么看都不厌,他最后落泪的那刻,面无表情的无奈和绝望。这些人虽从奴隶变为自由身,却仍旧是勉强温饱的存在,无知便是原罪,而我们的命运从出生起就不同。他们是坏人吗,他们只是穷人,侯爵夫人是坏人吗,可她甚至给了他们一个乌托邦。
看了影评才知道讲的是耶稣这种东西,那就早点跟观众说嘛,没有宗教基础的观众不适合看这部电影,因为会看得稀里糊涂。
对社会变迁和移民命运的关照高于其中的宗教情感,因此时而泪流满面时而严肃旁观。对圣者的呼唤和触碰,无处安歇的牧羊人,举目眺望的ecstasy对我来说都太直白了,也可能是今天的我偏向共情被磨损的善,将信将疑的信。最爱盘底的月亮映出往昔的模样,是山谷何人初见月,明月何年初照人?也被调皮的圣乐温暖了心房:The music followed us, and He will follow us too. 出字幕时突然想起了唐不遇的《第一祈祷词》,想像那个四岁的姑娘一样,说一句:天使啊,我祝你身体健康。
原以为是农活少年与贵族少年的故事,谁知竟是现代生活中发现了奴役社会,后续发展也很隐晦,生活已经很累了,不要让我们再看这些需要猜测和阅读理解的电影
今天,你幸福么?拉扎罗。意大利魔幻现实主义作品,拉扎罗像一个白璧无瑕的善良之人,他仿佛是和这个世界脱节了,别人都在成长,被社会所吞噬,他没有,依然一张善良的脸,人们从怜悯他到利用他再到唾弃他,暗含着导演对于这个社会的失望和无力感。所以也就能理解,导演用一个残忍的结尾。戛纳电影节最佳编剧作品名至实归
叙事还是弱了些,胜在想法不错,演员选得也到位。和拉扎罗相比,还是更喜欢那个玩世不恭的坦克雷迪。生命就是用来浪费的不是么,这样过一生,又有什么不对?
男主角在整部電影都是無動於衷,都是由其他人在參與其中。顯得很疏離,無助。當然你也可以說這是純真、善良、最值得讚揚的人性特質。但這片偏偏又要是魔幻主義?雖然能看到人性的剝削,虛偽的宗教,但到結尾都始終覺得過於平淡。男主角很可憐,一直活在夢裡。他那顆單純的心被充滿惡意的社會所殺死。
这剧本好在哪里了??
5.0/10 分。2023.11.30,初看,蓝光。有的人觉得是本片一幅乡村浮世绘,一部交织魔幻现实主义与现代寓言的电影。我个人感觉实在是太无聊太幼稚了。开始我还以为是1998年的片子,结果却是2018年。极其讨厌这种故意做旧还模模糊糊的片子!还有这种掉下悬崖就过了不知道是二十还是三十年的桥段,看得我想骂娘。最后一看,原来是女导演。你们觉得男主纯洁,但我感觉这种强行让别人认为纯洁的行为,简直是弱智!。。。银行那个大长腿妹子是让我的唯一惊艳的地方。。。
想睡觉
看不懂,而且不喜欢这种调调,太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