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一直当悬疑看全程找凶手仔细看着每个人对每件事的反应,结果…结局反转好评。
看到有人说片子意在揭露人性丑恶,然而个人认为是通过对丑恶面的揭露带来反省以挖掘女性光辉(最后都化解)。
女权(les;全程没有出现正脸的男人 符号化 且最后死;一些台词、角色言论观点)。
八段歌舞喜欢part3467。
这是一部很值得一看的电影。
是一贯的法国电影的奇异手法,不禁让我想起了那部奇怪而可爱的《天使艾米莉》。
奇异加悬疑,夸张的情节,动听的歌曲。
最独特的是这是一部歌剧与电影的结合。
围绕着一场男主人公谋杀的案件,八个女人粉墨登场,导演了一场好戏。
她们每个人都有鲜为人知的秘密,都有一段丑闻。
十分佩服编剧这么强的构思能力,情节如此夸张,却能很好串联起来,同时又让人觉得合情合理。
小女儿锁门电话线被切断,妈妈提出开车出门狗一夜未叫,内部人员作案姨妈半夜上了五次厕所,成为被怀疑对象。
姨妈情绪失控,奶奶不残废黑人半夜打牌奶奶(撒谎)马塞尔拒绝了自己的股票,但被人偷走妈妈和姨妈争吵妈妈开车出门,但车被损坏皮耶莱特(马塞尔妹妹)到来,想看马塞尔房间,但钥匙被人置换皮耶莱特道出姨妈喜欢看言情小说,还写情书给马塞尔黑人和皮耶莱特时常半夜打牌皮耶莱特看见姨妈半夜梳头皮耶莱特向马塞尔要钱,并给钱给路易斯(年轻女仆)封口费苏珊怀孕露易丝:铁门被锁,无法离开姨妈装晕,大家找药。
妈妈床下找到,意外发现妈妈打算今天离开苏珊并非马塞尔亲生黑人半夜折返找皮耶莱特,二人是同性恋关系露易丝和马塞尔偷情妈妈揭穿外婆曾经杀掉外祖父黑人去房外勘察,大家躲起。
黑人回来后被惊吓,不愿言语姨妈向露易丝讨教如何勾引男人外婆向姨妈承认杀掉外祖,两人争执中,妈妈打晕外婆苏珊的孩子是马塞尔的皮耶莱特包里有手枪,被怀疑姨妈变美一行人试图用梯子出逃,失败妈妈和皮耶莱特有着共同的情人,两人争执下亲吻这是被小女儿精心策划的死亡喜剧两个目的:1.想办法出去,报警 2.在自己人中找出凶手两个时空:1.昨晚马塞尔与每个人的交集(交代每个人的动机) 2.今天马塞尔“死后”大家的相互怀疑
不要小瞧女人的力量 特别是美丽的女人。
表面上其乐融融的大家庭,大家相敬如宾,其实这是最悲哀的地方,一家人勾心斗角,为了那数目可观的遗产,亲情如此渺小。
有的人魅惑众人 有的人心中渴望魅惑众人 表面却用严肃 木板 来掩饰心中最想表达的欲望。
其实女人天生就爱美丽。
PS: 法国女人真的漂亮 女人味 每个年龄段每个年龄段的美!
八个形形色色的女人,年龄跨度从老年到中年再到青年。
迥异的性格,把她们所有人关联在一起,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是没漏过正脸只在台词多次出现的男主人马赛尔。
虽然剧情核心剧情是调查男主人之死,找出凶手。
但我们看到的剧情有关男主人的并不多,大部分剧情都在慢慢揭露这几个女人的过往人生和秘密。
八个女人之间有利益争端,有仇恨讨厌,但更多的是埋在矛盾之下不可分割的亲情和张力十足的爱情。
来重点说一下百合元素。
要我说,还是看美女搞姬比较舒服,也太有性张力了吧。
第一对 嫂子×小姑子德纳芙的角色是高贵中产阶级夫人,芬妮的角色是妓女。
她俩在社会地位上千差万别,社会圈子和风评也完全不一样。
又因为要争夺财产,一直是死对头,还互相揭对方老底。
结果搞着搞着,因为男的死了。
又突然发现对面这个女人也和自己一样,有深深爱过的人。
就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情感,也都不怀疑对方是凶手了。
芬妮饰演的角色甚至开始引诱德纳芙了。
结果两个人刚有点暧昧,突然发现,诶,情夫撞了,还是我千方百计要钱给情夫跑路,结果情夫是和你跑路啊。
又开始扯头发干仗了。
打着打着,芬妮占了上风就亲上去了。
然后两个人亲得干柴烈火的时候,被一堆人撞见了。。。。
太刺激了。
第二对 高贵夫人×腹黑女仆放浪爱怼人不好好干活,还经常偷女主人东西模仿女主人的女仆仅仅只是男主人养的情妇,想要代替女主人位置吗?
不是,她是喜欢当女仆然后爱上她的夫人。。。。。
前期女仆明显对夫人忠心耿耿。
别人让她做事她不做,夫人命令就有用了。
里面有一句台词绝了。
女仆对夫人说,其实马赛尔死了改变不了什么。
我依旧是你的女仆。
omg,真的太刺激了,太带劲了。
感觉这样的女性群像剧才有意思。
看着这个故事和男主人息息相关,但其实他始终都没有露脸。
都是女人们的爱恨情仇,他只是一个背景板。
所以他后来发现自己掌控不了身边任何一个女人的时候,他痛哭失眠。
当一切的罪恶都挑开到明面时,所有人都知道时,这个男的直接崩溃自杀了。
啧啧啧,摇头
剧情:♥♥♥♥妆造:♥♥♥♥♥一开始以为是普通的密室杀人或者是类似于完美陌生人的剧情,看到最后反转太有意思了。
一个男人被八个女人围着,他恐怕很幸福吧?
乱伦 出轨 同性恋 舞女 未婚先孕 杀夫 恋爱脑男人玩弄了一群女人,小女儿却在说是一群女人背叛了他让他的心破碎??????
最后得知自己被耍的男人接受不了开枪自杀了,太搞笑了,这确实是个喜剧。
话说姑姑和妈妈的互相殴打的戏份也太香艳了。
一家人八百个心眼。
《八美图》有点像女版的《八恶人》。
女人真是危险又迷人的生物。
八个女人。
在小女儿设下的小骗局中互相猜疑,互相揭发。
谎言一个一个被揭破。
在这样赤裸裸的真相面前,爸爸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勇气而开枪自尽。
我想导演的本意没有想把他营造成一部悬疑片,而是想透过这个故事来解读人性。
人性的丑和美;真和假;善和恶;爱与恨;自私与正直;胆小与无畏。
因此不能从情节设计上来评价影片的好坏故事虽然也算有趣,但是并没有那么扣人心弦。
总是在线索马上就要浮出水面的时候生硬的转换话题。
使得在观众眼里每个人都有杀人的嫌疑。
影片的最后一幕,8个女人手拉手站成一排。
她们每一个人都有罪,可是深究起来,他们的罪竟都是来自爱。
岳母杀死丈夫,因为不爱身边那个“完美”的丈夫妻子蓄谋离家出走,因为爱上丈夫的合伙人妻子的姐姐勾引姐夫、与所有人仇视,因为她无法适应深爱的爸爸去世的事实妹妹要挟哥哥给她50万,因为要送给深爱的情人香奈儿说谎,因为她爱着主人的妹妹女仆和男主人上床,因为爱慕女主人小女儿策划了整场闹剧,因为她深爱她的爸爸要说最可怜的人,就是苏珊了,还没有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就怀上了养父的孩子。
她的心里没有太深的爱,因此也就没有太大的罪。
爱会给人犯罪的胆量,爱越深,胆量越大,罪恶越深重。
那还要不要爱呢?
要的。
哪怕粉身碎骨,哪怕万人唾弃。
只要真正的爱过,一切也就有了意义了吧。
法国女人如意大利男人一般,都是世界瑰宝。
她们美丽,优雅,高傲,性感……对法国女人有种特别的偏爱,认为所有美丽的词语用在她们身上都不为过。
在法国的时候最爱的是坐在地铁上看女人,老的,年轻的,美丽的,不美丽的,都是那么迷人。
法国女人,像红酒一样,需要到一定的年龄才方显其美丽。
不像美国可乐,21岁的时候个个迷人,可是气泡消失后,就是一杯平淡无味的糖水。
片中的8位女演员是法国影坛老中青三代演员中的代表,演技自是不必说,而且在片中,他们还唱得满口好听的法国香颂,怎么能不让人爱?
弗朗索瓦·欧容(Francois Ozon)这个男同志,可能是男同志里比较女性化的那种,拍的这部片子明着暗着八法国女星,八得够精致,够黑色幽默,八得八位女星齐获恺撒奖,八得票房大成功。
凯瑟琳·德纳芙和芳妮·亚当为一个男人大打出手,打着打着却狂吻起来影片里凯瑟琳·德纳芙那个不露面的丈夫刚死,影片外,凯瑟琳·德纳芙曾经和大导演特吕弗(Francois Truffaut)分分合合,而芳妮·亚当是特吕弗的遗孀,两人还有个女儿。
按弗朗索瓦·欧容的话来讲,特吕弗若见看到此场戏,在棺材里也会气得背过身去。
特吕弗在和凯瑟琳·德纳芙好之前在拍《柔肤》时爱上了女主演,也就是凯瑟琳·德纳芙的姐姐让·德赛利 (Jean Desailly),不幸的是后来让·德赛利出了车祸,25风华正茂却香消玉陨。
特吕弗生前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他给让·德赛利写信时,总是在名字前面加上“覆盆子小姐收”的字样,为了保证她是带着微笑读这封信的。
本片里凯瑟琳·德纳芙演的是伊莎贝尔·于佩尔(Isabelle Huppert)的姐姐,当年凯瑟琳·德纳芙年轻时在布努埃尔导演的影片《白日美人》中扮演的是个压抑而分裂的角色,白天高贵,晚上却是妓女。
伊莎贝尔·于佩尔在本片中把她之前在《钢琴教师》中的角色夸张漫画化了,也是个性压抑而分裂的角色。
艾曼纽·贝阿扮演的女仆让人想起《女仆日记》里的让娜·莫罗《女仆日记》里被强调的短靴,透露了男主人的恋足癖艾曼纽·贝阿(Emmanuelle Beart)扮演的女仆让人想起《女仆日记》里的让娜.莫罗(Jeanne Moreau),弗朗索瓦·欧容还特意再三在镜头中强调她那双短靴,莫名其妙好似《女仆日记》里被强调的短靴,透露了男主人的恋足癖。
说起让娜.莫罗,曾演过特吕弗的电影《祖与占》,特吕弗对让娜.莫罗一往情深,不过好象让娜.莫罗没买他的账,但特吕弗还是念念不忘,在他看中阿佳尼(Isabelle Adjani)说服她演《阿黛尔·雨果的故事》时写的信中写道:“你是个不同凡响的女演员。
除了让娜·莫罗之外,我从没如此迫切地渴望把一张脸固定在胶片上。
” 维吉妮·勒多耶(Virginie Ledoyen)身上有阿佳尼的影子,影片开始她坐在窗台上的镜头,和《吸血鬼诺斯费拉图》中阿佳尼坐在窗边的镜头非常相似, 本片里她演的女儿未婚先孕,向妈妈承认自己怀孕那场戏重复了她在《仪式》的表演。
接下来凯瑟琳·德纳芙作为妈妈训斥女儿时,芳妮·亚当揭了她的老底,大着肚子嫁进门的,呵呵,凯瑟琳·德纳芙出道时凭《瑟堡的雨伞》走红,演的也是一个未婚先孕然后随便找个人嫁了的角色。
现实中,她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全是非婚生的孩子,儿子是和大导演罗杰·瓦迪姆 (Roger Vadim)生的,女儿基娅拉·马斯特罗亚尼(Chiara Mastroianni)也是演员,和意大利演员马斯特洛亚尼(Marcello Mastroianni)生的。
卢迪芬·萨格尼尔(Ludivine Sagnier)演的是小女儿,其实她都23岁了,可演起来还真象13、4岁的样子,活灵活现。
她设计让爸爸装死,看上去她爸爸是被人用刀杀的,让我想起《云上的日子》中杀父的苏菲·玛索 Sophie Marceau。
苏菲·玛索13、4岁出道靠《初吻》走红。
丹妮艾尔·达里艾(Danielle Darrieux)演的是奶奶,已是85岁高龄,年轻美貌时演过《红与黑》,还演过不少侦探片。
她在本片片尾的演唱非常动人,歌喉美妙。
弗朗索瓦·欧容也够怪趣,把个推理剧生生整得不伦不类荒诞不经,原本是悬念大师希区柯克生前买下改编权的剧本,可惜大师没来的及拍就去了,被欧容买了来,悬念不见,氛围搞笑,人物似乎还充满温情,可怎么看怎么象是同为同志的垃圾电影大师约翰沃特斯 (John Waters)的电影内容。
只一家,都在个房子里,算起来表露比较明显的双性恋就有仨,黑人女仆和男主人的妹妹是一对情人,男主人的妹妹芳妮·亚当却在后来和凯瑟琳·德纳芙擦出了激情的火花,另一女仆艾曼纽·贝阿是男主人的秘密情人,却一直爱慕着凯瑟琳·德纳芙。
凯瑟琳·德纳芙在《千年血后》和《夜夜夜贼》中的女同性恋形象深入女同影迷心,不愧是法国电影界女皇,男女影迷通吃。
再看比较大众的异性恋内容,乱伦的也有仨。
男主人和妹妹芳妮·亚当有过情况,婚后把妹妹扔一边,住着毫宅养一大家子人,妹妹却成了妓女。
大女儿16岁的花季却有了父亲的孩子,好在后来搞清楚身世,不是父亲亲生,可小女儿呢?
看样子也没放过,小女儿别看才13、4岁,居然也得意的嘲笑她的处女老姨,说她至少不会上了岁数还是处女,而且女仆跟老爸做爱居然她也敢偷窥,末了揭露了一大家子人和老爸的劣迹,居然还一副邀功的姿态去向老爸表白自己的爱,我要是老爸能忍受的都忍受尽,能做的恶都做尽,看到一个天真少女而且还是女儿居然还来爱怜自己也会人生观世界观破灭,一枪崩了自己。
影片尽揶揄讽刺夸张能事,把50年代好莱坞电影的做作风格再夸张,颜色俗艳却成就了独特的现代感,歌舞表演也是暗藏玄机,开场的舞蹈里把《低俗小说》中舞姿也COPY了一点过来,演员表演做到夸张外偶尔却是一跳露出正剧表演里或孤独或无望辛酸的落寞神态。
别看貌似舞台化,细节处全做足了,特写强调的内容中却故意学了老故事片里夸张表演。
50年代美国老电影风貌和法国电影中千奇百怪的或独立或变态的女性角色结合,男人就一个还不露面。
弗朗索瓦·欧容可真是淘气,伊莎贝尔·于佩尔弹钢琴时背景中放了个大大的鸟笼,里面有鸟二只,看似是镜头的暗喻,却故意用了俩假鸟儿摆笼子里。
费里尼的《八部半》里女人们都让人厌烦,一群女人围着男主角转,只有没得到的那个年轻姑娘是他所向往的纯洁象征,到弗朗索瓦·欧容这里,就没个好鸟了。
老奶奶杀了老公只因为觉得老公标准好男人太无聊,她女儿嫁的男人到是不无聊。
总之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不坏男人也不爱,而且坏得离谱。
人生观世界观电影观全颠覆,恶搞类型片,却也有伤情的表达,深处也暗含柔情,人物内心不乏细腻之处表现,也只有欧容能做到,反复观看总有发现,不无聊。
http://ent.tom.com/2007-04-18/0PVE/27183776.html
李银河《我的生命阅读里》介绍了一部法国电影《八美图》。
受不了南宁的冬天,购得取暖器一台,两个石英管散发着热量也发着火红色的光芒,于其说是我贪图温暖,倒不如说我迷恋那类似火焰的色彩。
第一幕也同样是一个温馨的情景,壁炉,风雪,归来的女儿。
冬天看算是应景,沙发的角落,我就着取暖器。
沙发上丈夫昏昏欲睡,最匪夷所思和夸张诡吊的地方他都在梦里,只是陪着我看了个开头和结尾。
我不喜欢幽闭的室内场景,以为电影会让人感受到法国的冬天,但只在我的想象中,呼吸一口大女儿从外面回一凛冽清新的空气。
自始至终都在室内,展示了法国的情调,繁缛,以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比美国这个爆发户有文化的氛围。
李银河说歌词,很美。
法语翻译成汉语,中国的沸水煮了法国的杨梅。
单看歌词,美感并不突出,但人物那突然声情并茂,活灵活显的深情一叙,让整个剧情充满了动感。
表演碍于音乐片的缘故不是生活化的真实但却有一种戏剧的生动。
电影本身各种禁忌题材一应俱全,在女仆身上上演着雷雨,在大女儿身上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小女儿身上是阿加沙笔下那个畸形屋里的女孩,姨母是英国老处女,谋杀,嫉妒,猜疑,背叛,荒淫,禁欲,压抑,乱伦,若不唱上一唱,舞上一舞,没人的神经能受得了。
女权主义者受不了这样一个故事,八个女人一个男人,为这一个男人生出种种事端,剩下的种种,像是同性恋的和竟然也是为男人伤透了心。
三个女人一台戏,八个两倍有余,生出戏中戏。
可转念一想,若是八个男人,一个女人,如果硬要编排,类似八美图的种种也不是不会发生。
卡夫卡的城堡是永远也进不去,这里的女人怎么也出不去,夫人说只有电话和汽车就不怕,可是电话被剪了线,汽车失灵,大门被人琐了,庭院深深深几许,不比张生跳墙出去的可能都没有。
卡夫卡的笔下,村中的女人时刻准备着成为城堡官员的情人,官员可以随时垂幸任何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就只能爱他。
做了情人的女人来讲是一种恩宠,是身份的提高。
城堡是外面的人进不去,八美图是里面的人出不来。
一样的荒谬。
妈妈想出走,收拾了箱子扮演一个独立的娜拉,比娜拉多了一个情人,多了一个情人的娜拉。
赤裸裸的欲望潜滋暗长,抽穗拔藤,开出恶之花。
好多年前读过顾城的《感觉》,“天是灰色的,路是灰色的,楼是灰色,雨是灰色的,在一片死灰中,走过两个孩子一个鲜红一个淡绿”。
畸形屋里老一代,封闭沉沦,上大学回来的姐姐,和养在深闺房人不知的妹妹,或许是黯淡死灰天地之间一抹亮色。
编剧讽世之心也太甚了,妹妹和姐姐着装一个粉红,一个嫩绿,粉红色的身躯里孕育着欲望的果实,小妹妹,像天井边上一株水分充沛照不到太阳,兀自嫩绿的草。
似乎绿色的妹妹跟所有的欲望丑恶不沾边,可是目睹了家中的人性诸像,她的双眼还能清澈如初?
自此,她便失去了童真,跟是不处女不相关。
整个宅院就是阿加沙笔下的畸形屋。
真正阿加沙的结局:小妹妹杀死了父亲,她洞悉一切真相,就不可能再爱父亲,虽有阴暗执拗,但精灵狡黠如她,怎能爱这样一个父亲。
另一个结局:父亲走了出来,各种见不得人的事,暴露于阳光之下,八个女人身份地位错乱不堪,照妖镜下打回原形,不仅是男人的尴尬,更多的是女人之间的面面相觑。
秩序和人伦一旦毁了,就不可能重建。
小妹妹自杀,七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剩下无尽的难堪和尴尬。
可能太考验演技了,光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八个女人》电影剧本文/[法国]弗·奥宗译/蔡小松清晨。
冬日的花园。
树木银装素裹。
一辆小车稳稳地停在一幢古香古色的宅第窗前。
一位红衣女郎从行李厢里取出几只箱子。
这是絮宗。
絮宗:妈妈,我进屋了。
她走进客厅,把箱子放在门边,向靠在轮椅上打盹儿的外婆走去。
絮宗:外婆!
外婆:絮宗!
乖孙女儿!
絮宗:你累了吗,睡着了?
外婆:只是歇一会儿。
絮宗:咱们能一起过圣诞了,我真高兴!
外婆:我也是,亲爱的。
絮宗:你的腿还好吧?
外婆:时好时坏,人老了真可怕……不过身上的病痛还不算什么,要命的是事事都离不开别人,总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絮宗:好了,外婆,我们每个人都爱你,你是知道的呀。
一家人就应该彼此关心(解开大衣)。
房门打开,黑人女佣沙奈尔夫人走进来——沙奈尔夫人:我的絮宗!
絮宗:沙奈尔!
小胖子!
两人拥抱。
沙奈尔夫人:哎—哎。
大门开处,从外面走进来一位高贵典雅的夫人。
她脱下手套,这就是女主人——佳比。
佳比:这鬼天气!
沙奈尔夫人:夫人,咱们的絮宗可算回来了!
佳比:是啊,亲爱的。
外婆:该找婆家啦!
絮宗:瞧你说的,外婆。
还早着呢!
外婆:你爸爸肯定高兴……您告诉他了吗,沙奈尔夫人?
沙奈尔夫人:没有……他吩咐过别去叫他。
絮宗:怎么?
爸爸还在睡?
外婆:也许夜里工作得太晚了吧。
絮宗:太棒了,我又回家了!
我心爱的小房子(坐到轮椅旁边,摘下帽子)!
佳比:你的小房子全被雪埋住了,简直像置身于西伯利亚一样。
我们现在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真糟糕!
好在还有电话、汽车……(取出香烟抽起来,路易丝进屋)来,认识一下,这是路易丝,新来的用人。
絮宗:您好!
路易丝:您好!
小姐。
路上还好吧?
(帮絮宗脱下大衣)絮宗:很好,谢谢您。
要是不下雪就更好了……路易丝:夫人,我什么时候去叫先生起床?
佳比:让他睡吧。
絮宗:要不,我去叫他?
佳比:算了,亲爱的,让他休息吧。
他不是说过别去叫他……路易丝:夫人,您还需要什么吗?
佳比:不用了,谢谢。
路易丝拎起絮宗的箱子走出房间。
絮宗:这个姑娘打哪儿来?
佳比:可能是本地的吧。
我对她很满意。
说起来咱们真走运,大冬天还能找得到用人,愿意关在这么个鬼地方。
奥古斯蒂娜走下楼梯。
这是一位年轻但却古板的女士,披着一件方格大褂。
絮宗:奥古斯蒂娜姨妈!
你怎么?
不舒服吗?
奥古斯蒂娜(傲慢地):还不是老毛病……心脏不太好……心重过速。
絮宗:是心动过速吧?
奥古斯蒂娜:无所谓。
下了雪可真冷。
怎么,你就算回来了?
学校把你开除了?
絮宗:当然不是,我只是回来和你们过圣诞。
再说,我功课好得很!
奥古斯蒂娜:是啊,你妈妈给我们看过你的成绩单……可成绩也能作假的!
外婆:奥古斯蒂娜,你怎么回事?
奥古斯蒂娜(提高嗓门):怎么,难道我不能过问外甥女的学习吗?
絮宗:当然可以,奥古斯蒂娜。
我这就回答你:一切正常。
佳比:总算有人过得不错!
奥古斯蒂娜:你在影射我?
佳比:哪里,我只是说我女儿生活很幸福,仅此而已……奥古斯蒂娜:仅此而已?
外婆:孩子们,不要这样,求求你们!
奥古斯蒂娜,不要太过分了……咱们没什么可抱怨的……佳比这么慷慨地收留了我们……当然我们不是在自己家里,不过还得多谢她……佳比冲着奥古斯蒂娜冷冷一笑。
奥古斯蒂娜:不对,用不着谢她!
要谢的是你父亲,絮宗。
他能够看到每个人的优点,既懂得尊重像你外婆这样年老体弱的女士,也懂得尊重我这样正派诚实的女人!
多亏了马塞尔……外婆:是啊,当然得谢他们俩……絮宗:冷静点儿,奥古斯蒂娜。
你是知道的,我们大家都爱你。
你也不想让我们伤心。
一家人应该和和气气的,互相包容对方的缺点(她握了握奥古斯蒂娜的手)。
佳比冷笑着摁灭了香烟。
沙奈尔夫人走进客厅。
沙奈尔夫人:咖啡来啦……奥古斯蒂娜:呀!
刚出炉的小面包!
……可我吃的总是炸面包片!
絮宗坐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沙奈尔夫人:大家都一样,小姐……这面包是我特意为亲爱的絮宗烤的……絮宗:吃吧,奥古斯蒂娜(把面包递给她。
奥古斯蒂娜飞快地抓了两个)。
奥古斯蒂娜:谢谢!
……我见了小面包就没命。
对了,我好像还有块巧克力……我这就去拿,小面包就着巧克力更香。
她拿着面包跑出屋去。
佳比把外婆的轮椅推到咖啡桌旁。
外婆:对奥古斯蒂娜要宽容些,她就是小孩子脾气。
你妈妈就从来不计较她那些奇思怪想。
佳比:奇思怪想?
我看是无理取闹。
不过,既然马塞尔不介意留下她……絮宗:爸爸真是没说的。
我们大家都该学习他的忍耐美德。
外婆:说得对。
他对人总是笑脸相迎,精神十足。
尽管他的生意越来越糟。
絮宗:是啊。
佳比:我看你的消息比我还灵通,妈妈!
我认为最好不要过问马塞尔的问题。
我有我的麻烦,他有他的。
我们从来不谈这些。
外婆:佳比,我只是前不久……向他打听卖掉股份的事情,是他先提起来的……佳比:你把股份卖了?
外婆:没有,他劝我等一等……佳比(几乎是耳语):对。
先留着,你知道……卡特琳娜从后面向絮宗走来,一下蒙住了她的眼睛。
卡特琳娜:猜猜看是谁?
絮宗:卡特琳娜!
小妹妹(从桌旁一跃而起)!
两人拥抱,在屋里追逐。
外婆:留神!
我的腿!
卡特琳娜:对不起,外婆……外婆:一大早就不消停!
佳比:怎么,难道你想让她像奥古斯蒂娜那样神经衰弱吗?
卡特琳娜:你给我带了什么圣诞礼物?
絮宗:英国糖果。
卡特琳娜:真是有劳费心!
絮宗:16岁的孩子都爱吃巧克力。
卡特琳娜:可我2月份就17了。
絮宗:对于我来说,你永远都是个——小不点儿……你气色好极了!
卡特琳娜:你也是。
不过我觉得你有点儿发胖。
絮宗:是吗?
我不觉得啊。
也许是小面包吃多了(摸摸自己的腰)。
卡特琳娜:爸爸在哪儿?
絮宗:还没起呢。
卡特琳娜:这个懒鬼!
咱们去教训他一下!
外婆:卡特琳娜!
不许这么说你爸爸!
要有礼貌,再怎么说,他也是这家里惟一的男士。
卡特琳娜:我非常尊重他。
只是不像您那样罢了。
他是个好小伙儿,虽然有时候有点儿老古董。
她边唱边跳。
絮宗和佳比伴着卡特琳娜的歌声跳起舞来。
外婆也坐在轮椅中手舞足蹈——从小你就对我说:“每个谎言——上当的都是骗子自己。
”可是从童年的游戏里长大成人,我知道:你并不是永远正确。
爸爸呀,瞧瞧你吧!
你太落伍了!
爸爸呀,瞧瞧你吧!
你太落伍了!
你曾经对我说,在这个世界上,行善的人都会有好报。
但我把你的车借出去——还来时却成了废铜烂铁。
爸爸呀,瞧瞧你吧!
你太落伍了!
爸爸呀,瞧瞧你吧!
你太落伍了!
爸爸呀,你的观念早已过时,世界根本不是本来的样子!
你曾经说:“劳动教人健康!
”我一刻不停地学习,结果险些病倒在床——全身痛得要死!
爸爸呀,瞧瞧你吧!
你太落伍了!
爸爸呀,瞧瞧你吧!
你太落伍了!
你曾经对我说:“这孩子——是个小阿飞。
和他在一起,你会以泪洗面。
”可是他每晚送给我,爸爸呀,不是尖刺,而是玫瑰。
爸爸呀,瞧瞧你吧!
你太落伍了!
爸爸呀,瞧瞧你吧!
你太落伍了!
奥古斯蒂娜换了一身朴素的西装出现在楼梯上,看着她们。
奥古斯蒂娜:你们能不能别这么乱哄哄的?
卡特琳娜:看哪,咱们的大美人(搂住母亲)!
奥古斯蒂娜走下楼梯——奥古斯蒂娜:闭嘴,我可正在气头上呢。
卡特琳娜:为什么,男爵小姐?
奥古斯蒂娜:你的房间整晚开着灯,照在玻璃门上,害得我睡不成觉。
你一定又在看你那些破书。
絮宗:什么“破书”?
卡特琳娜:奥古斯蒂娜姨妈指的是那些侦探啦、间谍啦、冒险之类的通俗小说……哎……奥古斯蒂娜:你应该长点儿脑子。
佳比:看书不会妨碍别人……那些一晚上去5次卫生间的人,才让我们大家都不得安生。
奥古斯蒂娜:不错,我是去了。
怎么样?
佳比:出什么事了,亲爱的?
奥古斯蒂娜:你的模范生女儿害得我睡不着……我去喝水。
请允许我为此致歉。
佳比:喝水嘛,倒也没什么(又哼起卡特琳娜唱过的歌曲)……路易丝端着一份清淡的早餐,上楼来到马塞尔屋门前,敲了敲门——路易丝:夫人!
……先生没有答话……佳比:那你就进去吧,路易丝。
路易丝:好的,夫人……奥古斯蒂娜:真有福气,外头这么吵,他也睡得着。
女孩子们玩起了拍手的游戏。
路易丝推开马塞尔的房门。
路易丝:啊——啊——啊!
外婆:她这是什么规矩!
谁教她的?!
要不是我的腿不方便……路易丝(叫道):夫人!
夫人!
……佳比:怎么了?
到底怎么回事?
奥古斯蒂娜捂住心口。
路易丝:先生!
佳比:出什么事了?
路易丝:先生他……太可怕了……佳比:先生怎么了?
路易丝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梯。
路易丝:先生躺在床上死了……背上插着一把刀子……卡特琳娜跳起来,冲进父亲的房间。
佳比:您疯了吗……您拿什么上去了?
路易丝:先生死了……到处是血……太吓人了(她流着眼泪,几乎瘫倒在地板上)!
卡特琳娜跑回来——卡特琳娜:妈妈……妈妈……妈妈……佳比:孩子……亲爱的(两人搂在一起)……外婆:这种场面不应该让这么敏感的孩子见到……奥古斯蒂娜:没错,她已经够神经质的了……佳比:看好她。
沙奈尔夫人抱住卡特琳娜。
佳比向马塞尔的房间走去。
絮宗想拦住她——絮宗:妈妈……妈妈……你决定要上去吗?
佳比:是的,我必须亲眼看一看!
(走到门口,推了推门)这是怎么回事?
门锁上了!
卡特琳娜,是你用钥匙把门锁上的?
卡特琳娜:我要把它交给警方。
(一只手高高地举起钥匙)警察来之前,谁也不能进去(哭)。
奥古斯蒂娜:她做得对!
报上都这么写:不要碰任何东西,免得留下指纹!
佳比:那我可怜的马塞尔呢,要知道应该……卡特琳娜:拿去!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把头埋在絮宗膝头痛哭)……絮宗从她手里接过钥匙。
佳比:絮宗,你能行吗?
絮宗:能,我们必须看一看。
奥古斯蒂娜:走吧!
絮宗、奥古斯蒂娜和佳比走进马塞尔的房间。
屋里黑漆漆的。
马塞尔趴在床上,背上插着一把刀。
睡衣上血迹斑斑。
卡特琳娜:小心!
万一凶手还没走呢?
奥古斯蒂娜:她说得对!
快关门!
她们冲出房间,絮宗用钥匙把门锁上。
佳比:噢,絮宗……絮宗!
佳比倒在地板上昏了过去。
众人将她抬到沙发上。
絮宗:妈妈……妈妈……众人围着佳比忙作一团。
外婆:马塞尔的买卖这么不如意,竟然自杀了……絮宗:不,有把刀插在他背上,我看见了。
外婆:那就是说……路易丝:刀把是角质的吗?
沙奈尔夫人:昨天先生跟我要去裁纸板用的。
奥古斯蒂娜:纸板?
奇怪……他要纸板做什么?
佳比(清醒过来):赶快报警。
絮宗:现在就打?
沙奈尔夫人:我们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
絮宗抓起话筒——絮宗:喂!
喂!
没有声音啊。
喂!
奥古斯蒂娜:快看!
有人把电话线割断了!
佳比:谁干的?
大门“嘭”一声巨响。
大家全都跳起来。
絮宗:那边有人!
沙奈尔夫人:别胡说,是风吹的(走过去关上门)!
卡特琳娜:如果警察不来,咱们怎么办?
佳比:我这就开车找他们去。
所有的人都在房间里乱作一团。
絮宗:不,妈妈……佳比:路易丝!
絮宗:不要,妈妈。
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开车。
佳比:路易丝,大衣!
路易丝(低声地):夫人!
那些狗……佳比:什么“狗”?
路易丝:它们一晚上都没叫。
奥古斯蒂娜:那有什么?
路易丝:它们都很凶,要是……肯定会叫的。
佳比:要是什么(抱住脑袋)?
絮宗:您想说,要是有外人进来的话?
路易丝:是的。
奥古斯蒂娜:可是如果没有外人来过,就是说……大家围在桌前,竭力弄清事情的真相——絮宗:谁最后一个打的电话?
沙奈尔夫人:我!
絮宗:你给谁打的?
沙奈尔夫人:今天早上大概7点半左右,我给肉铺老板打电话订肉。
可是下大雪他不能送来。
絮宗:那么,7点30分的时候凶手还在这里,然后割断了电话线……妈妈,你说说爸爸的生意吧。
佳比:你是知道你爸爸的!
他是个地道的商人,一个实干家。
聪明过人,又不失城府。
他懂得上千种发财的办法……他从来没对我说过他有麻烦。
奥古斯蒂娜:凡尔纳先生给他帮了不少忙……絮宗:凡尔纳先生?
佳比:你爸爸厂子里的新股东。
絮宗:原来如此!
他常到这里来吗?
佳比:不常来,就来过一两次。
我和他没见过面。
他很少来。
路易丝:不过上次凡尔纳先生来的时候,那些狗差点儿把他撞倒。
它们闻出他身上有狗的味道……絮宗:那么不会是他喽?
佳比:绝对不可能!
絮宗:妈妈,谁将继承爸爸的遗产?
佳比:我!
……也就是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工厂会被变卖(哭起来),财产分给妻子和孩子们……(奥古斯蒂娜闻言气极败坏,坐立不安)妻子得到一半财产……这事律师们一清二楚……卡特琳娜,把我的围巾拿来!
卡特琳娜:好的,妈妈。
(站起身去取围巾)妈妈,应该通知姑姑一声(走开)。
佳比:你姑姑?
荒唐!
那种女人?!
絮宗:对了,妈妈,你写信告诉我,前不久她搬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你知道为什么吗?
佳比:肯定是想和马塞尔重归于好……她在巴黎放荡够了,又想来投靠有钱的哥哥。
谢天谢地,这个女人没进过我家!
沙奈尔夫人和路易丝交换了一下眼色。
絮宗和佳比两人倚窗而立。
母亲搂着女儿。
絮宗:多可怕啊:我离家一年,刚回来——父亲却死了,被杀死了……今天我身边的一切仿佛全变了样儿。
真不可思议,一年里,大家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佳比:那我看来变老了吧?
絮宗:没有,妈妈,你还是那么光彩照人。
岁月对你极为眷顾……佳比:可能吧,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噢,马塞尔……我们是那么相知相爱,我们之间那么亲密……奥古斯蒂娜向她们走来——奥古斯蒂娜:亲密得分房而睡!
佳比(气愤地):马塞尔很晚回家,又常常通宵工作,所以他才让我暂时搬到三楼那间房去。
你还想说什么?
奥古斯蒂娜:“暂时”——没了。
路易丝推着外婆的轮椅进来。
外婆:孩子们,安静……现在我们需要帮助……佳比,快开车去叫人!
卡特琳娜出现在门口——卡特琳娜:万一凶手还没走怎么办?
沙奈尔夫人:小孩子别瞎想。
难道他还能一直等着我们!
早就跑掉了。
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了……凶手可比你想像得更狡猾……也更接近……佳比:您认为这个男人还在附近吗?
沙奈尔夫人:为什么是“男人”?
外婆:什么意思?
沙奈尔夫人:也许是个女凶手呢!
奥古斯蒂娜:您这么指责我们不觉得可耻吗!
佳比:谁又那么圣洁了……奥古斯蒂娜:这么说,你是清白的了!
佳比:至少比你清白些……奥古斯蒂娜:你恨我,所以怀疑我。
是不是?
佳比:哪里,我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奥古斯蒂娜:你们都听见了吧?
外婆:奥古斯蒂娜,亲爱的,冷静点儿!
奥古斯蒂娜:那是,妈妈,你老是向着她……佳比现在是家里的财主了,她可以把我们踢出去……所以你就巴结她吧,妈妈,只想着自己的利益……你们对她什么都不敢说,你们这些胆小鬼……我可有话要对警察说……絮宗:你的行为蠢透了,奥古斯蒂娜姨妈!
你不应该黑白不分地诽谤他人。
佳比:让她说,让她说好了!
你的姨妈一直对我怀恨在心,想走呢,又离不开!
当然了,我又漂亮又有钱,可她——却是个一文不名的丑丫头(停顿)……奥古斯蒂娜抄起一只漂亮的大花瓶,怒不可遏地摔在地板上。
外婆尖声大叫,拉起毯子把头蒙上。
奥古斯蒂娜:下回就砸到你脸上!!
外婆:亲爱的,这么好的花瓶……你要不要喝点儿什么,放松放松?
路易丝捡起碎片。
佳比帮她收拾。
奥古斯蒂娜:我最受不了用餐以外还喝东西!
卡特琳娜:是吗?
那一晚上起来5次喝水的又是谁呢?
奥古斯蒂娜:不,上床之后——是另一回事……我心脏不好。
外婆:那就赶紧去吃药!
奥古斯蒂娜:行啊,我一口气吃一盒,你们就可以从此摆脱我了……外婆:奥古斯蒂娜,我亲爱的……奥古斯蒂娜:别管我!
她跑出房间,外婆从轮椅上跳起来,向她追去。
絮宗:外婆……佳比:妈妈!
你怎么能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
外婆:是啊,我已经好多了!
也许是下雪的缘故,也许这是圣诞奇迹……她走出客厅,随奥古斯蒂娜上了楼!
佳比:我们真多余给她买轮椅!
(坐在轮椅上)路易丝,我已经要了两次大衣了……路易丝:是,夫人。
絮宗:妈妈,外婆和奥古斯蒂娜跟爸爸和好了?
佳比:但愿如此!
不管怎么说,她们也该为填饱肚子感激他吧!
有时候他们吵吵架,但是都不要紧。
絮宗:吵架?
为什么?
佳比:净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妈妈总像狗护着骨头那样守着那些股份。
我对她说过无数次,让她把股份交给马塞尔,马塞尔很需要。
何况,她也应该对马塞尔的热情好客有所回报吧!
卡特琳娜:外婆的财产里不是有你的一份吗?
佳比:是有,只要她一放手,我就把股份交给马塞尔!
奥古斯蒂娜很清楚这些利害关系,一直从中作梗。
简单说吧,奥古斯蒂娜和外婆对我们是左右为难,她们一方面觉得应该表示感谢,另一方面又吝啬成性,一毛不拔。
门慢慢推开了一条缝,路易丝在偷听她们的谈话。
絮宗:你想她们能怎么办呢,她们可是没有有钱的丈夫……佳比: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我费了那么大劲,劝马塞尔留下她们!
你父亲受不了她们……他一向喜欢……年轻人!
她突然发现门口的路易丝。
路易丝:您的大衣,夫人。
佳比起身穿上大衣。
絮宗:路易丝,您是什么时候到我家来干活的?
路易丝:您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佳比:路易丝10月份来的……路易丝:我有一份很好的推荐信……我给公证员的妻子干过两年。
您想查吗(向门口走去)?
絮宗:这个嘛,与我无关……路易丝……您肯定那些狗没叫过?
路易丝:当然肯定!
我昨晚没睡好,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给先生端药茶上去的时候,他脸色不太好。
佳比:他要的茶?
路易丝:是的,大概半夜的时候。
佳比:可他从来不喝药茶。
路易丝:先生一直在工作,也许是饿了,也许胃疼……他给我打电话,我就把椴树汁给他端上去。
絮宗:您在我爸爸那儿待了很久?
路易丝:不,我马上就离开了。
卡特琳娜:那我刚才怎么没看到您端药的托盘呢?
突然传来奥古斯蒂娜号啕大哭的声音。
奥古斯蒂娜:啊——啊——啊——啊!
别烦我!
外婆出现在楼梯上——外婆:佳比,佳比,快帮帮我,让你妹妹镇静下来!
她想把一整包药全吃下去!
佳比:妈妈,她在虚张声势呢。
你怎么还信她这一套?
路易丝:我可以走了吗,小姐?
絮宗:不行。
请告诉我,路易丝,您把药茶端上去时,沙奈尔夫人还在楼里吗?
路易丝:没有,她正好离开了……她在园子里头那幢狩猎用的小房子里过夜……那样自在些……而且她也有权这么做。
只要干完活,我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再说打打牌也不妨碍别人。
絮宗:怎么,沙奈尔夫人还玩牌?
路易丝:您不知道吗?
见鬼,我太多嘴了!
絮宗:不,我知道得很清楚。
她都和谁打牌?
路易丝:我可不爱打小报告!
卡特琳娜:我们对谁也不说!
路易丝:我倒没什么……和皮埃莱特小姐,您父亲的妹妹!
卡特琳娜:原来如此!
絮宗:可您是怎么知道的?
路易丝:外婆亲眼见过她们俩在一起!
有一次她喝多了告诉我的。
她总带着一瓶酒……絮宗:看来外婆的老毛病又犯了!
算了……那个皮埃莱特姑姑,是个什么人?
路易丝:听说她从前是个脱衣舞女……是个才华横溢的演员,像百合花一样清新动人,反正沙奈尔夫人是这么说的……这我倒是相信!
……尽管她利用自己的美貌来达到个人的目的!
可这能怪她吗?
絮宗:那她怎么去沙奈尔夫人的小屋?
路易丝:先搭车到公路,然后再步行一段。
她不习惯在人行道招摇。
门开了,沙奈尔夫人一脸不情愿地站在门口——沙奈尔夫人:奥古斯蒂娜小姐在哪儿?
絮宗:她在楼上,沙奈尔夫人。
沙奈尔夫人:路易丝,请把这个给她。
絮宗:好了,您去吧!
快点儿!
路易丝:好的,小姐(离开)!
卡特琳娜:沙奈尔,你昨晚几点离开的?
沙奈尔夫人点燃壁炉里的火——沙奈尔夫人:将近半夜……卡特琳娜:你出去散步吗?
沙奈尔夫人:开什么玩笑?
这种天气出去散步?
卡特琳娜:你有客人?
沙奈尔夫人:客人?
我有十多年没接待过客人了!
卡特琳娜:你敢肯定吗,沙奈尔?
沙奈尔夫人:够了,卡特琳娜,我把你的裤子熨好了,去好好穿上吧!
卡特琳娜:好的。
但我认为你对我们有所隐瞒……卡特琳娜走出房间,沙奈尔夫人挨着絮宗坐到沙发上。
沙奈尔夫人:絮宗,你妹妹一点儿都不像你,没规没矩的。
絮宗:是啊,她和我是不一样。
再说,她还小呢……她们俩都没注意外婆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
沙奈尔夫人:要是你妈妈管得严些……絮宗:沙奈尔夫人,路易丝这个姑娘干活怎么样?
沙奈尔夫人:关于她,我只能说:这个小骗子从一家换到另一家,到处算计和男主人上床。
至于其他人……外婆:其他人?
怎么回事?
沙奈尔夫人:好了……我要回厨房了。
外婆: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絮宗。
你是我惟一信赖的人。
絮宗:这就来,外婆。
她们走到客厅最远处的一个角落——外婆:你父亲一分钱也没留下来!
絮宗:这太重要了。
怎么回事?
外婆:我为了感谢他收留我们,想把你外公,那个中校,当年留给我的股份送给他。
他拒绝了,认为这已经于事无补。
所以这些股份还在我手上。
不过前不久——也就是两天前,有人从我这里偷走了……絮宗:偷走了?
外婆:还有一瓶赫列斯酒也不见了!
……是啊,饭后来一小杯赫列斯酒可以减轻我的痛苦。
有人溜进了我的房间!
这个人知道我藏东西的地方!
絮宗:你枕头下面!
外婆:你怎么知道的?
絮宗:外婆,这件事大家全知道……外婆(叫得全客厅都听得见):大家?
一窝子贼!
抓贼啊!
抓凶手啊!
抓贼啊!
絮宗:外婆!
外婆!
外婆:抓贼啊!
抓凶手!
佳比、奥古斯蒂娜、路易丝、沙奈尔夫人和卡特琳娜闻声赶来。
佳比:妈妈,我的天啊,你这是怎么了?
你疯了吗?
絮宗:她说,前两天有人偷走了她的股份……奥古斯蒂娜:她撒谎!
她把股份偷偷卖掉了,她不想把我那份财产给我!
把我的钱还给我!
外婆:我说了,有人把它偷走了!
佳比:这怎么可能呢?
你从来不出自己的房门!
奥古斯蒂娜:不对!
我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她屋里的地板吱吱作响!
外婆:那你从来不睡觉吗?
奥古斯蒂娜:不睡!
我整夜整夜都在听!
要不是女孩子们在这里,我会说出来都听到了什么!
佳比:可怜的人!
奥古斯蒂娜:我知道,佳比,是你偷走了妈妈的钱,好把股份交给鬼知道的什么人……把它还给我!
还给我!
快还!
她抓住佳比的大衣领子左摇右晃。
两人动起手来。
佳比:哎呀,妈妈……路易丝:夫人,您不该这么不顾自己的身份……佳比:少管闲事!
路易丝和沙奈尔夫人终于把姐妹俩拉开,按住奥古斯蒂娜的双手。
奥古斯蒂娜冲佳比啐了一口。
路易丝:您怎么可以啐夫人呢?
奥古斯蒂娜:别的她不配(拍掉沙奈尔夫人的双手)!
佳比:好啊,妹妹,你会得到报应的!
……絮宗:住手!
你们的行为太幼稚了!
爸爸还尸骨未寒呢!
佳比(气喘吁吁地整理发型):就是……你说得对,絮宗。
成了,所有人通通留在原地,我要走了……路易丝:夫人!
您的包呢?
还有钥匙?
絮宗:你不觉得丢脸吗?
奥古斯蒂娜姨妈?
佳比走出房间。
大门“嘭”地一响。
奥古斯蒂娜走到钢琴旁,缓缓打开琴盖,弹出一首歌。
这是一首忧郁的乐曲。
奥古斯蒂娜随着音乐吟咏。
其他人坐在楼梯上,伴着旋律低声哼唱——电话那一端传来您的声音,但有些话语还是无法对您讲明。
如果人们不觉得可笑,它们就会把人吓倒,在书里、歌里、电影里,反反复复地出现。
我想亲身体验,并对您说,但我不会说——想说,却不能说。
我不愿说谎——不能忍受谎言。
我知道,到哪里找您,请等着我,我这就来。
我想去,获得幸福,但我不会去——想去却不能去。
我想对您说,想和你在一起,可如果你突然听不见?
可如果你突然变得胆怯?
我害怕变得太勇敢,我害怕对您说,也许,我爱你……如果有一天你爱上我,你会知道,你的回忆不会使我难堪。
快些来吧,一鼓作气,我将等着你。
(奥古斯蒂娜若有所思地摘下眼镜,继续唱道)如果有一天你爱上我,不要怕在过去和未来中迷失自己,不要怕摔倒在地——我将等着你。
如果你……奥古斯蒂娜:你们都认为我恨你们。
这不是真的,我爱你们大家,只是你们无法理解我的爱,而把它当做了仇恨。
卡特琳娜:没人喝的葡萄酒就会变成醋!
絮宗:卡特琳娜,这句话对你更合适!
奥古斯蒂娜:不要恶言相向。
你妈妈把她惯坏了。
只要让我睡好觉,随她整晚读那些见鬼的东西去吧!
好了,我会原谅我的姐姐,不管怎样……絮宗:什么不管怎样?
奥古斯蒂娜:反正不关我的事。
我能说什么,说她怎么随时随地地向马塞尔要钱,然后跟不知什么人去挥霍一空!
这与我无关!
不过你父亲——真是个大好人!
佳比跑进来——佳比:不好了——汽车发动不了!
有人割断了马达上的电线。
奥古斯蒂娜:喔!
路易丝:会是谁干的?
佳比:您在暗示什么,路易丝?
路易丝:没有什么,夫人,我只不过提了一个问题。
佳比:等到警察来盘问的时候,我亲爱的,我不得不说,您夜里出门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大家全知道!
路易丝:等到警察来盘问的时候,夫人,我不得不说,您夜里出门的次数实在太多了,而且谁都不知道!
佳比:诬陷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路易丝:继承遗产也要遵守法律!
佳比:什么?
路易丝:您很清楚这条原则吧:“谁是受益者”?
佳比: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卡特琳娜:谁得到遗产,谁就是凶手。
侦探小说都这么写!
佳比:念你的地理去(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奥古斯蒂娜:这种关心学习的态度真令人大跌眼镜!
佳比:你也想领教领教?
絮宗:好了,好了。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走着去了。
我这就动身。
佳比:我和你一起去……与世隔绝的滋味真让人难以忍受!
絮宗:快看!
花园里有个人……就在那儿……所有人都望着窗外——路易丝:凶手回来了。
奥古斯蒂娜:噢,我头晕……头晕……窗户上映出一个年轻女子的侧影。
她走上台阶,打开大门,走进客厅。
这是皮埃莱特。
皮埃莱特:请原谅……我本来不会未经邀请就到兄长家来……何况是在这种天气里!
不过今天早上我接到一个电话……这一定是个恶作剧……有人对我说:“快来,您兄长死了!
”然后就挂断了。
我马上往这里打电话,可是你们的电话好像有问题,我忽然觉得毛骨悚然,尽管这非常可笑……是面包商开车带我过来的……你们为什么这么盯着我?
这只不过是一个玩笑吧?
回答我!
众人沉默无语,转头望着马塞尔的房间。
皮埃莱特跑上楼梯,扑到马塞尔门前,想把门打开——皮埃莱特:我哥哥的房间为什么上锁了?
佳比:如果您从来没来过,您怎么知道这是马塞尔的房间?
皮埃莱特:马塞尔,开开门!
我是皮埃莱特!
出什么事了?
马塞尔!
佳比:别喊了……马塞尔死了。
皮埃莱特:死了?
不可能……佳比:一刀刺在背上死的。
皮埃莱特吓得一个踉跄,双手捂住脸。
佳比:您应当清楚,您的到来不得不使我们对您产生一连串的疑问……皮埃莱特:请不要烦我。
佳比:谁给您打的电话?
皮埃莱特:我不知道……佳比:一个男人?
皮埃莱特:不,是个女人的声音。
佳比:天方夜谭!
没有人打过电话。
皮埃莱特:那我何必凭空捏造出一个电话来?
佳比:为了找个借口回来。
您从前来过这里吧?
皮埃莱特:没有!
奥古斯蒂娜:为什么那些狗没有冲您叫?
皮埃莱特:我怎么知道?
这扇门为什么上锁?
卡特琳娜:为了不让任何人碰到里面的东西。
皮埃莱特:我要看看马塞尔。
把钥匙给我,我要进去。
絮宗:想消灭罪证?
皮埃莱特(喊道):快把钥匙给我,不然我就砸门了!
佳比:拿去吧,在钢琴上……皮埃莱特拿起钥匙,回到门前,想把门打开——皮埃莱特:可……这把钥匙不对!
佳比:什么?
皮埃莱特:你来试试!
佳比:这……这不是那把钥匙……奥古斯蒂娜:毫无疑问,有人故意做了手脚。
外婆:请你们想想说的都是什么吧……我受不了了!
絮宗:外婆,为什么不往坏处想想呢?
我们大家都围着这把钥匙团团乱转,谁都可以把钥匙偷偷换掉。
连皮埃莱特上楼的时候也有机会这么做。
皮埃莱特报以大笑。
音乐响起,皮埃莱特一边歌唱,一边解开外衣。
她取下围巾,脱去大衣、上衣、手套,就像是在表演一场轻松的脱衣舞——皮埃莱特(唱):我——是个无拘无束的女人。
夜晚对于我——如同你们的白天,是我工作的时间,爱情是我喜欢的游戏。
但我苦苦等待,一个把我征服的人儿,我愿与他相守,日日夜夜不分离!
自由有什么好,如果没人来爱我?
自由有什么好,如果没人来爱我?
我一向敢做敢当,打定主意,为快乐付出代价,舔净身上的伤口。
而你这个不羁的人儿,却使我牵挂,希望有一天能将你的心儿俘获。
自由有什么好,如果没人来爱我?
自由有什么好,如果没人来爱我?
沙奈尔夫人热烈地鼓掌,佳比脱下大衣,递给路易丝。
佳比:够了,你已经表演完了,现在请说吧,您最后一次见到我丈夫是什么时候?
皮埃莱特:您很清楚,我跟他一向不和。
佳比:您最好别说没和他见过面,我不会相信的。
皮埃莱特:我们在城里偶然遇到过一两次。
他很爱我,而且对我不能来登门探望深表痛惜。
佳比:您这不是来了嘛!
皮埃莱特:不错……是那个电话让我们得以相聚。
可是马塞尔死了,我看你们每个人都像凶手(套上大衣)!
外婆:您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
我……我——马塞尔的岳母,这是我的小女儿,奥古斯蒂娜。
(奥古斯蒂娜生硬地握了握皮埃莱特的手)我的女婿——也就是你哥哥,非常好客地收留了我们……奥古斯蒂娜:妈妈……皮埃莱特:啊,那么您就是奥古斯蒂娜了?
见到您可真有趣。
我们俩常常光顾同一家图书馆。
外婆(对奥古斯蒂娜):你上图书馆?
我以为你讨厌看书……皮埃莱特:抱歉,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奥古斯蒂娜:不是这么回事,我的确在那里登记了,不过一本书也没借过(紧张地笑起来)。
皮埃莱特:可多嘴的女管理员说您一星期至少要借5本书!
而且全是爱情小说!!!
奥古斯蒂娜:这不是真的!
皮埃莱特:难道您上星期没借过《威尼斯之恋》吗?
奥古斯蒂娜:《威尼斯之恋》?
头一次听说……皮埃莱特:我是在您之后读的那本书。
碰巧而已。
没想到能在书里发现了一样您的东西。
外婆:那就还给我的女儿吧。
絮宗:您找到什么?
皮埃莱特:一封信稿,写给我哥哥的。
佳比:给马塞尔的?
你们天天见面,还给他写信?
奥古斯蒂娜:她满口胡言!
皮埃莱特:真对不住,我有个保存东西的老毛病。
(拿出信,高声读道)“亲爱的马塞尔,别生气,我当着你的面为股份的事情给妈妈演了出戏。
我非得让她把我的钱给我,免得她猜出我对你的感情。
我一定会把这份财产交给你。
你知道,只要能让你摆脱困境,我什么都愿意做。
但是请不要再和佳比一起捉弄我了。
我把这张字条放到你门底下。
温柔地吻你。
奥古斯蒂娜。
”奥古斯蒂娜怒不可遏地从皮埃莱特手中夺过信。
奥古斯蒂娜:骗人!
我对马塞尔根本没兴趣!
我最受不了他!
这个花花公子!
他就想让我把股份交给他,好在情人身上一掷千金!
看看她妹妹,看她自以为是的笑容!
您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皮埃莱特:您在威胁我?
杀人动机另加恐吓他人——足够起诉一个人的了。
奥古斯蒂娜:我不可能杀他,我夜里根本没出房间。
佳比:对不起!
你去了5次卫生间,就有5次机会可能走进马塞尔的房间……奥古斯蒂娜:卫生间?
哪个卫生间?
她坐在外婆的轮椅上,双手捂住脸号啕大哭。
外婆(想哄她,抱住她):得啦,得啦,奥古斯蒂娜!
奥古斯蒂娜:把手拿开!
佳比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絮宗:好极了,皮埃莱特姑姑,您巧妙地把矛头转移到奥古斯蒂娜身上。
不过我还是想问您几个问题。
皮埃莱特:洗耳恭听。
絮宗:您说您从来没来过这里,是吧?
皮埃莱特:是的。
絮宗:您在撒谎,我有证人。
她用一根手指指着沙奈尔夫人。
沙奈尔夫人:皮埃莱特,我发誓,我什么也没说。
佳比:这是什么意思?
絮宗:妈妈,她们俩早就认识,而且经常见面。
她们喜欢打牌。
佳比:打牌?
这可真是新闻,沙奈尔?
沙奈尔夫人:我承认,皮埃莱特有时去小屋找我,在我那里过夜……闪回。
沙奈尔夫人和皮埃莱特半裸着坐在床上打牌。
佳比:我的天哪!
皮埃莱特:不错,我来过一次——找我哥哥。
我有要紧事对他说。
絮宗:什么重要的话,不能让沙奈尔夫人转达?
佳比:一定是来要钱。
皮埃莱特:我从来没向哥哥要过钱。
佳比:他主动给你的,是不是?
皮埃莱特:对。
他知道我的处境,有那么一两次接济过我。
佳比:未必!
絮宗:妈妈,爸爸想怎么做是他的自由。
问题不在这儿。
佳比:怎么,这位小姐向我丈夫伸手要钱,我连句话都不能说吗?
这可全是我的钱,按照法律它们都属于我……皮埃莱特:现在它们都是你的了。
不过嫂子,您的贪婪迟早会毁了您的!
佳比:你们听见了吧?
看看她笑的样子,这人真可怕!
絮宗:想要了解真相,就得搞清昨晚每个人的去向。
妈妈,你当时在哪儿?
佳比:我刚才说了,在我的房间里。
絮宗:你离开过屋子吗?
佳比:没有吧……有一次!
我听见开门的声音,就去卡特琳娜房里看了看……她正安静地读书,我就又睡下了。
絮宗:卡特琳娜,你起来了吗?
卡特琳娜:是的,我起来过,大概就是外面门响的时候。
不过我谁也没看见。
絮宗:也没听到什么?
卡特琳娜:我看书入了迷,没留神。
后来奥古斯蒂娜姨妈过来让我关灯。
奥古斯蒂娜: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还敢顶嘴。
卡特琳娜:好吧,我会回敬你的!
絮宗,我忘了一件事:我上床的时候,听见一阵奇怪的响动,我从钥匙孔往奥古斯蒂娜姨妈的房间里张望……看到她站在镜子前,手里拿着一样发亮的东西。
当时我没有多想,现在我敢肯定,她那是在磨刀子!
奥古斯蒂娜:笨蛋,我是在清理那把珠母镶的梳子!
佳比:凌晨3点的时候?
奥古斯蒂娜:清理梳子又不用分时候!
如果你们想看,我这就把梳子拿来……絮宗:用不着,奥古斯蒂娜,我们相信你。
你说你去了5次卫生间,是吗?
奥古斯蒂娜:是的。
絮宗:你谁也没见到?
奥古斯蒂娜:没有。
佳比:你说听见妈妈起床……奥古斯蒂娜:本来就是。
佳比:妈妈!
既然你的腿看来已经好了,请你告诉我们:你起床了吗?
外婆:没有!
奥古斯蒂娜:什么?
外婆:慢着……啊,对了。
我大概1点钟左右起来过,下楼拿毛线。
我听见马塞尔的房间里有人尖叫……我没听清是谁,当时我没在意。
我以为是你呢,佳比。
佳比:你认为是我叫的?
谢谢!
絮宗:那么您,路易丝,对我父亲房里的喊声作何评论?
路易丝:不知道,半夜我给先生送药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屋里。
絮宗:您谁也没遇到?
路易丝:我碰见奥古斯蒂娜小姐。
絮宗:奥古斯蒂娜……你刚才可说谁也没遇到。
奥古斯蒂娜:啊,对……我忘了,我去喝水……佳比:还是在马塞尔房间周围四处打探?
……到底怎么回事?
卡特琳娜:要是你不睡到别的屋去,不就都清楚了。
佳比:我决不能容忍我的孩子对我评头论足!
皮埃莱特:所以,亲爱的,我才没要小孩!
佳比:是没有男人想让你生吧?
絮宗:沙奈尔夫人,你几点钟离开的?
沙奈尔夫人:我没看表,可能是半夜吧。
絮宗:是送药之前还是之后?
沙奈尔夫人: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
我听见先生吩咐送药,之后马上就走了。
絮宗:过了多长时间?
沙奈尔夫人:不知道……也许过了5分钟,我收拾了一下厨房。
而且……路易丝坚持亲自煮药,亲自送去!
佳比:您为什么一定这么做,路易丝?
路易丝:这可是先生吩咐我做的!
佳比:我开始明白您玩的把戏了,我亲爱的。
路易丝:随您怎么想,夫人。
被人指责行为不端,也比做杀人嫌疑犯要好得多。
佳比:荡妇和凶手并不矛盾,我看,这和您很相配。
絮宗:妈妈,不要诬赖别人!
那么,只剩下您了,皮埃莱特,您昨晚在什么地方?
皮埃莱特:我出去办点儿私事,与这幕令人震惊的惨剧毫不相干。
佳比:您真的没见过马塞尔?
皮埃莱特:当然!
佳比:那么——我们先不去证实这些话——路易丝,您是最后一个见到我丈夫活着的人!
路易丝:坏了。
我会被指控杀人吗?
佳比:那还用说!
路易丝:我可不想惹麻烦……我还是说实话吧……对不起,皮埃莱特小姐,我也没办法!
皮埃莱特(耸耸肩):我早料到了。
路易丝:是这样,我给先生送药的时候,他的妹妹皮埃莱特在他屋里。
佳比:那么,您说谎了,皮埃莱特!
昨天晚上您为什么来找我丈夫?
皮埃莱特:我情绪不好,想和他谈谈。
佳比:你们谈话的动静为什么那么大?
你们吵架了?
皮埃莱特:才不是呢!
相反,我们还笑呢!
佳比:可我母亲却以为是我在屋里!
她可真是个好证人!
外婆正趁乱偷喝佳比的威士忌。
絮宗:路易丝,那您听见他们的谈话了?
路易丝:没有——没有,我马上就离开了,拿走了托盘。
佳比:路易丝走后您做了些什么,皮埃莱特?
皮埃莱特:没什么……我们又聊了几分钟,我就走了。
路易丝:是的,我可以证明,皮埃莱特小姐从厨房窗户爬出去。
絮宗:她什么话也没对您说?
路易丝:算了,我都说出来,省得您没完没了地盘问我!
我下楼的时候,皮埃莱特小姐让我不要告诉别人她来过,还塞给我1万法郎!
皮埃莱特:好啊,你这个贱货!
我真后悔把钱给你!
路易丝:什——么?
皮埃莱特:您的人品极好,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路易丝:对您来说当然不是,因为和我们俩上床的是同一些男人!
既然您不惜撒谎来污蔑我,我得说说您为什么给我1万法郎——因为我走进先生房间的时候,正听见您说:“要是你不把钱给我,我就杀了你!
”皮埃莱特:胡说!
我说的是:“我就杀了自己!
”路易丝:不——不是!
是“我就杀了你!
”皮埃莱特:哎呀,倒霉的路易丝,您的话没人相信,因为就算您磨破嘴皮,也只不过是个下人!
路易丝:是吗?
倒霉的皮埃莱特,您的话没人相信,因为就算您磨破嘴皮,也只不过是个娼妓!
皮埃莱特:我看娼妓比下人强多了!
外婆:好了,我们头都晕了!
路易丝:这出闹剧我受够了。
我这就到路口拦车去(走出房间)。
絮宗:不用说: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你们7个人中的一个。
卡特琳娜:听着,絮宗检察官……您还忘了审问一个人呢。
絮宗:还有谁?
卡特琳娜:你自己。
絮宗:我?
卡特琳娜:你问清了我们每个人昨天晚上的行踪,不过却忘了交待自己的行动。
佳比:卡特琳娜,你头脑发昏了,我今天早上才去车站接的你姐姐!
卡特琳娜:你错了,妈妈,昨天晚上絮宗已经回家了,我亲眼看见的!
絮宗:你什么时候看见我了?
卡特琳娜:昨天夜里……我打开房门,正好看见你走进爸爸屋里。
大概4点钟左右。
奥古斯蒂娜:啊!
絮宗:我没有杀害自己的父亲!
我发誓!
佳比:这可是头一次听说!
说吧,絮宗!
絮宗:我一大早就到了,大概4点的时候从后门进的屋。
我去找爸爸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件只能对他说的事情!
没有他同意,我决不会再回来……不过他表现得好极了。
可怜的爸爸!
他答应帮我,让我先回车站,再装做刚刚回来的样子,我就这么做了。
就是这样。
闪回。
几个配合絮宗讲述的镜头。
佳比:你对他说什么了?
说吧,孩子!
她抱住女儿。
絮宗哭了起来。
絮宗:我……妈妈,我要有孩子了!!!
路易丝跑进来。
路易丝:夫人!
夫人!
佳比:怎么了?
您没去警察局?
路易丝:不行——小门锁上了,我们被关起来了……佳比望向窗外,院子里白茫茫一片,汽车被雪掩埋了。
卡特琳娜和絮宗两人站在当年育婴室的窗户前。
卡特琳娜:我不该多嘴说出你回来了……絮宗:没关系,反正我早晚也得告诉妈妈……卡特琳娜:那么……你怀孕了?
絮宗:是的。
卡特琳娜:你的男朋友长什么样?
像爸爸吗?
絮宗:不像,他个子高高的,金头发,有一双绿色的眼睛。
童谣响起。
卡特琳娜和絮宗像两个小孩子一样,抱着玩具翩翩起舞——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我的梦里——全都是你,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我的歌声——只为了你,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没有你生活无法继续。
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如果曾经爱过,如果曾经拥有,一切的一切我都已忘记。
不能把你和别人相比——你的名字,萦绕在我心底。
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我的梦里——全都是你,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我的歌声——只为了你,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没有你的生活无法继续。
我的爱人,我的朋友,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我曾向往,我曾盼望,只要心儿不停息,最爱的人永远是你,那首歌的旋律依稀回荡,但歌词却已无法记起。
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我的梦里——全都是你,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我的歌声——只为了你,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没有你生活无法继续。
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卡特琳娜:他漂亮吗?
絮宗:是的,我非常爱他……卡特琳娜:幸福的人儿……他是做什么的?
絮宗:他在银行。
卡特琳娜:他自己的银行?
絮宗:不是。
卡特琳娜:那他是穷光蛋啦?
絮宗:你还是认为有钱才能幸福吗?
卡特琳娜:那他有兄弟吗?
絮宗:没有。
卡特琳娜:可惜!
絮宗:好了,你想这种事太早了。
卡特琳娜:还早!
又来了!
你们全都认为我还是个小孩子!
我听够了,不许看书,不许在街上吹口哨,不许扔石头,不许抽烟……不许这个、不许那个……你自己都这样了,还好意思教训我?
絮宗:我这可是一番好意,卡特琳娜。
我想保护你,不要再犯我这样的错误。
卡特琳娜:保护?
你还是省省心吧!
卡特琳娜跑出儿童室。
絮宗: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
(在楼里追赶妹妹,她走进客厅,发现佳比坐在轮椅上)妈妈……佳比:怎么?
又有什么新闻?
絮宗:没了,我全都说了。
佳比:真是一团糟!
皮埃莱特:那有什么,这种事天天有!
佳比:在您那个圈子——当然无所谓!
我们这里先要做的是嫁人!
皮埃莱特:您太落伍了。
现在大家都这样。
这是进步!
佳比:那我还应该对她的肚子道喜了?
皮埃莱特:请您不要烦她,至少可以表示理解吧……佳比:我们用不着您指手划脚!
皮埃莱特:我只想帮帮忙,不过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当年我哥哥娶您的时候您也挺着大肚子呢。
佳比:闭上你的臭嘴!
皮埃莱特:反正马塞尔已经升天了。
卡特琳娜:侦探小说都这么写:我们中间有个人撒谎,这个人就是凶手!
她之所以没有暴露,是因为有人出于其他目的也在撒谎!
所以,为了揭穿凶手,我们每个人都要讲出自己的秘密!
奥古斯蒂娜:好!
我有话说……奥古斯蒂娜突然失去知觉,跌到沙发上。
外婆:奥古斯蒂娜!
她的心脏……沙奈尔夫人,快取水来。
絮宗,去把药拿来。
絮宗:在哪儿?
外婆:在她的床头柜里。
打一针就可以让她恢复知觉!
路易丝,把针拿来。
路易丝:我?
不行,我不干!
你们自己来吧!
我是用人,可不是护士!
絮宗上楼取药。
外婆:可这里只有您会打针。
您不能推托。
这是犯罪!
路易丝:我的工作只包括打扫、清洗、购买食品。
皮埃莱特:拒绝帮助生命垂危的人是要坐牢的。
您知道吗,路易丝?
路易丝:人人都该守本分,做好分内的事情!
万一法官成了医生,店伙计当上部长——又会如何?
佳比:路易丝,别狡辩了!
我命令您打针,让您的店伙计见鬼去吧!
路易丝:您对我的身份又知道多少呢?
……好吧,既然主人有令,我只好从命……絮宗跑进来。
絮宗:外婆,我在奥古斯蒂娜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找到!
外婆:她老是乱放东西……我去看看。
佳比解开奥古斯蒂娜的上衣。
卡特琳娜:奥古斯蒂娜姨妈多么苍白啊……她真病了?
佳比:别急,她会醒的。
外婆:我不明白。
她的药不见了!
似乎有人想害死她。
奥古斯蒂娜睁开双眼,专注地看看外婆,又把眼闭上。
絮宗在另一个房间找到奥古斯蒂娜的药。
外婆:啊!
孩子,你觉得怎么样(摘下奥古斯蒂娜的眼镜)?
奥古斯蒂娜:糟透了,我的心脏不跳了。
外婆:不要动。
它马上就会跳了。
奥古斯蒂娜:我要死了,妈妈,快给我打一针!
打一针吧,不然我会死的。
佳比:你死不了!
你一天得晕倒两次呢!
奥古斯蒂娜:为什么大家都不动?
皮埃莱特:我们很想帮忙,亲爱的,不过您的药不见了。
奥古斯蒂娜:不见了?
奥古斯蒂娜迅速恢复知觉,坐起身来。
外婆:我们不敢告诉你……奥古斯蒂娜:明白了!
你们都想看我怎么死。
你们想让我像条野狗似的咽气。
你们不想给我打针!
不是吗?
好极了!
我这就让你们解脱!
我这就走,死活听天由命!
带着一颗病痛的心……孤零零地走!
可怜的马塞尔!
(又倒在沙发上)他是这幢房子里惟一一个可亲可敬的人儿。
是你们的卑鄙无耻害死了他!
皮埃莱特(揶揄地):《威尼斯之恋》,第八章。
奥古斯蒂娜唉声叹气。
絮宗回来——絮宗:外婆,我找到药了……路易丝,沙奈尔夫人和卡特琳娜把奥古斯蒂娜抬出客厅,准备给她注射。
外婆随后进来。
众人:快一点儿!
小心!
安静!
皮埃莱特:你在哪儿找到的,絮宗?
絮宗:我把每个房间都找遍了,在一张床底下找到的。
佳比:谁的床?
絮宗:你的床,妈妈。
佳比:我的?
不可能。
这是陷害。
絮宗:肯定是的。
佳比:只有对我们家不怀好意的人才会这么处心积虑地折磨我们,分裂我们,没有别的解释……皮埃莱特:你又在影射我吗?
佳比:怎么会呢?
您很清楚,马塞尔把您写到遗嘱里。
他上星期刚对我说的。
他说给您留下200万法郎。
皮埃莱特:原来马塞尔还想着我……佳比:少装得那么无辜,您得知他要和公证人见面,知道遗嘱里面有您的一份,所以就……皮埃莱特:我却有另外一种推论。
马塞尔还没来得及把我纳入遗嘱,不过他正准备这么做。
因此您采取了紧急措施,好独吞全部财产……佳比:太可怕了!
皮埃莱特:问题在于有没有遗嘱。
如果有,那么嫌疑将落在我身上。
如果还没有——那么就是您了。
絮宗:我可以告诉您。
遗嘱还没有写。
昨天晚上我和爸爸谈过。
他说:“你能对我坦白,这很好。
明天我要去找公证律师。
我一定会替你着想。
”佳比:你非常巧妙地宣告:“我没有犯罪,因为父亲明天要把我列进遗嘱”,而且居心险恶地把杀人的罪名推给我!
这样对待母亲可真是令人发指啊,絮宗!
絮宗:我并没有指控你,妈妈。
我只是实话实说。
佳比:瞧瞧你这副德性,还敢来教训我!
看着我,你敢把你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絮宗:你和爸爸生活了这么久,怎么还这么冷酷?
佳比:只有这样我才能承受住全部的打击!
皮埃莱特(鼓掌):表演得真好啊!
佳比:闭嘴!
您还是说说,昨天晚上您自己在哪里?
皮埃莱特:我会留着跟警察说。
佳比: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是吧?
另一个房间里,路易丝正在往针管里吸药。
奥古斯蒂娜:快啊,我要死了!
外婆:你不会死的,亲爱的。
这就给你打针!
路易丝狠狠地把针头扎入奥古斯蒂娜的臀部。
奥古斯蒂娜:啊——啊!
可算盼到了!
絮宗和佳比继续在客厅里争论。
皮埃莱特默默地听着。
絮宗:妈妈,我在你的床底下看到一些东西。
佳比:什么?
絮宗:那些收拾好的箱子……你准备出门吗?
佳比:不关你的事!
絮宗:妈妈,你只要告诉我:爸爸是我的生身父亲吗?
佳比:住口,我不想谈这件事。
絮宗:妈妈,我有权利知道。
你嫁给他的时候已经怀孕了……回答我!
佳比:那不重要,事情早就过去了。
马塞尔把你当亲生女儿养大。
絮宗:谁是我父亲?
佳比:一个我爱的男人。
你有和他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颧骨……一样的表情……你的笑容让我心动不已。
每当我见到你,就像看见了他。
絮宗:他现在在哪里?
佳比:你出生之前就死了,遇到了车祸。
我天天都想念他。
你在我身边的时候,让我心里总是又喜又悲(把絮宗抱在胸前)。
外婆和沙奈尔夫人回到客厅。
外婆:这个路易丝竟然拒绝打针!
实在可疑!
沙奈尔夫人:别管那个可怜的姑娘了。
她怎么会突然把先生杀了呢?
外婆坐到自己的轮椅上。
沙奈尔夫人帮她盖上毯子。
外婆:因为现在的女用人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对了,沙奈尔,请您告诉我们,您说您半夜前就走了,可我1点到1点半之间下楼拿毛线时候,还看见您的大衣和头巾挂在衣架上,这是怎么回事?
通常您的话头儿来得不快啊。
快说!
絮宗:是啊,沙奈尔!
沙奈尔夫人:我1点多钟回来了。
絮宗: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
沙奈尔夫人:我不认为这有什么要紧的!
我以为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凶手呢。
絮宗:你为什么回来,沙奈尔?
沙奈尔夫人:我来找皮埃莱特……絮宗:那么晚皮埃莱特还需要您?
沙奈尔夫人:我……我不能说……皮埃莱特抽着烟。
佳比:听着,沙奈尔,我们说好要讲实话的。
沙奈尔夫人:就是……我爱皮埃莱特!
我想保护她……外婆(惊讶地):同性恋?
佳比:这不可能……沙奈尔,您喜欢女人?
沙奈尔夫人:怎么,不行吗?
难道我做过让你们不满的事情吗?
佳比:不过这个……您需要看看病,您生病了!
絮宗:妈妈,沙奈尔的私生活与我们无关!
外婆:罪人之间相互理解,一个是心理变态,一个是未婚妈妈……絮宗:外婆,请你大度一些!
我们才能心平气和地继续下去。
那么,沙奈尔,你说过想保护皮埃莱特,为什么?
沙奈尔夫人:我嫉妒她和她哥哥的关系……外婆:是这样……皮埃莱特:你疯了,沙奈尔?
我和马塞尔之间只有仇恨!
也许小时候……才像人家兄妹那样……不过……外婆:家庭的影响……沙奈尔夫人:原谅我吧,皮埃莱特!
她向皮埃莱特走去,但皮埃莱特把她推开。
佳比:沙奈尔夫人!
我那么信任您!
我放心地让您照看我的两个女儿……沙奈尔夫人(跪在佳比面前):您不该责怪我,夫人!
要是孩子们由您自己带,她们不会这么出息的!
佳比:我不想听到这种话,特别是从您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等警察来了,我是不会袒护您的,沙奈尔夫人。
沙奈尔夫人:随您的便,夫人。
我再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沙奈尔夫人站起身,走进厨房,坐在桌旁——沙奈尔夫人(唱):为了摆脱孤寂,有的人对着十字架祈祷,有的人种花养狗,有的人沉迷在往事的回忆中缅怀过去,填补空虚。
为了摆脱孤寂,我们渴望春天的来临,而当春天逝去,又对下一个春天充满希望。
为了留住一份幻想,仿佛我并不孤单,我爱你,等着你,我爱你,等着你。
(她走到窗前,窗外雪花飞舞)有的女孩喜欢女孩,有的男孩喜欢男孩,为的是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寂寞。
有的人生下小孩——他们像其他孩子一样孤孤单单。
为了摆脱孤寂,我们修建教堂,在那里每个人都会轻松面对自己的命运,想到的不是“我”,而是“我们”。
我爱你,等着你。
我爱你,等着你。
皮埃莱特:既然您想了解全部真相,除了刚才说过的那些,我想再讲一些您不知道的事情。
佳比:好啊,这回您又想编派什么?
皮埃莱特:马塞尔和您的新女佣路易丝5年前就认识了。
佳比:什么意思?
皮埃莱特:是这样……5年来他们每个周末都在一套出租公寓里幽会……今年冬天您家空出了女佣的职位,路易丝就来您家里应聘……路易丝:您还是多替自己操心吧,自己的事情还没管好呢!
佳比:您早就认识我丈夫,路易丝?
路易丝:是的。
絮宗:您跟他商量好,到我家来当女佣?
是吗?
路易丝:是的。
我们彼此相爱。
佳比:他在您这样平庸无奇的女人身上寻求什么呢?
路易丝:也许,马塞尔只是厌倦了超凡出众的女人……佳比:他自然付钱给您喽。
路易丝:您只认得钱!
要是您想……佳比:我什么也不想,我要知道!
路易丝:不过,用点儿想像力也不无益处……比如说吧,我能带给马塞尔您从来不曾给予他的快乐。
而且,往往用一些您所不屑的方法。
佳比:您真下流!
路易丝:全身心地付出有什么可耻的?
难道令人心醉神迷的爱情——不是人生最美妙的事情吗?
佳比:那您可走错了路,依您的天分您该去当修女……路易丝:我和您谈论爱情,您却笑话我……您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不但做好您吩咐的每件事,还帮您尽夫妻间的义务。
实际上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
佳比:住口,这里还有我的女儿。
路易丝:我想您希望知道真相!
所有真相!
无论如何先生的死都不会影响到我对您的忠诚,我永远为您效力,夫人。
奥古斯蒂娜走进屋——奥古斯蒂娜:我听到了什么!
好啊。
好啊……可怜的马塞尔!
他忍受了你们多少的折磨!
佳比:你大概很乐意去抚慰他了?
奥古斯蒂娜:你想拿我出气?
你还是招了吧,是你觉察到马塞尔和路易丝的奸情,所以决心夜里报复……佳比:你怎么能在孩子们面前说这种话?
奥古斯蒂娜:有什么可害臊的!
一个是懒惰的气包子,书蛀虫,另一个腆着大肚子……还有脸像走下神坛的法官一样审问我们。
从前姑娘们处处受人尊重,因为她们懂得自爱。
如今她们一窝蜂地上电影院,上咖啡馆,抽烟、穿长裤,东游西逛,见一个爱一个……是你给女儿们做的好榜样,是你把她们带坏的,你这是自食其果……佳比:既然你这么了解孩子,为什么自己不下一窝?
奥古斯蒂娜:因为别人都非常尊重我!
卡特琳娜:姨妈还是处女吗?
佳比:你问她好了!
谁想要她?
外婆:佳比,不要再欺负妹妹了!
你知道她的身体有多虚弱,她刚才差点儿死掉了……佳比:妈妈,你别再给她撑腰了,也不要给我谈什么大道理。
看看你自己:明明是个酒精中毒的泼妇,却非要装成弱不禁风的寡妇!
你一直在说谎,妈妈,你是一个自私自利的骗子、伪君子。
我应该把你扔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让你自生自灭。
外婆:你怎么敢这么和母亲讲话,没良心的东西,你丈夫刚刚被杀死!
佳比:就像爸爸被杀死一样!
外婆:你这话什么意思?
佳比:是你下的毒,妈妈。
无论从字面上还是转意上理解,你都是投毒犯!
外婆:我的心脏受不了了……沙奈尔夫人跑进客厅——沙奈尔夫人:夫人!
夫人!
我明白了!
佳比:您明白什么了?
沙奈尔夫人:一切……几乎一切……佳比:快说!
沙奈尔夫人:我还需要一个证据。
所有人都呆在这里。
我这就去凉台证实一下。
只需几分钟,我会把先生死亡的真相告诉你们。
她走上凉台。
佳比:你们相信她吗?
皮埃莱特:她肯定知道什么。
路易丝:谁也不能离开这里,可是您却放她出去!
奥古斯蒂娜:这是个花招,她想逃跑!
絮宗:难道,是她干的?
皮埃莱特:是的,半小时前我就开始怀疑她了。
这不,她想偷偷溜掉。
佳比:她回来了!
我们藏起来,看她怎么办……几个人有的躲在沙发后面,有的躲在椅背后面,有的躲在窗帘后面。
沙奈尔夫人:没错,不出我所料……人呢?
怎么不见了?
你们在哪儿?
一声枪响。
沙奈尔夫人昏倒在地。
大家向她跑去。
佳比:沙奈尔夫人!
外婆:天哪!
路易丝:她死了?
絮宗:因为她知道什么……佳比:无论如何,现在我们可以肯定了。
奥古斯蒂娜:肯定什么?
佳比:凶手——不是她!!!
天色渐暗。
沙奈尔夫人睁开双眼。
沙奈尔夫人躺在床上。
絮宗坐在她身旁。
絮宗:告诉我!
你一定知道什么!
说吧!
路易丝:她什么也不会说的。
路易丝走出房间,回到客厅,这里除了奥古斯蒂娜,空无一人。
奥古斯蒂娜在涂口红。
奥古斯蒂娜:噢!
路易丝,您吓了我一跳。
沙奈尔夫人醒过来了?
路易丝:是的!
子弹根本没打到她,可是现在她一个字也不会说了……奥古斯蒂娜:凶手没打算打死她……要不就是他近视……不可能打不中!
路易丝:也许他没戴眼睛。
奥古斯蒂娜:我认为他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好让她闭嘴。
路易丝:反正我是没力气了。
奥古斯蒂娜:您为先生服务得太卖力了吧……路易丝:也许吧……既然您喜欢偷窥,就不可能没听过先生满足的呻吟。
奥古斯蒂娜:是的,我是说,我不知道……既然说起这个话题,我有点儿事想问问您,路易丝……路易丝(坐在扶手椅上,轻佻地伸直双腿):嗯—嗯?
奥古斯蒂娜:不,没什么……对不起!
路易丝:这有什么,说吧。
奥古斯蒂娜:我想问问您,该怎么……怎么吸引男人?
路易丝:您想让我,一个女用人,告诉您,我怎么勾引马塞尔的?
奥古斯蒂娜:是的,拜托。
路易丝:您知道吗,小姐,女人的温柔、魅力和勾引人的技巧是学不会的。
要么是天生的,要么没有!
不过,您也许可以试试换个发型,摘掉眼镜。
响起动感十足的音乐,路易丝翩翩起舞,舞姿热情奔放——有谁会喜欢一块黑板?
粉笔沙沙响,下面是一片苦恼和沮丧。
我喜欢恣情地生活,喜欢冒险,扔出一枚硬币,决定去爱谁,和谁同床共枕,孤注一掷,在刀刃上行走!
当你无所畏惧,你就毫无顾忌。
哪怕这一次一败涂地,下一回定会东山再起。
这就是我的生活!
在镜子里,在迷雾的远方,追寻将来是悲还是喜?
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我喜欢恣情地生活,喜欢冒险,扔出一枚硬币,决定去爱谁,和谁同床共枕。
孤注一掷,在刀刃上行走!
当你无所畏惧,你就毫无顾忌。
哪怕这一次一败涂地,下一回定会东山再起!
这就是我的生活!
奥古斯蒂娜:我可不行……不,我做不来。
卡特琳娜:姨妈,你也想和爸爸上床吗?
唉,他可更喜欢女用人!
奥古斯蒂娜:可恶的家伙!
乳臭未干呢,就跟你妈妈一样恶毒!
卡特琳娜:我只盼望到你那把年纪的时候不再是老处女!
……奥古斯蒂娜走进外婆的房间,外婆正坐在桌旁喝酒。
奥古斯蒂娜:妈妈,我受够了!
我们走吧,我不想再任人欺辱……妈妈,你听见吗,为什么不说话?
外婆:马塞尔背上那把刀子什么样?
(从桌上拿起一把刀子,左右端详)路易丝说,是把匕首,不过,她也许在说谎……如果刀刃插进背里,她怎么知道是哪一把?
奥古斯蒂娜:妈妈,别去想从前的事了,这和我们没关系,我们收拾东西吧……外婆:要是刀把不是牛角的,而是珠母的……会不会是鱼刀(拿起另一把刀)?
奥古斯蒂娜:妈妈,我知道你对佳比的话非常恼火……外婆:佳比说我什么了?
(笑)奥古斯蒂娜:她说你杀了爸爸!
你女儿说出这么可怕的话,你还笑得出来……外婆:这不可怕,亲爱的,这是真的。
奥古斯蒂娜:你疯了不成?
你为什么突然杀死爸爸?
外婆: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奥古斯蒂娜。
时代不同,每代人之间也不同……你父亲给了我不愁吃穿的富足生活,满足我所有异想天开的想法……他的事业刚刚起步,可他的前程远大,那种你想都想不到的好日子等着他。
他很出色,对我又温柔又体贴,言听计从。
他是一个真正的绅士。
(一拍桌子)可我受不了他!
你能想像,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整天生活在一起是种什么日子!
你挑不出他的任何毛病,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
那会儿可不像现在,可以离婚。
就这样……我使你失去了父亲……还有他的钱。
这就是我的痛苦所在……奥古斯蒂娜:你的痛苦?
你痛苦吗?
我还没有从父亲的死因中清醒过来,你有脸这么说?
外婆:原谅我,我亲爱的……奥古斯蒂娜:我要杀了你,就用我的双手杀了你!
她大叫着向外婆猛扑过去,想要掐死她。
外婆:不!
来吧,杀了我吧!
我不在乎!
现在每个人都唾弃我,快点儿动手吧!
快点儿——快点儿杀了我吧!
奥古斯蒂娜:我要用手掐死你!
佳比闻声赶来。
她吃力地把奥古斯蒂娜从外婆身边拖走。
佳比:奥古斯蒂娜,住手!
你在干什么?
奥古斯蒂娜:我要杀了你!
她杀了爸爸!
佳比:是的,我知道,不过已经无可挽回了!
外婆:杀了我吧,杀了我!
佳比:够了,妈妈,闭嘴!
奥古斯蒂娜:你听到了,佳比,她已经神经错乱了。
我陪伴她,关心她,抱她,吻她!
可她是个疯子!
佳比:好了,你们俩都安静些!
奥古斯蒂娜:她疯了!
外婆:杀了我吧!
杀吧!
佳比:你有完没完?
佳比从桌上抄起一个酒瓶,砸到外婆头上。
瓶子碎了,外婆失去了知觉。
奥古斯蒂娜:妈妈……妈妈?
妈妈?
妈妈?
你把她打死了?
佳比:没有,她只是昏过去了。
把壁柜打开,我要把她推进去。
她在里面就安静了。
(把外婆连轮椅推到小贮藏室里)这一切让我烦透了!
你怎么了?
这么激动……奥古斯蒂娜:为什么你从不告诉我?
佳比:我想保护你,奥古斯蒂娜。
奥古斯蒂娜:我的生活全毁了。
佳比:没有,你只是疲劳过度了。
走吧,妹妹,回房间休息休息吧……还早呢!
奥古斯蒂娜一步一晃地缓缓走进自己的房间。
她走到窗前,雪花飞舞。
她拉上窗帘。
絮宗:我觉得,这一天我老了10岁……卡特琳娜:我也是,这很好。
絮宗:怎么?
卡特琳娜:我觉得自己像个大人了,而不是没人理会的毛孩子,这种感觉真是棒极了。
现在每个人都注意听我说话,甚至还害怕我说出的话呢……絮宗:我很高兴沙奈尔没事。
看看,我们知道了多少吓人的事情!
不过奇怪,她再也不开口了。
卡特琳娜:要么是不能说……要么是不想说!
也许,她想保护某人……絮宗:不见得!
卡特琳娜:你相信妈妈的话吗,是外婆毒死了外公?
絮宗:我不知道,但愿不是真的。
你知道,她们彼此憎恨,只要能伤害对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希望我们的关系永远不要变成这样!
卡特琳娜:絮宗,和男孩子睡觉——是怎么回事?
絮宗:你不知道吗?
卡特琳娜:当然知道。
你有什么感觉?
你有快感吗?
絮宗:这个……快感是不同的……好了,这没多大意思。
你还是给我讲讲学校吧,英语学得怎么样了?
卡特琳娜:你不想回答?
不好意思了?
絮宗:别提这种问题了,你怎么刨根问底呢?
卡特琳娜: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个性冷淡……絮宗:性冷淡?
这是什么新词?
卡特琳娜:就是说,你像冰箱一样——冷冰冰的,没有快感!
絮宗一掌掴在她脸上。
卡特琳娜:哎哟!
卡特琳娜紧紧抓住絮宗的头发,两人动起手来。
絮宗:哎哟!
……我……卡特琳娜:放手!
我警告你,絮宗,你想打我就打我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我长大了,我会保护自己。
要是下次你还敢对我动手,我就去告诉你的“英国佬”,你这个性冷淡!
絮宗:那有什么!
反正你也不是我的亲妹妹!
卡特琳娜:什么?
絮宗:妈妈说,爸爸不是我生身父亲。
卡特琳娜:胡说!
絮宗:反正这样更好些。
卡特琳娜:为什么这么说?
絮宗:你发誓,谁也不许说。
卡特琳娜:我发誓!
絮宗:我的孩子——是马塞尔的。
奥古斯蒂娜在自己的房间,她坐在床上,然后站起身,走到屏风后面开始换衣服。
路易丝一个人在房间里,没发觉佳比悄没声地走进来。
路易丝:“路易丝,请把我的大衣拿来!
放在那儿……不,还是放这儿吧!
”佳比:这算什么?
您在扮演女主人吗?
路易丝:是的,我厌倦了做您的女用人……“您这叫收拾屋子吗?
请把抹布给我!
”(拿起佳比的披肩,擦起桌子)“这儿要擦得亮亮的!
”佳比:不,您简直疯了!
您以为您在哪儿?
路易丝:在房子里,一幢乱了套的房子里……我认为房屋的女主人——既浅薄又轻浮,毫无威信可言。
佳比:您胆敢这么说我,别忘了,您——是我的仆人!
路易丝:夫人,我来这里受雇于您并不是生活所迫,也不是为了先生,而是为了您。
唉,可是您今天的表现实在平平无奇,软弱可欺,让人大失所望……路易丝目光有些狂热地盯着佳比。
她解开围裙,摘下领子,扔到地板上。
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从围裙里掉了出来。
路易丝取下发夹,散开头发。
佳比从地上捡起照片,看了看。
佳比:这是谁?
您以前的女主人?
路易丝:是的,夫人。
佳比:您很尊敬她?
路易丝:是的……我爱她……路易丝一把抢过照片。
佳比走出房间。
墙上挂着一张佳比年轻时的画像,画上的她和路易丝非常相像。
奥古斯蒂娜一动不动地坐在梳妆台的三面镜子前,忽然歇斯底里地把面前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佳比在客厅桌上摆起了牌阵。
佳比:我亲爱的,真搞不懂大家是怎么了。
沙奈尔夫人一言不发,奥古斯蒂娜哭个没完,路易丝假装成一位淑女……絮宗:皮埃莱特在哪儿?
佳比:不知道。
卡特琳娜:我也不知道。
佳比:但愿她没离开。
絮宗:离开?
在夜里?
冒着大雪?
佳比:我跟你说过几十遍了:这个女人很危险。
她从来没有老老实实地回答过我们的问题……路易丝走进来。
她仍然没系围裙,没戴帽子,披散着头发。
路易丝:要咖啡吗,夫人?
佳比:好的,请拿来吧。
絮宗:路易丝……路易丝:是,小姐?
絮宗:你知道皮埃莱特躲到哪里去了吗?
路易丝:她走不远,不可能翻墙出去。
路易丝一屁股坐在佳比身旁,给她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咖啡。
佳比:她的东西还在吗?
路易丝:是的……她的手袋在那边。
絮宗翻看皮埃莱特的手袋,出人意料地从里面拎出一把手枪来。
佳比:看看,谁是对的?
我忍受了你们多少无端的指责啊!
絮宗:这是怎么回事?
佳比(讲述自己的推论):我看,皮埃莱特昨晚和马塞尔吵了一架,然后若无其事地去找沙奈尔睡觉。
天快亮的时候又回到屋里,杀死了他。
后来就像她说的那样回到家,耐心等待时机,再以那个神秘的电话为借口重新回到这里。
絮宗:你这么认为?
佳比:肯定是!
她回来是想除掉,或者恐吓自己的女伴沙奈尔夫人!
路易丝:噢!
夫人……看哪……奥古斯蒂娜从楼梯上款款而下。
她穿着一件漂亮的裙子,背上系着大蝴蝶结,披着披肩,与往常判若两人。
头发披散在肩头,而且没戴眼镜。
佳比:奥古斯蒂娜,出什么事了?
奥古斯蒂娜:没什么,我只想打扮打扮。
我有这个权利吧?
佳比:是的,当然……这是我那条旧裙子吗?
奥古斯蒂娜:没错,我临时借来穿穿,希望你不会介意?
佳比:当然不。
絮宗:你太棒了,姨妈,我喜欢你的样子。
佳比: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的转变……奥古斯蒂娜:这有什么,习惯就好了!
某处的门“嘭”地一响。
佳比:什么声音?
奥古斯蒂娜:从楼上传来的。
卡特琳娜:皮埃莱特要回来杀死我们了!
路易丝:咱们怎么办?
絮宗:没关系。
我们把枪藏起来,安安静静地坐着,看她想干什么!
她们四下散开,摆出随意的样子。
皮埃莱特走进来。
絮宗:你去哪儿了,皮埃莱特?
皮埃莱特:卫生间……沙奈尔开口了吗?
佳比:没有,放心吧。
她什么也没说。
您在卫生间里做什么?
皮埃莱特:没有什么……奥古斯蒂娜小姐,您现在很像您那些爱情小说里的女主角……当然喽,茶花女……奥古斯蒂娜:您不喜欢花吗,皮埃莱特?
皮埃莱特:喜欢!
特别是茶花……没有香气的花。
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佳比:这就是理由……这只手枪是在您的包里找到的!
佳比从披风下拿出手枪。
皮埃莱特:我发誓,是别人放在我包里的!
奥古斯蒂娜:那是当然!
皮埃莱特:这不难证明!
警察在上面找不到我的指纹!
可您拿过它!
佳比:不错!
我怎么没想到呢(把枪扔在桌上)?
絮宗:你们听着,够了!
凶手想把我们困在这里,让我们没法报警。
所以我们必须离开这幢房子。
这个问题生死攸关。
奥古斯蒂娜:可是院门锁上了!
絮宗:那我们就从栅栏上爬过去!
用园丁的梯子……我不知道行不行……得试一试……路易丝:我和您一起去!
奥古斯蒂娜:走吧!
卡特琳娜:妈妈!
看住皮埃莱特。
絮宗、奥古斯蒂娜、路易丝和卡特琳娜走出去,留下佳比和皮埃莱特单独在一起。
佳比:您为什么这么笑?
皮埃莱特:您应该谢谢我……因为我保持了沉默。
佳比:什么事?
皮埃莱特:您有个情人?
佳比:我有情人?
这就是您的新发现?
皮埃莱特:不,是第一个发现。
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佳比:因为这个,我杀死了丈夫?
皮埃莱特:不,我可没这么说……那过于简单了。
要是每个有了情人的女人都把丈夫杀死的话,这世上的男人早就死光了!
因为他们是同一些人。
佳比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响起抒情的乐曲,佳比边唱边舞——他们想送给我汽车、珠宝和名画,但你却从不!
他们答应摘下天上的月亮和许多壮举,但你却从不!
他们反复夸奖我的美貌,说没有我的生活,多么无聊,但你却从不!
无论他们如何拜倒在我脚下,这一派胡言乱语只会把我激怒。
你并不比其他人高明多少,我也没有为你神魂颠倒,这不是什么秘密。
但是爱着你,你的一切我都会原谅,可你对我却从没做到。
他们编的故事,我没有打断,但你却从不!
他们发誓忠实于我,直到生命最后一息,但你却从不!
可我不需要他们的礼物,不需要天上的月亮,这样我很知足!
你并不比其他人高明多少,我也没有为你神魂颠倒,这不是什么秘密。
但是爱着你,你的一切我都会原谅,可你对我却从没做到。
皮埃莱特从地板上拾起佳比跳舞时不小心滑落的披肩,情意绵绵地抱在胸口,然后轻轻搭在佳比肩头。
皮埃莱特:我不懂男人怎么会那么爱您。
佳比:您当然认为自己更迷人。
皮埃莱特:噢!
您不觉得,男人的欲望——往往只是被我们激起的不道德的兴趣吗?
佳比:所以您培养沙奈尔夫人的性取向,而且勾引她。
皮埃莱特:沙奈尔夫人根本不需要我来帮她堕落。
我本人对男人们大失所望,所以更喜欢女人温柔的怀抱。
请您相信我,两个女人之间的爱情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相反,您一定要尝试一下这种快乐,这样您就不会和男人们纠缠不清了。
佳比:男人们让您吃过不少苦头?
皮埃莱特:是的。
佳比:包括马塞尔?
皮埃莱特:特别是他!
其他男人让我受罪,我可以如数奉还……可他却是我惟一的亲人。
但是我找他的时候,他就像个胆小鬼一样,不让我进门,对我不闻不问。
这一切我永远也忘不了。
后来我每天晚上都来向他要钱。
路易丝没听错,我是说过:“如果你不给我钱,我就杀了你!
”谁不伸手帮助自己落魄的妹妹,谁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随着她的讲述闪过几个短暂的、无声的画面。
佳比:这一切对您非常不利!
皮埃莱特:没有人会杀死一头产奶的牛!
我不会,您也不会。
佳比:您认为不是我干的?
皮埃莱特:当然不是……佳比:我应该对您的克制表示感谢,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的女儿们……皮埃莱特:用不着。
女人之间本来就该团结相助。
皮埃莱特温柔地抚摸佳比的肩膀。
佳比:我想对您说件事……现在我不应该呆在这里。
我本打算离开我丈夫……箱子都收拾好了……可是他却在我要离他而去的时候被杀害了。
太可怕了!
皮埃莱特:可怜的马塞尔!
那我怎么办呢?
佳比:皮埃莱特,我要把他拒绝您的钱交给您。
皮埃莱特:没必要,我没说实话。
他已经把钱给我了。
佳比:那您为什么不承认?
皮埃莱特:钱不在我手上。
我把它交给一个我爱的男人。
是啊……有时候我也得出钱!
他需要钱去墨西哥……佳比:去墨西哥?
您给了他多少?
皮埃莱特:50万法郎。
佳比:装在信封里?
皮埃莱特:是的,放在一个蓝色的大信封里……怎么回事?
不!
不要告诉我,这……您的情人是谁?
佳比:您很清楚,我丈夫的合伙人——雅克·凡尔纳!
皮埃莱特:雅克——是您的情人?
没错,这是我的信封!
这是我的钱!
佳比:我会把钱还给您的……信封是空的!
钱不见了!
有人拿走了!
皮埃莱特:雅克!
我的雅克?
您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了,就像抢走我哥哥一样!
看您多镇定啊,保养得多好啊……对未来充满信心……现在我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不错,我是个失败的淑女,而您是个失败的婊子!
我要掐死您!
皮埃莱特向佳比扑去,推了她一把。
佳比跑到椅子旁边,抓起手枪,对准皮埃莱特——佳比:够了!
再动我就开枪了!
皮埃莱特:开啊!
嗯?
……勇敢些!
开枪啊!
杀了我,您对绊脚石不都这么干的吗……皮埃莱特冷不防朝佳比扑去,想夺下手枪,她一口咬在佳比手上。
佳比扣动了扳机,枪响了,手枪掉在地板上,两个女人仍然在地毯上扭作一团。
时而皮埃莱特占上风,时而佳比占上风。
皮埃莱特终于压倒了对方,她把佳比的双手按在地板上,向佳比的脸俯下身去,突然……温柔又狂热地亲吻佳比的双唇。
佳比意乱情迷地沉湎在热吻中。
絮宗、路易丝、卡特琳娜和奥古斯蒂娜从院子里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路易丝穿着佳比的大衣。
絮宗:妈妈,你在做什么?
佳比:没什么)没什么,我……我在和皮埃莱特谈话……奥古斯蒂娜:是的,我们都看见了!
皮埃莱特:不,完全不像你们想的那样……奥古斯蒂娜:我们不用想,我们看见了!
佳比:那边怎么样,梯子能用吗?
絮宗:不行,没法翻墙出去。
墙太高,雪又太深,我们差点儿摔下来……路易丝:我几乎送了命……佳比:这是我的大衣……今天每个人都在拿我的东西,先是我妹妹,然后是女用人!
路易丝:我觉得我穿它很合身!
佳比:路易丝,不是这么回事!
请把大衣脱了……卡特琳娜,去把外婆从厨房的壁柜里拉出来!
卡特琳娜:外婆在壁柜里干什么?
奥古斯蒂娜:饭后休息。
卡特琳娜用轮椅推来外婆。
絮宗:外婆,你感觉怎么样?
外婆!
说话呀!
外婆:我在哪儿?
出什么事了?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奥古斯蒂娜:不要紧。
有些东西还是忘了的好!
外婆:奇怪,我梦见马塞尔被杀了……沙奈尔夫人走进来——沙奈尔夫人:我看,警察是来不了了。
皮埃莱特:你不该起来,沙奈尔……沙奈尔夫人:别管我!
这出喜剧拖得太长了。
我要全说出来……佳比:我就知道她知情不报,折磨我们的神经!
就是她,一个女用人的报复!
沙奈尔夫人:您错了,不管怎么难受,这个案子是家里人做的……皮埃莱特:好,说吧……沙奈尔夫人:这是件怪事……卡特琳娜,到我这里来……卡特琳娜:你全知道了,沙奈尔?
沙奈尔夫人:是的。
佳比:你们打的什么哑谜?
沙奈尔夫人:好了,说吧,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好吧,你们听着!
我要给你们讲一个精彩的圣诞故事!
从前有一个好男人,他和8个女人住在一起……8个不停地折磨他的女人!
他和她们斗争,斗争……但女人们总能占到上风。
昨天晚上,这个不幸的男人上床的时候感到特别疲劳,情绪更加低落,心情也更加沮丧……而这些女人围着他走马灯似地你来我往。
所幸的是:他的女儿卡特琳娜躲在一个地方,看到了这一切,也听到了这一切!
9点钟,第一幕好戏开演了:被他收留在家的丈母娘拒绝把股份交给他——卡特琳娜讲故事的时候我们看到这个画面——外婆戴着睡帽去找马塞尔,为自己辩解。
外婆:亲爱的马塞尔,我知道您破产了。
我想把我的股份交给您,可是非常遗憾,有人把它偷走了。
卡特琳娜:也许一个慨然的许诺就可以拯救这个可怜的人,但这个老守财奴宁可撒谎,也不肯松手……第二幕。
10点半。
奥古斯蒂娜跑来卖弄风骚,挑拨是非。
我们看到第二幕——奥古斯蒂娜:不,我非常爱我姐姐……不——不……我很爱姐姐……可是她……这么说吧:我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人。
卡特琳娜:姨妈没有杀害爸爸,她只是令他的精神更加萎靡,但这不算犯罪……11点,攻势活跃起来……他的妻子——我的母亲——告诉他,要离开他!
去找那个使他破产的人,他的合伙人——雅克·凡尔纳!
闪过一个镜头——佳比走出马塞尔的房间。
卡特琳娜:11点半的时候,路易丝登场了,这个伪装成女用人的荡妇,她所拥有的天赋对主人来讲是致命的!
(我们看见这个画面)随后爸爸的妹妹,皮埃莱特很快出现了,她从爸爸那里敲诈了50万法郎。
真是大有收获!
皮埃莱特在马塞尔的房间里点钱。
皮埃莱特:谢谢!
卡特琳娜:这时,被这位前脱衣舞女迷住的沙奈尔来了,表演了一出争风吃醋的动人戏剧。
沙奈尔夫人:皮埃莱特,行了,咱们回家吧。
卡特琳娜:这幕戏的收场是,从伦敦偷偷溜回来的女儿告诉他:她怀孕了。
我们看到,马塞尔搂住絮宗。
卡特琳娜:而当所有这一切结束之后——晚安!
后来爸爸又见到了谁——这才是关键!
啊——啊,听我说!
大家都注意听!
我说到了你们每一个人。
只剩下——我自己。
佳比:孩子!
卡特琳娜:可怜的爸爸!
早上6点钟我去找他的时候……他竟然在哭泣!
看见爸爸流眼泪的样子——真让人痛苦。
你们都没见过吧?
他的鼻子上悬着大大的一滴眼泪。
他对我说:“你是个乖孩子,是个小书呆子,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却一无所有……”于是我发誓,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他成为一个幸福的人。
可他却哭个不停,他突然说道:“也许死了就好了!
”我是那么心疼他!
心疼极了。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我知道怎么才能使他解脱。
我们看到,卡特琳娜向哭泣的父亲弯下腰去。
佳比:你难道想说……这是你干的?
……卡特琳娜:杀死爸爸?
凶手根本就不存在!
爸爸没有死!
他还活着!
在那里,就在这扇门后面!
佳比:你说什么?
卡特琳娜:我编导了这出悲喜剧,我要让他认清你们每个人的真面目。
是我给皮埃莱特打的电话,我割断了电话线,弄坏了汽车的马达,藏起了药,拿走了手枪和妈妈的50万法郎……我偷了爸爸房间的钥匙藏起来,为的是让他不受打扰!
简而言之,我一切都预料到了,你们果然中计了!
你们吓坏了!
只有沙奈尔夫人突然产生了疑心。
你在窗户后面看见爸爸了,是吗?
卡特琳娜的故事也配上几个画面。
她一会儿把糖浆罐里倒出来的“血”涂在父亲的背上,一会儿割断了电话线,等等。
沙奈尔夫人:是的。
卡特琳娜:很抱歉开枪吓唬你,可是我必须让你沉默,这样才能完成我的计划……才能揭露真相,揭开你们的假面孔!
是的,爸爸仍然健康地活着,你们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没有漏掉!
他最终会摆脱你们所有人,等待他的女儿卡特琳娜带他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是真正爱着他,希望他幸福的!
你听见了吗?
爸爸?
你听够了吧?
我这就去找你,和我在一起,再也不会有人让你伤心了,我会保护你、爱你,把一切都给你!
卡特琳娜走进他的房间。
马塞尔迎着她(他像之前的场景一样,只留给我们一个背影,我们见不到他的脸)。
他把手枪抵在额头上,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
马塞尔倒在地板上。
他死了。
卡特琳娜:爸爸!
爸爸!
不!
啊——啊——啊!
……爸爸,这是个玩笑(她惊恐地跑出房门,大叫)现在你们真的杀死他了!
爸爸!
卡特琳娜缓缓地走下楼梯。
外婆迎着她拾级而上。
她们并肩坐在台阶上。
外婆搂住卡特琳娜,哼起忧伤的曲调。
女人们成双结对地慢慢起舞——人对于一切都无能为力:他的力量,他的弱点,他的心意。
当他伸开双臂——灾难的十字比肩而立,拥入怀中——从此长眠不醒。
难耐的纷争在他头上张开翅膀,幸福的爱啊无处寻觅。
什么是他的生活?
一个失去武器的士兵,等待他的是另一种命运。
何必每个清晨早早爬起,如果苦闷空虚的夜晚挥之不去这就是我的生活。
眼泪和呻吟都已多余。
幸福的爱啊无处寻觅。
我的爱啊我的痛,我忧伤的痛楚!
你像一只受伤的小鸟,藏在我心深处。
在人们的注视下你我同行。
为你的双眸我写下的诗句,反复传唱恬然逝去幸福的爱啊无处寻觅。
不,生活从头学起,对我们已是太迟太迟的事情。
让心灵在夜晚一同哀伤。
苦痛中方能唱出心曲,火灾后才会追悔莫及。
弹着吉他放声哭泣。
幸福的爱啊无处寻觅。
8个女人手拉着手,站成一排。
(全剧终)注:本文转译自《电影剧本》杂志2002年第2期,俄罗斯,艺术出版社。
用老中青三代顶流女星拍了部80年代狗血爱情(伦理)片……女人视角一个个爱男主死去活来,最后男主在赤裸裸的无法接受的真相中无颜存活(或是羞耻到无法存活)。总之,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啊!歌舞部分尬到我抠地,但为了于佩尔的精彩表演和狗血到疯癫的编剧精神状态怒加一星。这种无视年代感的癫片可以考虑翻拍哈哈哈没准能出个乡土爆款
不喜欢的人八成是觉得舞台感太强,不过带着看福尔摩斯的认真眼光看你就输了。最后一段歌舞恰到好处,第一段有点突兀,最喜欢的是姐妹俩合唱的一小段,toi,mon amour,Mon ami,压抑中可贵的一点清新可爱。几个主角的演技都无可挑剔,猜来猜去还是没猜中结局。不要事先看影评!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都知道了!”“事到如今,那我就都说了吧!”…………小品式的对白,小品式的表演,还有连小品都不如的生硬的情节冲突。十分想知道导演弄这个片子的点到底在哪里,爱慕艾曼纽么
Thriller -- French style. A collection of famous, seasoned and promising French female stars. 8.5 out of 10
推理片不适合我 虽然是如此正统的推理片 =3=
1.秘密与谎言,情感与人性,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隐瞒;2.刻意到不行的歌舞段落,色彩纷扰的服装与布景,很有意思。
i'm totally lost... emmanuelle beart和isabelle huppert抢光了deneuve的戏倒是真的
话剧感的电影,色彩斑斓的女人在一座房子里的猜疑与揭露,各色发肤服装,各种风情、诱惑、美丽的歌舞,看得人想飘起来。很多看点,无论是抽烟的姿态,还是于佩尔变装之后的惊艳,还是两个女人拥吻时的秀色,都让人享受。但即便集合了最美丽的女人,故事还是欧洲艺术片的常见主题,表现了无情阴暗的人性
这部电影不是我的那杯茶,感觉更适合排演成舞台剧。
暴风雪山庄杀人、舞台剧式的场景与换幕、雅克·德米风格的色彩和歌舞、法国老中青女星同台献艺等等都是形式元素。多重形式层层嵌套,人物关系错综复杂,同性双性出轨乱伦俱全,狂欢般的缭乱花活儿下,却挖不到一个有效内核、一点真情实意。是有风格的作品,但绝非佳作。
随着情节渐渐推进,三观逐渐被毁。很不喜欢看完全听不懂对白的电影,把两个小时托付给字幕组这种事情实在没安全感,嫉妒你们这些会法语的同学。
八个人凑在一起,各种奇葩,各种无下限,各种荒诞,结局太让人无语了。
所以这个男人之前,有钱,住别墅,老婆是丰满高贵的熟女,老处女小姨子一直勾引他,丈母娘还有一大笔存款,然后还有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御姐大女儿,和一个萝莉小女儿,而他妹妹性感美艳还是个兄控,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美腿女仆情人?妻子、妹妹、情人之间还隐藏着蕾丝情结???我的天啊!!!连YY小说里都不敢这么写……戏剧感十足的电影,画面极为精致,都舍不得快进,几位主演极为养眼,尬唱的部分也很动听,至于情节……最后的结局其实都不重要了,考验人性,最后都会跟跟姬无命一样,得出同一个结论——是我杀了我!
歌舞剧电影,聚了法国满屋春色就炖出来一锅大杂烩,什么三观净毁的情节都一窝乱装,人物情绪神经病一样随意起伏,衔接的乱七八糟,像是用了一堆上好的基酒调制出品一杯过于一言难尽的鸡尾酒,假如滥用浪费好演员是罪,这片已经触犯到了,属于就单纯欣赏欣赏法国美女们的风情片吧。
舞台剧一样,特别没劲,我看了好几个月终于看完了。。。而且里面的女同情节很莫名其妙。。。要不是为了那个粉衣服美女和它是法国片,我是不会看的。。。。
3.5。舞台效果+歌舞形式,封闭空间内的谋杀推理,传统复古的侦探文本重构,深感形式的趣味支撑不起观影的愉悦。
不是我的菜,作为重口味爱好者不喜欢这种抒情文艺型的悬疑电影。当然,还是要承认电影拍的挺好,立意不错。
这片子不能完全算是悬疑犯罪片,更多是荒诞讽刺的风格。男主人身边生活着8位女亲友,这些人各有性格各有故事,一天早上醒来,男主人死了,谁杀了他?看起来是个暴风雪山庄杀人模式,但8个女人一台戏,这一整天你戳我我戳你,抖出了一箩筐丑事:外婆曾经杀了外公、妈妈要跟爸爸的合伙人私奔、小姨子暗恋姐夫、小姑是同性恋却为了男人来要钱、白人女仆勾引男主人、黑人女仆爱慕小姑、大女儿坏了男主人孩子……真是城会儿,乱得一塌糊涂。这片子舞台剧风格确实明显,可能是妆造关系,这8个女人对我而言吸引力都不强。
歌舞加的莫名其妙,还有这故事总觉得哪里见过
听原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