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是一个四层结构的套层故事,但设置并不复杂,主要故事发生在第四层,偶尔切回第三层,并且其他层的故事不推进也不发展,只是作为讲故事的视角切入。
故事发生在2、30年代的欧洲,一位传奇的酒店大堂经理与他年轻的门生意外卷入家族遗产之争,随着一幅名画的藏与追,经历了爱情、凶杀、越狱以及战争的考验,最终将这些经历和财富留给了一位作家。
而本片正是导演向奥地利作家茨威格致敬的作品。
导演表示尽管故事跟茨威格的书作没有必然联系,可影片追寻的,正是小说《昨日的世界》里那种独特的东欧氛围,旧欧洲情怀。
明明逼格不高,非要装,说得就是我。
比如刚刚迫不及待看了布达佩斯大饭店,结果没装成,途中巧妙的找了几千个理由让自己坚持看完,回头一看评分,高得吓人,无奈被打回傻叉原型。
就傻叉眼里看来,好电影就是要讲个好故事,顺便带你领略一番这辈子不可能体验到的情感,就成。
至于是一根筋的讲,还是多线程的讲,或是颠来倒去的讲,甚至俄罗斯套娃般的讲,无非是技术问题,是皮毛,只要骨架比例得当血肉丰满就是好电影,有好的皮毛自然锦上添花,倘若骨架失调血肉干瘪,光靠皮毛油亮可鉴提高逼格,那就是部坏电影。
古人云,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但如果先想妙手,再做文章,则舍本逐末矣。
故事编的大不自然(不是不大自然),仅仅是为了掉几个书袋,隐喻某某,或者致敬某某,亦或是卖弄下导演的个人技巧,把所有元素装到一个故事里,自然逻辑不通漏洞百出,然后再贴上童话梦幻荒诞喜剧黑色幽默诸如此类的标签打补丁。
傻叉以为,布达佩斯大饭店远不如认认真真讲个好故事的,对比大卫戈尔的一生;也远不如专攻黑色幽默,对比两杆大烟枪;也远不如更奇幻诡异的,对比香水。
就算拿交口称赞的结构说事,被低俗小说瞬秒,拿演职员强大阵容说事,遇上真爱至上直接团灭。
布达佩斯大饭店如此,一步之遥亦如此,再往远了说,还有大鱼等,你敢说大鱼不好,信不信分分钟砍死你。。。
装逼未遂犯,遂卒。
在看过韦斯·安德森多部影片后,不得不怀疑他具有严重强迫症。
从《水中生活》到《穿越大吉岭》,从《瓶子火箭》到《天才一族》,无一不体现了导演的高度风格化——色彩艳丽饱满、构图工整熨帖、镜头推拉直接、刻意整齐的站位、忽略纵深强调平移。
而这部《布达佩斯大饭店》集前期所有作品之大成,将其独有风格发扬到极致,延续、强化近期《月升王国》复古精致的基调,视觉上美轮美奂,细节考究不厌其烦,老片致敬精心酝酿,大牌云集赏心悦目。
从影片的整体结构来说,突破了韦斯·安德森单一线性叙事的窠臼,嵌套式四重叙事,层层叠加构成繁复之美,同时每层叙述又不失独立性。
第一重是作为观众解读银幕画面具有的话语权,完全开放式,具有任由评说的主观性;第一重是开头在墓园中向作者致敬的女孩,在书中目睹的故事;第三重则是此书作者的创作意图和过往经历;第四重终于来到故事的核心——当时的门童zero诉说当年事。
其实还隐含着第五重——饭店旧主Gustave画框外的故事,这些故事若隐若现在一鳞半爪间,形成一个个有趣而耐人寻味的片断,对Gustave的性格有支撑和铺垫作用。
这重重的嵌套,构建成本片最迷人的风景。
这是迷你的模型,这是微缩的迷宫,这是无限广袤的世界,这是果壳中的宇宙。
这里是荒原,是废墟,是破落,是颓败。
安德森以几近丧心病狂地精巧心思重新还原了一个昨日的世界,一个逝去的家园。
这里有人类文明最后的高贵,有人性中最后的微光,有骑士年代留存的侠义精神,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高雅。
这是一种清洁的精神,即使Gustave挑选女伴的口味颇重,即使他甘愿住单人服务生房间,即使他被误判下狱,这种洁净让Gustave永远保持着绅士的优雅和男人的担当,于是他会为籍籍无名的门童zero挺身而出,会为猝死的情人奔波千里。
他的房间摆满香水,就像《不朽》中对阿涅丝的描写:“让自己只看见这个美丽的蓝点,在这个她已不爱的世界上,这蓝点是她唯一愿意保留的东西。
”香水是他对抗外在冷酷世界的一件武器,一个丈量文明世界规矩方圆的标准,或许这样我们就能理解为何越狱成功时,Gustave为何会诘问zero。
Gustave是昨日世界的精神魂魄,是点燃布达佩斯大饭店衰败大堂里的巨臂蜡烛,是茨威格笔下所有悲剧人物的缩影,更是他自身的写照。
影片结尾点睛“受茨威格启发”,虽然影像风格冷幽默连连、童话色彩浓郁,但究其内在流露的苦涩和黑色,仍是再明显不过的《昨日的世界》,茨威格在其中写道:“1914年的战争则不同,它不知道要从现实中得到什么,它只是为一种幻想效劳,即梦想建立一个更美好,正义与和平的世界…… 一场关于知识分子在战争中的态度问题的讨论已无法阻挡,这个问题,已无可回避地提到了每个知识分子的面前。
”茨威格在焦灼的文字中审视着欧洲的道义和良知,他一生热烈追求人性与精神上的团结一致,当梦想破灭,他决定“在我的内心,从战争的最初一刹那起,就已肯定要当一个世界公民”,于是便有了《巴西之国》的诞生,这些隐射的细节和注脚在影片中都有提及,于是我们不妨认为Gustave即是茨威格镜头前的代言人,他传递了茨威格去国离乡的愁绪和幻灭,“我爱这破败”可谓点睛之笔。
影片以嵌套叙事拉长时间的绵延,构成多种维度的立体空间;以营造衰落破败的氛围传达时代感,在同一物理空间内演绎不同年段的事件。
安德森虽仍以小清新甜美面相示人,但这番时空交错渐有大师相。
另外,在光线的处理上,一方面采用大块暖色调,强调“小世界”里花团锦簇的祥和;另一方面启用大量昏黄氤氲,暗示“日暮西山”之末路穷途感。
最后不得不提及的是,对各种老片的模仿也罢,致敬也好,都和影片的复古基调十分一致。
“艺术能使我们每一个人得到满足,但它对现实却无济于事。
”感谢韦斯·安德森让我们穿梭在微型世界的迷宫,掬一把往日美好的清泉,品尝甜蜜粉色与沉郁黑色的交织。
——载于《电影世界》7月刊
你看,仍有微弱的文明曙光在这野蛮的屠宰场,曾经被称为人类。
有人说,《布达佩斯大饭店》是一部集幽默,搞笑,悬疑等等元素为一体的,以上世纪欧洲为背景的,晦涩难懂,捉摸不透的美国电影,可我觉得,这个故事是导演试图向我们再现一个优美,野蛮,臆想中的昨日欧洲。
这部影片中的构图非常有特色,经常是一副封闭式画面,将人物框在里面,非常有导演的个人风格。
色彩的作用也很明显,前期的橙色粉色来衬托酒店的繁华热闹,再到后期沉重的冷色调和深色调。
前期的色彩背景
后期的色调和框式构图之一男主角古斯塔夫从一个完美的旧绅士到盗贼,越狱,出逃,这仿佛是欧洲贵族那个时代的缩影,随着他的人生,一个粉色的布达佩斯大饭店,理想化的欧洲出现在观众面前。
我认为这部电影无论是内容,构造,历史背景还是美学造诣都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粉色的布达佩斯大饭店
如果你是导演韦斯·安德森的粉丝,那么《布达佩斯大饭店》无疑是他的最新高峰而不容错过;如果你没有听说过他,那么《布达佩斯大饭店》将会是了解他的最佳切入点。
因为这部电影不仅是其一贯风格的典型代表,更突破性的加上了人物塑造和人文关怀。
个中分量,看看本片大牌的云集程度就能感知一二了。
韦斯·安德森的风格是无比鲜明的。
无论是动画片如《了不起的狐狸爸爸》还是真人电影如《月升王国》,永远是固定机位和简单的横直摇,极少复杂花哨的升降镜头,为的是让观众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用心良苦的构图和色调上。
构图总是剪纸般的对称,色调总是童话般的夸张而饱满,人物永远只有正反面或恰好90度的侧面,行为机械夸张,动机单纯直接,换言之“2D化”,卡通味十足,又带着些许冷幽默。
《布达佩斯大饭店》把这样的风格发挥到了极致,各种小幽默如开头老作家那捣乱的孙子,在浴室泡澡谈话间响起的歌声自不必说。
你也许不知道,那个被反复争夺的“男孩与苹果”名画,是导演聘请的画家根据真人模特杜撰的。
除此之外,令人惊喜的还有许多紧凑而扣人心弦的剧情和动作场面。
比如超级复杂的逃狱过程,惊心动魄与卡通幽默相映成趣;而滑雪追逐戏和饭店内的枪战,又像是上世纪的红白机电子游戏一般令人回味。
更重要的是,《布达佩斯大饭店》通过生动塑造古斯塔夫先生的形象和他的故事,缅怀了已然逝去的欧洲贵族世界,尤其是凭吊了那个世界的处世精神与优雅气质的陨落。
“英国病人”拉尔夫·费因斯呈现给我们的古斯塔夫先生,台词极其精致,用词极其古典,细节极其丰富,到了絮叨的程度。
无论是与情人幽会,或是面对死囚恶汉,还是命悬一刻之时,他总爱念诗来抒发情感,哪怕没人在听。
无论何时何地,哪怕沦为阶下囚,也不能少了L’Air de Panache香水,因此暴露行踪也在所不惜。
活灵活现的骄傲贵族范儿。
其实他并不是贵族,他只是贵族的仆人,布达佩斯大饭店的管家。
他的贵族范儿,自然是服务贵族的必备素质,也是消亡的古典欧洲的一个缩影。
本片并不是要粉饰贵族就高人一等。
至少按照今天的标准来看,古斯塔夫先生在感情上脚踩N只船,也很善变(刚决定要永远守护那幅画,随即又想要卖掉它),等级观念根深蒂固,对待下属也比较刻薄。
而在他怀抱里的贵妇人们,缺乏安全感,虚荣,肤浅,金发,很要(needy),更不用说老贵妇那贪得无厌的子女亲戚们了,都不是什么正面形象。
然而无论贵族多么的愚蠢和糜烂,在封建时代的欧洲,贵族一直是阶层间的减压阀和缓冲带。
贵族的分权直接避免了高度中央集权带来的大规模运动和灾难。
贵族的那些个人缺陷,在20世纪欧洲崛起的全面工业化、集权、民粹狂热面前,完全就是无伤大雅。
而集工业化、集权、民粹狂热于一体的化身,就是纳粹。
第一次世界大战从肉体上消灭了大量欧洲贵族,战后的不平等国际关系和经济大萧条让纳粹乘虚而入占据了欧洲贵族留下的空白。
除了非常明显的把“SS”改成“ZZ”的军服,本片中还有许多纳粹的缩影。
艾德里安·布洛迪饰演的迪米特里,贪得无厌,残忍无情,时常咆哮,就是希特勒转世;他的打手(威廉·达福)不苟言笑,皮衣机车,杀人不眨眼,活生生的党卫军形象;爱德华·诺顿饰演的警官,有着贵族父母和古斯塔夫先生的老交情,但后来也被迫为纳粹服务。
(当然这角落里的回眸一望是导演的典型恶趣味)
而残留的贵族,或被亲生儿子谋杀,或干脆投靠纳粹沆瀣一气,只有古斯塔夫先生,带着疲惫的优雅,和不折的骄傲,在勉力地维持他所属的那个世界最后的尊严,直到被狂热的极端浪潮无情地吞噬。
在影片高潮,饭店里身着各种军服手持各种武器的那场混乱枪战,就象征着第二次世界大战。
“他的世界在他进入之前早已消失,但他出色的维持了那个幻象。
”是对古斯塔夫先生完美的总结,也是在已然萧条冷清的布达佩斯大饭店里荡漾着的惆怅与悲伤。
这部电影的头尾十分繁复,从开头有意提醒观众视频分辨率来表明这是部电影,加上在读者女孩,带着孙子的作家,以及作家对老年Zero的访谈,层层嵌套的叙事,是要表明古斯塔夫先生和他所代表的时代已经离我们远去,但他的故事会永远流传下去。
同时,黑暗中总有曙光,来自异域的门童Zero,孤身幸免于战争,逃难至此,一文不名,靠着忠诚、勤勉、机灵得到了应有的一切,还收获了跨越种族的爱情。
他象征着草根阶层的探索和奋斗,将会是旧秩序崩塌后重振这个世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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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达佩斯大饭店》不是我最喜欢的韦斯·安德森电影,但这并不妨碍它在电影院里夺目的观影体验。
它具有韦氏电影的一切元素:移动长境、暖色调的艳丽布景、精致装潢与服饰、冷幽默、一个了不起的焦点人物、一段或几段令人惊艳的成长关系,还有永恒的Bill Murray。
当然,迷你布景和对摄影光线的控制也依然赏心悦目,加上Randall Poster和Alexandre Desplat配乐,短短的一小时四十分简直是一场童话体验。
故事围绕着布达佩斯大饭店的神秘主人展开,回忆中嵌套回忆。
难民出身的酒店礼宾员“零号”小孩,被一位堪称完美旧绅士的酒店经理古斯塔夫先生培训,跟着他经历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盗窃、谋杀、越狱、出逃等事件,穿越炮火,见证了“贵族欧洲”的崩塌。
说古斯塔夫先生是“完美旧绅士”,因为他对酒店管理一丝不苟,心细如发,举止优雅,信守承诺,尊重所有人的人格和感受,却频频和来酒店渡假的老太太们偷情。
估计在贵族们的行为守则里,偷情是不算反人性降人格的,因为事关罗曼蒂克嘛。
何况老太太们缺乏关爱,给予生命的最后浪漫甚至可以归到高尚的抽屉里去吧,呵呵。
不过所谓的情节并非重点,韦斯安德森电影最重要的特色是情绪的气味。
代表这气味的有一个重要道具——古龙水 L’Air de Panache,意为“华丽香氛”。
古斯塔夫先生喷洒大量的“华丽香氛”,这代表精致、浮华、优雅的味道在他离去后也久久不散,哪怕在逃亡路上,敝衣烂履,骨子里的绅士派头也绝不能丢。
那究竟什么是真正的绅士的味道呢?
从古斯塔夫先生身上我们知道,一位绅士应该: · 着装一丝不苟,不逾矩,不慌乱,永远井井有条。
· 知书识礼,读诗写诗,哪怕坐牢。
· 尊敬并追求美,对女士们发自衷心地珍爱。
· 尊重真相,为错误的言论真诚致歉,不搞阶级歧视。
· 一诺千金。
· 面对暴力与不公必须出手,宁死不屈。
这L’Air de Panache的气味充满了整个屏幕,迷漫在电影从头至尾的幽默冷笑话中,久久不散。
那是战前欧洲的人文精神家园。
但无论怎样总结都是不对的,因为L’Air de Panache是不能也不该被语言复述的,它是电影中不知疲倦的视觉细节,是饭店粉红色的严格对称结构,是Mendl’s小蛋糕的华丽包装,是严密而无所不在的酒店地下组织网,是捷克温泉镇卡罗维发利的鹿雕像。
它是韦斯·安德森回望历史的眼睛,也是茨威格的逝去了的欧洲。
L’Air de Panache就是布达佩斯大饭店。
然而布达佩斯大饭店终于还是衰落了。
但在L’Air de Panache的尾香里,还有Mendl’s的小蛋糕被留下了,在空落落的酒店餐厅里,在寂寞而又沉默的旅客中。
还有音乐,瑞士、匈牙利和俄罗斯的乡村音乐。
这可真让人无限惆怅,然而同时又轻轻欢喜着。
于是我再一次衷心感叹,能看到韦斯·安德森电影的人生总是幸运的。
布達佩斯大酒店,設置在一個有些虛晃的年代,一個模零兩可的地理位置,還有一些看似活在另一個奇幻世界的人。
一切從住在布達佩斯大酒店的一位作家和酒店擁有者的談話展開,一切都關於一個人,Mr. Gustave (顧先生)。
顧先生曾是大酒店的門房,那些膚淺的,金發的,孤單的,有錢老女人光顧布達佩斯大酒店的主要原因,也因此陰差陽錯地繼承了一位老貴族的遺產,包括布達佩斯大酒店。
顧先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一個傳奇般存在的酒店門房,永遠衣衫整齊,身姿挺拔彬彬有禮,在酒店頂層只能容下一張床的宿舍裡仍要擺下一溜古龍水;女貴族去世,他坐火車穿過戰時的邊境,在她的棺槨旁講最後的甜言蜜語給最後一個吻;監獄裡,以在布達佩斯大酒店的標準為囚犯服務,享受甜品;越獄出來,最先關心的不是怎樣怎樣逃脫,而是要一套乾淨的衣服和古龍水;吊在懸崖,殺手一點點逼迫生命線,他看著兇手的眼睛念他最愛的詩篇;當Zero在越境火車上被查檢,為Zero這個處在社會最底層的難民挺身而出。
逢場作戲卻有真情,不論身份患難與共即是兄弟。
這就是Mr. Gustave.是有這麼一樣人,貧賤不能讓他潦倒,強權不能讓他彎腰,困境不能讓他折衷,富貴不能讓他改變。
胡適寫他的母親,大年三十被債主逼債,都在大廳上坐滿了,依然鎮鎮定定安排親朋的年夜飯;被家裡妯娌氣了,卻從不說一句重話,實在熬不住了就在自己的屋裡輕輕地哭一哭。
還記得看過一本短篇集,一個不知名的作家也寫他的母親,家裡落魄父親不在了,母親卻要賒著債給用人工錢,實在扛不住,家裡浣洗錢卻不能少,穿的衣服母親總要前夜熨平整了才可以上身。
也看過蘇青寫張愛玲,不過是過去她家小聚,張愛玲卻盛裝打扮,蘇青覺得那是給她難堪,而張愛玲卻不過是總保持著她家那邊沒落貴族待人接物的風景。
也記得看金融時報上對世界第二富豪Carlos Slim的採訪,沒有遊艇沒有私人飛機舊舊的房子是從他第一個孩子出生就住著的。
人生說短也長,在這半長不短的人生里無論怎麼掙吧,最後還不過是棺槨一架。
而中間怎麼掙吧的,究竟多少人在意,多少人放在心裡,多少人仔仔細細問過究竟,就看個人的造化。
整個電影的所有場景都像油畫,裝束,人物,顏色都飽滿。
啊,真是個精緻的年代。
電影人物由一位二戰時期奧地利的作家維爾茨啟發而成。
(維爾茨為大家最熟悉的,是《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那是一個怎樣的年代呢?維爾茨在他的書裡寫,那時候報紙的第一個版面有詩歌,還有哲學討論,當然報紙也是要用熨斗燙了才去讀的,不然手指會沾墨。
而在二戰後期,似乎這樣的年代,被戰爭一斬而斷。
他作為一個猶太人,不得不逃到倫敦避難,而後又輾轉去了紐約,不停地旅行著漂流著。
他的生命終結的方式讓我想到許多中國舊時的文人,他和妻子吞了鎮定劑手拉手自殺在公寓,寫下遺書:I think it better to conclude in good time and in erect bearing a life in which intellectual labour meant the purest joy and personal freedom the highest good on Earth. 我想,還是在好的時候結束好些,生命只有在做學問意味著最單純的快樂和個人的自由並被視為世上最崇高之事的時候才值得延續……他的回憶錄的名字叫做The World of Yesterday,昨日的世界。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我喜歡逛古董店,看著那些有些日子的水晶杯上雕龍刻鳳,看泛了烏的鼻煙壺裡另一個世界玲瓏乾坤,看老袍子上的滾金鏤花,每次看每次都想,怎麼我們活的那麼糙?
古時候中國人大概是最活的極致了,天冷不同時候穿不同的皮,兔鼠貂,穿錯了會被人笑;鞋子上銹那麼些個花,卻被長長的衣裳遮住,看不到卻也還要;身上掛的腰上配的頭上戴的不知道多少玉多少金銀瑪瑙,樣樣般般都講究。
赫胥黎的美麗新世界一段話讓我心驚也傷心:Knowledge was the highest good, truth the supreme value; all the rest was secondary and subordinate……Our Ford himself did a great deal to shift the emphasis from truth and beauty to comfort and happiness. Mass production demanded the shift. Universal happiness keeps the wheels steadily turning; truth and beauty can't. And, of course, whenever the masses seized political power, then it was happiness rather than truth and beauty that mattered .知識曾是最高產物,真相有高於一切的價值;其他的一切都從屬次之。
這個世界的統治者做了極大的努力將給予真相和美的認知轉移到舒適和享樂。
機械化大生產必須要這樣的轉變。
普世的享樂讓歷史的車輪轉動;真相和美卻不能。
當然,一旦大眾認同的價值附加與政治之上,那麼享樂就將高於真相和美。
電影里當顧先生和Zero穿過國界列車裡被這戰時世界最後的一絲溫柔所解救,他曾說:還好在這野蠻不復文明的世界裡尚有一絲人性存在。
可最終,電影裡顧先生為他的優雅而死,現實里維爾茨為不能生存在一個至純的世界失望自殺,現在,在繁忙無情的鋼鐵森林裡,我們為生存攀登到食物鏈頂端,我們能否留存最後的一絲優雅?
或者問題是,優雅和生存能否共存?
这部电影具有荒诞喜剧的色彩,有着十足的黑色幽默感。
小清新的故事中融入了历史情怀和文艺格调。
剧情紧凑却不乏笑料,集合了喜剧、哲学、美学等多种元素。
唯美的画面场景、动听的配乐、艺术感十足的场景和色调都使这部电影呈现出来了独特的影调和美学风格,值得一看。
很不错的电影,画面、剧情总给人那种具有讽刺意义的荒诞喜剧的感觉。
电影的叙事风格让剧情充满悬念,男主角娓娓道来的故事,让人不禁进入到了那种紧张的剧情之中,片中的色彩和人物造型也让人印象深刻,值得多看几遍的电影。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酸菜鱼乐园(id:Philosophichthy),可以考虑关注?
《布达佩斯大饭店》这部电影看起来相当的晦涩,其中暗藏着相当多的隐喻。
但是如果能稍微对当时的历史有所了解,那么电影的理解会变得轻松一些,我们能更接近那个已经逝去的旧大陆的辉煌。
张雄老师在上欧洲史这门课的时候,多次提到法国的制度改革,并且称赞法国每一次陷入谷底时都能及时通过改革重新强盛(路易十三、法国大革命、第三共和国等)。
欧洲如今似乎也在振兴——通过引领后现代思潮,目前暂时在思想上处于和其他大洲不太一样的状态,不论是“环保少女”,还是难民危机的应对,看起来这么说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似乎也是一次不错的尝试。
首先我们翻到电影的最后,电影最后告诉我们,这部电影受到了斯蒂芬·茨威格的著作的启发,那么我们首先来审视一下茨威格的生平。
第一节:茨威格斯蒂芬·茨威格,1881年出生于维也纳,父亲是一位犹太纺织品商人,母亲是出身于意大利的犹太银行家家庭。
1904年毕业于维也纳大学哲学系。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参加了反对民族主义和复仇主义的活动,认为“欧洲要有统一的精神”,他的思想是一种前后现代的欧洲主义思想——过一会我们会解释这个我刚发明的概念。
由于他是一名犹太人,他在1934年纳粹掌权之后前往英国;1940年,由于纳粹的威胁,他前往美国;同年八月,他和他的第二任妻子移居巴西。
在巴西,他对欧洲的局势和人类的未来感到越来越沮丧,1942年,他和他的妻子双双吞服巴比妥酸盐自杀。
关于茨威格,更多内容可以点击:茨威格自传书评
左为斯蒂芬·茨威格,右为《布达佩斯大饭店》中的作家形象,可以看出二者的相似在茨威格的成长环境当中,他所了解并支持的欧洲主义,实际上和奥地利帝国本身分不开——很明显他不可能设想出一个欧盟,那么在二战前最接近欧洲联合的其实就是奥地利帝国。
在他的代表作《象棋的故事》中,很明显有一些词句体现了他的这种思想:第六节中提到“您大概以为我现在要讲那些忠于我们古老的奥地利的人都关在那里的集中营”,第五节中,主角讲述自己的身世时告诉“我”他们家族和他本人和奥地利皇室以及教会之间的关系,比如他父亲是天主教中央党的议员,他的律师事务所的一位信使在收发信件时一不小心说了“陛下”。
而这篇小说的另外一个人物,姑且算是“反面人物”,那个愚蠢、粗俗又古怪的象棋世界冠军琴多维奇,他出生在罗马尼亚、南斯拉夫和匈牙利交界处,文中谈到人们第一次发现他的象棋天才时是这样描述的:“虽然严格说来。
这位新冠军并非本城人士,可是本乡本土的民族自豪感已经激起。
”这篇小说的主体段落正是这两位在象棋棋盘上对弈,一开始主角迫使琴多维奇屈服,但是到了第二盘,他的精神状态不允许他继续下棋,而他的对手也在利用这一点折磨他,我相信这正对应这奥地利帝国在1913年的困境。
但是在此之前我们需要看一看这个“古老的奥地利”到底指什么。
“奥地利帝国”作为正式的名称出现在1804年。
在此之前,也就是三十年战争之后,德意志各个邦国已经处于事实上的分裂状态,由哈布斯堡家族成员担任皇帝的神圣罗马帝国已经是一个空壳了,而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的崛起更加剧了这种状况。
1804年8月11日,在拿破仑加冕三个月之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弗朗茨二世宣布成立奥地利帝国。
两年之后,拿破仑解散了神圣罗马帝国,于是弗朗茨二世就成为了奥地利帝国的弗朗茨一世。
这个奥地利帝国的基础是原先的哈布斯堡君主国。
而哈布斯堡君主国的统治基础来源于十五世纪以来的土耳其的威胁。
匈牙利、捷克、南斯拉夫等东欧民族受到奥地利的保护,抵抗土耳其的西进,而奥地利也乐于以斯拉夫人的国王自居。
第二节:十九世纪的漩涡奥地利对于德意志的统一并不热心,在1815年拿破仑战争结束之后的维也纳会议上——在历史意义上,一般以维也纳会议作为十九世纪的开端,以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作为十九世纪的结束——梅特涅本着欧洲均势的原则,企图保持法国的力量,发出了“自然疆界”的倡议,也就是将莱茵河左岸的德意志领土割让给法国,换取法国和俄国的对抗。
在会议上,奥地利放弃了原先的比利时以及在德意志西南部分的领地,但是得到了萨尔茨堡、蒂罗尔等地,并且保留了原先占领的波兰的土地,于是奥地利的中心开始向东移动,而且奥地利只有德语区、波西米亚和摩尔多瓦加入了新成立的接替神圣罗马帝国的德意志联邦。
而梅特涅之所以持这一类主张,实际上是基于他的保守主义——事实上,保守主义和后现代思潮都反对民族主义和民族国家,而茨威格的欧洲主义,我们很难揣测其中带有多少的后现代色彩,但是其中肯定带有保守主义的色彩。
保守主义依旧认同古老的封君领地,也就是说不认为政府或者国家是本民族的代表,也不一定来自本民族,比如征服者威廉就是一个典型例子,他们只是上帝派来治理这片土地的,他们是“超国家”的,也是“超民族”的。
至于后现代思潮则从根源上批判民族这个概念,毕竟“一切共同体都来源于想象”,欧洲联合的基础就在于对民族国家的否定,大家都是“欧洲人”,就没有什么“法国人”、“德国人”、“荷兰人”之类的区分。
推广出去也很好理解,大家都是“人”,这也就是为什么欧洲左翼政治家愿意接纳难民的思想根源(虽然默克尔是右翼政治家)。
梅特涅的下属弗雷德里希·根茨用《等级议会制宪法和代议制宪法的区别》论述了梅特涅的思想主张,他将德意志联邦的宪法解释为中世纪封建等级制度的法规,将议会解释成三级会议那样各个等级的代表,充分说明了什么是前后现代的欧洲主义的思想基础——这一思想恰恰在维也纳会议上得到了强调,是十九世纪奥地利政治的基调——但是在民族主义狂飙的二十世纪,坚信这些理论的茨威格能感受到的只有幻灭和沮丧——这大概也是他自杀的原因之一。
1848年革命虽然被绞杀,但是民族革命的思潮依旧在奔涌。
即使封建势力的代表击垮了资产阶级革命,但是如果他们还想生存下去,也不得不朝向民族主义发展,与法国从下至上的革命不同,这类革命被称为“白色革命”。
在这场德意志统一的革命中,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方案,一种是“大德意志道路”,也就是由奥地利领导统一全德意志,另一种是“小德意志道路”,由普鲁士领导建立不包含奥地利的德意志国家。
而德国宰相俾斯麦正是“小德意志道路”的坚定拥护者。
1866年普鲁士挑起普奥战争,将奥地利的势力排除出了德意志南部,并且普鲁士获得了建立一个美因河以北的北德意志联邦的权力。
而奥地利在这场战争之后被德意志剥离,不得不将重心彻底转向东方。
1867年2月,奥地利帝国改组成为双元帝国奥匈帝国,设立两套政府,一个国王的体制。
而双元体制在运作四十余年之后,由于民族独立情绪的高涨受到了挑战,毕竟奥匈帝国有十余民族,但是只有双元体制。
斐迪南大公主张兼并塞尔维亚,并且将奥匈帝国扩展成奥地利、匈牙利和南斯拉夫三元体制。
1908年之后,奥地利从土耳其夺得了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两个省,使这个设想有了实现的基础。
1914年6月28日,斐迪南大公到达萨拉热窝考察这一计划的可行性,但是由于他被暗杀,十九世纪结束了。
第三节:十九世纪的辉煌十九世纪是欧洲历史上最辉煌的时代,在这个长达百年的和平时代里(当然这是跟其他世纪相对比的),欧洲的各项力量都达到了顶点,世界上没有什么国家可以与欧洲五大强国(英国、德国、法国、俄国、奥地利)相抗衡,它们在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社会、科技等领域处于绝对的优势。
在这个时代,在理性的指导下,自由和民主成为了主导思想,从法国大革命以来的政治制度改革基本完成,教皇国退出了历史舞台,而工业革命和殖民掠夺带来的物质基础也让欧洲前所未有地富足。
但是很明显,维也纳体系只能有限地调和各国之间以及民族主义和保守派之间的矛盾,这一切都坐在火药桶上,最终欧洲迎来了一战。
在文化方面,我们熟知的大多数科学家、画家、哲学家、文学家都生活在这个时代,比如达尔文、魏尔肖、巴斯德、孟德尔、莫奈、梵高、高更、马克思、黑格尔、马克斯·韦伯、尼采、雨果、拜伦、巴尔扎克、莫泊桑、普希金、陀思妥耶夫斯基等等。
而且文化开始从宫廷走向大众,第一所面向公众的博物馆、歌剧院等相继开张,看戏变成欧洲人必不可少的文化活动。
但是,有一些学者持有不同的观点。
尼采论述十九世纪的文化:“压根儿不是真正的文化,只是一种关于文化的知识……,我们只不过是通过陌生的时代、习惯、艺术、哲学、宗教和知识把自己填满和填得太满的方式,把自己变成某种值得关注的东西,即能够行走的百科全书……(而已)。
”由于政治局势的日趋稳定,和平也让文艺作品失去了大革命那样的激情(除了拜伦和希腊独立战争),大概让文化显得有些肤浅。
如果说古斯塔夫·H也暗喻的是茨威格,那么这些老女人大概就是十九世纪(政治的不稳定、浮华、高雅以及正在消逝)第四节:二十世纪的毁灭二十世纪的前五十年,也就是电影发生的年代。
因为茨威格于1942年自杀,所以我们这里也只谈论到第二次世界大战。
第一次世界大战象征着十九世纪的结束,同样也是人类自我怀疑的开始——二战之后,人就不怀疑了,毕竟人确实坐实了是彻头彻尾的混蛋角色,特别是环境问题逐渐突出之后——人们是如何开始自我怀疑的呢?
如果看过《1917》,大概会对这个观点有所直观的了解:在潮湿泥泞的战壕里,不怕人的被人肉喂得肥肥的老鼠大胆地在人的脚底下钻来钻去,甚至敢于吃活人的肉,隔着几十米就是铁丝网,而铁丝网外面是无人区,炮弹已经把所有的泥土轰炸过一遍,四处都是烂泥、军服的碎片和残肢,空中是大群的蚊蝇嗡嗡作响,老鼠肆无忌惮地啃食着半腐烂的尸体,一名参加一战的士兵是这么描述的:“我看到一些老鼠在死者的大衣下面窜动,巨大的老鼠,嘴边挂着人的脂肪。
当我们走向其中一具尸体时,我的心都紧张地跳了起来:只见他的头盔翻了个滚,露出了一个没有多少皮肉,眼睛被吞噬,皱巴巴的头骨,而从头骨的嘴中跳出了一只老鼠。
”,而河流呢?
在水流不通畅的地方堆积着大量的浮肿的尸体,乌鸦站在人头上享受着最美味的佳肴——人的眼睛。
在战场上,无能的军官面对敌人的绝对火力优势,用刺刀命令士兵用拿破仑时期的“线性战术”向应用了诺贝尔发明的无烟火药的高效的机关枪行军,唯一的掩护就是前方的尸体堆成的小山,更前方是一股黄绿色的气体,而防毒面具根本不够。
当你目睹了这一切之后,你也会自然而然地怀疑起文艺复兴以来的对人的描述,你会不自觉地质疑那些崇高的词句,就像《天上再见》里主角们售卖假纪念碑的行为。
而一战的结果也是前所未有的灾难,死伤高达一千万人,在法德边境的拉锯地带,通常是全城全部覆灭,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凡尔登,整座城市被完全夷为平地,而周边的土地由于有过多未爆炸的炸弹,时至今日仍然被划为无人区。
但是在这场战争中,也有一些温情的景象,比如1914年的圣诞节,当时在法国和比利时前线,法国、德国和英国士兵同时放下武器,不顾长官的阻拦,一同走出战壕庆祝圣诞节,2005年的电影《圣诞快乐》就是讲述这一史实的电影。
电影的场景设定在比利时的伊珀尔(Ypres),而讽刺的是,在六个月之后,德军在伊珀尔率先使用了氯气作为化学武器——但是,即使是在大肆压迫和平运动的1915年圣诞节,仍然有士兵,坚持走出战壕,唱起了圣诞夜的歌曲——他们很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结果就是被赶到条件更加艰苦的东线与沙俄军队作战。
到了二战,情况变得更坏,人已经完全不能被叫作人。
卓别林在《大独裁者》中想象集中营类似于英国人用于关押印度政治犯的监狱,犯人们每天就是在院子里绕圈走,而且犯人们还能一人一张床,甚至还有被子和床单。
但是当苏军和美军解放了集中营之后,世人才知道集中营中的恐怖场景——原来杀人也可以是一条流水线。
这里是我写的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游记,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完全无法想象的世界。
第五节:布达佩斯大饭店在简单介绍了欧洲十九世纪以来的背景知识之后,我们把目光返回《布达佩斯大饭店》本身。
在了解了历史知识之后,我们来看茨威格和这些背景之间的联系。
茨威格深深地接受了弗洛伊德的理论,因而在他的小说里,关于心理活动的刻画相当详细,而且十分动人——这种细腻的文风特别类似于十九世纪长期的和平带来的敏感。
更重要的是,茨威格的写作手法相当地具有古典文学家的风范,尤其是在细节的描述上,比如《夜色朦胧》的开头基本上和十九世纪浪漫主义文学如出一辙,而整体情节的展开和营造出来的文学氛围又极大地受到了古典主义如歌德等人的影响,创造出一种高贵而神秘的气息,恰恰和布达佩斯大饭店的整体氛围相合,而电影1小时32分钟48秒的那句“他极为优雅地维持了那个幻象”,大概就是用来描述这样的文风的——以及茨威格本人对于十九世纪的留恋。
接着我们从头看起,《布达佩斯大饭店》为什么叫布达佩斯大饭店呢?
这里面所有的地名都是虚构的,只有“布达佩斯”是真实存在在世界上的,豆瓣有影评从片中军警的制服认为这里比喻的是奥地利,我认为其实可以更明确一点,指的就是奥地利帝国(奥匈帝国)——毕竟一战前在奥地利这个多民族国家里只有双元体制,另一极是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
至于饭店所在的朱波罗卡(Zubrowka),这是一个波兰语的名字(Żubrówka,一个伏特加的牌子),暗喻了奥地利作为大量西斯拉夫人统治者的角色,而在影片开头和最后,提到了“政委”、“国有化”,因此朱波罗卡多半隐喻的就是波兰(也有可能是罗马尼亚等东欧或南欧国家)。
进入饭店,那个土耳其式的大浴室可能也有所象征,因为土耳其统治巴尔干半岛的时间相当长,因而这一类浴室在东南欧也有存在,而这些土地后来几乎全部被奥地利夺取了。
时间回到1932年,出场的两个角色是古斯塔夫·H和D夫人——如果说德米特里象征的是纳粹党或者希特勒——说实在话这么说其实看起来有点狭窄,D夫人应该象征的就是十九世纪,她的儿子,德米特里,那么就是二十世纪了。
在这里提到古斯塔夫知道那些贵族们见不得人的秘密,而在十九世纪知道社会上层人士见不得人的秘密的,其中一个群体便是犹太银行家,这是古斯塔夫与犹太人对应的第一个点。
二十世纪的开端,也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当然是由十九世纪所孕育的——1884年,在俾斯麦的主持下,列强在柏林召开瓜分非洲的柏林会议,这次会议实际上是俾斯麦审慎的非洲政策的缩影,而这次会议激起的帝国主义狂潮最终也将欧洲推入了一战。
而二十世纪以战争为开端,如前文所述,这次灭绝人性的战争把十九世纪的文明的遗产彻底摧毁——在继续谈论卢茨——也就是欧洲的这个家族之前,我们按时间顺序继续看,就可以看到古斯塔夫·H十分喜爱浪漫主义的诗篇,而浪漫主义,起源于十九世纪的德国,在法国大革命之后在法国也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比如雨果、德拉克洛瓦、籍里柯,浪漫主义对于理性的传统构成了一种颠覆,更多地以强烈的情感作为作品情感的驱动——而有趣的是,浪漫主义的一个重要题材是民族主义,之后的民族乐派也不乏浪漫主义的影响——这又是一个十九世纪孕育二十世纪的例子。
而接下来,D夫人被暗杀在自己的房间,死因是番木鳖碱中毒。
番木鳖碱,也就是马钱子碱,即士的宁,这种药物会导致中枢神经失常,之后肌肉剧烈抽搐,窒息或精疲力竭而死。
由于肌肉的抽搐,死者嘴角常常露出诡异的笑容——这时我们来看一张著名的照片:
这是一战期间最著名的一张照片,由于双方士兵都掩藏在战壕里,双方在无法前进的情况下只能通过火炮远距离轰击。
尽管炮击很难炸到战壕里的人,但是轰鸣的巨响和前线的心理压力足以将一个心智健全的人逼疯,现在我们知道这是PTSD。
许多士兵出现的症状是炮弹一响就止不住地痛哭,比如1917里英军阵地上那个话都说不出来的上尉,或者像图中这样歇斯底里地惨笑着,令人毛骨悚然——这就像番木鳖碱中毒一样,中枢神经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在开往卢茨的火车上,古斯塔夫·H谈到他就是喜欢那样的老妇人,片中使用的词是“flavorful”,口感丰富的、古老的十九世纪。
在路上遇到的那群士兵,或者说那场战争,和片尾在路上遇到的那场战争相比,可以很明显地知道,第一次是一战,第二次是二战。
第一次遇到的士兵看起来比第二次遇到的士兵明显更有“人”味,还聊了聊士兵的姓名的问题,而且第一次的遭遇的解决也相当地绅士,是由一位举止得体的同古斯塔夫相识的年轻军官为他们解了围,很明显,那位军官出身于小贵族家庭,言行举止还带有十九世纪的遗风。
到了卢茨之后,管家和女佣说的是法语——而卢茨明显是一个德语名字(扮演管家的演员是法国人,而法国人一向被认为擅长服务业),这和法语在几个世纪以来都作为上流社会的语言不无关系,事实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英语和德语都没有得到重视,宫廷里流行的都是法语,这一点,《战争与和平》的开头就告诉我们了——但是这一切在民族主义兴起之后就结束了。
而卢茨庄园里操的仍然是法语,一个原因可能是这个,另一个原因可能是遗产的分割会议象征着巴黎和会——当然啰,在十九世纪死去之后,一战也结束之后,自然进入了巴黎和会。
巴黎和会的主要议程就是分割四大帝国的遗产,也就是德意志帝国、奥匈帝国、俄罗斯帝国和奥斯曼帝国。
古斯塔夫·H(茨威格)深爱的D夫人(奥地利帝国——考虑到前述的奥地利帝国和十九世纪的联系,这么说也没有什么不妥)已经被杀死,旷日持久的遗产争夺(巴黎和会长达六个月)正在拉开序幕。
而D夫人遗嘱的执行者,象征法律的代理人科瓦兹,泽罗·穆斯塔法(零)当时认为他同时执行D夫人的遗嘱是巧合,但是如果他是布达佩斯大饭店(奥地利帝国的东方领土)的代理人,那么他是D夫人(奥地利帝国,或者十九世纪)的代理人也很正常。
之后我们就看见了那幅画,“Boy with Apple”,这幅画的作者的名字是约翰·凡·霍蒂,很明显这是一个荷兰名字,根据电影中的截图介绍,这个画家生卒年是1613-1669,底下的简介告诉我们他来自“低地国家”,那就是荷兰无疑了。
这幅画的风格,很明显属于北欧文艺复兴,和老彼得·勃鲁盖尔等一并归于尼德兰艺术,我怀疑这幅画的来源可能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仅仅是象征着欧洲的艺术遗产——令人想起茨威格的那篇《看不见的收藏》:二十世纪用经济萧条以贱价夺去了人们家传的珍藏。
豆瓣对于这幅画的考据有相当精彩的讨论,贴在下面:https://www.douban.com/gallery/topic/12477/和https://movie.douban.com/subject/11525673/questions/13119/?from=subject_questions。
关于古斯塔夫用于替换“Boy with Apple”的那副画之后在下文会再根据第一个链接提供的史实进行讨论古斯塔夫和泽罗在火车上就这幅画的处置进行了一番讨论,豆瓣第一的影评认为从这里可以看出茨威格作为犹太人的属性这幅画的隐喻是要表达整个犹太民族精打细算,左右逢源,从耶路撒冷撒向全世界,逐渐继承了欧洲的物质和精神财富,这是他们应得的……然而分秒之后,他又说,我考虑把这幅画卖掉,这就是犹太民族的真实写照,从《出埃及记》到《辛德勒的名单》,都表现出犹太民族太过于精明富有而遭到全世界排挤的苦难现实曾锴当然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然而茨威格曾经自述:“My mother and father were Jewish only through accident of birth”,而且他们家庭也不信仰犹太教,尽管茨威格没有完全放弃自己作为犹太人的特质,但是还是对这一解释造成了一定的打击。
我试着提出另外一种解释,茨威格有一篇反战作品《无形的压力》:描写大战期间年轻的德国画家费迪南和他的妻子鲍拉侨居在瑞士苏黎世河畔的一个乡村里。
画家接到领事馆的通知,要求他立即回国,再度参加体检,尽管他在国内体检时没有通过,免服兵役。
显然这就意味着被征召入伍。
画家对这场野蛮的战争深恶痛绝,可是接到通知又不敢违抗命令,思想斗争极为激烈。
画家身在国外,照理可对这项通知不予理睬,可是无形的压力摧毁了他的意志,迫使他不顾爱妻的开导和劝阻,按时去领事馆报到,按时收拾好行装,按时前往车站,摆脱以自杀相威胁的妻子,像着了迷似的跳上火车,驶向德瑞边境。
张玉书古斯塔夫对这幅画的心理变化,可能正如这篇小说中那位画家的心理一般,在压力之下动摇,因为古斯塔夫认定他们一定会遭到德米特里和他的爪牙的追杀,过于危险,这种恐惧和压力以及对和平的爱在他的心中交织,从而得出了这种矛盾的结果。
当然还有一个细节或许证明第一种猜想更接近主创的想法,因为泽罗提到“不知道他从哪儿来,也不知道他的家人在哪儿”,在此大概更强调了他的犹太人身份——毕竟犹太人在欧洲流浪了两千年了。
而像茨威格这样的非犹太教犹太知识分子,自然也受到了欧洲文化的遗泽,当十九世纪结束的时候,留给他们的也有这样的文化遗产。
从卢茨离开之后,古斯塔夫被陷害入狱,关键证人管家失踪,德米特里派出打手乔普林寻找管家的下落,可以看到乔普林的戒指都是骷髅形状的,不由得令人想起党卫军的帽徽也是一个骷髅,那么德米特里(二十世纪,或者纳粹党)和乔普林(纳粹党徒,包括党卫军)的象征关系就很明确了。
对古斯塔夫提出控告的是D夫人的整个家族,如果和德米特里的象征以及巴黎和会的隐喻结合起来,这或许代表着民族主义已经席卷全欧洲,各国的政治势力都在迫害和平主义人士或者其他进步人士(也有可能指犹太人,毕竟当时有反犹政策的并不止德国)。
另外,如果律师代表着法律和公正,那么“too honest”的管家可能就是秩序。
而德米特里作为一个希腊语和俄语中的常见名字,他与乔普林合起来可能代表了二十世纪的两种引人注目的思潮,而作为公正代表的律师被杀,可能暗喻1939年9月1日发生的事情。
接下来,镜头转向泽罗和阿加莎——中间穿插了律师被杀的情节,那么很明显这就是法律已经被纳粹党徒杀死——很多人以为纳粹党是被正经民主选上的,但是其实完全不是。
事实上在1933年,德国处于事实上的无政府状态,通货膨胀达到了一美元兑换4.2万亿马克,各路极右翼或者极左翼政党持枪在街上火并划底盘,一旦有对方党派的人误入其他党派的底盘,那必然是暴打一顿。
当年议会选举之后,纳粹党实际上没有达到组阁的界限,但是纳粹党徒持续进行暴动,局势已经难以控制,布吕宁内阁垮台之后,兴登堡总统委托天主教中央党的弗朗兹·冯·帕彭组阁,帕彭在任内发动普鲁士邦的政变,逼迫普鲁士的社民党政府下台,并且取消了布吕宁对冲锋队的禁令,但是他并没有获得已经成为1932年国会选举之后最大党纳粹党的支持,不得不于同年11月辞职,12月,库尔特·冯·施莱歇尔将军受命组阁,施莱歇尔作为中间派以及将军,试图缓和各界矛盾,于是试图以社民党、中央党左派和纳粹党左派共同组阁,结果遭到双方的抵制,而先前被倒阁的帕彭与德国的工业寡头说服兴登堡总统授权希特勒组阁、并且在经济上援助财政崩溃的纳粹党,但是以纳粹党和国家人民党联合组阁以制约希特勒,但是他们很明显失败了,技高一筹的希特勒在长刀之夜杀死了施莱歇尔,软禁了帕彭,但因为帕彭与兴登堡总统的私人关系,而任命其为驻奥地利大使,在其大使任上,德国强行兼并了奥地利。
组阁之后,纳粹党事实上在议会也不占上风,因为左派的社会民主党和共产党的议员数量大于纳粹及其仆从党,但是希特勒在1933年行将进行国会大选前夕通过国会纵火案控制了议会——这真的是民主选举和法制吗?
当然不是,从这里我们已经可以明显地看到,Serge那个跛脚的被纳粹党杀死的姐姐是谁了,自然有重大的先天不足的魏玛宪法——回到电影,泽罗是否有所象征呢?
说实话我不太清楚。
但是在古斯塔夫越狱之后他有提到自己是从哪里来的,片中给出的地名是“Aq salim al-Jabat”,这是一个阿拉伯语的名字。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操阿拉伯语的地区大多属于奥斯曼帝国,但是威尔逊提出了“民族自决”的原则,于是从叙利亚到阿拉伯半岛,几乎所有的酋长都掀起了叛乱的烽火,一时间整个中东都处于战乱之中。
从电影中我们可以知道,在内战期间泽罗的整个村子都被烧毁,家人也全部葬身于战火之中,他一个人逃了出来,还被叛军审讯过,作为难民到达了欧洲——这是当时政局的一个缩影。
之后泽罗是作为古斯塔夫的继承者出现的——他也爱上了浪漫主义的诗歌。
那么阿加莎又有什么象征呢?
她脸上的那个墨西哥形状的胎记的含义是什么?
事实上,这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只能说,墨西哥可能象征着新大陆,即德沃夏克在E小调第九交响曲中盛赞的新世界。
茨威格在搬到巴西之后写过一本赞扬巴西的书,在书中他认为巴西将拥有美好的未来,所以阿加莎有可能象征着充满希望的新大陆,而泽罗,将浪漫主义的诗集(十九世纪的文化)介绍给了她。
那泽罗象征什么呢?
一方面他作为〇,可能只是一个上帝视角,但是在二十世纪的来自第三世界的stateless(该词语出泽罗和古斯塔夫第一次遇到士兵)的人,也可能令泽罗的含义变为在全球化下得利的出身第三世界但是获得成功的世界公民。
古斯塔夫越狱的同时,德米特里发现了“Boy with Apple”被换成了另外一幅画,在他下楼梯时,墙边靠着一幅克里姆特的画:
就是这幅画:
而克里姆特在维也纳艺术学院有一个叫席勒的学生,古斯塔夫在置换那副画的时候换上去的画就是仿照席勒的风格创作的。
另外,历史又有一个巧合,就是席勒被维也纳艺术学院录取的当年,艺术学院拒绝了希特勒的入学申请。
而对于克里姆特,希特勒是十分崇拜的,虽然克里姆特的画经常被指责过于“色情”(当然比不上席勒),导致类似他的画时常因为不合纳粹德国的那套奇怪的新古典主义道德而被销毁,不过克里姆特却是希特勒特别青睐的画家,比如希特勒本人酷爱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但是克里姆特的《贝多芬饰带》却描绘了象征淫欲的戈尔贡和象征暴力的猩猩,尽管这件总重四吨的作品体现的是人类在艺术下追求幸福,却用了大量篇幅体现疾病、疯狂、死亡、欲望和放荡的情绪,但是因为希特勒的默许而留存至今,然而他的很多作品却在纳粹溃退的时候被销毁了。
一般认为克里姆特在德奥美术史上的地位类似于印象派在法国的地位,象征对19世纪恢弘的反叛和新血液,1907年,克里姆特创作了他的代表作《阿黛尔·布洛赫-鲍尔肖像一号》,这幅肖像画的模特是犹太贵妇阿黛尔·布洛赫夫人,德国占领奥地利之后,这幅画被纳粹掠夺,而在二战之后这幅画被奥地利国家美术馆收藏。
2006年,经过长达7年的法律争端之后,阿黛尔·布洛赫夫人的继承人、她的侄女得到奥地利法院的裁定,获得这幅画的所有权,当时她说:“别人看到的是一幅名画,我看到的却是我亲爱的家人。
”尔后,她立刻将这幅画转卖给了雅诗兰黛的所有者罗纳德·兰黛。
这段历史和古斯塔夫与“Boy with Apple”的桥段雷同并非无意为之的。
阿黛尔·布洛赫-鲍尔夫人肖像一号-古斯塔夫·克里姆特
埃贡·席勒(Egon Schiele)的画作,来源见水印第二天,在警察局,我们可以看见那名军官背后的墙上的肖像画,是兴登堡元帅的肖像画,但是他身上的那个徽章可以看出是卢茨庄园上的那只鹰,暗示了卢茨就是德国,布达佩斯大饭店就是奥地利。
古斯塔夫寻访到了管家的下落,他们坐着缆车来到了一座山顶上的修道院,在修道院的缆车站,可以看到,这个缆车站的名字叫“Sudeten Waltz”,“Sudeten”就是苏台德(Sudetenland略称),而waltz是圆舞曲的意思,圆舞曲是起源于德国的一种农民的舞蹈,而舞曲则早在十七世纪就在哈布斯堡的宫廷里被演奏了。
苏台德地区的特殊性就在于这片土地在历史上属于波西米亚王国,但是掷出窗外事件之后捷克失去了它的独立性,德语人群开始移居苏台德,导致奥匈帝国覆灭之后在捷克斯洛伐克出现了一群具有分离倾向的德语人口,因此给了纳粹党口实进行了第一步的对外侵略。
那么很明显,这场发生在修道院的对“秩序”的谋杀就是在影射历史书上的慕尼黑协定了。
而之后在修道院泽罗把雪橇上的圣人推倒也有可能影射的正是扬·胡斯和掷出窗外事件。
在泽罗杀死乔普林之后,二战爆发了,在布达佩斯大饭店四处都悬挂了“ZZ”的旗帜,在历史上,除了纳粹党有这样的“纳粹美学”之外,还没有第二个政党有如此的创造,意大利法西斯也没有。
德米特里戴着“ZZ”的袖章出现在了饭店,坐实了他的纳粹党身份——大资本和纳粹党合流是相当普遍的现象,就像克虏伯家族。
1930年,小阿尔弗雷德·克虏伯就加入了纳粹党,在二战期间,他的企业极力配合帝国的军事战略,同时奴役着来自东欧的十万余名战俘,逼迫他们为德国生产武器——但讽刺的是,克虏伯家族是犹太人。
在布达佩斯大饭店里展开的那场枪战,根据豆瓣影评的分析,象征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各国参战顺序以及不同的反应:最开始是德米特里冲上楼……这是一把PPK……PPK是二战时最著名最先进的手枪……此型手枪主要配发给(德国)高级将领、非作战参谋人员、礼宾、盖世太保等……然后德米特里右边出来一个人,手持毛瑟盒子炮……毛瑟盒子炮也称为驳壳枪,一战德国军警制式装备,后来被鲁格P08取代,二战时毛瑟主要出口给德国的盟国和仆从国……在西班牙内战中也大量使用……曾锴接下来的三个人……第一个人端着一把夸张的长弹夹波波沙……就是在影射老毛子或者波兰人……注意他的胡子,斯大林也留着这样的胡子。
然后是拿着一把左轮手枪的眼睛哥……二战时只有英军军官使用左轮手枪。
也出口给苏联和美国。
二战早期美军的武器是英式的……还是看胡子,给张西奥多·罗斯福的照片。
最后出场的长得像罗伯特德尼罗的家伙手握毛瑟1910或者毛瑟1934,该型号为毛瑟手枪袖珍版……意大利、西班牙也想有一杯羹。
曾锴最后,古斯塔夫洗刷罪名,那份多次出现的报纸也值得看一眼,这份报纸的名字叫“Trans-Alpine Yodel”,直译是“跨阿尔卑斯约德尔”。
约德尔是流行于阿尔卑斯山麓的特殊歌唱方法,最初是牧人用于呼唤牧群的。
作为歌唱技法,最初产生于瑞士的阿尔卑斯山区,后来流行于瑞士、奥地利和德国南部——这是德语区特有的歌唱技术。
在这次风波之后,泽罗和阿加莎结了婚,但是阿加莎和他们的孩子死于“普鲁士流感”,在名字上,这影射了被称为“西班牙流感”的1918大流感,但是从普鲁士作为欧洲军国主义的发源地这一点来看,恐怕这个名字还有一些政治上的含义,也就是有毒的思想对于欧洲的摧毁:“...in those days many millions died.”在被占领21天之后,朱波罗卡的独立地位消失了,暗喻德军进入奥地利之后两天,德奥合并,奥地利不再是独立国家。
当天,古斯塔夫被纳粹党徒杀害,他在捍卫人道主义的时候被匪徒悍然杀害,这是对茨威格的致敬,尽管茨威格不是被纳粹杀害的,但是他坚持为了自己的良心而死的(在这里色彩变为黑白,但一战中则是彩色的,关于这一点,可以参看前文有提到的关于茨威格回忆录的评述:茨威格自传《昨日的世界》书评)。
他是一个坚持人性之美和人道主义的人,他在那个扭曲的乱世里,在马来狂人的癫狂之中,坚持用优美的语调和典雅的气氛——当然还有浪漫主义怀有的强烈的爱,对人的爱,来抒写这个对他来说已经变得陌生的世界。
在电影的最后,老去的泽罗对古斯塔夫作了一个总结:“I think the world had vanished long before he entered it... He certainly sustained the illusion with a marvelous grace.”确实,茨威格的重要作品几乎都产生于一战之后,但是他的细腻的笔触让我们仿佛又能接触到那个优雅的和平世纪。
在影片最后,那个作家离开布达佩斯大饭店之后去了南美养病,很长时间没有回到欧洲,到这里故事又一次和茨威格的个人经历联系在了一起。
第六节:余论这部电影的拍摄手法和其他电影都有所不同,镜头的移动和取景也相当有独特的风范。
整部电影的台词实际上都是在讲故事,所以会有“他突然停了下来”这一类的故事书里才有的台词。
至于取景,实际上营造的是小说的氛围,在读小说的时候,我们的视角实际上是跟随作者的视角的,而作者的视角是“人”的视角,它不可能像动作片那样有上帝视角,它只能局限在人眼的范围内,而且移动速度不可能特别快,毕竟人的头的转动速度没有鸟那么快。
适当的长镜头又很符合人的观感,但事实上这样的拍摄方法在电影拍摄中反而不常见,所以会有一种略显古怪的感觉。
这大概,也是对二十世纪的一种叛逆吧,虽然电影技术出现在十九世纪,但是直到二十世纪电影才真正流行起来。
电影的出现改变了故事的叙事方法,明显地将叙事的速度加快。
但是这部电影却安排了四层结构:读书的女子,作家的讲述,泽罗的故事,以及最外层的我们。
导演刻意将节奏放慢,营造出了那个春天的普拉特尔。
本文首发于该乐园
为《布达佩斯大饭店》做设计Wes Anderson的新电影《布达佩斯大饭店》可谓一场设计的盛宴,今年三月份,Creative Review杂志访问了在该部电影的首席平面设计师Annie Atkins,谈到她是如何与Wes的共同协作,建构起齐白露加国(State of Zubrowka)这座的虚构国度。
(以下图文,均来自Creative Review,原文_Designing for The Grand Budapest Hotel,翻译_Feifei)CR: 你是怎么开始进入电影行业的呢?
AA: 我在冰岛雷克雅未克的麦肯集团干广告这行很多年了。
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我开始写博客,我逐渐觉得这比做艺术指导更让人享受。
当我跟设计总监聊起我想辞职的时候,他说他看了我的博客,问我愿不愿意再花一段时间做些“更有情感”的活儿。
当时我是很抵触的——“情感”?!
但我想他是对的,于是我去都柏林开始上电影学校,也就是在那儿我遇见了Tom Conroy(《都铎王朝》的美工设计)。
他把我引入了设计的全新世界。
CR: 能参与这部电影的制作对于很多人来说应该是理想职业,你是怎么加入的呢?
AA: 没错,这绝对是一份梦寐以求的工作,到现在我回忆起接到Wes的制作人的第一个电话的时候都觉得脑子有点晕。
当时真的惊呆了,我还记得我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显得又专业又冷静,但实际上我已经在房间里开始打侧手翻了。
当时我在给莱卡的新动画《盒子怪》做设计(九月要完工),工作室里一个设计师(Nelson Lowry,《了不起的狐狸爸爸》的设计)把我推荐给了Wes。
我觉得他还试着要给我一点警告什么的,发邮件跟我说“有些坏坏的东西朝你的方向来了”。
但说老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晓得到底是有多“坏”!
电影中齐白露加国的钞票CR: 你能给大家介绍一下为电影做平面设计和道具设计的过程吗?
Wes Anderson也有深入参与其中吗?
AA: Wes会亲自参与他自己的电影制作的方方面面。
我每天都会跟他还有我们的美工设计Adam Stockhausen一起工作。
我觉得这部电影特别有意思,从平面设计的角度来看,因为我们完完全全地塑造出了齐白露加国——这个Wes笔下虚构的国度。
这意味着每一个细节都要从零做起——旗帜啊,钞票啊,邮票啊,所有的所有。
在我加入这个团队之前,亚当已经搜集了大量的上世纪30年代东欧的参考资料。
在开始设计每一份道具的时候,我都会给韦斯展示一个那个年代实实在在有过的工艺品。
有的时候我一天能让他过目20份设计修改稿。
韦斯对图像和画面特别敏感,这也很显然地体现在了他的每一部电影里面。
当每一份设计都有了定稿之后,我们就开始真正制作这些道具,这些真正会上镜的,会被演员们拿在手里的道具。
我尽其所能地使用了传统的方式来制作这些道具:用一台真正来自上世纪30年代的打字机来制作所有打印文稿,用真正要蘸墨水的钢笔来制作所有手写文稿。
所有东西都必须有年代感,而不是一看上去就像是美工部五分钟之前刚做好的一样。
比如说,Madame D的遗嘱就花了相当大量的功夫做旧,因为它有600多张,而且这些纸张和笔迹至少有46年历史的笔迹。
多年以来我也学了些这方面的小诀窍,大多数时候你会需要一大桶茶水和电吹风。
律师Deputy Kovacs(Jeff Goldblum饰)的离奇死亡的警方报告CR: 这是一部有着非常丰富的字体的电影,从酒店本身,到标题,到Mendl点心店,甚至是监狱大门,都有着他们各自的字体。
你能介绍一下使用了哪些字体以及为什么选择它们的原因吗?
AA: 实际上我们在电影里用的字体已经是相对较少的了,很多字体都是手写设计的。
Wes和Adam一直以来都在不断侦查关于东欧的一切,还收集了过去将近100年间的各种手写标语的资料。
制作一部过去某个特定时期的电影最富有美感的事情就是你能为那个年代做平面设计,即使在当时平面设计这个职业还不存在。
当时的手艺人就是设计师:铁匠设计铸铁大门上的装饰字母;玻璃工把装饰字母雕进彩色玻璃里;标语粉刷工给商店画装饰字母来装点门面;印刷工人给信笺挑选字体。
布达佩斯大饭店它本身的招牌——在酒店高高的顶上——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例子了。
它的原型是Wes挑选出来的一家上世纪30年代的开罗酒店的钢制招牌。
我手绘了相同风格的我们酒店的招牌,是稍微有点不太均等的、比较活泼的衬线体。
然后就把图稿交给了我们的建模师让他们开始做酒店的微缩模型。
我还记得他们修正了字母A和N的过宽的间距,然后我们还要求他们把它重新改宽,就像是参考资料里面的样子。
就是这种细小的癖好,这正是Wes所喜爱的,这都包含在他的美学里。
一方面来说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喜欢所有东西都是机器制造的,或者是在某种程度上是数码生产的。
大饭店的晚餐菜单,正面和背面。
画作《拿苹果的男孩》是情节中的一个主要线索门德尔斯的包装盒。
门德尔斯是电影中着重描写的一家点心店CR: 你在剧组里过了一整个冬天,比较典型的工作日是怎样的?
AA: 对的,那挺疯狂的。
这部电影里有相当大量的平面设计,所以我的脚本分析有我的胳膊那么长。
我们是在柏林开机的,然后过了一个月,全组人转移到波兰一个叫格里茨(Gorlitz)的边陲小镇,大家一起住,一起拍摄。
Adam设计了酒店的布置和装潢,好让它吻合它的骨架——一家上了年纪的漂亮的新艺术派百货商店。
商店有六层楼,还有露台,我们的办公室设在顶层。
我们每天都可以从露台上往下看,看着那些布置和装潢一点点焕发生机,那感觉真的很特别。
我每天都花很多时间跟Wes来来回回地讨论设计上的细节,把他们的整个制作流程解释给副美工Liliana Lambriev,然后跟设计师、装潢设计师、道具设计师、美术指导联络,以确保他们能从我们这儿及时获得所需的信息。
一部电影里需要设计的部分往往可能比看起来得要多。
比如说,一个角色的办公室里有一块很大的引人注目的板子,那你就得用各种相关的素材来填满它,所有的素材都需要吻合当时的时代背景,也要吻合导演的设想。
设计不是为了摄像机而做的:很多设计压根儿就不会被影院里的观众看到,但你还是要去塑造那种氛围,好让演员们把他们的魔法施展到这个世界里。
有天晚上我跟Ralph Fiennes聊天,他特别欣赏电影里面的设计工作,尤其喜欢一本个人风格很明显的小笔记本——那是我们为他的角色设计的,他可以把它放在口袋里。
我们当时在构想的时候,他提议把笔记本设计成有格线的,而不是空白内页的,因为他觉得那样更符合古斯塔夫的风格。
这种细节是摄像机永远都不可能捕捉得到的,但它确实会有助于某个场景的构建。
比如说,当拉尔夫一边大跨步走过酒店大堂一边记笔记的时候。
服装、布景、化妆、道具,每个部门都为打造细节付出了一样多的心思——而这些最终都融为一体。
Tilda Swinton的角色——Madame D——给Gustave(Ralph Fiennes饰)的遗嘱(写在酒店报纸上)以及一张她的尸体的照片,就在邪恶的Jopling(Willem Defoe)的名片旁边Agatha的护照:这些小物件在电影里只能得到短暂的一瞥,但全都是由Atkins认真制作的布达佩斯大饭店在现代的共产主义时代的装潢:注意标语CR: 共产主义时代的酒店充满了各种标语,告诉人们该做什么和该去哪里,这是谁的点子呢?
你当时希望能从这些标语的设计中得到什么呢?
AA: 喔我的天,上世纪60年代的酒店大堂有那么多的标语!
关于这个我必须得感谢Liliana,这块儿基本上都是她负责的。
她让三个柏林来的专门画标语的人不间断地工作了整整一周,就是为了在我们第一天拍摄之前把它们画完,那个布景刚好是第一场戏。
Wes和Adam看了非常多共产主义时期东德的专横的标语牌:别做这个,别做那个,按要求的方式做这个!
那些标语确实强化了那个布景之下幽闭恐惧的感觉,Wes特别要求它们被做成简单的黑底白字手写款——基于柏林的Yorckstrasse地铁站的老标语牌的设计。
CR: 你为这部电影设计的最喜欢的一份作品是什么?AA: 我最喜欢的当然是当然是那本引入这个故事的书了(见上图)。
它是本有着现代感的粉色的硬皮书,封面画着布达佩斯大饭店,饭店的名字,同时也是这部电影的名字。
这是个相对简单的设计,但是它很特殊,毕竟很少会有道具上面能包含着电影的名字。
我还记得韦斯给我发了一份素描来呈现他对于这本书的构想,我也确实很享受能帮他实现这份构想的过程。
我非常珍视这份设计,真的——我们为了拍摄制作了三本,以防在大雪中会不慎丢失,所以我带了一本回家。
CR: 最具挑战性的呢?
AA: 可能是酒店里的当地报纸吧,《横贯高山的约德尔唱腔》(Trans-Alpine Yodel)(见上图),因为在那么多个故事里有很多期,每一期都得设计新的文章,天气预报和日期。
那是我到达德国之后跟Wes合作的第一份作品,所以真的算得上是我“蹒跚学步”的一份道具。
通过这份设计,我真的是切身感受到了他那种对整洁的过分要求——我们得审过大概40页不同的版面,审到他满意,我们才能开机拍摄!
我还得考虑拍摄过程中的长宽比的问题,因为不同时期的参数是不一样的,韦斯希望报纸上的分栏的宽度能很好地契合各种长宽比屏幕的拍摄。
韦斯亲自撰写了所有报纸上的文章,不只是那些头版的,还有一些边边角角的。
当然,在屏幕上你只能看到标题,但是那些故事都是特别的韦斯范儿,特别逗。
我觉得他设计这个设计得挺开心的。
CR: 你下一步打算干什么呢?
AA: 我现在在忙Sam Mendes和John Logan’s的新剧《低俗怪谈》(Penny Dreadful),这是一个1891年的设定的惊悚剧。
我很喜欢为维多利亚时期做设计,这部剧也有很多超自然元素,所以还挺有意思的。
我还给Darren Aronofsky的电影《诺亚》(Noah)做了一些手写字体合计。
也是非常棒的作品,可能是我到目前为止参与过的涉及时期最古老的作品了。
我想我之后会做一些新潮一些的,不要老呆在自己习惯的领域里。
但是你其实永远没法儿料到下一步会是什么,我现在只需要等,静观其变。
(本文来源:voicer.me)
像做了一个瑰丽精细荒诞喜剧的长梦,梦醒后是在检查站战乱被无人性的枪打死、庞大的财富收归国有、妻子皆失、故友离散,这样的现实。到头来真正属于自己的好像只有饭店里最开始住的那张狭窄的床。
3.0 即使是整個片子美術強大到變態的地步,即使演員每個出場的時候都讓人心花怒放,即使是對各個畫幅、致敬導演的部份花費用心,但故事說的就是不如從前了。如果你問大部份的人看這部電影的感受是甚麼,我相信是:畫面太漂亮了!然後你問故事呢?
还想看好几遍!!!!!唯一不符合导演对称标准的应该是Adrien的鼻子了吧。。。
好看死了,从头笑到尾,最后却泛起了惆怅之感。回复有观看地址。
补,a piece of SHIT
每一帧画面都如同一颗缤纷的奶油水果硬糖,色泽饱满鲜艳诱人。至于电影所讲的东西,了解寥寥属实不懂。越狱逃亡部分才稍稍吸引了一点注意力,其余只是在看大咖们表演而已。最后不得不说拉尔夫的口音真的好难听。处处可以看到这部片子的用心,服装设计、场景设计、美工摄影都极为考究,展现出不凡魅力。
电影卖弄的拍摄风格就跟那座华丽陈旧的酒店一样,使劲卖弄些过时的东西,自恋得可笑,固执得可怜。
原来是个马卡龙色系的反战电影。荒谬和荒诞的死亡和战争融入五彩斑斓而又极其对称的诗意的布达佩斯大饭店里,在装满甜甜的蛋糕车上拥抱的有情人还有在悬崖破碎的冰面下背诗的文明的灵魂。他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优雅,安静而感恩。我们的时代还没有到来。吃个甜甜的马卡龙,五月快乐。
对称强迫症
虽然画面和美术设计的确很华丽,但剧情实在是让我摸不着头脑。故事线乱七八糟,节奏也拖拖拉拉,好几次我都差点睡着。角色们看起来很有趣,但实际却没什么深度,让人难以产生共鸣。很多笑点也并不怎么好笑,显得有些尴尬。总体来说,这部电影并没有达到我的预期,观影体验很一般。
非吾等渣渣之辈能理解
看一半退了…
我觉得很一般,难道就我一个人吗?
看不懂
It was an enchanting old ruin, but I never managed to see it again.
清浅的情节,复杂的情绪。的确是茨威格的爱与恨、生与死。仅就情节言,并非发人深省的好片,但讲故事的技巧和拍摄风格的确出色,所以打五星是自然之事。
面对这样一部电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爱德华诺顿演技居然拖后腿。
这不仅仅是一部电影,它是游戏,是童话,还是一件艺术品,将作者化的美学风格、形式感和怀旧的主题完美融合!无论从故事、剧作、主题和美学,它的辨识度都只属于自己,对于韦斯·安德森的粉丝,这是杰作!
腻
核心价值观以后还要加词的话,可以考虑下“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