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常秀第16部长片《自由之丘》拍得是如此简单。
片长也只有67分钟。
讲一个日本男子到首尔寻找两年前交往过的女友。
他住在一间有庭院的家庭小旅馆里。
多次到女友的住处、任教的学校寻找她。
可总没见到她。
认识她的人说她休假去了。
他给女友写一封一封的信,叙说在没找到她、等她期间的日常点滴。
这沓信最终被女友拿在手里。
她下楼梯时不慎把它们掉落地上,捡起来后打乱了顺序。
还大意地丢失了一张。
影片里日本男子相关画面都来自他信件讲述。
场景靠女友翻动信纸来切换。
由于信顺序打乱,画面内容也是乱的。
在画面里,日本男子前往女子住所看她没回来,留下字条。
他总在小旅馆房间里睡觉,闲散度日。
手里总拿着一本名为《时间》的书。
他在小旅馆碰到一些人,旅馆主人是个老太太,用简单英语跟他聊天,有一回问什么让他幸福,他说当他看着花朵时,能忘掉自我,这时有一种安全感。
老太太说,你是个不快乐的人。
老太太有个躲债的侄儿,一个喜欢找他用简单英语搭讪的韩国大叔。
成了酒友后他说,我要是个百万富翁的话,就帮你还债,真的。
韩国大叔说你是个好人。
旅馆附近还有个美国人,开了间小馆,有个韩国妻子。
三人一起喝酒,日本男子和韩国大叔说着英语,美国人却说一口地道韩语。
日本男子羡慕美国人,一再夸他有个好妻子。
他在旅馆小院里看到韩国大叔试图搭讪一名落寞的年轻漂亮女孩,却把她惹崩溃了,她躲进房间嚎啕大哭。
韩国大叔觉得她脑子有毛病,肯定是爱上有家男人受伤了。
日本男子对她充满同情。
来了个很矮的老头,是她父亲,把女子接走了。
又来了个看起来像艺术家的中年男子,找她没找到,与日本男子话不投机,郁闷地走了。
片中三次有人对日本男子说,你长得像个艺术家。
“艺术家”一词在洪常秀片中越来越被消解严肃性。
日本男子逗留期间最大的一段故事是和附近名为“自由之丘”的咖啡店女老板的交往。
有慕名者总在店中守着她,但她独对日本男子表现出热情。
令他产生醋意。
日本男子不再去那家店了,却收到女老板字条,流露出寂寞,希望跟他发展下友谊。
他们于是亲热上了。
在床上度过甜蜜时光。
她说我爱你,问并你爱我吗?
他顿了顿,说我也爱你。
她有男朋友,不常在身边,是个不怎么好的人。
他劝她跟那人分手。
他是个恬静如菊的男子。
随和,活在当下,照顾对方感受。
他与她约会,也在等他女友归来。
他竟然将这段艳遇也写在信中。
他不担心她会介意吗?
我不太明白洪常秀为何这么拍。
看起来他只想以信件来展示日本男子生活画面,追求极端形式,又不得不讲这段艳遇故事。
这个角色终被塑造为一个过度坦诚的男子。
似乎坦荡赤诚是他做人原则。
这与洪常秀过去影片中一边说爱一边欺瞒的男性形象是不一样的。
由信件中浮现出的男子生活是一堆过去时态的碎片。
而读信的女友,则是电影现在时态。
他寻找她,却未遇到她,留给她一叠信。
她读完信后,还去自由之丘咖啡店前椅子上坐着发呆。
那是他流连过的地方。
女老板回到店中时还与她寒暄了一阵。
显然女老板不知她即是日本男子等待过的女友。
而她,显然知道他在等她期间与女老板有过艳遇。
这是一种奇妙氛围。
生活的荒诞感。
影片将男主角生活内容时序打乱。
先是与韩国大叔混得很熟,要替他还债。
后才是与他不怎么愉快的初相识。
信件展示的过去时态故事,又与女友读信、来咖啡店前小坐等现在时态故事混在一起。
而且影片没有真正的结尾,那搞丢的一页信,把男子最后的讲述搞没了。
影片结束于一个梦。
女友找到日本男子的小旅馆,他不在,她走进他住的房间。
他回来后,打开房门发现她笑意盈盈看着他,一个惊喜。
然后是日本男子拖着行李跟她一起离开的画面,配着他的画外音:我们一起回到日本。
后来,我们结婚了。
生了两个孩子。
都很可爱。
你以为这是大团圆结局了。
然后,画面显示男主角趴在庭院桌前,从梦中醒来。
而他身后房内是咖啡店女老板,在他床上睡觉,从房间出来后,她不太高兴的样子。
她跟他要了根烟,没吸两口,起身走了。
日本男子说了声再见,也把烟在杯中摁灭。
回到房中打算睡觉。
影片在此戛然而止。
可以想象这个梦也是在信中讲出来的。
日本男子首尔寻爱之旅的短暂时光,寻觅未果,寄托于梦。
现实中等待的日子倒也舒心怡然,有小酒,有热情聊天的人(虽然充斥着跨文化交流的表面化及尬聊成分),还有适时填补寂寞的艳遇(或许过两年,日本男子又该回来寻找自由之丘女老板了)。
这些太寻常的故事材料,简直难以成为一部影片。
洪常秀总是把传统意义上不足以拍成影片的内容,变成一部影片,还意味无穷。
就像有一座大花园,里面百花竞妍,蜂蝶环绕,阳光洒满。
一般电影将镜头对准百花之美,蜂蝶之戏,变成一部部戏剧性大片。
偏有个人不这么干,他将镜头只对准一根杆茎,放大,放大,再放大,普通寻常的杆茎变得五颜六色,造型奇特,上面还有几条蚜虫在缓慢爬动。
生活表面下的微观波动,便是洪常秀电影捕捉的内容。
这部片他玩的是时间之舞。
把结构又玩出了新花样。
片中那本名为《时间》的书,给出了关键提示。
还借男主角之口有一段关于时间的阐述:“时间并不是像你和我的躯体或是这张桌子一样的实体,我们的大脑构建了一个时间连续体的思维框架,连接了过去、现在和未来,我觉得你没有必要按照那种固有的模式来生活。
”洪常秀打乱时间线性,片中主人公也仿佛一个不活在时间里的人(等待是时间的凝滞)。
生活和电影讲述因此都获得自由感。
对生活本身,洪常秀不进行过多戏剧性渲染。
跨文化背景尬聊,在前作《在异国》中已有展示。
至于喝酒,艳遇,那更是洪常秀影片常备元素。
一切元素,在本片中变得淡淡的,时光仿佛静止。
本片中男主角不知是演员文化背景和个性使然,还是洪常秀作出的新尝试,他始终是一个恬淡之人。
即便面对一场艳遇,也表现得足够纯净。
洪常秀这部2014年出品的电影,在超越单纯情欲表达的影像探索之路上,又前进了一步。
241202
知道了中间留纸条的不是旧爱人啊,是咖啡馆老板娘。
电影里叙述乱原来源自旧爱人弄翻了信件!
(我确实没全身心投入看电影)电影叙述每一段插叙都是一页信件(我记了有10段)。
我得出的结论是结局是见旧爱人那段是就是做梦,虽然这解释关于"救女孩的对话“怎么会出现在梦中有点牵强。
但做个梦么,什么都有可能啊。
而且之前可能他确实去救了那个女孩(高个美女),因为中间有他跟着女孩那段,而且丢失了一页纸,可能就是描述救女孩的经过。
电影本身是不希望我们追究这个东西的,中间不是说不要在乎什么时间结构么,这样也就达到自由的境界了吧。
其实这个剧情意义不大,就是理解起来好玩。
我挺喜欢里面几段对话,也喜欢男主这种真诚的。
电影开始画面有种廉价电视剧的感觉,一点没正规电影的感觉。
演员表演的感觉也很好,特别是男主一开始的局促不安,很像初到一个陌生地方的感觉(不过前两年来过啊)。
打四分主要还是这个吧。
或许影片讲述的主题是自由,但剧中人或局中人何曾拥有真正的自由呢?
若说片刻,总是有的,比如男主角Mori说走就走的旅行,比如角色们说来就来的酒局。
剧中两位演员的确做到了收放自如,那种镜头前的松弛感,嗖嗖嗖闪着簇簇小火星儿,真心赞,恐怕他们在平常各自小日子里的状态也不过如此吧。
经由男人一个梦来实现的倒错结构,于是,插叙和倒叙纷纷有了加盟的理由,并且悄悄地,抹平了现实和梦境的分野;经由女人无意间在楼梯散落的一沓信笺,失的得以重来,重来的得以更好。
〈Hill Of Freedom〉译为《自由之丘》,它作为片中一家咖啡店的名字出现,“自由之丘”对于远道而来寻找从前爱人的男主角Mori来说更像一个驳岸,停下来是短暂的安心,走出去也有广阔天地。
如Mori描述手中所看的书一样,“时间不像我们的身体和桌子一样那么具体,大脑告诉我们时间是延续性的,人类其实不一定要这样诠释生命,但终究无法逃脱这种思维”,Mori的故事在导演的镜头里也这样被打乱了,按照延续性的时间来看,他便是在寻找旧时爱人Kwon的过程中,认识了“自由之丘”咖啡店老板YoungSun,且拥有了短暂的情感连接,后找到爱人Kwon,共赴理想的生活。
但故事的结局却是从熟悉的民宿里醒来,发现身边是咖啡店老板YoungSun,一切不过一场空。
打乱时间的延续性后,我们可以自由地剪断、拼接这些Mori人生的片段,我们找不到开端,也无法定义结局,是圆满还是落空,不过只在人类此时此刻认知的一瞬间而已。
Mori一次一次错过旧时爱人Kwon的音讯,期待不断被消耗,Mori一次次又感受到和咖啡店老板YoungSun的情感关系中的承接,人的情绪在如此的生活中交替转换,未知的东西不再是迷人的,但好像也并没有因为被谁托起而感到满足,人好像只是卡在了这缝隙之中,无法到达任何,也并不知道这“缝隙”名为什么。
那拿走人生的“开端”和“结局”就好了,顺逆皆宜,或本就没什么顺逆。
倒是非常喜欢洪尚秀这部只有六十多分钟的短章,反正男人虚伪、女人空虚,充斥着导演每一个枯燥而尴尬的电影场景,长久凝视也许让自己的空洞逐渐浮现出来,进而占据心灵。
一小时多的片长恰到好处,不会引起过度的空荡。
片中的日本男主人公无所事事在异国的首尔徘徊,出行寻找旧爱的目的如此清晰、强烈。
而过程中的散乱、颠倒、乏味、无聊,让每一个照面的人都惊诧于他的闲散:“你是艺术家吗?
”他们都问了主人公同一个问题。
影像提供了一种新的观看方式,本质只是一种“语言”。
在《自由之丘》里,时间不再是钟表分针秒针的流转,也不像蜿蜒流水般涨落,时间变得错乱。
寄送到旧爱的信散落一地,拾起时不仅颠倒了次序,甚至遗失了一张。
主人公在首尔的行程也变得混乱了起来,也许细心梳理,我们能够勉强恢复信纸的顺序,但没有人会将说出的话重新收回重组,语言就是其自身,混乱就是电影里的时间语言,重组只是观众一厢情愿地命题作业罢了,生活根本未曾出过这一道题。
除了由信纸的散落造成的碎片叙事,遗失的一张纸还让电影的缺乏解释的各色细节都有了皈依,打了一架、厕所里三十分钟的时间流逝,主人公坐在马桶上,画面平静地停在那里,仿佛他在难得的安静中思考了诸多命题,或者是在同样的空虚中百无聊赖地等待。
总之,观众知道信纸掉了一张,也再不会出现,你永远不知道遗失的具体是什么,正如我们的记忆永远不可靠,你不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出于感觉的转换,或者出于大脑生理构造的天然特性,记忆中的一部分一直沉睡下去,或许有新的人事会唤醒它,但大多数时候它永远沉睡,正如遗失一张的信纸。
同样被混淆的还有现实与梦境,主人公在首尔,陷入日夜颠倒的生活,有时下午了还在睡,昏沉的睡意如同不清醒的旅途,出发时神情坚定,一路上大醉伶仃。
电影快结束时,观众似乎看到了洪尚秀电影里难得的一抹温情的色彩,主人公和他的旧爱走过夕阳渐沉的街道,同回日本生儿育女的自白,配上街头忽而亮起的霓虹广告,竟在粗糙的镜头下升起一抹温情和浪漫来。
可是主人公又在被打乱信纸的时间错乱中起来,和咖啡店里的老板娘交接,梦和现实颠倒错乱。
所以主人公一直在看的那本关于时间的书究竟是什么呢?
时间是倒错、混乱、如梦、缺失的状态,打乱且缺失的信、错乱的梦与宿醉,时间没什么惊喜,无聊、臃肿、重复、混乱。
将人放在这样的时间上去,让他阅读一本叫时间的书,究竟是什么呢?
主人公坚定而深情地来到异国寻找旧爱,门上的贴纸未经理睬,他等待,然后放弃,他和咖啡店里的老板娘对谈、拥抱乃至上床,凝望大个子的女孩,猜疑她的人生。
尽管他在咖啡店老板娘问他是否爱她时,选择了支支吾吾,起身不留痕迹地离开,正如这段浪漫也许发生于老板娘空虚的短暂时段,也许只是因为这家叫“自由之丘”的咖啡店来源于主人公的来处日本,或许是那只猫,他抓住的永远是梦。
看,主人公在时间上,很快将最初的目标变成了结尾如梦而又模棱两可的叙述,而一个多小时的时长里,观众只是看到操着一口日式英文,行在首尔的大街小巷,蹩脚地和韩国人交流的主人公,而喝酒时遇到的美国人,却讲得流利的韩语。
蹩脚的共同外语柔化了交流场景的尴尬,却也使得交流本身的不再可能更加鲜明,语言的隔阂并不是交流的阻碍本身,即使用上相同的语言,旅店老太太对日本人整体的莫名好感——也许更多是偏见,也没有丝毫改变。
而在电影的绝大部分时间,主人公都迷失在自己的目标之外,他时而宿醉、时而大睡,时而评点他人的人生,时而进出另一段关系。
“自由之丘”似乎提供的是一种自由选择、自我实现的期冀,而在主人公的那本时间的书里,出发时候的目标根本都不再重要,恍恍惚惚,时间就在昼与夜的昏昏沉沉中叙述过了,或者说,遗失过了。
“你是艺术家吗?
”主人公似乎不喜欢面对这个问题,好像“艺术家”是一种令人不知所措的脏话。
他拿着一本叫时间的小书,唯一有激情的讲述是面对咖啡店老板娘时,不过很快失语于老板娘只是喜爱看书的男人的那种无聊、幼稚的想象。
他手里这本叫时间的书,变成了他的时间本身,洪尚秀像是把自己移入了角色之中,站在摄影机后不动声色地书写这本书,至于读这本书的人,是像主人公一样经历这时间的混沌,还是像咖啡厅的老板娘一样当作解救自我空虚的简单想象,或者像多数其他说着不同语言的短暂相遇的人一样,疑惑而讽刺地问一句:“你是艺术家吗?
”这些“书写”之外的事情,都在这本书里,也只在这本叫时间的书里了。
(公众号:马他)“我虽然是笨蛋,但也请对我用点心。
男主角Mori在追寻自己心爱女人未果的情况下,将自己大约一星期内发生的13段生活经历记录下来,作为留存信件放在了爱人所在的单位(也即Mori二年前曾工作过的语言学院)。
当他爱人拿到信件时,由于意外,信纸散落,于是她再读信时,先后经历的顺序被打乱,电影也就是按照这个乱序来呈现具体情节的。
但电影的“乱”还是有规律可循的,基本上采取倒叙形式,即前面没交待清楚的地方,在后面总能找到衔接点,而找衔接点的关键是看Mori每天变换着穿的T-shirt。
这可能是导演创造的一种独特的电影叙事体例,多少有点让人不习惯,但看完电影,这种乱序叙事方式其实并没有难倒我们对整个故事的还原,因为“我们大脑构建了一个时间连续的思维框架,连接了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确,大脑具有一种完形的功能,就像你看见一个有缺口的圆,你仍会认为这是个圆一样,我们也不用担心“无序”,大脑会自动还原。
当然,大脑的这种功能一定是依据我们既有的生活经验。
既然如此,再将故事按照时间顺序重述一遍,其实没有必要,反而让观众少了些思维的乐趣。
这种叙事体例,应当反映了导演的自由理念,不仅对他所掌控的电影叙事方式,或许也是他对生活的一种独特思考。
大多数人都是按照我们既定的规则在生存,因此我们无时无刻不感到自由,但规则是允许例外存在的,就像我们那天不想按照既定规则或固有模式来生活了,我们可以叛逆一下、愤世嫉俗一下、打破陈规一下,这同样是我们的自由。
如同我们乱序呈现的电影,即使让大家不习惯了,但实质性地影响到你了吗?
没有,那么,不循规蹈矩的行为就是我们的自由。
如果仅这个角度来思考问题,那么本片的形式意义大于它的实质内容。
然而,影片在实质内容上还是展现了这种自由理念。
Mori不仅明确跟咖啡店漂亮女老板提起,“你没必要按固有模式来生活”鼓励她离开她那渣男男友,追求自己的幸福,他也跟他所居住的旅店老板娘提到过自己的“观花感受”(不是幸福观,是切身感受):生活能带来恐惧,但观花能缓解这种恐惧。
我们每个人都有免于恐惧的自由,这是幸福的必要条件。
对于Mori来说,他虽然说的是“观花和树木”,事实上,他所欣赏的咖啡店的女老板,他所尾随注视过的漂亮离家出走的女孩,同样是他的“花朵和树木”,通过观察她们,他有了免于恐惧的感受,获得了面对未来生活的勇气。
这份自由是应该赋予他的。
然而,真正能让他永久免于生活恐惧的,应当是他那梦寐以求的爱人,这朵“花”如若得不到,这种需要也会投射到梦里,的确,他在梦里两次和咖啡店主的云雨情便是明证。
有人认为Mori跟咖啡店主有一腿,这应当是误解。
如果我们承认故事都是写在信纸上的,那么,我们没有理由认为Mori干了这等事还好意思写出来,而且是要给他想结婚的对象,他最所尊敬的人看的。
在影片中,Mori说了一句不好衔接的话:“真是个奇怪的梦”,他到底梦见了什么,他去了他和爱人曾去过的小溪,应当不是梦的内容,即使是,有什么好奇怪的,应当是其他事情。
他跟咖啡店主喝酒吃饭,然后紧接着有一段床戏,这两者之间事实中应当没有衔接关系(造成误判的原由是那丢失的一页,还有梦境表现得太真实了),因为根据喝酒吃饭时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判断,饭后应当跟电影最后一幕衔接,也就是他们喝多后,Mori应当将咖啡店主扶回到了他自己的住处,如果要有一腿,这时有一腿岂不更合情理,事实上Mori还是挺君子的。
说Mori会将他的渴望投射到梦境,不仅有Mori个人原因,还有咖啡店主外在诱因。
咖啡店主的确给他留纸条了,那只是约他吃饭,他在跟尚原喝迷糊过后,将纸条事在梦中想像成幽会字条了。
再根据两次幽会的穿着,Mori所作的梦应当就是这两段分开的一次梦。
当然,我的以上推测只是觉得Mori若真的干出那事还写出来不合理,那么,基于同样的理由,Mori的爱人在不明就里的情形下,难道没有拒绝他的可能?
的确有,他的爱人看完信后不是死命的抽烟吗,应当是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原谅Mori的唯一理由是,他们的关系并未明朗化,即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所以,她没有理由拘束Mori的行为。
(by:heshenggen/2015-04-10)
《自由之丘》也许不能算洪常秀的最佳发挥,但却是很有意思并且很容易被忽略的一部洪常秀电影。
这部仅有66分钟时长的电影是洪常秀迄今最短的一部长片,惟其短促,更能显出洪氏极简主义风格真正的优势、特征与流变。
尽管影片内容表面看依然是男欢女爱,把酒咏叹,但切入视点、细微处的人心情感的律动,《自由之丘》其实有着很特别的表达。
时值当下,谈及洪常秀,似乎很难回避侯麦。
二人尽其一生,皆孜孜不倦地描摹男女情事,题材层面的高度单一化或者说作者化当然是很容易辨识的二位导演的共同之处。
而切入题材的不同视点,由不同视点再投射出的人生境界亦能区分二位的相异点。
简单点说,熟读康德、帕斯卡尔、笛卡尔的侯麦表达较为形而上,爱情抉择在他的电影中常常成为人生审慎而重大的思辨议题。
洪常秀则更愿意以嘲讽的立场解构男权视点的无奈与不堪。
不过二人在创作立场或者说表达方式层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共同点是经常被人遗忘。
侯麦以“道德故事”(Contes Moraux)系列闻名,但实际上侯麦对道德这个概念的解说与外界通常的理解有一定出入,“在法语中,有个单词叫moraliste,在英语中并没有任何相对应的词。
实际上,这个词与moral并没有太多联系,moraliste指的是对于走进人的内心世界感兴趣的人。
这样的人关心人的精神生活与感觉世界。
举例来说,十八世纪的帕斯卡尔是moraliste,拉布·吕耶尔(La Bruyere)、拉罗什富科(Francois De La Rochefoucauld)也算,你也可以把司汤达算上,因为他描绘了人们的所思所想……重点是他们怎么思考他们的行为,而不是展现行为本身。
Contes Moraux系列电影不是关于行为的电影,不是戏剧性的电影,而是分析特殊情感的电影,影片中的角色自己也在分析情感。
”(参见《电影季刊》1971年夏季号的侯麦专访)这是为什么侯麦的电影那么讲究叙事结构、叙事视点,对白在电影中的功能如此重要的根本原因。
在这个意义上,洪常秀确实与侯麦为同路人,为隔着时空的影像对话者。
《自由之丘》极简风格到了极致,少量的场景,少量的人物,少量的调度,甚至连语言也是最简单的近乎于儿童级别的英语,但值得思辨的情感空间并不稀薄。
影片故事讲述的是日本男子mori到韩国去寻找一位有过旧情的女子权,最终缘铿一面,却又有了一段露水姻缘。
整部电影算得上情节的大概只有mori与英善的床戏、mori找到了英善丢失的狗,其他的不过是酒桌上的醉话、饭桌上的闲谈、咖啡馆里的尬聊。
谈洪常秀的电影不可不提的当然是影片精巧的叙事结构与切入的视点。
影片将“正常”的线性叙事打破。
段落与段落之间不再是因果逻辑关系,也不是顺时发生的段落连接,常常是后来发生的事件被前置过来讲述,先前发生的情节留到影片末尾才提及。
譬如开场部分,英善邀请mori吃饭,原因是mori帮她找到了宠物狗Gumi。
影片先讲述吃饭的情节,回头再接续宠物狗被找到的段落。
段落与段落之间并不构成补充说明的关系,更谈不上解谜式的问答。
理解这种处理的用意必须与整部电影的更为巧妙的视点设置联系到一起考量。
影片实际上是明确存在一个现在的时态,那便是mori惦念的韩国女子权取信-读信的过程,此过程在影片中被反复的闪烁插入,成为一个叙事结构上的韵脚。
虽然是短促的闪烁插入,但这却奠定了影片的主时态为现在时,影片中主要的文本内容却是已经发生的过去时态,而这过去时态展开也并非线性结构,所以这叙事的整体性安排或者说叙事视点是来自权、来自画外音的mori、来自影片作者还是被混杂在一块?
这便是暧昧不明之处,却是视点的魅力所在。
在影片开场过后不久,英善与mori吃饭,中间英善有问及mori在读的是什么书?
mori酒酣耳热地回答这是一本关于时间的书,“时间并不是像你和我的躯体或是这张桌子一样的实体,我们的大脑构建了一个时间连续体的思维框架,连接了过去现在和未来,我觉得你没有必要按照那种固有的模式来生活,但人类的进化也逃离不出这个框架模式。
”这段对话影影绰绰导出影像的结构逻辑与母题的关系。
mori到韩国来是寻找一段失落的记忆,也就是找回过去,但事与愿违,过去无法找回,只有在梦中才可与故人圆满。
现在的英善似乎可以对接,对接的未来即如影片的开放式结尾──英善与mori的关系是开放的。
更可牵连的是梦的形成。
英善的宠物狗Gumi,mori被英善男友告知Gumi在韩语中的意思便是梦。
职是之故,梦虽然是与故人牵连,但与英善也有丝连。
这便是高度游戏化的叙事策略。
影片的片名《自由之丘》,是mori和英善相好的咖啡馆的名字,也是mori和英善一段不了情的发生地。
由语义的角度看,片名喻意空间的自由,但如mori醉谈所言,人也许可以做到时间的自由。
游戏化的叙事策略对应了时间的自由。
记忆、梦、想象、未来被统和到了一起,由此有了诗的幻境。
加濑亮扮演的日本男性mori在洪常秀的电影中是非常特殊的一位男主角。
嘲讽韩国男性霸权化的性别意识、威权意识是洪常秀电影很重要的一个母题,因此他电影中的男性角色,尤其是主角都非常猥琐,他不断调动起来的精巧叙事结构都是要调动观众的注意力来认同这种嘲讽的正确性。
侯麦的部分电影也会有这样的视点,譬如《克莱尔之膝》,但侯麦并无嘲讽意味,只是审慎地揭露,并且侯麦的男主角不猥琐。
《自由之丘》一反常态。
mori在影片中深陷情海,一脸沧桑,造型充满了一种忧郁之美(对比之下,影片中的几位韩国男性依然很猥琐)。
他故地重游,却始终等不到旧爱归来。
他羡慕与他一样的外来者身份,却有着美满爱情的西方男子。
美丽的有夫之妇英善投怀送抱,他无法拒绝。
第一次与英善做爱,mori还自问该不该爱她,第二次他已经勉强接受了这份爱情,但终究是无奈。
在被关厕所的尴尬时光中,他又若有所思,一脸惘然。
终究,他在梦(潜意识)中与旧爱团圆,结婚生子。
mori毕竟不是《迷魂记》中的斯考蒂,他不是恋尸癖。
对mori而言,样貌平平的权代表了情,美貌性感的英善代表了欲,情不可得,以欲来填充,到底是无奈。
在这个意义上,mori至少成为了值得同情的男子。
即便如此,《自由之丘》也没有闪烁出任何廉价浪漫的光芒,mori与英善在床上相拥热吻,予人的不过只是一切都是暂时的感觉。
情与欲完美结合的爱情神话从来都不是洪常秀要颂扬的。
《自由之丘》归根到底是一部关于人的内心情感生活的电影。
一部关于如何看待回忆,看待自我。
一部关于一段情感旅程的结束与重新展开的可能性的电影。
看的第一部洪常秀电影。
非线性叙事结构中的散文结构,一直没发现这一点所以会奇怪于前面男主已结识的朋友还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和他说话,这种手法很适用于这样平淡舒缓的剧情,让人看后回味无穷。
略别扭的英语对话给气氛带来丝丝尴尬,角色们的对话贴近生活,有的爱连珠炮般询问,大多数态度毕恭毕敬,形成一大特色。
最美好的一段是男主和朋友畅谈畅饮后回宾馆收到咖啡店女主人的约炮信,等爱人未果的他爽快赴约。
这身打扮的加濑亮很文艺很man。
第一次看洪尚秀导演的电影,说实话,节奏挺舒服,镜头简单,就一个日本人去韩国找旧情人的故事?
我咋也没觉得找到了??
感觉就够纵情,够随心所欲,看了很多人的解释,故事是混乱的,感觉要多看2遍,把故事串联起来,那他想等的那个人还是没有等到,可是遇到了送上来的也是来者不拒,有啥爱情,有啥坚持还有就是,不要一边看电影,一边玩手机……
第一次看洪尚秀导演的电影,说实话,节奏挺舒服,镜头简单,就一个日本人去韩国找旧情人的故事?
我咋也没觉得找到了??
感觉就够纵情,够随心所欲,看了很多人的解释,故事是混乱的,感觉要多看2遍,把故事串联起来,那他想等的那个人还是没有等到,可是遇到了送上来的也是来者不拒,有啥爱情,有啥坚持还有就是,不要一边看电影,一边玩手机……
老实说,加濑亮英文说得完全不像个ABJ啊,还是有一股亚洲风情,不过在东北亚三国已然堪称翘楚了!
看不下去
见没见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来过了,顺便找了炮友。旧烧未退,新热又起,这就是人,无需在意时间。他不想做任何事,只想消失。“加濑亮看着吉田健一的《时间》,打一把透明雨伞,讲一口号称日本男演员三甲的英语口语,以文艺男神的面目,读着信纸上的旁白,穿越到了洪常秀的电影里。《自由之丘》冷不防出现了一个圆满结局,美好到就像是迪士尼童话。又很快,电影告诉我们,它是一个梦。联想到之前缺失的一页信纸,电影似乎没有了结局,因为我们无从判断哪部分是真,哪部分是假。”
太尬了吧,催眠剧
有点莫名,打乱的时间顺序加上各种絮絮叨叨的人
这个年代还玩大推焦,真心接受无能
洪常秀 886 这次的“结构”是信纸打乱了所以时间乱序了 哦 这很特别吗? 以及莫利说 I wish I was a millionaire, then I can pay your debts. 我在想 一百万韩元等于几千人民币,好吧
你穿山渡海来看我,我穿街过巷在看信。时间错落无序,情感若即若离。洪氏小品:妙,不可言!
似乎任何一个演员走进洪常秀设定的空间里就一定会发生喝酒—聊天—失控—做爱—做梦的既定动作。反过来说,这个空间变成了一个透明容器,装下了形形色色的人。
人有失蹄,马有失足,目前洪尚秀最差的一部
用信件的方式来打乱叙事,丢失的一页让整个剧情更加饱和,结尾有点超现实的感觉。
淡淡的生活小品。
所谓自由之丘是自由的男女肉体关系么?。。。不能理解这种温柔包装下的随心所欲
洪尚秀的电影都很舒服,把把妹,喝喝酒,抽抽烟,扯扯淡。这部片特别短,而且有一种“收到一封很厚的日记体信不小心顺序打乱了看”的新奇感受,男女主角分别是日本人、韩国人,他们讲英语,然后突然出现一个美国人的角色,讲一口流利的韩语,这种感觉真是太难形容了,大概就是“迷失首尔”吧
洪尚秀依然get不能
你来到我的城市,走过我来时的路,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
遗落在楼梯的那一页是加濑亮和郑恩彩的故事么?
困在马桶上,卫生纸飘飘。洪极为犀利地捕捉到每天都会有的困顿感。最后的一段似乎听到导演的牢骚:“嘿信还有一张呢。”无关宏旨,但导演还是尽责地代权读完。
我看不懂
被意外打乱的时间和一场不愿醒来的大梦,洪常秀的这种“简陋”的拍法竟然还有一种清淡的美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