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片子让我喜欢,也许是因为我人到中年的缘故,有些感情之所以被触动,的确和你人生的阅历和经历有关。
《桃姐》这部电影没有激烈的节奏,没有刻意煽情的泪点,整部戏就在两个人琐琐碎碎的日常生活,生老病死里面慢慢展开。
即使是刘德华扮演的少爷罗杰要决定桃姐的生死时,不是号啕大哭的悲,也不是撕心裂肺的痛,而是默默吃完一碗凉粉,给医生说,按你们意见办(让桃姐慢慢自然死亡),我要出差,万一有事我赶不回来拜托你们直接送太平间。
有时候真实的生活大抵就是如此,平静下克制着伤悲,我们都要忘记亡者继续前行。
许鞍华是一个很克制的导演,看得出来,她想导的就是让生活本身按自己的样子展开,她显然相信,真实的生活中本来就蕴藏着触动人心的力量。
对于我而言,显然她做到了,我不但耐心看完了整部电影,当我看到坚叔拿着一束花来送桃姐时,我的眼泪很自然流下来了。
也许是我老了,也许是中年后人才能被这种节奏缓慢,却生活化的片子触动。
电影开场不久是桃姐(叶德娴 饰)给少爷罗杰(刘德华 饰)做早饭的情景,桃姐把饭做好,少爷才起床,手一伸,桃姐就把盛好的饭递过来,少爷吃完饭,桃姐把切好的水果端上,插上牙签,放在少爷就近的位置,这不就是我家我那宝贝姑娘每天的待遇吗?
罗杰因为吃惯了桃姐做的菜,以致到了外面口味很刁,因为桃姐不许太腥,不能太咸,不能辛辣,不能太甜,我家那位奶奶也是如此,做饭盐不能多,不健康,油不能多,不健康,辣椒不能多,不健康,甚至现在知道转基因了,还得选非转基因的食品,姑娘一句话不好吃,马上重新做一个菜给她吃,以致现在养成了一个挑食的好习惯。
电影里罗杰出现时已经很大了,我家姑娘还小,只要奶奶在,想喝水,奶奶倒,想洗脸,奶奶倒,以致姑娘想做什么,第一件事是喊奶奶,然后哪怕奶奶已经睡到床上,说到就到,全然不顾自己已经是六十岁的老人。
我看到桃姐的表情,总是一副怯生生小心翼翼照顾人的表情,好像自己极低极低,要低到尘土里,又想极高极高,有照顾你一切的勇气。
这又和我家那位老人完全一致。
我其实并不欣赏桃姐的生活,她一辈子没有结婚,也没有特别的爱好,她的幸福和愿望就是看着自己想照顾的人需要自己的照顾,换句话说:她是一个唯有感受到别人需要她才能为自己找的幸福感的人。
其实电影里的桃姐还是宽容的,她只是个佣人,倒是罗杰的妈妈,希望罗杰按照自己的意图去选择,把罗杰妈妈的希望加上桃姐的付出,其实这才是我家桃姐的合体版,她所有的付出终有一天会变成要求你实现她意图的投入,你拒绝她她会觉得你太残忍,你满足她你会觉得对自己太残忍。
我自己想,假如我老了,我一定不能只盯着我身边几位我爱的人,我很怕我的爱,对他们其实只是一种负累。
不过我的一位朋友也看了桃姐,他说我家也有一位桃姐,其实是桃哥,只怕我们老了,不是桃姐也是桃哥。
我说我不会,他笑笑,你怎么知道你老了就不会?
反正他家老婆我知道的,基本上心思都用在儿子身上,大有成为桃姐的潜力。
在电影里桃姐是幸福的,她的付出换来罗杰对他的爱,也得以在中风后的人生走得不算孤单。
而且桃姐生活在香港,就算罗杰不管她,政府至少也可以把她安置到老人院,假如我们变成了桃哥桃姐,还有个现实的问题,需要别人的养的老,只怕不管你当年对别人有多好,我们都免不了讨人嫌。
其实我们都害怕老去,害怕自己变得对别人没有价值,害怕自己一辈子的坚守换不来一点点暖心的安慰...
《桃姐》讲述了仆人桃姐与少爷罗杰之间的故事,桃姐一生未嫁,在罗杰家中服务60年,见证家中五代人的成长。
突然中风后,桃姐主动要求住进老人院,从照顾人变成了被人照顾,而她与罗杰之间的主仆情也渐渐产生了变化。
故事没有用煽情、可以催泪的手段,只是真实地纪录了整个故事,影片在叙事上不悲不喜,所传达出的生死观亦是不悲不喜。
例如老人院中一位老者去世后,她的女儿站在画面中间嚎啕大哭,但在画面的左侧,几位老人照常下着象棋、嗑着瓜子。
这样的景象可以解读成人心冷漠,但正如片中神父所言:“生有时,死有时。
”人们最恐惧的莫过于生死无常、老无所依,《桃姐》所要讲述的也是这样一个生死之间的故事,但它呈现出一种坦然和笃定,观众在看到桃姐的死去后并不会心生恐惧,反而感到豁然开朗。
让我们不禁反思,当我自己老去时,我一定不会等死,会像桃姐一样乐观地去面对生活。
我这人一贯麻木,所以看《桃姐》时最为注意的是亲情以外的其他细腻描写。
这无疑不只是单纯的亲情片,而是对现代生存状态的一小块剪影。
Roger这个家族几乎集现代华人资产阶级特性之大成:新教徒、除他外全部移民美国、和异族(白人、韩裔)通婚;他本人终生未婚,担任电影制作人,游走两岸三地。
多么彻底的“犹太化”!
但在贵族制完全灭亡的中国,大概也只剩下这样的家族还有可能在二十世纪后半继续拥有家仆并和家仆建立某种情感联系。
这是“君臣之义”在现代华人社会残存的最后光芒。
然而这光芒毕竟仅仅栖身于老妇人必朽的躯壳内。
当她中风倒下,再也没有人能帮Roger做那些在外头只有大餐厅才能吃到的菜肴了。
那一道道珍馐就像高墙把Roger和桃姐的两人世界和外部的香港隔开,老人院对费用的斤斤计较、拥挤的空间、子女的冷淡和“一个个等着被抬进救护车”的寂寞生活,才是当代香港的真实面貌。
Roger把和桃姐的主仆情义维持到了最后。
可是Roger也会老死。
有钱但无儿无女、不习惯做家事的他,等待在前方的命运想必也是老人院,而且恐怕不会有另一个干儿子像他为桃姐那样为他尽孝送终了。
“银炼折断,金罐破裂,瓶子在泉旁损坏,水轮在井口破烂,尘土仍归于地,灵仍归于赐灵的神。
”(传道书12:6-7)
http://ent.163.com/11/0907/07/7DB5QHB600034N10.html香港还保有个人风格和人文关怀的几个知名导演里,许鞍华跟国际电影节的关系并不密切,但1995年的《女人四十》贡献了一个柏林电影节影后,同样的荣耀很有可能在今年的威尼斯重现。
入围第68届威尼斯电影节的《桃姐》昨天上映,它细碎、舒缓地铺陈出一个老人与死亡为伴的最后时光、一段介乎与母子和主仆的暖暖情谊,掌声和眼泪是观众对这次心灵洗涤的回报,叶德娴的表演也值得任何溢美之词。
许鞍华接受网易娱乐专访,谈到对“桃姐”们的怀念、对老去的乐观。
《桃姐》和她一年前那部饱受赞誉的《天水围的日与夜》有一脉相承的本土诚意,作为当年香港新浪潮仅余不多的人物,也是留守香港创作的少数派,她却不敢为此骄傲:“我拍香港题材不是对抗性的,一个是故事我想拍,另外我也熟悉,觉得比较有把握”,“我很喜欢拍戏,并不是因为这是个使命或者什么特别的作用。
我只是幸运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已。
”真人真事改编 《桃姐》向一代佣人致敬网易娱乐:《桃姐》是真实的故事改编的,你什么时候知道了这个故事?
许鞍华:这是监制李恩霖的故事,就是Roger-他是我《女人四十》的监制。
他跟我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已经写成了一段一段的笔记,他说想找我拍,我说这个很好改,就开始拍了。
网易娱乐:在描述桃姐的那个佣人群体时,除了Roger的故事,你还有没有找过类似身份的人参考?
许鞍华:我小时候家里也有这些梳辫子、穿着白衣服黑裤子的佣人,我们同学家都有。
她在我家做了十五年到二十年,带大了我弟弟到我大学了才走的,所以我很知道这种关系。
因为我妈妈不喜欢她,她就走了。
可是每年过年她都会买很贵的礼物来送礼,她特别疼我弟弟,是她把他带大的,所以会送他一些很贵的钢笔。
她走了十年以后就变得很有钱,就退休了;后来我爸爸死了,我们家反而没有他们家有钱,她还是像一个佣人那样常回来陪我妈妈去拜佛、去环游世界,可是最近她情况又不好了,进了老人院。
这个电影也是对她们那一代女佣人的一种怀念吧。
网易娱乐:老人院里那些老人拌嘴、吃饭的场面其实挺好笑的,但看得人很心酸。
你会考虑或计量到情节的煽情程度吗?
许鞍华:你看到那些很老的人会感到很难受?
(对)我倒没那种感觉,因为我自己也很老了。
你看现在的成年人,都是差不多的精神面貌。
可是我觉得他们的脸有好多故事,每张脸都很不一样。
这个很好。
我没有刻意表现他们的快乐和不快乐,观众自己去感受会更好。
网易娱乐:在老人院实拍的素材有预设好的主题吗,还是随机拍摄的?
许鞍华:有些片段余力为(注:《桃姐》摄影指导)拍了我都不知道,剪接的时候才放进去的。
像她刚进老人院,有几个人坐在桌边-她们都不是专业演员,真的是住在老人院的-看着叶德娴进来,他们还不走开。
那是余力为抓拍的,他们的感觉特别好:有个新人进来,他们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知道我们在拍戏。
网易娱乐:你怎么看待安老的问题?
许鞍华:香港最近这几年太多老人了,老人院的设备可能还是一样,但工作人员跟老人的关系好多了,家人把老人送到老人院也不会内疚,比较正常。
这种安排解决了担心和顾虑,家人和老人的关系也会好一点,他们的生活也会好一点,应该是这样的。
现在的老人寿命很长,家里照顾不了是应该送到老人院的。
艺术片之惑:香港“新浪潮”只剩我不值得骄傲网易娱乐:徐克、洪金宝和刘德华联手唱双簧骗老板加电影成本的桥段,其实也是你们的经验吗?
许鞍华:我觉得他们骗老板那个有点像笑话,不是一个命题,只是显得他们生活很轻松,搞笑。
不是说所有香港导演都会串起来骗老板。
那不是一个代表性的东西,我像是开个行内的玩笑。
网易娱乐:怎么找到刘伟强那些香港电影人来客串。
许鞍华:他们第一个是帮忙,也想拍一些有意思的本土电影,就赌博了一下。
网易娱乐:于冬说他准备投资的时候没给你设上限,比起以前拍电影会不会更自由?
许鞍华:是的!
因为这个投资比较大,我们拍得从容很多,可以做得比较细。
网易娱乐:但都是本土题材,为什么《天水围》没考虑过找内地的投资呢?
许鞍华:第一个是因为题材很本土,没有想到内地会有人想看,没想到后来连影碟都很流行,觉得很好看。
第二个故事(《天水围的夜与雾》)我觉得是不能在内地发行的,因为它暴力,又暴露了社会的黑暗面,后来也没有成功,所以就没找内地的人合拍。
网易娱乐:其实《姨妈的后现代生活》在内地口碑很不错,那时候越来越多香港导演都走进内地了,你后来却缩了回去?
许鞍华:还是题材的问题。
你拍天水围不能在内地拍吧。
我拍香港题材不是对抗性的,一个是故事我想拍,另外我也熟悉,觉得比较有把握,我不是说我就不拍内地题材。
如果我能拍,我都拍。
网易娱乐:过去的香港新浪潮导演,像你这样还在用一样的思维、方法和动机来拍戏的很少了,诱惑和障碍那么多,你为什么要坚持?
许鞍华:我也不觉得剩下我和另外一两个新浪潮导演会特别自豪。
很多人不想拍了,就没有必要坚持。
我很想拍戏就继续拍,就这样而已。
我很喜欢拍戏,并不是因为这是个使命或者什么特别的作用。
我只是幸运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已。
网易娱乐:你怎么看过去的同路人现在在为了进入市场改变和妥协?
许鞍华:拍适应市场的戏我觉得不一定是妥协。
能拍自己喜欢又有市场的戏是最好,但并不是常常都能做到的。
我想大家都在想办法适应这个时代和生存,除非打劫,做什么都是无可厚非的(笑)。
我不觉得每个人做一件事都要说自己是对的,其他人拍的电影都不对,尤其拍电影并不是那么严肃的问题,不是生命、财产、法律,只是个行业,你拍什么电影都是可以的。
大家都有自由,你自己拍艺术片就说拍商业片的不好,商业片的又批评艺术片,但我觉得都是唇齿相依的,因为商业片的工作人员很多是艺术片培养出来的,可是他们要吃饭,就每天要去拍商业片,回来还可以把他们学到的技术丰富艺术片。
我觉得越多人拍不同的电影越好。
电影《桃姐》讲述了仆人桃姐(叶德娴饰)与少爷罗杰(刘德华饰)之间的故事,桃姐一生未嫁,在罗杰家中服务60年,见证家中五代人的成长。
突然中风后,桃姐主动要求住进老人院,从照顾人变成了被人照顾,而她与罗杰之间的主仆情也渐渐产生了变化,整个故事非常触动人心。
这部电影的导演许鞍华,是香港影坛著名导演,作品以平实深刻著称。
她的电影总是从容而细腻,却能深深地透露出厚重的人文关怀和凝重的社会历史感。
许鞍华的镜头一直对准香港最普通的民众,成为注重传奇、彩绚烂的香港银幕上一抹暖暖本真的色调。
该影片据说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于2011年9月5日在第68届威尼斯电影节首映。
在第48届台湾电影金马奖颁奖礼上,《桃姐》包揽三项大奖。
2012年3月8日,《桃姐》在中国大陆上映。
2012年,一举获得第31届香港金像奖5项大奖。
在《桃姐》中,许鞍华放弃了所有可煽情、可催泪的手段,只是真实地纪录了整个故事。
中秋节时,电视台带明星来老人院慰问,临走时却收回了赠送的月饼,对于这样的社会现象,影片没有批判,只是淡淡带过。
剧中人物不仅没有哭天抢地,许鞍华还在片中安排了不少笑点,消解了桃姐渐入老态的悲情之感。
《桃姐》中反映的主仆之情,对很多观众来说也许并不熟悉,但影片对老年人生活真实的记录勾起了观众对亲人的感情。
影片的整体色调和每位演员的表演都非常平实自然,尤其女主角叶德娴精湛的表演更为影片增光添彩。
影片对各种激烈感情处理举重若轻,更加打动人心。
《桃姐》影片中的一段话:“天下万物都有定时,哭有时,笑有时,生有时,死有时。
人生最甜蜜的欢乐,都是忧伤的果实;人生最纯美的东西,都是从苦难中得来的。
我们要亲身经历艰难,然后才懂得如何去安慰别人。
”看完这部电影,我想说:朴素的人生,真实的感动。
影片讲述了桃姐是侍候了李家数十年的老佣人,把第二代的少爷罗杰抚养成人。
罗杰从事电影制片人,五十多岁了仍然独身,而桃姐也继续照顾罗杰,成为习惯。
一天,桃姐如常到街市买菜,回寓所煲汤、做好满桌的饭菜,在等待从内地出差回家的罗杰,桃姐看着窗外的街景打发时间,不知不觉间却竟昏迷在地上。
桃姐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医院,桃姐是中风了,一边手臂不能活动自如,必须利用物理治疗尽量恢复活动能力。
罗杰在百忙工作中为桃姐找合适老人院,期间巧遇昔日电影拍摄认识的草蜢哥,桃姐出院来到老人院,环境陌生,院友怪异,桃姐强装镇定。
罗杰工余常到老人院探桃姐,主仆闲话家常一如母子,仍保持互相揶揄调侃习惯,桃姐嘴硬心甜,院友羡慕。
罗杰特意带桃姐参加电影首映礼,桃姐首次刻意打扮准备,取收藏已久的名贵衣服出发赴会;首映礼上桃姐大开眼界,更终有机会见到电影明星,桃姐感叹自己有生之年已然无憾。
影片放弃了煽情的手段,以极冷静,坚决不肯往前多走一步的态度来表现这一段旅程。
冷静和克制是这部电影打动人的地方。
第二次中风,躺在病床上,牧师握住刘德华和桃姐的手一起闭目向上帝祷告,这时桃姐偷偷睁开眼睛,看正在闭目祈祷的刘德华,这的确是这部电影最让观众感动的一幕。
许鞍华的电影里总有做菜的镜头。
《女人四十》萧芳芳街市买来鲶鱼扔在砧板上一切三,头尾炖汤中断红烧,像每一位持家的主妇一样精打细算;《天水围的日与夜》邻居梁老太十块钱青菜炒肉,先放肉后放菜,顺序一丝不苟,中午没吃完的留到晚上吃;《桃姐》里ROGER心脏搭桥三餐有忌,桃姐嘴上责怪第二天依旧开火,葱姜爆香,加水倒油,撒上香料,煮他中意食的牛舌,宠溺依旧。
——就是这样,饮食男女,人间烟火。
《桃姐》之前,我最钟爱的一部电影是《女人四十》,初中开始每年重温至少两遍。
现在最中意的是《桃姐》,四十岁的人生我尚且无福消受,而我的身边,有一位桃姐。
寒假里和奶奶去我幼时的保姆家看她,两个老太太反复的感慨“快哎,一眨眼,蜜蜜这么高了。
”我沉默的听她们对谈子女和工资话题,暗里窥视,尴尬的有些插不进话,保姆姓琴,北京人,在我家干了五年,那时候我就叫她琴奶奶了。
她和桃姐一样的干净清爽,记忆中的雨后天气,倘若地上有积水,她总不肯让我湿了鞋子,像拎一篮菜一样抓起四五岁的我,做我的人肉摆渡机。
悬空的感觉像飞一样,犹在目底。
后来她不干了,独居在我家附近的一个单室间,那房子的结构像一列火车,厨房餐厅卧室阳台一通到底,我偶尔去探她,神气地在厨房窗子边露个脸大喊声:“琴奶奶”,她就满面堆笑地从那头的卧室沙发上站起来为我开门去,给我端橙汁,白色的瓷盘里堆着她为我用手帕缝的沙包玩具,上面有娟秀的小花,里面装的是米。
和桃姐一样,她也没有丈夫子女,我哪里管的上她平时怎样生活这种问题,长大后的世界不断闯入种种新鲜玩意,与她接触也愈发少了。
她在我心中始终是和她的姓氏一样美丽、灵巧且神秘的,这次见到琴奶奶,我最初也是最深刻的印象是——她居然变得那样矮,腿几乎与身子要等长了。
她和我奶奶的谈话一旦陷入空白,就如跳针唱片一样回到那句最先的感叹“时间过得多快啊,现在蜜蜜也成大姑娘了。
”我几乎不忍卒闻,凄惶而不安,好像我的成长是一种噬啮性的掠夺,抢走了原本生命留给她们的时间。
电影里有一个情节,他们饭后散步走在街上,ROGER不知不觉走的比桃姐快,桃姐说:“你行先啦。
”ROGER回头,停顿了一下说:“唔紧要,等你一起。
”生活里我同爷爷奶奶一道出游的时候,也会走着走着他们就落后了,然后我也停下回头,对他们微笑,直到他们看到我,我无法对这种傻乎乎的行为做出注解,或许是处于芳龄中的人,对正在衰老中的身体的一种愧疚,因为你,就是那个岁月神偷。
讲回那次拜访,临走的时候琴奶奶要给我红包,我不肯要,她硬塞给我,说,“不要忘记我就行了。
”同样是琐碎而寻常的故事,相对目光聚焦于一个家庭的《女人四十》,描画一众街坊的《天水围》,桃姐的老人院环境则注定了她置身于“故事发生地”。
不肯听女儿劝坚信儿子会回来接她的金婆婆是一个故事;总在大厅沉默坐着的几朝元老是一个故事;年三十看电视里的烟花绽放,桃姐问蔡姑娘“你屋企人呢?
”,蔡姑娘倚在沙发上的一段沉默是一个故事;总向人借钱搵小姐,晚年生活看似丰富多彩却对自己家事只字未提的坚叔是一个故事。
老人院的陈设简陋的像一叠破抹布,带着残年的凋敝和呆滞,然而它的每一个褶皱里都蕴藏着让人难以直面的故事,或许你早已做好准备面对死亡,那如同枯叶一般日复一日地活着呢?
总之,人要老很久才死。
说来惭愧,这是我第一次在戏院看许鞍华的电影,透视长镜头的忠实记录,经过大银幕的放大,寻常的生活点滴便陡然有了些陌生感,故事便不仅是故事,而像是一种生存,一种敏感的凝视,饱和度极佳。
正如本片的英文标题,“A SIMPLE LIFE”,电影没有丝毫赘余,ROGER一家人对于桃姐的态度没有分歧,ROGER和女看护没有发生二逼的一见钟情,孑然一身的桃姐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仅有的是一种简单的情谊,简单到——把梁家视为自己的全部。
对于十三岁起到梁家当佣人的桃姐来说,时代耽误了她,甚至可能糟蹋了她,但也许唯有这种阴差阳错,才导致了极致的忠诚和美的流露,才能如电影宣传语所言,“末日之前温暖你”。
“深度就在表面。
”卡尔维诺初见加州红杉时说出了这段感慨,加州红杉这种树木因无需扎根太深,而棵棵高耸入云,如沉默的巨人,我的电影观感亦是如此。
如果说电影的另一个作用是帮助你整理回忆,许鞍华与叶德娴联袂展现的女性情怀,让电影多了些春风化雨的意思,像日料中“渍物”的字面含义,这种回忆不是一记猛锤撬开记忆的盒子,而是一种柔软的沁润,一种逐渐复苏的感动,温暖的另一种形式。
感谢桃姐,让我想起我的桃姐,当然,我不会忘记她的。
PS:叶德娴对人物的拿捏,眼神的琢磨,或牵挂、或欣慰、或娇嗔、或惊恐,所诠释的缓慢的衰老,简直真实细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样一朵奇葩御姐女DIVA真伤不起。
许鞍华为什么要启用秦海璐和王馥荔呢?
总觉得香港有更好的人选,如果王馥荔换成鲍起静,秦海璐换成《朱丽叶与梁山伯》时代的吴君如,啊,屌爆了。
几个可以安插的笑话如“那个名模跟了郭富城”有点小CHEAP。
卡卡头好大。
《桃姐》不是一部让人拿着纸巾去哭的电影,而是一部让人回忆和思考的电影。
【回忆.老人的病和终】也许对于很多人来说会觉得电影中很多情节让人看了有些于心不忍,哀叹老人的可怜之处,而对于我来说,可能又有些不同,因为我出生在中国西部四川的农村,在那里,我从小就对凄惨的老人屡见不鲜,如果让这些老人来看这部电影,他们会说那么好的条件,要是我也能那样终老这辈子就够了。
我是跟着老人过的童年,所以有相当多关于老人看病的记忆,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堪。
小时候跟着外公外婆住在那种泥巴和竹子做的矮矮的房子里,过着最原始的刀耕火种的生活。
大约四岁左右陪着外公去看病,医院卫生都没打扫干净的,医生护士趾高气昂把农村来看病的人不当人待见,虚弱的外公带着我走着走着突然作呕,吐到了大厅的地上,护士就跑过来用刺耳的声音破口大骂并强迫我们把地板打扫干净,外公一向是最怕给人添麻烦的,病得无力的他一个劲儿给鞠躬道歉,我在一边吓得差点哭了,后来我们费尽周折去找了拖把把地板打扫了。
而我的外婆从我出生就没见过我的模样,因为她患有严重的白内障,去医院割过无数次,由于技术和医疗条件的落后,她的眼睛其实就已经毁了,还没有上幼儿园开始我就当她的小小导盲人,我经常要陪她走好远好远的路,窄窄的田坎有时候下过雨很滑,她就总是摔倒,我也总是摔倒,但是她摔倒了就冲我笑,于是每次摔倒我都跟着笑,好像很有趣似的。
回到家她就烧一大盘热水先把我洗干净,我再帮她洗,冬天的时候很冷,冷到痛,她也冲我笑呵呵的,于是我一冻到了也跟着呵呵呵的笑。
后来回忆起来,每次只要遇到类似不好受的事情,外婆就喜欢带着我傻笑,以至于后来我练习篮球的时候摔倒,即使出血了每次都笑呵呵爬起来继续打,让男生们都石化。
由于外婆没什么文化,每次让她给我讲故事,她都只会讲同一个故事,是一个二十四孝里的故事,让我从小就认为不孝是要遭报应的。
外公的去世,是因为没有人送医院,就那么默默的走了。
我那时候还在上中学,我非常不理解舅舅们为什么不送他去抢救,几个舅舅们都已经不算穷人了,却总是把责任推来推去。
当我去给他穿寿衣的时候,看着他那么安静,我压到他胸口,发现有喘气的声音,于是就拼命压,傻傻的以为可以把他救回来,压了很久最后被人给硬拉开了,大家都说眼泪不能沾到寿衣,于是我强忍着眼泪,最后还是到旁边大哭起来。
外公死前一直说:“如果我要死了,就给你外婆吃点毒药,让她一起死,否则她眼睛都看不到,要是没人搭伴儿活着会遭罪。
”《 桃姐 》里中风过后那些故事让我想到了外婆中风的事情,外公走了外婆一个人活着的时候,的确遭罪了,头发很快全白了,她再也经不起摔了,大约也没人陪她笑了,由于她有其他的病,骨折了又不能用太强的药,好几次病危,而每次我再远都会赶回去,因为家里没人给她付医药费。
即使她养育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一大堆的孙儿孙女,依然没有人拿一分钱的医药费。
舅舅说因为我母亲生前承诺过付医药费,所以这个责任便应当有我承担,不管他们怎么说,我看到外婆在医院遭罪就不可能不管,我想,等她死后给她烧纸,不如现在多付出点,总比以后想起她来全是愧疚的好。
于是她一病危就会念我的名字,我就回去照顾她。
医院的条件还是那么落后,也许现在上微薄的人是很少看过的,从一开始骨折,中风,到各种器官开始衰竭,每次医生都会说就让她安静离开吧。
可外婆她不想死,我也不放弃,于是一次次她又活下来了,加起来也多活了好几年。
有人说,她每天早早起来拄着拐杖在院坝里走几圈,然后就坐在小凳子上发呆或者自言自语说一堆话,这样活着也没意思。
我想她是想活着是因为舍不得离开我,她自言自语是因为太孤独,我每次回去,悄悄站到她跟前,她随便摸一摸就会叫出我的名字,我不能一直陪着她,每次回去给她一些钱,让她花她舍不得,就挂在脖子上的小袋子里,后来存了几千块,给舅舅一把给抢走了,后来再给她钱,她就都花掉了,那我觉得那几千块被抢走也值了。
而外公外婆同样养育过的那些我的表哥表姐表弟们,在她病危的时候都几乎没有回去照顾过老人,有一个表弟就在病房门口看了一眼,也许大家都害怕看到垂死的老人的模样,又脏又臭的还时不时用吸痰器吸痰,对于90后00后的孩子,简直就是噩梦。
后来外婆终于还是走了,我才知道原来舅舅有给她买了农村那种医疗保险,只交十块钱一年的,大约能报销百分之六十,但只限定一部分破医院可以报销,我才知道为什么舅舅要跟我要那些缴费单据了。
在我们西部贫穷的地方,老人能进老人院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能够善终是他们的心愿,他们中风了也没有尿不湿,也没有那么好的拐杖,多数一摔倒就没再爬起来过。
记得照顾外婆的时候,每天都要接屎接尿,擦洗屁股,就跟照顾婴儿一样,如果我离开一段时间,高价请的护工也不给擦洗,屁股就烂了几个大窟窿,我回去又要找医生拿药每天二十多遍给上药,这样的事情在那些落后地区的病房每天都在发生,哪个导演敢去拍呢?
不过我倒真心希望有导演去中国贫困地区去拍一部关于老人的电影,要知道真正的大多数中国老人,还是在贫困地区。
最好能够与北京老干部医院的情况对比起来拍。
【思考.未来的老无所依】很多人生孩子是为了防老,现在很多家庭都出现了一对小年轻养四个老人的情况,如果四个老人条件都很普通,那么小年轻不仅要养活自己和孩子,供房供车付保险等等,还要拿出一部分供养老人,老人一旦生个重病,多数家庭承受得起吗?再看看,既得利益者们的老干部和家属可以住在穷奢极欲的八星级干部病房,家都不想回。
在中国,普通公民缴纳养老金的费用占工资的28%,而公务员无须缴纳。
但退休后,公务员退休金却是普通职工3倍,实际上他们的高退休金是由普通职工等纳税人埋单。
公社化初期,官府许给中国人一个未来,人人有衣装有饭吃,不用积蓄与储存,想吃就来大食堂。
所以农民们乖乖的上交了分来的土地,上交了船、大型牲畜等生产资料。
这些当时年轻,现在老去的一代,失去了自己可以用来积累的财产。
其后果就是,贫穷一生。
到了78年,再也搞不下去了,官府一甩手,你们自己重来吧,完全忘了自己当年的承诺。
而被承诺的一方,已然中年以后,再无翻盘机会。
老人的价值,生存经验,都在农业社会,对下一代人再无权威与指导。
而新的养老体系没有建立,于是他们大多数都牺牲了自己。
卫生部长陈竺接受采访时说:“我们免费为一农村大妈做了白内障手术。
当摘下纱布时她看见了,她的确要感谢党!
感谢政府!
靠她自己,她一辈子也做不起手术”。
小崔问道:“她辛苦一辈子,连个白内障手术都做不起,那她得恨谁呢?
”在缅甸常常有些华人老头,孤独一个人生活,子女们也不在身边,但他们年轻时的积累的财产与房产,足以在地价上涨的城市乡村,有尊严的生活下去。
一个普通中国人,若本本分分靠自己本事赚钱,恐怕很难承担得起这么多负担,既得利益者要的就是让你摸爬滚打的求生活,让你随时处在饥饿状态,于是逼着你偷税漏税,逼着你行贿,逼着你铤而走险,人人都有把柄在他们手里了,那你们都闭嘴,否则要治罪于你比比打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所以那些侥幸的以为自己通融关系搞点点利益,就开始维护既得利益者的人是多么的奴入骨髓多么的愚痴錒。
很多人认为慢慢改革是最好的方式,改动一点点医疗保障方面啊,改动一点点养老体系方面啊,就已经很好了,而我在思考,如果根本的制度不动,那一点点的改革的决定权永远都在既得利益者的手里,这边给你点好处,那边再偷偷给你拿掉一些,总之要让你永远处在饥饿状态,才能稳定和谐。
你觉得你会如何终老?
你有担心过吗?
不管你多年轻,这部电影一定会让你思忖这个问题。
--好火药
走过[天水围的夜与雾]的愤怒,与[得闲炒饭]的浮华,许鞍华终在[桃姐]中又回归[天水围的日与夜]的淡然,于最简单的剧情中铺陈出最细腻的人情。
许鞍华从影至今导演的22部作品,类型题材各异,品质良莠不齐,且很难找到一个一以贯之的世界观,但无论如何最基本的人情不会丢弃。
即便[姨妈的后现代生活]中的潘之常骗了姨妈仅存的感情与一生的积蓄,但仍在姨妈床边守候至天明才起身离开,道似无晴却有晴。
正如自传电影[客途秋恨]中所说的那样,许鞍华自幼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因为母亲是日本人所以一直关系疏离,后又早早出国留学,回国后进入以男性为主体的电视圈,直接以独当一面的姿态挑起大梁,不久父亲离世,养家糊口的重责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也许正是这种自小被逼出来的独立性,让许鞍华能跳脱出女性惯常对于男女情爱和血缘亲族的悱恻缠绵,而以一种更为宽阔和冷静的视角来看待人与人间的关系。
所以许鞍华对于人情的热衷,很多时是超脱于亲情、友情、爱情外的,就如同[桃姐]中Roger与桃姐的主仆关系。
我们姑且称之为许鞍华的第四类情感,这是一种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情感,是人性中最天真、最温暖的部分,比常言的亲情、友情、爱情,往往更为深沉与浩瀚。
爱情之上许鞍华曾多次讲到自己并不太懂爱情,”我小时候和年轻时候看到都是浪漫主义的爱情,并不写实。
而我的爱情经历都不像书中那般浪漫,所以通常我都是很失望的。
“ 她说因此自己的爱情观很”幼稚“、很”老土“,所以这个至今未婚的女子几乎没有拍过什么纯粹的爱情电影,即便讲到爱情也多是悲观的笔触,而更多的时候,她把视线放诸到了爱情之上。
[胡越的故事]开场,胡越自越南偷渡至中国香港,素未谋面的笔友李立君收到他之前的来信,便日日在入境处的铁丝网外守候。
作为一名平日里教导罪犯循规向善的社会工作者,李立君却为了胡越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帮他办理了假护照。
这个朴素的姑娘从未对胡越说过一个“爱”字,但举手投足、嘴角眉梢,无不是她那无法言说的衷肠。
待看到沈青出现,虽有嫉妒,却仍把一笔钱塞给胡越,然后转身离开。
她从未对胡越要求过什么,只是单纯的守护,那种天真,比之后胡越与沈青的颠沛更让人感伤。
李立君有点像[书剑恩仇录]和[香香公主]中的霍青桐,深爱的陈家洛移情妹妹香香公主,但她被命运愚弄至此,仍没有任何埋怨,相反的却为负心汉和妹妹祈福,并救他们于危难。
同样的还有[男人四十]里的陈文靖,于中学时代爱上国文老师,然后怀孕、被负。
但二十年后,当她得知老师已病入膏肓,仍决意去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全然不顾自己是如何载着伤痛走过这二十年。
若非心中有深切的悲悯,霍青桐与陈文靖都不可能做到如何宽容与豁达。
更让人不忍的是林耀国,二十年前陪伴文靖去堕胎未遂,而后娶了文靖,并把文靖与老师的儿子安然当作亲生来抚养。
文靖去照顾垂死的老师,林耀国也能克服心中的恐惧与愤怒,带着安然来到奄奄一息的老师床前,念出当年老师教他的"“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往日的怨恨在朗朗书声中烟消云散。
类似于林耀国与陈文靖的情感,许鞍华在三年前的[千言万语]中还曾有过更为纯粹的一次书写。
苏凤爱上了政治英雄邱明宽,同样的,苏凤怀了明宽的孩子,明宽却与别人结了婚,最后仍是一直守护在身旁的绍东陪着苏凤去打胎。
然后苏凤出了车祸而失忆,绍东却一直不离不弃,陪她坐在江边看烟雨迷蒙,一直守到苏凤记起前尘旧事的那一天。
绍东对苏凤的守护无疑是最纯粹的那一种,无论周遭政治风云如何变幻,都始终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褪色。
这种情感,连同以上提到的许许多多情感一样,虽然都建基于爱情,但都已远不能用“爱情“两个字来概括,而成了一种因为无欲无求而感人肺腑的大爱。
这种爱已近乎于佛家的“愿为爱人而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的“石桥禅”,类似亲情迄今为止,许鞍华最为人称道的电影,始终是[女人,四十。
]和[天水围的日与夜]这样勾画细腻人情的作品,而今行列中又加入了[桃姐]。
也许正因为许鞍华虽然独立,但终归是个女性,有着与身具来的敏感和细腻;而许鞍华至今与母亲相依为命,从年幼时的生疏,到而今两个垂垂老人时常手拉手去逛街,这种依存关系的改变,让许鞍华在刻画毫无血缘关系的跨代情感时,经常有类似亲情的动人描画。
[女人,四十。
]中的阿娥恐怕是被迫担起照顾公公的重担的,偏偏公公又谁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大嫂”。
公公原本就大男子主义,加上因痴呆而生的孩子气,让常人失去耐心,幸亏大嫂秉性孝顺,内心纯良,才能进入公公那外人无法理喻的世界。
与公公的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及身患绝症的霞姐所散发的生命尊严,都让阿娥对人伦有了更深刻的体悟,于是她干脆放弃了自己曾引以为生命的工作,全情投入到“大嫂”的身份中去。
影片最后,公公在田野里摘花,之后走到大嫂身边,把花送给了大嫂;男人而后在俯身倒下的那一瞬间,抬头凝望的也是远处的大嫂。
即便痴呆如公公,也因为阿娥毫无保留的体恤,而打开了原本封闭的灵魂,幸福地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程;而阿娥在照顾公公的鸡零狗碎、生死离别中,也完成了生命的又一次成长。
[天水围的日与夜]中,贵姐与梁老太一起初的关系同样是疏远的,贵姐在电梯口超她打招呼,梁老太的回应却极其冷淡。
但贵姐不以为意,仍旧在超市帮老太买油,让儿子帮老太搬电视、换灯泡,几次下来,梁老太再遇贵姐买鸡蛋,会开始随意地说:”你不是才买过嘛,这么快又要买?
“贵姐和梁老太这对近邻除了居住空间上的接近,也开始有了心理空间的交集。
贵姐不是没有自己的母亲,只是自家清贫,而母亲有家境更殷实的弟弟悉心照顾,加上母亲深知自尊心强,所以尽量不去打扰她的生活,只暗暗体恤她的辛劳,所以这对母女反而表面上有种生疏感;梁老太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家人,只是女儿去世,女婿带着孙子重组家庭,故意与老太保持距离,连老太大想见孙子一面,也无法如愿。
在回天水围的巴士上,阿婆伤心地把原本要给孙子的金饰塞给了贵姐,而贵姐也没推辞,说:“我帮你收着了,日后你有什么用钱的地方,我都帮你办妥。
”阿婆说:“我做鬼都会保佑你和阿安。
”清清浅浅的言语之间,离开母亲没了丈夫的贵姐和没了女儿孙子的梁老太,已许了一个类似于养老送终的庄严承诺。
影片最后,梁老太、贵姐和阿安一起过中秋,吃阿安剥的柚子,然后镜头推向窗外,是天水围明灭的灯火,和广场上赏月的人群。
《礼记·礼运大同篇》有云:“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
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
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不正是如此。
人道主义当年许鞍华念完电影学院不久,就去了胡金铨的电影公司,做了三个月的文书工作,处理[侠女]的字幕。
没过多久,胡金铨了戛纳,许一心想自己拍片就进了电视台。
但这短短的三个月,加上那之前许鞍华就深受胡金铨电影影响,所以胡金铨电影中那种始终挥之不去的忠肝义胆,也多少影响了许鞍华。
她在漫漫几十年的导演生涯中,与无数合作过的电影人也时常生出类似的侠骨柔肠,像当年梅艳芳抱病参与[半生缘]的拍摄,之后又不计较[男人四十]的戏份,让许鞍华下定决定要拍一部以梅艳芳为主角的电影,虽然最终未能如愿;就像当年许鞍华以一部[投奔怒海]让刘德华在电影界崭露头角,而今[桃姐]正是刘德华的报恩之作。
这种侠骨落实到许鞍华电影,也是她时常在作品中涉及的人生观,就像[胡越的故事]中李立君对于胡越的援助更多仍是出于爱情,但在[投奔怒海]之中,芥川对琴娘的情感,却是许鞍华第一次在自己的电影中牵涉人道的议题。
芥川起初接近琴娘,只是出于新闻摄影师职业的好奇,而琴娘之所以让他进入他们的世界,只是因为生活所迫需要金钱接济。
但在日夜相处中,芥川开始真正了解他们的生活中竟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油滑的处世姿态下,他们仍保有最基本的为人尊严,及对于芥川由衷的感激。
在经历了琴娘的弟弟与母亲接连离开人世后,芥川决定帮他们离开越南,为了让他们登上逃离的船只,芥川在警察的追捕下,被吞噬于火海之中。
这不是一个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也不是简简单单因爱情或友情而生的救赎,在许鞍华的镜头下,芥川于琴娘的情感,已接近于一种博大的人道主义,是一种追求众生自由、平等、博爱的世界观。
而许鞍华这种近乎人道主义的浩瀚人情,将在后来同样涉及政治议题的[千言万语]中更进一步。
在[千言万语]中,最震慑人心的情感并非前文曾提及的绍东于苏凤的守护,而来自于那个叫做小甘的神父。
小甘的角色以意大利传教士甘浩望为原型。
他极度理想化,到处为民争取平等的权利,一次又一次以伤害自己身体为代价义无反顾地进行绝食抗议。
而当阿东问他这样做有没有用的时候,他答:“有没有用不是马上可以看到的,有些事可能到我死的那天都看不到。
”不同于明宽的实用主义政治理想,小甘的理想主义是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信念,是一种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情怀,是一种真正的悲天悯人。
小甘的情感不是针对某一个具体的人的,而是一种博大的人道主义。
电影中政治运动的口号与标语始终在变,但小甘对于所有人的慈悲却始终无转移。
佛教教义里面有云,慈悲是一种把感情升华,成为众生的大爱,而不是私爱;是一种平等的爱,而不是有选择的爱;也是一种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爱。
正正是小甘的写照。
小甘独自绝食到第三天,连起身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但他仍试图去点燃台阶上的蜡烛,待得终于点燃,海风吹来,烛火在风中摇曳,却终未熄灭,那一刻,相信所有的人都会忍不住为小甘流下泪来。
这不是一部普罗大众都会真心欢喜的电影。
年轻人,无法感同身受人近黄昏的境遇与况味,他们看完午夜场电影会拍拍屁股继续去夜店挥霍掉本就该被消磨的青春;老年人也是不要看这部影片的好,虽然它不煽情、不悲苦,但总归是他们正身陷其中的人生晚景,叶枯叶落,只怕睹之伤凉。
这是一部许鞍华拍给中年人看的自省录,家有老人同时自身也渐添白发与皱纹的人最有共鸣。
或者是你我,二三十岁,却已是千疮百孔,心底装点满了各式各样精致的叹息。
许鞍华64岁,叶德娴64岁,两个同龄的香港女人如同岁月洗沥后皎洁冲淡的温润白石,一同画出这人世间最殊途同归的离合。
连老天王刘德华都刚过完50岁生日。
三位主创都不能算作年轻。
但我喜欢这部电影,以至可以在其中找到映照,照见自己的母亲,自己的来路与归途,自己的困顿、泅渡与原来我非不快乐。
一。
我比你们都早爱叶德娴十年,在你们才刚刚发现这个电影里满脸暗淡老人斑、满头蓬松白发的女佣换下戏服之后,雍容华贵、容光焕发地接过影后宝座的样子是这么美的时候。
1999年,还在上个世纪,我长大的小城有一个地方台,每晚会神奇地同步播放最新的港剧,有一部ATV亚视的「纵横四海」,叶德娴在其中演了一个全港最伟大的妈妈。
那时候刚念初一,对剧情的理解都不够通透,每天只知道放课后做完作业和母亲一起看。
年轻时候叶德娴就好美,眉眼、嘴角、特别是笑起来的样子,与我的母亲竟有七八成相似,便多添一份亲近。
这部剧后来成为我最爱的港剧之一,并在日后每次回想起来时,觉得温柔安宁,好似是叶德娴也曾陪伴着我度过少年时光,长成青年一样。
前段日子又找出几集「纵横四海」重温,母亲在身后看见,无意间说“咦,我长得有点像她?
”,我会心地笑了。
母亲记不得曾看过这部剧,但那种熟悉的感觉与温热,永不会褪去。
在,无论是叶德娴还是我的母亲,都终究会长成电影里桃姐那般年岁的时候。
而影片中,桃姐会把罗杰看过的「南国电影」都悉数整理收藏好,母亲亦给我买过「故事会」这类的“闲书”,当然,给过“福利”之余,也不忘叮嘱我要好好学习之类。
这部「纵横四海」还在那一年打败TVB无线,是香港电视史上难得的几次之一。
兄弟情仇也好,儿女情长也罢,剧中最精彩值得回味的还是叶德娴扮演的母亲,因未陪伴长子的成长而心怀愧疚,但最爱的我觉得始终是幼子,甚至为了这个逆子而顶替杀人罪、在狱中自尽。
这次叶德娴扮演桃姐,相对要比那一次好命,儿子不再是桀骜不驯的陶大宇或泯灭人性的谭耀文,虽然终生无子嗣,但少爷罗杰早已做到了一个儿子最慰藉的善待。
叶德娴的生命线亦是足够称得上传奇,做过主持,出过几张唱片,因不满当时香港唱片制作不认真而封麦,又演戏,拿过大大小小多个电影奖,人到中年逐渐息影,每天清晨四时多起来行山,生活简约规律,更独自轻装上阵去周游世界。
前段时间接受「亚视百人」采访时,她还笑称想去南极数星星,又说想做音乐指挥、学踢踏舞和西班牙舞。
传闻里说叶德娴为人严苛、性格跋扈,想来那都是对待工作时高要求的认真态度与处事品格,若不是心境的纯粹与豁朗,又怎能演出桃姐温顺的眉眼与仁厚的一生。
即使拿到威尼斯影后奖杯,也是当作寻常物摆在家里用来挂帽子,她说,“这是物尽其用。
”这样的人生真是愈年长愈充满老小孩才有的大智若愚与知足常乐。
所以阔别大银幕12年之后,叶德娴出演「桃姐」也是一个好的契机,遇到好的导演、合作对手与投资,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全。
与许鞍华,一个安静内敛,一个活泼生动,两个老女人出席各地首映时一动一静相映成趣;叶德娴有一儿一女但很少往来,与刘德华却多年“母子”成故友,合作多次的谭耀文也是她的“契仔”。
她丰富的人生阅历对角色的参透和演绎很有裨益,值得时光睽违多年之后,借「桃姐」给叶德娴这一年来多个影后奖杯的深意馈赠。
二。
许鞍华真是香港电影界的一名异类。
所谓异类,有三处注脚,一是在男性掌握大多数电影话语权的领地,她能代表华语女性导演占得一席天地,二是她是少数仍未被商业化、坚持拍摄小人物日常生活与社会写实电影佳作的良知导演,三是她有妙手,能让旧枝潋滟多年之后再开花,当年的萧芳芳是这样,后来的鲍起静如是,到今天,叶德娴亦然。
也许是身为85后的缘故,对许鞍华曾任1979年至1983年香港电影新浪潮主将的旧闻都是后知后觉。
也是因缘喜欢张爱玲,去看「半生缘」的电影版,才知道许鞍华,在看完「天水围的日与夜」之后深切喜欢上这个香港女导演,又回过头去找她的「女人四十」「千言万语」「倾城之恋」「客途秋恨」等等来看,这样一度迷恋的姿态只发生过在对她和王家卫身上。
许鞍华不美,又一贯是利落短发加老式眼镜的中性打扮,连导演本人都调侃自嘲“没有女人味”“到现在都嫁不出去”,但就像苏轼曾写给友人所说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她自有悠游安详的气度与不动声色的优雅。
身拥文学硕士学位,却不跻身上流社会,在电视台拍过一段时间写实剧和纪录片,累积了对香港大街小巷尤其是底层社会的认知与理解,后来转战大银幕,自然深入“社会写实电影”这一严肃领域。
入行30年拍出一系列佳作良品,不仅获得超过12次最佳导演的奖项,更助萧芳芳与叶德娴先后闻名国际,摘得柏林与威尼斯影后桂冠。
但就是这样一个建树丰盛的大导演,报纸杂志章节里都说,她至今单身,无儿无女,甚至买不起房子,只能和母亲租住在香港北角的一隅廉价公寓。
传媒的说辞口吻未免太过渲染太悲情化,因为每次现身公众的许鞍华从来都是爽朗的,采访时也总会时不时发出随性乐观的笑声。
其实她的每一部电影都是她的儿女,从香港电影新浪潮时代开始,“对现实问题的敏锐洞照与人文关怀的坚定传承”就是她一贯保持的气节。
在日渐商业化的华语影坛上,如「桃姐」这样平淡中见深意的香港社会写实电影早已香火渐断。
从这一意义上来说,许鞍华与她的「桃姐」们走得艰难,她们仍不舍弃的坚持也充满了宿命般的孤独,尽管形单影只,但是格外可贵。
不得不说珠玉在前的「天水围的日与夜」,2008年许鞍华拍这部小成本电影,由于题材有局限,市场小,找投资艰难,多谢嬉笑怒骂不“正经”的王晶仗义掏钱,才没有让一部好电影流失,也让在ATV亚视默默付出多年的鲍起静“大器晚成”地获得第28届香港电影金像奖影后。
对鲍起静来说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对于许鞍华,如果说「天水围的日与夜」是寂静的,没有多少前期宣传,那么「桃姐」是喧嚣的,上映之前早已殊荣无数。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不同的境遇下,相同的是它们的内核,亦是许鞍华独特个人风格的最终成熟:“去繁求简,返璞归真”。
「桃姐」取材于真实故事,原型是香港嘉禾制片人李恩霖家的女佣。
许鞍华秉承「天水围」的这一风格而来,以纪录片的形式来讲述生老病死,叙述口吻简单、朴实、有节制,对人情冷暖、如何面对人生终别等诸多问题作了最文艺的一次白描,但处处克制的背后却让你看见深蕴“千言万语”的青山碧海,都一并化作水滴,举重若轻又静水流深地隐于这苍茫的人世间。
许鞍华拍的是桃姐的晚年,是叶德娴的晚年,是刘德华的晚年,是你我芸芸众生的晚年,也是她自己一个人的晚年。
无房无子的传言再盛嚣尘上,只要有此笔直行走的姿态,便无惧,便无憾。
三。
因为「桃姐」,我对之前感觉平淡的刘德华倒也喜欢起来。
老人院里,热情而多事的邻房来问桃姐,罗杰是不是她的儿子。
桃姐不知道说什么好,罗杰说,对,干儿子。
那是罗杰第一次主动突破主仆关系。
还有两人翻看旧照,两人在小饭馆吃饭,他给她夹鱼。
后来他带她参加自己拍的电影首映礼,她此生第一次穿珍藏许久的名贵衣服、精心打扮自己赴会,他挽着她的手开心地互称“大美女”“大帅哥”,电影散场后他牵着她走过夜色下静谧安宁的街道,像极了「天水围的日与夜」里少年张家安与阿妈鲍起静下班后走过的那一段无声而温柔的香港夜路——罗杰给桃姐的晚年画了一幅花好月圆的良景,尽管前途依旧茫茫,尽管终究会有死别生离,但此刻是人性中最美好知足最现世安稳的时刻——这些,都足够让人对生之甘饴饱怀贪恋。
影片中,罗杰并没有能陪在桃姐床边望着她泯然离世,是不敢直面那样的福祉被无常抽离,也是我们都知道,我们的人生总是充满种种不圆满与有所缺。
刘德华回忆梅艳芳走的时候,他在美国,没有赶得上见故人最后一面。
这就是现实的无奈,亲人会过世,爱人会分手,朋友会告别,而我们所能做的,只有当还在身边的时候,努力一点,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地表达自己的爱。
某一天无论是谁遁入天国,剩下的那一个抬头与星空对望,知道彼此心里都有不灭的念想,也就够了。
「桃姐」的调子是缓慢而无痕的,许多原本深刻的人类感情与生命感悟如清冽的流水,润物细无声一般溶入观者的发肤、骨骼与血肉。
会是近几年最好的华语电影,没有之一。
各路配角亦是分寸拿捏很好,秦沛骗钱去偷欢也不可恨,秦海璐除夕夜留守老人院藏有伤心事,甚至连我小时候最害怕的香港恐怖片专业老婆婆罗兰,都变得耀目华美起来。
期盼将来不久可以看到「桃姐」的粤语版,要知道,香港那边的评论说,叶德娴原声配音的桃姐,连喘气儿都是带着戏的。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影片最后回光返照,罗杰又一次出差归来,看到楼上明亮的窗台,是桃姐坐在那里为他守灯。
桃姐看到少爷回来才熄灭灯火,蹑手蹑脚地在门后听到他进屋的声音后,安心地去自己的房间睡觉。
而今后少爷回到黑暗的家,再也没有那样一个无声的守灯人了。
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拥有。
这一幕在往后回想起来最让我动容。
在桃姐的人生告别仪式上,罗杰说,能够有桃姐在我们家服务那么久,是一种恩赐。
这样的恩赐值得用余生去缅怀。
再后来秦海璐说出了观众的心声:每个人生命中都有一个桃姐。
一个也会有七十岁的桃姐。
女人一生如花,七十岁是棉花,松软,柔韧,暖人心。
许鞍华与叶德娴早已先你我而领悟那即将到来的七十岁。
而桃姐也是我们生命之河必经的彼岸,四五十年后我们都会长成她那样,容颜发肤苍老,满面褶皱佝偻。
愿彼时仍有人待你如珍似宝,如桃姐一般,即使韶光不再,也不会觉得时光可憎,在有生之年已然无憾。
今时今日于我,母亲就是我生命中的桃姐,她给予我以此生,并指引我如何更好地活。
惟愿,在母亲七十岁的时候,我也还能与她执手庭院下,一同看朝霞。
PS:叶德娴与鲍起静早年合作ATV亚视的「纵横四海」,年轻时候的容颜:http://weibo.com/1345391250/y8NIYhiAPPSS:文中提到叶德娴早年主演ATV亚视的「纵横四海」大结局剪辑片段:http://weibo.com/1345391250/y8NGwnr6QPSSS:对许多选择一生无儿无女的同志爱人而言,许鞍华的「桃姐」也可以看作是同时拍给他们的自省录,如何勇敢地面对孤独终老。
制作特辑比正片好看
真心看不下去。
客观说可以,懂得收敛,但我差点睡着。。。
看都懒得看的电影
a simple life
看得有点晚了,感触不多,却开始反省,带着了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去做一件事情,譬如看桃姐,难免偏颇,而那根弦,保护得很好。
感恩
其实挺CCTV的,伪生活片,表演、镜头、音乐...都是
平平淡淡的叙事
好吧我可能比较肤浅。。。是很好,但可能是我抱的期许太高太高了。
一切影像,恰到好处。
是我已经心如铁石了吗,完全没感觉。。。
生老病死,真实的人生。
此类型的影片一直都十分容易戳中我内心,但《桃姐》总体感觉稍有些不及期待。不过叶德娴的表演实在是精彩,毫不刻意却又完完全全的融入。电影从头到尾都有如一杯白开水一般平淡无味,没有一丝煽情或者是悲天悯人与哭哭啼啼,结尾时却让人回味无穷。但那么多的明星客串,却让我有些不明所以。★★★☆
没传说的好。
一直尊敬许鞍华导演关注平民、含蓄叙事的坚持,对老龄化和老人院状况的关注也有意义,但若吹毛求疵,大约是Roger这一人物开头交待几句,后面便一直是平面化的;Roger家人与桃姐的关系也有太过理想化和温情脉脉之嫌。描述表面固然需要情怀技巧,若再有一定深度和复杂性则更理想。音乐已然很淡,还可更淡
平淡显真情。
有是温情路线,如果不是事实,这个片子还会那么感人么。。。
比天水围的日与夜差太多.......
劇本不好。刻意。並且結局處理得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