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辨虚实的界限,让所有都是虚构,《草叶集》像一个作者的创作心路。
分为三段。
探索-罗列素材、人物第一场戏,偷听状态,像一个创作者接触一个新角色。
直至两人争吵,声音依旧压着,一个冷漠、甚至虚伪的创作者,对待自己的角色像陌生人一样。
紧接着一场相似的对话。
连同上一场都在调试音乐,音乐不为与对话协调变奏,二者分隔但又并进于同一条音轨中。
至此对音乐的选用是模糊、突兀的。
接下来音乐消失,环境音。
音乐再现,继续调试。
人声逐渐明晰(从偷听逐渐到聆听),但仍然是被听的状态。
创作者的所有角色出场。
跳跃-思维和创作的高峰女人快速看向她的左边,转头,又快速确认了一下(金敏喜在她的左边吗?
),然而,摄影机却转向了男人的左边:一堵墙。
从女人的眼睛换至摄影机的眼睛,转回来后逐渐将焦变到男人,男人坚固的后背俨然是一根柱子,一个半开放式的、可能望向创作者的空间竖立了。
音乐,与前面试听不同,有明显的情绪(欢快)。
人声仍有怯场。
回到咖啡店,缺少的人,时间被挖走了。
这一段既是思绪中的思绪,诞生最美妙灵感的缝隙。
又是从 「探索」结束到「跳跃」间被压缩的不得而知的辛苦。
电影中的时间不对应跨越阶段花费的时间。
随后创作者的思维到达了最高峰,直接外化成一段动作:上下楼梯。
上、下,高、低,跳跃着,运动着。
沉思。
动身,逐渐加快脚步,插入音乐,微笑。
这其实是一整个过程。
路口,简单由角色穿过建筑群拓展出空间。
同样争吵,与 「探索」第一场戏截然相反,声音走到了画面的中心,又跟着角色走出空间,创作者付出感情,进入了他的角色。
一切变得贴身。
正如豆友评论莫莱蒂:“站在角色身边”。
也是创作者-洪尚秀最真诚的状态:在你面前。
结尾,音乐在路边响起,情境生成,自然,美妙。
梳理-呈现演出即便初看「跳跃」时已确切感受到创作者渐进的热量,要到「梳理」才将前情一一清晰。
接触角色,走进角色。
将摆出的人物立起来。
剧情和他所有想说的迅速以“迟到”的姿态出现,在创作者足够熟练后。
最后的交互中,选用了最初调试的曲风,不再膈应,甚至不会意识到音乐的存在。
演出很成功。
创作完成。
咖啡馆,大概是现代社会对话发生最密集的场所。
有人大谈创业,有人闲话八卦,有人相亲,有人听着音乐织毛衣。
人们相约在此,就着咖啡,谈论工作生活、感情琐事,爱欲生死。
“是我认识的人吗?
”“不是。
”“是我不认识的人吗?
”“是。
”日常对话常常是这类无意义的一问一答,将这样的琐碎放进电影对白却显出另一种力量。
洪尚秀的新作《草叶集》,便是由这样一段又一段的咖啡馆男女对话所组成。
一杯咖啡、一台电脑,坐在窗边的金敏喜是这些对话的窃听者和记录者。
年轻女孩和男演员谈起他死去的女友,因为她的死而怪罪于他,眼泪、解释、争吵。
一个老男人谈起自杀的原因,我明明爱着女人,但是什么都做不了。
能想到的就只有死啊。
对面的女人一脸为难。
老男人锲而不舍地拜托着,想要住进她的空房间。
对话陷入彼此的难堪。
观众和金敏喜一起伴着古典音乐,偷听着他们的悲欢窘迫。
她在电脑前记录下自己的理解和困惑。
“男人会很害怕的吧。
因为承认自我将会显露出令人恐惧的东西。
”“把到嘴边的话都说出来的,这个上了年纪男人,为什么没能找到爱呢?
”而观众也应该有着自己的想象,女孩、男演员、死去的女友,三人之间有过怎样的情感纠缠?
一个老男人为何至此的原因?
窗边的金敏喜又有什么故事?
这是洪尚秀跟观众对话的方式,导演、演员、观众,通过无序的对话和自发的想象而产生联结。
好的电影能让观众将电影情节与他自身的悲伤和激情联系起来,对话碎片自动在脑中串成一场戏。
窗户的另一端,一个男编剧跟女作家讲着自己的写作瓶颈和怀疑,邀请她到别墅里一起生活十天共同写作。
被拒绝,女孩离开后,他转头便走进咖啡馆,和金敏喜搭话,向她抛出同一个邀请。
知识分子一生热爱泡女孩,洪尚秀总是很擅长于制造这种男女间的尴尬美学。
也正是这种来自知识分子的凶狠反省,让他过往电影里的男主常常被指认为渣男形象。
但我想,洪尚秀二十年如一日地拍一些相似的男男女女,并非是要树立爱情的评价标准。
因为他似乎从来就不相信爱情,他只是反复地拍一些幻觉,并希望尽可能地接近生活真相。
毕竟,只有认清自己的欲望,才能更好地在世俗里挣扎。
拒绝了男人的邀请后,金敏喜出门到小饭馆,和弟弟、弟弟的女友一起吃饭。
隔壁桌的男女,也在进行着感情问责的戏码。
越过男人的肩膀女人的脸,镜头推拉变焦,来回往复。
感情里,从来都是一个错误叠加另一个错误,怎么会有办法去精准的责任划分?
最后,女人告解般地说了一句:“我们没有错,只是彼此相爱而已。
”结合起银幕之外的洪尚秀与金敏喜的八卦私情,这样的台词倒显得别有用心了。
另一边,金敏喜、弟弟和女友三人间也因为结婚的话题,而产生了争论。
洪尚秀接着金敏喜之口,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内心独白:想清楚了再结婚,不然结了婚也不会幸福的。
再回到咖啡馆,老男人与年轻后辈、男编剧和女作家,坐到一起组了个烧酒局。
此前的不悦都被暂时搁置,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在刮着秋风的晚上喝一杯烧酒”的快乐。
另一边的男女看着他们,也惦记起烧酒的滋味。
放下芥蒂,说一些体谅对方的话,珍惜起眼下的幸福。
窗边的金敏喜继续敲打着键盘,写一些像是日记又不像日记的东西。
无聊的是埋头度日,记录下日常才有诗句。
“明明什么也不是/明明都会死去/就算死去的朋友在身边/也不会想自己会死去/所以才那么端正啊/美丽又端正的 玩下去吧。
”洪尚秀2017年的作品《克莱儿的相机》里,有这么一段对话:“你为什么要拍照呢?
”“因为改变事物的唯一办法就是再仔仔细细地看一次。
” 所谓“再看一次”,大概便是观看洪尚秀电影作品最大的乐趣和意义。
草叶集,蝼蚁传,浮世绘。
何以解忧,唯有烧酒。
白天咖啡馆内女的都喝咖啡,男的都喝冰茶,然而晚上的烧酒才是真。
死没什么可怕的,爱才可怕。
金敏喜总隐藏在摄像头看不见的角落,静静聆听着他人的爱恨情仇,当镜头轻轻一摆,我们才惊讶道:“啊,原来她在啊。
”她不在镜头里的时候,观众的视角就是她的视角,她在镜头里时,观众又跳掉到了更为外围的视角,开始审视起刚才的自身。
另外,让角色夸金敏喜美怎么了,当做洪式彩蛋不就得了。
主要角色多是演员的职业,而店长神龙见首不见尾,怕是导演的化身,咖啡馆某种意义上就是表演的舞台。
最后的邀请加入-婉拒-决定加入,则更是颇有趣味,观众在聆听他人的人生时,究竟是想当参与者,还是旁观者。
惊觉身为观众,自身其实是略微有点卑鄙的。
最后的几个空镜,妥妥的舞台谢幕。
演员:大部分情感纠葛的男女观众:金敏喜的角色导演:没有现身的店长舞台:咖啡馆
(一)四年前看第一遍时,无甚感觉。
印象也模糊。
如今回看一遍。
颇有感慨。
洪常秀的电影,没有一部是粗制滥造的。
(二)豆瓣上有个人说,洪常秀一辈子只拍一部电影。
而我宁愿一辈子只看洪常秀的电影。
这种感慨,我现在颇有几分赞同。
见识过“真”的东西后,再看一切“华丽”的东西,都觉得减损了味道。
(三)《草叶集》只有66分钟,是洪常秀又一部超短电影。
四年前我纳闷,这么短的电影也算电影吗?
我那时被传统电影建构洗脑,对洪常秀的东西还未能适应。
那时将截至《逃走的女人》为止的24部长片都看了一遍。
基本上,看热闹为主。
因为我抱定的念头是,我要通看一个拍了许多艺术闷片的导演的所有作品,为此我挑选了洪常秀。
我为什么挑选的他,而不是西方或日本某位导演(比如小津),我忘记了理由。
就这样,洪常秀进入我生命。
我承认,那时,我基本上没看明白他电影里的真正韵味。
只留下一些浅表印象。
关于他对男女情事的重复性痴迷与揭示。
他的电影,我印象中,在豆瓣上没有一部是评分达8分以上的。
平均分数连7.5分都不到。
像《草叶集》这种,更是只有6点几分。
所以,是一部下作,我会有这样的印象。
如今回看,并不是。
洪常秀的东西,没有下作。
他是一位考虑清楚了才拍片的人(奇怪的是,他又是一位边思考边拍片的人,一部电影启动时,他的思考还是模糊的,边拍边具体化,具体化的过程受拍片中诸多因素的影响。
他喜欢这样“生成”他的影片)。
他的片格局如此小,拍摄成本如此低,这样他可以完全控制它。
他可以做到一点:拍他想明白了的东西。
太多导演事实上并不能做到如此。
这其中不乏那些所谓的“大师”。
洪常秀能否称“大师”我不知道,但我能确定他是世界上最能按内心所想拍片的导演。
而他的想法是如此之丰富细腻。
(四)《草叶集》,洪常秀第22部长片。
拍于2018年。
这一年除此片外,他还拍了《江边旅馆》。
《草叶集》是沃尔特·惠特曼的诗集名。
这是他第二次以惠特曼诗名作电影名。
上一次是《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当时他说他不记得那首诗的内容了,只觉得这个标题好,与他电影契合,拿来做了电影名)。
“草叶集”喻示了普通众生。
无疑,洪常秀也认为,他的电影关注的是普通生命。
《草叶集》从电影喻意上看,是一部讲述他如何搞创作的电影。
电影主场景是一个巷子深处的小小咖啡馆。
这像是他电影的写照。
一个小小咖啡馆,具有自己独特韵味,藏在巷子深处。
当然,善用空间转换来划分结构的洪,在片中还穿插了一个副场景,附近的一家餐馆。
金敏喜扮演坐在咖啡馆靠窗位置拿着Macbook写作的人。
她像是“作者”。
咖啡馆里展示了三对人物各自的聊天场景。
一对年轻情侣为一位死去的朋友在争吵着。
那位朋友的死令女人负疚,指责男人如何活得心安。
这显然成为他们关系的障碍。
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妇女的聊天,老人是个剧团演员,年迈后与剧团经理不和,被扫地出门,他没有工作,没有钱,甚至没有住所。
他问中年妇女能否提供一个房间给他住,被拒绝了。
中年妇女虽是他的朋友,但想保持自己生活空间的独立。
咖啡馆外,一个电影编剧和他的从事写作的女性友人在聊天,透露出他的创作瓶颈,想邀请女人与他共同创作,女人说,写作是一个人的事。
三组画面,分别勾勒出人生三个阶段,青年,中年,老年三种人生处境。
无一例外,他们都遇到生命中的瓶颈和障碍。
都有过不去的坎。
尤其老年人,流离失所,最为悲摧。
老年人这个情境设定,直接成为洪的下一部作品《江边旅馆》主要设定(演员也是同一人)。
按顺序看他的片,能看出片与片之间建构的延伸。
这三组人物,都通过镜头运动与金敏喜建立起联系。
像是金敏喜在偷听他人聊天获得自己灵感,也像是,她以咖啡馆为场景虚构出一些人物角色与相关议题。
“偷听”,从生活里搜集素材,进行重新组合,予以结构化,正是洪常秀自己的创作方法。
(五)影片中还有第四对及第五对人物。
第四对人物的出场充满了洪式诡计。
先是坐在咖啡馆外的电影编剧注意到金敏喜了,走过来与她搭讪,夸她漂亮,问她写作的事,金敏喜谨慎作答。
编剧突然提出一个看起来很夸张的想法,说是自己刚刚想到的,问能否跟她一起生活10天,近距离观察她的生活,产生创作灵感。
这遭到她拒绝。
聊天氛围变得尴尬。
洪向我们展示了一些搞艺术创作的人是如何撩妹的。
创作成为永恒的借口。
成为他们爬向女人心灵和身体的梯子。
金敏喜说自己有男朋友了,而且跟她一样,性格内向。
说着,气氛正尴尬时,窗外出现一个年轻男孩,来找她的。
她适时脱身。
看起来是她男朋友。
金敏喜随他在巷子里穿行,去了附近一家餐馆。
那里有个年轻女孩在等他们。
这时我们发现他并非她男朋友。
而是她弟弟。
弟弟带着女朋友与姐姐相见。
他们是片中第四对人物。
处在青春阶段,对爱情充满天真梦想,看不到生活艰难部分。
金敏喜以姐姐身份,对他们爱情的盲目泼了瓢冷水。
弟弟声称有结婚打算,金敏喜问,你真正了解眼前这个人吗,就要结婚?
气氛闹得很尴尬。
同时,餐馆内还有一对聊天的食客。
一位中年男子(只露出背影),正与一中年女子聊天。
女子的情人因不伦恋情败露选择了自杀。
聊天的男子指责女子,让品行这么正直的人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了生命。
这与前面咖啡馆里年轻女子指责男子对一位逝去的朋友负有道德责任,形成了对仗。
在餐馆里,补全了爱情另两种状态:年轻盲目的爱情,以及中年失控的感情。
前面咖啡馆中与编剧聊天的女性友人,说与一个朋友有约,要先离开一下(她答应还会回来与编剧一起吃饭)。
暗示出那是与她心爱之人的约会。
在餐馆里,她也出现了,但没见到她等的人。
她焦灼地在楼梯上上上下下走动。
有人说,这是对洪常秀关于创作焦虑的展示。
我倒觉得,这只是展示爱人失约导致的焦虑。
洪常秀本人,似乎没有为创作瓶颈焦虑过(在一次访谈中,他幽默地回答观众提问:“创作瓶颈焦虑?
哦,听说过。
”)餐馆这个副场景,作为穿插进来的一笔,似乎是为了调整结构,改变叙事语气,最终,随着金敏喜回到咖啡馆,影片进入下半程收尾阶段。
(六)在收尾阶段,我们发现,前半段的忧郁,所有人的人生障碍,似乎都得以排除了。
这或许意味着,金敏喜这位“作者”,创作理念在发生调整。
或者说,她与现实在达成某种妥协。
那对年轻情侣重又坐到一起,女子态度和缓下来,展示出对男子所处困难的共情与理解。
男子欣慰地笑了。
二人有了延续甜蜜关系的可能。
编剧的女性友人回来找他了,此时显示,他们与咖啡馆内部那一对——老人与中年妇女原本是认识的,四人坐到一起聊天。
得知老人没容身之所时,编剧说,那怎么行,我帮你想办法吧。
他提出让老人住他家书房。
老人说,那会影响你夫妻生活吧,不妥。
编剧情绪激动地说,你不能没有住处。
显然他也意识到这里面潜藏的矛盾,他焦虑地站起来,走出去抽烟。
女性友人随他一道出去。
他们两人手牵着手,在巷子里逛,此前因为不愿意共同创作而产生嫌隙的女性友人,与编剧之间展示出亲密性(联想到爱人未出现的焦灼,可理解为这里她接受了编剧)。
老人的住处落实问题虽无定论,但毕竟有人显示出关心和温暖。
编剧和女性友人回来后,编剧邀请金敏喜加入他们,金敏喜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她说她更喜欢坐在现在这个位置,倾听他们的聊天(声明创作者的独立立场)。
后来,几人轮番到咖啡馆外抽烟。
咖啡馆外巷子里,金敏喜的弟弟和女朋友,穿着租来的韩式传统服装,在彼此拍照,二人欢笑着,品尝着青春爱情的甜蜜和欢乐。
虽然未来也许在等着煎熬他们,但此刻,他们在享受生命本身,展示出青春的美好。
而咖啡馆内,金敏喜终于移步,加入了几个人聊天的桌子。
“作者”终于与“生活”达成了和解。
(七)一个咖啡馆,一条巷子,一个餐馆,几对人物,经过洪常秀一番排列组合,俨然成为人间剧场,人生各个阶段悲欢离合,在此上演。
展示方式是洪常秀一惯擅长的尬聊。
随着空间实现一次转换,人物命运似乎也发生戏剧性逆转,把令人欣慰的希望,许给了结尾。
洪常秀骨子里是悲观主义,虚无主义的,但有了爱情的他,着实又有所不同,还是愿意给万物以希望。
仿佛在说:珍惜当下吧。
(八)这是一间“存在主义的咖啡馆”。
始终没露面的咖啡馆老板,显然就是洪常秀本人。
一部小品式电影,将洪常秀的创作母题进行了一次梳理。
且随着自己年迈及这一年父亲的逝去,死亡越来越成为他母题中一个重要关注点。
这次创作盘点式的小品文,即便不了解洪常秀其人的话,也可从中品出滋味来:小格局大天地。
一个小时出头,一个咖啡馆,令人看尽一生悲欢。
(九)最后,是曲终人散后,咖啡馆几张空间静物照(本片为黑白影像。
静物照也为黑白摄影。
)。
一切人事都是短暂,易逝的。
空间则永恒。
仿佛提醒着人:得抓住这易逝生命,活得饱满鲜活,不辜负来世间这一遭。
241211
重看依旧迷惑,在影片中段,洪常秀剪进了一段女人重复上下楼梯的镜头,看起来和前后情节都无关,意图很难捉摸。
可能要注意的是,在这个镜头的前一场戏,作家(金敏喜饰)刚结束了一场不太愉快的谈话。
而在这个镜头后,作家和弟弟以及弟弟的女友走出餐馆,作家跟在二人身后。
突然,她叫住弟弟,在大声吐露出内心的想法和不快之后扭头离开,踱步后回到了之前的咖啡馆开始继续创作。
这时,弟弟向女友提议去找个地方喝酒,“不早了,太阳已经下山了。
”于是他们就此消失在叙事中。
作家准备回到咖啡馆继续创作这是否在告诉我们,作家通过写自己笔下的人物在面对困境时(扭头,好像看见了什么,露出疑惑的表情)在楼梯上不停踱步,通过不断的运动来摆脱困境(脚步逐渐轻盈,露出微笑)代表作家突破了创作瓶颈,开始了新的创作阶段呢?
在剧中,上楼梯的女人也是一位作家,我们可以在这里自然的把她当成是金敏喜在书中的化身,是她自我意识的投射。
好像看到了什么,疑惑
脚步轻盈,微笑于是,在整理好思路之后,之前作家创作的两组人物重新组合构成了新的情境,开始了新的交流。
(到这里观众才知道他们原本就互相认识)一开始作家笔下的演员(安宰弘饰)也走出屋外,和创造出他的作家交流。
“我看你在这呆了一整天,你每天都在这里写东西吗?
”这本不该发生的对话难道不正告诉我们作家在观察这个世界的同时也在被世界,尤其是被她创造出的角色观察吗?
作家和演员交流同样,在这美妙的最后一镜,镜头跟随着角色的视线,从演员(安宰弘饰)到编剧(郑镇荣饰)再到观众,连接了之前登场的大多数角色,(除了只以背影形式登场的男人以及和他交谈的女人)包括之前已经在叙事中隐去的情侣。
在此之前,编剧曾经询问作家“你要不要过来和我们一起坐?
”作家的回答是:“谢谢,我还是更喜欢这个位置(创作者的身份)。
”而在作家重新回到咖啡馆后,她也自然加入了角色们的交谈。
这时,两个世界才终于对彼此敞开了怀抱,以开放的姿态紧紧融合。
作家加入人们的交谈到这里我们才发现,自己也被镜头的运动,在连续的、不断裂的时间中被吸纳进了作家的创作,我们也通关“观看”这一动作的持续,完成了观察世界,与创作者交流的行动。
正如草叶的生长,在现实中汲取养分并不断反哺给空气,作为时间的尺度存在,注视着每个路过并谦虚向它俯下身子的过客。
草叶
先写结论; 我爱洪尚秀。
哈哈哈哈。
下面是过程: 妈呀,草叶集真的第一次看了大概十分钟看不下去,有金敏喜也看不下去。
后来一段时间里面都是主动跳过他。
今天金敏喜生日,想想就看完吧。
我这种其实对音乐不是很敏感的人,感觉已经被前面的古典音乐bgm给骚扰了。
看了一半已经两星预定好了,心里也是难受“之后”我可是看过4遍的人啊。。。
怎么这部这么难看。
看到中间一段喜气洋洋的配乐时第一次笑,李宥英演的角色在哭,配乐却是欢快的。
真的有点好笑,但是还是两星。
因为基本上剧情还是没看进去的。
事实上我是真的放弃了,边刷微博边听的状态了。
想想当初还嫌弃这部怎么只有66分钟呢。
现在可是66分钟都觉得长。
可是来到50分钟的4人餐桌,突然好搞笑啊。。。
那个味道就出来了。
来到56分钟,我居然入戏看进去并忍不住表白了。
现在看完之后,感觉后面的那些配乐很有趣非常的应景。
我也不知道这个故事想表达什么,但是就是get到了它的幽默与讽刺。
四星我是不会给的,三星但还继续爱着这个老头的电影。
虽然我也说不清我怎么会喜欢, 蜜汁符合我的取向。。。。。
我都把自己编剧的全过程还原出来了,你们还想看什么?
1.金敏喜就是我的代盐人,她的脑洞就是我的脑洞,她的写作方式就是我的写作方式,她的西装.……2.每对男女对话结束都会响起键盘声,并切入金敏喜的画面,以及最后几个咖啡馆的空镜头,处处在暗示这些故事都是金的虚构。
3.即使是虚构,也是以真实故事为底色的,也可能真的是偷听来的。
但区分真实和虚构根本不重要,真实和虚构相互促成、入侵、融合。
4.女人都喝拿铁,男人都喝冰美式,男女一起喝酒。
5.第一对男女:既要道德体面,又要身体快乐,那么就这么纠结地快活生活下去吧。
6.导演和女作家:精神契合,暧昧。
女作家步上步下楼梯时,贡献本剧最佳表演。
7.落魄男演员和女演员:挂在悬崖上的人&没伸手拉一把的人。
8.金敏喜弟弟和女朋友:纯真的初始状态。
9.金敏喜对所有人:后退,设防,不开始。
10.金敏喜用人类学家的视角观察、记录5.6.7等样本之后,对弟弟的恋情持悲观态度。
11.剧中有两个自杀成功的人,一个自杀未遂的人。
前两人的死给生者带来道德困境,后者也给朋友带来道德困境。
12.谁说本片没有洪氏尴尬幽默?
背景音乐不是吗!
以浪迹于小酒馆、小咖啡店的文化从业者为主角的洪氏作品,过往总讨论和观众共通的男女情事。
《草叶集》则在此基础上收得更窄,金敏喜饰演的作家每天坐在窗边偷听旁人对话,在这个看似陈词滥调的视角里速写了一幅意味不明的困境,而这次直面的更是“创作的困境”。
出场的角色里,除了似是而非的作家,还有专业的作家,演员、介于作家与演员之间的男人等等。
这些人的生活依然是非常洪常秀式的:终日烟酒不离手,总是苦闷、暧昧、吞吞吐吐,以及看上去永远不忙碌,有大片的空暇。
通常我们是怎么处理空暇的?
空暇在主流生活里几乎要被灭绝了,为了应付空暇,有万亿种内容碎片在抢夺人类的注意力。
我一直觉得洪常秀像“皇帝的新衣”故事里的小孩一样执着于真相,故意把人们日常里消解尴尬的手段都挪走,所谓被说烂了的“洪氏尴尬美学”,就是他的角色们总被摁在桌前喝点咖啡或小酒,没头没尾地尬聊,而尬聊的本质是丧失沟通能力。
现代人的日常沟通往往遭遇失败,互联网工具的陷阱大概难辞其咎,因为被提供了太多用于粉饰无所适从、欲言又止的表情包、玩笑话或任何变异了信息含义的网络语言,人其实都已经演化成思维懒散又神情淡漠的动物了。
人类沟通所有苍白而尴尬的原貌,在洪常秀直白、准确而非刻薄的语言里毫发毕现。
在构成一个故事的所有要素里,我觉得最难写的是对话,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们的对话经验越来越少了。
洪常秀是用写实的镜头语言和表演风格去赤手空拳地拍对话,这样显得现实之余有些魔幻。
留心的话会发现,他电影里的人都过着不怎么开电视、不怎么用手机的生活,也因此他的角色总被迫面面相觑。
也是基于这一点,我相信洪的作品是经得住时间考验的,这些场景放在未来任何一个时代都有价值,因为它是文本本身,或者应该说洪直捣了最难的难题。
如果和人喝杯咖啡时手边没有手机,简直有点赤身裸体的意味,会有很多人对《草叶集》的洪氏自我重复感到失望,但我觉得这里有个很有意思的点,比起过往纯粹的赤身裸体,《草叶集》里赋予了主角金敏喜一道屏障,也就是一台 Macbook。
因为面前摆着这台机器,她被他者赋予了“作家”身份的猜想,又制造了独坐于咖啡店里的缘由,也成为她观察他人的洞窗,从这个意义上看,我觉得这部电影是多了一个维度的。
一直很忙的人,不如硬着头皮看看洪尚秀的电影。
他拍的都是些不忙碌的人,这些对话,像是时间松懈下来之后产生的褶皱,必然不是什么美的有趣的痕迹,但人类本来就是很无聊而迷茫的存在嘛,看完也就释然了。
从创作的角度我也觉得他是亲切的,看他的电影,就像和咖啡店里隔壁桌的同在写东西的陌生人无意间聊起天,当他分享了他的作品,无论多么草率抽象,当下都觉得挺有意思的。
之于熟悉洪常秀过往作品的观众,从无配乐的演职员表开始,异样感即已被植入(谁不是怀着轻快的心情等待着字幕卡与音乐的出现呢?
),情绪基调被凝滞的听觉置于一个强行压低的位置,似乎暗示着应当就此调整对《草叶集》的预期。
从他愈发被苛责自我重复的阶段开始,我们已然习惯了人物引导视线的情境建构方式:物理陈设首先被呈现,而后掷出石子变奏,随着人对空间的介入,情境开始生成。
《草叶集》的第一个镜头对准了花盆,缓慢摇动,将行走的背包女人纳入其中,再跟随其运动,视线最终聚焦于另一个角色 。
如此揭示物理空间的方式显然是前作的延续。
行走的背包女人有所区别的,则是生成情境的一环。
《北村方向》始于一个远景中快速走动的男人,他始终处于镜头的中央,随后独白(主角之为人的动作,无论内容如何皆是对观众的自我介绍,提供理解的入口)介入,景别迅速收缩,观众的注意力中心由此被固定;饱含浓烈个人指向的《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则从金敏喜的侧脸开始,她以“在异国的景物”这一第一形式出现,用电影外部的身份特征为观众开辟认知的入口。
当韩语台词从她的口中说出,观众才突然对外部(懂韩语的另一人物)的存在产生意识,镜头也随观众意识运动,景别扩大。
包含如此物理环境和人物的情境是“真实”的,让人感到分外舒心。
但《草》的第一个场景中,并无真实情境的建立。
一个走过的女人,一个点烟的男人,他们的行为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尚未表露的情绪,两人却并未通过交互将情绪明确。
镜头落在了男人,又再在剪辑后始于女人,此时电影方才进入了第一个具体的情境。
以往的洪式电影中,由人物确立的情境大致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偶遇(单一人物主导的空间中,另一方进入,交互,情境逐渐被建立),另一类是既成的多人物场景(镜头内部首先由单一人物,变奏,镜头空间变化,使另一个已经处于情境中的人物被显示给观众)。
两者有着共同的特点,即情境严格自零点出发。
偶遇基于陌生感,叙旧过程是观众对角色的认知建构过程(经历,性格,彼此关系);而后者中已经熟络的人物关系,同样通过无前后文、无情绪基础的对白完成勾勒,交流的起点不会处于太过强烈的语境之中。
带着这种既定的预期,观众们会再次在《草叶集》的第一个情境中感到不适:忧伤的配乐、低沉而迟缓的语调、交锋式的人物表情,都在说明这场对话仅仅是属于正剧作品完备语境的一个切面。
而后未经背景交代爆发的不明情绪,突然架空了观众的情绪基调,更强化了这种不适感。
镜头来回游走,观众没有稻草可抓,无从由语境出发理解角色,只得处在持续的、僵硬的争吵中被拉伸。
最终由男人的起身(人的动作与环境交互,配乐出现,这是洪式变奏的基本特征)将平衡打破。
伴随着洪式变奏的,通常是时间或空间的变换。
男人走出物理空间的动作却没有在面上如此表现。
金敏喜入镜的一瞬就成为影片的焦点,作品外部身份立刻明确了她作为观众注意力中心、影片核心环节的作品内部身份(她为洪作品注入的活力表现为,洪可以利用她轻松实现作品内部外部的联系)。
此时,布景与声音依旧连续,物理空间似乎并未更替。
但观众不由得对情境真实性心存怀疑:严肃且激烈的对话在进行,人物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与镜头外空间交互的姿态(洪恰恰善于强化人物对外部的应激反应)。
果不其然的是,紧接着键盘被敲动(影片最重要动作),旁白介入,影片的叙述基点被上升,多义性由此生成。
空间中的观察者转为带有创作者口吻的叙述者。
我们开始回想已经出现的人物,较之洪过往作品中人物和情境,是否显得片面、虚无,是否像是创作的产物。
而直至影片结束也无法(无需)知道的是,被叙述的究竟是物理空间内部的情境,还是完全虚构的写作情境。
键盘而后迅速转入另一场严肃的对话,更强化了些观众对后者的信心。
咖啡馆中同时进行两场严肃对话的可行程度,意味着情境真实性基础开始被动摇。
观众由此能够代入作者身份审视这场陌生的对话,投入的情绪基调被外部化(至金敏喜层次,而非最里层),第一场对话中的焦躁情绪不复生效。
当然,洪从来不愿让观众停留于某一认知层次太久。
第三场对话(室外)理所应当被观众视为虚构后,紧随便是“写作”空间与“现实”空间的交互,理解的基础再次被动摇。
另一个作者身份进入(电影作者的身份通常是他自喻的工具),我们所熟知的搭讪出现,观众开始改变对第三场对话的理解,转而将洪金二人的现实身份引入到第四场对话。
此时电影回到了洪近期作品的基调上,他欢快地玩了个“男友”身份的小把戏(身份首先被叙述,餐馆场景出现时再被模糊,已经发生的语义随场景对峙程度不断变化),再次确认了风格的回归,观众对电影的认知结构由此变为:第一层(写作空间,正剧基调,咖啡馆内人物),第二层(真实空间,欢乐基调,咖啡馆外人物)。
虚构的背影影片最核心的一场戏在这时出现:过肩镜头,始终不显露真容的男人,依旧严肃的话题。
“为什么洪不再让人物鲜活,不再呈现男人为了讨好女人而佯作真诚的面容?
”,疑问让情境出自虚构的特征进一步强化,镜头扫向影子,再回到人物。
金不再处于那场激烈的谈话中了,而是低头看着手机,只有如此,写作成为动作才会在所处的情境中拥有可能。
影子当身处四人交流中的郑镇荣向金敏喜发出邀请,并行的空间终于交融;当景框由室外抽烟的他移向橱窗,交谈的笑声清晰得仿佛玻璃并不存在。
当然会这样,因为此时所谓“真实”的物理空间已被打破,我们都置身于洪常秀的叙述空间之中。
最后回到略显奇怪的一场戏,第三场对话中离场的女人在餐馆里神情焦躁地不断上下楼梯。
尽管其剧中动机能从未果的等待中得到解答,但导演安排这场戏的动机又如何呢?
在此时点,有理由烦躁的似乎只有一人,我们大概可以认为,这一动作源自空间书写者的创作焦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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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电影,会有剧透
POSTER1. AN INNER VISION OF A WRITER X SPACE现在你的脑海里正在思考着什么?
如果你写了一个「猫」字,那你很有可能不会想到一只狗。
当一个人,手持铅笔,独坐于白纸之前,他的思绪大概是旋转的,他似乎想写些什么,但还需要一些时间。
片刻,他落下了笔,一场内在的演绎被描绘了出来。
一个人能通过文字,又或是任何一种形式的媒体去展现本是无形的脑海意像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作家的内在视野即是一场影像的演绎,表演者可以是任何人或事物。
通过观察,我们可以把这些意识的影像记录下来,但为了避免过于亲近,我们又要保持「距离」。
观看电影也一样,当内心的独白出现时,我们便可不费心思的解读设置人物。
美丽(金敏喜),正是这么一位角色。
她是咖啡馆的常客,会经常坐在靠窗的角落,观察来访的客人,聆听他们的谈话,从中获取素材进行写作。
每当一幕对话结束时,我们便有机会窥视她的内心:一段独白将会以画外音的形式浸入我们的耳膜,这时候我们与她的「距离」,又或者说她与自己的「距离」是不存在的,这时作者便回到了作者应有的姿态。
洪尚秀的电影大多都存在着一种极简主义的色彩。
他的镜头不喜动,也不爱剪,电影甚至能在两天内就能完成后期制作。
但也是在极简的形式中,镜头的每一次运动和剪辑,都格外引人注目,而《草》的镜头就好似一把尺子一样,在人物对话的递进中,准确有持的让作者(观众)接近观察,捕捉情感。
有趣的是,当美丽离开咖啡馆,与弟弟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这种投影式的意识演绎也随着空间的改变而换了形态。
咖啡馆中的男女和餐厅中的男女,尽管各身份异,但从两场对话之中,似乎也能感受到一丝情绪上的共鸣。
当然,就算这些意象是自我的意识产物,也不可避免的会有接触的一刻,至于如何处理,大概是因人而异的,况且一个故事还是要以人物为先,形式为后才能形成最有效的表达。
想到这,若这些表演者和他们的表演都是美丽的内在演绎,那她该会是多么的孤独啊。
COUPLES2. GRASSES X METAPHOR要说我们能从《草》的意识影像里面捕捉到什么。
爱情、死亡、落魄、 背叛都是小小的野草所不能招架的。
草的无力、平庸、低等级,作为一个文学符号,它往往是对挣扎之人的一个隐喻。
电影开篇,镜头便对向这些零星的小草,然后上升,人物步入了我们的视野,随后整个影片的主题指向其实都非常清晰,那就是聆听这些无名无姓之人的诉说。
他们互不认识,同坐于一间没有主人的放着古典音乐的咖啡馆里,在小酒与烟中吐露着自己无头无尾的心事。
谁恋爱了,谁死了,谁破产了,谁吵架了,谁出轨了......不就是世间百态吗?
GRASSES但显然洪尚秀的《草》并没有取得到大众的欢心,扁平薄弱的人物、不明确的主题、无趣的故事等等负面的评价,失望的情绪甚至让本是喜欢洪尚秀的观众,也狠狠地往他身上泼了一桶红漆。
如果只是因为喜爱的导演制作了一部令人失望的电影,就恶言相对,那这份感情不要也罢。
观众与作者的情感应该要建立在信任与理解之上,而不是仅凭喜好。
一位艺术家如果变“油腻”了,在如今的这个时代难道还不能轻易的看出来吗?
再说,《草》里的洪尚秀根本就还是那个幽默可爱充满哲思的洪尚秀嘛。
在这个时代,《草》是难得电影。
比起歌颂平凡的伟大,它更愿意为我们献上一张淡雅的素描。
如今我们的眼球已经被五彩斑斓的当代媒体“宠爱”得疲惫不堪了,就连黑白的影像都需要是性感的,倘若电影不精致,不获个将,又讲不出一点道理,都将会成为众矢之的,无处可逃。
「他们」的权威,取代了我们的主观价值。
然而为了活下去,我们需要自发的去发现美,更需要在平凡中发现美。
正如《草》虽弱小,却也是顽强的。
TITLEFIN.
2021/2/9
洪尚秀真是越老越任性,越老越容易懂。以前在他的电影里,人物的相联与事物的对应结合在一起,传递出来的感悟是具体的,有小说性,层次和节奏兼具。而他这部电影则是宽松地讨论情感可能性的开敞和同一,压缩在六十分钟里,让人难以有所触动。或许洪尚秀的人生观念没变,但他的电影行为变得取巧懒散了。
#HKIFF# 典型洪尚秀小品,咖啡馆里的众生相。金敏喜作为现场写作者的meta元素和古典乐的运用算是有点新意。(问题:楼梯折返跑一共跑了几段)
一种旁观侧写的笔法,许是为了小心翼翼地地托举起实在的生活。作者的倾向、态度含糊而暧昧,但就其用心地观察与有所保留的表现这一事实来说,一种根基的调性里不会缺乏对“草叶们”—人间人事的尊重、关照、留恋。摄影机于对话间的平滑流动,尽可能赋予每一方均等的地位。目光投注于灵魂间致密细微的关联,一种关怀又混合着点点近乎冷酷的嘲弄。同时咖啡馆及环境又不至于沦为一个舞台背景板样的附庸,在墙壁的阴影、在上下楼梯的跫音、在末尾的空镜中现身。洪常秀的温柔却让人捉摸不透,她让女主人公最终走入那群人,却让咖啡馆老板仍然缺席。究竟是一种老翁静观尘世的游里居于上风,爱乐、离合、罪愆、寂寂的生与决绝的死,都是日记的材料,但又终于不那么忍心仅仅作为一些装点的碎花。
2.5 金敏喜的角色让人搞不懂她到底是painfully sincere and uncompromisingly idealistic还是只是个bitch, I think that’s the charm. The movie is a waste of time.
其实仅就这部作品中所探讨的主题来讲,还是用法国人更加贴合,与交响乐是否能相得益彰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过选曲品味是真的好。而且太喜欢这种对话形式的电影,这是人们现实中最欠缺的能力或者行为。
在洪导的故事里,作家诗人导演编剧都是又穷又落魄,还要接受群嘲的。当然,你也不能说群嘲,因为本身就是自嘲。
老洪才尽了
老洪的电影喜欢逼格,连楼梯都得上下走个十遍八遍。咖啡馆聊天,实在是太不符合中国国情了,无法共鸣。在中国,想听世间八卦,那还得是小区门口的保安亭,带驿站的小卖部,宵夜的烤串摊。
???
弟弟与女朋友、无法忘记死去友人的两位年轻人、几个中年人,他们都是金敏喜小说里的人物,事情是否真实发生过,我们不得而知,人物性格随着金敏喜的心情莫名变化。最后小说中的人物与现实中的金敏喜打破了虚实,进行了对话。以上内容可能是我瞎扯的,也可能就是如此。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 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 /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与孤独的草叶们无关的《草叶集》最终赞美的是鲜花的爱情。“鲜花的爱情是随风飘散随风飘散随风飘散 / 他们并不寻找并不依靠 / 非常的骄傲 / 孤独的人他们想像鲜花一样美丽 / 一朵骄傲的心 / 风中飞舞跌落人们脚下 / 可耻的人他们反对生命反对无聊 / 为了美丽在风中 / 在人们眼中变得枯萎 ” 洪尚秀借着观众的热情反讽了看客的心理。
没有酒精,没有朦胧色调的小酒馆,只是情绪突兀地宣泄。电影比难喝的黑咖啡还干涩。
成熟地谈论死亡,幼稚地相信爱情。
偷听有趣,但就不要独白什么的了吧……
偷听一点别人的对话就猜测别人的平生,这种事我也挺喜欢做的。
算是洪尚秀最短的片子,但是是看得感觉最漫长的一部……拍得太应付了
观众作为隐形的一方,置身事外,受到摄影机/银幕作为单面镜的保护,享有绝对安全。而这一部里,观众却被束缚为金敏喜扮演的角色,直接存在了电影当中。保护被夺走了。当女主被当面请求成为观察对象时,她受到极大的冒犯。可这不就是银幕内外的关系?即便拒绝了请求,她还是在观众的注视下被牵扯进自己的故事,回归为电影中的角色。女主从观察者变成了观察对象,视线另一侧观众的在场也被暴露出来。既然女主无法避免沦为观察对象,受到牵连,处在同样位置的观众自然也面临着这种危险。观众身边正在发生的种种,也拥有了被审视的潜力。面对身份的转变,她表现得言不由衷。她在文字中渴求活生生的人,但受到当下的邀约,却又下意识地退回隐形的角落,踌躇不前……那即将走出电影院的观众又将去向何处?这样想着,银幕上的香烟和烧酒也变得更加诱人了。
看到了比较特别的转场,和场景融合。[B-]
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