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的不停快进看完的一部电影,就算是轰轰的大场面,都让我实在是看不进去。
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一边说朝鲜要被侵略灭亡了,明朝是来救援的,然后又拍的明朝将领投降派,除了勾心斗角完全没有战略眼光和战略思维,甚至与怎么当将领都还得让韩国人教。
韩国人这么牛逼,干嘛要请明朝来救援呢?
然后李舜臣甚至还敢威胁说朝中联军解散,朝鲜自己打鬼子。
不是,韩国棒子们,你们是不是误会点啥,你们这么牛逼,真能自己打鬼子的话,明朝还派军队过去干啥?
李舜臣真能牛逼到单挑鬼子国,早干嘛去了?
就咱可以没逻辑,但不能没脑子把?
韩国人这么牛逼,干嘛要请明朝来救援呢?
然后到了战场上,朝鲜海军牛逼轰轰打这个揍那个,简直是开了无敌挂。
反而明朝海军,要么见敌先怯,然后自乱阵脚,还在海战中添乱,主将都差点被日本人给活捉,还得是宇宙无敌的朝鲜海军来救人。
合着大明海军就是来打酱油+打搅混+蹭经验的呗,合着就朝鲜是唯一主角呗。
韩国人这么牛逼,干嘛要请明朝来救援呢?
韩国人这么牛逼,怎么没一开始就把日本人打回老家呢?
敢情老将邓子龙是被李舜臣的人格魅力所感动才不顾一切并肩作战直至战死还被倭将割了脑袋!
大明水师战斗力<日本海军<朝鲜水师,露梁海战中老拖朝鲜水师后腿,朝鲜水师一边对付日本海军一边还要救援大明水师最后还打赢了。。。。。
大明水师提督陈璘收受日军贿赂,想放日军回国,李舜臣国仇家恨想全歼日军以绝后患!
朝鲜战神一边要跟日军拼命一边面对朝鲜朝廷和明军主帅的掣肘,怪不得全程苦瓜脸!
不是二十年前全世界都在学中国话了吗?
怎么这帮孙子连中文配音都懒得搞一个,郑在泳中文对白说到最后中国人听不懂韩国人更听不懂!
他们世仇的日语倒是说得流利!
鹿鸣海战的主角是明朝军队,而这部烂片则将明朝军队拍的和若只一样,把朝鲜军队拍的各个天神下凡,烂中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烂
小西巴脸都不要了!
大明可是救你国之恩人,怎么就伪造成拉你后腿了。
给大明当狗都不配的小西巴。
一个历史贫瘠的国家就是这样,动不动就3千里河山,动不动就是历史上伟大的将领和君王,横空出世的大韩历史,不知道是哪个平行空间的。
在这么意淫下去,我感觉这大韩冥国要亡。
一句话:小西巴就是小西巴啊!
几千年都在认爹的路上。
真的烂片,把明朝黑的体无完肤但韩国人这么拍的原因还真有历史记载源自加拿大历史学者(纯沙币Xx)塞缪尔·霍利写的<壬辰战争>一书p412,作者声称刘綎在小西行长向他表达不满后(小西与刘綎议和之后,刘綎同意放行,但是陈璘、李舜臣又在海面上封锁了小西的退路),对小西说,议和协定仅仅限于他的地面部队,至于海上发生了什么,并非他能掌控的。
实际上,刘綎根本没有对小西行长说过这么一番话。
根据《乱中杂录》、《闵氏壬辰录》的记载,刘綎对小西行长的答复是,让他去找陈璘议和,才可通行。
并没有说出议和仅仅限制在陆地,而海上的事情非他能管的P413,作者声称小西行长通过多次贿赂,让陈璘同意让路(解除海面上对顺天倭城的封锁),但是李舜臣始终不为所动;陈璘便使劲忽悠李舜臣,说要解除对顺天倭城的封锁、把舰队移动到东面的南海岛,消灭那里的残敌……(后面还有一大段话)。
在这里,作者的前半段话是有根据的,但后面一大段话纯属胡扯,没有任何根据,陈璘根本没对李舜臣说过这些话。
这里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在露梁海战发生前,陈璘是否同意将小西行长放行,其实有很大的商榷空间。
虽然部分朝鲜编纂史料确实有提及小西与陈璘议和,陈璘同意放行,但从日方史料《宇都宫高丽归阵物语》的记载看,即便在小西的说服下,陈璘同意与小西议和,并向小西送交了相应的人质,也始终没有解除对顺天倭城外洋的封锁。
而陈璘不肯解除封锁的原因,综合《宇都宫高丽归阵物语》、《宣祖昭敬大王实录》的记载看,是小西行长向他承诺了:引渡宗义智的南海城给陈璘、向陈璘送上两千颗首级,作为日军撤兵的条件。
陈璘在小西履约之前,只是送人质给小西表达互信,但并没有就此解除封锁,这也在情理之中。
而小西实际上也不是真心与陈璘议和,他是用欺诈条约蒙了陈璘议和,实际上派小船去向泗川等地的日军讨要援兵,前来救他。
P413,作者声称因为陈璘强行逼迫李舜臣让路,解除海面上的封锁,让李舜臣怒不可遏,和陈璘吵架了。
李舜臣骂陈璘说:“皇帝陛下命令你来消灭敌人,是为了拯救我国百姓,反倒打算杀掉他们,这绝非陛下之意”。
而陈璘听了以后也大声回呛说:“陛下赐我长剑一柄”,然后拔剑威胁李舜臣。
但这些说法更像是戏剧,现实里根本不可能发生,而且其实也没有任何史料支持作者萨缪尔·霍利的这个说法。
稍微勉强接近他这个版本的,是朝鲜史料《李忠武公全书》,不过里面记录的情景,比萨缪尔·霍利的版本要温和的多了。
《李忠武公全书》说,李舜臣得知小西行长向陈璘乞求让路,而陈璘答应了,便责备他说:将不可言和,仇不可纵遣。
此贼,亦天朝难赦之贼,而大人反欲许其和耶?
而陈璘听了李舜臣的责备后,只是“默然”,不吭声了。
并没有作者萨缪尔·霍利的书里出现的情节:拔出剑威胁李舜臣。
实际上《李忠武公全书》是一部彰显李舜臣事迹的书,也就是吹嘘李舜臣的书,这些细节也是未必完全可信。
所谓陈璘答应放行、而李舜臣坚持不同意,还敢正面怼陈璘,在《宣祖昭敬大王实录》当中完全没有任何提及,是包括《李忠武公全书》在内的较后成书的朝鲜史料里才逐渐出现的。
其实根据《宣祖昭敬大王实录》的记载,李舜臣直到露梁海战发生前,在陈璘面前都是很低姿态的。
他发现小西行长假装议和、实际去借兵的阴谋后,在陈璘面前流眼泪,恳请出战露梁,才让一开始态度冷漠的陈璘答应。
而作者萨缪尔·霍利笔下的李舜臣,好像和《宣祖昭敬大王实录》里的李舜臣是两个不同次元的。
一个还在陈璘面前哭哭啼啼,像个娇羞的小女生;一个就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陈璘破口大骂了……P413,作者声称李舜臣知道了顺天倭城内有一艘船驶出封锁网以后,判断出日本人的援军必至,所以他向麾下军将解释道,这样很容易腹背受敌,受到小西行长和来自东面援军的夹击,所以最好的行动方案是解除对顺天倭城的封锁,向东航行到光阳湾,趁着敌人与小西会合前,拦截敌方的援军。
作者的这些说法,还是错误的。
根据《闵氏壬辰录》的记载,这些话是李舜臣的军官宋希立讲给李舜臣听的,而不是李舜臣讲给他军官听的。
而且原版的对白非常简短,作者塞缪尔·霍利对原对白进行了不少补充,还移花接木给了李舜臣,把充满先见性的话送给了他。
以上论述源自b站大佬对此书的解析,【明抗倭援朝资料参考上-哔哩哔哩】 明抗倭援朝资料参考上 b23.tv个人评价:此电影纯属烂片,看了就是浪费人生,棒子哪怕是拿自己的宣祖实录拍也不会拍成这种鬼样子。
气死我了,以后棒子的电影统统1分
“天兵多取我国女子,及还率皆去,至山海关不得入,乃与房子等作配寄住。
前后数万人”(李肯翊《燃藜室记述》)光是被明军裹带到山海关附近的韩鲜年轻女性就有好几万。
唐兵不去湖南者,缘路民家,掠夺财物,无有纪极,如经贼变。
至于全州宋持平英耆家,不忌乱入,夺牛屠食,尽夺宝器。
宋公妻氏,仅得逃免云,此皆李提督麾下,而不戢军卒,故至于此极,皆是蓟辽兵云。
《锁尾录》往来唐兵,络绎不绝,多索烧酒、清蜜、鸡儿等物。
少不如意,大杖乱打,辱及主倅。
一路之官,不惟迎送之患,如此作乱等事,无日不至,不胜其苦,不祥不祥。
---《锁尾录》说实话,明军在朝鲜纪律之恶劣,更甚于1945年在东北的苏军
这场战争,韩国人吹李舜臣,中国人吹李如松,日本人怪秀吉死的早。
各自都自我感觉良好。
所以这片子在国内不可能好评的。
差不多十年,韩国人终于把李舜臣主导的三次战役拍全了。
李舜臣是朝鲜历史上拿的出手的仅有的几位将领之一,或者可以说他是朝鲜第一名将,否则现在韩国人也不会把他的塑像放的首尔釜山到处都是。
他的一生,出彩不过十几年,概括下来无非三战:闲山岛、鸣梁海、露梁海。
打的最漂亮的一次,也就是成名作闲山岛之战,我就不说哪一年了说了你也记不住,其实是我也记不住了。
是在明朝,我们这边是万历爷,日本那边是丰臣秀吉,朝鲜的皇帝……不重要。
这是为数不多的一次朝鲜水师和日本海军的正面列阵交锋。
为啥朝鲜的叫水师,日本叫海军?
那是因为,朝鲜那时候没多少能出海的战船,大都是适合内河或近海航行的平底船:而日本方面却都是货真价实的V型船底,且吃水深的远洋船队,当然,日本所谓海军,也大都是海盗出身,航海经验是有的,武器装备是冷的,跟当时明朝的无敌舰队没的比。
本片里也算尊重历史,中朝军队这边普遍装备各式各样的火器,而日军还是主要靠登船拼刺刀,仅有的火炮,还是“从朝军缴获”的。
闲山岛一战成名的除了李舜臣还有一样,就是龟船。
这玩意儿实在高级,现在看来它更像一种全封闭装甲船,是朝鲜水军基本构成“板屋船”改造来的,(但龟船绝不是李舜臣的发明,他顶多是升级改进了一下)。
曾经在首尔某博物馆里见过一个复原模型,船为方形,看上去黑漆麻乌的很低调,它的主要作用就是快速突击,直接冲上去近战,除了以帆为动力以外还配备大量桨手,转弯灵活,可以在敌人大型舰船之间任意穿梭。
船首有一只巨锚,四个方向全都有大小火炮,船身表面覆盖片装铁甲,最缺德的是铁甲间隙还竖着一根根带钩的铁刺……总之这东西就是为了被包围设计的,试想一下一旦冲进敌阵,可以用船头的铁锚撞(撞击是那时候时候水战的主要手段),可以四下开枪放炮喷火(是的它的部分型号还能喷火),敌船的炮弹打不穿它(那时候的炮弹就是个铁疙瘩,不会爆炸),敌人若想登船,呵呵,还记得刚才说的铁刺么?
话说日军打法也是海盗套路,大炮没多少,全指望一撞二勾三登船,哪儿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物件?
打不动、上不去、跑不掉,于是整个船队就这么被玩儿残了,几十艘船葬身海底连指挥官都当场挂了。
李舜臣只损失了个位数的船,估计日本人当时最想说的就是“当一艘船沉入海底,当一个人成了迷……”此战以后没多久,李舜臣和大多数居功至伟的名将一样——被整了,还下了大牢,折腾了好几年,日本人又来了!
(第二次朝鲜战争)名将在牢里,奸臣自然不是打仗的料,一战就败光了朝鲜水师的家底,没办法,把老李放出来吧。
老李出狱后简单了解了下情况,估计他还是想回去监狱里呆着:还剩下十几艘破船,面对的是日本几百艘规模的舰队,天朝的援军(那时候是真的天朝)还在路上,怎么办?
玩儿阴的吧!
于是就有了鸣梁海战。
鸣梁海这地方有个海峡,最窄处只有二百多米,据说随着潮汐变化,海水有时还会改变流向。
这么神奇?
天然的伏击场地啊。
老李在岸上埋伏了火炮,还准备了拦截索,还趁退潮往水里扔了障碍物,还看了天象,还登台做法借了东风(这个是我脑补的)……总之阴招使绝。
坑都挖好了就派船去引诱敌军,话说小日本自古以来就是一根筋,岂有不上当之理?
屁颠儿屁颠儿的就追来了,来了可就走不了了,乱炮一轰整个舰队在狭小的海峡里乱做一团,自己互相冲撞就损失不少,老李领着十几条破船杀了个几进几出。
(此战没有使用龟船,老李有日记,写的很清楚)但是战果颇有争议,日本和朝鲜的战史记录差异悬殊。
朝鲜这边恨不得说消灭了日军整个舰队,而日本人说此战只是给他们的前锋部队造成了一点麻烦,没影响主旋律。
历史没有真相,只有残存的道理,想来十几艘小船面对三百多艘战舰,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造成对方多少损失。
而且从第二次朝鲜战争的过程来看,鸣梁海战确实没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
一年后的最后一战:露梁海战。
这时候天朝无论陆军还是水师,大军已经杀到,日军刚过三八线噩梦就开始了(当然那时候没三八线,是刚过汉城,历史惊人的相似是吧)。
明朝陆军是当时世界上装备最先进的部队,大口径火炮那是标配,骑兵和神机营算起步价,还有升级版的骑兵配火铳,上哪儿说理去?
另外还有个不要命的总司令叫麻贵。
刚一接触,日军剩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跑路。
没占到便宜不说,倒霉催的偏偏国内丰臣秀吉这时候死了,这仗没法打了,日本方面于是想议和。
万历爷虽然不爱上班,大事却一向不糊涂:投降可以,议和没门儿!
给我打!
——天朝从来不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朝鲜岂是你想来,想来就能来?
陆地上围歼战是一个接着一个。
露梁海这地方在半岛最南端,好比敦刻尔克,出得了海就算是跑了,跑不了全都捂死在这。
明军在陆地上杀的日军屁滚尿流,他们就剩海军还算完整,然而中朝水师早把这地方做成了口袋,老李就是负责扎口那个,老头估计杀红了眼,拼的太猛,被突围中的岛津义弘(丰臣秀吉时代第一名将)军击破,要不怎么说穷寇莫追呢。
军人的宿命,就是在最后一场战斗中被最后一颗子弹击中,老李完美的诠释了这一点,马革裹尸总好过袁总兵的三千多刀。
实际上露梁海战不能算是一次胜仗,中朝联军战略大包围的目标并没有实现,日军战略撤退的任务倒完成了,虽有损失,但小西行长和岛津义弘交替掩护下,其主力基本撤回本土。
李舜臣不但自己战死,还折损了明朝水师副总兵邓子龙,但本片中水师提督陈璘的优柔寡断似乎不是史实。
摘要:万历朝鲜之役中,明水师统帅陈璘两度被征召,壬辰时期虽未能前往,但已引起朝鲜君臣关注。
丁酉再乱之初,陈璘再次被任命为水师统帅,率部前往。
明水师部队两万余将士,来自广东、浙江、福建等地,大大扭转了朝鲜水师的劣势。
朝鲜国王李昖会见之时,陈璘当面提出要掌控中朝水师联合部队的指挥权,朝鲜君臣心有不甘,水军统制使李舜臣虽心有不服,但也只得维持这样的局面。
陈璘对此似有所感,经常给朝鲜国王上揭帖,汇报战争情况,以消除朝鲜君臣疑虑。
1598年十一月十九日,陈璘指挥中朝水师联合舰队在露梁海峡拦截岛津义弘的水军,李舜臣为先锋,明七十老将邓子龙奋勇争先,二人皆战死,但最终取得了露梁海战大捷。
每次海战,陈璘皆为总指挥,故以他为首功,合乎情理,朝鲜史料说他夺李舜臣之功为己功,乃不实之词。
陈璘与李舜臣后来都被尊为朝鲜王朝关王庙从祀的对象,成为朝鲜王朝追思明朝的一个象征。
关键词:万历朝鲜之役;陈璘;李舜臣;露梁海战;中朝联合水师作者简介:孙卫国,湖南衡东人。
南开大学历史学博士、香港科技大学哲学博士,现为南开大学历史学院教授。
曾为哈佛燕京学社、国际日本文化研究中心、高丽大学等访问学者。
主要研究近世东亚史学与文化交流史、明清史。
著有《王世贞史学研究》《從「尊明」到「奉清」 : 朝鮮王朝對清意識之嬗變,1627-1910》《大明旗号与小中华意识 : 朝鲜王朝尊周思明问题研究(1637-1800)》《“再造藩邦”之师 : 万历抗倭援朝明军将士群体研究》《明清时期中国史学对朝鲜的影响 : 兼论两国学术交流与海外汉学》等;译著《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明清史研究》《世鉴:中国传统史学》;整理编著《郑天挺明史讲义》《郑天挺历史地理学讲义》等。
在海内外发表中外文论文百余篇。
文章来源:南开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20年第4期
“再造藩邦”之师7.5孙卫国 / 2021 /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明代抗倭援朝将士群体中,明水师部队是一个相对特殊的群体。
不仅仅因为只是丁酉再乱时才正式被派往朝鲜参战,更重要的是,水师统帅陈璘的特殊地位。
战争结束论功行赏之时,陈璘不仅被明廷视作战功第一的明军将领,在战场上,他跟朝鲜水军统制使李舜臣的通力合作,屡战屡胜,取得振奋人心的战绩;更重要的是,四百多年后的今天,据传他的后人仍有部分生活在韩国。
这些特殊性使得陈璘的研究具有很强的当下意义。
事实上,陈璘研究,引起中国学术界的不断关注,甚至举办过专场学术研讨会,有关会议论文集也在筹备出版之中。
即便如此,笔者觉得依然有进一步探讨的必要。
一、陈璘两度被征召壬辰(1592)和丁酉(1597)两年,日军两次侵朝,明廷两次派兵援朝,陈璘则两次被征召。
尽管第一次,陈璘没有踏入朝鲜半岛,也引起了朝鲜君臣的期待。
第二次是作为中朝水师联合部队的总指挥,叱咤风云,取得了辉煌战绩。
陈璘(1532—1607),字朝爵,号龙崖,广东翁源人,嘉靖至万历年间著名将领。
年轻时,陈璘就平定过林朝曦、林朝敬的叛乱,在讨平大盗赖元爵及岭东残寇、平高要邓胜龙、平揭阳钟月泉等叛乱中,英勇善战,屡立战功。
短短几年,即由把总升到副总兵,正当他春风得意之时,却以“贪渎”罪名受到弹劾,被革职闲住。
1592年夏秋时节,明经略宋应昌组建援朝大军,两广总督萧彦当即上疏推荐陈璘,称赞他“谈粤之宿将,无有两者”,“以参将陈璘素熟倭情,屡经荐牍”。
明廷任命陈璘为神机七营参将,随后改为神枢右副将。
不久,被提拔为署都督佥事充副总兵官,协守蓟镇。
万历二十一年(1593)正月,陈璘改授统领蓟、辽、保定、山东等处防海御倭副总兵,充当朝鲜战场的后备部队。
当时山东巡抚孙矿致书陈璘,商讨海防事宜,建议他以旅顺为中心,再各派兵一千把守黄城岛(今隍城岛)和灶矶岛(今砣矶岛),即可控制海上要道,为朝鲜后盾。
当时陈璘并未踏入朝鲜半岛,朝鲜君臣则已知悉其名字。
万历二十一年(1593)三月八日,都承旨沈喜寿上启,提到他和洪纯彦拜见提督李如松时,李如松提到:“夜来经略传帖,陈璘兵近当来到,刘綎兵亦且不远。
”二十日,经略赞画刘黄裳、职方清吏司主事袁黄移咨曰:“宣镇兵已来二千,叶参军所炼神兵一千,与江上飞将陈璘兵三千……相继过鸭绿水矣。
”二十七日,国王李昖接见经略远接使尹根寿讨论明军出兵事宜,又特别提到陈璘。
事实上,碧蹄馆之役后,封贡和谈已开启,战争处于停滞状态,陈璘并未成行。
明军正考虑将大部队撤回,只留刘綎驻守,尹根寿说:“军皆回还,而只有刘綎兵,恐不能成事。
请促陈璘之兵,则经略以为,虽非此军,亦可成事云矣。
”国王李昖则说:“陈璘远在关内,何能及期乎?
”尹根寿提出将陈璘调来,以充实力量,李昖觉得陈璘还在关内,也赶不过来。
尽管当时陈璘还没有到朝鲜半岛来,朝鲜君臣已对他寄予期望。
1593年 4月,倭寇退出王京汉城,屯驻釜山,朝鲜大部分领土被收复,只有釜山及沿海一些地方还被日军占领。
在朝鲜,明军只留一小部分协守,绝大部分撤回国内,陈璘亦改任他职,重回广东,调为协守漳州、潮州。
不久,又因故被兵部尚书石星劾罢,陈璘再次闲居于家。
1597年,封贡失败,丰臣秀吉第二次派大军侵略朝鲜,明军亦再次被派往朝鲜,陈璘亦再次被征召。
有鉴于壬辰援朝时,明水师未曾参战,经略邢玠上任伊始,就上疏强调必须派水兵一同征讨:“为今之计,须得急调浙、直、淮、安、闽、广舟师,由近而远,陆续自外洋,以抵朝鲜。
”以弥补壬辰援朝时没有水师的短板。
有关明水师调兵情况,邢玠有清晰的陈述:陈璘所统广兵五千一百名,已于三月二十一日,由张家湾起行……水兵内,吴淞二千名,近以李天常代领,报二月二十四日出洋。
南京二千二百八十名,万邦孚统领,二月二十八日到天津。
福建一千三百二十名,白斯清统领,已驻天津,俟船完出洋。
浙江三千一百五十四名,沈茂统领,于去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起行,今报已过德州。
广东三千,张良相统领,亦已起行。
在途狼山一千五百名,福日升统领。
该凤阳巡抚褚咨报,正月二十六日,船至山东灵山卫境上候风,梁天胤沙兵三千名,于正月二十日,从外出海前进,此皆在途实数,陆续驰催去讫。
邢玠这封奏疏中所提到的水兵数量,将明水师各部都交代得很清楚,分别来自广东、浙江、南 京、福建等地。
他特别提到鉴于水师将领缺乏,副总兵邓子龙自荐前往,“原任副总兵邓子龙禀称,生平惯于水战,立功半属鲸波,且有横海捣虚誓不与贼俱生之志,以补杨文员缺,似属相应”。
果真批准七十老将邓子龙前往朝鲜为明水师副总兵,与陈璘并肩作战。
万历二十六年(1598)三月,经理杨镐移咨朝鲜国王,报告有关明调兵情况,其中提到水兵:“总兵阵(陈)璘本营,领广东兵五千;游击李(季)金,领浙兵三千三百驻全罗道地方。
未到:游击张良相、领广东兵三千;游击沈茂领浙兵三千一百;游击副日升,领狼山兵一千五百;把总梁天胤,领江北兵三千。
”杨镐这篇咨文跟邢玠的奏疏,刚好相互印证,明水师超过两万人。
万历二十六年(1598)六月十二日,陈璘率领水师抵达汉城,国王李昖亲自接见。
陈璘当即给李昖上揭帖,向国王表明几层意思:第一,尽管历经七个月准备才到朝鲜,但此行目的,就是要解救朝鲜百姓于水火之中,“无非彰皇明字小之仁,恤贵国苍生之苦”。
第二,刚到朝鲜,尚未有寸功,承蒙朝鲜国王惠赐厚礼,除个别东西收下外,其余的都一并奉还,对朝鲜国王的厚待表示衷心感谢。
第三,他所率领的兵船上还缺少一些必需的战备物资,“舟师尚缺治器,烦饬当事官员,取解哨一万斤、小瓦(礶)〔罐〕一万个,石灰十担,以济急需。
”希望朝鲜能够补充。
最后,表达他将誓死赶走日本侵略军的决心,以报答朝鲜国王的厚爱。
这是陈璘来到朝鲜之后,给宣祖国王的第一份揭帖,从中可见陈璘的心志。
陈璘水师的到来,根本扭转了朝鲜水师的劣势。
但他作战情况如何,朝鲜君臣内心无底,并不了解。
六月二十三日,国王李昖召大臣议事,特别问道:“水兵都督陈璘,名将乎?
”李恒福说:“名将也!
”可见,朝鲜君臣对于陈璘寄予厚望,给受过重创的朝鲜水师,带来了新的希望。
事实上,壬辰倭乱时,朝鲜在跟日军作战中,唯独水军统制使李舜臣指挥的水兵屡屡告捷。
李舜臣(1545—1598),字汝楷,本贯德水(今朝鲜黄海北道开丰郡),嘉靖乙巳(545)生于汉城,万历丙子(1576)进士及第。
丰臣秀吉侵朝前夕,李舜臣任全罗道水军节度使,他积极备战,成功恢复建造出朝鲜古代龟船。
“其制如伏龟,上覆以板,钉以锥刀。
使敌人不得登蹋。
藏兵其底,八面放铳,以此为先锋,烧撞贼船,常以取胜”。
在日军侵朝初期,朝鲜陆军毫无抵抗,几乎是望风披靡。
唯独李舜臣指挥的水师,屡屡打败日水军,先后取得了玉浦、唐浦、闲山岛前洋等战役胜利。
随后,朝鲜设立水军统制使,李舜臣以本营兼领此职。
水军统制使的设立,本为朝鲜水师的壮大提供了条件,但庆尚道右水使元均极为不满,“耻出其下,始贰于公”。
朝鲜国王李昖将元均调为忠清道兵使,但“均积憾不释,缔交朝贵,构诬公百端”。
李昖听信谗言,疏远李舜臣。
封贡议起,战事趋缓,日将小西行长借机施反间计,李舜臣因之罹祸。
丁酉(1597)二月,李舜臣被下狱,领议政柳成龙百般疏救,李舜臣被罢为普通士卒,命从军自效。
元均接替李舜臣为水军统制使,彻底改变了李舜臣的策略,而他性格残暴,士卒多离心离德,军心涣散。
万历二十五年(1597)七月,元均竟率全部水师冒险攻袭釜山日水军营。
日军诱敌深入,包抄围攻。
“我国战船全被烧没,诸将军卒焚溺尽死”。
经此一役,朝鲜水师受到了毁灭性打击,数百艘战舰被毁,存者仅十二艘战舰。
统帅元均被杀,朝鲜水师大本营闲山岛亦被日军占领。
闲山岛战略位置极为重要,“在朝鲜西海口,右障南原,为全罗外藩。
一失守则沿海无备,天津、登莱皆可扬帆而至”。
在此非常时刻,国王李昖下令恢复李舜臣水军统帅职务。
经此折腾,朝鲜水师元气大伤,根本无法再跟日军抗衡。
陈璘率领两万士卒、战船五百艘明水师的到来,大大充实了水师的力量,从根本上扭转了水军兵力上的劣势。
二、陈璘统率中朝联合水师与朝鲜君臣的纠结万历二十六年(1598)六月,陈璘率部抵达汉城,受到朝鲜国王李昖的接见,他表达了强烈杀敌立功的决心,同时他也向国王表达了要掌控中朝联合水师的指挥权。
七月中旬,南下古今岛,与朝鲜水师组成联合舰队,大大增强了水师实力。
但是在中朝水师配合过程中,亦发生一些小摩擦,核心问题就是李舜臣指挥的朝鲜水师是否心甘情愿接受陈璘的指挥。
喻政在《陈大将军(璘)传》中称:“本年二月,公奉命以原官充御倭总兵,改领水兵,自鸭绿以南,惟公制之。
”此话并非虚言。
万历二十六年(1598)六月二十六日,陈璘即将离开汉城南下,国王李昖在汉江边给陈璘设宴送行。
陈璘当即提出:“俺受命天朝,总领水兵,舟师、边将,当为节制。
陪臣等倘有违误者,一以军法从事,断不饶贷。
此意南边将士处,另加申饬。
”也就是说,他要统领整个水师,朝鲜水师各将皆应受他节制,不得有违,否则他可以军法处置,希望国王向南边的朝鲜水师将士宣谕。
尽管李昖当面满口答应,但又觉得不妥,希望备边司商议此事。
备边司分析利弊得失道:第一,“天将与我军同处,事多妨碍”。
故不建议组成联军。
第二,假使受到节制后,朝鲜水师可能功过难明,“功之所在,则使我军不得措手,事有失误,则辄为归咎。
”既然如此,备边司提出两手应对:一方面以“本国舟师,于荡败之余,不能成形,其间器械、舟船,力未多办”为借口,予以推辞;另一方面,告诫水军统制使李舜臣等将领对于陈璘的命令,须认真对待,谨慎从事,不得怠慢。
实际上,朝鲜君臣并不想让陈璘指挥整个水师部队,因为他们已感觉“大抵唐将接待之事,无有纪极,日久则节节难处”,所以他们不愿自找麻烦。
国王同意了他们的处理办法。
故而从一开始,就存在着一个矛盾:即陈璘希望由他掌管中朝水师的指挥权,跟朝鲜国王一见面,就提出了这个要求,想必这也是明廷的意见,国王表面答应,实际上心有不甘,指令备边司商讨应对办法。
备边司提出两手准备。
尽管心有不甘,又不好当面违背,故表面上维持陈璘统领的局面。
朝鲜君臣这样矛盾的态度,在李舜臣身上有着直接体现。
《李忠武公全书》和朝鲜一些私家史书中,记录了李舜臣跟陈璘两人交往的一些私事,两人似乎互相体谅,相互配合。
陈璘水师的到来,极大增强了水师的力量。
“初,贼泛海出没,官军乏舟,故得志。
及见璘舟师,惧,不敢往来海中”。
七月十八日,陈璘水师抵达古今岛时,李舜臣大摆宴席,欢迎明军。
陈璘对李舜臣很称佩,李舜臣对陈璘亦很敬重。
据《李忠武公全书》记载,明水兵初到营地,由于原来多为地方军,军纪不太好,加之身处异国,以“天兵”自居,不免骄横,致使朝鲜军民有怨言,陈璘亦未觉察。
李舜臣施小计,“命撤庐舍示以移阵意”,令陈璘警觉,“是后,都督(陈璘)军有犯,公(李舜臣)治之如法,天兵畏之过于都督”。
陈璘不以自己系“天朝”主将,能主动承认错误,与李舜臣取得谅解,且一旦发现部卒有违法者,李舜臣可以依法惩治,这就为双方共事奠定了基础。
相处时间越长,尤其历经几次战斗,李舜臣显示了卓越才干,陈璘感到由衷称佩。
李舜臣称陈璘为“老爷”,陈璘对于李舜臣亦“必以李爷而不名”。
陈璘给朝鲜国王上书称颂道:“李舜臣有经天纬地之才,补天浴日之功。
”当时朝鲜人评价陈璘“善于水战,长于抚卒”,但“性暴猛,与人多忤,人多畏之”。
陈璘唯独佩服李舜臣,“出则与舜臣并轿,不敢先行”。
“素服舜臣智略,结为兄弟”。
这是出自《李忠武公全书》与朝鲜相关私家史书的记载,他们二人私下交往的一面,两人似乎相当融洽。
在《朝鲜宣祖实录》中,则记下了另一面,或许可以说是“公”的一面。
陈璘与李舜臣组成中朝联合水师部队,二人共同商议,制定作战计划。
七月二十四日,中朝联合水师在折尔岛伏击日军船只,斩获七十余日军首级,这是中朝联合水师部队首次成功的合作。
八月传来捷报,邢玠跟朝鲜国王报告。
其时,国王李昖尚未接到战报,只是表示感谢而已。
不久,却接到李舜臣的告状信:“顷日海中之战……只斩七十余级……及见我军斩获之数,陈都督立于船舷,顿足叱退其管下,恐吓臣等,无所不至。
”指责陈璘不积极作战,却要跟他分享战斗成果,李舜臣只好将敌军首级分四十颗给陈璘,五颗首级给季金。
后来备边司接到明廷要上报首级数时,还有点犯难,不知该如何汇报为好。
《朝鲜宣祖实录》进而指责道:“东征将士,无不贪饕,陈璘贪人之功,以为己功。
若此而望其成功,不亦难乎?
”这样的指责毫无道理。
因为陈璘是中朝水师总统帅,每次作战都是中朝水师联合行动,李舜臣是水师先锋,他事先投入战斗是职责所在,明军随后配合也无可厚非。
但李舜臣内心不服,故对于陈璘要求他分享战功,表示不满。
这也是朝鲜备边司听说陈璘要作为联合水师统帅之后的担忧,因而指令表面答应,实际上可虚与委蛇,不予理睬。
这个矛盾在随后战斗中,始终存在,也成为《朝鲜宣祖实录》批评陈璘的口实。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国王李昖表示忧虑,希望备边司商量出处理办法。
不久,备边司获悉:“陈都督与陆路三提督,分管水、陆,非但出于军门分付,亦朝廷之所知,今必不以我国之言,调回陆地。
臣等之所虑者,因此等事,若陈都督怀愤发怒,随事生梗,则调剂极难。
”他们方知这是明廷安排,不可能按照他们的意思去调整,只得按下不动。
李舜臣却不断向朝鲜国王抱怨,曰:“陈都督招臣谓曰:‘陆兵则刘提督总制,水兵则俺当总制,而今闻刘提督欲管舟师云,是乎?
’臣对以不知矣。
臣整齐舟师,虽欲下海,乘机剿贼,每为提督所抑止,不胜闷虑’云。
”李舜臣当面不好否认陈璘的指挥节制,私底下总是向国王抱怨,尽管如此,他也毫无办法。
不管李舜臣内心如何不满,也不管朝鲜君臣内心如何想摆脱陈璘的指挥,至少在形式上,他们并没有公开向陈璘提出来,陈璘是中朝联合水师舰队的总指挥,李舜臣的军事行动听从陈璘指挥。
朝鲜国王也只能将对陈璘为中朝联合水师总统帅的不满埋在心里,不敢直接表达出来。
因此,陈璘始终是以中朝水师联军统帅自居,尽管朝鲜君臣心有不甘,李舜臣虽内心不快,表面还是加以配合。
朝鲜水师的主力战船“板屋船”三、陈璘指挥中朝水师联军大捷露梁万历二十六年(1598)九月,明经略邢玠指挥三路大军南下进攻:麻贵率部为东路军,攻击驻守蔚山的加藤清正;董一元率部为中路进攻泗川的岛津义弘;刘綎为西路将领率部攻击驻守西端顺天的小西行长,朝鲜各部策应。
陈璘指挥的中朝水师联军,配合刘綎攻打西路顺天的小西行长。
邢玠设定:“三路权虽分属,而谊寔同舟。
如贼犯东路,则中路遣兵驰援,西路扬兵捣巢以牵之。
贼犯西路,则中路遣兵驰援,东路扬兵捣巢以牵之;贼犯中路,则东西二路,或遣兵驰援,或扬兵捣巢以牵之。
果声势重大,则邻境大将亲统精锐往来策应,务要同心勠力,合计共谋,庶成臂指之势。
”邢玠设想相当周全,在具体执行过程中,却不尽如人意。
刘綎西路军进攻之小西行长,有一万五千余士卒,驻守全罗南道顺天附近的曳桥倭城内,倭城相当坚固。
刘綎部队有一万三千六百人,加上权栗的一万名朝鲜将士,李德馨负责运输粮草,一同南下,将其围困。
事先刘 跟陈璘联络,希望陈璘、李舜臣率水师从海上包抄,两相配合,共同对敌。
围攻之时,小西行长派使者跟刘綎联系,希望和谈。
从九月下旬开始,到二十八日,刘綎与陈璘、李舜臣水陆联军,共同进攻,互有胜负,最终并未攻破倭城。
十月初三日,陈璘与李舜臣的联军趁着涨潮,从海上攻打。
陈璘愈战愈勇,志在必得。
不觉潮水渐渐退去,李舜臣加以提醒,陈璘不听。
不久明军沙船二十三只搁浅沙滩。
小西行长发现后,派士卒出城攻击,明军战舰十九艘被焚毁,四艘被夺走。
在朝鲜水师掩护下,明水师撤出。
其时日军主力跟中朝水师激战,陆上一面空虚,李德馨、权栗都提醒刘綎趁机进攻,刘綎当时刚获悉董一元中路失败的消息,故而不听,错失良机。
事先双方约定好联合进攻,刘綎却临阵变卦,不予配合。
事后,陈璘大怒,跑到刘綎营地,亲手将刘綎帅旗撕裂,“责以心肠不美,即其具咎军门”。
后来刘綎又故意先撒军,陈璘愤然曰:“宁为顺天鬼,不忍效汝退也!
”陈璘与刘綎因之交恶,关系极僵。
中朝水师联合部队合作越来越默契,最成功的胜利则是露梁大捷。
露梁海峡位于朝鲜庆尚南道莲台山和南海岛之间,该峡两岸依山,水道狭窄。
海峡西面小岛很多,星罗棋布,地势险要。
它是西路顺天日军和中路泗川日军水上咽喉要道,也是顺天曳桥日军通往对马岛的海上捷径,乃兵家必争之地。
1598 年 8 月 18 日,丰臣秀吉病死,遗命从朝鲜半岛撤军。
十月,日政府指令日军撤退,令东部加藤清正部自蔚山直接撤回,中路岛津义弘和西部小西行长部二人协议撤退。
二人议定,顺天日军先撒,然后按泗川、南海、固城等顺序,依次向东部巨济岛集结,候船返国。
陈璘与李舜臣获悉消息,在露梁海峡拦截,阻断小西行长退路。
中路岛津义弘率部来援,中朝水师迎头痛击,于是一场空前惨烈的海战就展开了。
有关露梁海战情形,许多细节值得探究。
具体而言,可析之如下:其一,露梁海战前,小西行长与陈璘之交涉情况。
十一月初八日中朝联合水师获悉小西行长将遁归的消息,即组织大军拦截。
十九日,与日中路援军岛津义弘大战于露梁。
其间十日,小西行长曾请求陈璘与李舜臣网开一面,放其遁归。
先是,水师拦截之时,明西路陆军刘綎与朝鲜权栗部据曳桥西北,并分兵截蟾津水路,从陆上截断中路日军之声援。
水陆两路夹击,小西行长处境极为艰难,于是,先向刘綎乞和。
刘綎贪其财物,允其请,遂派人告诉陈璘,“行长将撤归,可无阻也”。
小西行长以为无事,遂派出十多艘船出猫岛,但被陈璘与李舜臣的水师击败。
小西行长遂向陈璘乞和,据《宣庙中兴志》载:在刘 劝说下,陈璘默许,但李舜臣坚决不从,并敦促劝慰,陈璘省悟,遂拒绝小西行长求和,拒绝让路。
《朝鲜宣祖实录》则另有说法:朝鲜国王怀疑陈璘与刘綎一样,希望讲和曰:“行长非畏水兵而撤渡,无乃陈提督与刘提督,作为一心讲和乎?
”李德馨为陈璘辩护说:“陈、刘两将胥不相好。
刘遣吴宗道,请于陈璘,开途出贼,陈璘大责吴宗道,终不许之云矣。
”陈璘并未答应,反而大骂刘綎派来的吴宗道。
陈璘积极指挥作战,与李舜臣同仇敌忾,共同阻击日军撤退。
小西行长无法脱逃,十九日岛津义弘遂前来救援,在露梁海峡受到中朝水师阻击。
其二,陈、李二人精诚配合,生死与共。
《李忠武公全书》记录两人一组通信,陈璘原信:“吾夜观乾象,昼察人事,东方将星将病矣。
公之祸不远矣!
公岂不知耶?
何不用武侯之禳法乎!
”李舜臣答曰:“吾忠不及于武侯,德不及于武侯,才不及于武侯。
此三件事,皆不及于武侯。
而虽用武侯之法,天何应哉!
”翌日,果有大星坠海之异象。
《宣庙中兴志》亦有类似叙述:陈璘夜观天象,发觉“东方将星病矣”,因之劝尉李舜臣“祈禳之事,古有行之者,惟子图之”。
李舜臣以为死生有命,祈禳无益,不听。
大战开始后,李舜臣与明水师副总兵邓子龙为先锋,陈璘坐巨舰指挥。
李舜臣身先士卒,“亲自援袍先登”。
杀入日舰群中,日舰遂将李舜臣的战舰团团围住,陈璘见到李舜臣处境危急,“遂挥众将拨船指戈入援”,以解救李舜臣,日船见明指挥舰冲入,遂舍李舜臣转而围攻陈璘船只,日军杀上陈璘船只,差点击中陈璘,幸得陈璘儿子陈九经以死保护,被刺中亦毫不懈怠,杀得鲜血淋离。
在陈璘旗牌官协助下,终于把爬上舰的日军杀尽,但日船依然“鳞集于璘船”,陈璘遂令放炮,日军以鸟铳还击,陈璘杀得极其艰苦。
日船围攻陈璘船时,李舜臣得以摆脱险境,但他并未旁观,反之,亦杀入重围,与陈璘共同对付顽敌。
双方不避锋镝,犯死直救。
其三,邓子龙与李舜臣之死。
中国史书如《两朝平攘录》《明史》等载,邓子龙处境危急时,李舜臣舍身相救,双双遇难。
《两朝平攘录》记载最为详尽:李舜臣、邓子龙为先锋,“正遇倭船无数渡海,子龙欲夺头功,亲率家丁(皆江西人)二百余,齐上高丽船,冲锋奋击,杀贼无数。
不期后船用火器失手,反打邓船,蓬樯俱着,我兵窜伏在一边,被倭乘势登舟,将邓副将及家丁皆砍死,李统制见邓将有失,奋勇前救,亦及于难。
”但查朝鲜史籍,所载颇有出入。
《乱中杂录》《宣庙中兴志》《李忠武公全书》等皆有详细记述。
邓子龙死因,所载与中国史籍所述无异,乃朝鲜兵施火器误投中邓子龙船,日军乘机杀了邓子龙与其家丁。
朝鲜兵尚不知是邓子龙的船,“误相指认曰:‘贼船又火矣’,遂励气争先,益增欢呼!
”故说李舜臣是在救邓子龙时遇难,乃误传。
李舜臣是在和陈璘一起与攻他们的日船战斗时,中“飞丸”而死的。
《宣庙中兴志》载:“贼酋三人坐楼船督战,舜臣尽锐攻之,射殪一酋,贼皆舍璘船来救,璘得出。
与舜臣军合发虎蹲炮,连碎贼船,而飞丸中舜臣左腋。
舜臣谓其下曰:战方急,勿言我死!
急命以防牌蔽之,言讫而绝。
”此说基本可信。
其四,陈璘何时知悉李舜臣死讯,各书记载出入较大,大致有三种说法。
一说以《昭代年考》为代表:“璘船为贼所围,挥其兵救之,贼散去,璘使人于舜臣谢救己,闻其死,以身投于船者三,曰:‘吾意老爷生来救我,何故亡耶!
无可与有为矣!
’”二说以《文献备考》《紫海笔谈》为代表。
大战接近尾声,“璘望见舜臣船争取首级,大惊曰:‘统制使死矣!
’左右曰:何以知之?
璘曰:吾观统制使军律甚严,今其船争首级而乱,是无号令也!
战既罢,问之,则果然矣。
”三说以李舜臣从子正郎李芬写的李舜臣《行录》为代表。
李舜臣中弹后,告诫身边的长子李荟、从子李莞不要发丧,不要宣布他已死的噩耗。
当时只有李荟、李莞以及李舜臣的一个贴心仆从金伊知悉,其他人虽亲信宋希立等人亦不知,仍然麾旗督战如故。
“贼围都督船几陷,诸将见公船麾促,争赴救解。
战罢,都督急移船相近曰:‘统制速来!
速来!
’莞立于船头哭曰:‘叔父命休!
’大恸曰:‘既死之后,乃能救我!
’又抚膺哭之良久。
”仔细分析三种说法,前二者皆疑。
战斗正酣,李舜臣忽中弹身亡。
弥留之际,特告诫下属“慎勿言我死”,以稳定军心。
因之,只有他身边数人知悉其死讯。
第一说认为陈璘围解,遂派人去谢恩,因而知悉,此说有几点不可信。
陈璘围解,大战正酣,且战在海上,谢恩既非其时,亦不可能;即便陈璘派人去谢救命之恩,使者亦不可能知悉其死讯,否则军心必动摇,难以再战,与事实不符。
第二说乍看起来有些道理,因为陈璘素知李舜臣号令严厉,约束士兵很严,一看李舜臣部卒争取首级财物,毫无纪律约来之状,因而推知其死。
但由此看来,李舜臣士卒皆知其死讯,他们又是何时知悉其死讯的?
是在战斗结束就知悉了还是在此之前呢?
也不大可信。
相比之下,李舜臣从子所写《行录》更为可信:一则李芬虽未提及他本人参与战斗,但他与李舜臣长子李荟、从子李莞关系密切,而李荟、李莞是李舜臣弥留之际在其身边,《行录》所载,必定来自于他们之口,故而可信;二则,李舜臣虽死,然李荟、李莞督战如故,诸将勇猛如初,与其他记载相符;三则,战斗结束,陈璘想叫李舜臣共同庆祝胜利,见其船遂大叫“速来”。
此时,战斗已取得胜利,因而报告李舜臣死讯,于情理上说得通,故此说可信。
其五,陈璘哀悼李舜臣。
陈璘获悉李舜臣死讯,极感意外,几不自持,“仆于船上者三”,捶胸顿足,悲从心来,明水兵亦“投肉而不食”,三军同悲。
战罢,虽然总督邢玠催促他速赴汉城,他还是亲至长山县,见到李舜臣长子李荟时,陈璘“下马掺手痛哭”,悲不自禁。
问李荟做什么官,答曰:“父丧未葬,非得官之时。
”陈璘说:“中国则虽在初丧,不废赏功之典,尔国缓矣,吾当言于国王。
”表示要为李荟请官。
陈璘祭奠李舜臣英灵,表达哀思,特撰祭文,特别提到露梁海战曰:露梁之战,统制前锋,舳舻几陷,我且汝卫,而既脱于虎口,贼由是失锐。
徐且战以且却,遂禽狝而草薙。
余谓统制可免夫斯祸,孰知中流矢而捐逝。
忆而平居对人尝曰:“辱国之夫,只欠一死!
”顾今境土既归,大仇已复,缘何犹践夫素厉!
呜呼统制,该国凋残,谁为与理?
兵戎狼狈,谁为振起!
岂惟失祈父之爪牙,且丧令鲜之百雉!
缅怀及此,讵不流涕!
灵魂不昧,鉴是泥沚。
此文深深表达陈璘对李舜臣功勋的赞叹,以及大仇已复,国土已安,而战将却捐躯于国的哀痛,陈璘与李舜臣在血与火的战斗中,结下了生死情谊,现大战已罢,却只留下陈璘一人,令陈璘痛不欲生。
故人已去,今后“无可与有为者”,陈璘心胆俱裂。
尽管合作中,有过一些摩擦,但历经生死情谊,一切皆值得怀念。
最后,陈璘战功如何,是否值得肯定,也是必须讨论的问题。
露梁海战中,岛津义弘部队绝大部分被歼灭,只有小部分逃回日本,他的营地被收复。
顺天的小西行长趁着大战正酣时,率部从外洋逃走,倭城亦被明军收复。
战后不久,陈璘先后给朝鲜国王上过三封揭帖,皆与露梁海战有关。
十一月二十五日,上第一封揭帖,汇报战况,并提出尽快补充水军统制使人选。
十二月二日,陈璘给国王再上一揭帖,简述露梁海战后的战争状况,再提出“李舜臣员缺,亟望简命,用纾引领”。
十二月二十一日,他上第三份揭帖,简述战功情况:“共计擒斩三百二十名颗。
千总陈九经(璘之子)生擒倭将一名,自称石曼子。
阵亡副总兵邓子龙、统制使李舜臣。
”露梁海战随后一个月里,《朝鲜宣祖实录》就载录了陈璘给朝鲜国王的三封揭帖。
陈璘之所以如此频繁地向朝鲜国王汇报,想必他也清楚李昖对他担当中朝联合水师的指挥官,有些担心,他希望主动给国王汇报,一则消除朝鲜君臣的疑虑,再则也希望得到国王的体谅与支持。
但陈璘的苦心,并未换来国王的理解,反而对陈璘的战功,李昖首先表示怀疑。
他以备忘记传于政院说:都督不过海上一战之捷耳。
凶贼之退去,初非以此捷也。
岂至于平定一方,马伏波之上乎?
况其斩级之数,时未计验,亦未知战状之如何耳。
且予私窃疑之,行长之得以晏然扬帆而去者,恐陈都督未必不与闻于此也。
安知与刘提督,彼此潜谋,阴为约和,实许其退去,而阳于我国人所见处,攘臂大言,外为愤慨之状乎?
国王李昖不仅直接指出陈璘此战只是一次胜利而已,不可过于夸大;而且说日军退去,并不一定就是因为这次战败;且怀疑陈璘与刘綎勾结,故意将日军放走。
这样的怀疑,实在过分。
随后他又跟朝臣提及:“水兵大捷之说,恐是过重之言也。
”引起李德馨不得不辩白道:“水兵大捷,则不是虚言也。
小臣遣从事官郑㷤往探,则破毁船本板,蔽海而流,浦口倭尸积在,不知其数。
以此见之,可知其壮捷也。
”李德馨当时是与陈璘等并肩作战的,他的辩白多少消除李昖的一些怀疑。
即便如此,在《朝鲜宣祖实录》的编修官看来,似乎依然不能看成是陈璘之功,以致如此论道:“露梁之战,来贼退遁,竟收全捷,成功则天也。
”觉得露梁海战的胜利,多少有些运气成分。
随后朝鲜史籍中进而对陈璘的战功表示质疑,如《择里志》云:“璘以舜臣故,得贼级最多,及戊戌撤还,璘所上级,独多于诸天将。
后见《明史》,论东征功,以璘为首,至于裂土受封,中国又何知此为舜臣功也!
杨镐有功而被逮,陈璘因人而成功,皇明赏罚之颠倒,有如是矣!
”由质疑露梁海战之功,进而否定陈璘的首功。
诚如前面已论,李舜臣受陈璘指挥,每次作战,李舜臣只是先锋官,听令于陈璘,战功归诸总指挥陈璘,合情合理,朝鲜人指责陈璘夺其功以为己功的说法,毫无道理。
总之,从上面的叙述来看,朝鲜君臣对于陈璘担当中朝联合水师的指挥,内心有所不甘心,陈璘对此并非毫无觉察,他总时不时地给国王上揭帖,汇报战事状况,就是希望能够解除朝鲜君臣的担心,以获得他们的支持。
陈璘与李舜臣的配合,还是相当默契的,彼此尊重,相互支持,尤其是露梁海战,共同对敌,结下了生死情谊,可歌可泣。
陈璘的战功,也是毋庸置疑的。
万历朝鲜战争中的日本安宅船和朝鲜龟船四、陈璘撤归与朝鲜王朝后人的追忆朝鲜国王李昖虽内心有所怀疑,会见陈璘和经略邢玠时,还是说了很多夸奖的话。
露梁海战结束后,李昖给陈璘回帖中,称颂道:“盖小邦被兵七载,始见斯捷,麟阁第一之功,非节下而谁哉?
”客套地将胜利第一功劳归于陈璘。
万历二十七年(1599)三月,在汉城接见陈璘,李昖特别恭维道:“若非大人,则七年盘踞之贼,岂为退去?
”随后拜会经略邢玠时,李昖说:“天朝大人莫不尽心于小邦之事,而陈大人最为力战。
”如斯言论,不一而足。
日军撤归,朝鲜大局已定,明大军撤还,议留一小部分军队于朝鲜,邢玠本想留刘綎镇守,朝鲜君臣认为:“刘之事不厌此邦之心,决不可留,陈都督(璘)可以兼统水、陆,留之似当。
”可见,他们对陈璘还是很尊敬。
后来因明国内动乱不止,自顾不暇,明军遂全部撤回。
叙功之时,邢玠对部下发牢骚说:“朝鲜但叙陈璘功,则我当参。
朝鲜与三大将(刘綎、董一元、麻贵)之事,则令各将,自与国王论辩。
”尽管心存疑虑,朝鲜君臣对陈璘之功,也还表示推崇。
万历二十七年(1599)四月二十二日,陈璘率部辞归。
一大早,宣祖在慕华馆要为陈璘饯行,但 “都督以御史丧柩在后,故忙追出去,不及相见”,未得饯行,引得朝臣不满,纷纷上疏弹劾政院安排不周,失礼过甚。
有曰:今此陈都督之行,严刻非不早定,而政院供职怠忽,都督临发,始请举动,致令大驾,忙迫出门,未及接见……其心未必无憾恨之意。
况此提督于我国,最有功劳,接待之礼,尤不可不至,而致有莫大之悔。
陈璘临别前,国王未得饯行,一众官员皆被弹劾,特别强调陈璘“最有功劳”,诸司安排不力,故皆应受到惩处。
此事最后不了了之,也从此开启了朝鲜追忆陈璘之始。
万历抗倭援朝战争结束,“论功,璘为首, 次之,贵又次之。
进璘都督同知,世荫指挥佥事”。
陈璘被授予东征首功。
此乃实至名归,毋庸置疑。
归国后,陈璘参加了平定播州杨应龙叛乱,1606 年死于广东提督任上。
据传朝鲜在北京使臣获知陈璘病逝的噩耗,当即祭奠,并赋诗一首,表达深深哀悼与无限怀念。
诗中有曰:“惟有终南与江汉,千秋不尽海邦思。
”确实,明清易代之后,尤其当朝鲜肃宗(1674—1720年在位)、英祖(1724—1776年在位)时节,举国陷于浓厚的尊周思明氛围中时,陈璘与李如松和杨镐等东征将领一样,化作明朝符号,成为当时朝鲜君臣追思祭奠的对象。
朝鲜后人追忆陈璘,跟关王庙分不开,因为朝鲜历史上第一座关王庙,乃陈璘1597年在古今岛所建。
陈璘以水师屡战屡捷,归功于关王“阴骘”,故在古今岛建关庙,崇享关公,开创了明朝将领在朝鲜建造关庙之先例。
明将离开之时,包括汉城的东、南关王庙,已建了六座关庙。
明军撤回,汉城关王庙,由朝鲜王廷经管,成为朝鲜王廷祭祀的一个组成部分,光海君时规定,“关庙祭礼则依纛所例,每年春秋惊蛰、霜降日,遣官设行矣。
”地方上的关王庙则逐渐荒废,一直到肃宗年间,关王庙的香火才又旺盛起来。
宣祖以后的朝鲜君臣很少关注关王庙,即便是汉城东、南关王庙,尽管有武士把守,但也破败起来,地方上无人管理的关王庙就更加破败不堪。
肃宗年间,开始将全国各地关王庙统一修缮。
显宗七年(1666)地方官节度使柳斐然重修古今岛关王庙,就以陈璘、邓子龙、李舜臣陪享。
肃宗三十六年(1710),朝鲜副提学金镇圭将调查全国各地关王庙的情况启奏国王,特别提到古今岛关王庙:“实陈都督璘所建,而忠武公李舜臣与陈璘同时效力于御倭,故所以配食此庙。
”因为要统一关王庙的祭祀仪节,对于地方上关庙的情况,先详细调查清楚,将相关建筑统一修缮。
祭祀仪节“以依京中东、南关庙例。
祭时用惊蛰、霜降,而祭馐则依宣武祠例,不用笾豆而用燕馔矣”,“祭官东南关庙献官例。
以二品武臣差遣,执事皆用武官”。
地方上关王庙祭祀供品稍逊,“下邑所建,亦不可尽如国都庙享。
至于配位,宜降杀于主享武安王。
祭羞笾豆各四、簠簋各二、豕全体、爵三,配位笾豆各二、簠簋各一、豕推体爵一”。
出现了全国关王庙祭祀标准化。
肃宗三十六年(1710),朝鲜王廷正式将陈璘、邓子龙和李舜臣作为古今岛关王庙的从祀对象。
与之同时,以陈璘和李舜臣作为汉城东、南关王庙的配享对象。
为何要以明朝将领作为从祀对象,而在所有从祀将领中,唯独李舜臣是朝鲜将领,为何单独将他作与明朝将领一样的陪祀对象,有何用意?
领议政李颐命论道,因为他“陈公(璘)奉天讨扬皇灵,宜得神理之助顺,况精诚之发,旷世可感乎!
李公(舜臣)功闻天下,身殉国难,振华夏之威,殆庶几焉。
陈、李之交,肝胆亦相照矣”,故而可以并列从祀。
朝鲜认为陈璘、李舜臣与关羽,是一类英灵,生前皆建功立业,尽管是“百世之久,万里之远”,但皆可为一类。
在朝鲜最为重要的东、南关王庙中,也只是以陈璘与李舜臣作为陪祀对象,用陈璘而不是李如松或者杨镐,其有深意焉。
朝鲜陆军不堪一击,无法与明朝将士匹敌,只有水师统制使李舜臣战功卓著,可以与明朝将领匹敌,更为重要的是他的战功都是与陈璘联合作战,共同取得的。
在最为关键性的露梁海战中,陈璘是总指挥,李舜臣是先锋将领,最终取得了关键性大捷,正是朝鲜与明朝生死与共的典范,故以他们二人作为从祀对象,寄予着一种深深的象征意义,表达着朝鲜王朝与明朝互为依存,密不可分的关系。
明清易代,据说陈璘的后代亦浮海到了朝鲜,“公之孙监国守卫使泳溸,当崇祯之末,义不共戴天也,故自南乘舟浮海漂到于东国之南海,子孙世居于海南山二皇朝洞,乃建祠宇,春秋奉享焉”。
现在还传说陈璘有后代生活在韩国。
只是朝鲜历史上传闻石星、李如松等东征将士都有后代生活在朝鲜半岛,但大多只是民间传说。
当朝鲜王朝尊周思明氛围盛行的时代,朝鲜君臣都希望能够找到他们,全都失望而归。
陈璘后代是否真的东渡了,在《朝鲜王朝实录》等官方史料中,难以找到相应的史料佐证,即便他们有家谱流传,似乎也只能作为一种传说而已,真实与否,很难断定,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五、结 语万历抗倭援朝战争中,明军开赴朝鲜,在跟朝鲜合作抗击日本侵略的战争中,由明朝将领主导,应该是完全不成问题的,尤其是陆上战斗中,因为朝鲜部队几乎不堪一击,大多在日本入侵过程中已被击溃,故由明朝将领主导作战,朝鲜君臣并未见有什么不满。
壬辰与丁酉年间,皆如此。
唯独水师合作中,尽管陈璘从开始见到朝鲜国王时,就提出来要节制朝鲜水师,但一直引起朝鲜君臣不满,以至于表面应付,背后不平。
主要原因大概不外乎三点:第一点,由李舜臣指挥的水师是朝鲜军队中,唯一与日军作战几乎保持不败的部队,即便在历经元均丧败之后,又在鸣梁海战中,赢得了战争,找回了信心,故而在跟日军作战方面,他们能够主动掌控。
第二点,陈璘率领的水师,尽管人数多,战船多,但朝鲜对于他们战斗力如何,并不清楚。
且他们初来乍到,对朝鲜海防情况并不熟悉,故而不放心。
第三点,在既往跟明朝将领合作过程中,朝鲜君臣感到明将不好伺候,也担心难以融洽。
在历经数次战争后,李舜臣尽管也有过怨言,与陈璘的合作则越来越融洽,彼此相互尊重,终于取得了关键性的露梁大捷。
因为陈璘是总指挥官,每次作战,李舜臣是先锋官,把陈璘的战功说成是夺李舜臣之功为己功,则是厚诬古人,国王李昖的质疑与《朝鲜宣祖实录》的讥刺,都是毫无道理的。
陈璘与李舜臣的合作,也可以说是万历抗倭援朝战争中的典范,在随后数百年的追思中,他们都成为朝鲜关王庙崇祀的对象,化作明朝的符号,成为朝鲜尊周思明运动中不可磨灭的记忆。
如题。
如果不是场面还可以,这电影半分嫌多😅。
尤其是对明军、陈璘将军、邓子龙的刻画,实在难绷。
合着明军游而不击是吧?
😂!
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陈璘升御倭总兵官,跟麻贵、刘綎一起统帅部队,其部下驻扎在山海关时大闹,陈璘受到谴责。
不久命令他提督水军,跟麻贵、刘綎以及董一元分路前进,领士兵一万三千多人,战舰数百艘,分布在忠清、全罗、庆尚各海口[10],陈璘水军成功震慑到倭寇,使日军不敢于海上行军。
时丰臣秀吉病逝,日军大撤退,陈璘令部下邓子龙和朝鲜将领李舜臣于丰道上截击敌人,结果二人双双死亡,陈璘又派陈蚕、季金率军支援,痛击倭寇,日军大败。
这时刘綎才攻打小西行长军队,行长军退守顺天城,陈璘挥师西进,毁倭船百艘,斩溺倭兵百余人,将倭寇首领石曼子击败,生擒倭帅平正成、平正秀并处死,并与陆路明军夹攻顺天日军,取得了露梁海战的彻底胜利。
三星给历史人物李舜臣,不管怎样,能这样连续三部拍出来就是好事。
前几年遇到过一个韩国留学生,谈及李舜臣,他表示疑惑不认识,当时心里就那啥了,这位在你们韩国起码是关二爷,岳武穆一般的存在吧力挽狂澜,败中求胜,一步步撑到最后胜利,最后一场战斗战死沙场,非常像英国的纳尔逊爵士,但其面对的情况更加艰难,敌人的凶残队友的软弱,朝廷的猜忌,撑下去实在太不容易了,也是传统中国价值观里的忠臣良将,亚洲少数拿的出手的海战将领,当得起武人最高谥号忠武这两个字。
删掉前面1小时,感觉毫无障碍,甚至能让本片顺畅许多,另外就是这次的海战多是夜景,所以观感度稍有下降。
小西真不是个东西!
海战效果真赞,这特效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还有一个伪长镜头也非常不错。……本来是中韩合拍,但因为关系不好,韩国就自己把三部曲做了收尾。……既然这样,问题来了,韩国向来都是篡改历史的,只要感动他们自己就行了。如同小日子拍的反战作品,其实只是反战败罢了。……53岁的李舜臣,66岁的陈磷,70岁的邓子龙,在如此演绎之下,看完三部曲也只会感觉,明军什么都没干,只是来添堵的。朝鲜凭借李舜臣一人之力,7年时间,身死击退了倭寇大军,阻止倭寇借道,还拯救了大明。呸,真恶心。……这场万历抗倭战争最后一次海战,最匪夷所思的地方是三方都宣称获胜,从目的和结果看,为了阻止小西行长回国,李舜臣和邓子龙战死,小西行长还顺利回去了,那么谁赢了?
新闻说了,郑在泳和许俊豪演明朝将帅,所以戏份一定不会少。别怀疑为啥不找中国人演,因为现在合拍太难了。而且这两位演员我觉得很好。
中日韩战力排行,明朝垫底,日军勇猛,朝鲜超神
有一说一战争戏拍的很好,两个半小时的片长两个小时都在海战,非常细节的冷兵器时代海战表现,从天黑杀到天亮的酣畅淋漓感,黎明那段在三国士兵、三条战船间转换的变光伪长景非常优秀,三方的基本战备对比很明显,但战力就韩者见韩日者见日了,可惜就是当年的合拍没成,否则不至于陈璘邓子龙彻底沦为辅助甚至还有点蠢,韩方视角肯定也不可能把自己拍成明军的小跟班,但三方能打个势均力敌也会更好看不是吧
三部曲裡最久的😑
瞎编乱造,明国就是各种添乱各种畏战各种蹩脚,朝鲜就是主角光环无敌,什么玩意儿?
历史大差不差就行了,民族主义越浓,越爱加强自己一些,东亚几个国家半斤八两,美其名曰增强民族自信和凝聚力,也正常。别说几百年了,前三年的事,有多少埋藏在“正确”集体记忆里了。扯远了,电影非常好看,期待更多。看完非常感动,李舜臣,邓子龙都是中学时就爱的名将,露梁海战极其惨烈,电影也算很好地展现了。五星!
莫名其妙 直接看睡着了 太无聊了拍的
真的是磨磨唧唧太慢了节奏
总的来说,如果拍历史片还要虚构历史,那志气就短了一截,再吹其他的就显得有点刻意了不是吗
春風吹,戰鼓擂,將星隕落
满怀期待的开始,满怀失望的结束场面是有了,但剧情混乱不堪,一顿乱干该有的智谋没有了,活脱脱像一群傻子在打架
这片真是扯淡到极点了。好心好意去帮你们,结果棒子居然拍个电影侮辱你。。。但凡他们算个人也不会干出这事来。
🤫
很多给了高分的观众,希望可以审视一下历史,为什么日韩的文化中有咱们的影子,反而现在看不起咱们,这部电影是棒子国表达民族自豪感的片子,但是又挥之不去的历史加上咱们
从日军的视角来看,李舜臣像是一个恐怖片中的怨灵,诅咒发作效果为被咒者突然定住,神情严肃/惊恐/呆滞,念出“李舜臣”,然后触发爆炸/箭雨,全军一败涂地。
逗我呢
折磨。这个汉语发音对任何华语观众都是折磨。其他方面也较差。从各方面来说都不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