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的时候心里一直想着的是月底爸妈来看我的事。
现在还在求学期间,空闲时间多能陪他们,可是等到再过十年有了小孩工作上了正轨,正是事业上坡压力最大的时候,而父母也越来越老迈,在感情和生活上会不会都对我有更多的依赖和要求,到时候我能不能应付得过来,会不会也有片中儿女两难的尴尬呢?
看到老人对儿女的迁就体贴,可是难掩孤独,对有人陪伴的强烈渴求还是在许多看上去笨拙的细节行为中流露出来,难免会想起家里的老人,却想到自己从19岁开始就没能好好守在他们身边陪着他们,眼泪还是忍不住下来了。
电影借鉴小津原作的载体,但关注和表达的内容都很不一样,把两者作比较是不公平的,小津的《东京物语》没有看过,只是根据豆瓣一些影评对这部《东京家族》的批评,感觉小津的电影更多的是关注日本人和东京这座城市,向度是本土的,所以也能挖掘得深刻入木,自然能达到更高的层面;而《东京家族》要讨论的是更普世性的问题,其中日本和东京只是一个场景和道具,帮助导演带出他要表达的关怀,我想无论是哪个国家还是文化中的人,只要是离家在外漂泊的游子,或多或少都能在这部影片中看到熟悉的影子,找到共鸣,这种普适性很有可能会使得影片深度降低,因为要顾及的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社会问题,难免会让讨论流于泛泛而谈。
那些平淡的生活纪事,自然的人物对话,还有颇为突出的几个笑点,都是想要把观众带入到的是一个很琐碎普通的日常生活场景中去,让人进而观照自己的生活。
虽然导演总有点故作平淡的感觉,比如苍井优的角色实在是个有点刻意煽情的角色,但总体感受是这部影片在平淡之中,润物细无声地,就把情煽了起来。
导演要的不是观众在那些故事情节层面找到共鸣,而是在更深的感情上,比如与家庭的羁绊,父母无言的体贴,对父母的愧疚,与长辈之间的僵持与尴尬,人与人之间的体谅,还有希望得到理解与难以言说的爱……虽然我们生活背景各不相同,这些美好的情感其实都在我们心底是呼之欲出的,而这部影片帮我们从日常点滴中发掘了出来,让我们意识到它们的存在,而我们可能平时不够敏感并没有意识到,又或者长久以来我们的生活中已经缺失了这些而忘记了它们给生活带来的美好与必要。
其实影片中不少的点还是看得出它除了普遍感情之外,对现实社会是有明确的关照的。
比如在父子对话,和居酒屋那一场中,都表达了对世道不满,对现实的失落情绪,认为这个世界在变得越来越坏,老一辈信仰努力的工作态度和积极向上的精神,可却发现他们换来的美好生活渐渐变了质,而小一辈已经连理想都已经不谈了,似乎这个社会根本没得救了,这种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日子越来越难捱的情绪,在如今不少大城市中都存在,在香港要是聊起生活,几乎人人都在抱怨一片哀鸿遍野,“狮子山下”精神早成了不切实际的都市传奇,说明这种心情有其普遍性,也同样具有现实性。
另一方面,在日本语境之下,311大地震被不断高亮也在意料之中,虽然难免会让人觉得俗气多余,跟风一般,但有意思的是,同是这一场地震,爸爸朋友的太太因为地震失去了母亲,而小儿子却因为地震做志愿者认识了未婚妻,一个给他的生活和家庭都带来了希望的新鲜空气。
年老者与年轻人之间的差别不知是否导演刻意为之,但影片可以很明确地感受到典型的对现代城市人群的划分标签,被忽略的老年人,冷漠灰暗的中年人,和失去理想的年轻人,不过加了个注脚,这些年轻人充满着朝气终究是未来的希望。
当然,讨论社会问题拍的深刻的影片肯定也大有人在,但《东京家族》要关注的并不是这一点,影片中存在的种种张力跟问题,比如大儿子对长辈无暇顾及,二女儿自私的心理,小儿子未来的生计似乎都没有改变,而老一辈拼搏奋斗的生活理想与小一辈放任自流的精神世界的冲突,导演也没有说哪一个说服了哪一个,最后孩子们还是要回到忙碌的都市为生计奔波,留下爸爸一个人孤孤单单在家乡守着妻子的骨灰。
诚然,虽然学者与艺术家在社会议题上可作许多有意义的分析,但是生活总要继续,而在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中,这些问题总是存在在那里,而你永远无法解决,大多的人只能习惯接受,甚至忍受,就好像社会大背景一样,无论是自然灾害还是经济下滑,都是凭一己之力无法改变的。
而导演认为,面对如今大都市普遍存在的这些生活压力,理想的破灭,生命的毫无目的,人与人之间的疏离冷漠,都是有办法去解决的,要解决的不是这些问题,而是人的情感,回到家庭,回到至亲的人身边,用人与人之间最朴素真实的感情与依赖,互相照顾体贴,来扶持彼此在艰难的世道捱下去,生活的希望与力量正在于此。
所以影片最后还是充满希望的,爸爸虽然一人在乡下,可是有邻居一家,特别是那个小女儿来照顾他,亲友邻舍之间守望相助的精神还是有人在每天的日常生活中守望延续着;而至于他的三个儿女怎样,都包含在爸爸最后对苍井优说的那句话里面,这个社会会越来越艰难,请你好好地照顾他吧。
(大约是这个意思,当时已经感动得哭瞎了)所以这部影片对我们还是有一些重要的意义的,活在这个艰难的世界中,每天媒体和网络上都充斥着各样叫人充满戾气的消息,一些很炫很牛逼的观念只能打一时鸡血,我们终究需要一些真实的,细微的,日常的,实实在在的东西,来温暖我们,给我们希望。
谨以此片,温暖你心。
便是这部影片于当下存在的意义。
=========================================题外话:一边看的时候,忽然冒出来这样一个想法,其实这个题材在中国也一样有足够丰富的现实土壤拍出一部好片子。
前两年在上海的时候,住的小区大多都是在上海工作的外地年轻人,刚刚成家,有些小孩才两三岁,有些自然把一方母亲接过来,挤在小小的一房一厅里帮忙带小孩,但是另外一方的老人呢?
等到孩子大了呢?
我想《东京家族》所讲的人物背景完全也有可能在任何这样一户小家庭身上发生,但是在中国的文化与社会背景下,整个故事的走向,人物之间的矛盾和关系,肯定就会完全不一样了,似乎很有意思,而这也是中国社会发展和城市文化变迁中一个正在不断涌现的重要现象。
不过中国的另一个社会现实就是,这样一个具有市场基础的题材是不会有人拍,也许拍出来也不会有太多人欣赏,而我更期待的是,在中国有没有人能把这个题材拍出像《东京家族》一样细腻真实,而不是流于俗气的婆媳大战的电影呢?
不说好看,很理解小伙伴在siff连看东京物语和东京家族然后就睡着了(居然已经是前年的事了)但是可以说说感同身受,和长辈的微妙情感,一点说不出口,又在不言中,真心是东方电影才能拍得出。
喜欢孙辈的两个小盆友设定,和祖辈日常之间的游离,但是到分别之际,再不懂事的孩子也会感受到生死两隔,半是惊慌半是不明所以,好真实。
也喜欢小儿子和女友的描写,没有谁承包了鱼塘,简单的关爱,善良的平凡,略违和的只是平凡设定的一对长得实在太俊俏。
平和系的日影,总像一个舒服的背景音乐,温和不夺目。
完成了致敬东京家族的任务了。
whats classic?
its never new, it never gets old.
60年后向小津致敬的电影。
翻拍大师的作品很难讨巧,鲜有成功的。
山田洋次有这份勇气,也有这份能力。
山田亲自编剧、导演,久石让做的音乐,整部片子拍得非常精致,小津有知,应该会夸奖的。
60年是个不算短暂的时间跨度,人事沧桑,有变化,但总有一些不变的东西。
两老到东京看望子女,顺便祭奠新亡人服部老友。
儿女们都忙,老人就成了累赘。
倒不是子女们有意不孝,他们也想好好款待老人,陪老人说话,陪老人观光,却好像总有忙不完的工作和生计,哪一样都比陪老人紧迫重要。
老人是闲人,做什么都是无可无不可。
可是,不期然地老母亲就晕倒了,就一病不起了,就静悄悄地走了,永远地走了。
子女们好像早就料到似的,虽有悲伤,却也“节哀顺变”。
是啊,人总要老的,死是必然的归宿。
老夫妇是通达的父母,虽然不免感到苍凉落寞,却并不因此而责怪子女。
这种苍凉感落寞感是小津的电影中揭示出来的,60年过去了,仍然弥漫在山田的翻拍中,没有丝毫的改变,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因为这才是人生的常态。
那些儿女绕膝、热闹欢乐的晚年故事,不能说绝对虚假,总是多存在于人们的善良愿望中。
最重要的是老人自己要做明白人。
父亲拒绝了儿女们的安排,表示“再也不到东京去了”,我相信他不是在赌气。
影片结尾,父亲坐在榻榻米上,团着身子剪脚指甲,说不尽的苍凉和落寞。
大儿子和女儿依旧是小津时代的人物,小儿子昌次则是山田新添的角色,在小津的原作中他已死在中国的战场上了。
相比小津,山田的电影要乐观一些。
昌次这一代青年,看上去比较随性,不那么安份牢靠,与长辈之间存有更多隔膜,也因此更让父母操心牵挂。
但在山田眼里,这一代青年富有朝气,充满活力,诚实率性,豁达慷慨,也一点不缺仁爱公益的精神。
山田特地插入2011年福岛地震海啸的背景,昌次和纪子这对恋人就是作为志愿者在救援现场相识相爱的。
有了交流了解之后,老人不仅能够接受甚至更加喜欢昌次和纪子这样的年轻人。
但是,昌次纪子最终还是要离开老父亲返回东京去,他们无法改变以核心家庭为基本模式的现代社会中老人的生存境况,就像《东京物语》中寡媳的孝顺,也只能给老人带来些许安慰而已。
“东京家族”早已式微,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小津看似游离现实的叙述,表达了现代社会普遍的惆怅,这一点是小津的独特之处,山田无法超越。
带着日本传统家庭价值观的《东京家族》,却能让每一个人或多或少皆能看到吗家的困顿与温馨,电影并没有过多的戏剧性渲染,几近真实的平铺直叙中令人得以共鸣,细小甚微处的真情流露有以感动与沉思,亲情的羁绊永远都能感人肺腑。
山田洋次对于细节的刻画以及细腻情感的描写在我心中可以排到亚洲前三吧,相当厉害了。
老龄化社会和人与人的关系,极其真实,毫不夸张,完全没有戏剧性,日常刻画深入人心。
优酱抢眼,小七也是帅的不行。
看完真的会思考很多,泪目。
山田洋次翻拍小津的经典。
真实,淡然。
家庭终不应与个人轨迹相抵,亲情也不该成为太深的羁绊。
现实如此,面对选择却没有选择。
片中的父亲母亲的形象太贴切了,东亚人独有的家庭观跃然纸上,当最后母亲溘然长逝,一个家庭瞬间崩塌,支撑这个家庭的长辈走后,孤独和凄凉笼罩了整片天空!
忙于工作的哥哥,唠唠叨叨的姐姐,玩世不恭的弟弟,父母对三个子女的羁绊和挂念是相同的,东京旅途尽管算不上称心如意,但是当母亲得知小儿子有了托付,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对于她自己来说,最后的结局算得上喜丧了吧。
当然最后一幕的凄凉仍然让人动容,家的终结。
有人说,人这一辈子决定一生的重大选择不会超过三次。
或许就一次,一次选择,人生就改变了。
变得怎么样了呢?
因为抉择的不同,有的人成了牛人,有的人成了庸人。
平山和阔别了十年的也已经变成老头子的昔日好友深更半夜坐在居酒屋喝酒。
平山因为身体的缘故早已经戒酒,而老朋友一次次游说,都十年不见了难道不该喝一杯吗?
说不定这是咱俩最后一次喝酒了呢。
在这样的情感催化下,平山破例举起了杯子。
喝了酒的朋友向平山表达歉意,对不起,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本该住在我家,可是我现在要看儿媳妇的脸色过日子,今晚你不能住在我家了。
谈起各自的儿女,朋友羡慕平山,平山的大儿子是正经八百的医学博士,在东京从业,相当体面。
平山一个劲儿的摇头,他原本希望孩子们在本地发展,可大儿子执意要去东京,接着女儿、小儿子也去了东京,将老两口留在岛上,那个岛已经几乎荒无人烟,连商店都倒闭了。
居酒屋里的年轻人鄙夷地看着这两个醉醺醺的老头儿,觉得扫兴,老板娘充满歉意地将年轻人送出门外,和他们一起鄙视了老爷子一番。
醉了的平山说:“这个国家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朋友见平山醉了要走,平山一把拽住他,不许走,不是说要和我一醉方休吗?他不知道这一晚的平山根本无处可去。
《东京家族》讲述一对老夫妻到东京看望三个子女,首先住在大儿子家。
原本打算周末带父母游玩的大儿子接到患者的电话,便取消了游玩的安排,返回医院。
父亲平山问儿媳妇如果他人在外地怎么办?
儿媳妇说,那就会找别人来接替他。
看来陪父母出去玩还不够找别人来顶替的格儿。
夫妻俩又住进女儿家,女儿是开发廊的,工作繁忙。
她与大哥商量把父母送去了宾馆,说是让老两口住豪华酒店,其实是为了摆脱老人,摆脱麻烦。
老两口住了一宿退房回到女儿家,女儿生气了,表示晚上家里要举办酒会,没有地方给二老睡觉,自己想办法吧。
老头儿决定去看望朋友,住在朋友家。
而老伴儿美子决定去小儿子家。
小儿子没什么正经工作,吊儿郎当,住的地方也很狭窄,她决定去帮儿子收拾房间,给儿子做饭吃。
然而平山的朋友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处处看儿媳妇脸色,根本无法收留平山。
当看到平山握着酒瓶醉倒在居酒屋,内心有一种深深的悲凉,他说的那句话“这个国家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这样是不行的”回响在脑子里。
虽然是日本片,却几乎是百分百地印证了中国的现实。
不要说农村,就连居住在三四线城市的年轻人现在都削尖了脑袋往一二线城市奔。
对于个体来说,这似乎是一种进步要求,对于父母来说,自己的孩子如此争气或许是一种安慰,是炫耀的资本。
那是因为他们还不够老,等到足够老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像平山一样,意识到这样是不行的。
平山的儿女们做了一次抉择,离开小岛,去繁华东京。
他们只需要这样一次选择便把整个人生都改变了。
随后,市侩、务实、冷漠、薄情、贪婪为他们的一生盖棺定论。
看他们对待老人的嘴脸实在有点可恨,也有点可怜。
既然选择了出人头地的这条路,就注定了要六亲不认。
也许说出人头地都太夸张了些,我想,一定有不少人就像平山的大儿子和二女儿一样,以为到了东京这样的地方可以大展身手,到头来看看自己的一辈子,不过是拼了命庸庸碌碌糊口,为了生计一刻不敢放松,一刻不敢停止。
平山曾跟老伴儿感慨,自己的女儿小时候是一个多么温柔的孩子。
难道婚姻是女人的坟墓吗?
为什么东京的女儿变了?
不是婚姻是坟墓,而是车轮一般滚动的城市节奏是丧钟,无数年轻生命前赴后继扑进去添火。
从小儿子家回来的老伴儿美子,突然中风,骤然离世。
在奔波于儿女的家、奔波于宾馆的那几天,美子就差点昏倒,说自己很累。
女儿说,母亲的死是一个突发状况,和劳累无关。
她是在推卸责任,但身为医生的大儿子说了实话,有关系。
女儿便开始数落父亲为什么不早点说出这种状况。
真想扇她耳光。
就在母亲中风入院的时候她还在家里跟丈夫抱怨母亲病得不是时候,耽误工作。
我严重怀疑,就算父亲说了,会引起儿女们的重视吗?
在儿女如此的怠慢下老两口坚持着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并非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而是维护着自己作为父母的尊严。
平山一个人回到岛上,带着妻子的骨灰。
他发誓再也不去东京。
儿女们虽然嘴上担心着父亲一人的生活,但是没有人可以留下来陪伴他。
因为当初的选择,因为选择了东京,儿女不再是儿女,是上了嚼子的城市毛驴,他们需要不停地围着磨盘转,直到他们也变老,变得无用。
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想起了老片子《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以世俗的标准来看,张大民每一次人生的抉择都是错误的。
他妈得了老年痴呆,全家商量老母亲的生活问题时,李木勺建议花大价钱雇人伺候。
张大民说出了真相:你当是养猪呢?
那是我妈,外人伺候得再好,能有自己的儿女上心?
全家数张大民最窝囊,最无能,最小市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他没事业,就他不上进,就他陪得起。
就这么一个没出息的胖子,撑起了照顾痴呆老母和白血病妹妹的担子。
他一次次请假旷工,最终下岗失业。
照顾母亲有什么了不起,照顾妹妹有什么了不起?
一个大男人下岗失业没工作被全天下瞧不起,这就是冷酷现实。
张大民的一生也盖棺定论了,那就是没用。
但是,我想当他有一天老了回顾自己的一生,不会有遗憾,也不会后悔。
他尽心赡养了母亲,供弟弟上了大学,给妹妹送了终,他爱妻子,为了省钱连烟都戒了,他不欠任何人的。
他的人生,只不过在某些世俗人的眼中不够成功而已。
张大民的幸福并非我有你没有,而是坦然。
而平山的儿女们,有一天,也许会后悔,会遗憾的。
也或许他们不会去反省和遗憾吧,一旦这样做了就太痛苦了,生活在大都市的人自有一套自我麻醉,自圆其说的办法。
如果不自欺其人,又如何面对现实的疮痍?
没有看过小津安二郎的《东京物语》,影片整体上拍得很精致,真实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
长子幸一,医科博士,自己在东京开办诊所,是父亲的骄傲。
稳重成熟的外表之下难免让人觉得过于严肃,只认可成功且有抱负的人生,对弟弟和自己的孩子都过于严厉了。
对自己的两个儿子态度粗暴,从来没有想过好好的与他们沟通,就连妻子文子也是这样,动不动就把小儿子推到一边,完全不顾小孩的感受。
见到父母之后,母亲谈起小儿子幼时的同学,小儿子随口只是说这同学高中时候是不良学生什么的,大哥居然就在旁边训斥弟弟,你自己先能够生活自立了再去评价别人吧。
可见在他看来,弟弟过着的就是不良学生一样毫无价值的人生。
女儿滋子,大概是影片中最让父亲伤怀的孩子,被滋子拒绝住在她家以后,老夫妇两个坐在广场,父亲喃喃道,女人是不是一结婚就走进了坟墓,结婚以前那么柔顺可爱的女儿现在居然也变得如此薄情寡义。
建议父母住到宾馆里去的也是滋子,就连母亲生命垂危的时刻,还在抱怨为什么要在这么忙的时候发生这种事情,对弟弟也是这样,自己不去车站接父母,弟弟去错了车站还被姐姐埋怨真是笨蛋,连车站都记不清楚。
弟弟,昌次才是最可爱的孩子。
影片中有两个片段印象深刻,开头父母到了长子家中,跟长子和女儿的画面固然温暖,但是整个气氛却略显沉闷,小儿子一进家门跟母亲之间的那种亲密的互动,浓浓亲情才透出来。
再有就是母亲躺在医院的病榻,长子与女儿的冷静,还是一样沉闷的镜头与气氛,直到小儿子到达医院抱住母亲痛哭,说着跟母亲聊的那些事情,整个画面才活了起来,一下子悲痛就涌了出来,让人忍不住泪流满面。
影片开头姐姐埋怨昌次去错了车站,还有哥哥的训斥,昌次都讪讪的不言语。
反倒是小侄子看到昌次各种亲热腻歪,远比自己父亲亲热的多,昌次还对侄子说要好好学习,不要像自己一样学习不好会让父母伤心。
母亲赶去昌次的住所,心想必然是各种脏乱差,结果干净整洁温馨有加,母亲给昌次做饭吃,昌次一点也不客气,只顾自己吃喝,真真就是母亲注视下的小男孩,反观父亲对昌次的不信任,认为昌次不努力生活才会这样糟糕,母亲对昌次的评价顶多只是一句:这个孩子就是这么怪性格。
本质上,父亲与长子幸一对待孩子的态度基本相似,孩子有出息,自己就觉得骄傲,他们看来这才是孩子该做的事情,所以就算爷爷奶奶千里迢迢来东京,长孙还是一样要去补习学校补课,不参加与爷爷奶奶在一起的一切娱乐活动。
对比影片最后,父亲对昌次的看法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认为昌次温柔的性格才是他最可贵的地方,正是在提醒父母对待子女的看法需要改变,并不是传统一味认为的有出息的孩子才是好的。
影片中两个地方耐人寻味,父母还没到的时候,媳妇来子说,晚饭做牛肉火锅怎么样啊,还需要再做个XX吗?
幸一却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大概也是觉得会很麻烦吧,比起父母热情的为每个人准备礼物真是不禁感慨,父母只是孩子的过客,孩子却是父母一生的牵挂。
最后幸一说,要父亲跟他一起去生活,妻子来子却道,我觉得这样也很好,不过你是要准备扩建房子么?
表面的热络下面还是藏不住的冰冷。
老家里,邻居都会帮父亲每天洗衣服,各种照顾,身为子女却连一容身之地都不愿意提供。
父亲还对子女们说,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回老家,你们妈妈会高兴的,女儿分分钟就开始惦记母亲的遗物,只有昌次一脸不高兴说姐姐太过分了。
最后姐姐临走还说昌次你留下陪父亲多呆几天,就是这样只说不做,贪婪有加,让人生厌。
影片结尾,父亲发誓再也不去东京了,因为东京不是他的家,有老伴的地方才是家。
采访山田洋次的是1954年就加入松竹大船摄影社的渡边浩。
那个时代是松竹的黄金年代,小津安二郎,木下惠介,渋谷实,大庭秀雄,中村登,川岛雄三,小林正树,野村芳太郎等等一系列的电影大师汇聚一堂。
小津导演在1953年拍摄了《东京物语》,木下惠介在当年(1954年)拍摄了《女之园》和杰作《二十四只眼睛》,大庭秀雄则推出了票房大作《请问芳名》三部曲。
成长在那个年代的渡边和山田洋次将针对小津安二郎,《东京物语》以及这次的山田洋次的新作《东京家族》当时的我们完全不理解小津安二郎渡边:先恭喜您获得文化勋章了山田:谢谢渡边:那我们就开始说说《东京家族》吧,现在大船摄影所虽然没了,但是山田洋次的“大船调”依旧健在。
之前我也说过,大庭秀雄先生曾提到“大船调”在山田洋次这个才华横溢的人手中又一次复活了!
山田:大庭先生说过这种话吗?
真的谢谢了。
这次的作品完全是因为小津安二郎那部杰出的剧本(笑)渡边:剧本出色,但是如何把出色的剧本表现出来还是要看导演的水准的,您真的很出色。
您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小津映画真的很出色”的?
山田:有点记不清了。
可能是寅次郎拍到中段,也就是80年代的时候吧。
当时在海外的电影节上,很多人都说我的电影是受到小津安二郎的影响。
西方人都认为日本电影=小津安二郎。
小津先生的作品的确很出色,但是把我的作品说成最不像我作品的小津作品,总觉得有点别扭。
我年轻时候真的觉得小津映画非常无聊。
渡边:我也是如此。
我开始觉得小津电影非常好的时候已经50多岁了。
山田:但是,现在《东京物语》已经成为了世界第一的电影了,真厉害!
渡边:小津先生的作品第一次被英国影评人认可的时候,他对摄影师厚田雄春说道:毛唐人(毛唐泛指西洋人和中国人,这里应该特指西洋人)也终于开始懂我的电影了。
说话用到“毛唐”这个词,总给人一种“战前人士”的感觉。
战争时去过中国,败战后又有被关在新加坡的经历,小津先生肯定有很多不同于他人的想法。
山田:日本人特有的“把羞涩藏在心里”的感受吧。
不过,我原先一直以为小津先生的电影只有日本人会理解,不像黑泽明那样能够得到海外的高度评价。
但是,我错了。
是金子总会发光。
渡边:小津先生的电影主题,关于人生的探讨应该是世界共通的吧?
山田:小时候我完全不懂那是什么。
只觉得是小津先生对于“小市民”题材的眷恋,基本都是和生活困苦完全无关的作品。
那个时候的日本还未达到小康水平,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
我当时虽然是学生,但是中饭大多都是面包夹黄油,再喝点水就结束了。
如果能够吃到猪排盖浇饭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人们饿肚子的时候常常说道“想在银座吃天妇罗”之类的话,其实那只是自我安慰,大多数人的主观意识上来看,那种场景只会在电影里出现。
渡边:昭和28年,当时还是外食券食堂的时代啊!
山田:是的。
我对于小津先生的不满也正是因为他的电影里完全没有任何生活苦难的痕迹。
我一直认为当时的社会描写现实生活中的苦难才是正确的电影主题啊。
小津先生的作品中完全没有这类东西,更不用提当时的那些主流社会问题了。
黑泽明先生好像当年拍摄过一部关于原水爆的作品。
渡边:《活着的记录》对吧。
那个时代,松竹的木下惠介也拍摄了《女之园》,《日本队悲剧》等社会电影。
话说回来,您见过小津先生吗?
山田:只在摄影所里擦肩而过过一次。
渡边:我也差不多。
他真的是威风堂堂啊!
山田:对的渡边:很精神的样子山田:山内久先生以前说过,当时在晴海通走的时候,小津先生和内田土梦先生迎面而来,像一堵墙一样的威慑力(笑)。
小津先生的确人高马大。
不仅如此,更多的是那种压迫感。
渡边:二枚目啊(美男子)。
小津先生一直带着那顶白色帽子,只有在进摄影所的时候,微微的脱下帽子。
我偶然间看到过一次这个场景,也知道了小津先生的毛发比较少。
山田:当时小津先生的年龄和现在我的孩子差不多,但那时小津先生已经是公认的巨匠了。
渡边:去世时才60岁,真的有点不敢相信。
山田:当时我们最期待的导演还是木下惠介先生。
渡边:木下先生个子虽小,但眼光锐利,而且走的很快。
山田:木下先生每部电影都不是一个题材。
所以当时我一直很期待木下先生的新作“这次又会是怎样的故事呢”。
而小津先生每次都是女儿出嫁的故事,我当时完全没有兴趣,你也是吧(笑)。
渡边:但是,我们年轻时不屑一顾的人,他最经典的作品《东京物语》,成了你新作的原本了(笑)山田:恩。
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这个电影的伟大,总感觉这个过程有点不可思议啊。
翻拍名作前,有什么需要特别斟酌的吗?
渡边:最近我们见面时你和我说的那句话我一直觉得很有意思。
就是大庭(秀雄)导演的那句:“最近好像小津先生的人气在逐渐提升啊,我个人认为他并不是很伟大的导演,不过《东京物语》是例外。
神有时候会给一名艺术家一股创造奇迹的才能,而小津先生的才能发挥就是《东京物语》山田:大庭先生和小津先生是同时代的导演,看到小津先生一直深受各方喜爱,或许难免会产生嫉妒的心理吧。
不过那句“《东京物语》是例外”真的很有趣。
渡边:非常特别的一部作品。
我个人也没有对小津先生特别钦佩,不过小津作品之中的确是《东京物语》最有映画感觉。
这除了厚田雄春先生赏心悦目的画面之外,整个电影的故事也算是小津先生和野田高悟先生这对黄金组合的“家庭剧大集成”吧山田:或许是吧。
小津先生无论哪部电影都给人一种不紧不慢的感觉,《东京物语》或许就是这些作品中的“擎天柱”吧。
父母去东京的孩子家探望,结果带着失望的心情回了家。
这是很普遍的故事吧。
渡边:这个故事放到现在也是通用的。
你以前的《儿子》其实也是和《东京物语》一个框架。
山田:恩,对的渡边:我记得你当时好像也说过要拍《东京物语》山田:恩,现在想想当时拍或许也不错吧。
渡边:但是《儿子》是《儿子》,那是部绝对的佳作。
高羽哲夫先生当时也非常努力啊。
不过,我还是没想到,20年后你还是开拍了一部按照《东京物语》框架的电影。
山田:我真的很想翻拍《东京物语》,不过现在这个时点翻拍总觉得需要些什么特别的东西。
渡边:这对于艺术家而言是一条谦虚的道路。
山田:达芬奇先生好像也模仿过其他画家的优秀作品。
我拍这部作品也完全没有考虑过打着批判的口吻去针对《东京物语》,我一开始也没想过更改原作中的任何内容,虽然最终把“二儿子”复活了(笑)。
不过说是说“翻拍”,但其实我拍完就觉得这绝对是属于我的作品。
渡边:的确变成了山田洋次的《东京物语》了。
说是“翻拍”,但完全成了另一部作品,这或许就是电影的魅力所在吧。
或许会有人说现在和小津先生的那个时代不同了,有变化很自然。
但我觉得“不同点”不仅仅局限于时代问题。
山田:我也不会“抄袭”原作。
不过电影的画面结构,台词我真的模仿了许多。
一开始爷爷奶奶去东京住在长子家里,并觉得他们的到来或许给长子家庭带去麻烦。
这段故事我基本照搬,只是原本想把长子的妻子和孩子的对话修改一下,用自己创作的台词试试看,但是我重新看了《东京物语》的那个部分后,彻底被折服了。
小津先生居然写下了如此饱满的台词,而且这之间的场景切换真的非常棒,我和自己的东西一比较后退却了。
所以电影前半段我基本都在“模仿”。
开拍前我还和川又先生(昂)见面吃饭了。
渡边:川又先生是当时厚田雄春先生的助手吧。
山田:小津先生的作品中画面放大或者缩小的事情是没有的,他一定是到一个新的拍摄位置重新拍摄。
当时小津先生借口似的一直对川又先生说“这里收拾一下,我们换个地方拍,我对客人都非常亲切的哦”。
渡边:原来如此山田:改编画面大小有一点的危险性,动态场景很难掌控。
如果换个地方再拍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而且可以静下心来仔细琢磨。
所以就会有原节子的笑容或者只是原节子点头的场景。
那时小津先生一直厚着脸皮说自己很重视每个“演员”的言语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其实那是他个人的“喜好”,也就是之后人们总结出来的小津调。
另外,小津先生对拍摄空镜(无人)特别执着。
原节子小姐扮演的纪子所住的公寓,他拍了很长一段特写,我特意计时算了一下,大概有30多秒。
一般情况下最多十几秒,但是他花了近2-3倍的时间。
渡边:的确如此山田:让B班去随便拍几个场景的事情,小津先生绝对不做,全部亲历亲为,注视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渡边:小津先生的镜头不只是“这只是一座山”那么简单,他有着自己独特的表现力。
木下(惠介)先生也是如此,不过好像没有小津先生那么明显?
《麦秋》里麦穗摇晃的场景据说小津先生自己拿着相机拍了1000次。
山田:在摄影所里,这种实景拍摄一般都是B班去处理的。
导演很忙,基本没有时间处理这些事情,交给副导演基本就ok了。
但是小津先生却完全不同。
这么说,小津先生连拍摄演员的镜头都像拍实景那样。
渡边:恩,每个镜头都非常认真的拍摄。
山田:想拍摄实景那样从正面拍摄演员,完全能反映出“人”的本质特点,所以说演员们都不需要演戏。
渡边:“在拍你哦”这种感觉山田:对的,就是这种感觉。
“无所谓你拙劣的演技,你是一位有魅力的女性,我就在拍摄这些东西。
”这种拍摄方法我也非常理解,我也一直进行着这样的演技指导,这或许是我以前在小津先生的摄影所里学到的东西,学到的拍摄方法,现在变成了我的拍摄方法。
渡边:小津映画里的笠智众先生,只要出现在镜头里就给人一种非常好的感觉。
山田:恩,看到笠智众先生出现在小津映画里,就好象是小津先生创造的“笠智众”这个角色,然后赋予其自己的人生那样。
所以就算电影拍完回家了,还是按照小津先生创造的“笠智众”生活着。
所以完全不用去演戏,只要坐在镜头面前,就已经是“小津先生的笠智众”了。
真的是不可思议的演员。
渡边:你拍摄电影的时候也想过“不表演也行”的表演方式吗?
山田:有啊,我尽量希望演员扔掉多余的东西,把“装饰(表演)”的心情去除,最大程度的本色表演。
无关演技好坏,只要把自己的魅力表现出来即可。
这次《东京家族》的海报里有八个人,也的确除了这八个人之外也没有其他角色的单独戏份,所以说这八个人是主演也行,这种形式也是电影的特征吧。
渡边:这次的演员我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不过桥爪功先生和吉田和子女士都表现的很好啊山田:是的,特别是吉田女士我把她拍成了一个人见人爱的角色。
渡边:桥爪功也很出色。
果然是有实力的演员山田:这个电影,我一直觉得这么拍摄绝对是正确的拍摄期间逐渐感觉到电影变成了“小津流派”渡边:老夫妇去横滨的场景,你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啊山田:《东京物语》的时候是去了热海的度假村,老夫妇由于隔壁房间里的吵闹所以无法入睡。
但是这个现象放到如今的日本,实在有点太“不可能”了。
这个部分我想了好久好久,到底怎么办才好。
渡边:所以,你设定了外国人在酒店走廊里大声喧哗的场景。
现在的酒店走廊的确有点吵。
山田:最初我还是想按照《东京物语》的设定那样拍摄,但是无论怎么样都拍不出那种嘈杂感。
小津先生在那段用了很多笔墨,而且基本没有表演成分,只有场面。
渡边:酒店窗外看到的摩天轮,这是你的重点吧。
山田:在酒店面前出现了那么大的一个摩天轮,这绝对是不可思议的场景。
好似在这个非正常的世界里,两位从乡下上京的老人是不是会感到伤感?
渡边:之后,“结婚前,两人一起去看了《第三个男人》”的台词,这是您自己看到摩天轮后想到的吗?
山田:恩,是不是要说那句台词我犹豫了很久。
这句话只是想证明他们两人以前一直去看电影,所以不知道《第三个男人》的观众也无所谓。
渡边:所以,之后的第二天早上出现了和《东京物语》里一样的场景山田:恩渡边:好多《东京物语》的内容啊。
然后又有了清洁阿姨们遍扫地边议论的场景,这个如果是一直呆在酒店里休闲的客人很容易看到的场景吧。
这也是小津先生的东西吧山田:恩,那段一直在模仿小津先生,一般人很难考虑到这点。
渡边:那之后的场景---吉行和子眩晕的场景,真的拍的很不错!
小狗也在镜头里,好像比小津先生的镜头更有凝视感。
山田:是吗?
(笑)渡边:从楼梯下段的低视角拍摄,眩晕的感觉一下子就出来了。
山田:是吗?
小津先生那段拍摄海景的镜头,两个人背对着镜头,面对大海。
而小津先生好像恰好是逆光拍摄,好象是大海在发光那样,感觉非常好。
渡边:那个大海的感觉只有黑白片里才能感受到山田:是吗?
那就是黑白电影的优点吧渡边:你镜头里有一半是大楼,这里也处理的非常好啊山田:大楼会给人一种震慑力渡边:之后就是回到东京的场景了,稍微拍摄了一下美容院的场景,就给人一种库造要从屋内出来的感觉了。
山田:那种小店里不经意间的拍两个短镜头,这就是小津流吧渡边:大船的认真拍摄方法山田:从横滨的海边场景一下子跳跃到“库造大喊他们回来了”我总觉得有点不妥,所以就加了这几个镜头,拍着拍着就变成小津流了(笑)。
之后,两位老人只能离开,离开后对着二楼空房的特写,这也是小津流吧。
渡边:向小津前辈致敬(笑)山田:最致敬的地方是电影的最后一段。
画面大小,明暗度等我非常认真的研究了好几遍《东京物语》。
因为是著名场景,所以拍的时候有点紧张。
渡边:呵呵山田:这段是最想说“这部电影献给小津安二郎”的地方。
渡边:桥爪功在画面的左边,右边空着山田:恩,右边打文字(笑)不过这也太面向“电影狂”们了映照着你自己的“人间性”渡边: 名场景的话,《东京物语》里笠智众在屋顶上对着原节子说“今天也好热啊”。
这个场景在《东京家族》里也有,桥爪功在医院屋顶上对妻夫木聪说“妈妈,去世了”。
我觉得这个场景非常好!
山田:父亲和儿子之间的对话,所以会有那种感觉吧。
那句话只是为了能够缓和当时两人内心深处那种无法释放情感的言语,一种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感觉,于是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渡边:那句话很有分量啊!
话说回来,那3组镜头的安排应该很难吧,包括画面的大小。
山田:恩,这段非常重要,就只有30分钟的时间。
所以我拍的时候很慌张渡边:哦,日出的时候吧,的确很困难。
山田:那种天气情况真的很难得。
有很多次把所有预备工作都准备好了,但是因为天气的关系只能放弃了。
“等云到”了之后,还要进行几次彩排。
渡边:天亮的场景真的很困难啊。
台词方面,母亲对孩子说的那句“你饭好好吃了吗?
”,这句话也是经典啊。
山田:那句话已经被很多人表扬了。
渡边:其他台词也有很多亮点,按照你的习惯,你肯定考虑了很长时间吧。
那段在“鳗鱼饭”屋的场景。
父亲当着母亲面前问儿子那句“工作前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以及之后那一连串对话在现在社会中应该很少见吧,那段场景里妻夫木聪表现的很好啊。
山田:恩,他非常努力,把我所有的电影都看了渡边:他在这部电影里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山田:恩,他自己也有自己的表演习惯,如何改变这种习惯,不单单只是“你不用这么演”“什么事都不用做即可”之类的指导,“把自己的人间性表现出来”才是关键,这又回到了刚刚讨论的话题上了。
渡边:库造是个只会感体力活的善人,如果只是角色需要,我觉得可以接受,但…山田:恩,这个角色我也下了很多功夫。
这种成不了大事的老好人怎么捕捉他的亮点,真的很困难。
渡边:不过的确把他的“特点”拍出来了山田:我觉得点到即可的角色却花了很多时间渡边:是吗山田:NG了好多次啊渡边:大家都很努力把,为了一部佳作的诞生山田:西村君,夏川都有属于自己的表演方式,我让他们不要那么做,他们就迷惑了,不知道怎么做了。
我教会他们怎么表演了,台词上的问题又出来了,面向观众把台词说清楚应该是很简单的道理,但是现在的拍摄现场貌似都不说这些,连演技指导都没有。
渡边:无法想象啊山田:或许怎么表演是演员的事情渡边:那还要导演干什么?
山田:剪辑渡边:剪辑?
(苦笑)。
说道剪辑以前木下惠介导演说过,剪辑这东西到时候谁都能自己学会,表演只有导演指导才能提高。
山田:所以,演员们对演技指导都非常乐意渡边:不过,拍摄现场导演如果不对演员进行演技指导,演员们就无法成长了吧?
山田:现在拍摄现场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小了渡边:但是,话说回来您这部按照《东京物语》拍摄的电影,您曾试想按照小津先生的故事拍出一部新作。
不过,真的有很多“变化”吗?
山田: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好好学习一下小津先生,把“东京物语”拍一遍,至于成果如何我真的不知道渡边:你其实和小津先生还是有很多不同点的。
我也很希望那些没看过《东京物语》的观众也能看看这部《东京家族》出道作品开始,山田洋次就已经登场了渡边:说说其他事情。
最近我又看了《庶民的太阳》,真的很感兴趣,关于“山田洋次”的形成过程。
山田:您又看那么年代久远的东西了啊(笑)渡边:你好像说这部作品很糟,但我觉得很出色啊山田:是吗?
故事很模式化啊渡边: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是当时公司为了热捧倍赏女士的人气歌曲,让新人导演练练的作品,虽然没有今村昌平先生的那部《西银座站前》那么大胆,但是藤原釜足,倍赏千惠子以及那个“小混混弟弟”,“山田洋次”已经成形了。
山田:是吗?
我再去看看(笑)渡边:摄影是堂胁博先生吧山田:恩,很好的前辈渡边:堂胁先生,高羽先生以及做你的摄影助手做到退休的篠村庄三郎。
这3个人年轻时一起在横须贺租房子住的。
篠村先生和高羽先生从吉村功三郎组,黑泽明组开始就是老搭档。
他们也是中村登和五所平之助的摄影师。
在这两个人身边学习,高羽先生应该收获颇丰吧。
《庶民的太阳》真的很棒,你的出道作《二楼的陌生人》我也看了。
山田:那部电影,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拍的就这么拍完了。
渡边:那毕竟是第一部作品山田:我一边询问着摄影师,一边按照他说的东西拍的渡边:森田俊保先生吧。
那是经历过清水宏导演“体罚”的名摄影师啊,新人导演也只有听从指导的份了(笑)。
不过作品已经看得到“山田洋次”。
山田:是啊,当时完全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按照摄影师的指示行事,但是很多年后在录像厅里再看这部作品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山田洋次”渡边:有啊,开始那段下雨的场景山田:那是我的少年时代,下雨天我要到车站去接上班回家的父亲渡边:郊区的车站这种场景很多吧山田:当时我父亲每天都按时回家,大家一起吃饭。
那种生活或许只存在于当时那个年代。
周日和父亲出去散散步,“难得去看场电影吧”,父亲每次说道这句话,我都很兴奋。
渡边:《白痴全开》我也看了。
这是你第一次和高羽先生合作吧,肯定是一起商量拍摄的,有股羞涩期的感觉。
画面完全是木下先生的模板,而不是高羽先生的师傅生方敏夫,这点我真的很意外。
关于你的少年时代,我也看了NHK制作的那部关于你少年时代的纪录片,那个拍摄列车的山田少年是多么淳朴啊山田:我现在看到火车头依然非常兴奋,和以前一点都没变。
渡边:憧憬火车头的人真的很多,火车头的蒸汽一出,一旁的人都会很兴奋的露出幸福感山田:那是永远不变的东西,不像人自己会成长,所以小时候的那股憧憬一直留着。
以前在冈山县有一个故事,附近的车站只有慢车,快车是不靠站的。
那个年代还是一天只有一辆快车的年代。
那个时候,只要快车要通过那个车站了,车站附近的人都会集中在一起,车子通过的一瞬间,这个车站都处于一种完全兴奋的状态。
在自己眼前一瞬间的闪过,那股感动不知道现在的孩子们还有没有渡边:你电影除了《庶民的太阳》里的那个火车头之外,《寅次郎》里那个松山省二先生登场的那部也非常出色山田:望乡篇吧渡边:恩。
真的很出色,高羽先生拍摄的火车头,好像是D51,很有生命力啊!
山田:稍微拍的长了些渡边:没关系的。
对了,你下一部作品我听说了,是描写你儿时记忆的作品吗?
山田:原作是中岛京子女士的《小小的家》,昭和10年到昭和20年之间的故事,通过回忆的形式,对比现代和当时的不同渡边:昭和10年到昭和20年,那时很混乱吧,很难用电影表现出来吧。
现在虽然富士胶卷已经不生产电影胶片了,但是那个年代我还是觉得和胶片更相符。
山田:的确如此。
虽然现在只有东京现像所还在用胶片了,不过我还是会一直继续这胶片电影的。
电影旬报 2013年1月
回不去的家乡——前几天妈妈打电话来说,今天老家附近邻居的叔叔好像摔着还是中风送去市里医院了,是初中好友的爸爸,妈妈让我打电话给我初中好友,告诉他这件事。
然后我拨通了朋友电话通知和问候,同时通知老家的其他好友。
家里是在小城镇,哪里所有人都认识所有人,别家邻里出些什么事情大家都会知会,没事大家聚在一起吃饭打扑克。
逢年过节会面,到朋友家几分钟就能见到。
深圳或者大点的城市,邻居和邻居都不认识,特别在深圳这样人来人往的城市,即使最好的朋友住在附近,一个星期也难得见次面,更别说住的远的朋友,约吃饭要提前几天预约,然后横跨半个城市见面。
这些在我爹妈的观念里都很难想象。
电影最后老头子对来送饭的邻居小女孩说:“东京人都好忙”。
在北上广深何尝不是,被城市分割的时间与亲情,人们迫于生活与工作的压力,还有被丰富多人的娱乐与消费吸引,我们还有多少时间留给家人。
城市化进程越来越快,城乡一体并没有把人拉得更近,而是在千城一面的过程中,人渐渐的迷失了乡愁。
但是老一辈人还是坚守着故乡,对他们来说门前的那条小河或者那片海,在家养的小狗小鸡,山上的树木,都是带着乡愁和记忆的。
而年轻人在去大城市追寻的自己的梦想和欲望的时候,渐渐与家乡越走越远,像东京这样的大城市可以装下更多的梦想和追求,装下更多的包容,给予更多的自由。
但其实令你魂牵梦绕的还是故乡的家人。
可能正如某位作家说的:家,在你离开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回不去了。
爱之樊篱——而“爱”,是连接父母和儿女的桥梁,也是隔断父母和儿女的幕墙,时代在飞速,在拉开着双方事物认知的距离,电影里的母亲还用着本子画地图来找地点,却不知已经有GPS了。
东京一栋栋大楼高起,也全然不是当初的样子,父亲的好友也不复当年的青春,随着年长,仿佛逐渐被社会和家庭嫌弃。
小儿子从小受着父亲严苛的要求,常受着责骂,而躲着父亲,这是因为受不了严苛的“爱”,很多家庭何尝不是如此,太过纵容或者太过严苛的爱,都会让与父母之间有着距离和牵绊,因为爱里有着无私的奉献也有着他们不理解儿女的私心。
但是不能离弃的却也是这份爱,母亲因为小儿子找到了满意的女朋友而高兴不已,也让父亲心安。
比起大儿子和二女儿的自私和忙碌,小儿子其实更让父母窝心,因为在他们眼里自己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终于长大了,这其实为人父母者最本质的初心。
东京家族,很不错的一部电影。
虽然很长,虽然里面每天特别的戏剧冲突。
只是一对老夫妻来到大都市东京探望自己三个子女的故事。
但却有一份特别的寂寞与温情交替的存在。
故事不是来控诉都市的冷漠,但是快节奏的生活让人们只是忙着过日子,渐渐的亲情也成了种负担。
老夫妻有三个孩子,但是常常无处可去。
不是在房间里呆呆的坐着,就是在酒店里、街边呆呆的望着。
没有那种家人团聚的幸福感。
只有那种寂寞的被忽视的感觉。
其实他们的孩子并没有觉得他们是累赘。
也想好好陪伴一下难得到来的父母。
但是他们有太多自己的事情要做。
所以,除了说句对不起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故事里让人开心的地方,是母亲去小儿子那边住了一个晚上,就是闲话家常。
就是告诉妈妈自己遇到喜欢的女人,向她告白时的经过。
两人关着灯继续聊着聊着。。。
感觉很温暖。
其实父母年纪大了,城市的景观是怎样的,他们根本不会关心。
谁在景观房间里,不会像我们这样感到开心与幸福。
他们只是想知道,你最近过得好吗?
说说话,相互关心。
母亲意外去世,一直被疼爱女儿固然伤心,但是事情发生时的第一反应也是怎么偏偏在最忙的时候。
长子承担着自己的责任,也主动提出要照顾独自一人的父亲,而妻子也点头配合。
可是父亲拒绝,他说他不会再去东京了。
在这里,他会被很好的照顾着。
而在那边,时间长了,他的处境也会像挚友那边,成了渐渐被嫌弃的对象。
故事的结尾,很温暖。
父亲也接纳了小儿子的结婚对象,说了一番温暖的话,也自责曾经对小儿子太过严苛,没有发现他身上像母亲的那份温柔的优点。
拜托纪子照顾儿子时的画面,真的很感人,于是我居然眼中又有了点泪花。
最后的尾声:乡下的女孩热情的关心着老父亲,满脸的笑容,遛着小狗奔跑着。
老父亲剪着脚指甲,舒舒服的,在自己的地方。
我想看了此片,我一定不会觉得城市让生活更美好。
而是城市生活,让我们只能想着自己过日子。
Ps:真的不太看日本电影。
因为我曾经很仇日。
而且不喜欢看动画片,对动物类的片子也没太大兴趣,恐怖片不敢看。
所以现在印象里只有东野圭吾作品拍成的电影两部以及一部告白。
改编作品都不如原著,告白的故事极端又变态。
反正好感不多。
曾经看过的情书,印象很淡了。
这次看东京家族,感觉很好。
其实我看了30分钟就想到了李安早年的作品喜宴、饮食男女。
但是故事看着看着更相似的应该是天水围的日与夜。
其实还有小时候看过的国产电影赵丽蓉主演的过年。
这种文艺电影才是不讲故事。
只是告诉你,你没有留意到的生活是这样的。
想要珍惜的是怎样的。
不是讲一个道理,而是让你慢慢感受。
明明比《东京物语》拍得好。
虽然关于《东京物语》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但是和那种刺骨的冷相比,这部作品显然温柔和直白许多,即使有控诉,也都是可以大声喊出来的控诉。还是不免想到六月的时候奶奶来北京,然后又感到很内疚。
因为黑了中国 不引导正确的价值观的影片没必要看
观感比《东京物语》好,能理解想传达的情感,但人物还是很端着,从表情到行为,苍井优的角色根本没结婚,这些嘱托合适吗?原作是寡妇,多感动!……日本人没有丧假这个概念的吗,死了老妈像死了个陌生人一样……
经历过,所以更难抵御这股浑厚而深切的温情,虽然快节奏的城市化生活很难让人停下脚步,但一定要抽时间多陪陪父母,千万不要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那一天,只留下无济于事的泪水和没法弥补的遗憾。在山田洋次的镜头里有致敬有反思,还有对家庭生活各方各面的那份细致动人刻画的日影精髓。
真好这片,太难受了,这大半夜的
拍不出小津的凝重感来,于是转而又将这叠冷饭炒成家族之苦三部曲。
翻拍小津的东京物语,几乎一模一样的剧情,可能因为对“寡妇”这个概念已经完全不同于50年代,老片新拍的时候必须改掉这部分,于是少掉了全片最大的伦理冲突,有些无力。这故事里那种灰心和荒凉已经让小津安二郎拍到极致了。
真的不明白8.5分的評分是怎麼來的。對《東京物語》生硬的模仿,多少有些東施效顰之感。
虽然最后哭得唏哩哗啦的,但是表演什么的实在不能接受
《东京家族》是山田洋次的“阶段总结”,也是借前辈的壳生自己的蛋。山田与小津有本质区别,小津的家庭像无菌隔离病房,人物之间欲言又止,压抑阴郁,是中产阶级的遮羞布。山田还是达观幽默,“寅次郎”们依旧生龙活虎,生死虽沉重,但大家更乐于“打开天窗说亮话”,低角度摄影挡不住他的坦率与实在。
都在说东京物语,其实小津上过两回京。前次早在三十年代独生子,饭田蝶子母亲独往。小津强烈崇古,对“今”随片而异。物语中“贬”意更浓,特别是孙辈的撒泼和女儿夫妇的算计。而独生子中的儿子媳妇,却本性善良,母来东京,借钱也要陪游尽孝,只是人穷志短较为消沉,才要强母激励。山田此版,让老夫妇分道,母去次子家暂住,便是引入了独生子的励志和希望。自然,物语的母亲角色被明显强化,次子也比独生子更有个性和尊古(老爷车+歌舞伎)。另一边,物语中遭贬的长子女儿夫妇则未被给予明显的负面刻画,特别是女婿,颇为活泼热情。当然如此善待的改法,会让母突去世这个关键点的力度有些衰弱模糊,因为物语中明显是要借此批子女不孝和新人妄为(通宵卡拉扰人休息)。反倒是老父亲,被从笠智众神坛拉下,性格中不乏缺陷和偏见。
这是山田洋次的家族,不是小津的物语。桥爪功老爷爷自有他的动人处,但还是觉得笠智众不可替代。小津的味道学不来,照样拍一部也没什么意思啊。
先不说别的,现在这拨俳优的演技怎么会比「东京物语」那拨差了那么多?不比不知道啊,当年霓虹金的演技都多自然。
如果没有《东京物语》能给三星。毕竟《东京物语》是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了,这翻拍实在显得无力。
故事讲到这个份上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很温和细腻,虽然时代不同,但家族之间流淌的东西是相似的。我最近不适合看亲情,但还是慢慢看到了结尾。
怎么说呢 ,还行吧 ,日本片中等氛围和水准
既是致敬,也是颠覆。相比小津一贯的忧思哀叹,山田洋次的性格里似乎多了几分乐观与豁达,而这种性格也总是在他的作品中得以延伸和体现,因此本片虽不似《东京物语》那般隐忍克制,却无疑更有人情味一些,二者的区别亦可看做对生活不同侧面的理解。
看过小津的就知道这版有多烂了…演技差,模仿成分多,却完全不是一个气质。虽然把大城市的生活压力,子女尽孝的方式和父母心理寻求的矛盾也表现出来,但是抄得有些不动脑子…部分细节还不真实。听到核磁共振结果不好,就要立即露出沉重的表情吗?看到老婆躺在病床上,就要露出焦虑的眼神给她擦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