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这部传记剧情电影:《蓝调天后》,一般,剧情太平淡松散了,无法共鸣,给三星吧,多一星给黑豹查德维克博斯曼!
影片讲述了20世纪20年代,在芝加哥的一场午后录音中,乐队成员们正在等待开拓性的表演者、传奇的“蓝调之母”玛·雷尼(奥斯卡金像奖得主维奥拉·戴维斯饰),其间气氛变得愈发紧张。
录音进行到后期时,无畏又脾气火爆的玛和其白人经纪人及制作人就她的音乐控制权展开了一场意志的较量。
雄心勃勃的小号手列维(查德维克·博斯曼饰)非常欣赏玛的女朋友,并决心在音乐行业中占有一席之地,当乐队在工作室幽闭的排演室中等待时,他促使乐手们爆出揭露真相的故事,这将永远改变他们的生活。
《蓝调天后》根据两次普利策奖得主奥古斯特·威尔逊的戏剧改编而成,歌颂了蓝调的变革力量以及那些拒绝让社会偏见左右自己价值的艺术家。
该电影由乔治·乌尔夫执导,鲁本·桑地亚哥-哈德森进行剧本改编,凭借《藩篱》荣获奥斯卡奖提名的丹泽尔·华盛顿和托德·布莱克担任制片人。
科尔曼·多明戈、格林·特鲁曼、迈克尔·波茨、泰勒·佩姬、杜山·布朗担任联合主演,艾美奖得主布兰福德·马萨利斯进行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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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调天后》Ma Rainey's Black Bottom 一个厉害的地方是场景,一个上下楼的录音室就基本完成了整部电影,制片人一定很开心。
芝加哥街头的流水镜头讨人喜欢。
表演是好的,男女主抱走了好几座最佳男女主提名。
饰演女主的维奥拉·戴维斯一直是位实力派演员,表演很豁得出去。
提名最佳男主的查德维克·博斯曼闪着光,大长腿跳舞好极了,不过不免有人情分的存在,这是各大奖项的常规操作,标榜人道和人情,此处想起小丑希斯·莱杰,不免有些伤感。
电影整体来说是不错的,稍微有些用力过猛,查德维克·博斯曼饰演的勒维几次述说身世像是在挤眼泪。
电影戏剧张力很足,基本不会觉得无聊。
故事套的内容太多太大,单靠一场录音的剧情无法支撑。
舞台剧式电影对于绝大多数观影观众来说,需要调整观影习惯和降低期待值。
《蓝调天后》其实说了两点,一个是黑人的历史问题,不公待遇,城市的建造者,人类弃儿,背负着沉重的过往,绝望又愤怒的眼神。
另外一方面,是蓝调力量,音乐填满内心空洞,对生命意义和存在的疑问,通过音乐表达,蓝调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黑人,它让世界看到听到。
故事围绕“蓝调天后”玛·雷尼展开,玛所在的乐队需要去录制唱片。
乐队成员们先去了录音室,大家排练,插科打诨,说说段子聊聊天,其中小号手勒维年轻激进,怀揣理想,在他的刺激下,大家各自述说了自己的背景和身世,作为黑人的经历和遭遇。
比方说忍气吞声的老爹如何复仇,黑人牧师跳舞,失去爱人。
主唱玛随后赶到,带着侄子和女友,风尘仆仆,大摇大摆,不顾一切的架势,已经成名的玛看起来像一个坏脾气耍大牌的主,她掌控着全局,和经纪人代表的白人一方对抗和较量。
没喝冰可乐不录音,口吃侄子一定要加入录音开场,发行合约的签署也不给好脸。
强硬的玛在休息间隙跟乐队成员聊天,白人经纪人一起工作这么多年唯一邀请她去做客只是唱歌给客人听,唱完歌录了唱片赚了钱他们不会关心你是谁,只知道你是黑人,而蓝调音乐,无论如何,是必唱不可,它是生命之音,抚慰人心,填埋空洞。
电影的几首即兴蓝调也相当精彩。
乐手们在地下排练室排练,用吵架和说唱的方式讲出了各自故事,发现大家大同小异,或者说悲伤和仁慈总是相通的,钢琴手托雷多开始了一段炖菜的歌谣,黑人种胡萝卜,土豆,秋葵,然后做成了一锅炖菜,创造了历史,建造了国度,最后获得了什么?
一锅剩下的炖菜。
美国作为移民国家,刨去黑人,其他人种未必没有相同经历,这也是该歌谣动人之处。
小号手勒维一心想组建自己的乐队,他写歌改歌,期望获得唱片公司的青睐,梅尔·斯特迪文特最后采用了勒维的歌,但是却不帮勒维组建乐队,而是把勒维写的歌给白人乐队表演。
勒维感受到了愤怒,回到地下排练室,借由钢琴手托雷多不小心踩了他的鞋,开始了一段演唱,为什么你要踩我的鞋?
我又没踩你的鞋,你那该死笨重的鞋踩坏了我的鞋。
托雷多最后反驳,我已经说了抱歉,同时谁关心你的鞋和你是谁。
故事说到这里,可以有很多种后续,这一版的故事是年轻的勒维选择了不克制,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部分人会采取的做法,令人唏嘘和惋惜。
电影到此结束,总觉得故事没讲完,也许可以有一个更好的结局,但抱歉,这部电影到此结束。
在此推荐一部纪录片《詹尼斯:蓝调小女孩》 Janis: Little Girl Blue,詹尼斯更多以摇滚明星和 27 俱乐部为人所知,她的音乐 bules rock,蓝调忧伤和摇滚反叛影响和圈粉了一堆人,她也是除了艾瑞莎·弗兰克林与麦当娜之外,另外一位跻居《滚石》“史上最伟大50名摇滚音乐家”榜单的女性歌手。
纪录片以詹尼斯参加的经典演出串联,包括 1967 的蒙特利音乐节,1969 的伍德斯托克音乐节,1970 年的摇滚列车。
中间夹杂了一些对詹尼斯的采访还有拍摄,剪辑在后期比较混乱,但是不影响欣赏里面的音乐,Cry Baby, Little Girl Blue, Me and Bobby McGee 都是非常棒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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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煮碗面吃
《蓝调天后》电影剧本文/〔美国〕鲁本·桑地亚哥-哈德森译/张晨改编自奥古斯特·威尔逊的同名剧作在一片黑色中,我们听到:原始而忧郁的蓝调歌声,从开始的低吟……逐渐涌动升腾……直至怒吼咆哮。
黑色进入焦点,露出——玛·雷尼那张肤色深黑、圆如满月的面庞出现在银幕上。
她正在吟唱,声音空灵飘渺。
我们能看到,在她张开的嘴巴里,略带缺损的金牙熠熠闪光。
外景,户外演出帐篷,上帝视角我们俯视着一顶巨大的“演出帐篷”。
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
如同蝇虫无法抗拒臭味一般,众人被玛·雷尼的魔力声音诱惑感召,纷纷向着活动现场汇集而来。
——老爷车几乎被挤爆。
——大板车上也人满为患。
——众人身着做礼拜时才会穿的最好的衣服。
哪怕没有正式的服装,也会穿上精心浆洗熨烫好的衣服。
表演场地入口:标牌上写着“蓝调之母——格特鲁德(注1)——玛·雷尼携手佐治亚时髦人乐队”。
我们看到,钞票从一只黑色的手中传递到另外一只黑色的手中。
白天努力工作的人们,此时纷纷从兜里掏出辛勤劳作换来的现钞。
内景,演出帐蓬帐篷里挤满了各色人等,有堤坝营地工人、棉花采摘工、传教士、赌徒,还有种庄稼的农民们。
此时,勤劳的黑人们把痛苦忘到了脑后。
大家都被蓝调传达出的神圣纯洁所感召,大喊着“好”“实话”“继续,玛!
”。
中央舞台被一盏盏摇摇晃晃的脚灯照亮。
玛·雷尼努力在乱糟糟的灯丛中随音乐摇摆着身体。
她颈上的项链由带有5美元、10美元和20美元浮雕花纹的金币串联而成。
金币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夺人眼目。
她和她的伴奏乐队在卖力表演。
玛·雷尼(唱):今天早上,我的铃声响了。
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的铃响了,就在今早。
我不知道该去往何方/我忧郁深重/我直接坐到地板上……汗水和泪水从观众们那些乌木般的脸庞上流淌下来。
无论是笑是泪,此刻都己经不再重要。
现在是星期六的晚上,来这里的都是黑人。
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比此地更好的消遣去处,也没有比此时更好的娱乐享受。
玛·雷尼(唱):感觉像在山中行走,在海上跳跃/我感觉自己正在山中行进,跨过海洋/当父亲晚归时,他根本不在乎我……父亲,父亲,请回家,请回到我身边/父亲,父亲,请回家,请回到我身边/我一直在路上,尽情狂野。
玛·雷尼强劲的嗓音融入了火车的汽笛声。
玛·雷尼(唱):呃,呃/呃,呃……蒙太奇:关于大迁徙的一系列影像资料。
——火车车厢里挤满了黑人,密不透风。
——破旧的皮卡、平板货车里挤满了迁徙的家庭,也许带着一两只鸡,以及满满的希望与梦想。
——以上场景中的人们经过正在田间劳作的黑人。
黑人们都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朋友至亲离开脚下这片富饶的南方沃土,向着远离吉姆·克劳种族隔离法案的美好北方前行。
——正在劳作的黑人们目送卡车和货车消失在道路尽头。
玛·雷尼的歌声伴着他们离开。
——我们看到几个人跳上正在移动的货运火车。
到哪里去无所谓,只要它一直向北。
(跳切至)内景,芝加哥大剧院芝加哥大剧院舞台的脚灯射出炫目的光线。
玛·雷尼此刻的表演称得上震惊四方!
快把剧院挤爆的观众都是北方地区的黑人(从南方迁移而来)。
玛·雷尼:父亲,父亲,请回家,请回到我身边/父亲,父亲,请回家,请回到我身边/我一直在路上,尽情狂野。
玛·雷尼、伴奏乐队和助演女孩们正在舞台上演出。
他们的表演点燃了全场。
莱维是乐队的小号手。
他年轻冒失。
在表演中,他大胆地插入了一段即兴独奏。
玛·雷尼只得将目光盯在莱维身上,停下自己的吟唱。
玛·雷尼(唱):嗨!
嗨,父亲请回家,请回到我身边/嗨!
是的/我一直在路上,尽情狂野。
为她和声的女孩们开始跳起欢快的“查尔斯顿舞”。
玛·雷尼加入她们的行列,伸展着身躯,一起舞动!
在舞台侧幕处——杜西·梅,20岁出头,是个肤色如青铜般的美人。
她是玛的女伴,平日也是伴舞团的成员之一。
此时,她与莱维正在眉目传情。
蓝色的灯光打在玛·雷尼的黑色亮片连衣裙上。
此刻的她看起来璀璨夺目。
当她唱完歌曲的最后一个音符,观众席里发出嘶吼般的欢呼声。
外景,芝加哥,布朗茨维尔,1927年酷热的夏日阳光照耀着布朗茨维尔。
在毒辣的烈日暴晒下,黑人工人们正在忙碌地工作着。
跨越到城市另一端——外景,一处工业区炎炎夏日。
白人店铺的店主和顾客们正忙于各种交易。
但是,他们都躲在店铺遮阳篷下的阴凉里。
阴凉之外,依然是烈日当头,酷热难耐。
内景,录音工作室,录音隔间录音室的经理斯特迪文特,白人,60多岁,正在调试录音工作台的各种旋钮和刻度盘。
他一门心思只想着挣钱,通常会与黑人表演者保持距离。
他低头看了看欧文。
欧文,白人,40多岁,是玛·雷尼的经纪人。
他身材高大,有点胖。
他与很多黑人艺术家都熟识,和他们打交道也颇为得心应手。
为此,他感到很自豪。
欧文:测试,一、二、三……测试,一、二、三。
斯特迪文特:你拿到曲目单了吗?
欧文:我拿到了。
别担心……斯特迪文特(通过扩音器说):你让她照着曲目单来。
我可都交给你了,你要全权负责。
我这里不接受任何花样把戏。
你听到了吗,欧文?
内景,录音工作室,接前景欧文:好、好,梅尔……你就让我来处理吧。
欧文走到钢琴前,将手指放到琴键上,漫不经心地弹奏起玛·雷尼歌曲的旋律。
斯特迪文特(通过扩音器说):我不会容忍任何形式的捣乱行为。
你要负责让她按照规矩来。
欧文?
欧文?
外景,工业区我们听到轻轨火车的金属车轮沿着轨道前进,发出嘎嘎声。
三名黑人乐手走下车站的楼梯,他们随身携带着自己的乐器。
此时,他们来到了一个白人工人生活的社区。
一辆冷藏车从他们身旁驶过。
三人匆匆穿过马路,试图回避人们投来的凝视与尴尬的窥探。
显然,在这般炎炎夏日,拖着沉重的乐器前行,真能要了他们的命。
这三个人分别是:拽步,拖着装有低音贝斯的琴盒。
卡特勒,挎着一个装有长号的琴盒。
托利多,胳膊肘下夹着一张报纸。
内景,录音工作室斯特迪文特从负责录音的中控室走过来。
斯特迪文特:我不会容忍任何高高在上的做派……或者什么诸如蓝调女王的废话。
欧文:蓝调之母,梅尔。
她是蓝调之母。
斯特迪文特:我才不管她自称什么……我绝对不会忍受那种做派。
我只想让她到这里……按照曲目单录音……然后,你就把她给我弄出去。
不能有差池,嗯?
欧文:不会有任何差池,梅尔。
外景,录音室大楼,小巷三位乐手转过一条小巷,来到建筑的侧门。
卡特勒:昨晚你看到了莱维在俱乐部干的事吧,托利多。
他试图跟玛的女孩搭话。
托利多:不用你说,我知道莱维做了什么。
拽步:莱维要是想跟那个女孩搭讪,最后受伤的肯定是他自己。
内景,录音工作室门铃响了。
欧文立即转身去开门。
斯特迪文特跟在他身后。
斯特迪文特:……还有那个小号手……就是给我那些歌曲的人。
他今天会来吗?
我希望多听听他的演奏。
外景,录音室大楼,小巷欧文打开大门。
欧文:伙计们,你们好吗,卡特勒?
卡特勒:哦,我们很好,欧文先生。
欧文(走到小巷里):玛在哪儿?
她没跟你们在一起?
卡特勒:我不知道,欧文先生。
她告诉我们,一点钟到这里。
我就知道这么多。
欧文:那……呃……那个吹小号的呢?
卡特勒:莱维应该和我们同时到这里。
我想,用不了几分钟他就能到。
欧文:好吧,进来吧。
我带你们去看看乐队排练室,熟悉熟悉,再吃饱一点,为录音做好准备。
内景,录音工作室欧文低头走在昏暗的走廊里。
其他人都跟在他身后。
斯特迪文特阴魂不散地出现了。
斯特迪文特:玛在哪儿?
她怎么不跟乐队一起来?
欧文(边走边说):她会来的。
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处,欧文停下脚步。
楼梯通往排练室。
他按下电灯开关。
欧文:卡特勒,这是我们要录音的曲目单。
卡特勒的双手都拿着东西。
欧文将歌单塞进他上衣夹克的兜里。
乐手们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内景,乐队排练室,地下室一片黑暗。
门打开。
楼梯灯照在卡特勒背后。
他走进屋里,摸索着找到开关,按亮了灯。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地下室,以前被用作储藏室。
这里不透气,没有任何自然光。
屋里只有一张长凳、几个储物柜、几把折叠椅,还有一些板条箱。
但是,谢天谢地,这里装着一个吊扇。
乐手们挤进这个闷热无比的房间。
卡特勒脱下夹克,把曲目单递给托利多。
卡特勒:看看这上面都有些什么歌曲,托利多。
卡特勒穿过屋子,走到房间另一侧,拉了拉吊扇的绳子。
一点动静都没有。
托利多:我们有……《证明给我看》……《听我和你说话》……《玛·雷尼的扭摆舞》,还有《月光蓝调》。
卡特勒:这可不是玛告诉我的那些歌。
卡特勒再次拽了拽风扇的开关线。
扇叶开始缓慢转动起来。
但是,这似乎对屋里的闷热毫无作用。
拽步: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担心,卡特勒。
玛会搞定的。
卡特勒:《月光蓝调》,那是贝西的歌。
托利多:拽步是对的,咱们就等着玛来解决吧。
卡特勒:莱维知道应该几点到这里吗?
拽步:莱维找地方去花你那四美元了。
外景,布朗茨维尔商业街在44街与商业街的转角处,一名男子站在街边,手里拿着一只小号。
显然,对于他来说,这里是完全陌生的地界。
他的穿着看起来是个十足的“时髦乡下崽”。
他的浮夸有时很微妙,会在不知不觉中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他的脾气很暴躁,性格却还算开朗。
他没什么远大志向,还有些缺乏教养。
但是,他的确有些小聪明,对于精明算计和见风使舵很在行。
他对城里黑人的时髦打扮很是入迷。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一家鞋店。
拽步(旁白):他今天早上离开酒店时说要去买鞋子。
他还说扔骰子游戏他可是第一次赢了你。
门铃响起——内景,乐队排练室,地下室卡特勒:我才不会把那四美元放在心上呢。
托利多:给我来点你的酒,拽步。
拽步:莱维肯定在惦记那四块钱呢。
票子能把他口袋烧出个窟窿来。
卡特勒:嗯,他应该也是一点钟到这里。
托利多:这可是相当不错的芝加哥波旁威士忌!
房门打开,莱维大步走了进来。
他把自己的小号箱子放到钢琴上,存心激怒托利多。
莱维:看看这个,卡特勒……我买的鞋!
卡特勒:老黑,我才不关心你的事呢。
莱维隆重地把鞋从盒子里拿出来,仿佛捧着宝石皇冠一般。
他自己则拿出要加冕的架势,准备穿上试试。
托利多:你为这玩意付了多少钱,莱维?
莱维:十一美元,其中有四块来自卡特勒。
拽步:莱维说,要是没有卡特勒……他自己就不会拥有新鞋了。
卡特勒:我才不关心莱维和他的鞋呢。
来吧……让我们好好排练。
拽步(摆弄着自己的贝斯):在这一点上,我和你看法一样,卡特勒。
我可不想整晚都待在这里。
托利多:曲目单上是不是只有四首歌,上回还说是六首呢。
那个如“骄傲公鸡”般的男人,昂首阔步走过来。
莱维:好了!
现在我准备好了!
我准备好去吹奏最棒的曲子了!
莱维看到一扇侧门,他走过去,想打开门,给屋里透透气。
他猛拉门把手,但是门被紧紧地封住了。
莱维:该死!
他们动了什么手脚,就不能让屋子好好维持原状吗。
托利多从钢琴上取下莱维的小号,扑通一声扔到地上。
拽步调试着自己的贝斯。
号声、拨动贝斯琴弦的乐音,与莱维、托利多的争执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某种错综复杂的三重奏。
托利多:一切都在不断变化,甚至你吸进去的空气也会发生变化。
变成一氧化物、氢气……一切随时都在变化。
皮肤在改变……分子变化了,一切都在变化。
莱维:老黑,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的是这个房间。
我可没提什么皮肤或者空气。
我只说我能看到的东西,我可没提分子什么的。
托利多:见鬼,我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告诉你一切都在改变。
我明白你在说什么,可是你却不理解我在讲什么。
莱维:那个门!
老黑,你没看见那扇门吗?
那就是我刚才说的。
以前这里没有门。
卡特勒摸出纸,开始卷大麻烟。
卡特勒:莱维,如果你想说,那扇该死的门原本不在这里,那么你压根儿就没搞清楚自己拥有过什么。
你说他们其实给我们调换了房间,没错!
无论如何,别跟我说那扇该死的门原来不在那里!
拽步:该死的门。
咱们赶紧排练吧。
我想早点儿离开这里。
莱维:是托利多先提到这扇门的。
我只是告诉你们,一切都在改变而己。
托利多:你以为我刚才在跟你说什么?
事情会变化,无论是空气还是其他任何事物。
现在你又说,你刚才就是这个意思。
你简直就是把两列火车放在同一轨道上。
当你发现两辆车撞上了,又说它们根本就是同一列。
莱维:现在这个老黑又开始谈论火车了!
我们被带着讨论了空气、皮肤,还有门……现在又扯上火车了。
托利多,我真想钻进你脑袋里待上五分钟,好好看看你是怎么思考的。
你的脑子里堆积了无数的狗屎,简直比魔鬼手上攒的罪人都多。
你是破书读多了吧。
莱维对着一面破损的全身镜打量自己,欣赏着脚上的新鞋。
托利多:你管我读过多少书?
因为你无知,我才不把你放在眼里。
拽步:来吧,让我们赶紧排练吧。
莱维:你不会又想炼那些……坛罐乐队(注2)的破曲子吧。
要是那样,你得先凑齐一帮给你敲盘子敲罐子的人做伴奏。
拽步:我根本无所谓。
只要付报酬给我,怎么说我都可以。
莱维:这可不是我说的音乐,老黑。
我说的那些音乐可是艺术!
拽步:怎么又扯上画画的事了?
莱维: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个老黑,卡特勒?
他听起来简直就像个土鳖,刚从阿拉巴马州乡下来的。
卡特勒:拽步,别跟他瞎扯了。
你才是满口奇谈怪论,还聊什么艺术呢。
咱们还是赶紧排练这首曲子吧,老黑。
如果你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你所谓的……艺术大师,那你就来错地方了。
你不是巴迪·博尔登,也不是金·奥利弗……你就是个一文不值的小号手,只是嘴上挂着艺术而己。
莱维:你算老几?
你又不是艺术家,也没出什么名。
卡特勒:我不过是个乐手。
他们要什么曲子,我就表演什么曲子。
我也不会去批评别人的音乐。
莱维:我跟你可不一样,卡特勒。
我是有天赋的人!
他打开箱子,拿出自己那只镀银的小号。
莱维:我和这只小号,我们非同一般。
如果当初我爸料到我能成名,他肯定会给我起个天使的名字,比如叫我加百利。
他即兴吹奏了几个音符。
莱维:我要建立属于自己的乐队,再录几首属于自己的歌曲。
我己经把几首曲子交给了斯特迪文特先生。
他说只要我把乐队人员凑齐了,他就开始帮我录音。
莱维从乐器盒里拿出几张乐谱。
莱维:我只需要完成这首歌的最后一部分。
我知道如何写真正的音乐,才不是你们那种老掉牙的坛罐破玩意儿。
我有自己的音乐风格!
托利多:每个人都有风格。
风格不是别的,而是从头到尾保持相同的想法。
谁都有自己的风格。
莱维: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演奏。
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自己的乐队。
卡特勒:好吧,等你拥有了自己的乐队,你想演奏什么就演奏什么。
在那之前,你必须停止抱怨,开始排练这一首。
你来这里之前,我就告诉过你。
这不是一个热门乐队,这是一支伴奏乐队,是给玛·雷尼伴奏的乐队。
莱维:我有强烈的预感,我太清楚了。
见鬼,你们这帮人,我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你们是个什么样的破烂乐队。
我看一眼托利多,就明白你们乐队的德性。
托利多:托利多现在没跟你说话,不要逼托利多开口。
拽步:大家还要不要排练这首曲子?
莱维:你公开演奏这首曲子多少回了?
你还需要排练什么?
拽步:今天是录音。
我想一次通过,然后赶紧离开这里。
莱维:那你们赶紧排练吧。
我还得为斯特迪文特先生写完这首歌呢。
莱维掏出一支铅笔,开始他的创作。
外景,录音室大楼欧文踱来踱去,不停地看着手表。
一群白人小孩跑过。
他们手里攥着刚偷来的苹果和糖果。
一个汗流浃背的警察在他们身后追赶着。
一边跑一边吹响嘴里的警哨。
内景,乐队排练室,地下室托利多、卡特勒和拽步都调试好了各自的乐器,开始排练。
卡特勒:来吧,莱维……我现在可不希望别人给我找事。
你得和其他人一样开始排练,因为你是这个乐队的一员。
让斯特迪文特先生等一等吧,你只能在私人时间进行作曲。
现在是属于乐队的时间。
莱维:该死,你想排练是吧,我己经准备好了。
他拿起小号。
莱维:我的意思是,排练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玛根本不在这里,排练有什么意义呢?
卡特勒:《玛·雷尼的扭摆舞》。
好!
一……二……起。
托利多来了一段简短的开场序曲,乐队成员们随即加入进来,开始了合奏。
莱维:不!
不!
我们不能这样演奏。
需要用我的版本。
演奏戛然而止。
莱维:欧文先生已经跟我说过了……给你们的曲目单上也写了。
卡特勒:曲目单的问题交给我来操心吧。
莱维:排练错误版本的歌曲有什么意义?
拽步:你应该照以前的谱子排练,我学这首曲子的时候就是那样的。
莱维:我正想跟你说这事。
卡特勒:你想教我做事?
这可不是你分内的工作。
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行了。
莱维:哦,我现在明白了。
你是嫉妒了,因为欧文先生采纳了我的版本。
卡特勒:去你的,我有什么好嫉妒你的?
让我嫉妒你,等我死那天再说吧。
托利多:莱维肯定是因为懒得排练才挑事的。
莱维:曲目单在哪里?
看这个!
看它怎么写的。
你告诉我,这是因为我懒得排练吗?
卡特勒:我们说的不是曲目单上写了什么。
我们说的是,当你身处此时此地,你需要调整自己来适应这里。
你就按我说的排练吧。
莱维:我才不管你们呢!
欧文先生会出头的!
我才不在乎你们想怎么演奏呢。
欧文闯了进来。
欧文:你们中有人知道怎么跟玛·雷尼联系吗?
卡特勒:说不好,欧文先生。
她应该直接来这里,我觉得是这样。
欧文:好吧,小伙子们继续排练。
卡特勒:欧文先生,关于曲目单里的歌曲……莱维说……欧文:曲目单上有什么就排练什么,卡特勒。
卡特勒:我是想问这首《扭摆舞》……欧文:这首歌在曲目单上。
卡特勒:是的,先生。
我知道它在曲目单上。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版本。
您知道那首歌我们有两个版本。
欧文:呃,按照莱维的来。
我们用的是莱维那个版本。
听到这席话,莱维坐着的身躯向上挺了挺,大受鼓舞。
卡特勒:行,我明白了。
那么《月光蓝调》……欧文:我们会搞定玛·雷尼那边的,卡特勒。
你们只需要按照曲目单上列的歌曲进行排练就可以了。
欧文离开房间。
莱维一下子跳了起来。
莱维:看,我告诉过你吧!
我跟你说过。
你还非要等着欧文先生亲口告诉你。
瞧,我都跟你说过了。
卡特勒:莱维,你得明白,事情你说了不算,欧文先生说了也不算……这事得看玛·雷尼的决定。
莱维:我不在乎你怎么演奏!
这总行了吧?
我跟你们没关系。
欧文先生会搞定这一切的!
我才不在乎你们想要演奏哪个版本。
卡特勒:谢谢……在我们搞清《扭摆舞》到底要用哪个版本之前,先让我们排练这首《听我和你说话》。
一……二……起。
画面交切:乐队演奏《听我和你说话》,与此同时,玛。
雷尼正在赶往录音室。
内景,黑人居住的酒店,大堂格特鲁德(玛·雷尼)衣着华丽而引人注目,好似演艺界黑人大佬一般。
她走在酒店的大堂里。
这里所有的客人都是黑人。
所经之处,人们都摆出一副北方人自视甚高的傲慢态度打量她。
玛也立刻做出同样高傲不肩的表情予以回击。
拽步:没人能告诉玛要做什么。
她只会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来。
莱维:见鬼,他才是负责录制唱片的人!
拽步:他只能录制玛想让他录的内容。
外景,黑人居住的酒店玛·雷尼阔步穿过大堂,走出酒店。
她臂弯里挽着杜西·梅。
玛的外甥,西尔维斯特,16岁,跟在她们身后。
此时,乐队正在演奏——莱维:你知道她在纽约卖出了多少张唱片吗?
嗯?
你知道纽约有什么吗?
哈莱姆区。
哈莱姆黑人区就在纽约。
拽步:唱片在纽约卖不好又怎么样?
算上孟菲斯、伯明翰、亚特兰大……莱维:我们现在不在孟菲斯,我们在芝加哥。
我们要录唱片。
在这里是斯特迪文特先生和欧文先生说了算!
卡特勒:莱维弄不明白谁是老板。
他不知道,玛才是真正的老板。
莱维:玛还在路上呢!
玛催促着神情紧张的西尔维斯特,让他赶紧坐进驾驶座开车。
酒店门童帮她把车门打开。
玛大摇大摆坐到乘客座位上。
指挥着西尔维斯特给门童小费。
西尔维斯特刚坐到驾驶座上,门童就从外面将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莱维和乐队的排练停了下来。
画面交切结束。
莱维:我刚才可听见人家怎么跟你说的了……《玛·雷尼的扭摆舞》,莱维的版本。
对吧!
这是他的原话。
我就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跟我过不去。
它妈的!
我可一直在听拽步的安排……我们抓紧时间排练吧。
卡特勒:好吧,好吧。
《玛·雷尼的扭摆舞》,莱维的版本。
托利多:再跟我说一遍,第一部分应该怎么来,莱维?
莱维:应该是这样的。
莱维用小号吹奏开场的那一段。
莱维:这是为了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然后,你和拽步加进来,一起搞节奏。
等你俩演奏完,我和卡特勒会接上。
这样一来,我们都能随之跳舞了。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卡特勒:这个男人是问你第一部分怎么安排。
他不需要你从头解释到尾!
《玛·雷尼的扭摆舞》,莱维的版本。
一……二……起。
莱维按照自己的版本吹奏开场,乐队其他成员却按原来的版本顺势加了进来,和他一起合奏。
莱维:现在,你们都得赶紧记住新谱子!
你们入错地方了。
卡特勒:老黑,你还让不让我们好好排练了?
在你出生前,我就这样演奏这首歌了。
别来教我了,好不好。
让我们再试一次。
一……二……拽步:卡特勒,等我一下。
我的琴弦有点松了。
(话里带刺)你知道的,我可是想按照莱维的音乐设计走。
拽步拆下断掉的琴弦。
莱维:不管你是哪种音乐家,你都应该先照管好自己的乐器,让它保持最佳状态。
你要真是音乐家,无论什么乐器……我都会让你在我的乐队里占有一席之地。
拽步:该死!
拽步走到一旁,准备给琴换一根弦。
莱维则在一旁擦拭自己的新鞋。
莱维:该死,拽步!
看你给我鞋上踩的大脚印。
拽步:男孩,没人针对你。
莱维:你踩到我鞋了。
拽步:那就把你的鞋移开啊。
是你的鞋挡了我的道……又不是我成心想要踩你。
卡特勒穿过房间开关了一下房门,想试试能不能给屋子透点风。
卡特勒:任何人,花费整整一周的薪水买一双鞋——你明白我的意思,花那么多钱,就为了买一双能在地上走来走去的鞋。
这种人就是傻帽!
我可不介意当你面这么说。
莱维:你不懂其中的差别,卡特勒!
拽步:不买新鞋也没什么错,看看托利多。
托利多:托利多又怎么了?
莱维:老黑们就爱穿那种又笨又丑的东西!
老兄们!
他看起来像个佃农。
拽步和卡特勒一同笑起来。
莱维:给我来点音乐,拽步。
拽步开始弹奏杰利·罗尔·莫顿的《爵士博士》。
伴随着乐曲,莱维跳起了舞。
莱维:一个男人要跳这样的舞,必须有一双这样的鞋!
穿着托利多那种破鞋,是跳不起来的。
托利多:这就是黑人们的问题,总是想玩乐享受。
越是玩乐享受,越会被屠杀,被屠杀的黑人甚至比上帝能数清的人数都多。
莱维(唱):哪怕全世界都出了问题,我还是拥有我的蓝调……/它让我穿上我的舞鞋起舞。
托利多:我就想知道,光是自己玩乐开心有什么鬼用!
莱维并没有停下舞蹈的脚步。
他又吹起小号,用音乐声回应托利多。
托利多:生活可远远不只玩乐和享受。
如果没了其他可以追求的东西……我们的生活简直可怜可悲……要是生活只有享受,还不如死了算。
莱维又即兴吹出一段旋律,是歌曲《伙计,闭嘴》里的片段。
卡特勒:黑人们早在你出生之前就知道及时行乐了,在你死后他们也不会停止。
他也即兴演奏出一段旋律,是歌曲《这是正确的》里的片段。
托利多:是啊,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什么其他打算呢?
在美国,难道没人思考如何让黑人生活得更好?
人人只想着自己及时行乐。
没人想想当自己离开这个世界时能给子孙后代留下点什么吗?
“给我一段好时光,这就是我想要的。
”这种想法让我恶心。
莱维又对着托利多吹出一段旋律,是歌曲《老黑,求你了》里的片段。
拽步:令人沉醉的美好时光,应该是那些能让生命变得更有价值的生活。
托利多:我与其他任何人一样,知道如何享受美好的时光。
但是,我觉得生活除了寻开心,还有其他需要追求的东西。
我认为黑人们除了享乐,还需要去做更多事情。
他用一段琴声“砰”地给争论做了个了结,那是歌曲《够了》里的片段。
莱维:你又做了些什么,老黑?
在这里高谈阔论,嘴上说着要为黑人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可你做什么让世界变得更好了?
你不过是弹弹曲子,找找新的妞儿。
这和我们有什么一样。
你又做了些什么?
托利多: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傻瓜!
这关乎所有人!
你想什么呢……凭一己之力,我就能解决所有黑人的问题?
我说过,是我们。
你明白吗?
我们!
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黑人都需要尽力。
每个人必须尽自己分内的力。
我不是在高谈阔论,要去开创事业的不是我自己……不是你,不是卡特勒,不是拽步,也不是其他任何人。
我说的是,我们所有人一起。
我们所有人都要同心协力,一起向同一个目标努力。
这才是我真正的意思,老黑!
莱维思考着这段话……莱维:那你刚才干吗不说明白了?
托利多扭过头去看自己的报纸。
卡特勒:托利多,我真不明白,你干吗浪费时间跟这个傻瓜解释。
莱维:你才傻,你比我傻多了。
卡特勒:男孩,大家又不是不了解你。
莱维:我可不是平庸之辈,你们别瞧不上我。
我可不是平庸之辈。
托利多:莱维,你当然不是平庸之辈,你是魔鬼。
莱维:对!
我就是,我是个恶魔。
我是一个绝非平庸之辈的魔鬼。
拽步:我知道一个出卖灵魂给魔鬼的人,他名叫伊利扎·科特,住在阿拉巴马州塔斯卡卢萨县。
魔鬼经过那里的时候,他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
卡特勒: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把灵魂卖给了魔鬼,老黑?
你说这话时,像个无知的乡下老太婆。
拽步:大家都知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他跑去给魔鬼打工。
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
他随身背着一个包袱……就是那种给魔鬼工作的人才用的毛毡袋。
人们说他随身包里装的是魔鬼用的契约文件。
魔鬼跟人签协议时,就让人在契约上按血手印。
莱维:这人现在去哪儿了?
我想知道。
如果他愿意,我可以给他印上我整个手掌印!
拽步来了精神头,开始绘声绘色地给大家描述起来。
拽步:这家伙有一天出现了,穿着你能想象出来的黑人能拥有的最华丽的衣服。
他衣服口袋里塞满了钱。
从此,他过上了有钱人的生活。
他屁股后面跟着一串女人。
他大把大把花钱。
跟他一起混的某个人有一次不小心惹怒了他,伊利扎就把那人杀了。
莱维向前倾了倾身。
拽步:杀死了一个人,他也不过是轻蔑地一笑。
警长来了,抓了他,然后又把他给放了。
在法庭宣判时,法官当庭释放了他,还给了他一瓶威士忌!
人们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改变如此巨大。
他告诉人们,他早就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魔鬼。
他还问那些人,是否也想卖掉自己的灵魂,他可以帮他们安排。
卡特勒:这伙计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遇见什么人了?
我想知道。
拽步:最后听人提到他,都说他向北走了。
当时要是有谁想跟魔鬼签订契约,他当场就掏出几百美金给人。
莱维:我绝对希望知道他去哪里了。
他根本不用说服我。
见鬼,我甚至还能帮他找别人签约。
卡特勒:老黑,你这叫亵渎神明。
上帝会惩罚你的。
莱维:妈的!
在我眼里上帝什么都不是。
你让他来打我!
我就站在这里。
你不是说他要惩罚我吗?
我就在这里啊!
你让他来惩罚啊!
我可不怕他。
少拿这种话吓唬我。
卡特勒:好,你会后悔的。
遭了厄运、撞了南墙,你就知道自己该回头了。
现在,你可真是油盐不进、刀枪不入。
莱维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莱维:遭厄运?
我才不在乎什么好运厄运。
你说得简单,我这辈子就没交过好运。
我是不可能更倒霉了。
我还怕遇见什么厄运?
该死,厄运对我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你简直比我想的还要蠢笨……跟我谈什么厄运。
远处楼上的门铃响起。
卡特勒:好吧,老黑,你早晚会遇上的!
对傻子说什么都没用。
你就等着瞧吧。
内景,玛·雷尼的车玛坐在乘客座位上,看上去并不是那么放松。
她一边瞄着车窗外那些绘有异域风景的路牌,一边盯着西尔维斯特驾驶车辆。
他紧张地攥着方向盘。
杜西·梅也坐在后排座位上,身姿挺直,神情紧张地看着西尔维斯特,仿佛他正在驾驭着一头野兽驶向目的地。
突然:一阵刺耳的鸣笛声……然后是砰的一声!
内景,录音室,走廊欧文打开大门。
一名送货员捧着一盒三明治。
欧文(高声叫喊):卡特勒……你们的三明治到了……卡特勒?
斯特迪文特(从他的办公室里喊):欧文,怎么回事?
欧文看到——外景,录音室大楼玛·雷尼和一名白人警察(就是之前见过的那个满头大汗追赶小偷的警察),站在街中央。
两个人正在对着吵嚷。
杜西·梅和西尔维斯特像两尊门神一样,守护在玛左右。
欧文冲到事故现场,如同比赛裁判一般,努力将双方分开。
玛·雷尼:欧文,你最好告诉这个人我是谁!
你最好赶紧给我搞定!
欧文:玛,到底怎么回事?!
玛·雷尼:告诉他,他惹的是谁!
欧文(对警察):这里发生了什么?
警官,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故?
警察:嗯……我遇到这起事故……杜西·梅:西尔维斯特撞毁了玛的车。
西尔维斯特:我……我……我没有!
那个……是那个人撞我!
警察(对欧文):看,伙计……简而言之,我要指控她攻击及殴打他人。
玛·雷尼:什么攻击!
杜西·梅(对欧文):看……西尔维斯特正在开车,他不知道……玛·雷尼:等一下!
如果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会告诉你。
但是现在,那是西尔维斯特,是我外甥。
他开着我的车……警察:女士,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开的是谁的车。
杜西·梅:是玛的车!
西尔维斯特(与梅同时):是玛的车!
玛·雷尼:你的意思是,你到现在还怀疑这辆车不是我的?
是我付钱购买的那辆车。
警察: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女士……我们需要进一步核实。
斯特迪文特急忙付钱给送三明治的快递员,把三明治交给托利多,然后飞快地跑出小巷。
围观的白人越聚越多。
斯特迪文特:欧文,有什么问题吗……出什么事情了?
警官?!
欧文:交给我来处理吧,梅尔,好不好?!
欧文将斯特迪文特带回录音室大楼,然后迅速返回警察身边。
警察:那个人说这孩子闯了红灯。
西尔维斯特: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个人从拐角处转过来,撞上我……我……我的车!
警察:我当时正在等警车,准备跟车回警局去。
简单说就是,她对另一名司机咄咄逼人……玛·雷尼:他先跟我翻脸的!
警察:……对事故调查造成干扰……玛·雷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编造这种谎言。
警察:听着女士……你能让我把话说完吗?!
玛·雷尼:好,赶紧说。
但是,你得说实话!
警察:就像我说的……我在等警车,转身听到这边发生了事故。
这个男人跟我陈述事故过程,可她却在一旁不停地插话,不让别人说完。
男人走到她面前去跟她理论……她就把人家给打队下了。
杜西·梅:她没有打他!
他自己摔倒的!
西尔维斯特:……滑……滑……滑倒的!
警察:他说是被她撞倒的……玛·雷尼:简直一派胡言,我根本没碰过那个人!
欧文:好的。
好的……我现在明白了,玛。
你没有碰他。
玛·雷尼:那个男人想挡住我的路……我赶时间……他撞到我身上,然后就摔倒了。
欧文:好的,玛……警官,能耽误您一分钟吗?
他们走到一旁,两人开始私下交涉。
玛·雷尼: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扑倒在地上……我可没碰他!
围观的白人们都看着玛。
所有人脸上都写着大大的不信任。
人们又看向欧文。
他正在和警察谈判。
欧文小心翼翼地递给警察一叠钞票。
警察把钱塞进口袋,转头向人群挥了挥手,示意围观者赶紧散开。
警察:好了……快散了吧!
我们也离开这里……快点,伙计们,赶紧散开……欧文赶紧给玛·雷尼和她的随行者指明了录音室大门的方向,护送他们沿着小巷向里走。
一众人等从斯特迪文特身边走过。
斯特迪文特:玛出了什么事情?
你做什么了?
玛·雷尼:斯特迪文特,滚远点!
你是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去你的狗屁问题!
玛推搡着从他身旁挤了过去,走进大楼——内景,录音工作室玛·雷尼泰然直入,就像她拥有这个地方一样。
杜西·梅昂首阔步,巡视着周遭的环境。
西尔维斯特仍然惊魂未定,慢慢走到一架钢琴前,露出羡慕的神情。
欧文随后也匆匆赶来。
欧文:好了,玛,让我帮你提这些东西。
(对西尔维斯特)我觉得我们以前没见过面。
玛·雷尼:那是我的外甥,西尔维斯特。
那是杜西·梅。
欧文:你好。
玛注意到托利多站在一旁,手里还攥着三明治。
玛·雷尼:大家都来了吗?
托利多:是的,他们在下面的排练室里。
欧文:听着,玛,好好在这里坐一会儿,放松放松。
玛·雷尼: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坐着休息的。
杜西·梅:洗手间在哪里?
欧文:沿着大厅往里走。
玛·雷尼:欧文,打电话去问问我的车。
我需要今天就修好我的车。
你们干吗把这里弄得这么热?
你们要想做出一张好唱片,最好赶紧给我弄个风扇来。
欧文(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知道了。
我会照顾好一切的,玛。
内景,录音室大楼,洗手间杜西·梅对着镜子开始打扮——补妆——检查自己的吊带丝袜。
内景,斯特迪文特的办公室欧文将便携式风扇插头从插座上拔下来。
欧文:我昨晚和她谈过了,己经全都准备就绪,梅尔。
你什么都别管,放心让我处理。
斯特迪文特:好……好……你还记得上次我放心让你处理的结果吗?
她在这里横行霸道,就像她拥有这该死的地方一样……抱怨屋子里太冷……自己被麦克风的电线绊倒,威胁要起诉我……内景,录音工作室玛·雷尼坐着给自己扇风。
她脱下鞋子,揉着自己的脚。
杜西·梅四处闲逛。
杜西·梅:我还从来没进过录音工作室呢。
乐队在哪儿?
玛·雷尼:他们在某个地方排练。
过来……让我看看那件衣服。
杜西·梅走到她面前。
玛·雷尼将她拉得更近。
玛·雷尼:那件衣服看起来不错。
带你去孟菲斯之前,我要领着你去买点东西。
明天,就明天,去给你买东西。
在这里能买到一些孟菲斯没有的衣服。
我希望你为我好好打扮,穿得漂漂亮亮的。
如果我带你去巡回演出,你必须看上去美美的。
杜西·梅:我需要再买双鞋子。
现在这双磨伤了我的脚。
玛·雷尼:别乱买那些磨脚的鞋子。
那种脚不舒服的感觉,玛可是深有体会。
去把我的拖鞋从包里拿出来。
杜西·梅走到玛的手提包前,开始翻找,从里面取出一双拖鞋。
玛在一旁仔细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玛·雷尼(唱):哦,上帝,我的这些鞋子/它们总是伤害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杜西·梅把拖鞋拿了过来。
玛·雷尼(唱):我主啊,我请求原谅/我不能不穿尖头鞋/我穿着尖头鞋去散步/我停下来跟人闲谈/哦,我的鸡眼就是这么磨掉了皮……杜西·梅:我就想再买一双黄色的,大上半码就行。
玛·雷尼:你想要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西尔维斯特也会有……我也想给他再买一些衣服。
西尔维斯特懒散地坐在钢琴凳上。
玛·雷尼:西尔维斯特,把你的衬衫塞到裤子里去,拉平整。
你要着装得体,像一名绅士。
杜西·梅:看看西尔维斯特戴帽子的样子。
玛·雷尼:西尔维斯特,在屋里要把帽子摘下来。
西尔维斯特在钢琴上敲了几下。
玛·雷尼:过来,坐到这边来,别乱动钢琴。
西尔维斯特:我没有乱……乱……乱动……钢……钢……钢琴。
我就是看了看。
我们能听到微弱的声音,那是乐队在排练。
玛·雷尼:好。
过来坐下。
欧文先生一回来,我就让他安排,他会向整个乐队介绍你……西尔维斯特乖乖地走了过来。
玛·雷尼:……卡特勒会教给你接下来该做什么、如何做。
等你拿到报酬之后,寄一些回家给你妈妈,让她知道你现在干得很好。
欧文抱着一台便携电风扇走了进来。
欧文:玛,我刚才给修车厂打了电话。
你的车只是被蹭了一道划痕。
他们今天下午就能修好,然后会派专人给你开回来。
玛·雷尼:他们最好把我的车修好。
我可不想去修车厂那可是一辆全新的汽车……他们最好把它修得跟新的一样。
杜西·梅往门外偷偷瞄了一眼。
乐队排练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
玛·雷尼:欧文,我刚听到的是什么?
我知道他们不会排练莱维那版《扭摆舞》。
难道是我听错了吗?
欧文:玛,听着……这正是我想找你谈的。
莱维的那个版本……真的很燃呢……玛·雷尼:我不关心莱维搞的花样。
我知道他把那首曲子改成了什么鬼样子,我可不喜欢。
我要照老规矩来。
这也是为什么我带我外甥过来。
我要让他做歌曲介绍。
欧文:玛,现在听众们想要的东西不同了。
他们想听那种可以跳舞的曲子。
莱维的改编恰恰投其所好,能让他们兴奋……让他们忘记烦恼。
玛·雷尼:我不在乎你怎么说,欧文。
莱维无权在我的歌里插一腿。
如果说他能迎合现在观众的需要,那就让他去别处改编。
我只唱玛·雷尼的歌。
我不会唱莱维的歌。
就这么定了。
带我外甥下去,把他介绍给乐队。
我答应过姐姐照顾他。
他将为这首歌做介绍……照我的老规矩。
欧文:玛,我们只是想……玛·雷尼:“我们”是指谁?
你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
来谈谈这个“我们”。
谁是“我们”?
欧文:我和斯特迪文特。
我们决定曲子……玛·雷尼:你们决定了,嗯?
我难道就是个榆木疙瘩,只能顺着你们开凿的河道往下游漂吗?
你和斯特迪文特就这么决定了?
欧文:玛,我们只是觉得——玛·雷尼:难道我没有自己的品味吗?
难道我对音乐一无所知?
难道我分不清楚什么是好歌,什么是坏歌?
难道你比我更了解我的粉丝吗?
欧文:不是这样的,玛。
只是现在的听众需求变化了。
玛·雷尼:我现在告诉你,欧文……然后你上去告诉斯特迪文特。
你们的想法跟我没关系,懂吗?
玛只聆听来自她内心的声音。
玛只追随她自己的本心。
这一点对玛来说至关重要。
现在,你带着我外甥去地下室,告诉卡特勒,让我外甥做《扭摆舞》歌曲的介绍,也告诉莱维,别对我的曲子指手画脚。
如果你和斯特迪文特有什么地方没有照我的要求去做,我就拍拍我的黑屁股,南下巡演了。
我实在不喜欢你们北边这种乌七八糟的安排。
欧文:好吧,玛……没关系。
我只是想——玛·雷尼:该死,我管你怎么想!
你是要来教我唱我自己的歌吗?
混蛋莱维,混蛋斯特迪文特……我才管不着他们!
西尔维斯特,跟我下去做个自我介绍。
我跟欧文没啥可说的了。
西尔维斯特:怎么走?
他们在哪里?
玛·雷尼:往这边……我自己带你下去。
她穿上鞋子,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杜西·梅:我可以去吗?
我也想看看乐队。
玛·雷尼:你待在这里。
你没有理由下去。
跟上,西尔维斯特。
杜西·梅瘫倒在椅子上。
欧文:好的,玛。
你喜欢怎样就怎样。
我们会在十五分钟后开始录制。
玛·雷尼:本夫人说什么时候开始,就什么时候开始。
在这里,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她走出去,西尔维斯特紧随其后。
内景,乐队排练室,地下室玛·雷尼和西尔维斯特走进房间。
其他乐队成员们都停止演奏。
莱维却挑衅般地比其他人多吹奏了几个音符。
玛大步走进来,没有理会他。
玛·雷尼:卡特勒,这是我外甥西尔维斯特。
他为《扭摆舞》做介绍,一切按照老办法来。
莱维:你说什么?
欧文先生说用我的版本。
你说什么?
玛·雷尼:莱维,我懒得管你,也懒得管欧文先生。
卡特勒,教教他如何做好他分内的事。
我可不希望一天到晚解决莱维的问题。
今天他们惹错人了。
西尔维斯特,卡特勒会教给你如何做。
你先弄明白了,不用担心其他人如何说。
玛·雷尼转身离开,眼睛一直盯着莱维,好似要把他劈成两半。
莱维站在原地,火冒三丈。
卡特勒只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卡特勒:好吧,进来吧,男孩。
我是卡特勒。
那是拽步……托利多……还有,那边的是莱维。
你叫西尔维斯特,对吧?
西尔维斯特:西尔维斯特·布朗。
莱维:我的那个版本绝对正中听众下怀!
现在,她却走进来说这些鬼话!
你们别听她废话!
我明白我在干吗。
你们要是光听她胡扯,会把那首歌搞砸的。
卡特勒,你懂的。
卡特勒:我不会搞砸任何事情。
玛刚才说……莱维:我不管玛怎么说!
歌曲介绍应该按照我的版本来。
她那套破烂马戏团招数,只能在帐篷里表演,听众才不会买账。
他们要的是真正的音乐!
卡特勒:老黑,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了……玛说怎么来,就得怎么来!
不是听你的!
你不是来做编曲的。
玛要求什么,你就做什么!
莱维:那我就不演奏了!
我退出!
卡特勒:老黑,没人在乎你退不退。
你想要伤谁的心呢?
托利多:莱维可不会退出。
他还得赚钱把新鞋擦亮呢。
众人哄笑起来,除了西尔维斯特。
这个男孩被卷入了“成人”世界的旋涡中。
莱维:我说过……你们都不了解我,你们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样的作品。
卡特勒:我认为没人会在乎。
卡特勒继续准备手头的工作。
卡特勒:西尔维斯特看这里,这里是你加进来的地方,做歌曲介绍……到时候,我会提示你。
乐队先演奏前奏,然后轮到你,你需要说:“好吧,伙计们,你们都看过其他的了……现在,我要向你们展示最棒的。
玛·雷尼为你们带来她的《扭摆舞》。
”明白了吗?
西尔维斯特点点头。
卡特勒:你说一遍,让我听听。
西尔维斯特:好吧,伙计们,你们都看过其……其……其他的——现在,我要向你们展示最棒的。
玛……玛……玛·雷尼给你们带来她的《扭……扭……扭摆舞》。
莱维:简直……好吧,卡特勒!
让我们看看你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你得搞定这件事!
你也听到了吧,拽步?
这男孩连话都说不利索,让他怎么做介绍!
西尔维斯特(咽着口水):你……你……算老几,老黑!
还敢管我!
这不是你的乐队!
玛让我做介绍,我就要做。
你下地狱去吧,老……老……老黑!
莱维:孩……孩……孩子,别怕,又不是没人教你。
你好好干,卡特勒。
只要你把事情都搞定了,我……我可以为你擦鞋。
你赶紧解决吧!
莱维坐在原地,咧着嘴哈哈大笑。
托利多:你刚才说,你是玛的外甥,对吧?
西尔维斯特:是的。
那……那……那又怎么样?
托利多:哦,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问问。
拽步:好吧,来吧,我们排练一下,让男孩对整首歌曲有个大概的了解。
莱维:我可不排练!
除非我有自己的乐队,否则我不会彩排的。
我会把曲子录下来,让你们好好听听它应该是什么样的!
卡特勒:没有莱维,我们也可以的。
让他在那边好好坐着吧。
西尔维斯特,你还记得你进入的地方吗?
西尔维斯特:我记得好……好……好着呢。
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卡特勒:好吧,那就让我们再来一遍,莱维!
莱维纹丝不动。
西尔维斯特的解说介绍占据了他原本即兴独奏的位置。
这下整个乐队都没法排练了。
斯特迪文特走了进来。
莱维跳起来,手里拿着小号,装出排练的样子。
斯特迪文特:很好……你们这些小伙子正在排练。
莱维:是的,先生!
我们在排练。
大家觉得曲目很不错。
斯特迪文特:好的!
那么,莱维,你的那首歌完成了吗?
莱维:是的,斯特迪文特先生。
就在这儿呢。
莱维从他的小号箱子上抄起几页乐谱。
莱维:这是歌曲其他部分,我完全是按照您的吩咐编写的。
(兴致勃勃地唱起来)你可以摆动,你可以带它去任何地方起舞/你可以滑过地板,不必停下来/哦,我的甜心,哦,我的甜心,我的甜心/拜托,宝贝,让我拥有这一切。
众人在一旁观看他这番阿谀奉承式的表演。
莱维:然后,我把这部分加在后面,让人能随之起舞。
就像您说的那样,让他们忘记生活中的烦恼。
斯特迪文特:很好!
很好!
有机会的话,我很希望听听其他歌曲。
(拿起乐谱)我先拿走看看。
莱维:当然,先生!
只要您有时间,斯特迪文特先生。
斯特迪文特走出房间。
所有人都笑了,甚至连西尔维斯特也笑了。
卡特勒:你听到莱维的话了吗?
你听到这个老黑刚才说什么了吗?
“是的,我们正在排练,老板。
”拽步:我不但听到了,还亲眼看见了,简直就是跪舔。
托利多:噢,莱维管不住自己啊。
他被白人吓坏了,都来不及思考如何应对了。
莱维:我当然知道怎么对付白人。
我对付白人有的是手段。
敢对我瞎说八道,我就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敢说我怕白人,你去找个白人来试试。
谁要是敢惹我,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是怎么“怕”的。
卡特勒:那男人走进来,嘴里管你叫“小伙子”,让你赶紧拍屁股滚回去排练。
你一个“不”字都不敢说,只会回答:“是的,先生!
”莱维: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对任何人说“是的,先生”。
这关你们什么事?
我知道如何跟白人打交道,我跟白人打交道三十二年了。
你现在居然跑出来教育我该怎么做。
我说一句“是的,先生”,并不意味着我被白人吓倒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就让我用我的方式跟他们打交道吧。
卡特勒:好吧,你就继续用你的方式吧。
莱维:托利多,就你老捣乱!
总是用你那些傻蛋哲学招人生气。
你给我躲远点,少管我怎么说怎么做。
我是自己的主人,你少管闲事。
托利多:你说得对,莱维,我道歉。
但是,你被白人吓坏这件事情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莱维:好了!
瞧!
我说的就是这个。
你们都离莱维远点。
拽步:噢,莱维,我们不过是开个玩笑。
托利多也没说你什么。
他说我的时候也是这副德性。
你别想多了。
托利多:我不是故意的,莱维。
莱维:莱维就是莱维!
不需要任何人来教他如何跟白人打交道……你们对我一无所知。
你们对莱维一点都不了解。
你们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
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他开始使劲地捶着胸膛。
(在莱维讲述时,我们看到了整个过程的闪回。
莱维回忆的片段对他来说如在目前。
情景均使用快进方式播放。
画面或多或少,影像或生动或模糊,一切视需要而定。
人物都没有出现面庞。
画面全都在展示手、手指、手臂、躯干、套索、教堂台阶上颤抖的手、一把猎刀、滴在地板上的血、桌上的子弹……烧焦的黑人残骸。
)莱维:我8岁的时候看着一帮白人闯进了我父亲的房子,糟蹋了我母亲。
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莱维:我们住在杰斐逊县,纳奇兹外大约八十英里的地方。
我爸爸名叫孟菲斯……孟菲斯·李·格林。
那时候他是个佃农,帮着人种植五十亩良田。
我说的是那种最好的耕地!
种什么都长得好的耕地!
当地主哈利先生过世之后,我父亲设法从他遗孀手里买下了那块土地。
人们都叫我爸爸“高傲老黑”,因为他是自由民。
他罄其所有,攒钱、借钱,反正就是竭尽全力才买下那块地。
他真正实现了生存独立。
稍顿。
莱维:播种时间快到了。
我爸爸去纳奇兹买耕种所需的种子和肥料。
他跟我说:“莱维,现在房子是你的了。
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照顾好妈妈。
”那时候的我,只不过是个8岁的小男孩。
稍顿。
莱维:当时,我妈妈在炸鸡。
那群男人闯进了房子。
他们大概有八九个人。
她站在那里煎鸡肉。
那群男人像抓骡子那样,从身后抓住了她,开始对她为所欲为。
稍顿。
莱维:只有我妈妈和那群白种男人。
她拼命挣扎,但根本没用。
那时的我并不懂他们在对她做什么……我觉得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家里有一把我爸爸平时打猎和工作用的刀。
我知道刀放在哪里,就跑去拿了过来。
下面我会告诉你们,遇到白人,我是怎么被‘吓’到的。
我使出最大力气,挥刀砍向其中一个男人的喉咙!
我还拿刀戳进他的肩膀。
那个男人夺过刀子,猛扎我的胸膛。
莱维掀起衬衫,露出一道长长的、丑陋的伤疤。
莱维:这就是他们停下来的原因。
他们害怕我会把血流干,死在那里。
我妈妈用床单包住我的伤口,带着我去了两英里以外的弗洛。
当地的人又开车把我送到奥尔本斯医生那里。
他当时正帮助接生小牛,没时间管我。
大家又把我抬到埃塔小姐那里。
她是一名助产士,正是她救了我的命。
后来,我爸爸回来了,表现得很平静,好像接受了发生的一切。
其实,他设法搞到了所有侮辱我妈妈的人的名单。
他知道他们是谁。
之后,我们宣称要举家搬离那个县,跟大家说再见……跟所有的邻居说再见。
我爸爸还曾面带微笑与某个侮辱妈妈的人见面,微笑着把我家的耕地卖给了他。
之后,我们全家就投奔了考德威尔的亲戚。
安顿好全家后,突然有一天,我爸爸一个人离开了。
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他偷偷溜回我们原来居住的地方附近,躲在林子里,准备伏击那八九个侮辱我妈妈的白人。
稍顿。
莱维:他放倒了其中四个。
剩下的几个人在林子里追上了他。
然后,他们把他吊起来,放火烧死了他。
稍顿。
莱维:我爸爸没有被白人吓倒。
没有,各位!
他教会了我如何面对白人。
我看到了,我爸爸被吊上树时还在咧嘴笑……卖掉土地时,他也在微笑。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他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对付他们。
他教会了我如何跟白人打交道。
所以,你们都靠边站,让莱维一个人跟白人打交道。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面带微笑对任何人说“是的,先生”。
我的计划,我说了算。
你们少来教育莱维如何跟白人打交道。
停顿良久,然后——近景:托利多黑色修长的手指轻柔地落在钢琴琴键上,开始弹奏一段令人忧郁的哀歌——《如果我有我的方式》——外景,布朗茨维尔炽热的太阳慢慢移动。
已是午后。
阳光照亮乃至渗透进棕色、黑色、古铜色的脸庞。
是一些穿梭在社区里的黑人。
(看起来有些不和谐)北方似乎对这些黑人并不友好。
他们倚着窗台坐在凳子上,无精打采,因为贫穷、炎热和虚妄的希望而备感窒息。
托利多(画外):你看……每个人都来自非洲的不同地方,对吧?
来自不同的部落和地区。
交切:斯特迪文特和欧文的手掌、手指的特写。
蓄势待发,做足准备,要把玛·雷尼的声音录进唱片。
内景,乐队排练室,地下室托利多(一边弹琴一边说):很快,他们就开始做炖菜。
在这里,你有胡萝卜、豌豆和土豆什么的。
在那边,你有肉、坚果、秋葵、玉米……你把它们混合煮熟,味道融合到一起……就成了……就成了大炖菜。
——一双手挑选了一张唱片,准备开始录制。
托利多:现在你端着炖菜吃。
你用炖菜创造了自己的历史。
好吧,现在结束了。
你的历史己经结束,你也己经吃完炖菜。
——手在擦拭着唱片表面。
托利多:环顾四周,你会看到这里有一些胡萝卜,那边有一些土豆。
炖菜还在原处。
你创造了历史。
可它还在原处。
你不能全吃光。
你得到了什么?
只有剩菜。
——手指拨弄着各式旋钮和仪表盘。
托利多:就这样,你得到了剩菜。
你什么也做不了。
你己经给自己创造了另一段历史……另做一顿饭。
你再也不想要剩菜了。
该怎么办?
——手指轻敲录音隔间上的麦克风,进行测试。
托利多:看,我们就是剩菜。
黑人就是剩饭剩菜。
现在,黑人该如何做?
我们等着看吧。
但是,首先,我们得知道,我们自己就是剩菜。
内景,录音工作室,录音隔间有人轻轻敲了敲房门。
欧文:谁?!
内景,录音工作室,走廊,接前景卡特勒:欧文先生,我实在没办法了。
那个男孩不灵,他每次说的时候都口吃。
内景,录音工作室乐队及随行人员都聚集在录音室里。
拽步和托利多在反复研究歌曲。
玛·雷尼光着脚,自己轻声哼唱。
西尔维斯特很紧张,默默地在角落里练习他的部分。
卡特勒凑到托利多和拽步身旁。
杜西·梅悠闲地走进来,“穿得漂漂亮亮的”。
她坐下,将细长的美腿交叠在一起,为自己扇起风来。
她的裙子被风掀起,过于暴露了。
莱维瞟着她,倒吸了一口气。
玛·雷尼:卡特勒!
卡特勒:女士?
玛·雷尼:莱维的眼睛看错了地方。
你最好赶紧教育教育他,卡特勒。
卡特勒:来吧,莱维……让我们准备开始录制吧!
专心工作,要全祌贯注!
(除非另有说明,录音中控室的隔间里,所有对话都是通过扩音器播放出来的。
)欧文:好的,孩子们……我们会先录制《月光蓝调》。
《月光蓝调》,玛。
玛·雷尼:我可不录什么月光。
我要先录《扭摆舞》。
来吧,西尔维斯特。
西尔维斯特的麦克风在哪里?
你需要一个麦克风,西尔维斯特。
欧文……给他拿个麦克风。
欧文:呃……玛……小伙子们说他不灵。
玛·雷尼:谁说他不灵?
哪些小伙子说他不灵?
欧文低头看了看卡特勒。
后者避开了他的目光。
欧文:乐队,玛……乐队里的小伙子们。
玛·雷尼:我管什么乐队?
乐队是为我工作的!
欧文:他结巴,玛。
他们说他口吃。
玛·雷尼: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口吃。
我答应过他,让他干这份工作……他就一定能做到!
就这样。
他不是什么时候都口吃。
赶紧给他拿个麦克风来。
欧文:玛……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我们不能……玛·雷尼:如果想录唱片,你就得抽出足够多的时间。
我可不是来跟你闹着玩的,欧文。
我可以现在就离开去巡演。
我没必要忍受这一切。
赶紧去给我弄个麦克风来。
欧文:好的,玛……我们马上就给他拿麦克风。
斯特迪文特走进来,迅速为西尔维斯特安装好麦克风。
玛·雷尼:莱维……我知道这里面有你在掺和,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莱维:是卡特勒搞的鬼!
西尔维斯特:是你!
你是唯一因为我的到来而不……不……不高兴的人。
莱维:这男孩结巴。
他根本搞不定。
大家都看到了。
玛·雷尼:好吧,到底能不能做……他是否能做到,这不关你的事!
莱维:我才不关心你干什么!
你让他唱整首歌我都不在乎!
玛·雷尼:那么,好吧,谢谢你。
斯特迪文特:他只有一次机会……不然成本……玛·雷尼:该死的成本!
你嘴里说的全都是钱。
我比这里所有人赚得都多。
你得搞清这一点。
如果一次录不好,就再来一次,直到他录好为止。
斯特迪文特缩回了录音隔间。
玛把西尔维斯特推到他的麦克风前。
玛·雷尼:来吧,西尔维斯特。
你就站在这里,握住双手,像我刚才跟你说的一样。
不用担心搞砸。
要是你没录好,我们就再来一次。
开始给他伴奏吧,卡特勒。
卡特勒:一……二……起。
乐队开始演奏《玛·雷尼的扭摆舞》。
西尔维斯特挺直身体,双手紧紧地握在胸前。
卡特勒向他点点头。
西尔维斯特:好吧,伙计们,你们已……己……已经看……看……看过最棒的……莱维放下小号,停止演奏。
西尔维斯特:……现在,我要向你们展示别的曲目……玛·雷尼给你们带来她《扭……扭……摆……摆……乐队其他人也纷纷停止了演奏。
玛·雷尼:这次很不错。
你再花点儿时间,一定能做好。
欧文:好吧,玛。
我们已经万事俱备了。
《玛·雷尼的扭摆舞》,小伙子们。
玛·雷尼:我的可乐呢?
我需要一杯可乐。
热死我了,我的可乐呢?
欧文:玛,又怎么了?
玛·雷尼:我的可乐呢?
我需要一瓶冰可乐。
欧文:呃……玛……你看……我把可乐的事情给忘了。
我们先进行录制,好吗?
就先录完这一首歌。
怎么样,孩子们?
玛·雷尼:别问该死的乐队!
你应该准备好可乐。
欧文,你是知道的,没有可乐,我一句都不唱!
她离开麦克风,走到便携式风扇旁,将风扇打开。
西尔维斯特还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麦克风。
莱维倚在钢琴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斯特迪文特冲了进来。
斯特迪文特:现在,请稍等一下,玛。
你迟到了一个小时……我们己经落后于原定计划……玛·雷尼:斯特迪文特,从我眼前滚开。
欧文走进房间。
玛·雷尼:欧文,我告诉过你,让他离我远点儿。
斯特迪文特:我受够了她信口开河,欧文。
我忍不下去了!
欧文(对斯特迪文特):让我来。
欧文转向玛·雷尼。
欧文:听着,玛……我会给熟食店打电话,为你买一瓶可乐。
但是,让我们先开始,好吗?
西尔维斯特站在那里,都准备好进行录制了……乐队也都准备好了……让我们先把这首歌录完,行吗?
玛·雷尼:要是你连一瓶便宜的可乐都不愿意给我买……我就自己去买。
拽步!
拽步立即心领神会。
玛·雷尼:西尔维斯特,你跟拽步一起,去给我买三瓶可口可乐,要冰镇的。
西尔维斯特:是,女士。
玛·雷尼从她贴胸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
玛·雷尼:给你们自己也都买上,不用给我找钱了。
西尔维斯特和拽步鱼贯而出。
欧文赶忙翻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掏出钱,还给玛·雷尼。
玛·雷尼:从我眼前滚开,欧文。
你们所有人都得等我喝上可乐。
等一会儿又死不了人。
欧文:好的,玛。
等你喝过可乐……(屏住呼吸)……上帝啊。
等你喝过可乐!
恼怒的欧文和斯特迪文特拂袖而去。
托利多、莱维和卡特勒也都准备回乐队的排练房间。
玛·雷尼:卡特勒。
他停住脚步,另外两个人继续朝外走。
玛·雷尼:到我这里来,就一分钟。
我有话要跟你说。
内景,街角的熟食店西尔维斯特和拽步走进来,排在顾客队伍的末尾。
店主和所有白人顾客都转过头,盯着两个人,上下打量。
内景,录音工作室卡特勒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玛·雷尼:关于“乐队的小伙子们说”这件事,我告诉过你,由你负责乐队。
谁能干什么,不让谁干什么,这件事情是我说了算。
卡特勒:我们只是说那男孩说话口吃……玛·雷尼:我知道他口吃。
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他口吃。
我就是想帮他一把。
卡特勒:我们只是觉得按照原计划进行会更容易,这样也好让莱维乖乖地照老规矩来。
玛·雷尼:他改编曲子这事,我再也不想从我的乐队嘴里听到了。
到了孟菲斯之后,我希望你能找人把莱维换掉。
莱维可不是个小麻烦。
卡特勒:莱维其实挺好的。
他只要把心思都放在音乐上,就能演奏得很好。
何况他还知道如何写歌。
玛·雷尼:我不在乎他有什么本事。
他除了找麻烦,干不了别的。
给我换人。
我都知道,背后乱搞,找关系,到处嚼舌头说乐队里谁应该干什么的,就是他。
杜西·梅悄悄走到他们二人身后。
玛·雷尼:杜西·梅!
找地方自己坐着去,少在这里招蜂引蝶。
杜西·梅:我什么都没做啊。
玛·雷尼:好了,走开,别在这里碍事。
杜西·梅只好循着路,走向大厅。
内景,乐队排练室,地下室托利多坐着读报。
报纸都快被他翻烂了。
莱维用小号演奏了一小节乐句,然后在乐谱上写写画画。
莱维(唱):你可以摆动,你可以带它去任何地方起舞/你可以滑过地板,不必停下来/哦,我的甜心……门轻轻打开,杜西·梅偷偷往里瞥了一眼。
莱维顿时来了精神。
莱维(唱):……亲爱的妈妈,别让它溜走。
杜西·梅:啊,你好!
我只是想来看看这里什么样。
托利多将目光从报纸上抬起。
莱维:好吧,进来吧……我又不咬人。
杜西·梅:我不知道你真的会写歌。
我还以为,昨晚在俱乐部的时候,你是说着玩的。
莱维:不,宝贝……我当然知道如何写曲子。
我己经将一些歌曲交给斯特迪文特先生了。
他说他会帮我录唱片。
我要组建属于我自己的乐队!
托利多可不想惹麻烦,他知趣地朝门口走去。
莱维:托利多……我是不是已经把一些歌给了斯特迪文特先生?!
托利多:托利多什么事都不掺和。
他走出房间。
杜西·梅:你的乐队筹备得怎么样了?
莱维:乐队名字是莱维·格林和他的脚踏舞队。
杜西·梅:听上去不错。
莱维:一个人要想拥有自己的乐队,身旁得有你这样的女人。
杜西·梅:像我这样的女人,需要能挣钱养活我的人。
我可不是那种只管付出不讲回报的女人。
我不希望留在家里,天天傻呆呆地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男人回来。
莱维:那不是莱维的风格,宝贝。
我知道如何对待女人,买礼物、买东西……如她所愿地善待她。
杜西·梅:男人们都这么说……还是先买了礼物再说吧。
莱维抓住她的手。
莱维:等我们到了孟菲斯,我会让你看看,我说到做到。
我要带你出去好好享受享受,让你看看莱维是如何善待他的女人的。
莱维伸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拉得更近。
她则跟他保持恰好的距离,让他刚好能“摩擦”到她的身体,让他陷入她的网罗里无法自拔。
内景,录音工作室卡特勒:玛,这首《月光蓝调》……我相信贝西·史密斯曾经唱过。
玛·雷尼:什么贝西?
没有人关心贝西。
我还教过贝西唱歌呢。
她除了模仿我,什么都不会。
我干吗要在乎贝西?
就算她能卖出一百万唱片,我也不在乎。
她有她的听众,我有我的听众。
我不在乎其他人。
你别忘了,玛永远是第一!
卡特勒:这点没人质疑。
我只是说,那是她唱过的歌。
玛·雷尼:我唱歌已经那么久了。
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我就开始唱了。
我不关心别人做什么。
所以欧文才让我这么火大。
白人一直想把我赶出去,抠到舍不得花钱给我买一瓶可乐。
那我就要让他们知道,玛才不会忍受他们那些狗屁作为呢!
别想着轻松按按键、旋旋钮,就把我的声音弄进他们花哨的唱片里去……居然连一瓶可乐都不舍得给我买。
一毛不拔就想要捞好处。
稍顿。
玛·雷尼:他们根本不在乎我。
他们想要的只是我的声音。
嗯,我早就学会了。
我想要什么待遇,他们就得给我什么待遇。
我才不管给他们造成多大损失呢。
他们现在回到录音控制室去了。
在那里,他们换着花样称呼我……但是,他们从来没叫过我“主的孩子”。
他们从没觉得,我和他们是平等的人。
不过,他们也没办法,因为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没到手。
一旦把我的声音录进唱片里,他们就会当我是个妓女,提上裤子不认人……到那时候,我对他们就没用了。
我明白着呢。
你等着瞧,欧文跟其他人一样。
他们都是一伙的。
他从来不在乎我。
给我做了六年经纪人,唯一一次请我去他家,是让我给他的白人朋友唱歌助兴。
卡特勒:我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托利多溜进房间。
玛·雷尼:你是黑人,可以帮他们挣钱,勉强还能被接受。
否则你跟街上的流浪狗没什么区别。
我给这家公司录唱片赚的钱,比他们手里其他艺人赚的加在一起还多。
可他们却喋喋不休地说花费太高了。
卡特勒:我看不出录唱片需要的成本像他说的那么高。
玛·雷尼:因为根本就没那么多花费!
我才不信他们那套说辞呢。
内景,乐队排练室,地下室莱维和杜西·梅纠缠在一起。
莱维:我真是受够了跟现在这群废物一起混。
我得找些新人来,一些真正的音乐玩家。
只有他们才能配得上我正宗、美妙的音乐。
莱维偷偷地把手放到她的大腿上。
她立刻就把他的手掸开了。
杜西·梅:等你有了自己的乐队再说吧。
莱维:我只想告诉你,我知道女人喜欢什么。
别人都叫我“甜柠檬水”,那可不是白叫的。
莱维试图吻她。
杜西·梅微微有些抗拒……欲拒还迎。
杜西·梅:快停手,会有人进来的。
莱维:不会,他们才不会呢。
看这里,甜心宝贝……我想知道……搞一把如何?
杜西·梅:等你先组建好乐队吧。
到那时候,再让我们看看你的公鸡到底会不会打鸣。
莱维又一次俯身亲吻她。
这一回,杜西·梅接受了。
当他们的嘴唇终于分开时,她突然冲出房间,奔向楼梯。
莱维紧跟在她身后,像一头盯上瞪羚的狮子一般。
内景,地下室楼梯莱维抱住她,让她的后背抵到墙上。
他开始激情地亲吻她。
她也热情地回吻,“开始了”!
莱维:妈的,宝贝!
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奶奶去后廊晾衣服,我爷爷都会拿着刮胡刀追过去。
杜西·梅:老黑,你疯了!
莱维一只手向下滑,探索杜西·梅的身体,另一只手则紧紧抱住她坚实的背部。
他把她拉回——内景,乐队排练室,地下室杜西·梅狠狠地揽着莱维,一条腿还缠绕在他身上。
两个人一边激吻,一边跌跌撞撞地移动,最后靠在储物柜上。
莱维:我打赌,你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午夜穿过梅森一迪克森线的火车。
杜西·梅:你怎么变得这么疯狂?
莱维:是你这样的女人让我如此疯狂的……天哪!
感谢带来甜品的女士。
莱维抓起一把椅子,抵在门把手下。
杜西·梅看着莱维。
欲火在她的眼里和腰间肆虐。
突然,她将他一把推倒在长凳上。
内景,录音工作室玛·雷尼:这里确实安静。
我永远无法忍受寂静。
我总需要有音乐响在我脑海里。
音乐能使世界达成平衡。
它能做到。
它能填满空虚。
你听到的音乐越多,世界就变得越充盈。
卡特勒:我同意,我也需要音乐。
玛·雷尼:白人不懂蓝调。
他们只是听到了这种音乐,却不明白是怎么来的。
他们不明白,那是诉说生活的方式。
你唱歌不是为了感觉更好。
你唱歌,是因为那是一种理解生活的方式。
蓝调能帮你早上从床上爬起来。
它让你在起床时知道自己并不孤单,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东西等着你。
歌曲并不仅仅是歌曲,歌里有别的东西。
如果没有蓝调的存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空虚的世界。
我感受到了那种空虚,尝试用一些东西去填补。
蓝调不需要通过我的歌声才存在,蓝调一直都在这里。
如果他们想叫我蓝调之母,我也不反对。
这种称呼不会伤害谁。
拽步和西尔维斯特拿着可口可乐走了进来。
玛·雷尼:你们可真是去了不短的时间啊。
西尔维斯特,去找欧文先生,告诉他我们准备好了。
拽步:我去找莱维。
西尔维斯特走开,拽步往相反方向走去。
内景,地下室楼梯拽步匆忙走下楼梯,推了推房门。
奇怪的是,房门被卡住了。
他敲门。
内景,乐队排练室,地下室莱维和杜西·梅急忙跳起来,整理衣服。
拽步(画外):玛拿到可乐了,莱维。
我们准备开始。
停顿了一会儿,莱维打开门往外看了看。
门外没人,他示意杜西·梅赶紧离开。
内景,录音工作室玛·雷尼喝可乐。
其他人站在一旁。
(欧文和斯特迪文特的对话是通过扩音器传来的。
他们在录音中控室的隔间里。
除非另有说明,否则其他声音都是来自录音室内。
)欧文:好的,小伙子们。
《玛·雷尼的扭摆舞》,第一次录制。
卡特勒:一……二……起。
托利多首先弹奏歌曲序曲部分,乐队乐声随即响起。
西尔维斯特打起精神。
西尔维斯特:好吧,伙计们,你们已经听过了……(跳切至)斯特迪文特拿起一张新的唱片,更换好。
欧文:好的,第二次录制。
乐队再次开始演奏。
西尔维斯特:好吧,伙计们,你们都看过其他曲目……现在,我要向你们展示最棒的。
玛·雷尼要……要……(含含糊糊地匆忙往下说)给你们带来她的《扭摆舞》。
(跳切至)斯特迪文特又换上一张新唱片,开始录制。
欧文:第三次录制。
玛,让我们先……玛·雷尼抬起头,向上面的录音隔间扫了一眼。
(跳切至)一张碎唱片被扔在垃圾中。
欧文:第七次。
乐队开始演奏。
西尔维斯特:好吧,伙计们,你们都看过其他曲目了……现在,我要向你们展示最棒的。
玛·雷尼为你们带来她的《扭摆舞》。
欧文和斯特迪文特举起双臂,无声地欢呼着。
西尔维斯特看向玛·雷尼。
她咧着镶满金牙的嘴,向他微笑。
她走到自己的麦克风前,“开始自己的表演”。
玛·雷尼(唱):南下阿拉巴马的路上/我交了一个朋友,大家叫他“跳舞的萨米”/他痴迷所有流行舞/扭摆舞、踩脚舞、腾跃舞/有天晚上发生了大事/男孩们发现我在那里/他们说,来吧,玛。
我们去跳舞/当我到达那里时,他们说……内景,录音室,录音隔间斯特迪文特摆弄着录音设备的各种旋钮,将玛·雷尼具有非凡爆发力的声音录进唱片。
玛·雷尼:我想看看他们所说的扭摆舞/我要学学那支舞/我想看看扭摆舞/它会让你着迷……内景,录音工作室玛·雷尼:附近所有的男孩们/他们说/你的扭摆舞真的棒/让我看看你的/你的扭摆舞/我要学学那支舞/我想看看,他们所说的扭摆舞……杜西·梅和西尔维斯特伴着玛·雷尼那具有杀伤力的歌声摆动着身体。
玛·雷尼(唱):我要学学那支舞/我想看看扭摆舞/它会让你着迷/有天清晨破晓时/爷爷告诉奶奶,我听到他说/来给你老头看看扭摆舞/我要学学那支舞……是的,先生。
我想学学那支舞……斯特迪文特:好的,非常棒,玛。
听起来简直棒极了。
干得好,伙计们。
“录音中”的灯熄灭。
四周一片欢腾。
玛·雷尼给了西尔维斯特一个熊抱。
玛·雷尼:看!
我告诉过你。
我知道你能做到,只要你专心。
他做得很好,不是吗,卡特勒?
说得真不错。
我告诉过你,你可以做到。
卡特勒:他确实做到了,比我预期的还要好。
欧文悄悄走进来,迅速将西尔维斯特面前的麦克风拉到一旁。
欧文:好的,孩子们……玛……我们开始吧。
接下来的是《月光蓝调》,对吧?
《月光蓝调》,小伙子们。
欧文起头,但是——斯特迪文特(通过扩音器说):欧文……发生了一点意外。
我们没录下来!
所有人同时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斯特迪文特:检查一下麦克风。
嗯,欧文。
欧文向玛的麦克风走过去。
欧文:一……一……一……、二……测试、一……斯特迪文特:不,我指的是男孩子的麦克风。
欧文:我的上帝啊!
玛,我们没有录下来。
玛·雷尼:你说什么没录下来?
你和斯特迪文特在上面都干什么呢?
欧文走到西尔维斯特的麦克风前,顺着电线一直捋到插线板。
欧文:在这里……一定是莱维把插头给踢掉了。
莱维:我什么都没碰!
拽步:莱维对于应该干什么一向自有主张……玛·雷尼:莱维,你不是出这事就是出那事。
你先把自己管好再说!
莱维:该死……这不是我的错。
我什么都没做!
欧文:是电线,梅尔。
电线断了。
我们需要弄一根新电线来。
玛·雷尼:这里简直乱七八糟……玛·雷尼穿过房间去拿她自己的东西。
西尔维斯特和杜西·梅二人跟在她身后。
斯特迪文特:她要去哪里?
斯特迪文特冲出录音控制室的隔间。
内景,录音室外的走廊玛·雷尼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
垂头丧气的欧文绝望地跟在她身后。
欧文:玛……玛……听着,再给我十五分钟。
我只要求十五分钟。
斯特迪文特:玛然后,你就可以离开这个录音室……欧文:就十五分钟,玛!
斯特迪文特:你就……彻底解脱了!
欧文:梅尔,拜托!
有那么一瞬间,他就在她身后。
外景,录音室大楼,小巷玛己经快步走进小巷里。
欧文赶紧跑到前面,挡住她的去路。
她总算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依然火冒三丈。
欧文:玛,听着。
这张唱片绝对会热卖!
人们会为之疯狂!
老天啊,即使是西尔维斯特也会跟着成为明星。
十五分钟,我只要求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
紧张而忐忑的停顿。
玛·雷尼:十五分钟!
你听到了,欧文?
只有十五分钟……然后我就要拍拍我的黑屁股,回佐治亚去。
十五分钟之后,你的雷尼夫人就离开!
欧文兴高采烈地在玛·雷尼脸上亲了一下。
当欧文飞一般跑回工作室时,她狠狠地擦拭自己的脸颊。
内景,录音工作室欧文冲进来,紧随其后的是斯特迪文特。
乐队成员都在收拾自己的乐器。
欧文:小伙子们,我们继续。
先稍微休息一会儿,十五分钟后,我们开始录制。
(跳切至)下午晚些时候,太阳看上去像一颗巨大的血橙,挂在天空中。
无情而燥热的阳光照耀着整幢录音室大楼。
内景,乐队排练室,地下室房间现在就像一个没有空气循环的烤箱,被夏日的炎热蒸得令人室息。
托利多、卡特勒和拽步在排练《月光蓝调》。
莱维瘫在长凳上,四肢伸展开来。
他用自己的乐谱当扇子,给自己扇风。
他的小号放在胸口上。
拽步:她走不走,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我甚至有点希望她离开呢。
托利多:如果我是欧文先生,我就赶紧换好电线,保证一切设备连接正常。
卡特勒:如果莱维对自己的工作上点心,我们也不会在这儿等着再录一遍了。
我们现在还得回去等着那个男孩,看他能不能再成功来一回。
没人知道他这辈子是不是还能再说对一回。
老黑,你不知道那是玛的女伴吗?
拽步:莱维一只眼睛盯着女人,一只眼睛盯着自己的小号呢。
莱维:我不在乎她是谁。
我又没做错什么。
我只是跟她说说话而已,我跟其他人也是这么说话的。
卡特勒:你要是还那么招惹她,恐怕就需要拍屁股走人,另找工作了。
莱维:我没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
不过是问了问她的名字。
要是像你说的,连这都不行……那么玛就该下地狱。
卡特勒:我也算是尽力了,劝你这个傻子就像对牛弹琴……托利多:男人也分三六九等……我说的是愚蠢。
简直迫不及待要做傻事。
我知道那种冲动的感觉,我也体验过。
它让你甘心做个傻瓜,还自我感觉良好。
但是,没过多久,连一分钟都用不了,你就必须付出代价、承担后果。
莱维:这简直是你今天说过的最有脑子的话。
承认自己是个傻子,是你今天做过的唯一明智的事。
承认吧,你就是一个傻子。
托利多:我承认,好吧。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的确做过很多傻事,以后也还会继续冒傻气。
但是,我不会把同样的错误犯两次。
那就是你我之间的区别。
莱维:反正你是个傻瓜,傻瓜就是傻瓜。
问问女孩名字就说我是个傻瓜,你才是傻瓜。
托利多:我娶了一个女人。
一个好女人。
直到今天,我都不能说她不是好女人。
我娶了她,这是上天的恩赐。
我以为我能跟她相依为命过一辈子。
死后也能同眠。
然而,事情未必总能如人所愿。
她去参加教会活动,那没什么错。
但是,她在那里认识了很多虔诚的男基督徒。
她开始琢磨,为什么我跟他们不一样。
很快,她发现她其实是嫁给了一个异教徒。
最终,她离开了……而我,发现原来我才是个傻瓜。
我没有看到她的需要,我也没有给她想要的东西。
早知道是这样,我从一开始就不会让她去教堂那个地方。
所以,是的。
在女人这个问题上,托利多就是个傻瓜。
这是人生逃不开的一部分。
卡特勒:托利多,你说的傻瓜和我说的傻瓜是两回事。
傻瓜也得对发生的事情负责。
像莱维那样的傻瓜,出了事……如果他继续跟玛的女伴混在一起,他会被赶出去的。
明知如此,还那么干,就是傻瓜。
莱维:莱维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
莱维会掌控一切,不会让自己出事。
拽步:你最好别再让玛看到你黏着那姑娘。
刚才那个男人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个。
莱维:我不需要任何人告诉我任何事。
卡特勒:托利多,对你刚讲的故事,我只能说……生活待你不公。
托利多:哦,生活是公平的……只是……莱维:生活又不是狗屎。
你以为你能把它放进纸袋,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吗?
生活才没那个胆子呢。
倒是死亡……死亡才真有种呢!
死亡会狠狠教训你,让你希望自己从未出生过。
死亡才是最厉害的!
主宰自己的生命,能活着有什么稀奇的……老黑还说什么“生活是公平的”,其实自己穷得叮当响。
莱维跳起来,使尽全身力气,试图再次把那扇锁死的门顶开。
托利多:看,现在,我得告诉你,作为黑人,我们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满意。
莱维(挣扎着顶门):黑人有不满意的权利。
看着别人吃掉整头猪,只扔给你一根骨头,你能满意吗?
托利多:你很幸运,他们起码让你做了艺人。
你很幸运,自己却不知道。
莱维:我说的是只给你一根骨头,你就满足了。
这就是你们的问题所在。
你们只满足于……原地不动。
你得继续顺着那条路往前走。
一旦我把自己的乐队召集起来,就让斯特迪文特先生给我录唱片。
等唱片发行,我会像玛一样出名。
到那时候,我要告诉白人他们得给我什么。
玛说她要走……欧文先生就得跪着求她留下来!
我也要这样!
让白人尊重我!
卡特勒:白人并不关心玛。
是黑人把玛捧成了大明星。
白人一点儿都不在乎她是谁……也不在乎她做的音乐是什么样的。
拽步:你让她去一家白人酒店转转,到了那里,她算个屁啊。
卡特勒:见鬼,在北方这边,她想打个出租车都没人停下来载她。
我给你讲个故事,盖茨牧师……你们听说过盖茨牧师的故事吗?
……拽步知道我说的这个人。
卡特勒拉开了架势,准备从头讲起。
卡特勒:盖茨牧师要从塔拉哈西去亚特兰大,去看他得了肺结核正在生病的妹妹。
他乘坐的火车经过托马斯维尔,然后穿过莫尔特里,停在一个叫西格斯比的小镇……莱维:你可以闭嘴了!
从塔拉哈西开往亚特兰大的火车只有一班,只有一班!
这列火车从不经停西格斯比。
唯一会在西格斯比停车的是发自圣达菲的火车,而且你还得在莫尔特里转车才能到!
卡特勒:好吧,见鬼,也许他就是这么走的!
我不知道!
我只是告诉你,这个男人在西格斯比下车了!
莱维:好吧……继续,随便你怎么说,赶紧编下去吧。
拽步:莱维,别惹他,让他讲完。
莱维:好,你赶紧编故事。
莱维走出乐队排练室,来到楼梯口。
内景,地下室楼梯莱维俯下身,想在楼梯的台阶上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来。
卡特勒则继续讲述。
卡特勒(画外):不管怎样……盖茨牧师在西格斯比下了车。
他原本是想去看看列车时间表,以确保他能准时抵达目的地。
在目的地会有专人接他。
内景,乐队排练室,地下室卡特勒:好吧,在西格斯比站台的时候,他突然想去一趟洗手间。
附近唯一供黑人使用的洗手间在车站外两百码左右的地方。
他离开车站去上洗手间这个空当,火车开走了。
火车把他一个人留在了那个小镇上。
他对那里一无所知……事实上,应该说是闻所未闻。
莱维(画外,叫喊):我听说过!
从塔拉哈西到西格斯比根本就没有火车!
卡特勒(不搭理他):他站在原地,想弄明白下一步该怎么办……火车把他留在了这个陌生的小镇。
天渐渐黑了,太阳也快落山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注意到街对面有一对白人夫妇。
那两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他。
之后又来了两三个人,加入他们。
他四下张望,没看到一个黑人。
他完全不知道这些家伙在打什么主意,于是他只好往前走,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他沿着铁轨往前走,耳边响起“嘿,老黑!
”的声音,就像……(切回到)内景,地下室楼梯莱维眉头紧锁。
卡特勒(画外):看,就是这样。
“嘿,老黑!
”内景,乐队排练室,地下室卡特勒:他继续往前走。
周围朝他嚷嚷的声音越来越多,他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
最后,他听到一声枪响。
他停下脚步。
要知道,他己经被一群人围住了。
他站在那里,脖子上戴着十字架,手里还拿着那本永远随身携带的《圣经》。
他们问他是谁。
他告诉他们,他是盖茨牧师,要去看望生病的妹妹。
他乘坐的火车开走了,他没能及时回到车上。
他们说:“是吗,老黑……你会跳舞吗?
”他看着他们,跳起舞来。
有一个人伸手把十字架从他的脖子上扯了下来,说他犯了罪过,竟敢拿着十字架和《圣经》跳舞。
然后,那些人把他的《圣经》撕得粉碎。
他们让他一直跳,直到他们看烦了。
他当时唯一能做的就是跳舞……莱维又溜回房间。
莱维:我想知道的是……如果他是上帝的仆人……当这一切发生时,上帝在哪里?
那些暴民行凶时,上帝为什么不拿闪电劈了他们,就像你之前说我会遭到惩罚一样?
卡特勒:莱维,你早晚下地狱。
莱维:为什么上帝不劈死那些恶人?
告诉我!
这就是我的问题!
少跟我说下地狱那种狗屁话!
如果上帝存在……为什么上帝不惩罚那些罪人?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我来告诉你真相!
因为上帝从来不听老黑的祈祷。
黑人对上帝的祈祷只会被扔进垃圾堆。
上帝不关心老黑。
事实是……上帝讨厌老黑!
上帝对老黑只有愤恨。
耶稣不爱你们,老黑!
耶稣恨你们这群黑屁股!
少跟我说那些废话,什么被地狱烈焰所惩罚!
去你的上帝吧。
卡特勒忍无可忍。
他跳起来,朝莱维脸上就是一拳。
这一击突如其来,莱维反应不及,一头栽倒在地。
卡特勒顺势骑到他身上。
卡特勒:你才一文不值……那是我的上帝!
那是我的上帝!
那是我的上帝!
你休想亵渎我的上帝!
托利多和拽步赶忙上前抓住卡特勒,试图将他从莱维身上拉起来。
拽步:好了,卡特勒……放手吧!
他不是那个意思!
卡特勒把莱维死死按在地板上,愤怒地连续猛击。
卡特勒:想亵渎我的上帝!
你一文不值……还胆敢谈论我的上帝!
托利多和拽步终于成功地将卡特勒拉开。
莱维的鼻子和嘴巴淌出了鲜血。
莱维:不,让他来!
让他继续啊!
他掏出一把刀。
莱维:那是你的上帝,对吧?
那是你的天,对吧?
你的上帝,嗯?
好的。
我给你的上帝一次机会。
我给你的天一次机会。
我给他一次机会来拯救你这个黑屁股。
莱维举着刀子,围着卡特勒转。
卡特勒拎起一把椅子来自卫。
托利多:好了,莱维……把刀收起来!
莱维:托利多,你给我让开。
托利多: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拽步:卡特勒,当心他!
莱维,你把刀放下!
在接下来的过程中,莱维交替向卡特勒和托利多挥动着手中的刀。
莱维:我在呼唤卡特勒的上帝!
我要和卡特勒的上帝谈谈!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卡特勒的上帝!
我在呼唤卡特勒的上帝。
来吧,保护你的老黑!
在我划破他喉咙之前,来打倒我啊!
卡特勒:你会下地狱的,老黑!
莱维(对卡特勒):我在呼唤你的上帝!
我给他一个拯救你的机会!
我召唤你的上帝!
让我们看看他到底是谁的上帝!
卡特勒的上帝!
来拯救你的老黑!
快点!
像救我妈妈那样来救卡特勒!
像救我妈妈一样救他!
我当时可听到她呼唤你的名字了!
我亲耳听到她说:“主啊,请怜悯我!
耶稣,请帮助我!
求我主怜悯我!
求耶稣帮助我!
”那时候你出现了吗?
你没有,混蛋!
你根本没有出现!
莱维沉迷于跟上帝对话,以致忘记了卡特勒的存在。
他开始向空中乱刺,好似要更接近上帝一样。
莱维:快点!
来吧,来惩罚我啊!
快点!
你在哪里?
来吧!
来我这里,混蛋!
我会把你的心挖出来!
来吧,赶紧来我这里!
快点!
怎么了?
你在哪里?
来吧,到我这里来!
你害怕了吗?
到我这里来啊!
快点!
胆小鬼,你这个混蛋!
莱维收起他的刀,得意洋洋地站在原地。
莱维:瞧,你的上帝是不是狗屎,卡特勒?
外面轻轨呼啸而过,发出的声音如猛兽唯哮一般。
逐渐,这种声音被小号如泣如诉的乐音所替代——内景,录音工作室大家正在进行录制,是歌曲《听我和你说话》的结尾部分。
杜西·梅在玛·雷尼身边舞动着身躯,极尽诱惑。
玛·雷尼正在唱这首歌的最后一段。
玛·雷尼(唱):你好,接线员/无论如何,请帮我接通609/想摸我屁股吗?
你听到我在和你说话/我没法保持缄默。
想成为我的男人/你最好带它来找我。
想成为我的男人/你最好带它来找我。
内景,录音室,录音隔间斯特迪文特抬起唱片机的录音针。
欧文检查着唱片。
录音室里,每个人都满怀期待。
欧文(通过扩音器说):很棒!
超级精彩!
我们录好了,小伙子们。
这一首录得很棒。
玛,唱得好。
我们录制的曲子绝对能成为超级金曲。
内景,录音工作室乐队成员们开始收拾各自的物品。
玛·雷尼:拽步,你上哪儿学的低音部分?
你简直是让音乐自己唱歌了!
我都听到了!
你的贝斯声音简直跳跃在整个房间里。
拽步:我只不过跟着托利多的旋律而己。
那个老黑长长的手指……能在钢琴上大跨度弹奏。
我不过是跟着他的旋律而己。
托利多: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不是吗?
只有黑人才能玩出来这么地道的音乐。
玛·雷尼:卡特勒,你听到拽步的贝斯了吗?
每个音符就像打在婴儿屁股上一样脆亮。
莱维用布擦着自己的小号。
他的余光扫视着杜西·梅。
他向小号阀门里啐了一口口水。
玛·雷尼:莱维……你刚才在做什么?
你干吗要吹那些?
你吹的简直比谱子多了十倍,都是不需要的东西。
莱维:你需要即兴发挥。
我刚才就是在即兴表演。
玛·雷尼:你需要做的就是为我唱的歌伴奏。
其他人怎么做,你就该跟着怎么做。
莱维:我在吹奏歌曲。
我要按照我的感觉去演奏。
玛·雷尼:我要唱这首歌,你却在那里扰乱我的耳朵,还自称在演奏。
莱维:嘿……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们全都给我靠边站。
让我一个人待着。
谁都别对我的音乐指手画脚。
卡特勒:我己经告诉过你……这不是你的音乐,这是玛的音乐。
玛·雷尼:没事的,卡特勒。
我真是受够了,总得告诉他该怎么做。
莱维:我才不关心你或卡特勒做什么!
来啊,解雇我吧。
我才不在乎呢。
反正我就要有我自己的乐队了。
玛·雷尼:你想搞掉我?
莱维:我才没功夫搭理你呢。
玛·雷尼:好吧,老黑……你被开除了!
莱维:你以为我会在乎被解雇吗?
我不在乎。
你倒是帮了我一个忙。
玛·雷尼:卡特勒,莱维退出了!
他不再是我乐队的成员了!
莱维:我被解雇了……很好!
对我来说真是棒极了。
我才不需要这个破差事!
他跑了出去。
内景,乐队排练室,地下室莱维推门而入。
房间里闷热而压抑,让人感觉像在压力锅里似的。
他被困顿和羞辱的感觉淹没,扑到房间另一侧那扇锁着的门前。
他挥动拳头,猛砸门板,又猛拉门把手。
门松动了,莱维最终把门打开,冲了出去,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然而,没有。
他站在原地,被困在狭小、贫瘠、封闭的空间里,四周全都是高墙。
没有新鲜空气。
这里就是个如深坑般的天井。
内景,录音室走廊欧文走出斯特迪文特的办公室,看到卡特勒站在楼道里。
欧文:梅尔马上就会给你发钱。
卡特勒:请给现金,欧文先生。
我可不想要支票。
欧文(边走边说):我试试看。
但是,我不能保证。
卡特勒:只要不是支票就行。
我拿着支票一点用处都没有。
内景,录音工作室欧文走进来。
欧文:玛,听着,我和斯特迪文特谈过了。
他说……嗯,我劝过他了?
他说,他最多能从给你的报酬里拿出二十五美元,支付给西尔维斯特。
玛·雷尼:拿什么?
干什么?
西尔维斯特竖起耳朵。
玛·雷尼:如果我想从自己的钱里拿二十五块给孩子,我直接给就是了!
他应该得到自己的报酬。
他应该和其他人一样。
你现在上去,告诉斯特迪文特,他最好是拿自己的钱付给这孩子。
欧文:玛……我跟他谈过……他说……玛·雷尼:再去说!
告诉他,如果他不付钱给那孩子,他就别想再找我录唱片了。
告诉他!
你是我的经纪人,别总跟我说什么我们利益一致。
现在就去给我争取利益!
去他那里,把给孩子的钱要回来!
她转身离开,不再理会他。
欧文:好的,玛……我再和他谈谈,看看我还能争取到什么。
欧文径直离开了。
玛·雷尼拿起自己的钱包,坐下来,仿佛是一尊雕像,等着领取自己的报酬。
这次欧文把斯特迪文特也带回来了。
两人一起走进房间。
斯特迪文特:玛,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疑问吗?
玛·雷尼:斯特迪文特,我要你付钱给那个男孩。
斯特迪文特:当然,玛。
我带过来了。
二百给你,二十五给孩子,对吧?
斯特迪文特把钱交给欧文,欧文又把钱递给玛和西尔维斯特。
斯特迪文特:欧文误解我的意思了。
全部都是误会。
欧文犯了一个错误。
玛·雷尼:误会?
欧文:当然,玛。
我犯了一个错误。
他是要付钱给孩子的,对吗?
我都搞定了。
玛·雷尼:你唯一的错误,是你发现我还没签发行同意书。
那才是真正的错误!
杜西、西尔维斯特,我们走。
她转身离开。
杜西·梅和西尔维斯特紧跟在她身后。
内景,录音室走廊,接前景欧文和斯特迪文特赶忙跟了上去。
斯特迪文特:嘿,玛?
决把同意书签了吧,嗯?
欧文:玛……快签吧。
玛·雷尼走到大门处,抢先打开了大门。
外景,录音室大楼,小巷玛·雷尼一行沿着小巷往外走。
玛·雷尼:欧文,我的车呢?
欧文:就在前面,玛。
钥匙在这里。
求你快点签了同意书吧。
外景,录音室大楼/街道,傍晚他们来到车边。
玛·雷尼查看车辆。
玛·雷尼:欧文,把我的车钥匙给我!
欧文:当然,玛……你只需要在同意书上签个名字就行,好吗?
欧文把合同和钥匙一起交给她。
玛·雷尼抢过钥匙,递给西尔维斯特。
玛·雷尼(对欧文):把同意书寄给我,我会处理的。
西尔维斯特迅速为她打开车门。
欧文轻轻推了推西尔维斯特。
欧文:来吧,玛……我为你搞定了一切,对吧?
我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玛·雷尼停下脚步。
欧文:玛……拜托了……她抢过笔。
玛·雷尼:你去告诉斯特迪文特……再犯一回刚才那种错误,我就找别的地方去录唱片。
玛。
雷尼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内景,乐队排练室,地下室卡特勒收好自己的乐器,将乐器盒放在门边。
卡特勒: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耽误这么久。
他在上面写支票呢。
你们等着瞧吧。
我可不收支票。
他绝对不能给我支票。
他上次给了我一张支票……你们还记得吧……我们跑遍芝加哥都兑现不了。
别人看到黑人拿着支票,第一想法就是支票肯定是偷来的。
莱维:我在兑现时可没遇到任何麻烦。
卡特勒:我又不去妓院。
莱维:你又不了解我,别在这里挑事。
我烦透了跟你来回纠缠。
你当心两秒之内就被我撂倒在地上。
托利多:你俩还没掰扯清楚呢。
卡特勒:我才不关心你的烦心事呢。
我没跟你说话。
我在这里跟这个男人说话呢。
斯特迪文特冲了进来。
斯特迪文特:伙计们,我把你们的酬劳拿来了。
欧文先生告诉我,你们这些小伙子更喜欢现金,于是我就为你们准备好了现金。
斯特迪文特掏出一卷钞票,开始一张一张地往外抽。
斯特迪文特:今天录得真不错。
你们的演奏也很棒……(对卡特勒)……你的二十五。
(然后)好的,你们这些小伙子真的都很在行,我们会……(对拽步)……二十五给你……拽步拿到钱,立即快步走到储物柜前,从里面抓起自己的帽子。
斯特迪文特:我们希望你们很快再回来……(对莱维)……二十五……(然后)……我们会再安排一次录音。
这样你们可以多赚点钱……(对托利多)……还有二十五给你。
斯特迪文特走出房间,上了楼梯。
莱维急忙跟上他的脚步。
内景,地下室楼梯,接前景莱维:斯特迪文特先生。
斯特迪文特停下来。
莱维关上身后的房门,想要私下与他交谈。
莱维:我给您的那些歌?
斯特迪文特:哦,是的……呃……莱维。
我考虑过了。
可我不认为人们会花钱买这些歌……它们不是我们正在寻找的歌曲类型。
莱维向前凑得更近了。
莱维:斯特迪文特先生……我己经挑选好了自己的乐队。
他们个顶个都是好手,音乐玩得都很棒。
我相信,如果人们听到我们的唱片,他们会乐意花钱购买的。
斯特迪文特:好吧,莱维……说句实话……你的那些歌不是我们现在需要的类型。
莱维:斯特迪文特先生,人们早就厌烦了坛罐乐队那种类型的音乐。
生活在大城市的人想要一些新潮火爆的东西,比如在哈莱姆、底特律、华盛顿……斯特迪文特:好的,莱维。
听我说,我会这么办——我可以支付你五块钱,一首曲子五块钱。
莱维:我不要五块钱,斯特迪文特先生。
我只想如您之前承诺的那样,录制自己的唱片。
斯特迪文特:好吧,莱维,就像我说过的……你那些歌不是我们现在想要的类型。
莱维:斯特迪文特先生,当初是您让我写歌的。
我给您歌曲的时候,您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一切呢?
您说过,您打算为我录制唱片。
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斯特迪文特:好吧,你看……如果这给你带来了麻烦,我会付钱给你的……莱维:那有什么用,斯特迪文特先生?
我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斯特迪文特:我找人演奏了你的歌曲……我听了那些歌……听起来不是我们正在寻找的歌曲类型。
莱维:您得听我亲自演绎,斯特迪文特先生!
就是因为您没听到我的演奏,您才会觉得它们不对味。
斯特迪文特:好吧,莱维,这一点我丝毫不怀疑。
问题是……嗯,我不认为它们能和玛的歌曲一样热卖。
但是,我仍然会让你拥有自己歌曲的版权。
莱维:斯特迪文特先生,我不知道您找了一些什么样的人来演奏我的歌曲……但是,如果您能允许我来演奏,我保证让听者随之起舞!
请答应我,让我录唱片吧!
斯特迪文特:呃,关于这一点,我真的无能为力。
我刚才说了,我最多给你五美元,一首歌五美元。
我只能做到这一步。
我是在帮你的忙。
如果你继续写歌,我也会帮你找买家。
价格还是五块钱一首歌,跟现在一样。
莱维茫然地盯着斯特迪文特。
最后,斯特迪文特把钱塞进莱维胸前的口袋里,转身离开,转眼间就不见了。
内景,乐队排练室,地下室莱维回到闷热的房间。
其他乐队成员都避免与他对视。
莱维很清楚,他们都听到了。
众人默默收拾着各自的东西。
卡特勒穿过房间去拿他的乐器。
拽步拿出小酒壶,啜了一口。
托利多走到钢琴前,收拾自己的东西。
莱维暴风骤雨般冲过来,想拿走他的小号。
他和托利多撞到一起。
莱维:嘿!
看看……妈的!
你踩我鞋了!
托利多:对不起,莱维。
莱维摸出手帕,开始疯狂擦拭鞋子。
莱维:看看!
看这个!
老黑,你踩到我的鞋了。
你应该怎么做?
托利多:我说过了,对不起。
托利多转过身去,不再理睬莱维。
莱维:老黑踩了我的鞋!
你搞坏了我的鞋!
看看!
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你看看我的鞋,老黑!
我可没碰你的鞋子!
你干吗要踩我的?
卡特勒:这个男人都跟你说过对不起了。
莱维:对不起!
他到底是怎么对不起的?
他弄坏了我的鞋子,嘴上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老黑,你踩到我的鞋了!
你知道吗?!
莱维把鞋从脚上拽下来,然后举到托利多面前,让他看。
莱维: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托利多:你还想让我做什么?!
我都说过了,我说了对不起。
莱维:踩了我的鞋子,光说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
我可没踩你的鞋。
你好好看看这鞋!
托利多转过身,继续收拾东西。
莱维从后面抡起胳膊扼住了他的咽喉。
莱维:不行……不行……你赶紧给我看,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他再次把鞋子举到托利多面前。
莱维:看这个!
这是我的鞋!
看看!
你做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
你弄坏了我的鞋!
你踩在了我的鞋上,你这个乡巴佬!
托利多:老黑,没人想看你的鞋!
我己经跟你说过对不起了。
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就见鬼去吧。
你还想让我做什么?
莱维愤怒得近乎疯狂,呼吸急促。
他本想稍微控制一下情绪。
但是此时,就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他几近失控了。
他环顾四周,不确定下一步要做什么。
托利多己经挣脱开,重新去收拾自己的物品。
卡特勒和拽步也各忙各的。
大家都避免跟莱维对视,希望他发现没了观众就能逐渐冷静下来。
现在,所有的选择似乎都留给莱维一个人来做了。
他掏出刀子,冲向托利多。
莱维:老黑,你踩在我的鞋上了!
他将刀从托利多身后狠狠刺入,只留下刀柄在他体外。
托利多发出惊讶而痛苦的呻吟。
卡特勒和拽步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仿佛被冻住了手脚。
托利多与莱维一起向后倒下。
莱维的手仍然牢牢地攥着刀柄。
突然间,莱维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
他把托利多向前推开,自己后退了一步。
托利多瘫倒在地上。
莱维:他……他踩到了我的鞋子。
他踩我了。
我说的是真的。
卡特勒,他踩我鞋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托利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卡特勒……帮帮我,是他踩我鞋的,卡特勒!
他将注意力转向托利多。
莱维:托利多!
托利多,站起来!
他走到托利多面前,想把他扶起来。
莱维:没关系,托利多。
来,我来帮你。
来吧,现在站起来。
别那么看着我。
托利多的身躯僵直而沉重。
他一动不动,瘫倒在地。
莱维有些生气了。
莱维:不要……不要那样看着我……别那样看我……内景,玛·雷尼的汽车特写:玛·雷尼,神情坚忍,陷入沉思。
傍晚无情炽热的阳光照耀着她那满是汗水的脸。
她看上去像是被剥夺了某种权力,但她仍试图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
她昂首坐在车里。
内景,乐队排练室,地下室上帝视角:莱维跪在地上,抱着托利多那毫无生气的尸体。
莱维跪着,他紧紧抱住托利多,像抱着一个小孩子一般,使劲摇晃着。
特写:——挑选出一张唱片。
——扔掉那张唱片。
——对设备进行最终调试。
随着字幕的滚动,出现:一支全部由白人组成的爵士乐队,由保罗·惠特曼指挥,正在进行演奏。
他身材略显圆润,留着两撇小胡子,正在演奏莱维写的歌曲。
白人歌手(微笑着唱):你可以摆动,你可以带它去任何地方起舞/你可以滑过地板,不必停下来/哦,我的甜心。
哦,我的甜心,我的甜心/拜托,宝贝,让我拥有这一切。
你可以打它,你可以摇摆/你可以移动,我可以爬行/你还可以滑过地板/我永远不会让你跌倒/哦,我的甜心。
哦,我的甜心,我的甜心。
/拜托,宝贝,让我拥有这一切。
(全剧终)注释:注1:玛·雷尼原名:格特鲁德·普里格特。
——译者注2:坛罐乐队:用罐子、搓衣板等简陋或临时乐器即兴演奏的乐队。
——译者
当查德维克在地下音乐室讲述自己父母的遭遇时,这部从感性思想上讲种族歧视的片子,不同于平权片,更渗透进生活,更被微小震撼。
那一刻被完全代入了情境。
也许电影的着迷之处在于,总会把那些明亮温和的人背后的血淋淋的事实展现在不愿意面对的我们面前,事有不可言。
舞台剧的空间,个人分段式的表演,再夹杂一些表情细节,是一部不要错过的提名影片。
结尾仿佛意料之中,白人的惬意轻松和庞大的演奏团体,一切都嘲讽了整部片子那精致的乐队阵容。
片尾音乐真棒。
查德维克真棒,致敬!
以为是一部音乐传记片开始看的,因为电影上来就是一段天后的炸场演出。
在录音间乐队就聊啊聊,迟迟不演奏,才发现这是一部舞台剧。
之后喋喋不休小号手突然开始述说他的辛酸往事,又给人一种感觉:这是一部揭示美国黑人种族血泪史的政治电影。
但一直到最后的悲剧发生,才明白这些印象都太浅表。
《蓝调天后》不仅是关于蓝调音乐的,也不仅是关于黑人种族受歧视迫害的历史,它指向更深层的悲情:黑人种族集体无意识中那些阴暗的部分。
其实电影的核心人物并不是天后,而是小号手。
才华横溢同时又好高骛远,虚荣轻佻,他在这次录音表演过程中,一步步成为与乐队、天后和白人经纪人的矛盾焦点;他童年目睹的家庭惨剧在他心里留刻下深深的阴影,在他心灵中充塞了对所有人的仇恨。
正是这种仇恨让他在心理崩溃时不择目标地做出暴力之举。
怨憎,其实是小号手与天后的共同点。
名望之巅的蓝调天后其实是个粗野蛮狠、充满戾气的人。
她说白人不懂蓝调他们只是要我的声音,但又正是从白人那里赚到盆满钵满;她反对白人,却从未对自己的同族之人表示出一丝同情。
她的内心世界,其实与小号手一样狭窄和黑暗,就好像小号手奋力撞开了那扇门,却发现门后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死胡同。
在这个充满怨气和戾气的小群体里,唯一让人感到一点光明的,是老钢琴手。
他喜欢读书,愿意思考,却被小号手讥讽;他说黑人不能只想着享乐,应该让世界听到自己的声音,但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老钢琴手是理性的象征,他最后悲剧性的结局,也象征着黑人文化里理性的缺失。
这不禁让我想到近来读到的一本书,《Black Redneck and White Liberals》
作者检视奴隶制时代南方黑人文化,以及二十世纪初随着黑人北迁而形成的扩散(黑人北迁正是《蓝调天后》的时代背景),之后尖锐地指出:黑人文化里有一种 anti-productive 的基因,一种趋向破坏和毁灭的悲情特质。
难道是这种特质,决定了黑人音乐的内在力量 —— 悲苦而趋向于自我毁灭?
对黑人民族性尖锐而政治不正确的批评,其实也隐隐见诸于《蓝调天后》,于是才让这部电影成为种族问题上具有思想性的厚实作品。
所以《蓝调天后》的片名其实是一种误导,电影应该坚持它本来的名字:《玛蕾利的大黑臀》,因为“黑臀”才代表那种尖利的批评。
今天聊聊电影《蓝调天后》。
片名Ma Rainey's Black Bottom (2020),别名玛雷尼的黑臀舞 / 玛雷尼的扭摆舞 / 马雷尼的黑底。
片名《蓝调天后》所指的正是玛·雷尼,她被誉为“蓝调之母”。
影片根据奥古斯特·威尔逊的戏剧改编。
整个影片讲述的故事内容并不多,故事就发生在20世纪20年代芝加哥某个下午的录音棚里,玛·雷尼带着她的乐队灌制一张唱片,演唱的歌曲正是片名《黑臀舞》(Black Bottom)。
《黑臀舞》是一种舞蹈,起源于20世纪头十年南方农村的非裔美国人。
它最终被美国主流文化接受,并在20世纪20年代成为一种席卷全美的热潮。
蓝调起源于20世纪初,原本是美国黑人在劳动中喊的号子,曲子较小,歌词内容也大多表达生活苦涩。
后来随着黑人们走出田地,他们的音乐也随之进入大众视角。
起先白人并不屑于听蓝调,后来随着一大批优秀歌手诞生,蓝调也成了美国一种流行文化。
蓝调强调的是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感,演唱讲究即兴,因此听每一场蓝调演出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蓝调天后》既不是一部常规意义的歌舞片,也不是一部常见的传记片,而是改编成电影的舞台剧。
从布景到角色就可以看出,原作是为舞台剧而生。
乐队们在阴暗逼仄的地下室排练时,几名黑人老哥集体忆苦,诉说自己一路艰辛不易。
雄心勃勃的小号手利维看上了玛·雷尼的伴舞女郎杜西·梅(Dussie Mae),憧憬着依靠自己的音乐才华打动唱片公司,创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其他几名乐手则对利维“不切实际”的幻想发起嘲笑,丝毫不觉得他能够摆脱贫苦生活。
丹泽尔·华盛顿(Denzel Washington)是本片的制作人,早在2015年时,丹泽尔·华盛顿就宣布,他要把奥古斯特·威尔逊(Austor Wilson)的十部“世纪循环”(Century Cycle)剧作全部搬上大小银幕。
《蓝调天后》是继《藩篱》(Fences ,2016),华盛顿拍摄的第二部改编自威尔逊的电影。
《蓝调天后》是“世纪循环”中唯一一部没有发生在奥古斯特·威尔逊家乡匹兹堡的戏剧。
2020年9月,丹泽尔·华盛顿还表示,这个系列的第三部电影将会是《钢琴课》(The Piano Lesson),他希望让自己的儿子约翰·大卫·华盛顿和塞缪尔·L·杰克逊出演,由巴里·詹金斯执导。
饰演女主角玛·雷尼的维奥拉·戴维斯(Viola Davis)是第二次在改编自奥古斯特·威尔逊戏剧的电影中亮相。
她之前曾出演过《藩篱》,并一举夺得第89届奥某卡金像奖最佳女配角。
她凭借本片获得奥某卡最佳女主角提名,凭借四项提名成为获得提名最多的非裔美国女演员,也成为第一位获得两项最佳女主角提名的黑人女性。
尽管扮演了片名人物,维奥拉·戴维斯在片中只出现了26分41秒。
歌手马克塞恩·刘易斯(Maxayn Lewis)为玛·雷尼提供了大部分的人声。
不过玛·雷尼抚摸杜西·梅(泰勒·佩奇饰)时演唱的《我的这些狗》(These Dogs of Mine),则是维奥拉·戴维斯的真实声音。
相信大部分人不会注意到这些,毕竟我们对蓝调并不感冒。
对于我们国内观众来说,本片最大的亮点就是黑豹查德维克·博斯曼 (Chadwick Boseman)的“绝唱”。
《蓝调天后》是查德维克·博斯曼的最后一部电影。
他在与结肠癌斗争了4年后,于2020年8月28日去世。
他在拍摄本片时,其他演员并不知道他正在接受癌症治疗。
现在回过头来看看,查德维克·博斯曼和当年饰演黑豹的样子判若两人,完全瘦脱了形。
查德维克·博斯曼凭借本片,成为继希斯·莱杰(Heath Ledger)之后第一位死后获得金球奖影帝的演员、第一位死后获得奥某卡最佳男主角提名的演员、第一位在死后获得奥某卡提名的黑人演员。
查德维克·博斯曼的确做到凭借自己的出色表现撑起了整部电影。
他将这部并不出彩的舞台改编电影,变得有了戏剧冲突和看点。
今年该奖项最佳男主角提名奖项中,大多数被提名者都是有色人种。
获奖者是威尔士演员安东尼·霍普金斯(《困在时间里的父亲》),其余提名演员分别是穆斯林和巴基斯坦人里兹·艾哈迈德(《金属之声》),非裔美国人已故的查德威克·博斯曼(《蓝调天后》)、英国演员加里·奥德曼(《曼克》)和韩裔美国人史蒂文·元(《米纳里》)。
玛·雷尼一直保持着火爆脾气,仿佛数百年来黑人遭受的不公正待遇都在通过她来集中爆发。
为了向白人至上发起抗争,她通过耍大牌、提携亲戚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她会为了没有冰可乐大发雷霆,会为给大侄子一个报幕机会威胁罢唱,总之不顺着她的意思就不行。
唱片公司的白人工作人员看在钱的份上,点头哈腰,全力满足。
这些行为一度满足了玛·雷尼的虚荣,但丝毫不能改变黑人被歧视的地位。
出了门依旧是顶着白人鄙视目光,随时要准备遭受白人的欺压凌辱。
表面看起来,玛·雷尼是在用带刺的外壳保护自己,其实就是在自己的安全区里耍耍威风罢了。
丝毫不能改变黑人地位和命运。
乐队里的其他黑人也是一样,包括其他黑人都是一样。
利维在大声吐槽时就指出,黑人从来不会想着改变境地,也不会担负责任,只会想着自己今天怎么快活。
如果真的想改变黑人境地,他们需要的是组织、纲领和武装,可以参考同期的《犹大与黑弥赛亚》。
其实今年奥某卡没有将影帝殊荣颁给查德维克·博斯曼是一件十分正确的决定。
就这几部提名作品来看,安东尼·霍普金斯和加里·奥德曼对其他几名演员形成碾压态势,颁给霍普金斯或者奥德曼都没问题。
如果仅仅因为肤色、因为政治正确,就颁给已故黑人,那才是太不严肃了。
整部影片喊口号大于实质,蓝调不突出,传记不明显,基本都是黑人同胞在诉苦。
联系到近期漂亮国欺压亚裔的新闻,黑人并不是反对特权,只是反对自己不享受特权而已。
平平无奇的改编舞台剧,演员表演撑起蓝调灌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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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电影重点并不在于Bottom or Ma甚至不在于贯穿始终的二十世纪社会与黑人的矛盾。
布鲁斯音乐悠扬升起,我想该对一个夏日午后宽容些,布鲁斯音乐在逼仄排练房里被即兴创作,怀才不遇的苦难人生和满腔热情笃定碰撞出花火,当然当然,还有闷热录音棚里汗水一次又一次浸湿Ma黝黑的胸脯让你开始困惑这些粘连迷乱的矛盾是否仅仅为烘托音乐做背景材料。
蓝调音乐融入排练房里关于种族和宗教的控诉里,又翻身雀跃在以音乐为语言所表达出来的对生活的理解方式,甚至在许多时候音符就飞扬在Ma的嘴角。
然而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段戏是Levee和Sturdyvant在楼梯间的争执,在作品被Sturdyvant否决后Levee说他相信他的作品一定是由他自己演奏才会有预期中“让观众想要跳舞”的效果,Levee眼神里的笃定让我突然明白,如果要找一个例子去解释三和四之间还存在一个整数,那么必定是艺术家们对于表达的精准把控,那个点,就是三和四之间的整数,能让语言的误差更小,让人的感知更细腻。
到了结尾,一群白人“唱诗班”拿到Levee的作品拙劣复刻的尴尬场面再次证明了Ma的表达:“那些白人不会明白,唱歌并不是为了发泄,唱歌是一种理解生活的方式。
”
一直区分不出Blues,Jazz和Soul,《蓝调女王》一开场就是美国南方,在排队等着去听MA的小型演唱会现场,有种未闻其声就很期待的画面感。
自由灵魂歌唱MA说白人不懂Blues,他们以为音乐是为了发泄,却不知道音乐本身就是生活,是对生活的体验。
Blues在南北战争后在黑人民间流行,他们在地里田间甚至走在路边都喜欢吟唱,所以随性本身就是Blues多变吸引人的地方,歌声里蕴含的也是这人对生活的渴望。
Ma的随性、傲娇甚至“作”都毫不掩饰地展示了自己的喜好,又会去鼓励那些在她可掌控范围里的人们更加随性创作。
这才有了她的歌曲总能大卖,她的演唱现场场场叫座的景象。
但那些人录完了我的歌,就像是完事后的男人穿上裤子那么快。
悲伤又倔强电影中那位性格略扭曲的黑人小哥,从登场就希望成为舞台焦点,喜欢上了Ma的女孩,买了花俏的鞋子,讨好白人来写歌,后面却发现家庭与白人有一段悲伤往事,他有抱负却有懦弱,期待成功却有难免自卑,不愿讨好却总在谄媚,到最后被一个踩在他鞋子上的老爷爷激怒。
这一生过得悲伤又倔强,就像是他的音乐一样。
最可笑的是,那篇他写给白人的歌曲被用5美金贱买后居然还在录音室被白人演唱。
想跳舞的女孩这个姑娘从出场时就想跳舞,她是Ma的女孩,却不让她进排练室内,她总喜欢和Levee调情,是因为Levee在认可她和鼓励她去尝试,去感受。
最后离开的汽车上,她眼神里有一丝悲伤,回去后她又是那个只会扭屁股和拿拖鞋的女孩。
Blues轻快的节奏后却有点悲伤的底色,就像这短短几小时的录制时间里排练室里的人生。
影片简介在概述这部电影到底讲了个什么故事之前,我必须先责难一下网飞这个糟糕的官方译名——《蓝调天后》。
这个名字起码误导了百分之九十的观众以为这是一部音乐类型传记片,不爱这个类型的人(比如我)可能直接摇头拒绝了,喜欢这类的观众看后则大呼上当:什么玩意儿!
而原英文片名的直译更传达出一种这是一部讲述《玛雷尼的大黑臀》这首歌艰辛创作过程的电影的意思,这也大错特错。
作为一名因为被误导而并差点错过本片的受害者,下面由我来按照自己看完本片后的理解捋出一版剧情简介,以供大家直观了解:
20世纪20年代的美国正值黑人大迁移时期,大量的美国黑人从南方来到北方寻找新的生活,传奇“蓝调之母”玛·雷尼也带着她的御用乐团来到芝加哥录制新唱片,乐团中颇具才华的年轻小号手勒维野心勃勃,希望能像玛那样在用自己的音乐在白人世界闯出一片天地。
期间勒维因为受到唱片行老板的赏识而沾沾自喜,种种傲慢行径招致了乐团其他成员们的不满,但随着录制过程的推进,成员们在封闭的排演室中,逐渐了解了以及勒维难以启齿的悲惨过往,并很快在录制完成后,亲身加入并目睹了这场过往所招致的悲剧……整个简介我基本就是顺着勒维的线做了展开,并且加了一点豆瓣的简介没有提到时代大背景。
电影中其实有提到过,就是故事发生的时期是个很特殊的时期,即20世纪初期,那个黑人备受歧视的年代。
黑奴制度被废除后黑人并没有获得他们想要的自由与平等,状况只是从被迫为奴转变为被“合法”歧视,相当于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被奴役罢了,且五分之四的黑人都聚集在美国南部,于是在黑奴制度废除后,就有了片头的黑人大北迁。
这点我觉得还比较重要,是一个时代背景交代,但豆瓣简介因为照着imdb上的英文翻译,所以人家没交代,豆瓣也没交代,但人家不用交代,因为美国人只要看到那个20世纪20年代的年份就和我们看到1949年一样,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历史,不需要去强调,但对中国观众来说,这里不说清楚,有些细节会很模糊。
综合评价一些专业的影评人给了这部电影客观的批评:没什么像样的运镜,场面调度也不够,就那么几个场景围绕着几个角色旋转,让人看了发困。
当然最多人诟病的是用台词交代情节这一点。
毕竟台词交代情节可能是小白编剧才会犯的错误了(参考张艺谋导演的山楂树之恋,里面老三的一些情节竟然用字幕描述),但这部电影的台词交代情节对我来说却丝毫不影响观感,因为台词本身已经十分出色,韵律十足又内容扎实,再配合查德维克的精彩表演,观众可以紧随着他对回忆的描述,逐渐拉紧情绪,然后伴着他破眶而出的泪水一同将情感宣泄出来,仿佛就在勒维泪光凝聚的过程中,我们与他一同体验了儿时那出炼狱般惨绝人寰的经历。
各位不妨设想一下,这里如果加入拍好的勒维过去回忆的画面,是否反而会很出戏?
至少我是,而且我一直认为,文字一定是比画面更有想象空间的,再次设想一下,台词如果足够精准鲜活,用画面解释给观众还是必要的事吗?
但也不是说这部片子毫无诟病之处。
在逼仄的环境中,激烈的人物在互相碰撞,你来我往火花四溅,这才是我期待的舞台剧式电影。
但显然本片导演在这方面是失职的,没有调度起除了剧作和表演之外其他部分的职能,将电影自身的语言几乎遗忘,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不满,其实不满的不是“舞台式”,而是把电影拍成舞台剧。
指摘完了瑕疵,接下来我将尽可能就这部片子最戳中我的两点做一个较为细致的复盘,也是一个分析,看看为什么如此简单的剧情之下,却能书写出如此令人无穷回味的人性妙笔。
一 人物
片中几个配角形象,都是通过他们自己的故事和他们所讲述的故事来塑造的:迷信的团长卡特勒讲述了神父被白人欺凌的故事;书呆子甚至被思维白人化了的钢琴师托雷多讲述了自己被妻子遗弃,表达了接受自己是“白人盘中的剩菜”这一事实的淡然;愚昧但乐观的大提琴手拖步讲述了赚大钱的黑人同胞是如何邪恶可恶……这些故事和经历告诉我们,这些演奏者光鲜靓丽的背后,早就被白人世界打上了歧视的烙印,然而有人选择随遇而安做剩菜,有人选择奋起反抗。
乐团的老人们无一例外都选择了前者……只有玛雷尼和勒维选择了后者。
Ma Rainey玛·雷尼
初登场时,其刁钻和刻薄让人不得不以为她是一个恃才傲物的自大女人。
但随着剧情推进你会发现,这是一个在混世中难得清醒的人。
靠着得天独厚的嗓音获得了蓝调天后的美誉,甚至在白人世界也受到尊重,她获得了能与白人抗衡的底气和地位,但她并未被这些虚荣蒙蔽,她清晰得明白那些白人对自己的尊重不是对自己这个人的尊重,而是对自己才华的渴求,他们的卑躬屈膝就像嫖客未得到满足前的谄媚,一旦他们穿上裤子拍拍屁股走人,你就什么也不是。
所以,她的对白人世界的抗争就是绝对不能让他们那么轻易地得到满足。
玛雷尼在南方的表演几乎场场爆满,虽然大部分都是黑人,但看到多少人跋山涉水专门来看她的演出,其魅力和人气就可见一斑,但到了北方,那些穿着优雅整洁的黑人对这个气势汹汹眼神傲慢的来客投来的并不是崇拜的目光,更多的是陌生和不以为然,玛雷尼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在北方的确就是别人口中“连出租都打不到”的普通黑人。
所以最后她的经纪人催促她签合同的时候,她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就是因为她清楚,作为想要在北方开始新生活的一员,她得做一些妥协。
面对白人警察的挑衅毫不畏惧。
同时和所有天才艺术家一样,她也热爱着自己所从事的行业,热爱着唱歌,热爱着蓝调。
她比任何人都懂蓝调,也比任何人都懂蓝调对于黑人意味着什么,她可以前一秒钟对经纪人和唱片老板提出苛刻的要求,后一秒开始录制时,她又会瞬间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之中,露出那种会心的微笑。
从片头到片尾一直都是冷面横眉的玛雷尼,也只有在唱歌的时候是面容舒展笑容绽放的,这不是热爱还能是什么。
而从乐团中成员们对她的尊重也可见一斑,这些人绝对不仅仅是因为玛雷尼的地位而摆出一副敬畏她的样子,事实上玛雷尼私下对乐团的人是很和蔼的,录制完后每个人她都笑着夸了一遍,他们根本没必要害怕。
他们正是因为看到和了解这样的玛雷尼,了解她对蓝调的热爱和她身上那种矛盾与抗争,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尊重玛雷尼的人格魅力和对音乐的追求。
演唱时沉醉音乐的玛雷尼。
然而即便是这样强悍的人,终究也还是拗不过这个白人掌控的世界,只能在白人世界的挤压中夹缝求存。
录制完歌曲的时候,玛雷尼希望能为自己的侄子也争取一份工资,在经纪人去找唱片老板谈话时,玛雷尼的表情中闪过片刻的不安和怯场,但立刻又被她用强势抹去。
在经纪人追着玛雷尼让她签下合同的时候,她如果真的足够强势她完全可以不签,但因为她清醒所以她有衡量,她最终还是签了,我不认为她是出于对经纪人的感情,即便有那也是百分之一的含量,更多的还是因为她的强势她的刻薄她的刁钻,她的每一次恣意都有算计的,甚至是赌的成分,每一次她的张扬跋扈背后,都在赌,在赌这些白人会不会买账。
玛雷尼不安地坐在车中。
拨开玛雷尼那不可一世的外层,最终我们终于清晰地看到了这样一位清醒、聪明、强大,敢于用自己的方式去抗争白人权威,却又只能在蓝调中苟延残喘的lgbt天才音乐家——玛雷尼。
对你没看错,lgbt,she is gay!
精彩啊!
这样的人物竟然能够在那个年代那样的社会大摇大摆地生活,天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Levee 勒维
勒维初登场就是个好色的小号手,同时又是个为了获得心仪女孩儿的青睐而大胆在玛雷尼的舞台上抢风头的无礼家伙。
无礼是这个人物贯穿始终的特色,他的无礼与玛雷尼不一样,不分黑人白人,也不是所谓的恃才傲物,在我看来,他的无礼更多的是一种小人得志。
为什么我不觉得他是恃才傲物呢,因为他的才华我无法从他的创作中体会,更多的是从他自己嘴里“白人老板的认可”中得知,不像玛雷尼有那么多人的追捧,还能四处发唱片,并且真的唱得令人拍手称叹,勒维的傲慢恃的不是才,是老板的权威。
对于这个人我只能说,他的小号我不懂,他的人格我嫌弃。
不过正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的轻浮,傲慢,目中无人等种种劣性,又必须归咎于他儿时所遭遇的悲痛过去:儿时的勒维曾经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被擅闯家门的一群白人强暴,自己为了救母亲差点被杀,父亲得知惨剧后,带着家人去往别处生活,放弃了那片他本可大有作为的土地。
看着父亲对着那群伤害自己和母亲的白人满脸堆笑的告别,勒维以为父亲是个懦夫,没想到安顿好母子二人之后,父亲独自回去复仇,最后不敌对方人多被活活烧死……这段惨痛的经历直接影响了其人格和世界观,在那之后的勒维成了怎样的人,在勒维与团员们的对话中我们可以清晰看到这个人物一层层蜕下的皮。
乖戾
童年的遭遇令他放弃了信仰,随身带匕首防身。
那段惨痛经历让他成为一个时刻自危的人,随身携带一把小刀防身,虽然可能主要还是用来防白人,但面对黑人同胞的挑衅和冲突他也同样毫不犹豫地就拔刀相见。
一点小不和就能让这个人如此大动干戈地拿出武器,只为证明自己是对的,感觉勒维就像他自己口中说的那样,将“谁惹我就让谁好看”贯彻为自己的座右铭,暴躁、冲动、谁也不服。
傲慢
勒维自以为有点小才华小机灵,让老板欢心和认可,就是他撬动白人世界的杠杆。
同样地,那段惨痛经历让他成为一个傲慢的人,傲慢于自己所遭遇的事情令他看清很多事情,其他黑人根本不懂,比如上帝根本就不存在,至少根本就不理会黑人;傲慢于自己早就知道了白人的卑鄙龌龊,只有他这样的人才知道如何与白人周旋,只有他知道如何对付白人。
当然少不了他的才华带来的居高临下,他觉得自己才华洋溢与众不同,跟其他几个只知道跟在玛雷尼屁股后面转的团员完全不一样,他根本不必服从与玛雷尼,因为他会比玛雷尼更出名。
天真
勒维的天真造就了其事业上的失败,也许他和玛雷尼有着同等才华,但最终不同的性格还是让二人走向不同的人生。
前面写到勒维的乖戾和傲慢,其实也都源自于此,因为天真,所以他以为白人世界对自己的威胁仅仅就只有生命上的威胁,所以他整日持刀防身,因为天真,他以为自己得到白人老板的认可自己就能得到美好的未来,他对团员说自己懂怎么和白人周旋,但事实证明,他根本不懂。
最终丢了工作后,又被白人老板戏耍的时候,整个人精神气都散了,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拿托雷多撒气。
他的天真也体现了他的愚蠢和短视。
他想要像自己的父亲那样,先假装恭维,然后等自己成名后再来惩治这些白人,他认为自己可以利用这些白人成为自己的垫脚石,他会成功骗过这些白人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他终究不是自己的父亲,他只是那个吓坏了的小男孩,敏感,懦弱,自尊轻得就像尘埃一般,一吹就散。
当他的才华被否定他的人生目标被否定后,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懂如何与白人周旋,他太高估自己了,他以为白人能挟持只有自己的生死,黑人就像白人的猎物一样,但他错了,白人不仅能够轻易掠夺黑人的生命,更可以决定他们的生存方式。
但如果故事就进行到这里,那他充其量还只是个盲目的天才罢了,因为自己的愚蠢葬送了自己的事业,仅此而已我也觉得是一个不错的故事了,勒维也不过就是个可怜的家伙,但编剧这时候突然邪魅一笑一般,剥下这个人最后一层皮,告诉我们这家伙其实,就只是个自卑、脆弱的懦夫。
被乐团开除,被白人老板戏耍,勒维满腔不甘、耻辱、愤怒,但最终却将刀刃转向了无辜弱小的同胞。
勒维前面义正言辞地和其他团员大谈特谈自己多懂白人,白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最后轮到自己被白人欺凌的时候,他没能像他父亲那样英勇无畏,更没能像玛雷尼那样相信自己的音乐才华去转投他人,他没有选择向真正践踏他尊严的人复仇,而是选择了将愤怒倾泻于一个不小心踩在自己鞋上的老黑人,当他将匕首刺向钢琴师的那一刻,他的人物底色终于姗姗来迟地曝光在观众面前,哈,原来这家伙就只不过是个,有点才华,自卑又懦弱的小人而已啊。
前面勒维如此热衷于炫耀自己的才华,自己的能力和与众不同,其实恰好印证了这个人自卑内里。
心理学上,这种行为就叫做自我补偿,是一种心理适应机制(机能),个体在适应社会的过程中总有一些偏差,为了克服这些偏差,于是从心理方面寻找出路,力求得到补偿。
自卑感愈强的人,寻求补偿的愿望往往也就愈大。
这就是为什么我在简介中写到最后的悲剧都是由于年轻时的那场悲剧所导致,因为勒维这个人所有的心理和行为动机,都离不开那场悲剧,他所做的一切都在试图补偿那场悲剧带来的创伤,以及烙印在心里的自卑。
天真傲慢、乖戾的音乐才子就此陨落,堕落成为懦弱自卑又脆弱的冲动杀人犯。
精彩!
这双新鞋代表了勒维不值一提的自尊和对未来人生浅薄的认知。
二 主旨尽管截然不同的性格注定了勒维和玛二人走向不同的道路,但无论是他们中的谁,都永远无法摆脱黑人真正的宿命和结局,那就是永远活在白人世界的审视之中。
勒维撞门之后却发现不过是个死胡同。
而玛雷尼则莫名不安地坐在车内。
就像勒维费尽力气仿佛想要突破自己命运一般撞开那道紧锁的门,结果发现门后也不过是一个不见天日的死胡同一样,玛看似在白人世界活得恣意妄为,但唯一能让她喘息的地方,也不过是仅能包下自己和侄子、情人的那个狭小的车内空间,车外人们投来的视线就像炎热的空气一样令她汗流浃背。
讲到这里,我想各位应该明白这部片到底想要讲什么了,当然其实只要google一下原作者奥古斯特威尔逊你也大概能猜到,没错,仍然是讲述黑人在白人统领的世界中所遭遇的不公与歧视。
虽然我自己在片头直到片中都以为是在讲勒维如何超越玛雷尼成为新一代黑人蓝调王的故事,但所幸还好不是我预想的那样(笑)。
在白人的压迫下,黑人用苦难的灵魂和对自由的渴望创造了蓝调,蓝调来自压迫,却用于自我安慰,蓝调取自黑人的血肉,却也是治愈他们心灵的灵药。
尾声感谢这部电影让我获得了近年少有的冲击,看完后越回味越丰富,实在是太久没有遇到这种能余音绕梁好久的佳片了,豆瓣开分才6.6,我觉得这片起码在7.5分以上,仅剧本就合格了,再加上演员的精湛演出,6.6太低了感谢伟大的演员,查德维克·博斯曼 Chadwick Boseman。
我因为不喜欢超级英雄片,而错过了他的《黑豹》,之前看他那么火还稍微皱了下眉,觉得是漫威资本的威力,但在这部电影中他的演技彻底征服了我,充满变化,丰富细腻,真实灵动。
英年早逝实在令人遗憾,感谢他在此片奉献出的完美演出,希望他在天堂也能继续做他热爱的表演。
总之这真的是一部非常值得一看的电影,可能也是这么些年,伟光正的主角看得太多,所以突然来这么一个堕落的主角还是挺震撼的,记忆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作品似乎都是如此,比如电子游戏领域的经典佳作《旺达与巨像》和《最后生还者》,都最终以负面主角留名青史,影视方面同类型的主角似乎都在复仇爽片里,所以大家能理解我推荐此片的原因了吧,还不看等啥呢!
眼看奥斯卡颁奖礼将近,鄙人不才,在此狗胆预测一下,今年奥斯卡男女主应该会由此片包揽,甚至会拿下最佳改编剧本,没办法就算这个编剧他改编得屎,可原剧本的台词底蕴和人物刻画实在太牛了。
希望大家都能去观看这部电影《蓝调天后》,然后可以再次回到这里一起讨论。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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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黑豹”男星查德维克·博斯曼的意外离世给全世界影迷留下了巨大的遗憾,而他的遗作《蓝调天后》却意想不到成为了今年奥斯卡颁奖季的一匹黑马,他凭着片中的精彩演绎接连获不少最佳男演员的奖项,还有望在本周日晚获奥斯卡影帝。
“沾死人的光”这种说法也许有点刻薄,不过这部份量甚轻的作品在往年能否受到如此多的关注,还真的不太好说。
因为每年一到颁奖季,自然就冒出数不尽的黑人题材影片,前些年的《月光男孩》和《绿皮书》顺利登顶奥斯卡相信大家还记忆犹新。
从片名来看,这部影片让我觉得是那种老一套的人物传记片,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这是由戏剧改编成的讽喻剧,带有强烈的舞台表演风格,仅仅截取了上世纪20年代如日中天的蓝调女伶和乐队在一个下午录制唱片期间发生的故事,题材和格局远非是荡气回肠的史诗题材。
核心自然是美国黑人的种族问题,借古讽今的故事引人深思。
遥想当年,黑人音乐家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依然摆脱不了悲剧的命运。
不论是资历深厚而霸气逼人的歌后,还是寂寂无名而富有潜力的乐手,全都成为了白人手中的玩物。
只要白人剥削和利用完了,自然将你打发走,到头来还将黑人引以为傲的东西据为己有,这个结尾相当讽刺。
影片有别于常见的黑人互助观点,大胆展现出黑人之间内斗,甚至自相残杀的刻画,暗中再次将矛头指向白人。
黑人面对的不公待遇和悲惨状况时至今日也没能彻底扭转,去年爆发的BLM运动就是最触目惊心的证据。
刻薄古怪的蓝调天后和用完既丢的廉价妓女价格不菲的黄色皮鞋和丑陋蒙尘的破烂皮鞋有什么区别吗唱歌的黑人,吹小号的黑人,口吃的黑人,双性恋同性恋异性恋黑人没有区别两粒黑巧克力滴入一桶白巧克力他们有翻天覆地的才华可巧克力依然是白色,至多因为黑色的介入添点无关痛痒的灰,无关痛痒到可以忽视却忘记了巧克力本该是黑色音乐不是苦难生活中的怨言,他是生活的态度蓝调是黑人的态度她用暴戾独裁的臭脾气,抗议傲慢白人的种族规则他用亮晃晃的小刀,讥讽白人铜臭熏天的虚伪她和他,一个死在镁光灯下,一个亡于梦醒时分逃不掉,因为黑色的皮肤猪肉不会因为被炖着吃或被炒着吃而高贵多少他们是人啊活生生的、和白人黄种人一样爱享乐爱做梦的人啊人人生而平等
常规操作
对黑人并没有友好的动荡年代,被后世称作的“蓝调天后”多少显得有些荒腔走板;但可贵的是她自己的在那个年代学会了披上带刺的铠甲,绝不服软也不低头,这种姿态真的比任何长篇大论的说辞更有力。另外一边是脱下“铠甲”的“黑豹”,他最后的这部作品,对于大篇幅台词的处理丝毫不露怯,也总算让我们看到了他不做“英雄”时的表演功力。
对话太碎 太密 差点睡着
在一众zzzq电影里质量还不错,Blues和Gsypal两大根源音乐分别代表生活与宗教,也是黑人音乐文化的根本议题。小空间确实增加了戏剧冲突,但部分内容还是显得过于刻意,包括Suede Shoe的梗也出现的挺生硬。相较于那些只剩态度与攻击性的同行,这部还是包含了一些文化理解的
这电影给了我一种非常矫情的感觉。
看不下去……
传记片声音替身的最佳案例就是玫瑰人生了 还好戴维斯的演技能让人忽略掉 这些歌里她没唱一句
舞台剧
我明白这部电影想讲什么在做什么,但是实在是不太好看。这个剧本就不像是给电影写的,整个风格和结构都更加适合搬上舞台。查德维克的遗作,贡献了很出色的表演,为了他加一星。Deicated to Chadwick Boseman, in celebration of his artistry and heart.
黑豹是个好演员,可惜遗作给了他一个过于激烈的角色
很抓马,但是确实有点分不清主人物故事线到底是谁,更像是双主角的戏,但是又把中心用玛作为核心和导火索
Oh my gosh. Is there anything Viola Davis can’t do?
一部除了演技没有看点的戏剧改编的电影化作品。加上一丁点价值观的矫枉过正
看不够Viola Davis,她不在场就想念,满好做成独角戏。7/10
5/10。舞台剧,看完我依然不知道蓝调是什么,就知道很卖钱。双主演技都不错,黑色皮肤泛出的光泽很美。片名是蓝调歌后,本以为是大女主电影,结果是男主愤愤不平记,重心偏移,顾此失彼。
多精彩的群像戏 是我觉得把问题最直观地摆出来并加以演绎讨论的影片 OST和影片中的细节锦上添花
一眼就看出是戏剧改变,放大了表演的优质,电影本身却过于依赖文本,而且缺乏电影文本的灵动性。对种族歧视的种种当然一阵见血,但是对白中再多的控诉也不敌片尾一段极为讽刺的表演。
片名翻译有误导性,其实聚焦的是Ma Rainey's Black Bottom创作背后的故事。原本就是戏剧剧本,舞台剧的表现形式,地下室那几场冲突爆发点都把握的很好,演员妥妥会提名奥斯卡的。结尾很讽刺,看得难受……
小成本片子靠的就是演员的表现了,很适合在舞台上演出,还是搞个两小时的话剧版本非常适合演员有张力的表现。所有黑人其实都是弱者,弱势群体,在Chicago这样的城市里就是这样的无奈,至于小号手Levee,嗯…就是个傻逼,最后Toledo死得真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