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部片最近这么被推崇?
藏民这样拜拜法,并不能给他们带来解脱呀,不是么?
杀牛的希望通过一路拜拜过去就能减轻所谓的罪孽,这怎么可能会减轻呢?
“笃信佛教的藏族人坚信:朝圣能尽涤前世今生的罪孽,增添无穷的功德,并最终脱出轮回,荣登极乐。
” —— 怎么可能去朝圣就能尽涤前世今生的罪孽呢?
这不是盲信吗?
去朝圣就什么罪孽都能洗净,那还要马云、比尔盖茨等做什么用?
😯 这跟带串珠子就能升官发财的说法有什么不同?
😯这种侥幸心理再怎么以五体投地的形式出现,仍旧是不能带领人获得真正的解脱呀。
这场求安慰但无实质意义的朝圣:既不能增长经济,也不能实现心灵真正解脱,如此这样的一场朝圣,其实是一场自欺欺人的侥幸行为。
我能相信这样一番五体投地拜拜下来,搞不好还身强力壮了,可是这番拜拜跟净化心灵一点都没有关系,藏民的心态很明确:我去拜拜是为了洗净我犯过的罪孽,这跟中土烧香拜拜求升官发财一个意思。
可是如果真的有全能的神,主要有人对他拜拜或烧香,他就帮那个人洗净那个人所犯下的任何错,并且保佑这个人,这个世界监狱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杀人越货只要拜拜就可以了对么?
那样的神是公平的神么?
这么偏心的神值得人崇敬么?
有一年,我还是深陷情绪的谷底,于是我奔赴一个很不常见的课程:S.N.葛印卡老师及其助理老师所教授的内观十日课程,更不常见的地方在于,那一次的课程因当地旧生诚挚发心的缘故,难得的在乌鲁木齐开办。
一个十天与世隔离的禅修,千里迢迢奔赴雪山之下,这一切都很让一个人兴奋:显得如此灵性。
我也坚信我会因为这次课程而脱胎换骨。
下课后我状态大好。
上了飞机,连坐在邻座的中年男子都被我神态之轻松愉快而引发好奇,他问:你从哪里来?
这一问,后面的一程路自然全是我兴奋地对路人介绍内观是什么的普及。
邻座听啊听。
他的眼角已长出鱼尾纹。
他说:嗯,我大致了解了。
就是信佛对么?
其实我也信佛,某种程度上来说。
当我心里愁苦时、遇到难关时,我会想象我就在观音菩萨的怀抱里,她会保佑着我,也会护持着我。
那一刻我没有意识到危险性。
当我听他说完心里涌出悲悯时,我想:人们真可怜。
你看这个人,他都一大把年纪了,心里的痛苦还是会有的,而且越年长也越痛苦,无人可倾述、依赖了,父母都已更年长,独身拔剑心茫然。
这么痛苦时人就只能寄望于有看不见的力量可以护持自己。
这难道不是盲目的信仰吗。
这就是盲目的信仰啊。
没有什么看不见的神会有空搭理我们,神一样的马云和比尔盖茨都在忙着做自己的事情。
如果一个神因为我们祈祷、烧香、拜拜,就特别宠爱我们,而买不起香、忙到为三餐奔波没空拜的人,神就遗弃他们,这样的神公平吗?
作得出不公平的事情,又怎么有资格称为神?
有偏爱的都是人,不是神。
然而我没意识到当时我自己也陷入一场不自觉的盲信之中,而这都是因为我也心存侥幸之故:尽管葛印卡老师的十日课里反复说,内观课程不是一个仪式典礼,是来学习一个技法,学习怎么观感受,然后运用到生活里,我当时还是想着只要去上课,然后回到生活里我就有神灵会保佑我的了。
那时我听不进去原来内观是在生活里的随时运用:使用内观观感受,让我兴奋时避免太过兴奋,愤怒时避免太过愤怒,于此,我才能做出正确的反应,对我自己和他人都好。
四念住课程晚上的开示里有个故事:有个人一直走走走,佛陀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人说:我把世间走遍,我就了解自己了。
佛陀说:世间说的是我们的身心,我们的身体五蕴就是世间。
科学家可以证明人由几乎数不清的细小微粒组合而成,这在理论层面上每个人都能接受,然而相比在理论上接受这个知识点,佛陀说,自己去亲身体验组成自己的这些大量细小微粒,会带给每个人更大的启示。
每个人都能在静坐内观观感受中体会到自己身上的细小微粒。
当明了自己是由那么多细小微粒组合而成,这一点不仅是从大脑,而还从亲身体验的过程里感受到时,一些真正的改变才会从心发生。
佛陀被称为是觉悟者,与佛陀同期的修行者们发现: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人有贪爱。
当时一般的修行者们都认为,贪爱之所以会存在,是因为引人贪爱的外物存在。
佛陀发现了一个当时修行人们没有发现的一个真理:当人们看到外面的事物,心里升起贪爱留恋时,有一个遗失的环节被大家忽略了:每当我心里升起贪爱,我的身上也一定会有相应的感受升起,这种感受如此细腻舒服,让我再三留恋的与其说是外界事物,确切点说,是当我看到外界事物后,身上涌起的愉悦感受,让我上了瘾,让我起了贪爱 —— 也就是佛陀说的:“受缘爱”,意思是:是感受产生了贪爱。
真正的觉悟者说道,当一个人能留意到自身感受升起,停留,灭去,这样的整个过程,并且这个留意里,不生起他往常会有的习惯性反应:例如贪恋某一种感受,或厌恶排斥某一种感受,他才是在真正地净化着自己的心。
—— 这些关于如何才是真正净化自己的心的方式,来自S.N.葛印卡教授的内观禅修。
由于关于修行信息的缺失,让人无从辨别什么是真正的修行,什么是盲目的信仰。
有人认为拜拜朝圣就是为了心里安慰,为了某种礼赞,做某种特殊的仪式,好,那我不参与讨论;藏民去拜拜朝圣,他们很明确不是为了心理安慰,他们是为了洗净罪业的。
这里讨论的是,罪业无法因此洗净,因此说它是盲目的信仰。
有真正的修行。
这个技法叫做内观,就是观察自己的感受。
理论上我们能理解即使我一个人独处其实我也并不孤单,因为我全身有几乎数不清的微小细胞微粒在努力地存活着,为我奋斗着,但这个理论只能偶尔激励我,大多数时候,我们都还是感到孤独。
南传佛教教导的内观里认为,当我们不光是理论层面理解,我是由大量微小细胞微粒组成这一点不仅是大脑的一个知道,还成为一个身体感受的亲身体验,就像不光是知道有个岛叫夏威夷有海滩,还亲身去到夏威夷体验过海滩时,觉悟者们发现这样的亲身体验会给人不同的启示。
也比心理表面层次的安慰,要深入治愈得多。
有人说,让每个灵魂走自己的路。
真爱都希望真爱弯路走得不要太曲折。
愿你快乐。
上次老师讲课讲到信仰这个东西想了想我有信仰吗,好像没有只是她的一句话让我印象比较深:有所信仰才会有所敬畏这部记录了一群人去布达拉宫、冈仁波齐朝圣的一路。
也就是从有这个念头到出发到达成的一个过程吧。
镜头平平淡淡地记叙着,而且过程中也的确体现出了藏民的信仰,不畏艰险,一路走一路拜,淳朴善良,单纯坚定,有新生命到来有老人离开,各有福报。
确实,可以看出信仰的力量,但是只是记录行为和语言,并没有挖掘到内心跟人,所以个人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点可以真正震撼人心的东西。
有些人说这是信仰的力量,说这话的公知最多,他们嘴上说的纯净和向往都是废话,因为他们不会去也不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去最“纯净”的地方为信仰去操劳一辈子,他们只会把孩子送到欧美最世俗的地方接受科学教育,这就是公知们丑恶的嘴脸,他们一面言语上宣扬信仰的力量,一面行动上趋向最世俗的世界。
稍微学习历史的人都知道,藏区千百年来实行的农奴制,就是依靠所谓“信仰”这个精神枷锁来控制藏民,让他们不要反抗,把自己的劳动果实无条件奉献给贵族喇嘛去挥霍,维持贵族生活。
现在竟然把这说成是信仰的力量,我真是醉了。
我再抢到一遍,信仰自由有两个意思,第一是每个人拥有信仰一个宗教的自由,第二是每个人也拥有不信仰一个宗教的自由,而且选择是在充分了解这个宗教和这个社会以后做出的独立决定,这部电影里的孩子都是未成年,他们没有去充分见识现代文明,没有学过黑格尔和恩格斯,没有学过经济学和管理学,没有看过莎士比亚和爱因斯坦的作品,更没有了解藏区外的世界,在一个被人强行灌输一种思想的情况下做出这唯一的选择,竟然被人们加上一种神圣的光环,既然那么神圣,说这话的人自己怎么不从小就去干这个事情呢,当然他们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参与这份“神圣”,顶多去那旅游的时候把他们当作经典的一部分,仅此而已,回来就忘了,没有任何影响。
我从不是反宗教的人,我一直认为宗教也许是人类心灵的港湾,但前提是你经历社会和现实,你了解科学与感情,在拥有完整人格和判断,独立选择你的人生方向,那旁人无话可说,千万不要被唯美的图像和写意的镜头给忽悠了,看完发表那些经不住推敲的言语,忽视这个事实,事实就是残酷的精神枷锁还未解开
我很犹豫到底打几星。
想了很久,还是给个两星吧。
我实在给不了更高了,说服不了自己,至少是现在的自己。
朝圣是信仰藏传佛教的藏民的一种生活方式,如果导演想拍纪录片,认认真真的拍一部客观真实的记录片,那我会给一个高分,因为他如实地记录了那部分藏民的生活,某种程度上这种纪录片就是历史。
但导演很鸡贼,拍的是剧情片,不是纪录片,那意味着导演是要传达价值观的,导演是有表达诉求的。
那么她想表达什么呢?
按照导演的说法,或者大部分人的解读表达的是信仰的神圣,和对纯朴生活的向往。
藏民们坚持他们对藏传佛教的信仰,去布达拉宫祭拜那个金碧辉煌的佛像,去冈仁波齐为了朝拜教宗教义里面那座山化身的神的寿辰。
那是他们从出生起就被选择好的融入到骨髓里的生活方式,他们虔诚的坚守着自己心里的原则,虔诚的生活。
说一句不敬的话,朝鲜的很多人也是如此生活的,出生以后接受了一套生活方式,很多普通的善良的人,也是一辈子忠心耿耿虔诚的生活着,时时刻刻心里都想着伟大领袖。
区别可能就在于,一个是信仰几千年前一位伟人流传下来的至理名言,因为人数庞大而成为宗教,一位是信仰几百年前一位领袖的至理名言,因为闭塞,成为一个国家。
但不管是片子中的朝圣者还是朝鲜人民,他们都在他们的信仰中获得了宁静,都在努力的按照圣人的教诲,服从,朝圣,获得幸福。
我们其他这些人呢?
也一样,生活中总有很多人活得很认真,他们和片中的朝圣者在信仰的坚持上有什么区别吗?
他们也是坚持着自己心中的原则。
这些人每天投入在自己喜欢的生活中,身体疲惫,但依然也在朝圣。
那么导演又何必单单把朝圣者拉出来作为卖点呢?
生活中那些认真坚持着原则生活的人,哪个不是朝圣者?
作者特别颂扬这一批人,让人觉得太浪漫主义了,消费着很多人对西藏的文艺情节,消费着西藏,消费着信仰这个词,消费着大家对逃离现实的冲动。
信仰不仅是宗教信仰才叫信仰,信仰也不是异常艰苦的朝圣之旅就更加虔诚。
对于信仰积极面对生活,不依赖诸神赐福的很多人,有原则的信仰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修养心性或者提升能力,从物质上和精神上获得自己内心里的平和。
这些人对生命对人生也是虔诚的。
我不理解,这些虔诚中,难道朝圣就比较高贵,难道通过跪拜祈福,寄希望于神和宗教的虔诚就值得颂扬?
这又要扯到作者拍本片的另一个表达诉求的,对经济欠发达地区纯朴自然的生活的颂扬,仿佛去了西藏,仿佛有了宗教信仰,人类社会就纯朴了,人性就单纯了?
这又是一个特别鸡贼的投机心里。
这世界上没有世外桃源,这世界上没有不存在纷争的地方。
人性如此,有善的地方就有恶。
就算有这样一个纯朴的地方,你心之向往,那么就去实现啊。
你去生活在那里,或者找一个能让你静下心来,感受到友善的地方去生活啊,就想很多人做的一样,隐在一个安逸的地方生活。
但很多人并没有,离不开这个纷争的生活圈子,因为心里有太多的欲望,你受不了桃源生活里各种不便利和落后,放弃了那个世外桃源,选择了重重的欲望。
但选择了欲望,还要贪心的想要桃源,而且回过头来说如果生活在桃源,那些不便利你都可以接受。
哪来的好事,得了便宜还卖乖?
况且,大隐隐于市,内心的平和,不是只有靠远离世事,逃离世界才能获得。
片中任人物的平和,就比我们普通人乐观面对生活的平和高贵,值得颂扬?
片中朝圣的藏民们,从生下来就被环境影响信仰藏传佛教,他们有过其他选择吗?
他们真的了解过其他生活方式吗?
他们是了解完更多生活的样子之后选择了这种生活方式吗?
不是,他们没得选啊。
那这样的方式又哪里值得歌颂了呢?
这和我们普通不朝圣的人的积极生活,面向现实的区别又在哪呢?
这部片子不该得到这么高的称赞,因为它是剧情片,表达了作者对片中朝圣者的赞扬和肯定,但其实他们的状态和我们大部分不信仰宗教,好好生活,善良的普通人一样,没有谁比谁值得歌颂。
甚至,有一点,我们这些普通人从来不把希望寄托在几千年前一位思想者想出来的神身上,我们不寄希望于别人的赐福,更相信积极的面对生活,我想这样的方式更符合大多数人的选择。
伟大的是人,是他们的坚持,无论他做什么,只要不伤害他人,伟大的是善良,无论他是在繁华都市还是苍茫原野。
如果导演拍的纪录片,我会给高分,因为它客观真实的反应了另一种生活方式,有历史价值,也是面很好的镜子,让我们反思生活。
但这是剧情片,这是有编剧,有虚构,有表达诉求的,有价值观传输的片子。
导演消费了西藏,消费了藏民,消费了朝圣,消费了信仰,把生活换了身我们平常不穿的,破衣烂杉的打扮,来博取感动和眼球,这真的让人反感。
1.0 电影讲述的故事很简单,一句话就能说完,但给我的启发很多,写成论文太过繁琐。
我决定用碎片式的句子来说说我的观感与思考。
1.1导演用两个小时讲了一个简单的故事:一群同村的藏人去拉萨朝圣的故事。
如果带上情节也不会超过几句话:老人为了满足夙愿,男主为了满足老人的愿望,屠夫为了消解杀生的恐惧罪恶感,孩子纯属好奇……一群藏人走上了朝拜之路,中间经历了孕妇生子、车祸、水滩、老人死去这几个简单的小波折,就抵达了拉萨,在拉萨打了一段零工以后向冈仁波齐进发,途中领路老人去世,他们请了喇嘛一起把老人安葬在冈仁波齐山上,电影就此结束。
2.0张扬没有选择阐释宗教理念,而是选择讲述生活方式和仪式行为本身,这是一个看似很笨其实很聪明的选择。
这样一来,不仅避免了讲述宗教理念可能带来的叙事挑战、审查问题等等诸多大坑,还扎扎实实地抓住了一个宗教的核心部分:理念之下的行为部分!
也就是仪式与生活方式。
任何一个宗教,最坚固的恰恰不是理念,而是仪式与生活方式这些外壳,这些被践行的部分哪怕宗教消亡,也会继续存在很长时间。
2.1任何理念,如果不能立即引起行动都是胡说八道。
宗教之伟大在于把一个群体组织在一种理念之下,形成一种改造世界的力量,尼采称之为强力意志。
宗教让人不惜牺牲肉体以达到证明理念,即所谓道成肉身。
一种理念变成宗教其实就是从理念转变为强力意志的过程。
理念因践行而伟大,宗教因组织化践行其理念而成为一种强力意志。
2.2强力意志一旦变成宗教,就会组织整个群体的力量,重建这个群体的生活方式。
在强力意志最强的时候就是它即将实施奴役的时候。
从此以后,逐步走向反动。
直到一种新的强力意志出现,比如晚清政府被基督教文明打垮之后,中国人才开始重建自我,开始建立新的民族强力意志。
3.0 在我看来,朝圣乃是一种自我惩罚,因为人自认有罪。
然而,这并非原始佛教的教义,佛教讲业障,不讲原罪。
如果事实真是为了赎罪,这是藏传佛教不纯粹的地方,仍然变成了汉人那种功利性的拜佛。
如果是导演表达失误,那就是导演的问题。
3.1 如果没有现代化的公路,他们如何朝圣?
涉水的那一段尤其揭示了这种宗教诚意的虚伪性:如果是途经大河呢?
如果途径大沙漠呢?
尽管导演安排了涉水一段,不过那不过是一丢丢马路边的泉水,几乎不构成残酷的考验,所以他们的虔诚也就大打折扣。
在古代他们的方式是“转山”,这里所说的转山指的是神山,即佛经所说居于世界最高的山:须弥山。
现在来说应该是珠穆朗玛峰,有谁去那山峰转山吗?
当然一般来说去的是冈仁波齐,《大藏经·俱舍论》记载:从印度往北走过九座山,有座"大雪山",这就是绵延千里的冈底斯山脉的主峰岗仁布钦。
话说回来,这部 电影讲述的朝圣其实是一种现代化的朝圣,其中现代化与古代宗教的冲突与融合也就是成为一条暗线。
3.2 不断经过的庞然大物——汽车——与古老宗教仪式的隐形冲突:这道路是现代文明运送物资、做交易的通络,不是为你朝圣而修建的。
朝圣者被逼到道路边缘,时刻都有被碾压的危险,电影中则是一场没有伤亡的车祸,其实有点轻描淡写。
两种不同的文明都走在同一条路上,这是电影表达出来的潜在冲突。
3.3 佛教本质上是农业文明的宗教,佛教与农业文明的生产与生活方式紧密相连,并互相配合。
在我看来,这部电影其实讲述了佛教不得不面对的现代化的问题,尽管他们的朝圣很坚定,但他们这种方式与现代文明其实格格不入,也无法匹配。
他们的生产方式是半农业半牧业的落后方式,他们的生活是低效率的农业文明生活方式,他们的宗教是掺杂杂质的藏传佛教。
在现代马路上的朝圣表明了一件事:他们如果不做宗教改革,将随时有被现代文明碾压的危险。
这就像基督教必须经过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才转变为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匹配的现代宗教,他们也面临同样问题。
宗教如何现代化是这部片子所透漏出来的更为深层次的问题,这是导演也未必好好考虑过的问题。
其实,佛教和伊斯兰教都没有经过很好的现代化,佛教因为完全无害,而且是一套虚无主义的逃世哲学,所以现不现代化倒也无妨。
但伊斯兰教、印度教等这些古老宗教其实都有这个问题,他们一天不现代化,他们的社会无法获得重生,他们最大多数的底层人民就得不到解放和自由,祖祖辈辈成为宗教的祭品。
3.4 佛教之所以有市场,是因为他说中了现代人的大病:虚无主义。
有人说虚无主义是现代的产物,其实不是。
虚无主义是人类历史上一直存在的思潮:一旦旧价值、旧宗教、旧组织奔溃,都会面临虚无主义的问题。
虚无主义之所以成为现在人的大病,在于西方宗教的衰落,尼采说上帝死了正是指这件事,尼采也预言了西方虚无主义的盛行。
东方人很早就在面临虚无主义,从孔子说出“敬鬼神而远之”那句话以后,我们这个民族就在面对和处理虚无主义。
中国人的方式是用现世生活方式、生活美学应对虚无主义。
不管有没有意义,先把日子过好,吃好喝好、生活过好就是意义本身。
这是孔子传授的生活哲学,这是中国文明的哲学精华。
中国人以现世作为意义,这是处理虚无主义的方式之一,弊病是不再思考人类的更高目标。
4.0 宗教是一种超越个人的组织力量,是一种把人组织起来的精神共同体。
宗教用意象来说就是神,用心理学来说就是群我。
今天,我们已经有很多可以替代宗教的话语与价值,在这个后宗教时代,我们应该考虑如何实行新理念与新价值,而不是回望过去。
怀念过去创造不了任何未来。
4.1现在的人应该摆脱宗教,而不应该仍然陷于宗教的仪式之中。
就连宗教传统极其深厚的欧洲,尼采也早就宣告:上帝死了!
我们人类必须建立新的价值、新的目标、新的组织与生活方式。
然而,我们不用宗教的语言,不用宗教的方式把人组织起来,还能用什么方式呢?
公司、国家、学校还是什么?
但毫无疑问,我们必须创造新的语言、组织方式和生活方式才行,否则我们必然重新回到宗教的怀抱,这就是今天中国人、西方人共同的困境。
神死了,意义消失了,人类丧失了目标,我们应该朝哪里去?
4.2 中国人因为孔子的“敬鬼神而远之”的教诲,以及儒家现世主义的哲学,使得我们这个民族对宗教免疫。
但又因为没有经历彻底的信仰与彻底的反叛,我们这个民族非常中庸,没有刚硬的民族哲学。
4.3喇嘛、阿訇、传教士…都是神的执事,都是精神的管理者,诸如精神病、失魂落魄、没有目标、没有组织归属、没有健康的生活方式等,都需要宗教组织来实现这一人类组织的功能。
国家作为权利机构,也会塑造自己的意识形态,但是国家没办法帮助解决寻找自我、寻找意义等精神问题。
宗教甚至连叫魂、神经病等精神病问题都一并解决,何况别的组织方式、生活方式的问题。
在这一点上,国家远远不如宗教。
但国家学得很快,抓住权力以后,就俘获宗教,让宗教力量来掌管意识形态,实现精神的管理与统治,这样人民的日子过得踏实、晚上才能睡得香。
今日中国,只有权力,没有意识形态,统治的两大块已经被腐蚀掉了另一块,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5.0 导演一把抓住生活方式作为叙事切入点,是非常值得赞扬的一个选择,这才是抓住了本质和坚实的部分。
终于有中国导演如此细致地关注、观察宗教的生活方式,在波澜不惊的生活方式中展示最高的理念,这是比较难得的,也是可贵之处,更是令人获得很多启发的地方。
5.1 这部电影对我最大的启发是:让我搞清楚了故事与理念两种表达方式的差别与差距。
故事因为可以容纳行动而具有比理念具有更加强悍的表现力!
理念与哲学仅仅是一种观念的推理和分析,而无法表达行动,所以没有自身证道的作用。
5.2 理念写作因为没有把最重要的理念和意志实现的部分表达出来,所以不如故事。
哲学与故事的差距就在这里!
尼采这样伟大的哲学家、理念家,最后也得写个查拉图斯特拉的故事来表达理念!
尽管尼采这个故事的通俗程度、好看程度很弱,但是依然是一个故事。
这是故事的力量,包容一切人类最伟大的理念与思想。
尼采是一个融合者,他把理念与故事融为一体,他把《圣经》传统与希腊哲学传统再次融合起来,创造了一套试图替代有神论语言体系的话语体系。
——可能是因为这部电影没有戏剧性的冲突和紧张的剧情,我观看途中才得以拿出手机,写下思考笔记。
又因为题材讲述的其实是宗教理念,却是用故事和生活行动来讲述,所以让我彻底看清了故事与观念两种表达体系的差别。
5.3讲故事是西方文明的核心精华,其中最精华的故事是圣经故事。
东方文明是格言文明,喜欢讲理念,这表明很多事情都停留在理念层面,没有经过严酷的考验与证道。
这是我们与基督教文明的巨大差距,至今依然如此。
我们中国人如果不做儒家改革,不做民族哲学的锤炼,总有一天还要绊倒在基督教文明的脚下。
5.4 观念是锤子,故事是子宫。
观念的优点是简洁、直抵核心、如上帝造物一般让一切事物明晰。
观点是上帝做工的方式,毫无实证,不容置疑,直接出击。
缺点是不好理解,可传播性很差。
哲学家都喜欢写观念,其实是因为观念接近上帝的工,简单粗暴,直抒胸臆。
但是,在人间用上帝的方式做工只有哲学家和先知才这么干,因为他们不在乎听众。
对于传道者而言,不仅要讲道理,还必须讲故事,从道理到故事差着一件事:行动!
行动者才讲得出故事,他们用行动的故事证道。
5.5 故事的优点是包容力强大,可以容纳事件、理念、人物、民俗、诗歌等等几乎一切。
故事也容易传播和理解,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理解耶稣上十字架的故事,但有多少外国人真正理解《论语》中的话语?
故事缺点是缺少明确的评价、倾向与提炼。
故事如同子宫一样容纳事物,但却不做评价与定义。
5.6故事与观念的差别就像物质与精神的差别:故事是物质,精神是本质。
二者其实是一体两面,不过表达形式不同。
有烂故事,也有烂观念,关键在于其背后的创造者。
观念是上帝之锤,故事是物质之黑洞。
5.7 故事的群体性在于便于传播,观念的群体性在于它是群体意志。
只有经过群体锤炼的观念才可以称之为群意志、宗教理念,否则仅仅是哲学概念。
故事的优点在于可以容纳锤炼的过程故事,也可以容纳锤炼出来的理念,故事包容一切,同时也不断地被拆毁与重生。
故事的便于传播的属性就决定了故事有服务群体的作用,而观念则是从高处下来的诫命。
故事有平等基因,观念有专制基因。
6.0 再谈谈片子的震撼力。
简单说,没有信仰的人,被有信仰的人用生命来维系信仰的行为方式震撼了。
—— 如果新的人类要建立自己的目标、组织与生活方式,必须也要用生命来证道。
为了新的哲学,或者创造,或者牺牲,都要有坚实的行动,否则毫无力量。
6.1 对人生没有找到方向感的人而言,这部电影让人重新思考:我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
如何过自己的人生?
我应该选择什么 战斗与救赎?
我选择什么生活方式?
爱喝玩乐、生殖、还是 找到自己与实现自性?
什么是意义?
学会了那么多的花拳绣腿又能如何?
更加根本的问题是:如何组织力量、资本、人脉,开启自己的创造之路?
6.2 张扬最后赞扬宗教的约束性,其实没什么好赞扬的——只有管不住自己的人、人格不独立的人才需要别人管着、压着。
宗教就是没有自我驯化好的人类的父亲。
一旦人类自我驯化完成,一旦人类可以自己发布命令、订立价值、实施创造的时候,就需要打碎父亲和神。
重返父亲、重返信仰是倒退!
我们好不容易拆毁神,却因为没有自己订立价值,而重新开始敬拜旧神。
这是弑父后的后悔!
不过,中国人其实还没有做过弑父这件事呢!
中国人没有彻底服从过,也没有彻底反叛过,这就是中国人的困境:想要有信仰、有天父、有信靠,但是又不愿意彻底把自己交出去,依然顾念着自己的吃喝玩乐欲望。
两头不靠岸,终将吃大亏。
6.3我看的是西安点映,导演张扬在场,还有芦苇等嘉宾。
谈话环节有人问小众电影如何推广并卖好?
张扬的回答很实在,他说大意说, 小众片子那就小小投资、小众放映即可,没必要强加到多数人身上。
而且,就算你让一个小众电影全国人民都知道,最后需要它的还是那一小撮人。
再怎么推广都只有那么些人,所以再怎么加大推广费用也没用。
找到一点投资,拍出片子以后,找到想看的那些人即可。
他更想说而没有明确说的是:如果没有大众商业片的大赚,那么小众电影更难找到钱!
其实,完整的电影生态更加重要,只看到小众电影的艰难是没有大局观。
6.4 芦苇的发言很老气,说什么现在的年轻人看电影就是娱乐至死、感官刺激,完全是胡说八道,他的这句话完全停留在《娱乐至死》一书的阅读层面。
我就是一个年轻人,以我的了解,现在的年轻人比他们那一代年轻人看过的小众电影多100倍不止,而且很多人甚至已经开练了,自己拍摄小众电影,比如毕赣 拍出了《路边野餐》, 郝杰拍出了《光棍儿》《美姐》,还有很多。
问题的关键在于没有小众院线和电影分级制度,而不是娱乐至死的问题。
6.5最后吐个槽:怀着孕去朝圣,你这个妈妈咋想的?
孩子害死了咋整?
这个导演安排比较刻意,应该是为了一生一死的结构所做的设计。
还 有一句台词也比较诡异:“磕头好,磕头长见识!
让她磕头吧!
”这句话有点禅宗味道,孩子恐怕还没到磕头就能长见识的地步吧?
6.6 片尾出现乐视的logo的时候,我不禁坏笑……
《冈仁波齐》这部片一上映,果然是赞声和骂声两个极端。
肯定一派普遍认为拍出了信仰的震撼;否定的一是质疑其借“西藏“、”信仰“这些标签来讨巧,二是诟病其拍摄手法和讲故事的能力。
如此大相径庭的褒贬不一,与其说是对电影的争论,莫不如说是价值观的异同,或者说价值观投射到具体现象上的争论。
磕长头到底有意义吗?
百度可以给你其宗教意义的详细解释。
然而那种解读,并不能加深你对藏民这种行为的真正理解。
如果你真正去过藏地,和藏民接触——我说的并非拉萨旅游区的藏民,而是那些非旅游区的(比如电影中提到的芒康),而是普通的藏民,养牦牛的、种青稞的、开大卡车的。
你会有一种深刻的印象,那就是他们的静默。
他们说话不多,声音也是低低的、短促的,一如《冈仁波齐》中一样。
即使一群人聚在一起,也不会像内地的大叔大妈们那样吵吵嚷嚷,絮叨不停。
这种静默,初看上去是木讷的,然而当你把这种静默放在荒凉的大山,凌厉的寒风,和冷寂的雪山中去感受时,你会体会到一种隐忍的力量。
而这种安静和隐忍,正是西藏的底色,是藏人的基调。
如果是一个追求视觉的导演去拍一部藏地电影,他一定会去反复拍飘舞的经幡、成排的转经筒、巍峨的雪山、灯光辉煌的布达拉宫、老藏民布满皱纹的笑脸。
那一套东西,但凡你懂一点摄影,你都知道哪些标签能代表西藏——尽管那只是一个,司空见惯的,存在于我们印象中的西藏,然而导演没有这样做,他拍摄的手法不那么讨喜——单调、冗长、近乎静默。
惯常的剧情是这样的:一个妇女生孩子的时候一定要咬紧牙关,满头大汗的嘶叫;一个主角受伤,他一定会在痛苦中挣扎,最后靠信念渡过难关;一个老人没有未完成一生朝圣之旅,他的告别一定是悲壮而充满泪水的。
然而这些桥段《冈仁波齐》统统没有,导演从头到尾执着的,就是一种静默的平实。
我觉导演是深深理解藏民的:一个普普通通人的生活,就是这么平实; 或者说当信仰和生活已然一体的状态,它就该是那么平实、安静、隐忍。
禅宗里说,开悟是这么一个过程:第一个阶段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这是凡夫看世界万物;第二个阶段是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这是破除原本的观念;第三个阶段是见山又是山,见水又是水——这是开悟后,认识了事物的原本面目。
我们不妨按照这样的层级,去解读“磕长头”这一行为。
我们一般的人,看到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匍匐在地上,几步一拜,甚至大着肚子、生完孩子还带着孩子继续,那必然认为这群人不可理喻,甚至脑子有点毛病——这是见山是山。
见山是山之人,是局限于自己的世界观的。
而且他必须要用自己的视角去审判他人:这是迷信,这是愚昧,这是闲得无聊。
一个人必须根据自己的意识形态,对一件“奇怪的事情”做个判断,才能保护自己的认知体系,否则他便无法进行自我确认。
这种行为未必是恶意的,然而却忽视了自我价值观的局限性。
我们一般人往往认为藏民磕长头就是为了祈求好运,祈求财富、健康,与我们在庙里烧香拜佛一个套路。
这是现代人惯常的思维方式。
读书是为了什么?
为了能考好学校——考好学校为了什么?
为了能找好工作——好工作为了什么?
为了能挣钱——挣钱为了什么?
为了能享乐买房结婚养老——活着为了什么,你别想太多行不行?!
功利主义注重“付出什么,然后得到什么”,人们按照这个逻辑去理解其他人,去评判,去行动。
观念是很难审视自己的,正如一个人照镜子看自己越看越顺眼。
功利主义不会解答为什么功利的局限是什么。
然而你是一个真实的人,人是极为复杂的,所以即便你惯常的行为都是功利的,你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比如生死的问题,你还是会想一想这些问题,只是你经常告诫自己“不要想太多”。
另外有些人看到藏民磕长头会说,“哦,这是藏族人在朝圣,我知道的“。
他马上就觉得太了不起了,太神圣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信仰的力量太可贵了。
除了拍几张照片,你甚至自己也要拜上几拜,感受一把”信仰的力量“,甚至能把自己感动的热泪盈眶。
我们看到一个现象,愿意破除自己的陈见,试着换一种思维去领会其意义——这可以算作见山不是山。
然而即使你“被信仰感动“,你与藏民之间,始终有着这样一种隔阂:你只是在概念上知道“信仰”是一个什么东西,知道信仰是个宝贵的东西;而磕头的藏民则是从心灵中感受到信仰,他不需要思考其中的意义,信仰遍布于他精神和肉身的每一部分。
庄子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男人知道大姨妈很痛,但他无法体会大姨妈真正的感觉。
这是思维的理解,与心灵的理解之不同,之隔阂。
那么见山是山是什么?
对藏民来说,磕头又为的什么呢?
答案是:磕头,就是为了磕头。
过去中国人用跪拜体现尊卑,所有人都得拜皇帝,皇帝拜祖先、拜天地。
中国人的膝盖跪出来的是地位尊卑,是强弱排序,它最后跪出了奴性。
其后我们边脸红,边斥责这种奴性——中国人民站起来,是一件顶大的事。
而藏人则从未停止跪拜。
因为他们的跪拜并非仅仅是表示“区别尊卑”这一结果,更是为了跪拜本身的修行过程。
小姑娘的妈妈说“磕头好,磕头长智慧。
”那么这个“智慧”说的是什么呢?
是转完冈仁波齐之后,小女孩的IQ大涨,“妈妈再也不担心我的学习了”;还是她今后遇到纠结烦恼,她都能英明决断,有如神助呢?
都不是。
西藏的母亲总是这样告诉孩子:“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种傲慢,这种情绪会影响人们对事物的判断,所以人们必须不断对抗自己的傲慢,修正自己的言行。
这其中一个修行的办法,就是令自己全身匍匐跪拜。
”没有谁天生喜欢下跪、磕头,我们天性里都知道这是一种表现个人卑微的姿态。
然而藏传佛教就是教导人们用这种方法,去体验个人的卑微,去慢慢放下这个“我”。
因为“我执”会造成分别心,分别心造成痛苦。
跪拜也是为了修忍耐、忍辱。
为什么路上的长者要求要小女孩磕头一定要触地呢?
为什么磕出大包来才好呢?
就为了让你疼,然后忍着疼痛,制造疼痛。
几千里路一路跪拜过去,是一种苦行:全身肌肉疼痛,手脚磨出血,头上磕破皮;忍受风餐露宿,冻饿病苦。
藏民不是因为喜欢磕长头才去做——如果喜欢反而不应该去做了。
如果人只是去做喜欢的事情,那么吃喝玩乐,追求感官刺激就是修行了。
勉力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才是训练忍耐的方法。
现代人有时会放下舒适的环境,去跑马拉松,玩儿铁人三项。
身体上的苦行,当我们赋予它某种深刻的意义,反而有深远的愉悦。
佛教为什么强调训练自己的忍耐呢?
因为世事无常,很多事情都是不遂人愿的。
如果平时不训练自己,无常到来的时候,人就措手不及,无力转变观念。
特别是藏人认为,人死后的七七四十九天,是中阴脱离肉身的过程,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如果不训练在痛苦中保持平常心的力量,就很容易让中阴身走向恶道。
修行藏传佛教的人,会修行“四加行“,其中之一就是要磕十万个头。
然而如果一个弟子特别爱做大礼拜,上师反而禁止他做。
就是不喜欢什么,偏让你反复做,直到你欢喜接受。
所以一个人诚心诚意的磕长头去朝圣,神灵未必保佑——车被撞了,腿被石头砸伤了,客死他乡了...如果按照功利主义的逻辑我们会觉得这样很吃亏——这神啊佛的是不是有点不公平,这人都虔诚成这样了,你还不照顾照顾?
在凡俗看来,磕头是为神佛磕的,所以如果神佛存在,就该回报;然而在藏民的意识中,磕头是为自己磕的,磕头的过程本身就是见诸佛的过程;而诸神佛的回报,也全在磕长头的路上了。
这漫长的朝圣之旅,蕴含着一个普通人的生、老、病、死。
这是一条人人都会走的路,生命会降生,生命也的逝去;在这个过程中,人会遭遇病痛、意外,也会遇到相遇、分别。
有时你需要帮助别人,有时你也会接受别人的帮助,因为或早或晚,大家都会走在同样的路上。
当大家能一起喝茶、跳舞的时候,藏民们知道无需留恋,因为有各自要走的路;当重要的拖拉机被碰坏,藏民们没有心存怨怼,因为世事本就无常;当出现意外,或者没有旅费的时候,藏民们不着急,停一停再出发... 我觉得“坚韧“、”执着“,都是太刻意的词汇,是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因为这些藏民似乎都没有过“还要不要走下去”的挣扎,而始终是默然的、理所应当一般的前行。
前方有脏水,俯身拜下去;前方有高山,磕头翻过它... 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无论发生什么,都会自己走下去的。
你没有磕过头,然而你在路上走得还好吗?
你乘坐的这班拥挤不堪的地铁,最终通向哪里?
那些糟过的难,受过的伤,你是如何告别的?
你是否在疲惫煎熬的时刻,怀疑过自己选择的道路?
愿你找到你要拜的山。
我甚至已经不记得当年去西藏的时候,是不是也去过神山冈仁波齐,我也不是第一天就去看的这部片,过了一周后才带着信佛的母亲去看,原以为她老人家会有共鸣,结果她居然在中途又打瞌睡了( ⊙ o ⊙ ) 说实话,相信很多人会觉得这部片很沉闷,本色演出的各个人物也没有吸引人的看点,然而于我而言,因为太熟悉那条路了,哪怕很多记忆已经模糊,却依旧感受颇深。
当年的我们坐在越野车上,仍然觉得辛苦,一路上却是看到太多尼玛扎堆这样的朝圣队伍,不得不震撼他们的虔诚与坚持。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也还是记得有一支小型的朝圣队伍,很显然就是一家人,老人年迈的已经无法承受这样跋涉,坐在一辆破旧的人力车里念着经,儿子和媳妇轮流拉着他们走一段路,再回到原点三步一拜跟他们会合,年幼的孙儿如同扎西一般一丝不苟的履行着朝圣的仪式。
我们的车在停在路边休息,看着老人脸上一副安详的神态,静静的看着儿子媳妇慢慢的走近,一起小憩后继续上路。
有人说,这部片挺假的,或许会有一些艺术的夸张,但总体上我认为就是一部纪实片,我知道自己做不到用这样的方式去追随自己的信仰,但对于有这样坚持信仰和行动的人,是值得尊重的。
暌违四年,张杨带着《冈仁波齐》回归我们的视线。
第一次听到这部电影的名字,误以为张杨要拍摄一部主角是藏族女孩的成长故事,这四个组合在一起会令人感到静谧柔美的字眼,着实予人好奇。
实际上,冈仁波齐是与梅里雪山、阿尼玛卿山脉、青海玉树的尕朵觉沃并称的藏传佛教四大神山之一,且被多个宗教称作圣地。
梵语称之为吉罗娑山,冈仁波齐峰北麓是印度河上游狮泉河的发源地,相传雍仲本教发源于该山;而印度教则认为该山为湿婆的居所,世界的中心;耆那教认为该山是其祖师瑞斯哈巴那刹得道之处;在藏传佛教的信仰者眼中,冈仁波齐被认为是胜乐金刚的住所,代表着无量幸福。
电影所展现的节点,便是这特殊的一年——在冈仁波齐百年一遇的本命年,藏民所信仰的教义,使他们走上了朝圣之路。
普拉村村民尼玛扎堆在父亲去世后,决定完成父亲的遗愿,去拉萨朝圣,去冈仁波齐转山。
小村里很多人都加入尼玛扎堆的朝圣队伍。
历经数月的前行,在经历了无数突发事件后,众人终于抵达了拉萨。
由于资金短缺,为了筹备旅费,大伙留在拉萨做起了临时工。
当凑够了路费,朝着冈仁波齐进发的时候,队伍中的老人杨培终因体力衰竭,在抵达冈仁波齐时突然离开了人世,大家在山头为他堆起一座玛尼石堆。
冈仁波齐作为这场叩首、匐行、朝拜的一年之旅的终点,仅在影片最后才出现在我们眼前,遍布经幡与茫然白雪的它,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不同,但藏民愿意付出这一年内自己生活的一切,乃至是生命。
尼玛扎堆一行人在这一年中的生活体验,无疑是关乎信仰的。
一路上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依然坚持匍匐着向冈仁波齐前进,一种可以说是重复的动作充斥在他们这一年的生活中,也充斥在大银幕上,那就是将手中的木板置于头顶、胸前、腰下拍打,再置于地上进行滑行,叩首,起身,继续,再继续,一连串的动作快速而熟练,没有迟疑和丝毫犹豫。
而另一边,与“在路上”同时行进的则是他们贫苦而充满苦难的生活,但即便发生再多不幸,也从未有人表现出崩溃或自暴自弃。
他们只是一门心思地朝圣,这也是信仰赋予他们的心境。
不可否认的是,信仰的意义在现实中还是令人困惑的。
为了获得传说中的无量幸福,传统藏传佛教的坚守者依然坚持着用这样的方式进行朝圣,但一路上他们却显得如此孤独与寂寥。
虽然一行十多人互相照应,但也仅限于此,越来越少的朝圣者在路上以叩首的方式进行朝圣。
当朝圣者在路上跪拜前行时,周围的风景却不全然是西藏旅游攻略中所带给你的印象,那些雪山草原,与之相对,藏区的农田在今天变成了机械化生产,城市化的大街小巷布满了观光客的行色匆匆脚步。
没有信仰的游客与放弃信仰的原住民,已经把藏区的不少地域改造成一个现代化的,甚至带有城市感的旅游适配地。
与之相比,一路来自山中的信仰却总是显得有些落魄。
仅仅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又有什么底气能认为,或在这篇文章中侃侃而谈所谓“信仰的力量”?
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可能便是消费主义的盛行和随之而来的“鸡汤”。
从异域到来的观光客和消费者并不信教,无意间成为对这些朝圣的藏民匆匆一瞥,或发出啧啧称奇赞叹的,在潜意识中成为猎奇者;也可能在无意之中,破坏了这份虔诚的纯净。
无人能改变这一切。
他们之中很少有人相信,投入这一年的生命去跪拜,会真的带来幸福,更何况其中的很多人,都远比底层的藏民在物质层面更为“幸福”。
但我们真的懂得,信仰对于生活的意义吗?
信仰不是一剂现实世界的救世良药,当看着他们一路上所承受、所获得的,我们会发现:信仰在现实中带来的,只有心安。
我们很难随意丈量苦难与心安,究竟哪个在现实中,对这些还在坚守却依然不幸的底层藏民更为重要。
但看得到的是,幸福不会到来。
导演张杨对“信仰”与“生活”间关系的处理是到位的,既没有想象中所谓的升华,也没有过分去强调这份信仰在现实中的无力与一丝愚昧,更多只是平实地展现这份相对而言的客观。
“过程”,便是这份信仰在另一个维度上包含的意义。
在这些重复的叩首与匍行的过程中,即便获得不了今世肉身上物质的幸福,生活的厚度也已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积累起来。
生老病死在途中,前行并非为了抵达,而是扎根在自我生命中的对自我的完成。
如电影最终突如其来的死亡,那也是老人生命完结时的一种完成。
然而与此同时,另一层影像上的悖论产生。
当我们看着尼玛扎堆一行十多人从家中一直磕头匐行,中途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山石滑落、生病、缺钱打工、老人在到达之际去世等各色突发的,甚至有些“卖苦”意味的情节时,实际上又会感到不适——因为它们发生的情境太过真实,但在真实之中所呈现的苦难则来自于许多转山家庭亲自经历的叠加,而将这些叠加事件全部都强加到一行人身上,让他们表演出来,就会显得过分刻意。
这不是张杨第一次用消弭形式边界的做法来阐释主题,在《昨天》中,他将舞台剧、纪录片、剧情片、戏中戏等诸多形式并置来描绘一个处于不同维度、不同媒介中的演员、儿子、吸毒青年贾宏声。
与尚还依稀可见地划分着形式壁垒边界的《昨天》不同,《冈仁波齐》则在这种融合中走的更远。
而这恰恰也成为了这部电影的症结所在:外来者的视角,带来无可避免的消费性,在片中每一个“精心营造”的场景里都随处可见。
况且,谁又能证明,我们作为高楼林立的城市中央这块银幕前的观众,在观看、思考这部电影的时刻,不是在“消费”着一种“虔诚”呢?
*原文刊于《文艺风赏》十二月,有删改
之所以打四星,是因为这部片足够平淡,甚至真实得有点无聊,但这就是信徒的国度。
我能感受到电影院的观众们隐隐的失望,甚至318上那些壮丽的景致,导演都没有花力气渲染。
对于走过好几次318的我来说,除了邦达七十二拐和最后一个镜头,全片几乎没有拍出西藏的恢弘,连冬天的然乌湖和春天的林芝,导演都拍得很随意。
这反倒让人觉得无比真实,大部分视角都来自于磕长头的藏民,毕竟,这是个纪录片,不是个风光片。
导演用了很长时间展示藏民日常的生活:分糌粑、喝酥油茶、做风干肉、准备磕长头的用品、停电、讨论行前的安排。
对于藏民来说,冈仁波齐的存在就如麦加之于穆斯林,马年转一圈,等同于其他时间转13圈的功效。
但在那些琐碎甚至过于冗长的准备工作中,几乎看不到哪个藏民有过多的情绪。
他们就这样打包了行李,同家人告了别,然后跟着拖拉机上路。
走上路的那一刻,所有人就像是游泳运动员蹬出那出发的第一脚一样,充满力量。
随后,力量就慢慢变弱了,有人鞋子坏了、有人皮革破损、有妇女生产、有女孩头痛。
我很欣赏导演并没有为了剧情的起伏而刻意安排什么大起大落。
每年去拉萨、冈仁波齐、纳木措、玛旁雍错甚至青海湖朝圣的藏民无数,路上并没有多少惊天动地的故事,有的只是说来就来的暴风雪,和每天重复的生活。
每天的生活都没什么变化,起床、收帐篷、磕长头、搭帐篷、吃晚饭、念经、睡觉,就这样过上大半年。
磕长头形式成为了生活的主体,从老人到小孩,都在世世代代遵从这个形式,但时不时经过的越野车、然乌湖边的机械化种植、八一镇上的车水马龙,无不昭示着这个世界正在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人感叹年轻人耕地“太急”,但无奈他们才会使用机器,也只好作罢。
但他依然喋喋不休地教导年轻人磕长头磕的不标准、不该戴红色头巾,就像一个不带脑壳的复读机,重复着这些陈旧的规矩。
类似的场景穿插在不同的时期,导演抛出了一些有趣的橄榄枝,让观众在无聊的日常生活中,思考宗教的意义。
为了保护女孩被石头砸了脚的男人抱怨老天不公,他强调着自己家族的虔诚,也诉说着遭受的不幸,连他自己都怀疑,这个世界真的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吗?
帐篷里的人们沉默着,给不出答案。
女孩子说头疼,她的母亲却坚持让她磕头,她说“磕头好,磕头长见识”。
形式的无尽重复,真的能达到所谓彼岸吗?
通往米拉山口时,走不动的男人们脸色狰狞,最终所有人一起唱着歌,脚步越来越轻盈而坚定。
这到底是宗教的力量,还是团结的力量?
抑或走到最后,只是不加思考地为了单一目标而盲目坚持?
在拉萨,老妇人让他们替她磕十万个长头,并支付一定的报酬。
信仰成了一种交易,一种谋生工具,交易之后,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老妇人收获了心安理得的平静,大伙收获了支撑他们继续去冈仁波齐的旅费。
片中有大量磕长头和夜晚“我们开始念经吧”的镜头。
这无尽的重复,才是朝圣的面貌。
所谓的“向往”只是游客们勾勒出的想象,对于生存于这片气候恶劣、土地贫瘠的青藏高原的藏民来说,宗教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转山转水转佛塔,只是宗教所规定出的一种形式罢了。
而宗教的逻辑,就是不断重复,重复没有尽头,直到死亡的那一刻,无法证明,也无法证伪。
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都可以归结为不够虔诚和形式的缺乏。
宗教或许有精神上超越性的一面,但无奈,在实施的过程中,它无一摆脱不了对形式的热衷。
当这些人在大昭寺前磕那10万个头时,形式变成了目的本身,而不是抵达彼岸的摆渡。
不过说到底,统治者才不在乎这些,他们要的,无非就是用形式填充满人民的生活,让他们乖巧听话;对于普通人民来说,他们无法通过理性思考获得什么超越性的东西,也就只有通过形式的无尽重复,来度过这漫长而艰难的一生。
在西藏,你能遇到无数朴素、纯真的藏族人,也会遇到有歹心、伸手要钱、狡诈的藏族人。
每个社会都有大部分好人和少部分坏人,宗教根本不能完全帮助人们避免在社会转型中的唯利是图。
理性思考可以,但理性思考的门槛太高,于是宗教变成了一种简单易行的方法,在藏区那样一个只能种青稞和放牦牛的土地上,如果不给他们点信念,他们又要如何抵抗那极端恶劣的自然条件呢?
这一切都是地理、政治、文化等因素的综合体,远不是“信仰”那么看似简单而神圣。
片子的最后,老人在冈仁波齐下去世了。
马年转山的时候,有藏民告诉我,有不少人抵御不了超高的海拔和极端恶劣的天气,转着转着去世了,但他也告诉我,死在神山脚下,是幸运的。
罢了,人总能为自身的行为寻找到一点安慰。
大概对于那个老人而言,死在冈仁波齐,最终被喇嘛念经超度,随后再被天葬,是最好的人生终点吧。
影片最后一个镜头,大地白茫茫一片。
渺小的人类在雪地里匍匐前进,重复着磕长头的动作。
转山并不是简单地磕那52公里的长头,事实上,不少藏民会来冈仁波齐转山108圈,一遍遍地翻越那个世界最高的垭口——卓玛拉垭口。
磕不完的头,走不完的路,那渺小的一幕或许只是他们新的一次磕长头的起点。
如果说这部片子最令人难忘的一点,就在于,它没有神化任何东西,它抛出的是生活的原貌。
(原载蚂蜂窝专栏)电影《冈仁波齐》纪录/表演了一场从芒康经拉萨到冈仁波齐的超长距离朝圣之旅。
我分别用高德地图和谷歌地图查了一下两地之间有多远,要多久?
前者的“步行”选项显示,“步行路程过长,建议采用其他出行方式”,更改为“驾车”后,不停歇开的话,时间最短是35小时17分,2510.9公里,不过因道路封闭施工,而避开了片中大段表现的绝美318国道;后者不停歇的“步行“选项显示,23天19小时,2486公里。
电影中,也通过一个来自更远四川阿坝州的”路人甲“角色,界定了磕长头朝圣一天平均能前行的距离,10公里。
纳入大概2500总长距离考量,也就是得250天,加上片中角色们在拉萨停留两个月打工攒路费,以及等候产子、生病同路伙伴的康复时间,怎么都得一整年吧?
当然,文章开头用“纪录/表演“来描述导演张扬的电影表达方式,也就意味着这并非一部真正的纪录片。
在采访中,张扬说过《冈仁波齐》的拍摄大概一共九个多月,其中出发地芒康小村庄的日常生活,就拍了头两个月,而来自村庄4个家庭的11名”朝圣者/演员“们,更算是配合着拍摄来完成自己的拍摄,也就是大概每天磕一两公里路,积攒够素材,剩下时间搭车前行就可以。
这就从属性上,给带来这部电影带来第一个争议。
它究竟算剧情片还是纪录片?
虽然导演坦诚这是一个无剧本但有组织编排的剧情片,但那个作为上院线“准生证“的”龙标“却显示为”纪录片“。
很多年前在各种独立电影观影活动上,总会有刚接触了一些艺术电影的观众,在观看有些导演个人表达的地下纪录片时,勇敢站起批评,”你这样做是危险的!
“似乎非要捍卫纪录片镜头作为墙壁上苍蝇的伟大客观性。
我当时就实在纳闷,这有啥好危险的?
会伤及导演和观众的思想和生命?
后来,仿纪录片的剧情片或彻头彻尾的伪纪录片越来越多,进一步模糊了这两大类电影的界限,观众对此也越来越接受甚至非常欣赏。
具体回到《冈仁波齐》。
但芒康这11位藏族同胞们虔诚上路,一个四五分钟长镜头开始交待朝圣者该如何滑行般磕长头时,我不免开始担忧,这么下去会不会把人催眠睡着。
我看过其他表现藏区牧民真实生活状态的纪录片,比如季丹、沙青的《贡布的幸福生活》,即便清楚它的文献价值甚至深入真实的艺术价值,但实话实说,真在被拍摄对象挤奶、劈柴、喝酒、睡觉的日常中睡死了过去。
幸好,刻意或巧合安排的剧情,经过控制好节奏的巧妙剪辑,为枯燥的朝圣之旅带来了吸引人的故事——有孕妇中途阵痛,赶到县城医院生娃去了;最矫健的年轻人,被滑坡的山石砸伤了脚,而他家这一整年来诸事不顺;运载着帐篷和物资随队伍前行的拖拉机,中途被撞毁,只能变身人力拖车。
加上电脑壁纸般的蜿蜒公路、深山河谷等壮丽景色、拖车里婴儿视角看待朝圣大人们的特殊镜头,全程竟毫无睡意,且被队伍的遭遇和坚韧,激发起一丝感动。
当然这种感动可能是肤浅的,也远不止于产生吸引我入藏的冲动。
自己对藏区的兴趣一直有限,11年前进过藏区,并曾因突如其来的大雪封路,而在一个偏僻村子里被迫待了3天,言语不通的村民家给我吃了3天土豆、播了3天普通话对白的黄飞鸿。
虽然颇为感动,但也确信他们“在别处“的生活,与此刻也置身”别处“的自己太无关联,是一种咫尺天涯的距离。
导演张扬从以往作品中让观众熟悉的城市生活,来到藏区“在别处“的生活,拍摄完成的这部”走路片“(非公路片),也就不免产生引发争议的第二点——这2小时的时间,是不是以一种符号化的对信仰仪式的表达,去满足捏着手串的城市人对神秘异域的猎奇心?
至少在我看来,这种猎奇感无可规避,也不用太刻意规避。
欣赏德国电影大师荷索杰作《陆上行舟》,我们何尝不是对亚马逊雨林原住民和那个建造丛林剧院的疯子有猎奇心呢?
去年口碑爆棚的青海藏族导演万玛才旦作品《塔洛》开头,没读过书的牧民一字不拉背诵毛泽东《为人民服务》,又何尝不是展现一种独特的“奇观“?
而全片杜绝配乐的《冈仁波齐》,也在朝圣队伍即将抵达拉萨时,让大家跳起锅庄,谁又能说这是虚假的刻意安排还是磕长头队伍真就会这么休闲一下?
《冈仁波齐》当然远胜于那些浮光掠影的藏区航拍风光片。
从剧组角度,他们表现了信仰;从观众角度,我们消费了信仰;从朝圣者角度,他们拥有信仰,虽然其间的韧性和力量,远非电影艺术可以展现。
首先有无信仰和电影的好坏并无关系,张扬用伪纪录片手法全程摆拍的朝圣路,这没什么问题,但使劲儿用信徒的虔诚当成自己创作的真诚这种自我麻痹的心态换来的只有过度消费这片土地,就和强行选定的冈仁波齐这个片名一样,张扬只是把神山当成了路的终点,可在信徒的眼中,冈仁波齐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几度热泪盈眶,不是为了接近神性的信仰感动,而是为了他们的生活方式而感动。孩子出生就出生了,老人去世了就去世了,钱没了再去打工,遇水也罢遇山也罢,纯粹的像捧起来的哈达。
命运好的做了喇嘛,我的命运不好去了远方(其实可能命运反而更好)。
对信仰者来说,信仰确实不必高于生活,它本身就是生活。
这么好的题材,应该可以处理得更有思考一些吧,虽然在大银幕看一场朝圣还真是蛮特别。作为一部伪纪录片,镜头背后的故事说不定更有意思。
信仰是什么?开着国家资助的扶贫拖拉机去朝圣,小女孩半路辍学去朝圣,成年人不工作赚钱养家去朝圣!我看的是极其落后的思想,不是信仰!文青们,你们可以谈信仰,因为你们生活在现代社会,对他们那样的生活条件,眼前的苟且比什么都重要!
用纪录片的语言和节奏拍一个剧情片,张杨做剧情片的优点进去了,从几次中途交谈中看得出各怀目的的朝拜之路逐渐像普通生活那样平淡,途中生与死都是是那么不经意。确实有点探讨信仰的感觉了,只是对于影像更深层的表达上不够深刻。
真的就是那个张杨,Q&A时一直不敢确认.......显然是一部陷入魔怔的导演拍的魔怔的片儿,认可去崇高化的处理,也认可剧情片的方式反而更真实。但真的难逃猎奇化的自娱自乐之嫌。
从个人角度出发记录了几个藏族人朝圣的过程,有点生活流的痕迹。优点是简洁直白,非常诚恳。但是太他妈刻奇了,毫无思辨,扣九十八分。
在快的时代,用脚步走路,匍匐在地,一次次跪拜。见众生,见天地,才能见自己。
人生没有白走的路,两千公里的朝圣路,每一步都算数。
现代人不应该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里寻找心灵归宿
竭力把戏剧性化为稀疏平常淡如流水,有人生,有人死,有兄弟情有男女爱,有信仰的力量也有生活的平常。有信仰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
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去年电影节的那部《皮绳上的魂》 剧组为了片中一个可有可无的镜头残忍杀害动物(母鹿)。拥有如此“信仰”的导演,其所谓“朝圣”会是如何?
宗教真能折腾人,拍这样的电影也是折腾自己
我常说尊重生活方式的多样性,但朝圣信徒的纯粹还是超出了我的认知!磕着长头走完2000多公里的十个二个藏民,吃最简单的食物,一路上施予善意也接受善意,不怒不嗔,为了祈福众生的目标,心无旁骛的不停走着,他们的日常,在我看来已经无限接近神性。
镜头大美,令人震颤;台词简练,没有说教;人物也都很鲜明。非常好看。
民俗风光片。
去时间化,去标签化,虚无与信仰,公路片永恒不变的主题。
作为一部拍摄藏民磕长头朝圣的片子,整个过程如同replay重复整个影片的节奏,调度和镜头毫无张弛与焦点。整个电影内容仅关注这些磕长头的藏民,仅是如此而已。而电影亦非剧情非纪实,定义模糊,根本摸不透导演的着手处在何处。。。所谓的反剧情的伪纪录,那你到底想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