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电影剧本(注1)文/(墨西哥)吉尔莱莫·阿里阿加译/潘源1.外景,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家,早晨黎明。
哈桑(50岁)背着一个背包,扛着一大捆用布包裹的东西,来到摩洛哥南部沙漠中一栋孤零零的土坯房前。
他经过一个羊圈去敲房子前门,羊圈用树枝搭成,里面有几只山羊在咩咩叫。
2.外景,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家,接下来阿卜杜拉(40岁)打开门。
哈桑(阿拉伯语):早上好,阿卜杜拉……我给你带来了这个……他举起那个布包。
3.内景,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家,稍后阿卜杜拉一家都在房内。
这儿有一个房间、一张桌子,还有一个简易炉灶。
亚茜拉(38岁)正在两个女儿亚米尔(16岁)和佐拉(17岁)的帮助下烧烤山羊肉。
阿卜杜拉正与儿子优素福(13岁)和艾哈迈德(14岁)围坐在桌旁地板上,观看一把保存完好的点270口径温切斯特连发来复枪。
哈桑(对阿卜杜拉):几乎是新的。
他从背包里拿出几盒子弹。
哈桑(继续):三百发子弹……他打开个子弹盒,拿出一发金色子弹给他们看。
哈桑(继续):给我这把枪的猎人说,这枪有三公里射程。
阿卜杜拉:所有这些你要多少钱?
哈桑:一千迪拉姆(注2)。
阿卜杜拉:一千迪拉姆?
我给你一千,外加一只山羊。
阿卜杜拉和哈桑相互看了一眼,哈桑笑了。
4.外景,优紊福和艾哈迈德家,白天哈桑和阿卜杜拉家在房后。
哈桑拿着来复枪站在一个离他约几十码的石头前,他转向阿卜杜拉。
哈桑:有了这把来复枪,你儿子能打死很多豺狗。
他瞄准石头扣动扳机,持枪姿势并不正确。
显然,他不会开枪。
枪声尖厉。
来复枪向后反弹,重重撞在他的肩上。
子弹远远偏离石头。
女人们神经紧张地笑了。
哈桑揉着肩膀,转向阿卜杜拉。
哈桑(继续):让你儿子试试吧。
阿卜杜拉看看自己儿子,指指年纪小的那个。
阿卜杜拉:让优素福打。
哈桑刚要把来复枪递给优素福,艾哈迈德不安地拦住。
艾哈迈德:我想先打。
父子俩生气地对视一眼。
对此毫无察觉的哈桑转身,将来复枪交给艾哈迈德。
男孩抓过枪。
枪比他预料的要重。
哈桑:瞧,这样上子弹。
哈桑打开枪膛,插入子弹,然后合上。
装上子弹后,他指着保险栓。
哈桑〔继续):这是保险栓。
你准备好了,就把它推进去。
艾哈迈德点点头。
缺乏自信的他举起枪,几乎没有瞄准便开了枪。
枪弹在远离石头的地方激起一片尘土。
姐姐们笑了。
哈桑(继续):即使打不到豺狗,至少可以把它们吓得屁滚尿流。
艾哈迈德垂下枪。
他的父亲夺过枪,热切地交给优素福。
阿卜杜拉:该你了。
优素福抓过来复枪,自信地装上子弹。
他轻松地举起枪,从容不迫地瞄准。
在机械操作方面,他似乎天赋异察。
他开了枪,子弹正中石头下方。
阿卜杜拉对这一枪颇为赞赏,他取笑地转向哈桑。
阿卜杜拉:喏,这孩子打得比你强多了。
5.外景,羊圈,稍后优素福弄出一只山羊,用绳子捆起来,交给哈桑。
阿卜杜拉在旁监督指导。
亚茜拉过来,递给阿卜杜拉一个袋子。
亚茜拉:你的午餐。
阿卜杜拉接过来,转向儿子们。
阿卜杜拉:你们至少要打死三只豺狗。
哈桑:还要确保没人见到你们有枪,如果看到有人接近你们,就把枪藏起来。
艾哈迈德点点头。
阿卜杜拉和哈桑继续赶路。
6.外景,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家,稍后亚茜拉和亚米尔正在离房子很远的地方清理一些铺在树枝上的山羊皮。
艾哈迈德手提来复枪,打开羊圈门,进去将羊赶了出来。
他叫着弟弟。
艾哈迈德:优素福,优素福……7.外景,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家房子的侧墙,接下来优素福正蹲伏在房子一侧的墙外,透过一个裂缝偷看,他兴奋地喘息。
8.内景,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家,接下来佐拉正在里面脱衣服。
她身材颀长,黄棕色的皮肤柔软而洁净。
时不时地,她向优素福偷看的那个墙缝投去默契的一瞥。
艾哈迈德(画外):优素福……佐拉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9.外景,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家,白天优素福未加理会,继续偷看。
艾哈迈德一拉他的肩膀,令他失去重心。
优素福跌坐在地。
优素福仍在偷看。
艾哈迈德走过来。
艾哈迈德:你在于什么?
优素福转过身,打手势示意他压低声音。
艾哈迈德:我告诉过你别再偷看她了。
(继续)我说不要偷看她。
优素福站起来,掸掉身卜的尘土。
优素福:你到底在乎些什么?
艾哈迈德:好了,咱们走。
他转身离开。
10.外景,沙漠,白天山羊在吃草。
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坐在山边看羊。
他们看上去又热又无聊。
两人在朝一个生锈的小铁罐扔石头。
优素福扔了一个,没打中。
艾哈迈德扔了一个,击中。
他在地上画了一道。
艾哈迈德:五比二。
一只豺狗正悄悄接近羊群。
优素福发现了它。
优素福:那儿有只豺狗。
艾哈迈德抬起头,但没看见。
优素福用手指着,艾哈迈德仍没看到。
优素福感到绝望。
优素福(继续):在那儿。
艾哈迈德终于看到。
他子弹上膛,但刚要瞄准时,来复枪走火。
子弹打在羊群中,激起一片尘土。
优素福(继续):你在干什么,你是个傻瓜吗?
豺狗受惊逃走,山羊也四处奔窜。
11.外景,沙漠,稍后兄弟俩坐在树下吃面包,喝着山羊皮饭盒里的水。
优素福:佐拉不在乎。
艾哈迈德继续吃着,没去看弟弟。
艾哈迈德:她不在乎,可我在乎。
优素福: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艾哈迈德:你们俩都是猪锣。
下次我告诉爸爸。
优素福:别管这事。
艾哈迈德:如果你想让我别管这事,就不要去做。
优素福大为恼火,起身离开。
12.外景,沙漠,白天兄弟俩各坐一处。
艾哈迈德膝上放着来复枪守护羊群。
过了一会儿,优素福坐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他确定哥哥没在看他,便脱下裤子开始手淫。
他正全神贯注之时,一声枪响,他大吃一惊。
他迅速提上裤子,又是一声枪响。
优素福起身去看哥哥在做什么。
艾哈迈德正用来复枪瞄准两百码外的一块石头,开了第三枪。
优素福跑向他。
优素福:你干什么?
艾哈迈德未加理会,正聚精会神于远处的石头。
艾哈迈德:哈桑说它有三公里射程,但连那边的石头都打不着。
优素福:那是因为你不会射击。
把枪给我。
艾哈迈德不服气地看着弟弟,把枪递过去。
优素福瞄准,开枪。
枪声在辽阔的沙漠中回响。
惊恐的山羊又逃出几码远。
艾哈迈德:瞧,打不到那儿。
优素福:再给我一发子弹。
优素福瞄准,射击。
子弹正中石头,迸起大量白色灰尘。
优素福(继续):看到了吧。
艾哈迈德:对,可没有只公里。
艾哈迈德仍在沉思,突然,他开始往山顶爬。
爬到山顶,四处观望一会儿,然后叫弟弟。
艾哈迈德(继续):优素福,到这儿来。
优素福爬上山坡。
艾哈迈德向远处穿过沙漠大平原的一条路打个手势,指着标识前方有拐弯的交通标志。
艾哈迈德(继续):我跟你打赌,子弹打不了那么远。
艾哈迈德把来复枪装上子弹,瞄准交通标志。
他开了枪,毫无反应。
艾哈迈德(继续):这些该死的子弹毫无用处。
优素福:你瞄得不准。
优素福指着一辆沿路行驶的黄色轿车。
优素福(继续):如果我打中那辆车,你给我什么?
艾哈迈德:我来打。
艾哈迈德又装上子弹,空弹壳落在地上。
他再次开枪———轿车仍在行驶。
优素福索要来复枪。
艾哈迈德(继续):你瞧见了?
没怎么样。
优素福:让我来打。
他也把打过的弹壳扔在地上,重新装上子弹去射击交通标志牌。
他开了枪,什么反应都没有。
艾哈迈德:我跟你说过吧,哈桑是个骗子。
一辆大巴士驶来。
艾哈迈德指向它。
艾哈迈德(继续):射那辆……优素福推上子弹,合卜枪膛,举起枪,瞄准,开枪。
汽车继续行驶。
艾哈迈德转向弟弟。
艾哈迈德(继续):瞧,什么反应都没有。
大巴士又开了三百码,然后突然停在途中。
13.内景,洛杉矶一栋房子里的电视间,晚上阿梅莉娅(54岁)是一位充满母性的墨西哥妇女,她面容友善,正跟黛比(4岁)和麦克(5岁)玩垄断者游戏。
黛比和麦克是典型的美国孩子。
阿梅莉娅(西班牙语):我赢了……麦克:不,是我赢了。
电话铃响了,阿梅莉娅过去接电话。
阿梅莉娅(英语):好的……好的,先生……很好,先生。
雷切尔告诉我了……我很难过。
苏珊太太怎么样了?
……不,先生,不用担心……阿梅莉娅转向麦克。
阿梅莉娅(继续):你爸爸的电话。
麦克跑向电话,抓过话筒。
麦克:喂,爸爸……爸爸,你猜怎么着?
今天,在学校,他们带来几只小鸡……我用手拿了一只。
它真小,全身热乎乎的……(顿了一下)爸爸,你没事吧?
……玛丽安娜想带一只回家,但老师不让……14.内景,洛杉矶房子里孩子的房间,晚上阿梅莉娅正在哄黛比和麦克睡觉。
他们俩都躺在床上。
阿梅莉娅坐在他们旁边。
阿梅莉娅(西班牙语):你刷牙了吗?
麦克露出牙齿,这样她就能看出他刷过了。
麦克:你能给我们讲个故事吗?
阿梅莉娅:就讲一个,然后你们就睡觉。
两个孩子都点点头。
阿梅莉娅(她的整个故事都是用西班牙语讲的):从前有一只鹰,想比所有的鹰都飞得高。
它天天训练,捕捉小鸟,这样就可以吃掉它们,让自己更加强壮。
麦克:Pajaritos?
就是小鸟?
阿梅莉娅:当然,那就是鹰的食物。
于是,有一天,鹰飞得非常非常高,结果撞到一架飞机上。
它晕了过去,开始下跌。
就在它要落地之时,所有的鸟儿都飞向它,救了它。
黛比:它们救它?
阿梅莉娅:对,当鹰恢复了健康,它就去跟鸟儿们说:我想要谢谢你们救了我,但我不能改变,我还是要继续捕捉你们。
小鸟们回答:我们不介意你捉我们,因为那是你的本性。
但我们还是会救你,因为那是我们的木性。
孩子们沉默了。
阿梅莉娅(英语):你们喜欢这个故事吗?
黛比:不。
阿梅莉娅过去把灯关上。
黛比(继续):别关灯好吗?
阿梅莉娅站在灯的开关旁。
阿梅莉娅:我们说好了睡觉要关灯的。
黛比:可我害怕。
阿梅莉娅:没什么可怕的。
黛比:我怕发生在帕特身上的事也发生在我身上。
阿梅莉娅在她身边坐下,抚摸她。
阿梅莉娅:不,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的……黛比:帕特就是在睡觉时死的。
阿梅莉娅:那只会发生在一些很小的婴儿身上。
麦克:那爸爸为什么那么生妈妈的气呢?
阿梅莉娅:他没生气,他只是非常难过。
黛比:他走了。
阿梅莉娅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她轻轻拍着黛比的头。
阿梅莉娅:睡吧。
我坐在这儿陪你们,但你们不许再说话了。
他们都点点头,舒适地蜷缩在被子下面。
阿梅莉娅默默地看着他们。
15.内景,洛杉矶房中阿梅莉娅的房间,白天阿梅莉娅(54岁)睡着了。
太阳刚刚升起。
远处传来电话铃声。
阿梅莉娅醒了。
她坐起来,凝神细听,听出电话铃在响。
她从旁边的一把椅子上抓过件睡袍,穿上后起来去接电话。
16.内景,洛杉矶房内的厨房,接下来阿梅莉娅走进厨房,接听墙上的电话。
阿梅莉娅:喂……理查德(画外):阿梅莉娅,我是理查德。
我们不得不在摩洛哥多呆几天,雷切尔找不到人照顾孩子们。
阿梅莉娅:你妻姐答应我要找人的。
理查德(画外):阿梅莉娅,事情很严重。
阿梅莉娅显得很忧虑。
阿梅莉娅:那是因为……我三个月前告诉过琼斯太太,今天我儿子结婚。
理查德(画外):阿梅莉娅,这事很紧急。
把你儿子的婚礼取消吧,我出钱给他再办一个。
阿梅莉娅: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
谁都不能来照看孩子们吗?
只要一天。
理查德(画外):我们需要你,阿梅莉娅……坚持下。
理查德不再谈下去了。
我们听到背景中的声音。
理查德(画外):阿梅莉娅,我们真的指望你了。
我必须走了。
再见。
他挂断电话。
阿梅莉娅盯着半空。
17.内景,洛杉矶房中的厨房,白天黛比(4岁)和麦克(5岁)正在吃早餐,而阿梅莉娅靠着洗碗槽望着他们,心烦意乱。
阿梅莉娅(对黛比用西班牙语说道):再要个油炸玉米饼吗?
黛比:嗯。
阿梅莉娅转身去热油炸玉米饼。
正在吃麦片粥的麦克停下来,望着她。
麦克:那只鹰吃了多少小鸟?
阿梅莉娅转身看着麦克,他真的很担心。
阿梅莉娅(英语):只都没吃,因为它开始喜欢吃油炸长米饼了。
阿梅莉娅抚摸他的头发。
一声汽车喇叭响,阿梅莉娅向外望去,看到一辆校车停在房外。
黛比:校车到了?
阿梅莉娅(西班牙语):对,但今天你们不上学了。
黛比:为什么?
阿梅莉娅:我们有事要做。
阿梅莉娅转身出去,来到街上。
透过房门,我们能够看到她正在跟校车司机说着什么。
校车开走,阿梅莉娅回到房中。
18.内景,洛杉矶房中的电视间,白天黛比和麦克正在看动画片,阿梅莉娅在打电话。
阿梅莉娅(西班牙语):我今天想让你把他们带过去照看一天。
女人(画外):不行,布莱克太太在家。
阿梅莉娅:她不出去?
女人(画外):对,我想是。
阿梅莉娅:好吧,谢谢。
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她挂断电话,忧心忡忡。
19.外景,洛杉矶街道上,白天阿梅莉娅和孩子们沿着圣莫尼卡大道走着。
20.外景,洛杉矶,露西娅住的房子,白天阿梅莉娅和孩子们正站在房前跟露西娅(22岁)说话,露西娅身穿套黑白制服。
露西娅(两人都用西班牙语):不行,阿梅莉娅。
阿梅莉娅:求求你,那是我儿子的婚礼。
你跟你男朋友约会时,我还帮过你呢。
露西娅:真的不行。
阿梅莉娅:就一天,露西娅。
我今晚就回来接他们。
露西娅:那我怎么跟布莱克太太说呢?
阿梅莉娅:跟她说,他们是你的侄子、侄女。
露西娅低头看看这两个金发碧眼的孩子。
露西娅:对,没错,他们看上去很像我……这个外国人的模样。
21.内景,洛杉矶房中的儿童房,白天阿梅莉娅正往个小箱子里装孩子们的衣服。
黛比和麦克好奇地端详她。
麦克:我们去看你家吗?
阿梅莉娅:对,你们去看我家。
麦克:远吗?
阿梅莉娅(西班牙语):不太远。
22.外景,洛杉矶的房子,白天一辆破旧的1988年产福特斑马车停在房前,响着喇叭。
前门开了,阿梅莉娅提着小箱子,带领两个孩子走了出来。
圣地亚哥(24岁)是个眼睛明亮的年轻墨西哥人。
圣地亚哥(两人都用西班牙语):早上好,阿梅莉娅阿姨。
阿梅莉娅:早上好。
圣地亚哥惊奇地打量一下孩子们。
圣地亚哥:他们也去?
阿梅莉娅:我找不到人照顾他们。
他们的父母今天不回来。
圣地亚哥:为什么带他们,他们只会惹麻烦。
阿梅莉娅:他们是好孩子。
圣地亚哥:我认识一个女人可以照料他们。
阿梅莉娅:圣地亚哥,我必须带着他们。
我不能随便把他们交给别人。
圣地亚哥:你要是把工作丢了呢?
阿梅莉娅:好了,不要冒不必要的险。
阿梅莉娅打开车门让孩子们进去。
23.外景,摩洛哥塔姆诺高特城堡,白天理查德(45岁)又高又瘦,饱经风霜,苏珊(38岁)很漂亮,有着运动员般的身材,他们正跟一群美国、法国和英国游客一起在令人难忘的城堡观光。
游客中人部分是老年人,只有几对40或50多岁的夫妇。
面容和善的男人安瓦(30岁)是他们的导游,正引领他们游览。
安瓦(用带阿拉伯口音的英语):柏柏尔人建造了这些城堡。
把它们建成堡垒的样子,是因为在旅行结束后,他们可以在这儿住下来。
理查德用心聆听,苏珊看上去很热。
理查德:这个地方真美,你不觉得吗?
苏珊(不太热情):对,对,的确很漂亮……安瓦走向通道一端,召集众人。
安瓦:现在,我想让你们看看建造这墙壁的材料……这群人温顺地朝安瓦走去。
24.外景,摩洛哥沙漠上的小餐馆,稍后这群游客分散在一个落满灰尘的平台上摆放着露天餐桌的小食馆里。
一辆巴士停在他们后面。
从餐馆一端的餐桌旁可以看到群山的景色。
理查德和苏珊正在桌旁看菜单。
理查德在这儿似乎很自在。
但这儿的灰尘和异域感似乎令苏珊心烦。
一个侍者拿来盘子和餐具。
侍者(用整脚的英语):你们要点菜吗?
理查德:请给我一份粉蒸鸡和一杯可乐。
苏珊:你们有什么不含脂肪的东西吗?
侍者:所有的都很好吃。
苏珊再次看菜单。
苏珊:我要一份油炸茄子和一杯无糖可乐。
侍者:我们没有无糖可乐。
苏珊:那就要一般的可乐吧。
侍者笑笑,去下菜单。
苏珊拿出装有抗菌露的小瓶子,洗洗手,然后开始彻底地擦拭盘子和餐具。
理查德用一副望远镜观看远山。
他看到一只鹰在平原上翱翔。
理查德:看,看,一只鹰。
理查德用他的望远镜跟踪几秒钟,然后放下望远镜。
理查德(继续):这个国家真不可思议。
苏珊仍一言不发,然后,她扭头看着他。
苏珊:理查德,我们为什么来这儿?
理查德:你问为什么是什么意思?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
苏珊:真的,我们为什么来这儿?
理查德知道苏珊的话弦外有音。
理查德:为了忘掉一切,为了独处。
苏珊挖苦地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其他游客。
苏珊:独处?
理查德失望地叹了口气。
侍者送来可乐和食物,看上去不太刺激食欲。
他把东西放在桌上,走开了。
理查德刚要倒饮料,苏珊拦住他。
苏珊(继续):把冰块扔掉。
理查德:可乐是热的。
苏珊:是的,但你不知道冰是用什么水冻的。
她抓过理查德的杯子,把冰块倒掉,然后也倒掉自己的冰块。
他们沉默片刻。
理查德:你为什么就不能放松点儿。
你总是很紧张。
苏珊:令我紧张的是你。
你是我无法放松的根源。
理查德:如果你尝试,就能放松。
苏珊:尝试?
你认为我没试过?
理查德:你永远不会原谅我,对不对?
苏珊: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理查德:苏珊,求求你;我们到这儿来不是为了吵架的。
苏珊生气了,面对着他。
苏珊:哦,不是吗?
那我们该什么时候“吵架”?
或是你打算再次逃开?
理查德叹了口气,被打败了。
他们不再说话,坐在那儿望着群山。
25.外景,巴士,片刻之后游客们聚拢过来上车。
一些衣衫破烂的男孩走过来推销小饰品。
男孩们:短剑……短剑……一些游客买了。
他们走向苏珊,苏珊立即局促不安起来。
她打着手势,表示没钱,但孩子们坚持着。
男孩们(继续):短剑……短剑……苏珊:我没钱……我没……理查德取下自己的望远镜,递给年纪最小的那个男孩(7岁),男孩瞪大眼睛接了过去。
理查德:给。
苏珊:你在干什么?
理查德兀自上车。
苏珊凝视了一会儿那个拿望远镜的男孩,然后上车。
26.内景,汽车,稍后苏珊坐在车中部的窗子旁。
她看上去受到了伤害,很伤心。
理查德走过来坐在她旁边。
汽车启动。
透过车窗,理查德仍能看到拿着望远镜的男孩。
他笑了,直到一个大点儿的男孩夺走望远镜,推搡那个小男孩。
汽车开走,但理查德无法将目光挪开,大点儿的男孩拿着望远镜走开。
27.外景,沙漠,白天汽车沿着横穿沙漠的直路驶下去。
28.内景,汽车,稍后汽车向前行驶。
几个老年男人睡着了。
苏珊将头靠在车窗上,望着向后退去的风景。
理查德默默地坐在她旁边。
苏珊伸出手摸着理查德的手,以示和解。
他握住她的手,爱抚着。
苏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想要睡觉。
她闭上双眼,这时,什么东西突然打碎了玻璃。
苏珊向前倒去。
理查德扭头瞧瞧被打穿的玻璃,然后看着苏珊。
理查德:苏珊,怎么了?
苏珊没答话,瘫倒在座位上。
理查德(继续):出什么事了?
理查德扶起她,看到一道血流从她脖颈处淌下来。
理查德冲司机喊起来。
理查德(继续):停车,停车,我妻子受伤了。
29.内景,排球场,白天在一个带看台的室内排球场里,几个日本女孩正在打排球。
她们激烈争夺比分,气氛热烈,但一切都静悄悄地进行着。
一个运动员跳起扣球。
个子高高、长相漂亮、有几缕头发染成紫色的千惠子把球接了起来。
球到了她一个队友手上,又被传起,另一个队员扣球。
千惠子的队得分。
裁判不是吹哨,而是举起小红旗。
队员们默默地用手语互相祝贺。
我们在这儿唯一能够听到的就是看台上观看比赛的父母们的鼓掌声。
千惠子的队发球。
比赛又激烈地进行。
对方队员扣球,出界。
然而裁判却举旗判定她们得分。
千惠子心烦意乱地去跟他争执。
千惠子(用手语):球出界了。
裁判(用手语):不,有效球。
千惠子激烈地打着手势。
她的一个队友过来让她平静下来。
队友:随它去吧。
千惠子挣脱开,奔向裁判。
千惠子:出界了。
裁判:打在线上。
千惠子:你不仅是聋子,还是个瞎子。
裁判:你被罚下场了。
千惠子暴怒。
她开始做下流手势。
千惠子:你是个浑蛋。
教练走进场内,拉住她,让她平静下来,然后将她带走。
尽管千惠子反应强烈,但一切仍是静悄悄的。
看台上,千惠子的父亲安二郎(47岁)穿着一件体面的西装,领带松开着,神情中有一种悲哀的骄傲。
他不赞同自己女儿的反应。
30.内景,排球场衣妇间,白天千惠子穿着内衣坐在长凳上。
她看上去很恼火,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其他队员在穿衣服。
其中两人刚淋浴完,裹着浴巾走过来,站在她面前。
她们用手语交谈。
队友甲:你不该发脾气。
我们输了这场比赛。
千惠子:那不是我的错,是裁判的问题。
队友乙:如果你没被罚下场,我们会赢的。
千惠子很生气,站起来开始在自己的橱柜里翻腾。
她的队友走过来引起她的注意。
队友甲:你的情绪为什么总这么坏?
千惠子没回答。
队友乙走过来。
队友乙:因为从来没人干过她,所以她总是情绪不好。
她说这话时还伴着一个下流手势,激怒了千惠子。
千惠子:我会去干你爸,来驱走我的坏情绪。
队友甲笑了,很开心。
队友乙向千惠子投去轻蔑的一瞥。
千惠子讥讽地笑了。
31.内景,安二郎的汽车,白天安乙郎在开车,千惠子望着东京拥挤的街道。
她穿着一条裙子,露出排球运动员的长腿。
她父亲用手语跟她交谈。
安二郎:你想吃什么?
千惠子:我说过要跟我队里的朋友在伊夫餐厅见面。
安二郎:我们不是要一起吃午餐吗?
千惠子:爸爸,我跟你说过我要跟她们起吃饭,但你从不在意我。
安二郎不赞成地摇摇头。
千惠子(继续):我妈总是在意我的。
安二郎:你为什么总是挑起争端?
(继续)我也想念你妈妈。
千惠子只是看看他。
安二郎(继续):我一直在尽我所能亲爱的。
他们没再说什么。
交通繁忙。
32.外景,东京的街道,白天安二郎把车停下,千惠子下车。
安二郎(用手语):别忘了4点去看牙医。
千惠子看上去很烦躁,她同父亲吻别。
当她下车时,安二郎抓住她胳膊。
她扭头看他。
安二郎(用手语):我非常爱你。
他们相自看了一眼。
她点点头,关上车门离开。
33.内景,伊夫餐厅,白天伊夫餐厅是一家满是电视、噪音和电脑游戏的饭店。
里面烟雾腾腾,人们在各处说着话。
千惠子穿过人群。
一个女招待拦住她。
女招待:有预约吗?
千惠子看不出她的唇语。
女招待笑着等待回答。
千惠子也等待着,期望她重说遍。
女招待(继续):有预约吗?
千惠子点点头,指着她那群女友,她们正坐在吧台旁的高脚凳上。
女招待又蠢蠢地笑了一下,让千惠子过去。
远处,她的朋友们看到她,扮着无聊的鬼脸。
千惠子笑了,向她们走去。
她们的穿戴都一样:短裙,紧身T恤。
有些人还在鼻子、嘴唇或耳朵上穿孔。
她们都在沉默中散发着荷尔蒙。
千惠子过去用手语跟她们聊天。
千惠子:为什么在角落这桌?
身材很好、不是很高、头发挑染成紫罗兰亮彩的美津指指有群男青年在喝啤酒的两张桌子。
美津:因为能看到他们。
千惠子转身盯住其中一个穿着米兰运动衫的男孩。
他们目光相遇。
千惠子一直瞄着他,最后男孩移开目光。
美津(继续):你喜欢他?
千惠子点点头,仍盯着他。
34.内景,伊夫餐厅,白天千惠子、美津和另个朋友正在玩弹球的电子游戏,发出噪音。
那个穿米兰运动衫的青年走向千惠子。
青年:你好。
千惠子和她的朋友们都未作答。
他扭头去看他的一个朋友,后者示意他坚持下去。
青年(继续):我能跟你们一起玩吗?
千惠子显然听不到他的话。
她继续玩。
突然,美津注意到年轻人,便轻拍千惠子肩膀。
千惠子转过身,很惊讶。
年轻人一边说话,一边扭头看他的朋友们。
青年(继续):你想过来喝一杯吗?
千惠子很困窘,她无法读懂他的口形。
他不再看自己的朋友,而是专心等待回答,但他看到的仅是三个沉默的女孩木然地盯视他。
千惠子用手语跟美津说话。
千惠子:告诉他,我看不懂他的口形。
一看到她们的交流方式,年轻人怔住,一言不发地回到朋友们那儿去。
35.内景,伊夫餐厅,盥洗室,白天美津在一个小隔间里小解,千惠子倚在洗手池上,烦闷不安。
美津走出隔间,整理好裙子。
她看出千惠子很苦恼。
美津(用手语):怎么了?
千惠子(用手语):他们看我们的样子就像我们是怪物。
美津:哦,别胡说了。
千惠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美津瞪着她:似乎她又要发脾气了。
千惠子掀起裙子,开始脱掉短裤。
美津(继续):你在做什么?
千惠子:现在他们会看到真正的长毛怪物。
她做了一个用手指戳洞的手势,然后走向抽水马桶,把短裤扔进去,用水冲掉。
她转身挑衅地看着美津,美津忍不住笑了起来。
36.内景,伊夫餐厅,白天千惠子坐在饭店中一条长椅上。
她前面有一群年轻男人。
美津和千惠子交换一下眼光。
千惠子挑逗地将腿慢慢分开,露出阴部。
一个年轻人似乎注意到她,他呆住了。
千惠子笑了,又做了一次。
他又看看千惠子,转向他的一个朋友,告诉了他。
千惠子转身背朝着他,面朝吧台。
她望向美津,美津摇摇头,觉得好玩。
千惠子挂在裙子上的寻呼机响了一下。
她拿起它,看着:“别忘了跟牙医的约会。
爸爸。
”她把寻呼机收起来,转向美津。
千惠子:稍后在我家等你。
她淘气地转向年轻人那桌,从长椅上下来时,劈开腿,毫不羞耻地向他露出下体。
她昂首阔步地走出去。
37.外景,沙漠,白天艾哈迈德和优素福全速奔跑,同时驱赶着羊群。
一些羊落在后面,优素福跑回去赶它们。
爬山时,他滑了一下,摔倒在地,滚下山坡,来复枪脱手,滑到几米之外。
艾哈迈德跑去帮他。
优素福站起来,身上沽着尘土,额头划伤。
艾哈迈德检起来复枪。
艾哈迈德:快点儿,伙计,快……艾哈迈德跑着,挥手驱赶掉队的羊。
优素福一瘸一拐地跟着他。
38.外景,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家,稍后兄弟俩顺利地回到家。
不安地将羊赶回羊圈。
佐拉出来走向他们。
佐拉:出什么事了?
优素福正忙着关羊圈门,没去留意。
艾哈迈德激动地喘息,没答话。
佐拉(继续):我问你们出什么事了。
艾哈迈德非常紧张,瞪了她一眼。
艾哈迈德:你操什么心,妹子?
优素福加以干涉,前去维护她,但艾哈迈德己转身进屋。
优素福转向佐拉。
优素福(继续):我们吃坏了肚子,所以就回来了。
优素福没再说别的,也进屋了。
39.内景,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家,稍后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坐在他们的席子上,面面相舰,脸色苍白,恐惧地沉默着。
亚茜拉走进来看他们,后面跟着她的女儿。
她转向艾哈迈德。
亚茜拉: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艾哈迈德面色惨白,无言以对。
优素福:我们肚子疼。
亚茜拉严厉地瞪着艾哈迈德。
亚茜拉:那就是你侮辱你姐妞的原因?
艾哈迈德看看佐拉,然后看看优素福,之后默不做声。
优素福:我们真的很不舒服。
亚茜拉指向羊圈。
业茜拉:如果这些羊不吃东西,它们的感觉会更糟。
把它们再带出去。
艾哈迈德:我们的肚子真的很痛。
亚茜拉:那就去切肉。
亚茜拉出去了。
优素福和佐拉对视眼。
40.内景,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家,白天优素福和艾哈迈德正用非常锋利的刀切两只小山羊的肉,把细肉条放在报纸上。
他们神情紧张,低声交谈。
艾哈迈德:你不觉得出事了吗?
优素福:我不知道。
艾哈迈德:有人在尖叫。
他们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艾哈迈德(继续):那是你的错。
优素福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优素福:是我们两人的错。
我们都开枪了。
(顿了一下)你向我发誓,永远不说出去。
艾哈迈德不想回答。
优素福环顾房间,以确保没人在听他们说话。
优素福(继续):发誓。
谁都不告诉,永远。
艾哈迈德仍忧心忡忡。
他叹口气,答话了。
艾哈迈德:我发誓。
谁都不告诉。
41.外景,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家,傍晚兄弟俩正将肉条挂在绳子上,要在太阳下晾干。
一辆挤着七个人的旧“勇敢者”车在房前停下,阿卜杜拉从上面下来。
他挥手道别。
阿卜杜拉:谢谢你,明天见。
司机也挥挥手,然后将车开走。
阿卜杜拉转向优素福。
阿卜杜拉(继续):告诉你妈准备晚饭。
阿卜杜拉朝房子走去。
优素福出来跑向比房子略低的小块田地。
亚茜拉正在用手犁耕地。
优素福:妈妈,妈妈,爸爸说现在想要吃饭。
42.内景,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家,晚上女人们在准备饭,阿卜杜拉和孩子们坐在小桌子旁。
烤着羊肉和面包的火上腾起一股烟。
最小的女儿亚米尔将一些面包放在桌上。
阿卜杜拉拿起面包,撕下一块吃起来。
他转向优素福。
阿卜杜拉:你打死豺狗了吗?
优素福:我们朝它们开枪了,但没打中。
阿卜杜拉:你必须打死它们。
不然它们会把羊吃光的。
亚茜拉把羊肉条放在桌上。
阿卜杜拉动手盛了一些。
孩子们等他盛完,才开始给自己盛。
亚茜拉: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
阿卜杜拉说话时嘴里塞满了食物。
阿卜杜拉:他们把路封了,我们只好绕路。
(他吞咽着)显然是几个恐怖分子把一个美国游客杀死了。
艾哈迈德和优素福彼此紧张地对视眼。
亚茜拉:美因人?
阿卜杜拉:对,恐怖分子袭击了公路上的辆旅游车。
亚茜拉:但这儿没有什么恐怖分子呀。
阿卜杜拉咽下口中的食物,用袖子擦着嘴。
艾哈迈德甚至不敢抬眼睛。
阿卜杜拉:世事难料啊。
优素福惶恐地抬起头。
优素福:你怎么知道那个美国人死了?
阿卜杜拉:他们是那么说的。
警察正在寻找凶手。
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又相互偷偷看了一眼。
43.内景,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家,夜夜晚。
一盏放在雀巢咖啡罐里的油灯给房子照明。
全家人在仅有的两个房间里睡觉。
一个是父母的,另一个是孩子们的。
我们听到一只山羊在黑暗中咩咩叫着。
阿卜杜拉在打鼾。
亚茜拉均匀地呼吸着。
木头在夜晚的寒冷中吱嘎作响。
无论是优素福,还是艾哈迈德,都无法入睡。
他们忧虑地对视着。
44.外景,边境路口,白天圣地亚哥的车穿过圣地亚哥和提华纳之间的边界。
在这个路口,三个墨西哥海关官员没有阻拦他们,绿灯下,他们轻松驶入墨西哥境内。
45.内景,圣地亚哥的车上,白夭黛比和麦克盯着车窗外,惊奇地看着正在驶入的新世界:另一种人,另一种建筑,另一种色彩,另一种喧嚣。
圣地亚哥一边驾车,一边转头看着他们。
圣地亚哥:瞧,进入天堂有多容易。
黛比:这是墨西哥?
阿梅莉娅(西斑牙语):是的,这就是墨西哥。
麦克:我妈妈跟我们说墨西哥很危险。
圣地亚哥转向孩子。
圣地亚哥(西班牙语):对,到处都是墨西哥人。
阿梅莉娅和圣地亚哥对望一眼,笑了。
46.外景,提华纳,白天他们驶过提华纳。
47.内景,圣地亚哥的车上,白天麦克和黛比继续充满敬畏地凝视窗外。
圣地亚哥转向他们。
圣地亚哥(西班牙语):你们饿吗?
他们俩点点头。
圣地亚哥(继续):你们喜欢吃冰棒吗?
圣地亚哥把车开到几个货摊旁,路边摊主跑过来向他们兜售自己的商品。
48.外景,提华纳,停车场,白天孩子们一边沿着望不到头的货摊通道走着,一边吃着冰棒,经过那些不断逗趣的商贩。
麦克:这是什么口味的?
圣地亚哥抢在阿梅莉娅之前回答。
圣地亚哥(西班牙语):卡亚塔口味……它叫卡亚塔。
麦克(发错音了):卡亚托……圣地亚哥笑了。
圣地亚哥:不,是卡亚塔……卡亚塔……麦克:卡亚托,卡亚塔……这是我一生中吃到的最好的东西。
(顿了一下)我可以给妈妈买一些吗?
她会喜欢的。
阿梅莉娅笑着点点头。
49.外景,提华纳,白天汽车驶出城市,开上一条公路。
沙漠呈现出它的广大和肃穆。
50.外景,沙漠公路,白天圣地亚哥在一个废品旧货栈旁把车停下。
阿梅莉娅和黛比跑下车,躲在栅栏后。
黛比脱下内裤小解。
她不安地看着成堆的废旧汽车。
黛比:它们撞车了吗?
阿梅莉娅:对……黛比:死了很多人吗?
阿梅莉娅:我猜是这样……黛比:我不喜欢墨西哥。
51.外景,沙漠公路,白天他们驶下公路,然后拐上一条小路。
他们沿着小路高速行驶,掀起滚滚尘土。
52.外景,罗斯·罗伯斯村,白天他们来到沙漠中心一个灰尘漫天的村庄:只有几座房子,不超过二十座,有些装饰着彩纸。
几板条箱汽水握起来靠在一个用丝兰叶临时搭成的棚子旁。
一群演奏“瑙提诺”音乐(注3)的乐手正在组装自己的乐器。
村庄到处停靠着各式小型敞篷货车和走私汽车。
客人们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新衬衫,大搭扣,八九成新的靴子。
圣地亚哥把车停好。
阿梅莉娅先下车。
一群人看到她,过来问候。
好友甲(西筑牙语):嗨,你到底还是来了。
阿梅莉娅笑了。
朋友们注意到麦克和黛比。
阿梅莉娅的儿子路易斯(24岁)是个典刑的“瑙提诺”牛仔,留着大鬓角,八字胡,因持久的日晒而肤色黝黑,他身穿一件淡黄绿色礼服,翻领上有一朵布花。
他亲吻阿梅莉娅,以示欢迎。
路易斯:嗨,妈妈,你怎么样?
她上下打量他。
阿梅莉娅:儿子,你看卜去很像佩特罗·尹方特(注4)。
好友甲:更像路易斯·米格尔(注5)。
阿梅莉娅:新娘在哪儿?
路易斯:她还没到。
阿梅莉娅:她还没到是什么意思?
路易斯:嗯,她不在这儿。
麦克和黛比被这些话和这些陌生人吓呆了,他们躲到阿梅莉娅身后。
阿梅莉娅把他们介绍给路易斯。
阿梅莉娅:瞧,儿子,这是麦克和黛比,我照看的孩子。
路易斯郑重其事地伸出手。
路易斯:很高兴认识你,麦克。
圣地亚哥大声招呼几个在周围跑来跑去的孩子。
圣地亚哥:皮斯特,卢西奥,过来。
这群孩子中最大的卢西奥(lO岁)过来了。
圣地亚哥指指两个美国孩子。
圣地亚哥(继续):这是麦克和黛比,帮我照看下他们。
卢西奥藐视地唆了他们眼,不很热心地叫他们过去。
卢西奥:跟我来。
阿梅莉娅用手示意孩子们跟他走。
黛比和麦克怯生生地跟去。
53.内景,罗斯·罗伯斯村,屋内,白天阿梅莉娅跟两个女儿站在个表面斑驳、有裂痕的镜子前穿她的紫色礼服。
一个女儿帮她往上拉拉链。
女儿甲(她们都用西班牙语):哦,妈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拉链拉上去正合适。
阿梅莉娅:我最后一次穿这件衣服还是十五年前呢。
女儿甲:妈,您一点儿都没变。
阿梅莉娅:工作,亲爱的,工作,只有工作才能让人年轻。
两个女儿看到礼服臀部下方有一个洞,她们交换一下眼色,笑了,这令阿梅莉娅不悦。
阿梅莉娅(继续):你们两个家伙笑什么?
女儿乙:没什么,妈妈,没什么。
阿梅莉娅怀疑地看着她们,转身离开房间,礼服优雅地裂着口子。
54.外景,摩洛哥沙漠公路,白天汽车停在路中央。
几个游客惊恐地躲在椅子下面。
司机望着群山,努力揣测发生了什么事。
理查德让苏珊靠在自己肩上,鲜血从她脖颈上泪泊流出。
她睁着眼睛,呆望这个逐渐褪色的世界。
理查德扶着苏珊腋下,小心地将她平放在过道上。
安瓦跑来给理查德帮忙。
理查德:放松,亲爱的,放松。
安瓦脱下衬衫垫在苏珊脖子下面,他身上只剩汗衫。
苏珊(意识不清地喃喃而语):我没事……我没事……苏珊吸着气。
每次吸气时,血都从伤口流出。
理查德转向其他游客。
理查德:有人是医生吗?
无人应答。
理查德开始失去自控力。
理查德(继续):请问,有医生吗。
没人回答。
他们都惊恐万状。
理查德打开苏珊的钱包,看到个手机。
他打开手机,试图接通,但没有信号。
他转向安瓦。
理查德(继续):最近的医院在哪儿?
安瓦:很远,大约四小时路程。
(顿了一下)有一个诊所较近,向南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路。
不过我们乘巴士得用两个半小时。
理查德:那儿离马拉喀什更远吗?
安瓦:是的,但那儿是离我们最近的。
理查德沿着过道跑下车去。
55.外景,沙漠公路,白天没有车驶过。
路上几乎空空如也。
远方,一辆破旧的雷诺汽车驶来。
理查德站在路中拦住它。
汽车刹住,理查德跑向司机,这是一个带着孙子的农民。
理查德: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们遭到了袭击。
老人(阿拉伯语):我听不懂……理查德变得绝望起来。
理查德:帮忙……医院……老人(阿拉伯语):我听不懂你的话,先生。
理查德看到安瓦和巴士司机从车上下来,便冲他们喊着求助。
理查德:告诉他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老人趁人不备将车开走。
理查德无助地看着他们驶过,他抓住安瓦的胳膊。
理查德(继续):我们把她送到诊所去吧。
56.外景,沙漠公路,白天巴士掉头全速驶走。
57.内景,巴士,白天巴士快速行驶。
理查德俯在苏珊上方,尽力止住她脖子流出的血。
一位叫巴斯的老人嚷起来。
巴斯:马拉喀什不是这个方向。
他们还会朝我们射击的。
理查德:我们必须把她送到医院去。
巴斯:他们会把我们都杀光。
掉头……把车掉头……理查德被这个老人的尖叫激怒。
理查德:该死,闭嘴!
巴斯闭上嘴,巴士继续行驶。
58.外景,沙漠公路,白天巴士沿着笔直的公路颠簸行驶。
59.内景,巴士,白天乘客安静地坐着。
车更加颠簸了,苏珊疼得叫起来。
苏珊:疼,疼……理查德尽力让她平静下来。
理查德:放松,亲爱的,放松……苏珊:疼……好疼啊……理查德把她的身子翻过来,看到她的肩膀受了重伤。
她没有停止喊叫。
一摊血沿着过道流淌。
理查德(冲安瓦):我们不能把她送到别的什么地方吗?
安瓦:我们可以把她带到我们镇上去。
那儿离这儿不远,有一个医生。
同时,我们可以给厄夫特镇打电话叫救护车。
理查德扭头看着痛苦扭动的苏珊。
理查德:好吧。
安瓦(对司机用阿拉伯语):向右拐到下一条路上。
理查德和安瓦对视了一眼。
60.外景,沙漠公路,白天巴士离开主路,拐上一条土路。
61.内景,巴士,白天巴士低劣的悬挂系统令乘客们摇来晃去。
理查德努力护着苏珊头部。
62.外景,村庄,白天巴士驶入一些房子之间。
几个孩子随车奔跑,追逐着它。
几只瘦骨嶙峋的狗从道上跑开,让车过去。
63.外景,安瓦家,白天巴士在一栋不大不小的房子前停下。
64.内景,巴士,白天理查德抬起头。
看到周围荒凉的环境。
理查德:我们到了?
安瓦:是的,先生,这是我家。
理查德试图抱起苏珊,但她疼得尖叫起来。
理查德:放松,亲爱的,放松……他把手伸到她身子下面将她抱起。
苏珊:别碰我那儿。
理查德移动着手,手沾上了血。
他抱起她,走下车,安瓦和一个游客试图帮他。
65.外景,村庄,白天理查德穿过一群好奇的孩子,将她抱进房内。
66.内景,安瓦家,白天安瓦在苏珊的尖叫声中带领理查德穿越走廊。
67.外景,安瓦家天井,白天他们穿过满是灰尘的天井。
安瓦指着段楼梯。
理查德费力地爬上去,安瓦打开一扇房门。
安瓦:这里……这里……68.内景,安瓦家中,白天安瓦的祖母(87岁),一位表情中带着几世纪寂寞的老太太。
她指着地上一块地毯,让他们进来。
安瓦的祖母(阿拉伯语):把她放在那儿……理查德明自了,他把苏珊轻轻放到地毯上。
苏珊惊恐地环视四周:土坯墙,脏地板。
第三世界的缩影。
理查德:我得叫一辆救护车,还要跟我的大使馆联系。
安瓦:如果你有大使馆的电话号码,我可以帮你打电话。
显然,理查德没有号码。
理查德:我得打个电话。
安瓦:当然,跟我来。
他们正要出去,苏珊哀求起来。
苏珊:请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理查德:别担心,我马上回来。
苏珊显得很绝望。
为了让理查德安心,安瓦指指他的祖母。
安瓦:她能照料她。
理查德向苏珊俯下身来。
理查德:你会好的。
安瓦跪在她身边,拿出一块布做了一个临时止血带,在她的肩膀上调好位置。
他转向祖母。
安瓦(阿拉伯语):每过一会儿就把止血带按住,然后松一下。
祖毋点点头。
她看到一群孩子正往里面窥视,便发出嘘声赶他们走。
安瓦的祖母(阿拉伯语):离开这儿……二走开……孩子们听话地走了,只有一两个走前还最后瞭上一眼。
苏珊惊恐地望着安瓦和理查德离开房间。
69.外景,安瓦家,白天巴士仍停在房前。
理查德出来,其他游客便朝他拥来。
道格拉斯:你妻子怎么样了?
理查德:不好,非常不好。
一个英国游客汤姆(51岁)把脸转向他。
汤姆:把她弄出来,我们走。
理查德:那我们该把她送到哪儿?
汤姆:在埃及,在一个这样的镇子中,他们割断了三十个德国游客的喉咙。
他们可能对我们做同样的事。
安瓦听后插话进来。
安瓦:不,在这儿不会。
汤姆(盛气凌人地):你知道什么?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一位老太太莉莉(79岁)走过来。
莉莉:太热了,先生,司机把空调关掉了。
我很难受。
理查德:你们不能把我们扔在这儿。
莉莉的丈夫詹姆斯(82岁)走上前来。
詹姆斯:待在这儿有什么用?
理查德:以防我需要用巴士。
詹姆斯:他们可以把我们送走,然后回来找你们。
一位态度很好的高个儿老人道格拉斯(75岁)突然插话。
道格拉斯: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留下。
他的妻子伊莉丝(73岁)申斥他。
伊莉丝:你为什么该留下?
理查德:请等等。
让我尽力解决这件事。
汤姆:我们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所以快点儿。
道格拉斯轻蔑地看着他。
道格拉斯:你去做该做的事,我们会等的。
70.外景,村庄,白天理查德和安瓦在人们好奇的目光下沿着小村庄的街道走着。
他们来到一个将各种根茎和谷物摆在外面的零售商店。
安瓦走向店主。
安瓦(阿拉伯语):我们要用用你的电话。
我们会付电话费的。
71.内景,安瓦家中,白天苏珊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看上去疼痛似乎有所减轻。
祖母俯身用她那肮脏、起皱的手抚摸着她。
这让苏珊很惊愕。
安瓦的祖母(阿拉伯语):你感觉怎么样?
她离得如此近,苏珊有点不自在。
苏珊:我能喝点水吗?
老人似乎听不懂。
她拿过一篮红枣递给她。
苏珊摇摇头。
苏珊(继续):不,是水……苏珊用手模拟用杯子喝水的动作。
老人似乎明自了。
她从一个罐子里倒出一些水,俯身帮她小口吸吮。
苏珊(继续):谢谢。
祖母点点头,似乎在说“不客气”。
苏珊(继续):你丈夫在哪儿?
老人只是笑笑。
苏珊做了个绝望的手势。
祖母俯下身,伸出食指指指自己的心。
安瓦的祖母(阿拉伯语):相信安拉。
苏珊望着她慢慢站起身,坐到一把椅子上。
72.内景,杂货店,白天理查德在一个小房间里拨着一部米色的转盘式电话,安瓦在角落里等着。
十几个人向内窥视。
理查德转身看着他们,这时电话接通了。
理查德:对……雷切尔吗?
我是理查德……雷切尔(画外):你还在摩洛哥吗?
理查德:对,还在摩洛哥……雷切尔,出了一个意外,你姐姐中枪了……雷切尔(画外,惊讶地):什么?
谁朝她开枪?
理查德:我不知道……有人从山上朝我们开枪。
雷切尔:她没事吧?
理查德:她的脖子和肩膀中弹。
雷切尔,她情况不太好……我需要你尽快给大使馆打电话……等等……给马克打电话……雷切尔(画外):你在哪儿?
他转向安瓦。
理查德:安瓦,我们在哪儿?
安瓦:在塔则林,厄夫特西南二小时路程。
理查德:在塔则林,塔—则—林。
厄夫特西南三小时路程……在沙漠中……是一个小镇……没有医院……这儿什么都没有……雷切尔(画外):你从哪儿打的电话?
理查德:一个商店。
雷切尔,这事很紧急……紧急……给大使馆打电话……他们必须帮助我们……也给詹姆斯打电话……雷切尔(画外):他们为什么朝她开枪?
理查德:我不知道……雷切尔,你姐姐伤很重……你明白吗?
去求助……马上……他挂断电话。
一打完电话,他便转向安瓦。
理查德(继续):叫救护车……安瓦:我去给厄夫特打电话,这样他们就会派一辆来。
理查德的绝望令安瓦变得笨拙而紧张,他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理查德:再找个医生……安瓦拨完号,转向理查德。
安瓦:他们已经去找他了。
73.内景,安瓦家中,白天理查德回到房内。
苏珊很虚弱,睁眼躺着。
祖母照看她仍在流血的伤口。
祖母站起来,走向安瓦。
安瓦的祖母(阿拉伯语):安瓦,给我拿些水来。
74.外景,安瓦家天井,白天安瓦出来走到天井中,拿起满是泥土的铁盆。
他走到井边,用一个飘舀出一些水洗盆。
安瓦正往回走,哥哥穆罕默德(32岁)将他拦住,穆罕默德脸色黝黑,长着卷发,是一个胖男人。
穆罕默德(整个对话都用阿拉伯语):你为什么把他们带到这儿来?
安瓦没理他,继续往房内走。
哥哥追上他。
穆罕默德(继续):你应该跟我们商量商量的。
安瓦站住了,盯着他。
安瓦:她受伤了,我们必须照顾她。
穆罕默德:在镇子里,他们都说她是被恐怖分子打伤的。
你知道如果他们发现她在这儿,会怎么对待我们吗?
安瓦:别胡思乱想了,去帮忙找医生来。
安瓦不再理他,拿着盆走进房间。
75.内景,安瓦家中,白天苏珊躺着,脖子下积了一小摊血。
她看上去很不安,低语着。
苏珊:带我走……求求你……理查德:我一有办法就把你带走。
我已经给雷切尔打电话了。
她会告诉大使馆。
苏珊:我跟你说过我们不该来。
这时安瓦进来。
祖母接过铁盆,放在角落里。
她拿了几片布,浸在水中。
理查德:救护车还有多久到这儿?
安瓦:大约一个半小时,从阿林尼夫过来。
理查德:那么久?
附近就没有人能来接她?
安瓦摇摇头。
理查德(继续):我们必须把她从这儿带走。
没人照顾她。
安瓦:我哥哥已经叫医生了。
他很快就来。
理查德还要说什么,但忍住了。
显然,他绝望而迷茫。
安瓦(继续):相信我祖母。
她很懂治疗。
祖毋将布拧干,放在桌上。
她拿出一些草药,又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把药和土放在盆里,搅拌着,然后从中挖出一块泥涂抹在一片布上。
苏珊惊骇地看着这块泥。
祖母向她俯下身,试图用另外一块湿布清理伤口。
苏珊抗拒着。
安瓦的祖母(阿拉伯语):我必须给你清洗。
安瓦(对苏珊):小姐,我祖母是要帮你。
祖母用湿布给她清理完,抓过那块泥,试图把它涂在伤口上,但苏珊瑟缩着。
苏珊:不,不要那个。
安瓦的祖母(阿拉伯语):它会止血。
苏珊:不,不……不要那个……理查德加以干涉。
理查德(对安瓦):我们等医生来吧。
76.外景,村庄,白天两个老人穿过街道。
77.内景,安瓦家中,白天穆罕默德走进来叫他。
穆罕默德(阿拉们语):酋长和穆卡登来了。
78.外景,安瓦家,白天这两人从游客旁走过,末经敲门或得到允许便往里走。
79.外景,安瓦家天井,白天理查德和安瓦已到天井等候他们。
酋长走过来。
酋长(阿拉伯语):愿安拉保佑你。
安瓦(阿拉伯语):愿安拉保佑你。
他转向理查德,用糟糕的法语跟他说话。
酋长(糟糕的法语):我是酋长阿图拉,这位是瓦里德·穆卡登。
关于你妻子,我们很难过。
理查德:我不懂法语。
安瓦:他说关于你妻子,他很难过。
理查德点头以示感谢。
酋长(对安瓦用阿拉伯语):告诉他,我想问他几个问题。
安瓦(对理查德):他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理查德点点头。
酋长继续用阿拉伯语提问。
酋长(阿拉伯语):你们在这个国家有什么敌人吗?
安瓦:他问你,你们在这个国家有什么敌人吗?
理查德摇摇头。
理查德:当然没有。
酋长(阿拉伯语):那你们为什么中枪?
安瓦:你们为什么来摩洛哥?
理查德:度假。
安瓦(阿拉伯语):他不知道。
酋长(阿拉伯语):他的职业是什么?
安瓦:你的职业是什么?
理查德:我是杂志编辑。
安瓦(阿拉伯语):他编辑杂志。
酋长(阿拉伯语):是反穆斯林的杂志?
安瓦:是反穆斯林的杂志?
理查德:不,是一般杂志。
安瓦(阿拉伯语):不,是一般的杂志。
理查德:告诉他,我们得把我妻子从这儿送走。
问问他救护车过来了吗。
安瓦(阿拉伯语):他要把他妻子从这儿送走。
他想知道救护车来了没有。
酋长(阿拉伯语):告诉他,联邦警察接管了这件事,他们会派救护车的。
安瓦:他说联邦警察已经接管过去了,他们将派救护车。
酋长看着这座房子。
酋长(阿拉伯语):嗨,你堂姐最后完婚了吗?
安瓦(阿拉伯语):是,她结婚了,她不住这儿了。
焦急的理查德问安瓦。
理查德:他说什么?
安瓦:他向你表示祝福。
理查德:谢谢你。
酋长和穆卡登转身出去。
80.内景,牙医的诊所,白天千惠子坐在接待处,等着轮到她。
这儿有一对母子,那个12岁的儿子正在听随身听,还有一对老夫妇。
接待员(50岁)一直不停地跟那个老太太说话。
接待员:我侄女卖护肤霜。
你看看我现在的皮肤,我都快52岁了,但是,瞧瞧,几乎没有皱纹……这个女人滔滔不绝地唠叨着这些陈词滥调。
千惠子观察她那奇形怪状的嘴,然后看看那个老头厌烦的脸,以及老太太假装出来的兴趣,母亲反感的表情,还有那个随着音乐晃动的头。
一个女人走出来,接待员冲千惠子打着手势,然后指向门。
81.内景,牙医的诊所,白天跟接待员不同,牙医(47岁)是个高个儿,坚毅、英俊的面庞上,皮肤完美无瑕。
他检查千惠子的嘴。
在检查时,他的脸离她很近,这让她紧张。
胖接待员没敲门便走了进来。
接待员:这是消过毒的钻头。
牙医抬头看着她。
她把钻头放在桌上走出去。
牙医回过头来,跟她面对面地说话,这样她就能读懂他的唇语。
牙医:我—想—你—的—臼—齿—里—有—两—个—洞。
她笑了。
牙医又凑近千惠子的嘴。
她忍不住看着他。
突然,千惠子舔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吃了一惊,但继续检查。
她又舔了一下,这次是在嘴唇上。
他抽开身,很狼狈。
牙医(继续):你干什么?
她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大腿内侧,并在耻骨上摩擦着。
困惑的他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她不肯放。
场面变得有点怪异。
他挣扎了几下,把手抽回。
牙医(继续):你怎么回事?
她次又一次地抓住他的手,拉向自己的耻骨。
他恼火起来,向后退去。
胖女人又没敲门便进来了,看到他们激动不安的样子,便一言不发地退出去,将门关上。
牙医转向千惠子。
牙医(继续):出去。
她摇摇头。
她兴奋,焦虑,恐俱,脆弱。
他抓着她的手腕,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牙医(继续):现在马上离开。
他走到门边,打开门。
千惠子在出门之前,几乎要咧嘴笑起来。
82.外景,东京的街道,白天千惠子在拥挤的东京街道上走着。
她的目光迷惘不安。
83.外景,东京公寓大楼,白天千惠子来到一座上层社会人士居住的复合公寓楼。
这座建筑棱角分明,但很冷酷、毫无人情味。
84.内景,东京公寓大楼,门厅,白天千惠子走进门厅。
看门人旁边有两个穿西服套装的男人:健二(31岁)和滨野(50岁)。
看门人用下巴点点千惠子。
两个男人走过来拦住她。
滨野:你是绵古安二郎的女儿?
千惠子没看懂他的口型。
她沉默着。
看门人留意到这一情况,便从他的小桌子后面走出来,对两个男人喊道———看门人:她是聋哑人。
你说话时要面对她,这样她才能看懂你的口型。
健二和滨野有些慌乱。
滨野站在她的正前方,慢慢讲话,突出每一个字。
滨野:你—是—绵—古—安—二—郎—的—女—儿?
她点点头。
滨野(继续):我—们—是—东—京—警—察—局—的—警—官—滨—野—亦—雄—和—间—宫—健—二。
我—们—要—找—你—的—父—亲。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支钢笔和一张纸,潦草地写了几笔后递给他们。
滨野看后,将脸转向她。
滨野(继续):不,他没做错事。
我们只想跟他谈谈。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她耸耸肩。
健二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她。
千惠子一接过名片,便扭头注视他。
他们目光相遇,她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头,脸颊绯红。
健二:告诉他给我们打电话。
不要害怕,我们不会对他不利的。
滨野:谢谢你。
千惠子忍不住盯着健二。
两个警察离开。
他们一走,千惠子便朝电梯走去。
85.内景,千惠子公寓起居室,白天千惠子走进公寓。
这是一个大房间,装潢雅致。
尽管装饰品不多,但一些打猎的战利品非常醒目:弯角羚羊、绵羊和其他东西。
还有安二郎打猎的照片。
一面墙上专门贴着家庭照片。
其中一张是童年时期的千惠子跟父母在起的照片。
千惠子看到门口桌上有一张字条。
她放下警察的名片,拿起父亲留的字条,上面写着:“我等到5点,你还没回来。
我有一个会,要晚回家。
我给你留了一些汤和鸡当晚餐。
吻你。
爸爸。
”86.内景,千惠子的房间,白天干惠子坐在无声的电视机前,搜索频道。
她调到一个时装表演,然后是一些动画片。
突然,在一个新闻节目中,我们看到艾哈迈德和优素福的照片。
千惠子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便换了频道。
她正看着电视,一个位于黄灯泡和蓝灯泡之间的红灯泡开始不停地闪烁起来,同时门铃响了。
千惠子看到后便关掉电视。
87.内景,千惠子公寓起居室,白天千惠子打开门,美津走了进来。
她们以握手来互相问候,最后用食指碰碰各自心窝。
美津:你准备好了?
千惠子:是的,我正要去拿包。
千惠子去拿包。
美津看到门口桌上的警察名片,望着它。
千惠子回来了,美津用手语问起名片。
美津:警察又来了?
千惠子:对。
他们有九个月没来了。
但他们不是以前那些警察。
美津:他们是来问你妈去世的事?
千惠子:不是,但他们可能要问我爸这件事。
美津:他们就是不相信,是吧?
千惠子摇摇头,沉思着,然后笑了。
千惠子:信不信由你,我喜欢其中一个警察。
千惠子把健二的名片放进自己的钱包。
美津:你穿内裤了吗?
千惠子笑了,掀起裙子露出赤裸的阴部。
美津也掀起自己的裙子,她也没穿内裤。
她们笑着离开公寓。
88.外景,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家,稍后黎明。
这片沙漠是平原,地势逐渐升高,被第一缕柔和的阳光照亮了。
优素福和艾哈迈德正在徒手挖洞。
一干完,他们便把洞周围整理干净,用二块石头做了个记号。
89.外景,沙漠公路,早晨联邦警察阿拉里德(40岁)是个高个儿,穿着笔挺的军服,上面有许多徽章。
他站在公路上,检查枪击现场,旁边是开车的那个老人。
远处,我们看到一个警察检查岗正拦住一些车辆,检查后放行。
阿拉里德(对老人用阿拉伯语):你肯定是这儿吗?
老人:肯定。
我每天都开车路过这儿。
那个美国人就在这儿试图拦住我。
他站在理查德拦他时所在的大致位置。
老人(继续):我很害怕。
他身上沾着血,我正接孙子下班。
阿拉坐德:巴上在哪儿?
老人指着他身后大约二十码的地方。
老人:在那儿。
阿拉里德走到老人所说的地方,看着群山。
我们看到他的一些手下正在山顶。
阿拉里德用无线对讲机跟他们通话。
阿拉里德:到右边远一点的地方找找。
我们看到一些人正在地上搜寻。
阿拉里德(对老人继续说道):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报警?
老人:我必须把孙子送回家。
无线对讲机发出啪啪声。
警察的声音:阿拉里德队长,阿拉里德队长……我们找到弹壳了。
90.外景,山脉,早晨阿拉里德蹲下来,仔细查看地上的四个空弹壳。
他的一个手下走过来,阿拉里德用手示意他马上停下。
阿拉里德:停在那儿……此人站住不动。
阿拉里德顺着从弹壳处延伸向远方的脚印,走到一片有混乱山羊蹄印的地方。
他捡起一团羊粪嗅着。
阿拉里德(继续):他们就是这一带的。
查查谁有点270口径来复枪。
91.外景,沙漠,早晨优素福和艾哈迈德走回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突然,一只豺狗跑出来盯着他们。
优素福捡起一块石头朝它打去、豺狗逃走。
92.外景,哈桑家,早晨哈桑和妻子正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在房外的桌子上打牌。
打牌时,哈桑还用一把小刀削着一个树桩。
哈桑的妻子垂下手,哈桑也跟着垂下手。
哈桑:我赢了……他妻子把两块木片从自己那堆推向他的那堆。
远处,几辆卡车开过来,扬起一片灰尘。
哈桑的妻子站起来,想更清楚地看看卡车。
妻子:你在等什么人吗?
哈桑站起来,看到车辆愈开愈近。
哈桑:没有。
五辆卡车在房前停下,形成了一个半圆。
十几个警官全副武装从车上下来,用枪对准哈桑和他妻子。
阿拉里德下车,站在车门旁。
阿拉里德:哈桑·易卜拉欣?
哈桑吓瘫了,期期艾艾地回答。
哈桑:是。
一个警官过来用枪直指他的头,另一个警官用枪瞄准他的妻子。
警官:放下武器。
哈桑举着刀给他们看。
哈桑:它不是武器,是我的刀。
警官:把它放下,马上……哈桑把刀扔在地上。
警官(继续):趴在地上……脸朝下……哈桑和妻子对视一眼,照做了。
哈桑:我们干什么了?
警察做好开枪的准备,哈桑扑倒在地。
他妻子跟着也趴在地上。
93.外景,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家,白天阿卜杜拉从羊圈肚拉出两只羊,用一根绳子拥住它们脖子,拖到一块石头上。
羊绝望地叫着,试图挣脱。
阿卜杜拉扭头看着孩子们。
阿卜杜拉:按住它们。
优素福和艾哈迈德抓住羊腿。
阿卜杜拉抽出一把刀,割断羊的喉咙。
94.外景,哈桑家,白天哈桑被铐着躺在地卜,他的嘴破了,警察围着他。
阿拉里德蹲在哈桑头边,正在审问他。
阿拉里德:你为什么朝巴士开枪?
哈桑:我没朝任何人开枪。
阿拉里德:那是谁开的枪,你这个白痴?
哈桑沉默着,扭头去看坐在几码远处一张椅子上、也被铐着的妻子。
哈桑:不是我。
阿拉里德一拳打在他脸上。
阿拉里德:那是你的枪。
哈桑:不,不再是了,我今天把它卖了。
阿拉里德:哦,是吗?
卖给谁了?
95.外景,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家,稍后阿卜杜拉把一些羊皮递给优素福和艾哈迈德。
阿卜杜拉:把这些羊皮拿给纳吉布,看他想不想买。
兄弟俩包好羊皮,用一根绳子捆住,然后沿着小路离开家。
96.外景,沙漠,白天他们爬卜山时,遇到一队摩洛哥警车。
他们吓坏了。
警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戏剧性地停在他们面前,扬起很多尘土。
阿拉里德打开副驾驶座位旁的车窗。
阿拉里德:嘿,你们知道阿卜杜拉·阿杜姆住哪儿吗?
艾哈迈德和优素福交换一下眼色,优素福点点头。
优素福:知道。
艾哈迈德变得非常紧张,优素福带着很肯定的样子指着相反方向。
优素福(继续):在那边,你必须绕过那些山。
阿拉里德:他们告诉我们他住这附近。
优素福:不,我们跟妈妈住在这儿。
阿拉里德仔细观察兄弟俩的表情。
阿拉里德:如果你骗我的话,我就回来把你们阉了。
艾哈迈德紧张地喘息着。
优素福仍很冷静。
优素福:你愿意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阿拉里德笑了,点头向司机示意继续前行。
警车沿着优素福指给他们的方向开走。
97.外景,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家,白天艾哈迈德和优素福跑回家。
妈妈和姐姐正在往一个锡桶里挤羊奶。
桶装满后,阿卜杜拉将奶倒进一个圆桶里。
艾哈迈德:爸爸……爸爸……阿卜杜拉把桶放到地上,转身看着自己的孩子,他们在他而前站住,喘着气,很激动。
阿卜杜拉:出什么事了?
艾哈迈德勉强喘过气来。
艾哈迈德:警察……他们正在找你……阿卜杜拉:找我?
为什么?
优素福:不,他们不是找你……是在找我们……阿卜杜拉:你们?
为什么?
优素福:因为那个游客的事……亚茜拉和两个女儿停下挤奶,走过来。
阿卜杜拉似乎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阿卜杜拉:什么游客?
艾哈迈德:那个美国人……优素福杀死了她……优素福:不是这样的,我们俩都开枪了。
亚茜拉:你们在说什么?
艾哈迈德脱口而出。
艾哈迈德:优素福先朝汽车开枪的,因为哈桑说子弹能射很远……优素福:说谎,是你先朝汽车开枪的。
艾哈迈德:对,但是你杀死她的。
阿卜杜拉失去了耐心,他抓住艾哈迈德肩膀。
阿卜杜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艾哈迈德直视着父亲的眼睛。
艾哈迈德:优素福杀了美国人,他还偷看佐拉裸体,佐拉让他看……阿卜杜拉转向佐拉。
他头脑中一片混乱。
阿卜杜拉:你弟弟在说什么?
佐拉:那是胡说。
艾哈迈德:不是胡说。
她是个婊子,我弟弟偷看她……艾哈迈德话一出口,优素福便将他打倒在地。
艾哈迈德爬起来便向优素福扑去,两人打成一团,都滚倒在地。
阿卜杜拉努力将他俩分开。
98.外景,罗斯·罗伯斯村,白天其他两组孩子正在尘土中用一个桔色塑料球比赛足球,黛比和麦克几乎成了观众。
没人传球给他们。
麦克言不发地跑来跑去。
灰心丧气的黛比只是看着。
99.内景,罗斯·罗伯斯村,房内,白天房内,阿梅莉娅正在检查食品。
阿梅莉娅(西班牙语):你做了多少锅饭?
女儿甲:两锅。
阿梅莉娅望向窗外,来了很多客人,他们己把这个村庄变成大停车场:有卡车、马匹、手推车等。
阿梅莉娅:来人太多,会不够的。
再做两锅。
她转向另一个女儿。
阿梅莉娅(继续):还有你,玛利亚·尤金妮亚,再热点儿玉米饼。
她看到圣地亚哥从窗外走过。
阿梅莉娅(继续):圣地亚哥……再杀六只鸡,不然不够吃。
圣地亚哥停下脚步,看着窗内。
圣地亚哥:确实。
在外面,圣地亚哥看到一辆车开来。
一个牧师从车上下来。
100.外景,罗斯·罗伯斯村,白天路易斯正站在一个窝棚下跟一些朋友喝啤酒。
阿梅莉娅担心地向他走去。
阿梅莉娅(两人都用西班牙语):路易斯,牧师来了,但帕特丽夏没到。
她在哪儿?
路易斯:不知道。
阿梅莉娅:婚礼还有十五分钟就开始了,你却不知道?
路易斯:要是她不想结婚呢?
闭上嘴,帮我找她吧。
101.外景,罗斯·罗伯斯村,白天圣地亚哥来到孩子们玩的地方,冲他们叫喊。
圣地亚哥(西班牙语):谁想来帮我抓鸡?
所有人都举起手向他奔去。
麦克和黛比仍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圣地亚哥召唤他们。
圣地亚哥(继续):麦克和黛比,跟我来。
102.外景,鸡舍,白天鸡在一个用铁丝网和牡豆树桩做成的鸡舍里溜达。
圣地亚哥打开鸡舍门,让孩子们进去,麦克和黛比也在其中。
一进去,圣地亚哥就让他们抓鸡。
圣地亚哥(西班牙语):你们谁第一个抓住鸡,我就给他十个比索。
孩子们开始追鸡,当他们的手触及鸡并试图抓它们时,鸡便迅速跑开。
开始时,麦克和黛比不知该怎么做,但他们很快就感到好玩,便跑着抓鸡。
过了一会儿,黛比抓到一只,将它举了起来。
圣地亚哥给她鼓掌喝彩。
圣地亚哥(继续):黛比赢了。
现在我们还要五只。
孩子们接着玩他们的捉鸡游戏。
103.外景,沙漠公路,白天圣地亚哥的车在烈日照射下沿公路行驶。
104.内景,圣地亚哥的车,白天路易斯在开车,阿梅莉娅望着窗外。
阿梅莉娅(两人都用西班牙语):你跟帕特丽夏吵架了?
路易斯:没有,根本没有。
阿梅莉娅:我辛辛苦苦不是为了花钱办这个帕特丽夏不露面的婚礼。
所以她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105.外景,鸡舍,白天圣地亚哥已缚牢几只鸡。
一个孩子抓住最后一只,将它递给圣地亚哥。
圣地亚哥(西班牙语):准备好。
现在谁来帮我?
几个孩子举起手,麦克和黛比也兴奋地举起手。
圣地亚哥选中麦克。
圣地亚哥(继续):让我瞧瞧,麦克,你来帮我。
麦克骄傲地走向圣地亚哥,站在他身边。
圣地亚哥解开一只鸡,递给麦克。
圣地亚哥(继续):抓紧它,像这样。
他教他如何抓着它。
麦克抓住并将它抱在怀中,笑着,浑然不知将发生什么。
圣地亚哥抓住鸡头,将它揪掉。
鸡开始摇晃,血溅得到处都是。
麦克目瞪口呆,把这只动物扔在地上,鸡开始疯狂乱跑。
墨西哥孩子兴奋地尖叫,追着无头鸡。
没人注意麦克和黛比,他俩完全惊呆了,几乎哭出来。
106.外景,帕特丽夏家,白天他们来到新娘家。
一辆装饰着缎带的汽车停在房外。
看不到人。
107.内景,圣地亚哥的车,白天路易斯按着喇叭。
没人出现。
阿梅莉娅:我去看看他们是否在家。
108.外景,帕特丽夏家,白天阿梅莉娅下车时,帕特丽夏的妈妈出现了,她很不安。
阿梅莉娅:出什么事了?
妈妈:帕特丽夏感觉不舒服。
109.外景,鸡舍,白天圣地亚哥和其他孩子正在拔鸡毛。
麦克和黛比惊恐地盯着。
圣地亚哥(西班牙语):你们要来帮忙吗?
麦克和黛比摇摇头。
圣地亚哥(继续):为什么?
麦克:杀动物不好。
圣地亚哥笑了。
圣地亚哥(英语):你们去过肯德基吗?
他们都点点头。
圣地亚哥(继续):怎么?
你们认为桑德斯上校(注6)会把它们当作宠物吗?
他递给麦克一个没头的鸡,麦克开始慢慢给它拔毛。
110.内景,帕特丽夏的房间,白天穿着新娘礼服的帕特丽夏显然已身怀六甲,她正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肚子上,她的父母和个家人都围着她。
帕特丽夏(两人都用西斑牙语):我的肚子从旱晨起就硬了。
阿梅莉娅:你紧张时就会这样。
妈妈:你认为孩子快出来了?
阿梅莉娅:孩子决不会出来的。
她怀孕才六个月。
帕特丽夏:但我的肚子感觉很硬,真的很硬。
阿梅莉娅:你想结婚吗?
帕特丽夏:是的。
阿梅莉娅:好,那我们走吧。
妈妈:要是孩子出来怎么办?
阿梅莉娅:嗯,我们举行婚礼,同时给孩子做洗礼。
111.外景,村庄,白天一个留胡子的人(50岁)骑着自行车沿着狭窄街道前行。
自行车上带着个箱子。
他周围跟着一群孩子。
112.内景,安瓦家中,白天苏珊躺在地上,轻声呻吟着。
苍蝇在她脖子下那摊血上盘旋。
理查德焦虑地抓着头发。
祖母给他们拿来一壶茶和两个杯子,放在他们身边地板上。
理查德:谢谢。
祖母走过去在一把椅子上坐下。
穆罕默德走进来,在安瓦耳边低语。
安瓦转向理查德。
安瓦:医生来了。
113.外景,安瓦家的天井,白天医生穿过喧闹的孩子,未经两个警官的仔细检查便走过天井。
114.内景,安瓦家中,白天医生走进房间。
医生(阿拉伯语):安拉与你同在。
安瓦的祖母(阿拉伯语):安拉与你同在。
理查德略微点下头。
医生走向苏珊,将苍蝇赶开,察看伤口。
她焦虑地看着他。
医生(阿拉伯语):子弹没打中她的脊椎或伤及她的颈静脉。
但锁骨打碎了,她会流血而死的。
安瓦看上去很担心。
理查德:他说什么?
安瓦:他说她会没事的。
理查德:见鬼,别对我说谎,告诉我他到底说什么了。
医生用很糟的英语对理查德说话。
医生:医院……得上医院……理查德:对,我们知道。
这之前你能做什么?
医生(对安瓦用阿拉伯语):告诉他,我必须把伤口缝起来止血。
安瓦凑近理查德低语。
安瓦:他必须把她的伤口缝起来。
苏珊扭头怀疑地看着他们。
苏珊:他说什么?
理查德紧张起来。
理查德:你需要缝针。
苏珊:你说缝针是什么意思?
医生打开自己的工具箱,拿出较为原始的针线。
他准备缝针。
理查德低声问他。
理查德:你不给她做些麻醉吗?
医生和安瓦交换了一下目光。
安瓦(对理查德):不,他不用麻醉药。
理查德:他是什么医生?
安瓦低声天真地回答。
安瓦:他是兽医,但医术很好。
理查德看着他,又惊又怒。
理查德:他治不了她。
苏珊:理查德,他可能会让伤口感染……理查德正留意倾听医生说的话,没有回答。
医生(阿拉伯语):告诉他,如果我不把她的伤口缝起来,她会流血而死的。
安瓦:如果他不把伤口缝起来,她可能会流血而死。
医生(对安瓦用阿拉伯语):再告诉他,她的锁骨断了,我们必须给她固定夹板。
安瓦:他说她有一根骨头断了,他必须给她上夹板。
理查德沉吟了一会儿。
他看看苏珊,又看看医生,姑且同意了。
医生(阿拉伯语):我们必须把她按住。
他模拟用手按住她的样子。
理查德向虚弱而憔悴地躺在地毯上的苏珊俯下身。
理查德:亲爱的,这会有点儿疼。
她盯着他。
理查德转向安瓦,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安瓦抓住她的双手。
苏珊惊愕地对理查德说话。
苏珊:理查德,别让他……医生扶起苏珊的脖子开始缝针。
她疼得大叫,极力挣脱。
安瓦和理查德按住苏珊。
医生再次扎下针去。
苏珊不停地甩头,试图脱身。
苏珊(继续):阻止他,阻止他。
理查德:镇定……镇定……苏珊,他们必须给你缝针……放松……理查德抓着她的头,以使她保持不动。
她抗拒着。
苏珊:不,不……不……理查德:亲爱的,请尽力放松……医生在伤口上擦过酒精,开始缝针。
她疼得呻吟起来。
理查德将一块碎布放在她嘴里,让她咬着。
115.外景,小商店,白天穆罕默德坐在外面,跟三个朋友喝咖啡。
从他们那儿,我们能够看到那辆巴士和美国游客。
背景是使用电池的收音机播放的摩洛哥音乐和商业广告。
穆罕默德:我不明白安瓦为什么把他们带到这儿来。
朋友甲:嗯,他一直跟他们待在一起,你还期望什么呢。
朋友乙:那个女人受伤了,他必须帮她。
穆罕默德:是吗?
他们什么时候帮过我们?
朋友甲:我喜欢其中一个游客。
朋友乙:真的?
他们都是皮包骨。
突然,穆罕默德的注意力集中在收音机上。
穆罕默德:嘘……嘘……听。
朋友们安静下来。
新闻播报员(画外):今天,在塔则林附近,发生了一起意外,一个美国人中弹……其中一个朋友插话。
朋友丙:嘿,瞧,就是这件事。
朋友乙:他们说塔则林,你们听见了吗?
我们上收音机了……穆罕默德:嘘,闭嘴。
新闻播报员(画外):尽管政府说这可能是抢劫未遂,但美国政府声称这肯定是次恐怖袭击。
巴萨夫·哈扎部长说,在我国,恐怖分子的巢穴已被清除,摩洛哥是爱好和平的国家,美国就平民歹徒的一次行动作出的肤浅评价不会毁坏我国的经济与和平主义者形象。
然而,美国大使肯·克利福德坚持说这是一起针对美国公民的恐怖袭击,需彻底调查,并惩办凶手。
目前,还没有任何己知的恐怖组织声明对这起袭击事件负责……穆罕默德叫起来。
穆罕默德:我他妈的告诉过安瓦,我跟他说,他只会给我们惹麻烦……他从不回来,一回来就带来麻烦……天杀的……朋友甲:美国人会入侵咱们国家吗?
穆罕默德:我不知道。
116.内景,安瓦家中,白天苏珊躺在地上,脖子缝的针手法粗糙,肩上夹板是由一些树枝和脏绷带做成。
她疼得呻吟,并喃喃诅咒着。
苏珊:我恨你……我恨你……她试图站起来,但被医生阻止。
医生(对安瓦用阿拉伯语):告诉她别动;子弹还在里面。
安瓦(对苏珊):不要动,小姐。
子弹还在你身体里。
苏珊:我才不在乎……理查德:亲爱的,别动。
苏珊:我要给孩子们打电话。
理查德:你不能动,安静下来。
苏珊:我要跟他们说话。
理查德:不行;镇里只有一部电话。
我一会儿打给他们。
她固执己见。
苏珊:我要跟他们说话……她又试图站起。
当他们纠缠时,祖母从抽屉里取出一杆大麻烟枪,点燃。
她先吸了两口,然后在苏珊身边蹲下。
她教她如何吸,然后将烟枪递给她。
老人态度如此平静,令苏珊默默接受了烟枪。
她吸了四口,开始放松下来。
苏珊又吸了二口,松弛下来,闭上眼睛。
老人过去拿起一块药泥,涂在苏珊脖子上。
苏珊没有反抗。
理查德敬畏地看着这一景象。
117.外景,安瓦家,白天巴士仍停在安瓦家外面。
一些乘客靠墙坐着,镇中的一些孩子和妇女给他们拿来茶和枣,并观察他们。
118.内景,巴士,白天司机坐在司机座位上,透过挡风玻璃,凝视外面荒凉的景色。
几个游客在椅子上打盹。
其中一个法国游客罗伯特(70岁)的呼吸开始困难。
他的妻子简(65岁)惊慌起来。
简(法语):你没事吧?
罗伯特点点头,但显然事实并非如此。
简冲司机喊起来。
简(继续用法语说道):请您打开空调好吗?
司机遗憾地摇摇头。
司机(不连贯的法语):不能开空调,附近没有加油站。
我很抱歉。
简(法语):我丈夫不舒服。
你必须打开空调。
司书(法语):不可能。
附近没有加油站。
我很抱歉。
莉莉(法语):求求你,太热了。
我们会脱水的。
司机(法语):我真的很抱歉,请原谅,但空调会把汽油耗光的。
汤姆转向简。
汤姆:他说什么?
简:他说不能开空调,说那是不可能的。
汤姆站起身,走过去冲司机叫嚷。
汤姆:该死的。
我们要离开这儿。
119.外景,安瓦家的天井,白天汤姆坚决地跟在詹姆斯后面走上楼梯。
120.内景,安瓦家中,白天理查德正看着窗外,苏珊放松地睡着了。
汤姆和詹姆斯走进来,发出很大声响。
汤姆:我们必须跟你谈谈。
理查德用食指示意他闭嘴,并指指苏珊。
他打手势要他们出去。
121.外景,安瓦家,白天汤姆、詹姆斯和其他人聚在门口。
汤姆:我们要走了。
理查德:你们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们。
汤姆:这儿有老人,酷热让他们很不舒服。
理查德:至少等到救护车来。
汤姆:有一个人在车上快晕过去了,还有个老太太得按时回去吃药。
理查德转向安瓦。
理查德:这儿有人能把他们带到自己家去吗?
汤姆:那样不行。
莉莉:先生,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一个年纪较大的英国人沃尔特帮理查德说话。
沃尔特:我们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儿。
汤姆:那就让他一起走。
道格拉斯:他妻子不适合乘车。
汤姆:你看不出其他很多人也不适合等下去吗?
理查德:就等等吧,救护车随时都可能到。
汤姆:我们就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理查德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122.外景,东京的街道,白天千惠子和美津沿街走着。
她们很漂亮,引人注目。
她们清楚这点,用眼睛余光向后窥视。
123.外景,东京,公园,白天她们来到一个带有游乐场的公园:这里有秋千、跷跷板、滑梯。
几个聋哑排球队的队友己经到了。
跟她们在一起的还有两个头发染成金色的青年。
其中一个戴着耳环的是武史(18岁),另一个有几处文身的是春树(19岁)。
关津和千惠子用手语跟他们打招呼。
千惠子询问略显肥胖的久美子他们是谁。
久美子:是我表哥。
千惠子扭头好奇地看着他们。
有文身的小伙子春树跟她对视了一眼。
千惠子突然感到羞怯,低下了头。
千惠子:他也是跟我们一样的聋哑人?
久美子:不,但他懂一些哑语。
春树似乎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他侧身对弟弟武史耳语。
他们俩都笑了。
春树走向千惠子,面对面地跟她说话,以便她能看懂他的唇语。
春树:你叫什么?
千惠子和她的朋友笑了。
千惠子拿出笔记本,写下自己的名字。
春树大声地读了出来。
春树(继续):千惠子?
千惠子点点头。
春树(继续):我叫春树。
千惠子点点头,努力表示自己听懂了。
春树取出个长颈瓶递给她。
千惠子把它打开闻了闻。
春树站到她面前。
春树(继续):是威士忌。
千惠子笑了,喝了一大口。
美津也要,喝了一大口。
春树(继续):警察会到这一带来吗?
美津(用喉音):有时会。
春树拿出一些摇头丸递给他们。
美津和千惠子相互看看,然后就着一口威士忌吞下摇头丸。
124.外景,东京,公园,稍后千惠子,朋友们,以及春树和武史在药力冲击下半醉半醒地在秋千和跷跷板上玩耍。
他们几乎见到什么都笑。
春树和千惠子在玩跷跷板,千惠子每次升上去,春树都看着她的下体。
千惠子知道这一点,时而将腿分得更开,以便他能看到想要看的部分。
荷尔蒙在空中漂浮着。
美津几乎是在利用这一机会,有可能便挑逗春树。
春树似乎很高兴成为她们注意的目标。
已跟千惠子的一个朋友有所进展的武史转身对这群人慢慢地说话。
武史:我—们—为—什—么—不—去—“蒙—大—拿”?
125.内景,东京,出租车上,晚上夜幕开始降临。
春树坐在美津和千惠子中间。
他用手抚摸千惠子的膝盖。
她似乎兴奋起来。
126.外景,前往夜总会途中,夜出租车在“蒙大拿”外停下。
千惠子、美津和春树从车上下来,跟其他人在门口会合。
127.内景,夜总会走廊,夜他们走进来。
音乐、灯光和人群,如同幻梦一般。
对千惠子而言,这是活动的、无序的寂静音乐会。
她和朋友们在这个地方推挤着前行。
春树拉着千惠子的手,将她拉向舞池跳起舞来。
千惠子看着其他舞者的节奏,跟着跳。
她慢慢跟上节拍。
其他俘哑人也在跳舞。
其中些跳得比其他人好,她们沉浸在灯光与人群的海洋中。
对于千惠子,这舞蹈变成了催眠剂。
她闭着眼睛,心驰神往于自己的节奏中。
当她睁开眼睛时,看到有点醉意的美津正靠在春树身上,抚摸着他,跟他调情。
这似乎惹恼了千惠子,她过去保卫自己的领地。
她开始挨着春树跳舞,仍不时被周围的人挤开。
千惠子和美津之间的争斗有点滑稽。
最后,美津抓住春树的脸吻了起来。
千惠子不知如何是好。
美津和春树开始热烈亲吻。
千惠子突然呆立在夜总会中央,一动不动,她的朋友笨拙地跳着舞,美津和春树享受着他们的快乐。
败在朋友手中的千惠子决定离开。
美津从眼角斜乜着她,挥手跟她告别。
千惠子报之一笑,离开正在跳舞的朋友们。
128.内景,东京公寓大楼门厅,夜千惠子进楼直奔看门人。
看门人:晚上好,我能帮什么忙吗?
千惠子从钱包里拿出纸笔,写了一张字条。
她把字条和健二的名片一起递给看门人。
他仔细地看着,然后转向她。
看门人(继续):很好,小姐,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看门人拿起无绳电话拨号。
看门人(继续):请问是间宫健二中尉吗?
顿了一下。
看门人冲千惠子打个手势,表示中尉过会儿接电话。
看门人(继续):中尉吗?
对,瞧,我跟你下午见的聋哑女孩在一起,她让我给你打电话……对,是她……她说要跟你谈,单独谈……关于她爸爸……如果可以的话,今晚在她家。
千惠子注意看着。
129.外景,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家,白天优素福和艾哈迈德靠着房子外墙坐着。
优素福嘴唇裂了。
艾哈迈德的鼻子流着血。
阿卜杜拉绝望地踱着步,他的妻子和女儿默默看着。
阿卜杜拉停下来,看着优素福。
阿卜杜拉: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他们不答。
阿卜杜拉弯下腰打了艾哈迈德一巴掌。
阿卜杜拉(继续):回答我,天杀的!
艾哈迈德不回答,他又转向优素福。
优素福:我们在试枪。
阿卜杜拉转身使劲打了优素福一掌,优素福带着尊严默默承受。
阿卜杜拉:你是白痴吗?
你杀死了一个女人。
(他转向佐拉)还有你,你脱光了,这样你弟弟就会看你?
艾哈迈德:对,她经常脱光。
我看到优素福怎么偷看她的。
佐拉:没这回事。
阿卜杜拉转向优素福。
阿卜杜拉:是不是真的?
优素福沉默着。
阿卜杜拉上前两步用手打佐拉。
他看上去暴躁、恐俱且愤怒。
阿卜杜拉(继续):你为什么对我们做这样的事?
他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佐拉眼泪汪汪地用手捂着脸。
阿卜杜拉转向艾哈迈德。
阿卜杜拉(继续):枪在哪儿?
130.外景,哈桑家,白天一个警察正在审问哈桑。
他的脸颊严重淤伤,手被铐在身后。
警察:哪个组织给你枪的?
哈桑:我跟你说过不是组织给的,是一个猎人给我的。
警察:什么猎人?
哈桑:许多年前一个日本猎人给我的。
我房里有一张照片。
他扭头看着妻子。
她也挨了打,两个警察看着她。
审问的警察让她去拿。
她进屋拿出一张哈桑和安二郎的照片,他们跟一只弯角羚羊在一起。
她把照片递了过去,警察研究着照片。
哈桑(继续):他拿着的就是给我的那支来复枪。
131.外景,沙漠,白天优素福和艾哈迈德当着父母和姐姐们的面把枪和子弹挖出来。
阿卜杜拉抓过来复枪,掸去尘土,把子弹装进包里。
他转向亚茜拉。
阿卜杜拉:我们到纳吉布家躲躲。
如果警察来了,告诉他们我们去南方了。
阿卜杜拉手里拿着来复枪跑开了,优素福和艾哈迈德跟随其后。
女人们看着他们从视野中消失。
132.外景,哈桑家,白天阿拉里德的卡车又停在哈桑房前。
哈桑仍被铐着审问。
阿拉里德怒气冲冲地从车上下来奔向他。
阿拉里德:这个阿卜杜拉不在你说的地方住。
他走过去踢他。
哈桑的妻子从十码远外跑来阻拦。
妻子:他们就住在他说的地方。
阿拉里德转向她。
阿拉里德:你带我们去。
他做个手势,命令手下将她带上车。
她驯顺地服从。
阿拉里德(继续):如果他们不住在那儿,我就挖掉你的舌头,杀死你丈夫。
133.外景,沙漠,白天摩洛哥警车沿着满是尘土的路行驶。
外面的景象荒凉贫瘠。
134.内景,警车内,白夭哈桑的妻子指着方向。
妻子:在这儿右拐。
阿拉里德用手示意司机顺着她指的方向开。
突然,她指着远处山上三个正在往山坡上跑的小小的人影。
妻子(继续):那就是他们。
阿拉里德(对司机):停车……卡车停了下来,阿拉里德拿出双筒望远镜。
135.视点镜头,阿拉里德的望远镜,白天远处,我们看到阿卜杜拉、优素福和艾哈迈德跑过山顶。
阿卜杜拉显然拿着来复枪。
136.外景,沙漠,白天阿拉里德马上下车。
阿拉里德:他们在那儿。
所有的警察都拿着大火力来复枪下车。
137.外景,沙漠的山上,白天阿卜杜拉和两个儿子全速奔跑着。
优素福看到远处的警车。
优素福:警察,警察……他们跑上山,试图甩掉他们,但枪声响了起来。
优素福(继续):他们在朝我们开枪。
阿卜杜拉站在儿子前面,举起枪,做出投降姿势。
枪声停了几秒钟,但对方突然又开始射击。
阿卜杜拉:下来,快跑。
三个牧羊人跑起来,把身子蜷得尽可能低。
更多的枪声。
他们绝望地在岩石中爬着。
到处都是呼啸而过的子弹。
阿卜杜拉做出最后的投降尝试。
他再次举起来复枪,将它放在地上,退后。
但这一姿态仍是徒劳,子弹仍嗖嗖飞过。
他们又开始奔跑,这时艾哈迈德的小腿中弹。
他摔倒在地,滚下山坡。
阿卜杜拉赶紧去救他,把他拖到石后。
艾哈迈德疼得不停地尖叫。
艾哈迈德:他们打中我了,他们打中我了……优素福扑倒在地,在石头间蜿蜒爬行。
他拿到来复枪,装上子弹,瞄准卡车。
他开枪了,什么都没打中。
阿卜杜拉转向他。
阿卜杜拉:别开枪,别开枪!
优素福不加理会,又装上子弹瞄准。
138.视点镜头,枪战,白天优素福仔细瞄准。
他选中一个仅用卡车挡泥板作为保护、正在射击的警察。
优素福开枪,警察瘫倒在地。
139.外景,罗斯·罗伯斯村,稍后宗教仪式己经结束,所有人都朝新娘和新郎扔米。
黛比和麦克愉快地扔着。
包括圣地亚哥在内的几个牛仔已爬上自己的卡车,大声按着喇叭。
开始奏乐。
140.外景,罗斯·罗伯斯村,白天乐队演奏着各种各样的“瑙提诺”歌曲。
所有人都等着音乐响起。
过了一会儿,一对舞伴开始羞涩地跳了起来。
然后一对又一对,直到舞池人头攒动,随着同一节奏晃动。
阿梅莉娅跟麦克跳,黛比跟圣地亚哥跳。
阿梅莉娅和圣地亚哥舞了几步,示范给他们看。
圣地亚哥(对黛比用西班牙语):像这样,瞧……他往后踢着鞋跟,然后往前。
黛比饶有兴趣地看着。
体重超标、面目和善的吉辛托接近阿梅莉娅,看了一会儿她跳舞,她注意到他,尴尬地停了下来。
吉辛托(两人都用西班牙语):阿梅莉娅,我可以跟你跳舞吗?
阿梅莉娅无动于衷,没回答。
占辛托(继续):我要求跟你跳舞有三十年了。
跳个舞会让你损失惨重吗?
阿梅莉娅盯着他。
阿梅莉娅:我认为你妻子不会喜欢的。
吉辛托:好了,阿梅莉娅,她都死去十年了。
阿梅莉娅看看四周,然后转向他。
阿梅莉娅:好吧,只跳一曲。
古辛托像骑士一般搂住她的腰,他们开始起舞。
圣地亚哥看着他们,感到很有趣,然后继续跟麦克和黛比跳舞。
吉辛托将阿梅莉娅拉近些,他们温柔地亲吻。
141.外景,罗斯·罗伯斯村,夜啤酒开始过量,一些客人变得暴躁起来。
舞池边有场小混战,但很快恢复了秩序。
乐队中的吉他手停了下来。
吉他手(都用西斑牙语):现在,路易斯和帕特丽夏上前面来。
所有人都给新郎、新娘让出路来。
吉他手(继续):我—们—要—蛋—糕,我—们—要—蛋—糕……观众和乐队唱起蛋糕小曲。
一个覆盖着奶油的、大而俗气的婚礼蛋糕被端来。
新娘抓过刀子,做好切蛋糕的准备。
吉他手(继续):吃一口,吃一口……新娘遵从这一惯例。
她尽力不用手去吃蛋糕,有人把她的脸推到奶油上。
黛比和麦克笑了。
一个牛仔抽出把枪,开枪庆祝。
黛比吓了一跳,躲到阿梅莉娅身后。
阿梅莉娅:别担心,没事的。
牛仔把枪收起,回到舞池,若无其事。
路易斯让乐队停下一会儿,他拿起麦克风。
路易斯:各位晚上好……嘿……我想说几句。
爱今天降临,它就在这儿……(他拍着自己心窝)。
它有点儿像一只小老鼠在我体内爬。
因为那就是爱之所以为爱,就像你的内脏绞扭成结……而那,宝贝,就是你教给我的一切。
因为你把爱呈现给我,所以我想告诉大家,希望爱也能钻进他们心中……因为这感觉真好,真的……非常感谢,请接着玩吧……所有人都鼓起掌来,路易斯从台上下来,为自己的演讲自豪。
他走向阿梅莉娅,给她一个长久而深情的拥抱。
142.外景,罗斯·罗伯斯村,夜夜已降临。
音乐轰响。
人们都在跳舞,人们开始出双入对,醉鬼瘫倒在地。
帕特丽夏双手放在肚子上有规律地呼吸着。
路易斯在她身边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望着客人跳舞。
黛比伏在阿梅莉娅膝上沉睡,麦克看着舞会,神情倦怠。
麦克:我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问题令阿梅莉娅碎不及防。
阿梅莉娅:很快……很快……麦克:他们跟我说他们今天回来。
阿梅莉娅:他们还得过一段时间才回来。
这个回答似乎令麦克很担心。
麦克:我爸会跟我妈一起回来的。
阿梅莉娅:对,他会的。
麦克:我不想让他再次离开。
阿梅莉娅:他不会的。
他哭了起来。
麦克:我想帕特。
阿梅莉娅拥抱着他,亲吻他的头。
阿梅莉娅:我也想,宝贝,我也想他。
又累又困的男孩将头靠在阿梅莉娅身上。
143.外景,罗斯·罗伯斯村,夜圣地亚哥已微醉,阿梅莉娅怀抱沉睡的黛比,他们跟路易斯和帕特丽夏道别。
困倦的麦克靠在车的引擎盖上。
路易斯(都用西班牙语):留下过夜吧。
阿梅莉娅:不行。
我必须把这两个孩子送回家,现在都快黎明了。
路易斯:但圣地亚哥醉了。
圣地亚哥:醉个屁。
我很好,我一个小时就回来。
帕特丽夏:再待一会儿吧,晚会才刚开始。
阿梅莉娅:我希望能多待一会儿,但这两个孩子必须去上学。
圣地亚哥帮阿梅莉娅打开车门,后者小心翼翼地将黛比放在后排座位上。
麦克一上车便蜷缩着睡起觉来。
阿梅莉娅(继续):再见,儿子。
路易斯和阿梅莉娅相互拥抱。
然后,阿梅莉娅拥抱了一下儿媳。
阿梅莉娅(继续):祝贺你,亲爱的。
(指指她的肚子)好好照顾我的孙子,因为我渴望当奶奶。
她吻了儿媳下,上了汽车。
路易斯转向圣地亚哥。
路易斯:你肯定没醉?
圣地亚哥:醉个屁。
我很好。
我很快就回来。
圣地亚哥踉跄着走到司机座一侧,打开车门。
144.外景,沙漠公路,夜夜色笼罩着穿过沙漠的公路。
圣地亚哥的车沿路行驶,车灯照亮了仙人掌。
145.内景,圣地亚哥的车,夜圣地亚哥开车,时不时地打着盹。
后面,黛比和麦克己经睡着。
圣地亚哥猛转方向盘。
阿梅莉娅(西班牙语):嘿……小心点儿……圣地亚哥调整好车的路线,继续漫不经心地开车。
146.外景,边境,夜圣地亚哥决定在塔伽提穿过边境。
山J飞是夜晚,车辆很少。
他们驶过桥,在移民官面前停下。
147.外景,边境,入境站,接下来移民官走到车窗前。
移民官:你的证件……圣地亚哥和阿梅莉娅拿出自己的护照和绿卡。
移民官一再凭证件上的照片对照他们的面孔。
移民官(继续):你们从哪儿来?
圣地亚哥(用不熟练的英语):从婚礼上来。
检查官透过车窗看到睡在后座上的黛比和麦克。
移民官:他们是谁?
圣地亚哥急忙回答。
圣地亚哥:他们是我的侄子和侄女。
圣地亚哥的回答令阿梅莉娅愕然。
检查官不停地扫视孩子们。
移民官:他们看上去不像你。
阿梅莉娅(不知所措):我照看他们。
移民官:你有他们的护照吗?
阿梅莉娅拿出他们的美国护照给这位警察看。
他仔细查验。
圣地亚哥紧张起来。
圣地亚哥:有问题吗?
移民官转身怀疑地看着他们。
他显然闻到了酒味。
移民官:该有吗?
圣地亚哥摇摇头。
黛比醒了,她睡眼惺松地看着移民官。
黛比:你好。
移民官:你好,宝贝。
黛比揉着眼睛。
移民官(继续):告诉我,这位女士是你的姑姑吗?
黛比天真地摇摇头。
黛比:不,她不是我的姑姑。
移民官冷峻地盯视他们。
他对着无线对讲机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问圣地亚哥。
移民官:你喝酒了?
圣地亚哥:我?
先生,没有。
移民官:下车。
圣地亚哥:为什么,警官?
移民官:我数到三……他把手伸向枪。
148.内景,圣地亚哥的车,夜圣地亚哥紧张地瞥了一眼前方,又从车的后视镜中扫了眼边境线。
他将车向后倒去,然后加速,试图逃回墨西哥,但撞在一辆驶来的车上。
阿梅莉娅(西班牙语):你在做什么?
149.外景,边境,入境站,夜移民官们抽出枪,跑上去阻拦他。
圣地亚哥看到前方路上没车,便全速驶离,差点儿撞到一些正检查其他车辆的海关检查官。
移民官急切地喊起来。
移民官:他们绑架了两个孩子……他让警车前去追逐。
150.外景,沙漠公路,夜圣地亚哥的车沿公路全速行驶,有时看上去即将失去控制。
151.内景,圣地亚哥的车,夜圣地亚哥疯狂地开着车。
阿梅莉娅恐惧地抓着仪表盘。
黛比和麦克哭了起来。
圣地亚哥(西班牙语):瞧,我告诉过你不该带他们来。
我告诉过你,我告诉过你……一辆拖车在缓慢行驶。
圣地亚哥决定强行超过它,结果差点儿驶下公路。
阿梅莉娅(西班牙语):圣地亚哥,别再发疯了,停下车……圣地亚哥,停下……圣地亚哥没理她,全力开车。
他看看后视镜。
后面没人,只有黑暗的公路。
圣地亚哥踩着油门。
阿梅莉娅尽力安抚孩子。
阿梅莉娅(用英语继续说道):宝贝,一切都会好的……孩子们被疯狂的车速吓坏了,没停止啼哭。
从后视镜中,圣地亚哥看到两辆警察巡逻车闪着警灯跟在车后。
圣地亚哥(西班牙语):操他妈,该死的外国佬,他们追来了……圣地亚哥加快车速。
车似乎就要失控。
孩子们尖叫起来。
阿梅莉娅尽力阻止圣地亚哥。
阿梅莉娅(西班牙语):停车……停车……圣地亚哥驶上一条小路。
152.外景,沙漠小路,夜车快速驶下小路,扬起一片尘土。
警察巡逻车不见了。
车开了一会儿,然后停下。
153.内景,圣地亚哥的车,夜圣地亚哥转向阿梅莉娅。
圣地亚哥(他们所有的对话都用西班牙语):下去。
阿梅莉娅看着周围黑暗的沙漠。
阿梅莉娅:你疯了?
在哪儿下?
圣地亚哥:下去。
我要甩掉这些杂种,然后回来接你。
阿梅莉娅:圣地亚哥,你镇定点儿……圣地亚哥:阿梅莉娅阿姨,他们要抓我们,天杀的,下去……154.外景,圣地亚哥的车,夜阿梅莉娅下车,并为孩子们打开车门。
阿梅莉娅(英语):跟我来,亲爱的。
孩子们下车,阿梅莉娅拉着他们的手。
圣地亚哥关上门,在一片尘土中开走。
他们开始在黑暗中走着。
阿梅莉娅在前领路,避开仙人掌和多刺的枝杈。
他们这样走了很长一段距离。
孩子们安静而恐俱。
阿梅莉娅走向公路,她意识到警车己经拐上小路。
她跟孩子们起跑进沙漠。
在黎明的晨光中,她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三人常常绊在带刺植物上。
黛比:我现在想回家。
麦克:我也是。
他们俩都很害怕,哭了起来。
阿梅莉娅(英语):别哭。
我们现在就回家。
她担心地回头看警车在哪儿:警车正快速驶来。
然后,她转头去看圣地亚哥逃跑的方向。
车灯很快从视野中消失。
阿梅莉娅用手抓着孩子们,一边跑一边拉着他们。
阿梅莉娅(继续用西班牙语说道):我们走。
她带领他们越来越远地离开小路,蜿蜒穿过灌木从。
警车更近了。
阿梅莉娅在一处灌木从后躲起来。
阿梅莉娅(继续):蹲下。
孩子们跟她一起藏起来。
警车从离他们约五百码的地方飞驰而过,追逐圣地亚哥的车。
我们突然听到警笛声。
然后是“砰砰”的关车门以及通过扩音喇叭传出的令人难以理解的喊话声。
警官(画外):别下车……别下……等等……站住……别跑……几秒钟后,我们听到远处的枪声,三声,四声。
阿梅莉娅听着,惊呆了。
155.内景,安瓦家中,下午黄昏。
苏珊睡着了,理查德透过窗户看着广阔的沙漠。
安瓦坐在椅子上,用一把扇子驱赶在苏珊周围盘旋的苍蝇。
我们能听到唤礼声,安瓦朝着麦加方向拜倒在地。
理查德看着安瓦祈祷,然后看看在睡梦中呻吟的苏珊。
156.内景,安瓦家中,下午理查德和安瓦默默地坐着,苏珊毫无知觉地躺在地上。
一个长着棕色大眼睛的漂亮女孩亚米莉(9岁)端着一盘饼干和茶走了进来。
她向理查德点点头,表示打招呼,然后把茶递给他。
理查德接过茶。
理查德:谢谢。
女孩过去将茶递给安瓦,安瓦接过。
安瓦(阿拉伯语):谢谢你,亚米莉。
亚米莉笑笑,离开房间。
理查德:她是你女儿?
安瓦:八个中的老四。
理查德:八个?
安瓦笑着确认。
安瓦:你有孩子吗?
理查德取出自己的钱夹,抽出一张他本人、苏珊、麦克和黛比的合影。
安瓦接过来看着。
安瓦(继续):只有两个?
理查德:二个……(他沉吟着)对,只有两个。
安瓦:你该再多要几个的。
安瓦将照片递回。
理查德在把照片放回钱夹前看了一会儿。
理查德:你呢?
你有几个妻子?
安瓦(笑着):我只养活得起一个。
理查德:你住在这儿?
安瓦:不,我的家人住在这儿。
我住在马拉喀什。
但我一有空就过来……他们相互看了一眼。
我们听到汽车发动机声。
157.外景,沙漠,村庄,下午一辆警察驾驶的破旧老标致车在房前停下。
警察从车上下来。
靠在墙上的游客站起来,看出了什么事。
穆罕默德走过去跟他们交谈。
穆罕默德(阿拉伯语):出什么事了?
警察(阿拉伯语):我要跟那个美国人谈谈。
汤姆向穆罕默德打听。
汤姆:他说什么?
穆罕默德:别讲英语……158.外景,安瓦家天井,下午警察、安瓦和理查德在天井谈话。
理查德(对安瓦):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安瓦(阿拉伯语):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警察(阿拉伯语):刚才……他们说救护车不会来了。
安瓦:刚才……他说救护车坏了。
理查德:什么?
告诉他再叫一辆。
他必须再叫一辆。
安瓦(对警察用阿拉伯语):他想让你再叫一辆。
警察(阿拉伯语):你知道只有一辆。
安瓦(对理查德):没有别的救护车了。
理查德:你说没有别的救护车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必须把她从这儿带走……他转向警官。
理查德(继续):她不能留在这儿,否则她会死的。
再叫一辆该死的救护车来……警察听不懂,面无表情。
理查德(继续):好了,去……再叫一辆救护车……安瓦(阿拉伯语):他问我们怎么才能把这个女人从这儿带走。
警察(阿拉伯语):告诉他,他们跟我说,他的大使馆会处理的。
安瓦:他说你的大使馆会处理这件事。
理查德此时冲安瓦喊了起来。
理查德:他们到底怎么处理?
这是你他妈的该死的国家的责任。
警察(阿拉们语):美国人想要派架直升机来,但我想有些麻烦。
安瓦仔细考虑着他的答案,似乎还想说谎。
安瓦:他们争取派一架直升机来。
理查德(怀疑地):直升机?
……让我们离开这儿……他走了,安瓦追上他。
安瓦:去哪儿?
理查德绝望地转向他。
理查德:我要打个电话。
他们奔向门口,把似乎有些困惑的警察丢在后面。
汤姆和詹姆斯利用这个机会走过去跟理查德说话。
汤姆:我们不能再留在这儿了。
天快黑了。
很多人都感到不舒服,留在这儿很危险。
理查德大发脾气,推开汤姆。
理查德:别来烦我。
汤姆:你敢推我。
理查德:哦,有什么不敢的?
他又生气地推汤姆。
汤姆:你在干什么,你这个愚蠢的浑蛋?
理查德:滚开,浑蛋。
汤姆使劲推他。
汤姆:去你的。
理查德暴怒,失去自制,不停手地打汤姆。
一些游客也加入进来。
詹姆斯和安瓦设法拉住他。
詹姆斯:嘿,放松点儿。
理查德:我受够了这个浑蛋。
詹姆斯把他拉开,其他游客把汤姆拉走。
詹姆斯:尽力冷静下来。
理查德:冷静?
我妻子在那儿快死了。
詹姆斯:跟我们一起走吧。
理查德:你到底想让我把她带到哪儿去?
詹姆斯:为别人想想,他们很多人无法坚持下去。
告诉我,说实话,我们留在这儿有什么用吗?
理查德威胁他。
理查德:你们要敢走,我就宰了你们……詹姆斯还要说些什么,但正要说时,理查德转身走开。
安瓦跟在后面。
159.内景,杂货店,晚上理查德在电话间里,手拿话筒。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答话。
雷切尔(画外):喂……理查德:雷切尔……怎么回事?
没有人来……你跟谁谈了……我们需要帮助……她快死了……雷切尔(画外):你说快死了是什么意思?
理查德:她非常虚弱,求求你,你必须做点儿什么。
雷切尔(画外):你的生意伙伴马克己经给国务卿打电话了,他们会帮助你的……理查德:你不能只打这些该死的电话,你必须做点儿什么……雷切尔(画外):理查德,冷静点,我们在尽力。
理查德:你到底期望我怎么冷静?
苏珊快死了……雷切尔(画外):我今晚坐飞机过去。
理查德:没时间了。
我现在就得带苏珊离开这儿!
让马克接电话……雷切尔(画外):我不知道能否找到他。
理查德:天杀的,接该死的电话。
几秒钟过去了,理查德绝望地看着这个一切如常的小镇,它对他的灾难无动于衷。
马克(画外):理查德,我是马克。
理查德:马克,帮帮我……苏珊快要死了,这儿没有救护车,没有医院,什么都没有。
马克(画外):理查德,到处都在播这个新闻。
他们很快就会去帮助你们,但还有一些政治问题要解决。
理查德:我他妈才不管什么政治问题……做点儿什么,马上,求求你……透过窗户,理查德惊讶地看到巴士开走,它在远处消失,扬起一片尘土。
理查德(继续):婊子养的……他扔掉电话,去追巴士。
我们听到话筒里传来马克绝望的声音。
马克(画外):理查德……出了什么事?
理查德,回答我……160.外景,村庄,晚上巴士驶下小巷,理查德在后面追赶。
理查德:停下……停下……停下,你这个狗娘养的,停下……巴士消失在远方。
理查德捡起一块石头无力地掷过去。
161.内景,千惠子的公寓,夜千惠子在房间里,坐在床上,盯着半空。
门铃灯亮了。
有一会儿,她待着没动。
灯再次亮起。
千惠子吸了口气,过去开门。
162.内景,千惠子公寓门口,夜千惠子打开门见到健二,健二向她致意,仿佛她是要人。
健二:你好。
她躬身回礼。
健二(继续):他们告诉我,说你要跟我谈谈。
千惠子无法读懂他的唇语,用手势要求他面对她,慢点说。
健二因自己的不老练而感到尴尬,他尽力更周到些。
健二(继续):我很抱歉。
你想告诉我什么吗?
千惠子点点头,用手势示意他进来。
健二脱掉鞋,将鞋留在门口。
千惠子将他领进客厅,用手势询问他是否要喝点儿什么。
健二(继续):你有茶吗?
千惠子点点头,走进厨房。
健二扫视房间。
千惠子拿着一个奇怪的小玩意儿从厨房出来,将它放在客厅桌上。
是小灯泡。
健二只是看着她。
千惠子示意他坐下。
健二和千惠子面对面地坐着。
千惠子拿出笔记本和笔,写了些什么递给健二。
健二看着,似乎很惊讶,然后又慢慢看了一遍。
健二(继续):“我妈的死跟我爸无关”,这是什么?
这个问题令千惠子很不安。
她拿起笔记本又开始写起来。
健二看后转向她。
健二(继续):她从阳台上跳下去时你爸爸在睡觉?
她点点头。
她站起身,要健二跟她一起去阳台。
163.外景,千惠子公寓的阳台,夜她打开阳台的门,指着外面:这是十二层楼。
健二从上面看过去,远处令人眼花缭乱。
千惠子在笔记本上写着,然后给他看。
健几:你看到她跳下去的?
她点点头,又写起来。
她看上去烦恼不安。
健几(继续):你已经告诉过别的警官了?
她又点点头。
健二抓住她的胳膊。
健二(继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千惠子一动不动地呆了几秒钟。
她在笔记本上潦草地写:“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爸谈话?
”健二看后转向她。
健二(继续):是关于一支他名下的猎枪。
小玩意儿里的红灯泡开始闪烁。
千惠子从阳台上看到它,便向健二打手势,示意她得去厨房。
她跑开了。
164.内景,千惠子公寓的客厅,夜健二站在那儿浏览安二郎在全世界打猎的照片:在非洲跟捻角羚的合影,在堪察加半岛跟黑熊的合影,在摩洛哥跟哈桑和羚羊的合影。
千惠子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回来。
健二:你父亲还打猎吗?
她摇摇头,写了些什么递了过去。
健二(继续):有一起事件跟你父亲名下的猎枪有关。
那就是我要跟他谈话的原因。
这个消息令千惠子心情沉重。
她望向一边。
东京的声音传进客厅:汽车喇叭声,它特有的声音。
突然,一阵风吹进。
千惠子看到阳台门开着,便过去把门关上。
然后她回到客厅坐下,情绪低落。
健二在她身边坐下,把茶放在桌上。
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看上去很不自在。
她拿起笔记本写起来。
健二读着。
健二(继续):不,你父亲不会坐牢。
我们只是要跟他谈谈。
长久的沉默。
千惠子似乎沉迷于一个遥远的、难以接近的世界。
健二转过脸面对她,以便她能看懂他的口形。
健二(继续):我现在必须走了。
谢谢你。
千惠子抓住他的胳膊,摇摇头,恳求他留下。
他们对视了片刻,健二坚持着。
健二(继续):我必须走了。
他站起来准备离开。
千惠子示意他再等一会儿,然后走进自己的房间。
健二站在屋子中间,等着。
千惠子回来了,一丝不挂。
她皮肤上汗毛竖立起来。
她走向他,双唇张开。
看到这个安静的少女走过来,健二惊慌失措。
她直冲健二走去,当她准备再迈一步时,他举起双手阻拦她。
健几(继续):你在干什么?
她未加理会,挣脱出来,站在离他几寸远的地方。
她几乎是气喘吁吁地伸出手,抚摸健二的耳朵。
他呆立在那儿,一动不动,眼光一直没从千惠子身上移开。
她抓起他的手,将它放在自己一只乳房上。
健二抚摸着她的乳房,然后把手抽回。
她再次抓住它,将它放回去。
健二(继续):不,不,不……这不对。
健二看上去兴奋而困惑———千惠子很漂亮,但他知道不能继续下去,便将手抽回。
健二(继续):不,我不能。
你只是个孩子。
她走到他面前,舔他的脸。
他很慌乱。
健二(继续):够了,求求你。
他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推开。
她抓住他上衣的袖子,将他拉回。
她拥抱他,突然,千惠子哭了起来,伤心不已。
不知所措的健二起初一动不动,但一看到千惠子的绝望,便抱住了她。
她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裸体变得愈发脆弱。
165.外景,沙漠,白天阿卜杜拉恐惧地看着儿子射击。
警察己停止开枪,跑着找地方藏身。
优素福又装上子弹仔细瞄准。
他开了枪,远处,我们能看到警车的一只前灯被打碎。
阿卜杜拉冲优素福绝望地叫喊。
阿卜杜拉:优素福,别开枪了!
优素福愤怒地再次装上子弹,开始朝警察射击。
艾哈迈德疼得不停尖叫。
慌乱的阿卜杜拉不知该去安抚受伤的儿子,还是阻止被激怒的优素福。
远方,警察重新组织起来。
我们听到阿拉里德在远处下命令的声音。
阿拉里德:去开那辆卡车……天杀的……一个警察上了卡车,用它做掩护。
优素福又瞄准,但这次警察都己藏好。
阿卜杜拉费力地爬到优素福旁边。
阿卜杜拉:把枪给我……优素福转向父亲。
优素福:他们会杀死我们的。
阿卜杜拉:把枪给我。
他试图把枪夺过来,但优素福反抗着。
跟阿卜杜拉的争夺最终令枪脱手。
当优素福试图把枪抓回时,警察又开了一通枪,两人忙着躲避。
空中子弹纷飞。
优素福和阿卜杜拉恐俱地紧贴着石头。
子弹打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他们甚至抬不起头。
艾哈迈德不停地抱怨。
阿卜杜拉冲他叫嚷。
阿卜杜拉(继续):艾哈迈德,别动。
又是一分多钟的弹雨。
当警察停止射击时,阿卜杜拉转头去看艾哈迈德,艾哈迈德一动不动地趴在石头上,背部中弹。
阿卜杜拉(继续):艾哈迈德!
艾哈迈德!
他忘了警察的存在,站起来跑向艾哈迈德。
静止不动的艾哈迈德只是呻吟着。
随着每次呼吸,他衬衫上的血越泅越多。
阿卜杜拉(继续):艾哈迈德!
艾哈迈德!
他把艾哈迈德翻过来,将他的头放在自己大腿上。
阿卜杜拉不停地哭喊。
优素福边躲闪着,边跑向哥哥。
阿卜杜拉紧张地拗哭。
阿卜杜拉(继续):不要死,不要死。
看到死去的哥哥,优素福震惊了。
他站起来,不在乎是否有人朝他开枪,他将来复枪举在空中,让警察看到他没在瞄准,然后便将枪在石头上砸断。
砸完枪,他张开双臂,走向警察。
一个警察透过望远镜看着他。
阿拉里德发问。
阿拉里德:怎么了?
警察:一个男孩朝这边过来了。
阿拉里德:他有武器吗?
警察仔细看了一眼。
警察:看上去像是没有。
阿拉里德:其他人在干什么?
警察看着阿卜杜拉抱着受伤的儿子。
警察: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受伤的人。
阿拉里德:另外那个人还在往这边走吗?
警察:是的。
阿拉里德转向其他警察。
阿拉里德:瞄准。
警察瞄准,对准优素福。
他继续毅然走向自己的攻击者,啜泣着,一直张着双臂。
优素福:那个美国人是我杀的,朝你们开枪的只有我一个人……出于谨慎,警察仍瞄准他的胸膛。
优素福一边自白,一边向前走,在紧张、疼痛和努力控制呜咽的同时,含糊不清地说着。
优素福(继续):他们什么都没干……没干……他转向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指着他们。
优素福(继续):打死我吧,但救救我哥哥,他什么都没干……没干……阿拉里德走上前,用来复枪对着他。
他身后还有五个警察,也准备射击。
阿拉里德:趴下……优素福没有服从。
优素福:救救我哥哥。
阿拉里德:趴下……优素福把脸转向阿拉里德,盯着他的眼睛。
优素福:救救我哥哥……我求求你……他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阿拉里德放下枪,看着他———他的敌人竟是一个绝望的孩子。
然后,他抬头看看正在哀声痛哭的阿卜杜拉,转向自己的一个手下。
阿拉里德:去帮帮他们。
一个警察过去帮阿卜杜拉和艾哈迈德。
优素福趴在地上哭着。
166.外景,沙漠,夜太阳升起。
阿梅莉娅和孩子们继续走着,汗水淋淋。
麦克:我再也走不动了。
阿梅莉娅:我们必须继续走。
麦克:空气怎么这么热?
阿梅莉娅停下来,努力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阿梅莉娅(整个对话都用英语):因为狼、蛇和鹌鹑呼吸过这些空气了。
麦克仍在沉思。
麦克:我们跟动物呼吸相同的空气?
阿梅莉娅:对。
麦克:那空气不会腐坏吗?
阿梅莉娅:不,不会腐坏。
我们都呼吸同样的空气。
167.外景,沙漠,早晨黎明。
三人走过沙漠。
黛比机械地走着,筋疲力竭。
黛比:我再也走不动了。
我渴。
阿梅莉娅环顾四周———荒无人烟。
阿梅莉娅(西班牙语):再走一会儿,我们就去找水。
168.外景,沙漠,稍后阿梅莉娅怀抱睡着的黛比脚步沉重地走着。
麦克在几码后缓慢而费力地走着。
他们在多刺的灌木从中又走了很长一段路程,来到一个长着一株枝繁叶茂的牡豆树的小山丘。
阿梅莉娅将软塌塌的黛比放在地上,在山丘上坐下。
阿梅莉娅(用西班牙语):我们在这儿歇一会儿。
麦克:有蛇怎么办?
阿梅莉娅:不,没有蛇。
来,躺下。
疲惫而温顺的男孩听话地躺在她怀里。
阿梅莉娅斜靠在树干上,腿上躺着黛比。
孩子们睡着了,阿梅莉娅一边守护着他们,一边打着盹。
169.外景,沙漠,稍后早晨。
阿梅莉娅和孩子们沉睡着。
有声响传来,阿梅莉娅睁开眼睛,看到一辆边境巡逻车在周围行驶。
透过树枝,她观察这辆车,又一辆加入进来。
麦克醒了,坐了起来。
麦克:怎么了?
阿梅莉娅蹲下躲藏,让麦克低下头。
两辆车慢慢驶来。
阿梅莉娅(低声用西班牙语对麦克说话):别动。
一辆车在离他们大约八十码处驶过。
另一辆斜着穿过小路,消失在沙漠中。
阿梅莉娅站起来,抖落身上的尘土。
她看上去不成样子,穿着她最好的、却被荆棘划破的礼服。
她确认警车已离开。
麦克:如果我们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躲呢?
阿梅莉娅(英语):因为他们以为我们做错事了。
麦克:事实不是这样的———你很坏。
听到男孩的话,阿梅莉娅呆住了。
阿梅莉娅:不,宝贝,我不坏。
我只是做了蠢事。
她把他拉过来,温柔地拥抱他。
阿梅莉娅(用西班牙语继续说道):我非常爱你,宝贝。
阿梅莉娅转身试图叫醒黛比。
阿梅莉娅(用英语继续说道):黛比,我们得走了。
女孩睁开眼睛,但没回答。
阿梅莉娅(继续):黛比,宝贝,醒醒。
她又闭上眼睛。
阿梅莉娅注意到她嘴唇焦干,呼吸不匀———显然,她脱水了。
看到她没有反应,阿梅莉娅寻找着警车———它们己经远去。
170.外景,沙漠,稍后阿梅莉娅在烈日下抱着黛比,跟着牛蹄印走着。
麦克跟在后面,脸色苍白,满身是汗。
阿梅莉娅望向地平线———没有警车的踪影。
171.外景,沙漠,白天他们仍在走着。
阿梅莉娅几乎挪不动步,便停下休息。
她己经汗流浃背。
麦克看上去也很虚弱。
172.外景,沙漠,稍后更炎热了,阿梅莉娅心力交瘁。
她找到牡豆树的树荫,将黛比放下。
然后转向麦克。
阿梅莉娅:宝贝,我去找人帮忙。
待在这儿别走。
麦克: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儿。
阿梅莉娅:亲爱的,你必须照顾黛比。
麦克:我要跟你起去。
麦克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她。
阿梅莉娅爱抚着他。
阿梅莉娅:不会很久的。
我保证。
173.外景,沙漠,白天阿梅莉娅绝望地望着沙漠。
她看上去也已脱水。
她离开了。
174.外景,沙漠,白天阿梅莉娅步履蹒跚。
她再也走不动了。
175.外景,沙漠,白夭阿梅莉娅看见一个小山丘,费力地爬了上去。
她从山顶环视周围,看到远方有一辆边境巡逻车沿路行驶。
阿梅莉娅费力地从山上跑下。
阿梅莉娅(用西班牙语):停下,停下……警车没停。
阿梅莉娅继续跑着,挥动胳膊疯狂喊叫。
阿梅莉娅(继续):先生……先生……停卜……警车停下,倒退回来。
阿梅莉娅继续跑着,踩在石头上。
一个墨西哥移民官约翰(29岁)从车上下来。
她气喘吁叮地跑过去。
阿梅莉娅(继续):请帮帮我。
约翰怀疑地盯着她。
阿梅莉娅(继续):我必须去找我留在沙漠里的两个孩子。
约翰怀疑地看着她。
约翰(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西班牙语):他们是非法移民吗?
阿梅莉娅:不,他们是美国人。
约翰:你们什么时候过境的?
阿梅莉娅(英语):我没过境,我住在这儿。
求求你,帮我去找孩子。
约翰仍盯着她。
他指着一株牡豆树。
约翰:到那儿站着别动。
阿梅莉娅遵从了。
约翰回到车旁,打开车门,坐下抓过无线对讲机。
约翰(继续):总部注意……我找到了嫌疑犯。
阿梅莉娅无法听到对讲机里说些什么。
她仔细看着警察在做什么。
约翰停下来,跑向她。
约翰(继续):你被捕了,转过身去,把手放在头后。
阿梅莉娅绝望了。
阿梅莉娅:我把那两个孩子留在沙漠里了,我发誓。
约翰使劲将她推靠在警车上。
约翰:转过身去,马上。
她把手放在头土转过身去。
约翰把她铐上,带上警车。
176.内景,边境巡逻车上,白天被铐着的阿梅莉娅和驾车沿沙漠小路行驶的约翰。
约翰:他们在哪边?
阿梅莉娅辨别着地形,指着远处些牡豆树。
阿梅莉娅(西班牙语):在那边。
177.外景,沙漠,白天警车停下来,他们俩都下了车。
约翰:他们在哪儿?
阿梅莉娅痛苦地巡视周围。
阿梅莉娅:他们肯定在这周围。
另一辆边境巡逻车赶到,在他们旁边停下。
耶里谢欧(34岁)从车窗向外望。
耶里谢欧:出什么事了?
约翰:这位女士说他们在这儿,但这儿没人。
耶坐谢欧(西斑牙语):夫人,你没在跟我们说谎吧,对吗?
阿梅莉娅(西班牙语):我发誓他们就在这附近。
她看到另一株牡豆树丛,指着它。
阿梅莉娅(继续):他们肯定在那边。
178.外景,牡豆树丛,白天他们来到树丛旁。
两辆警车停下来,三人下车。
她仍被铐着。
一架直升机在上空盘旋。
他们到处找———没有。
约翰:这儿没人。
阿梅莉娅(用西斑牙语对耶里谢欧):我把他们留在离路大约一公里远的地方。
耶里谢欧(西班牙语):哪条路?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约翰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向警车。
约翰:我不信你的话。
阿梅莉娅绝望地看着他。
阿梅莉娅(英语):我发誓,他们就在这附近。
约翰不为所动,继续拖着她。
耶讯谢欧(英语):约翰,等等,也许她说的是实话。
约翰:也许不是,我们走。
阿梅莉娅:求求你,先生,相信我。
约翰不理她。
她转向耶里谢欧。
阿梅莉娅(继续用西斑牙语说道):我发誓,他们迷路了,他们会死的。
我必须找到他们。
约翰一直拉着她,把她押上警车,在耶里谢欧无能为力的目光下关上车门。
阿梅莉娅(继续用英语说道):求你不要……求你……179.内景,安瓦家的房子,下午夜幕降临。
透过窗户,我们能听到镇里的声音:说话声,山羊的叫声,骆驼的呜咽声,收音机里的音乐声。
苏珊从睡眠中醒来,将头转向理查德,理查德靠在墙上,疲惫不堪,满身是汗,闭着眼睛。
苏珊:理查德。
理查德:你需要什么?
苏珊:理查德……如果我死了,你要照顾好孩子。
特别是麦克,他真的很需要你。
理查德:你不会死的。
你不能死。
你就是不能。
苏珊:再也不要离开他们了。
理查德:是的,我不会离开他们的,你也别想离开我,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的。
她笑了,他爱抚着她。
苏珊:我尿裤子了。
理查德:什么?
苏珊:我憋不住,就尿了。
理查德在她两腿间摸了摸,一片潮湿。
理查德:我会告诉麦克的,这样你就再也不能训斥他了。
他俩都笑了。
她笑的时候,疼痛令她面颊扭曲。
苏珊:我还要尿。
理查德(对安瓦):你有可以借给我的盆子吗?
安瓦在角落找到一个,递了过去。
理查德(继续对安瓦说道):能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吗?
祖母和安瓦出去了。
理查德(继续):来,试试这样。
他掀起她的衣服,脱下她的内裤,将盆放在她身下。
她用一只胳膊搂着他,将自己身体拉起,但右胳膊不能动。
苏珊:我不行。
他们笑了。
他吻她。
我们听到流水声。
苏珊(继续):现在行了。
她小便时,他们痛苦地亲吻着。
她哭起来。
理查德:原谅我,亲爱的。
帕特死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痛苦把我逼疯了……我害怕,所以我离开了……原谅我。
苏珊:我也害怕……当我看到帕特静静地躺在婴儿床里……她的声音硬咽了,她几乎说不下去。
苏珊(继续):那不是我的错,那不是……我没法为他做什么……理查德:对,那不是你的错。
是我错了……他抚摸她的头。
理查德(继续):嘘……那不是你的错,亲爱的,那不是谁的错……帕特只是离开了……(顿了一下)请原谅我。
苏珊:原谅我没能原谅你。
理查德拥抱她,笑了起来。
理查德:你尿偏了,尿到我腿上了。
他们都笑了,这时,盖在苏珊伤口上的布滑了下来。
理查德看着她肿胀、淤伤的胳膊,触摸它。
理查德(继续):疼吗?
苏珊:非常……非常疼……理查德看上去很忧虑,他离开房间。
180.外景,安瓦家楼梯,白天他走到楼梯上,叫安瓦。
理查德:安瓦……安瓦……安瓦冲进房间。
安瓦:出什么事了?
理查德:我们必须把她从这儿带走。
诊所在哪儿?
安瓦:在阿林尼夫,离这儿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理查德:你能给我们找辆能放下她的车吗?
安瓦沉思片刻,然后点点头。
181.内景,安瓦家中,白天理查德蹲在苏珊身旁。
理查德:亲爱的……我要把你带走。
我们会设法把你送到离这儿一个半小时路程远的诊所。
你觉得你挺得住吗?
她想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苏珊:能。
理查德:我要你坚强起来。
真的坚强起来。
苏珊叹了一口气———所需的努力似乎很大,但她再次点点头。
理查德拥抱并亲吻着她。
182.外景,安瓦家,白天理查德和那个兽医用一辆手推车将苏珊抬出来。
搬动她非常困难。
她显然很疼,轻声呻吟着。
警察和他的标致车在房子外面。
安瓦正在跟他谈话。
理查德和兽医把苏珊直抬到车上。
理查德站在他之前曾羞辱过的警察而前。
理查德:谢谢你把车借给我们。
安瓦翻译着。
安瓦(阿拉伯语):他谢谢你把车借给我们。
警察友善地点点头。
十几个孩子和几个成年人看着这景象。
理查德、安瓦和兽医小心翼翼地把她抬上车,轻轻地让她躺在后座上。
即便如此,她仍疼得尖叫。
苏珊:啊……啊……理查德握着她的手,轻轻捏着。
理查德:宝贝,你必须挺住。
理查德上车,当他们正要将车开走时,店主跑向他们。
店主(用阿拉伯语叫喊):停下……停下……店主追上他们。
店主(继续用阿拉伯语说道):美国大使馆打电话来了。
183.内景,杂货店,下午理查德走进小卧室。
话筒己从底座上拿下来,理查德接电话。
理查德:喂……秘书(画外):请等一下,我给你接肯·克利福德大使。
理查德等待着。
他看到角落里有一个爬满苍蝇的山羊头。
肯:喂,是理查德·琼斯吗?
理查德:对,请讲。
肯(画外):对于你妻子的遭遇我很难过,但你可以确信,凶手会遭到惩罚的。
理查德:我妻子快死了。
她急需医治。
肯(画外):我们正在解决……理查德生气地打断他的话。
理查德:我们在这儿五个小时了。
你他妈还在等什么?
肯(画外):摩洛哥政府不肯让我们用他们的机场。
他们否认有恐怖主义行为……理查德:我不能再等了……我现在要马上把我妻子送到汀奈利尔的诊所去……肯(画外):待在原地别走……我们已经解决了这件事。
一架直升机应该快到了……理查德:我们不能再等了。
肯(画外):直升机就快到了。
别离开。
理查德:我妻子情况危急。
直升机要多久才到?
肯(画外):很快……它很快就到那儿了……耐心点儿,不会太久……184.内景,警察总局,审讯室,晚上阿梅莉娅坐在一个粉刷成白色的房间里。
一个美国人坐在她面前,他头发光滑地梳在后面,穿着衬衫,打着领带。
警官(西班牙语):你的全名是阿梅莉娅·格洛里亚·乔丹·苏希拉?
阿梅莉娅(西班牙语):是的,先生。
警官:你懂英语吗?
阿梅莉娅(英语):是的,先生。
警官(英语):夫人,我们能找到那两个孩子真是奇迹。
我不明自你怎么能把他们单独留在沙漠里。
阿梅莉娅:我必须去找人帮忙。
警官:你不计后果的行为危及了他们的生命。
阿梅莉娅不再争辩。
她看上去很担心。
阿梅莉娅:他们怎么样了?
警官:那跟你无关,夫人。
此人的话刺伤了阿梅莉娅,她把目光移开,避免哭出来。
警官(继续):你己犯了重罪。
阿梅莉娅:我只是带孩子们去参加我儿子的婚礼。
警官:不,夫人,不仅如此。
你未经他们父母允许,将他们带到另一个国家,你还把他们置于危险境地。
阿梅莉娅:先生,自他们出生我就照顾他们。
我日夜照料他们。
我给他们做早餐、午餐和晚餐。
我跟他们玩。
麦克和黛比就像我自己的孩子。
警官(严厉地):但他们不是你的孩子,人人。
阿梅莉娅:我的侄子圣地亚哥怎么样了?
警官:我们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阿梅莉娅显得很无助。
警官(继续):我们找到了孩子在摩洛哥的父母。
他们非常生气,但他们决定不起诉。
阿梅莉娅松了一口气。
警察向她探过身子。
警官(继续):不过,美国政府认为你严重触犯了法律,决定立即并永远地驱逐你。
阿梅莉娅喘不上气来。
阿梅莉娅:我在这儿已住了十五年。
我的财产都在这儿,我租了房子,我在这儿生活。
警官:你应该早考虑到那些。
阿梅莉娅:我要跟律师谈。
警官:如果你要将这件事提交法庭,我向你保证,你最终会坐牢的。
如果你听我的建议,就接受驱逐,永远不要回来。
185.外景,边境,晚上一辆巴士停在边境前。
几个边境巡逻官组成人墙,让非法移民直接通过。
非法移民下车,走向墨西哥。
阿梅莉娅在穿过边境线时,不停回首。
186.外景,墨西哥边境,晚上进入墨西哥境内后,非法移民便三两成群地分散开。
阿梅莉娅独自走着。
走开前,她转向其中一个被驱逐的墨西哥人。
阿梅莉娅(西班牙语):你有烟吗?
他默认,在裤子口袋里翻找,拿出一盒烟。
他递给阿梅莉娅一支,阿梅莉娅接过。
他也拿出火柴点燃一支。
阿梅莉娅(继续):谢谢。
187.外景,提华纳,街道,晚上阿梅莉娅抽着烟,兀自走开。
过了一会儿,她在路边坐下,靠在柱子上。
她看着街上行人经过,轻声哭了起来。
一辆又脏又破的轻型货车开来。
里面是她的儿子和她的好友。
儿子下车默默拥抱她,她哭泣着。
好友在远处看着他们。
188.外景,村庄,晚上警车停在安瓦家房前。
理查德、苏珊在后面等着,警察、安瓦和兽医靠在引擎盖上。
突然,一架带有美国徽标的直升机从他们头顶飞过,准备在一块空地上降落。
安瓦抬头看着直升机降下来。
直升机在十几个孩子惊愕的注视下扬起一片尘土。
几头骆驼受到惊吓。
几只饥饿的狗冲它吠叫。
189.外景,村庄,晚上他们用担架将苏珊抬向直升机。
他们小心翼翼地抬着她。
理查德顶着直升机产生的强风跟在她后面。
安瓦追上他们,道别。
安瓦:祝你好运,先生……理查德:谢谢你做的一切。
理查德拥抱安瓦,安瓦热情地回应。
理查德取出钱夹,拿出三百美元钞票给他,安瓦谢绝了。
安瓦:不,先生,不……安拉与你同在。
他们相砚注视,然后理查德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起飞。
190.外景,沙漠,晚上直升机静静地在摩洛哥沙漠上飞翔。
191.外景,摩洛哥医院停车场,晚上医院周围有几十个士兵把守。
戒备森严。
一群医生、护士带着担架在停车场守候。
几个记者和摄影师观察着。
肯及其随从等待直升机降落。
直升机来了。
摄影师连忙找到较好的拍摄位置。
一个记者对着摄影机讲话。
记者:飞机上是苏珊·琼斯,有两个孩子的美国母亲,她在恐怖袭击中受重伤。
似乎是原教旨主义者策动的这次袭击……直升机在停车场上轻轻降落。
几个摩洛哥军人马上聚拢过来。
地面上的医生准备好担架。
肯自己挡着风匆忙向直升机走去。
苏珊马上被放到担架上迅速送往急救室。
理查德紧紧跟在后面,肯把他拦住。
肯:琼斯先生,我是肯·克利福德,美国大使。
理查德继续跟在担架后跑着。
肯截住他。
肯(继续):第一流的医疗队会照料她,但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等她情况稳定就把她送往意大利的医院……理查德:谢谢你……肯:很多记者在等着。
你想对媒体说些什么吗?
反对恐怖主义的声明?
理查德看着他,似乎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理查德:我现在最不关心的就是媒体。
他离开肯,跟着苏珊走向急救室。
192.内景,摩洛哥医院,急救室,走廊,夜几个摩洛哥医生正在给苏珊做检查。
理查德从窗外担心地看着。
一个医生走出来。
摩洛哥医生(用流利的英语):我们必须马上做手术。
理查德:她会好吗?
摩洛哥医生:可能会。
我们正在努力挽救她的胳膊。
她一直在内出血,有一些血液凝块,所以坏疽风险很大。
理查德(不停地说着,似乎没听到医生的话):但她会好吧?
摩洛哥医生将手放在理查德肩上,考虑着如何回答他。
摩洛哥医生:对,她会好的。
医生走了,理查德回去透过玻璃看着妻子。
医生仍在给她做准备。
理查德走进去。
193.内景,急救室,夜他站在失去知觉的苏珊旁边,望着医生。
苏珊翻身侧躺。
理查德俯下身亲吻她。
他走出去,护士把她送往手术室。
194.内景,摩洛哥医院,走廊,夜理查德正在一个办公室里打电话。
理查德:阿梅莉娅?
阿梅莉娅(画外):是的,先生。
理查德:一切都好吗?
阿梅莉娅(画外):很好,先生。
雷切尔告诉我了……我很难过。
苏珊太太怎么样了?
理查德:他们现在要做手术……阿梅莉娅……照顾好孩子们,什么都别告诉他们……阿梅莉娅(画外):不,先生,不用担心……理查德:请让麦克接电话。
儿秒钟后,麦克接电话。
这就是片头时的电话。
麦克(画外):喂,爸爸。
理查德:喂,宝贝,你怎么样?
麦克(画外):爸爸,你猜怎么着?
今天,在学校,他们带来几只小鸡。
理查德:哦,真的吗?
麦克(画外):我用手拿了一只。
它真小,全身热乎乎的……理查德第一次哭了起来。
麦克(画外,继续说道):爸爸,你没事吧?
理查德努力抑制住呜咽。
理查德:是的,我很好。
一切都好。
理查德哭时,男孩仍在讲着。
麦克(画外):玛丽安娜想带一只回家,但老师不让……195.内景,千惠子的公寓,夜千惠子赤裸地坐在扶手椅上,再次沉浸在她那遥远寂静的世界中。
健二在她面前,观察她的赤裸,她的悲哀,她痛楚的美。
过了一会儿,他们仍一动不动。
她似乎从远方回到自己身上,扭头看着他。
他们四目相对。
千惠子眼中仍有泪水。
他们注视着对方,直到千惠子站起身,拿起自己的笔记本,潦草地写下一些字,然后递给他。
健二看后,望着她。
健二:你没必要为任何事道歉。
她在他身边坐下。
他们又相互望了一会儿,漫长的几秒。
千惠子拿起他的手,抚摸了一会儿,亲吻它,吸吮其中一根手指,然后将他的手放回原处。
她抓过笔记本,写了一个很长的字条。
这几乎花去一分钟。
她的亲昵行为令健二紧张,看着她激动地写着。
千惠子写完,将字条折起,递给健二。
健二正要打开它,千惠子却拦住他。
她把字条从他手中拿走,再次折起,放进他胸前的口袋,示意他以后再看。
健二起身准备离开。
她站在他身边。
她的赤裸无助与他的坚强形成了反差。
健二躬首道别,她移开让他过去,看着健二从身边走过。
健二来到门口。
他打开门,又转身看着千惠子,千惠子己回到客厅中央。
他再次躬首后离开。
千惠子看着他离去,痛苦地闭上眼睛。
196.内景,千惠子公寓楼,电梯,夜健二乘电梯下楼,他被感动了,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电梯门开了,他走了出来。
197.内景,千惠子公寓楼,门厅,夜健二从看门人身边走过。
健二:晚安。
他继续走着。
门厅的另一头,在停车场入口,安二郎走了进来。
健二刚要出去,看门人喊住了他。
看门人:警官……警官……健二站住。
看门人身边是安二郎。
看门人(继续):这位就是你要找的人。
健二朝安二郎走去,看门人走开,把他俩单独留在大厅。
健二:晚上好,我是间宫中尉。
安二郎:晚上好,我能帮什么忙吗?
健二:先生,有一起意外……安二郎紧盯着他,仍为千惠子感动的健二显得心不在焉、迷惑混乱。
健二(继续):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但是……(顿了一下)你有一只点270口径的温彻斯特来复枪,登记号是……健二翻着口袋,取出一个小笔记本,查他忘记的号码。
健二(继续):UK-9023?
安二郎:我不记得执照号了,但我确实有一支你描述的那种枪。
健二:你真把它给了一位叫哈桑·易卜拉欣的先生,他住在摩洛哥南部?
安二郎:哈桑·易卜拉欣?
健二:他说他是你一次打猎中的向导。
安二郎:哈桑?
当然。
他是一个非常好的向导,我把来复枪送给他了。
哈桑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吗?
健二:有一起谋杀未遂事件用的就是这支枪,摩洛哥警察想要确定它不是从黑市上买的。
安二郎:不,是我给他的。
(顿了一下)哈桑没事吧?
健二:我不知道。
安二郎沉默片刻。
安二郎:我在法律上受到牵连了?
健二:目前不会、你可能得给你的朋友作证。
安二郎: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健二:晚安。
他们鞠躬互道晚安。
安二郎朝电梯走去。
健二叫住他。
健二(继续):请原谅。
健二走过去,安二郎等待着。
健二(继续):你女儿告诉我你妻子在阳台的事。
我很难过。
安二郎:什么阳台?
健二:你妻子从阳台跳下自杀的事。
安二郎:我妻子从未跳下阳台。
她朝自己头部开枪。
我女儿第一个发现的。
健二一时无话可说。
安二郎(继续):我已经跟警察解释过好几次了。
请别再拿那件事来打扰我们了。
健二:我很抱歉,先生,我们不会再打扰你了。
晚安。
他转身离开大楼。
198.外景,东京街道,夜健二沿街走着,陷入沉思。
199.内景,酒吧,夜健二坐在顾客不多的酒吧里。
他转向酒吧招待。
健二:再来一杯威士忌。
电视转到日本新闻。
健二拿出千惠子的字条看着,一看完便闭上眼睛。
他又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所有人似乎都沉浸在远离自己的世界中。
一个记者出现在电视上。
记者:苏珊·琼斯,十天前在摩洛哥袭击事件中受伤的美国妇女今天出院,返回美国……苏珊出现在屏幕上,她坐在把由一位男性护士推着的轮椅上,理查德跟在后面。
酒吧招待朝健二俯下身。
酒吧招待:您想吃点儿什么吗?
我可以给您做三明治。
健二:不,谢谢。
当他回头再看那条新闻时,己换为其他事件。
健二小口喝着威士忌。
200.内景,千惠子的公寓楼,电梯,夜安二郎乘电梯上楼,陷入沉思。
201.外景,千惠子的公离,阳台,夜赤裸的千惠子在阳台上观察展现在面前的城市。
安二郎走进来,看到自己女儿赤身裸体。
千惠子眼中仍有泪痕。
看到女儿如此,安二郎很受震动,但什么都没说。
他慢慢走向她。
千惠子看上去很痛苦,但并未受伤。
安二郎站在她身边。
他们相互望着。
千惠子伸出手,拿起他的手,轻轻握着。
她看看这个城市,然后看着她父亲的眼睛。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他们一起站在阳台上,广阔的城市在他们下面延展。
(全剧终)注释:1.通天塔:在《旧约全书》中,通天塔是古巴比伦人建筑未成的塔。
上帝责罚古巴比伦人各操不同语言,彼此不相了解,致使此塔无法完成。
2.迪拉姆:摩洛哥、阿联酋、埃及等国货币单位。
3.瑙提诺:一种墨西哥音乐。
4.佩特罗·尹方特:墨西哥著名歌手。
5.路易斯·米格尔:墨西哥著名歌手。
6.桑德斯上校:肯德基连锁店创始人。
昨天又来一新片,是部好片,我告诉腐败分子,她问:“是不是《四个女人》?
”因为这几周Netflix送来的电影,不是《一个离异女人》,就是《三个女人》。
(详见《九个女人三台戏》:http://family.mblogger.cn/berlinf/posts/105065.aspx)有的人撞墙后眼前全是星星,有的人撞墙后眼前全是女人。
这部片子其实是《巴别塔》(Babel),牵强一点说,也是四个女人的故事。
日本聋哑女,摩洛哥女,墨西哥女,美国女。
日本聋哑女寻找不到爱情,压抑之中去暴露,吸毒,色诱。
摩洛哥女生活在男人阴影下从不发声,只有饱经磨难的特写镜头。
墨西哥女善良、强壮却运气不佳。
美国女多疑神疑鬼,桀骜不驯。
四个女人全是受害者:少年的日本女被嘲弄。
青年的美国女挨枪打。
中年墨西哥女被驱逐。
老年摩洛哥女遭忽略。
特定国民性格界定的典型人物,落在一个非典型的情景之下:美国女人抛下两个孩子和丈夫去摩洛哥度假,被日本女孩爸爸送给摩洛哥人的来福枪无意中打中。
墨西哥保姆带着两个孩子去墨西哥参加孩子婚礼,回来的路上却遭到劫难,被遣返。
美国家庭历经磨难后团圆了。
摩洛哥家庭在意外事故中破裂了。
日本家庭在寻找中和解了。
墨西哥家庭在美国梦破灭后团圆了。
喜剧中有一种是错中错喜剧(comedy of errors), 这一部我看应称之为错中错悲喜剧(tragicomedy of errors) . 美国和日本家庭悲后喜,墨西哥家庭喜后悲,摩洛哥家庭大概是悲后更悲。
严格地说,这并不是女人的电影,那只是一句戏言。
这片子也可以说是《撞击》(Crash)国际版,只是比《撞击》更好看一些。
这片子中发生的一切,也像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缩影。
或者说他是导演在重新反思美国眼睛中的世界,世界眼中的美国。
他们拿着通行无阻的护照,可以到处跑,可是到了什么地方,都还是那副德性:pushy, loud, self-centered. 美国人都不否认这一点,但是嘴上承认,行动不改,甚至心里暗自得意。
这个电影里的美国人有一些是丑陋的,比如美国和墨西哥交界骄横 的美国警察,比如弃自己同胞走掉的美国游客。
片中带着柔和的眼光,去看现实中与美国对立的阿拉伯世界。
那个牧羊的摩洛哥少年,在善良的哥哥死后,那一脸的绝望,叫人不忍久视。
这片中的交流障碍,这巴别塔,无关语言,聋哑女可以通过手写展开交流。
美国人和阿拉伯人可以通过翻译交流,可以通过一个关怀的举动,让沟通的困难完全终结。
而比语言障碍更为可怕的是心灵的隔阂。
这种心灵的巴别塔更厉害,或者用广东话来说,更巴别(闭)!
你可以和一个人说着完全一样的语言,你可以对一个人十分了解,可是最后你发现,救你的却不是身边人,而是一个萍水相逢陌生客。
或许在人类建造巴别塔以图登天的时候,人的兄弟之中,也有一些是因语言变乱,意外离散,天各一方。
无数年之后,在一次意外的撞击中,才重新认识。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没想到好莱坞有这么好看的电影。
开始看,以为不是那部,外面正上映的,布拉德•皮特主演的大片,弟弟下的这片子,叫《火线交错》。
一开头是在遥远的摩洛哥,镜头切换的快速与摇晃,全不是主流电影的路子。
那些人,穿着层叠拖沓的异域服装,不甚整洁,布满皱纹的脸,缺了牙,总是看不尽无边苦难的男人的疑惧的眼神,孩子也显得老成一点。
想起Y跟我说,她想去埃及。
我说那里的确有异域风情。
她爱美。
这遥远的摩洛哥,那异域风情却让人疲惫,但很真实,我想说我喜欢这个真实。
地球是村。
转过去日本大都会的夜色迷离,一个聋哑女孩倔强的想跟这个世界抗争。
那个年纪你也有过,看什么都不顺眼,觉得谁都想与你为敌。
恍如青春期的那种怀疑与叛逆,是我们之间,久已消失了的信赖与友爱。
当然那是轨外。
总有一段时间,我们在轨外,好看清轨内该走怎样的路,这样才会比较清楚。
看那倔强女孩做着伤害自己的事。
我多喜欢她的倔强呢。
她的真。
她想冲出某种浓雾般的迷纱的努力。
却又很哀怜她。
她跟朋友说,那男孩当她们是怪物一样。
男孩来搭讪,发现她们聋哑,就笑笑走开了,回到他的朋友中,那些人的笑是有点嘲笑的。
她脱去连裤袜,走回人群中,故意对着那些男孩中的一个张开大腿,那人笑了,女孩也笑了,她看低他,她嘲弄他,以这种方式。
忍受不了被愚弄,总会看见喜欢的男孩,他喜欢别人,在迷离迪厅,和另外的女孩忘情亲吻。
还是不能忍受,即使那女孩是最好的朋友。
这无法安抚的妒忌渐渐生成难以忍受的巨大孤寂,亟待排遣。
她找来白天来找爸爸的警察,她以为她喜欢他。
警察来了,她先说了妈妈的死与爸爸无关,她亲眼见她跳下去。
之后,从阳台回到屋里。
之后,她赤条条走到警察面前。
女孩的眼神冰冷而绝望。
毁灭一切也在所不惜。
你还是个孩子。
警察推开她。
她呆住,那是一种没有一点厌恶、没有一点不屑、却只有怜惜的眼神,她怎么还能以仇恨、以冰冷来对抗呢。
这正是她最无法抗拒的,也是她最需要的,一种爱护。
她抱住双臂,失声痛哭。
恨让我们冰冷,比一比谁比谁更冷,算你狠,也许我更狠,谁怕谁?
爱却触动心底的最柔软处,在最暗的地方把光带给我们。
正如这女孩,做着自轻自贱的举动,想滑入深渊,万劫不复也不管了,反正是这么一个世界,却没想到,她的天使就在这时亮出了翅膀。
那些伤害,无中生有的事端,出自我们久已隔膜的内心,彼此的不信赖。
这地球是村,可村民还不是一条心。
所以通天塔修不成,因为他们本就难以沟通。
当你用怀疑的眼光看世界,世界就是无可理喻。
墨西哥的快乐小伙,他的玩笑方式美国警察不能接受,美国警察怀疑、冷漠的眼神令墨西哥小伙以为自己有危险,仓皇驾车出逃。
一念之间。
本来无他事,如果我们可以多一点信任,多一点友爱,事情可以讲清楚的,却选择了逃避与对抗,因为我们预先设定了那条界限,那条界限,人们叫它,种族、贫富。
因为这个,我们自觉站到两个阵营。
总是惴惴不安的盯着对方。
这怀疑让一切都变了味。
我们看待彼此惴惴不安的眼神,是这个时代最令人心痛的素描和缩影。
两个摩洛哥孩子带来了整个故事的开端。
日本女孩的父亲在旅游的时候,出于感激把猎枪送给了摩洛哥老人。
一个男子买去了它,为了打豺狼,看护羊。
放羊的两个儿子,在山上开枪玩,以为射不中远处的车,射过去却中了,是婚姻危机中的妻子。
一时国动,国际哗然,所谓的恐怖主义就这样又抬头了,谁曾想只是两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们总是过于严重的去看待一切。
给这个世界戴上各种各样的帽子与标签。
难道这样可以让我们觉得对它有所把握吗。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把握呢。
你知道世界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这正是它迷人的部分。
不可定义。
当你去定义,可能误入歧途。
没有什么绝对。
没有绝对的好与绝对的坏。
好心的墨西哥女佣却把孩子留在了无人荒漠,当然她是去找救援。
她如此爱他们,从小开始照管,却因为这次回家参加婚礼,带他们回家,再回来时侄子情急之下逃避警察驾车出逃,并遗弃他们至荒郊野外,就差点送了孩子的命。
而且这里根本没有坏人,都是那么好的人,警察逮捕这妇女的时候,她哭着说,我不是坏人,我只是做了蠢事。
好人也会做蠢事,那结果也可能更糟。
你必须了解这一点。
世界就是这样无从定性。
保持谦卑或许比什么都重要。
还有,你要爱人。
用一双友爱的眼睛看世界,以彼此为兄弟姐妹,不是以猜忌、以怀疑、甚至是仇视来对待彼此,很多事情原来并没有那么严重。
耶稣说,当别人打你左脸的时候,要伸出右脸给人打。
这个我们却学不会。
因为我们自以为看惯了太多的不公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们要始终像个斗士,随时准备干一架。
如果有一天,我们都被已被仇恨燃烧的熊熊,那地球的毁灭真的不是不能想象。
是该警醒的时候了吧。
结尾,导演在献辞里说,献给我的孩子/在最暗的地方有最亮的光。
孩子给我们希望。
我们希望自己的所有缺憾,可以由他们补足。
他们不经世事时也会犯错,可错误让他们成长。
如弟弟看到哥哥被警察打伤,主动放下枪,举起双手高呼是我干的,跟他们无关。
这孩子面对哥哥的死亡,没想到哥哥经常责备他,反而想起了是跟哥哥在一起,在山顶上张开双臂,鼓鼓的风吹动他们的衣衫,他们笑得多么开心——他们眼中的全部就是如此,简单而满足。
那是跟哥哥在一起。
可哥哥不在了,他懂得了责任。
这最黑暗的时候,他觉察了对哥哥深深的爱。
而这以前他从未意识到。
还有那一对美国夫妻。
婚姻危机,无法沟通,在摩洛哥旅游,两个人依然无法对话,婚姻就在岌岌可危的边缘。
妻子中弹,丈夫不顾一切的奔走与付出,终于让他们明了了彼此的重要。
他说,我爱你。
她说,别离开我。
在死亡边缘徘徊,这时候却可以抛去本来缠绕我们的繁杂,看清生命中真正值得关心的。
他们彼此,丈夫、妻子还有孩子。
两个人度过漫漫等待,用爱支撑着垂死病人的一点希望。
终于坐上直升飞机前往医院,在医院听到电话里遥远家中孩子稚嫩的声音,一直以镇静安抚妻子也安抚自己的丈夫,终于崩溃,忍不住热泪盈眶。
在生死边缘,那最黑暗时分,他们找到了久已丢失的珍重。
这世界,它越来越小,好像我们又回到了那个久远的时代,我们是洪水大劫后诺亚的子孙,地球此端与彼端,瞬间即可联系,我们以为已经不再离散,所以也不会想去修那座巴比伦塔。
可是越来越小的世界也越来越让人难以把握,恐怖主义、贫富不均,苦难、不公每一天都在隔绝着我们,一天比一天远。
我们见面不难,交心却很难——什么时候再像祖先一样,一起去修那通天塔,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一刻的齐心协力,心心相通。
如果提起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图(Alejandro González Iñárritu),估计很多人都是一脸茫然的。
但要是提到他导演的作品《爱情是狗娘》和《21克》,应该又是一片恍然之声,原来是他啊。
导演的名字非常拗口,不过他的作品却为很多人喜爱着。
曾经影片的粉丝簇拥,今年戛那的最佳导演,评论界的高分评价,明年奥斯卡的入围呼声,一个又一个的光环,对每个爱影的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这就是他的新作――《通天塔》又是一部多线索交叉的群戏热闹场面。
多线索交叉和不规则的叙述结构仿佛成了导演的标签,从结构上,本片与导演成名作《爱情是狗娘》更为相似。
相比《21克》更为花样的不规则倒叙,本片也可以粗略分为四个相对独立的故事,其中在摩洛哥的两个故事联系比较紧,也可以看成一个故事,几个故事彼此的时间顺序是混乱搭配的,但从每个小故事本身又是线性叙述的,正因如此,虽然电影线索很多,但是并不混乱,也很容易理清剧情。
这种叙述方法在之前的《爱情是狗娘》里也同样使用过。
不过相比《爱情是狗娘》,这部电影的涉及的范围和主题则更为宏大了。
导演非常喜欢在一个突发事件中找话题,并引发关注所有相关人物的遭遇,也许车祸是最常见的突发事件,所以之前的《爱情是狗娘》和《21克》都是由一场突发的车祸引出的一个个小故事。
不过这次导演终于跳出了自己的生活圈,进入了世界范围,将突发事件设置成了一场意外的枪击事件,而牵涉的人也遍及了四个国家,三块大陆,十数人之众。
在突发事件和多线索中,导演总是期望挖掘出一些深度思考。
之前探讨了爱情和救赎的话题之后,本次导演将视角放在了交流上,由于多线索和多人物,本片探讨的话题也遍及父母与子女的交流,夫妻的交流,兄弟的交流,不同的职业、信仰、地域人群之间的交流,并上升到每个人之间的交流。
误解、歧视、冲突以及自我封闭,使得交流变得格外的困难和不可能。
摩洛哥、美国、墨西哥、日本,散布在世界各地的一个个小故事却在讲述着同一个道理,看似简单的交流原来是如此困难。
在摩洛哥,布拉德•皮特和凯特•布兰切特饰演的这一对美国夫妇为了挽救即将覆灭的感情开始了一次北非的渡假,握住又松开的手,暗示着交流的是如此的困难。
意外射来的子弹,让皮特不得不和当地人、车上游客以及自己的妻子进行更多的沟通和交流,急躁的情绪及相互不理解,最终相互咒骂并发生冲突。
在墨西哥,边防站的警察执意认为加西亚几人是有问题的,固有的歧视观点使得双方误解加重,最终加西亚飙车逃跑。
还是摩洛哥,一对小兄弟在闯祸之后,在父亲的训斥下,彼此殴打告发着。
之后与警察的枪战同样源于一种地位上的歧视和彼此的误解。
最后是日本,聋哑女孩千惠子在母亲自杀之后更加自闭,与父亲的交流越发的稀少。
女儿宁可在外面向每一个遇见的男人表达爱意借以温暖封闭的心,却不肯与父亲多沟通。
原来,交流是如此困难。
即使没有种族差别、没有地域区别、没有信仰问题。
同样会有很多的冲突和误解,每个人,都作为个体与其他人相互摩擦着。
导演电影结尾处写道:“谨以此片,献给我的孩子。
最暗的夜,最亮的光。
”电影的最后部分,每个小故事都由于沟通问题进入了一种困境,即开始了最黑的夜。
摩洛哥的小孩拿起了枪射向警察,皮特望着远去的旅游大巴,墨西哥的加西亚驱车逃跑,日本的千惠子失魂落魄的走在东京大街。
每个故事都向着痛苦的方向走去。
不过最亮的光也随之出现,摩洛哥的孩子忘记了之前和兄弟的争斗,想起两人在山上吹风。
布兰切特被救,和皮特两人合好。
墨西哥保姆虽被驱逐,但也和儿子相拥一起。
最终结尾镜头,全身赤裸的千惠子与父亲拥在漆黑的夜,。
三次非常重要的拥抱,带来黑夜的点点光亮。
正像结尾最后一个镜头,镜头拉远,夜虽然漆黑,但还是偶有灯光的。
无需语言,彼此相拥就好,最真诚的沟通,重建通天塔的唯一希望。
相比之前的《爱情是狗娘》,本片在几个故事的彼此衔接上并不见非常紧密,如果说墨西哥的故事尚且是被那场突发枪击事件影响拖累所致。
那个日本故事实在是可有可无,因为那场突发的枪击事件跟他们实在无甚关系,我们可以随意把这个故事设置在地球的任意角落,可以是澳大利亚,可以是英法德意等等国家。
虽然日本的小故事本身仍是在说关于交流的事情,但是在观影过程中总是觉得有些散乱。
如果融合度更高些,彼此影响更多些,也许电影会更扣人。
除了最后一段,四个故事始终是摩洛哥-墨西哥-美国游客-日本这个顺序交叉进行的,从场景上,忽而荒凉的摩洛哥,忽而喧闹的墨西哥,忽而繁华的东京街头,音乐也是随场景时而北非民谣,时而墨西哥吉他,时而日本流行。
不同的景象和文化氛围,在视觉和听觉上获得交叉感动。
印象最深的段落当属日本女孩在舞厅那段,主客观视角的不停变换,时而嘈杂的音乐,时而静默无声,配合闪动的五彩灯光和激情跳动的人群,将千惠子心中的那种封闭的痛苦刻画得异常感人。
《圣经》的《创世纪》里有个小故事,大意如下:从前,世界是上说的是同一种语言,用的是同一种文字。
当人们向东迁徙来到希纳国并定居下来。
他们大家商议说:“来吧,我们来烧制一些砖块。
”他们用砖当石头,沥青作灰泥。
“来吧,”他们说:“我们给自己建造一座城市和造一座顶端入云的高塔以留名后世。
不然,我们就会流散各地,无所依归了。
”不久,天主下来察看世人修建的这座城池和高塔,他说:“他们在这儿是一个使用同一语言的种族。
如今他们开始建造城阁,从此他们只要下了决心,就什么事都难不倒他们了。
来,我们到他们那儿去,弄乱他们的语言。
这样,他们就彼此不能沟通了。
”于是,天主把他们分散到世界各地,他们修城筑塔的工程也就半途而废了。
这就是为什么这座城叫做巴别,因为天主在那里使世上的语言变成了彼此听不懂的声音。
上帝从那里把地上的人都分散到世界的各个角落。
墨西哥导演让我们深切感受到:一个国家如果太有话语权,那可真是祸害世界啊!
(参看次贷-金融-经济危机)于是,一个普通的美国家庭,稍微不同的是,他们一家人衰神附体,老婆很衰,连可爱的孩子们也很衰!
如果一个美国家庭被衰神附体,那可不得了啦!
世界上,在那些不相干的地方,就会有更多家庭为此株连,要被衰神一连串地衰过去。
不但非洲、拉美这些第三世界国家遭殃,连身为发达国家的日本也不可避免!
这也是实话,日本在非洲、拉美国家面前那可是发迹得很呢,所以这个老婆自杀、女儿哑巴的日本衰家庭,也能把它的衰气传导到非洲摩洛哥的几角旮旯。
但如果遇到他格外崇敬、格外贴近的美国大衰神,日本小衰神就要敛声静气地受点干扰了,心灵的旧疮疤会被美国大衰神再次擦伤一下。
导演来自异域,就有了指责美国政府的警醒,所以他一会儿又站在美国平民的角度在说:你们这些当官的,一个劲在全世界吆五喝六欺行霸市,好像特别保护我们美国上等公民的权利,可事实上,你们这群官僚,你们就是这样保护我们和我们的孩子的?!!
找个救护车都那么难,我老婆和孩子都差点被你们给耽误死了!!
都说看这个片子容易联想到《撞车》。
确实,我在现场也很自然想到了,连最后半空中的“上帝视点”镜头都一致。
但也许是我当时的观影环境不好,空调热死我了,跑到非洲的电影画面又那么燥热,所以影响我情绪了吧,以致看这片完全没有《撞车》的感觉。
其实,这种三段式又互相勾搭纠葛不清的模式确实很老套了,连导演自己的前作都在一遍遍使用(好像他是迷上这种结构了,不用这个结构就说不清楚事情似的)。
所以形式上真的惊不到我。
要搞三段式,主要是有《低俗小说》《暴雨将至》等在前,此片是难以超越的。
看到有人说:这个片子的冲突和语言(或语言隔阂及其衍生物)根本没关系。
嗯,还真是说中肯綮了。
同车的American们操的都是一样的语言,美国政府官员、媒体和老百姓也操同一母语,也没见他们互相有多理解、谅解与和解啊。
其实语言和文化差异都是幌子,站的利益点不同才是根本。
别说美国人、非洲人和日本人,别说语言、文化差异,只要有了共同的利害关系,地球人都能够迅速与火星人超越星球差异,达成同盟,勾肩搭背、相互深刻理解,以便共同抗击冥王星人的!
所以未必要扯着圣经老早抛出的语言隔阂理论作幌子。
哪怕你的最黑暗中最光明的孩子们都学了英语讲了一样的语言,都充分浸淫了美国文化,都崇尚肆无忌惮、袒胸露怀的“沟通”与“文化宽容”,利益站不到一起去,一切还是免谈的。
好吧,我说的“语言”就是通常的语言的意思(可没有牵扯到索绪尔、列维-斯特劳斯、拉康们被极度衍生的“语言”),我想圣经巴别塔里最初始也应该就是很粗浅的原意吧。
这是一部让人绝望,同时又给人希望的电影。
我们仿佛能听到那些遥远的呐喊、无力的哭泣、暗哑的声音和破碎的语言,看到那些被泪水浸透的双眸,以及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深深的无助。
所有的一切都是交流的无奈,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孤城。
本片以交叉叙事的方式,巧妙地用一支枪将四段分别发生在摩洛哥、日本、墨西哥和美国的故事联系到一起,探讨了一个古老的关于交流的隐喻。
而日本女孩的故事格外让人动容。
枪的源头,是一位日本旅行者。
这家的女儿是个哑巴,她的母亲自杀而亡,而她又和父亲嫌隙颇深。
她渴望融入年轻人的生活圈子,渴望温暖渴望关爱,于是她嗑药、放纵、堕落、沉迷,她只是想摆脱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
她不能说话,于是她用身体表达。
她穿着超短裙,不穿内裤,她轻易地张开双腿,将属于女性最私密的部位展示在陌生男人面前。
她用身体诱惑他们,为了温暖自己冰冷的灵魂。
她最后甚至在邀请警察来家里调查的时候脱光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在警察面前,用身体发出无声的邀请。
那么年轻美好的身体只是一个躯壳,里面孤独的灵魂在大声叫嚣着“请你爱我”。
影片最后的一抹亮色,是警察给了女孩一个拥抱,他理解她内心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渴求。
当女孩赤裸着抱着肩膀独自站在阳台,她父亲给了她一个深情的拥抱,背景是繁华的东京、星星点点的人间灯火,好似不灭的希望。
无尽黑暗中的耀眼光芒——我们渴望的其实只是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拥抱。
你要学会和自己相处,人生始终是一个人的人生,我们或许永远无法真正的信任、理解和安慰彼此。
但唯有爱能让我们沟通联合、相濡以沫,唯有爱能让我们相互爱护、公正而宽厚地对待彼此。
爱是最好的通关密码。
至今我们仍然像圣经里的那群古人一样,渴望建造通往天堂的通天之塔,但是这座塔始终处于未建成状态。
小时候在CCTV6上看过这部电影,给幼小的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电影开播之前,栏目组专门解释了巴别塔的意思,关于巴别塔的整个故事和起源都太酷了,深深的吸引了我。
巴别塔又叫通天塔,是宗教故事里的一座通天高塔,源于圣经·旧约。
传说以前的人类只有一种语言,他们联合兴建一座通向天堂的通天高塔,上帝惧怕人类的力量,让人类说不同的语言,互相无法沟通,这座高塔的建造计划也就无法继续了。
巴别塔从宗教的角度解释了人类说不同语言的原因,更被认为是人类之间争端的起源。
宗教故事特有的想象力和高度象征性,让巴别塔这个词在文艺创作中,成了人类纷争的隐喻。
这部电影以此命名,显然是为了探讨“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和纷争”,这也注定了这部电影是一部充满象征意义的电影。
宗教意义上的巴别塔沟通“沟通”是电影里最常见的场景。
布拉德·皮特和凯特·布兰切特饰演的一对夫妇在车里的争吵,墨西哥保姆拿着电话与家人联络,菊地凛子饰演的哑女高中生因为愤怒而受快速比划的手语……这些沟通缓缓拉开了被日常生活覆盖的巨大纷争。
三线叙事,互相交错联结,就像一张巨网将处于摩洛哥、墨西哥、东京三地的人拢在一起,面对共同的困境——人类一直以来的困境。
人类依靠语言沟通,但是语言的本质又是什么?
是交流合作的媒介,还是引发争端的凶器?
语言的丰富成就了民族和文明的多样性,但是语言的不同也导致了人与人、民族与民族、文明与文明互相隔阂。
至今我们仍然像圣经里的那群古人一样,渴望建造通往天堂的通天之塔,但是这座塔始终处于未建成状态。
吵架中的我也是女王(划掉)凯特·布兰切特饰演的妻子纷争一次次的“沟通无果”使得“纷争”接二连三的出现,主人公只能困在某地,这是这部电影最主要的剧情。
妻子意外受伤,夫妻只能滞留国外,丈夫为此焦急地来回奔波;保姆被误解困在摩洛哥,焦灼地等待解救机会;女高中因为得不到真正的关爱困在东京的霓虹里,疯狂地宣泄荷尔蒙。
如果电影有一副宏观的俯视图景,你可以看到主人公们被孤立地困在由“误解”构成的高墙之中,开放和包容的现代文明大厦摇摇欲坠,电影里“纷争”的真实面目就是这堵看不见的高墙。
电影非常擅长展示摩洛哥、墨西哥、东京三地的远景和全景,摩洛哥的无垠土丘、墨西哥的炙热沙漠、东京的摩天高楼,人类渺小而容易迷失。
无论是美国的精英夫妇还是墨西哥的可怜保姆,无论是穷困之家长大的孩童还是富庶的女高中生,他们都面临着无差别的困境,同样感到焦灼和痛苦。
现代文明最吊诡的地方就在于,文明无法实现人人平等,反而产生了阶级和隔离,只有在困境和痛苦面前,人类才能达到完全平等。
好的作品不能没有对痛苦的感知和探索,唯有直视痛苦,我们才能理解文明的本质。
墨西哥的沙漠无尽黑夜中最耀眼的光芒我最喜欢电影里菊地凛子赤裸的那一幕,个人认为这是是本片最具有象征意义的一幕。
当菊地凛子赤裸拥抱别人,镜头逐渐拉远,景别从近景变成远景,最后离开主人公变成黑暗的夜色,这不仅是一组出色的镜头语言,更是一次优秀的行为艺术。
导演在这里试图给出了一个希望——人类始终没有放弃建设巴别塔,而坦诚相待的菊地凛子位于高楼的玻璃阳台之上的这一幕,就是建设中的巴别塔的象征。
影片的片尾本文图源网络,侵删。
据说, 巴比伦的巴别塔是全人类联手建造的一个建筑. 要把它连到天庭. 工程本来进度极快。
但是因为从事这项丰功伟业的人们心里少了对上帝的敬畏, 多了为自己歌功颂德的功利. 于是上帝大怒之余使了个坏, 让各地的人有了自己的语言。
这一来,因为无法沟通,建设巴别塔的工程被迫停顿,然后大家就做鸟兽状散,巴别塔因此而半途而废,永远没有建成。
后来英文里就用”Babel”这个词来表示混杂的声音。
看到预告时就很想看。
又是 Brad Pitt 又是 Cate Blanchett。
画面制作看上去也很精美。
但是后来看到的影评却不好。
所以电影推出来后很犹豫。
好在ZM同学对影评向来不太感冒,于是我们上周五在电影刚推出来那天就跑去看了。
看完之后很欣慰,幸好来了。
非常喜欢。
这个电影的信息量极大,层次丰富。
看完之后还会回味很久。
电影里三个截然不同的地点--东京,摩洛哥,墨西哥和美国加州边界--有三个不同的家庭的故事,都被第四个故事,也就是电影的主线Brad Pitt 和 Cate Blanchett这对夫妇的故事串连起来。
四个故事,四组人物,因为一杆猎枪而连在一起。
难得的是,四个家庭,四组人物,全都刻画的栩栩如生,没有一个平面人物。
四个故事的剪辑和讲述都组织的有条不紊。
虽然长达两个半小时,我却一点不觉的太长。
三个地点:贫穷的摩洛哥黄土高坡,墨西哥边境的小镇人物,摩登现代的东京,都有着强烈的性格和特色。
有影评说这个电影的暗流是父母和子女的关系。
其实那只是一个层面,另一个层面是每个地方警察和平民的关系。
还有一个层面当然是如电影的标题所示,关于交流这个问题,人和人之间因为无法或者不肯交流而造成的误解(Brad 和 Cate,Chieko和她的父亲,Amelia, Santiago 和边境警察),甚至国与国之间的外交摩擦(美国和摩洛哥)。
看警察和平民之间的故事其实也很有趣,摩洛哥警察对平民的暴力和无理也许还算可以接受,因为那里必然是大家心中的发展中国家;但是美国边境警察对墨西哥人的暴力就让人毛骨悚然了。
相比之下,好像只有日本的警察才不愧为现代文明里的代表。
最后那个善良警察对Chieko的纯粹的善意怜惜很可能救了她一命。
这个电影好像还为早先那个巴别塔的故事做了一个解注,那就是,语言其实不是所有误会和痛苦的起源。
在摩洛哥小村庄里,语言不通的摩洛哥村民对Brad 和 Cate的关照和善意都在沉默中表达出来。
反而是没有任何语言问题的和他们同来的旅游车上的各国游客最终因为自私和恐惧而弃他们而去。
再说日本小女孩 Chieko,表面上看来她因为聋哑无法和别的同龄人正常交流,但是更多的时候她所受到的歧视其实更来自东方民族深藏的对残疾人的态度,她需要的不过是一点善意和真诚。
就如影片接近结尾时那个年轻警察所作的。
电影画面丰满而且地道。
摩洛哥山坡上的牧羊小兄弟间的矛盾和情意,虽然贫苦,可是依然有他们自己的乐趣。
墨西哥小山村里的婚礼人群。
东京青少年的夜生活。
所有的语言和对话都有意外惊喜。
尤其是看多了日本偶像剧的台词,再来看这里面日本少女间的对话,那种年少猖狂甚至让人哑然失笑地粗口都很新鲜,但是感觉非常真实。
触摸的到的那种真实,有血有肉。
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好好的。
导演Alejandro González Iñárritu的功力了得。
纽约客杂志的影评人 David Denby不喜欢Babel, 他说:he creates savagely beautiful and heartbreaking images; he gets fearless performances out of his actors; he edits with the sharpest razor in any computer in Hollywood; and he abuses his audience with a humorless fatalism and a piling up of calamities that borders on the ludicrous.【Alejandro González Iñárritu】他能制造出狂野美丽但是让人撕心撤肺的画面,他能调动出他手下演员最无畏的演出,他有好莱坞最绝决的剪辑刀,但是他用毫无幽默感的宿命论和满山遍野近乎荒唐的灾难风暴来虐待观众。
奇怪,我既不觉得宿命,也没有觉得荒唐。
所有Babel里阐述的一切都是很可能已经甚至正在发生的事实。
也许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象勇敢的心里所说的那样有逻辑有善恶报应。
也许世界本身就是如此充满了灾难和沉默的善意。
反正我没觉得收到什么虐待。
而且电影里的幽默情节其实比比皆是。
这个David Denby看来和我不是一样口味呢。
Babel这个题目还是很贴切的,杂乱的声音之下,我们每个人能体会到的意境也各自不同吧?
齐向隅《巴别塔》让谁失望?
这回,罗杰·埃伯特(Roger Ebert)没有去颁奖现场,而是拖着病体在家里看完了冗长的典礼。
并且失望至极地在博客上反省自己对最佳电影的预测。
作为全美最著名的影评人,他对《巴别塔》的钟爱与评委会对它的漠视是如此让他无奈,《巴别塔》到底不好在哪里?
阿尔加终于完成了他的三部曲。
一般来讲,凡是三部曲,一定是中间那部最好的。
但《巴别塔》真的是一部烂片吗?
在IMDB网评上,对它的评价可谓是褒贬不一,并且都走向了极端,尽管都是缺乏理由的。
恶言相向的批评充斥着这样的词语:冗长、复杂、自命不凡。
自命不凡?
它让谁不舒服了,让谁难受了?
有人批评说,《Babel》是一部“类《Crash》”的电影,没有什么创新的。
不仅从结构上是如此,而且都在探讨不同种族的生活状态。
其实我觉得两者实在相差太大。
《Crash》是面向国内的,而《巴》则将重点放在了国外上。
这一内一外的差异非同小可。
对内你可以指指点点,而对外,恐怕未必能让评委们好受。
阿梅莉亚带着小孩离境没有受到什么阻挠和障碍,而越境却遇到了严格至极的检查。
国境成为一个“出去容易进来难”的口子,管辖着这个国家的人口,以防病从口入。
在安哲罗普洛斯的电影里,边境一直是隔离的障碍,他用诗意的画面来表现,而在此处,却是以事件,以紧张的气氛。
对于美国来说,墨西哥人一直是让政府很头疼的,他们偷渡猖獗,而且在美国的合法墨西哥居民,他们旺盛的生育力不禁上美国的精英阶层担心,在《为精英主义辩护》中,老保守派威廉亨利早就预言:以后美国最多的人种将不是白人,而是墨西哥人。
这种危言耸听与美国政府的政策一拍即合——恐慌,可能是带给民众最好的礼物?
美国人恐慌吗?
小男孩在墨西哥婚礼狂欢上听到枪响时的惊恐,他看到鸡被杀时的惊愕,他是不是也想到阿富汗的塔利班对美国人和日本人的割首示众?
美国人是恐慌的,他们在摩洛哥看到当地村民时是如此害怕,生怕将他们生吞活剥,赶紧要逃走。
他们更愿意在防弹玻璃后面看外面的风景。
这样安全。
鲍曼在《废弃的生命》中解析了恐惧对政府的作用。
只有让民众感觉到恐惧,民众才越需要政府,越听话,政府才能坐得越牢,越稳。
所以,民众的恐惧是政府立足的支持。
恐惧,无处不在的恐惧,美国人的梦魇,美国人的死穴。
冈萨雷斯点到了它,驴象两党是一样的不会高兴。
冈萨雷斯在影片中设置的最大隐喻莫过于在日本的情节。
日本就像是有口无言、有言无声、有口难辩的女孩一样,压抑到了极点,欲望得不到释发,只能赤裸裸地发泄。
他们的枪只能用来打打摩洛哥的野兽,或者往自己的嘴巴里打进去。
嘴巴,这个器官的失效,竟然成了日本最让人难堪的尴尬。
这一点,恐怕还没有人理解到。
但,有点东西都是相同的。
比如爱情,比如亲情。
在摩洛哥、在美国、在墨西哥、在日本,影片中都设置了父母子女的关系,这些东西都是相同的,这可能是世界最大的希望。
基耶斯洛夫斯基曾说:有那么多的不同,政治立场、宗教信仰、民族、种族、意识形态……等等。
但是,总有些是相同的,那就是情感。
不是情感让评委失望,是恐慌吗?
(诸葛沂)
我买过一本镶金边的《圣经》(呃...按中国人的敬神说,不能说买,应该叫:请过一本),虽不能像连岳一样抄完,但也曾经想过坚持把它看完,最后变成我无数的半途而废之一,但我坚持将它随身携带,如今它安静的呆在我床头的小书架上---我一直带着它是因为我相信《圣经》可以避邪驱鬼。
我的半途废在《旧约》上,但已经看到了令人振奋的章节,像Babel,我记得这一小段文字特别热情,振奋,全是用Let us,开头,让我们做砖瓦,我们烧窑,Let us 建造一座巴别塔。
这一小段,像咒语一样有种神奇的励志力量。
但结局我们都知道了--这帮祖先们,不但没建成巴别塔,还害得我们现在还要花那么多时间学英文考雅思。
仔细想想,还真有意思,人类用不同的语言,聚集在一起,出产形形色色乱七八糟的文明,相互理解变得几无可能。
这是思维的局限,充其量,一个优秀的开放的包容的头脑也只是有一个开放的愿意尝试去理解和接受差异的心胸而已。
真的能理解吗?
能接受吗?
绝无可能!
就算绝无可能,文明冲突有时仍不妨碍世界的美好,不同文明的人仍可以通婚,生下五颜六色的孩子,终其一生过着幸福平静的生活。
就个体而言,并不算什么伟大的事业,不过是爱情起的化学反应。
就整体而言,就悲惨的多。
文明冲突几乎变成当今世界的唯一仍在制造流血战争的孽因。
《巴别塔》就是讲述文明冲突的一部优秀电影,社会如何影响了个人生活,个体在集体阴影下多么渺小无力;人与人之间,相互理解是多么的困难。
导演用精美的结构,简洁的画面构建出一个无奈的没有巴别塔的世界。
它的结构非常巧妙,可说是一把猎枪引发的血案,以这把枪为线索,讲了皮特和布兰切特夫妇的故事讲夫妇之间的理解,也讲了文明冲突的恐怖以及美国政府摩洛哥政府的愚蠢;日本父女之间的故事是讲聋哑人和正常人之间的理解;在国际反恐背景下,摩洛哥卡萨布兰卡下一个小村庄,生活着一群虔诚的穆斯林,这里只有大片的沙漠和荒山,但他们日出而放羊,日落而睡觉,过着平静简朴内心充实的生活。
一辆载满各国游客的旅游巴,从大山脚下驶过,车上坐着一对儿忧伤的美国中产夫妇,二人虽并排而坐,彼此之间却像隔了厚厚的一堵墙。
他们曾有过快乐的生活,有一对可爱的小儿女,是在睡梦中夭折的第三个儿子,令他们产生了罅隙,无法释怀。
于是外游散心。
寻找勇气和新生。
此刻日本东京,菊地凛子饰演的一个性格倔犟的聋哑女孩儿,正经历着同样不被理解的痛苦,她生于优渥之家,住在东京城市中心的顶级公寓顶层,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就算生的靓丽不俗,却因为是聋哑人,没有男朋友,甚至她的聋哑朋友都有男朋友了,她还没有。
后来她不惜撒谎引诱男警察来证明自己的魅力。
墨西哥逃到美国十六年的佣工,已经习惯美国,爱上美国,却因为一场同样因为刻板印象而生的误解,小事化大,大事化到无法解决,被驱逐出境,她的美国梦就此结束了,又是躁动的充满扬尘风沙的墨西哥街头,她刚刚新婚的儿子把狼狈不堪的母亲接回家---大概,她要开始再一次逃亡。
电影中表达的个人和政府对待异己的不同,令人深思。
布拉德.皮特夫妇,身在异国遇险,得到导游一家无私的帮助,地处摩洛哥偏远山区的乡民,淳朴真诚,他们不知道恐怖主义为何物,可能全村只有一个电话,只有一个电视机,当美国的直升机的螺旋桨,吹的他们睁不开眼,他们仍然目送这些美国人的离开。
并固执的拒绝了布拉德.皮特夫妇留下的小费。
不一定穆斯林就是恐怖分子,不一定偷渡的墨西哥人都贪婪而短视,优渥的生活不一定就是关爱....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一定,太多难以表达的混沌的东西,心和心之间,有着太遥远的距离。
偏见、刻板印象统治着大部分人,大部分政府。
真相就在眼前,可人们看不见。
人们只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一定是恐怖分子袭击了我们伟大的美国公民,实施报复;这些可恶的墨西哥非法移民,一定会丢下你们的小孩儿不管,自己去玩.......贴标签,将奔涌而来的信息迅速归类,正是人类最擅长也最喜欢做的事。
这样生活轻松了许多,世界也简单了许多,当然,也浅薄了许多。
战胜成见需要强大的力量,战胜自己的成见需要更大的力量--它几乎像建造巴别塔一样,注定徒劳无功。
但我还是想说,如果你想做一个健全的正常人,不要将自己的心胸关闭,不要那么喜欢戴帽子贴标签,不要企图用自己已有的刻板印象去理解这个世界。
试着用最简单的常识去怀疑你最确定的东西。
比如,你真的了解西藏吗?
真的了解他们的文明,真的了解dalailLM吗?
你没去过那里,没看过一本关于西藏文化的书,为什么就傻B兮兮的忙着站队去攻击他,去叫嚷什么分裂国家可耻呢?
毁掉通天塔后,上帝又可以悠然的喝着Starbucks,俯视芸芸众生,讥笑这些他创造出来的傻×。
一面得意于自己终于用这些小小的bug,生出了无数的误解与冲突,让人类世界变得更复杂,丰富,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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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的电影片段组成的电影。
文化隔阂和人心
看的时候超级折磨
很傻逼的片子,裸露狂女儿的爸爸送给一个摩洛哥人一把枪,然后发生一系列傻逼事件。。。。有剧情无逻辑。。。。
几个人不同的寂寞 无奈
真心不懂日本饥渴女那一段
语言从来都不是障碍。
一个电影里可以有几个人有神经病,但是这个电影真的是全员神经病,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非要自寻死路。那两个小孩练习射枪为什么要用汽车,即使打不到人,汽车损坏了也赔不起吧,一般穷人家的小孩才不敢碰这种奢侈品。墨西哥保姆在美国生活了十六年,平时和白人小孩都不说英语。既然保姆经常送小孩上课,实在不行把孩子托给老师带一天也行吧,知道侄子酒驾还上他的车,小孩学校请假一次也比坐醉汉的夜车好吧。明知道妻子有洁癖,旅游可以去的地方那么多丈夫为什么要选择脏乱差的非洲,明知道保姆儿子结婚还强人所难,妻子伤口缝合后既然大巴车还在,为什么不让大巴车带妻子去医院,而是一直等着。日本女孩长得太老了,她心情不好可以有很多方式发泄,却只会搞黄色?
最暗的夜,最亮的光。
《撞车》姐妹篇,《云图》简单篇,熊孩子引发的一系列蛋疼事件
看不懂
又有裸体看
传说中,人类由于语言不同而最终放弃了修建通天塔。这是片名解.导演用很多很多特写镜头和远景,还有突然的切换,时间还不是同一水平轴上叙述的.他的用意是表现什么呢??就是混乱吗..一切无法沟通的混乱??对聋哑女的描述,中间那段还不错,在声音上用极动和极静的对比效果到位了.但是她绝望的心情和最后突然看透世界却没有什么根据可言.那张纸上面是什么鸟?我还是觉得她不如跳楼好了.其他的...我只记得牧羊人父亲最后悲痛的眼神、记得cate被缝针时那一大叫、和奶妈在沙漠里寻找救援的干裂的嘴唇(不提她为什么不先靠着公路上走),
走的是撞车路线,打乱时空的人和人之间的隔阂。
最难懂的是心的语言……ps菊地凛子野心好大!!
没想的那么好.. 日本妹子真开放
“面对好评如潮而且又在奥斯卡拿了奖的电影,我能不能坚持说,我不喜欢?”(豆瓣短评:我坏故我在)
环太平洋以后就一直想重温这部了,感觉拿了奥斯卡唯一奖项的配乐印象最深还有销魂的音效,普列托的摄影大气也为每个国家的故事注入了不同的风格和色彩,冈导与阿里加最后的合作虽刻意但野心很大。以日本的故事缘起而结束,制造不可理解表现沟通问题,墨西哥非洲的不平等,美国强大却最惨的有趣设定。资料馆。
虽然我不喜欢这个故事的情节,但这确实是一部好电影,每一个镜头都值得反复琢磨。喜欢片尾字幕中的那句话:"To my children,the brightest lights,in the darkest night"
因为 凯特 布兰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