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应该是严肃的,还是扯淡的?
这是个问题——对大学物理教授拉里·戈普尼克来说,这更是个严肃的问题。
在科恩兄弟的导筒下,戈普尼克是个生活很严肃的男人:他严肃的对待工作,严肃的对待家人,严肃的对待邻里,严肃的对待自己的犹太信仰;换句话说,戈普尼克是个严肃的老师、严肃的丈夫、严肃的父亲、严肃的邻居、以及严肃——以前或许有点游离,但后来显然死心塌地——的犹太教徒。
科恩兄弟在片头加了八分钟的古装寓言小故事,一个雪夜不请自来的老者,妻子果断的给他胸口插了一刀,老者踉跄而去,但他究竟是魔鬼还是正常人,夫妻俩争论不休也没有结果。
这与戈普尼克在讲台上不遗余力的描述的“薛定谔的猫”理论形成了巧妙的呼应。
在量子力学中,“薛定谔的猫”形象的隐喻了微观粒子的随机状态,当然在这样高深的学术范畴中,那只猫是死是活与普通百姓无干,但若把这种随机性引申到日常生活和伦理道德的领域里,混沌之神难免使得一切都扯淡起来——观众们当然想知道,那个雪夜老者究竟是不是魔鬼?
康德说,这个世界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它居然是可以被我们所认识的。
而我们认识外部世界的不二法门便是因果逻辑,哲学家们会把这玩意总结成“logos”之类的东西,但是,事物之间的变化真的有因果联系么?
量子力学已经彻底颠覆了这种朴素的认识观,上帝开始掷骰子了,这个世界不是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运行的,而是充满了匪夷所思的不确定性。
戈普尼克的分裂就在于他可以用满黑板的数学运算来证明事物的不确定性(梦中的这一场景让人忍俊不禁),而他在生活中却无法接受秩序的紊乱:为什么自己这么优秀,老婆竟会爱上隔壁的老鳏夫?
为什么自己要给老婆和鳏夫腾地方,搬出家里住到汽车旅馆?
为什么鳏夫好好的又出车祸死了?
为什么鳏夫死了自己还要给他(自己妻子的未婚夫?
)操办葬礼?
为什么有人写匿名信诬陷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几乎任何宗教都包含着朴素的善恶有报道理,所以戈普尼克多少有些置疑上帝(这一神义论的经典诘难藉由他哥哥亚瑟之口说出)。
他要去找拉比(犹太牧师)告解,但是,高深莫测的拉比们要么不见他,要么就是讲一个连他们自己也解释不了的故事——就像我们费尽心思理解片头的寓言小故事一样,戈普尼克听了以后便更加抓狂。
很哲学的主题,却被科恩兄弟阐述得妙趣横生,笑点迭出、酣畅淋漓,如果要形容这种喜剧技法的话,必须得套用那套炒股软件的名字——大智慧。
可怜的戈普尼克,他不知道,在生活中,他也是那只薛定谔的猫,一切都不遵循逻辑。
一切都不确定,来自韩国的朴同学究竟想不想贿赂他,账单究竟是不是朴爸爸付的,戈普尼克统统不知道,但是,思忖再三之后他还是改动了朴同学的不及格成绩。
于是,乌云压城,龙卷风将至,医生打来电话告诉他:要跟他严肃的谈一谈他的X光体检结果。
影片结束了。
未来究竟怎样,还是像那只薛定谔的猫。
猫是死是活,其实只有猫知道。
不过在我看来,所谓“严肃的男人”,也许指的不是戈普尼克自己,而是他的儿子丹尼。
当他在吸完大麻的状态下也出色的完成自己的犹太成人礼后,他见到了那位父亲一直想见而无缘的犹太老拉比马沙克。
马沙克把丹尼上课被缴的随身听还给了他,此时丹尼冀望着马沙克能说出一番深奥的人生道理来,但老拉比只是淡淡的复述了几句歌词——正是丹尼上课偷听的Jefferson Airplane乐队的那首《Somebody To Love》。
这个道理,正像科恩兄弟在片头引用的那句犹太名言:“以质朴之心坦然的接受一切”。
我们都是薛定谔的猫,区别仅仅在于,你能否做一只淡定的。
(刊载于《东方早报》2010年3月3日)以上是给报纸写的稿,很短,感觉很多问题没写清楚,所以我再补个长的尾巴。
首先声明:以下的影片解读纯属我个人的感受和分析,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兴趣对科恩兄弟的创作原意做出明晰的判断(其实这本身就是个伪问题),还是那句话,电影就像一面镜子,照出的不是导演,而是每个观者自己。
在进入正文之前,先抄一首诗: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 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普希金看完电影《严肃的男人》或这篇影评的朋友,相信一定会对这首诗更有感触。
为了使论述显得有层次感,乱分几点吧:1.叙事 主要从结构上讲讲吧,《严肃的男人》的叙事结构不复杂,但是用得相当精妙。
A.插叙 插叙其实很难用,搞得不好会搅乱整个叙事结构,但科恩哥俩给我们做出了良好的示范。
片中的插叙主要有三大类:片头小序幕;片中第二个犹太拉比讲的故事;以及主人公戈普尼克多次出现的梦境。
先讲片头那个,故事的具体涵义第4点再论,从结构上讲,这个片头序曲起到了提点全片的作用,这让我想起了塔科夫斯基的《镜子》和《安德烈·鲁布廖夫》,前者用了一个催眠师治疗口吃患者的小序幕;后者则用了一个俄国中世纪农民发明热气球上天旅行的小序幕,言简意赅,微言大义。
与老塔比较,科恩哥俩用的序幕在时空背景上更加跳跃——老塔的两个序幕都是与影片主题内容时空相同的,但科恩哥俩直接从1960年代穿越到中世纪,地点也从美国窜到了欧洲,但由于犹太背景的同一,使得序幕与正文的连接也不那么突兀了(有趣的是,老塔的所有电影几乎都有序幕式的结构:如《索拉里斯》中一开始的地球场景,《牺牲》中一开始亚历山大长达八分钟的絮絮叨叨)。
第二个拉比讲的故事在结构上的作用与片头序幕相同,不再赘述。
戈普尼克的梦境则直白的揭示了主人公的内心活动,大多是他的噩梦,表达了他对于现状的不满和欲望的释放——这就是弗洛伊德理论的简单照搬。
梦境这东西,用不好会让全片支离破碎,但科恩哥俩在结构安排上很好,戈普尼克一俟遭受打击,便会通过做梦来释放,然后继续过他的“严肃”生活,现实张,梦境驰,一张一弛,节奏便被稳定了下来。
此外,还得谈谈字幕,在除序幕外的影片主体,科恩哥俩加了三次字幕,指明了戈普尼克面见三个拉比寻求告解的过程,也可以由此将影片划分为三个段落,不过从整体叙事上来看,去掉这些字幕于字幕毫无影响,应当说,字幕就相当于着重号,其强调功能大于结构划分功能。
B.单人多线 《严肃的人》全片以戈普尼克为核心,所有的人物及故事线索均围绕戈普尼克展开,戈普尼克成为叙事结构的基点,由他的生活时间为线索,将一个个故事铺展开,自然符合大多数观众的观影习惯。
所以,全片插叙虽多,但不影响整体结构的稳定,戈普尼克居功至伟。
值得注意的是,所有人都是为戈普尼克配戏的,但有个人却有相对的独立性:戈普尼克的小儿子丹尼。
别人的心路历程都是片段式的,出现在剧中都是为了给戈普尼克制造戏剧矛盾,唯有丹尼本人也有一条相对完整的生命路径展现,也有自己的成长和心路历程的转圜,而片中围绕着丹尼,也安排有一些辅助人物专门给他配戏,所以丹尼也可以看作是一条复线。
当然,相对于老爸来说,丹尼还是居于次要地位。
再拉开来说,还有一条隐微难见的次次要线索,就是戈普尼克的哥哥亚瑟,此人主要以戈普尼克的家庭负担的戏剧形象于片中出现,但是他个人的经历也可以被简单勾勒出来,相对于他人,亚瑟略具独立性。
非要说是三条线索,也能说通,但有些牵强。
有意思的是,三个人都是一家人,而且是——男人,个中深意将在第3点中忽悠。
2.喜剧 我看《严肃的男人》笑翻了,笑点N多,而且出其不意,但都印象深刻。
什么叫幽默?
卓别林是,科恩哥俩也是。
而且科恩们很黑色,嘲讽中带着诡异,独步影坛,无人可及。
片中的幽默许多都是通过细节展现的,整体叙事波澜不惊,但稍一放松科恩哥俩便有惊喜奉送:戈普尼克正被律师搅得焦头烂额,便进来了个肥胖老迈的家伙,还拿着厚厚一叠卷宗,这位肯德基爷爷造型的老头突然站起来目瞪戈普尼克,老戈骇然,正当观众伴着老戈不明就里时,老头轰然倒地,心脏病发,死了——这个场景据说是科恩哥俩当年为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构思的;还有丹尼借来(借钱买?
)的随身听被老师收缴,出借的小胖子总想找机会揍丹尼一顿,但每当丹尼路过小胖子家,总是撒腿就跑,小胖子气喘吁吁却总也赶不上;另有戈普尼克开车时见到意图让他改成绩的韩裔朴同学,戈普尼克难得的伸中指发泄,马上就追了前车的尾;还有老婆与隔壁的鳏夫塞·埃伯曼正在筹划结婚,埃伯曼却因车祸突然离世(与戈普尼克追尾平行剪辑),罹难后的埃伯曼在老戈家办起了头七(Shiva),警察上门查问,老戈话到嘴边又咽下了——难道说:“我正在给我妻子的未婚夫办头七?
”;最后老拉比马沙克背起了摇滚歌词,更让人忍俊不禁;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几乎所有的桥段都包含着喜剧性,这是《严肃的男人》最大的美学特点。
细节也包括台词,例如丹尼的校车上有个同学,一口一个Fucker,She is fucker,He is Fucker,Both都是Fucker,喜感十足;还有戈普尼克的邻居父子俩,当老戈与他争论篱笆的界限时,这位猎人父亲拽了吧唧的一句Measure(去量!
),与他的纳粹造型十分匹配——丫越野车顶上的死鹿也很拉风。
细节还包括造型,戈普尼克的女儿萨拉就很突出,不合体的黑框眼镜,有些歪斜的身姿,把个不招人待见的傻妞衬托了出来;还有邻居爷俩一水的短发纳粹造型,以及萨姆斯基夫人总是迷离的大麻眼,以及戈普尼克同事的老书呆子行头,无一不贴合人物的身份。
话说回来,《严肃的男人》全片都是笑中带泪的,很辛酸,戈普尼克是个好好先生,本应跟雷蒙德一样人人都爱的,但是几乎混到了妻离子散的境地,岂不令人唏嘘?
这就要说到第3点了。
3.男权 《严肃的男人》是个不很严肃的翻译,片名也可以就译成《严肃的人》,不过Man一词在英语中本身就既可以指男人也可以泛泛的指人类、人。
科恩哥俩也许无意识的就利用到了该语词在英语中本身就有的男权含义,事实上,通观全片,《严肃的男人》的确是关于男人的故事。
戈普尼克的妻子朱迪斯除了与老鳏夫勾搭成奸,没有别的作用,这就是个坏媳妇的形象。
女儿萨拉更是无甚戏分,突出戈普尼克的家庭重担而已。
萨姆斯基夫人则是个勾引人的尤物——戈普尼克的情欲指向,再加上几个可有可无的老年女秘书形象,《严肃的男人》里就没个像样的女人。
戈普尼克不消提,前面说过,丹尼的故事其实也不可忽视。
当老爸陷入一个个不可名状的 莫名困境时,丹尼却绝境逢生,成功的完成了自己的Bar Mitzvah(犹太成人礼),而且随身听失而复得,丹尼最大的困境消除,俨然成了候补纯爷们——所谓一个Serious的Young Man。
亚瑟很酷,这是个雨人式的家伙,当临界弱智的他已届中年还得靠戈普尼克照料时,委实可怜。
不过看着他的笔记本,戈普尼克却惊愕于他可能具有的数学天才。
事实上,片中当戈普尼克被逐出家门,栖身于汽车旅馆时,老哥俩夜不能寐,亚瑟一番痛哭后,戈普尼克在废弃的游泳池里抱着他,高大佝偻的亚瑟哭得像个孩子——是不是科恩哥俩的真实经历改编?
大反派塞·埃伯曼也是爷们,他死后阴魂不散,成了戈普尼克的心魔(他生前的表现也很酷,抱着戈普尼克,要赶他出自己家门时还人五人六的握住老戈的手,一副政治委员谈心的架势)。
在梦境中,埃伯曼抓着戈普尼克的领口往黑板上撞,高呼:我操了你的老婆!
——这话几乎是所有异性恋男人的命门。
看来,朱迪斯在埃伯曼和戈普尼克间,无非是个男性争夺的标的物而已。
对男人来说,敌人也是男人。
埃伯曼处处以“A Serious Man”自居,这个目标简直成了悬在戈普尼克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围绕着片名,我们可以看到:戈普尼克想成为A Serious Man,埃伯曼已经是A Serious Man,丹尼似乎即将是A Serious Man,亚瑟则不理解为什么他的Hashem(犹太上帝)不让他成为A Serious Man——所以,这是个爷们戏,解决的就是男人如何“严肃”,如何成为纯爷们的问题。
科恩哥俩几乎只拍男人戏,拿奥斯卡的《老无所依》也一样。
熟悉什么题材就拍什么,这无可厚非。
正因为此,我们也可以把本片看作反映戈普尼克的中年危机,以及丹尼成长的烦恼的故事——纯爷们的。
基于此,本片也可以被解读为是中产家庭危机的描摹,戈普尼克的家庭是典型的美国中产阶级,而他所居住的区也是典型的中产社区(整个社区不见有色人种出现,是否传说中的Restricted Community?
)。
4.反目的论-决定论的世界观 《严肃的男人》为什么是独立电影?
就是因为剧情有些许晦涩,这种晦涩感几乎全部来自片中对反目的论-决定论的世界观的展现及其向犹太教信仰的延伸。
A.薛定谔的猫① 这是个重要的隐喻,戈普尼克在大学讲坛上教授这个,可他只在数学-物理学的领域里能接受它。
这东西涉及量子力学,我用数学看不明白也讲不清楚,科普的理解,就是事情随机了,上帝掷骰子了,用在片中的含义跟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和ERP佯谬应该是一回事——当然这都是现代物理学的概念,科恩哥俩也不是专业人士,影片的使用也是对生活世界的比喻。
牛顿的经典物理体系是周严的,决定论意义上的,宇宙按部就班,用数学公式可以推算出一切。
也就是说,在牛顿的数理体系里,偶然性没有存身之地——你不知道是因为数据没有采集到,实验条件不够,或者你的数学不够好。
但是薛定谔那只可怜的猫却告诉我们,你搜集到了数据,实验条件成熟,数学公式也够用,但是,亲爱的,猫总是陷于一种死/活的混合状态,喵了个咪的,猫死不死取决于你有没有观测——Fuck!
这是个随机事件!
量子力学把经典物理学建立起来的严丝合缝的宇宙体系轰得七零八落,物理学家们掌握了规律,可终极规律却是:没有规律(随机规律从逻辑上来讲等同于没有规律)。
我这种文科生还好点,横竖不懂,不少物理大牛可受不了这个,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出版后,几位牛顿经典力学体系的物理学家相继自杀,就是因为他们骨子里受不了这个——数学失败了,宇宙和人生的意义也就被彻底架空了。
=随机性在《严肃的男人》里随处可见,一切都处于似是而非的混沌状态。
从戈普尼克的角度来看,他无法理解自己身边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从观众的角度来说,便是和戈普尼克一样搞不清真实状况——是不是朴同学向戈普尼克行贿?
谁写了匿名信诬陷戈普尼克?
亚瑟是白痴还是天才?
他是不是犯下了赌博和鸡奸罪?
谁又在唱片俱乐部消费了巨额账单?
最后为什么会龙卷风来袭?
戈普尼克的X光结果到底是什么?
一切都是问号——而这样一来,片头的序幕故事就不难理解了:老者是人是魔,其实不可揣测,一切都处于随机混沌中。
不过话说回来,随机性也有其可爱之处,在我看来,剧情片与纪录片的区分标准,就在于随机性的大小;而文艺作品中的所谓永恒主题,其魅力之源也在于,它是随机的——紫霞对至尊宝的那份随机爱情,不就百转千回亘古流芳么?
生活中的戈普尼克就像那只薛定谔的猫,莫衷一是,似是而非。
那只猫若局限在量子力学领域,与百姓无干,可一旦引申到日常生活里,戈普尼克的麻烦就大了。
戈普尼克拒斥偶然性,他习惯于按部就班的中产生活,相信善恶有报与司法正义(片名中“严肃”一词的含义也可以从这方面理解,如果把Serious翻译成“认真”,实际上意味着戈普尼克循规蹈矩,不能接受混沌与随机)。
再者,戈普尼克是一个虔诚的犹太教徒,于是乎,下面的情形就出现了—— B.犹太教背景下的神义论辩难② 也许是由于自己的犹太出身,科恩哥俩一直在片中拿犹太教说事。
当戈普尼克遭遇困境时,他开始向拉比们寻求答案。
这便出现了犹太教背景下的神义论辩难——所谓神义论,乃是莱布尼茨造Theodicy一词肇始,神义论问题来源于为上帝与恶的关系做辩护:上帝若是全知、全能、全善的,为什么还有恶?
恶落实在戈普尼克那里,便是他所遭遇的困境——自己笃信Hashem,还一门心思的向Hashem的代言人求助,可Hashem为什么让自己过得如此的狼狈不堪?
戈普尼克没有直言,这一辩难由他的哥哥亚瑟在废弃游泳池里的哭泣直接发出。
亚瑟痛哭流涕的质问苍天(Hashem),为什么对自己如此不公——这便是普通人的神义论问题。
对一个一神教的信徒来说,世间的恶从何而来?
恶的存在不是与上帝的神格相悖么?
把神义论从基督教背景中拉出,古希腊的伊壁鸠鲁就已经发出了神义论的辩难,不过柏拉图自有源自古希腊宇宙论的解决方案(说句题外话,怀特海那句“整个西方哲学史都是在给柏拉图下注脚”真没说错,现代西方哲学的所有问题古希腊那帮富贵闲人们全都忽悠过了):从柏拉图的“德木格”造世神开始,普洛提诺的“流溢说”集大成,恶本身并没有独立的位格,而被解释为善的缺乏及为宇宙的整全所不可或缺。
基督教勃兴后,圣奥古斯丁承继希腊先贤,又提出了人的自由意志是恶的来源的神义论说法(暨所谓“审美的神义论”,虽然在逻辑上并不能贯彻到底,但亦成为后世保守主义思想的理论渊源之一)。
然而邓斯·司各特用偶在的非审美神义论提供了另一种解决方案,按照这一说法,偶在性取代了目的论-决定论的神学基石,一切都是偶然的,就连上帝造世也是偶然的,上帝可以造也可以不造,可以造成这样也可以造成那样(这倒与“薛定谔的猫”理念相通了),由是,上帝与其造物之间的联系也是偶然的——所以,上帝是隐匿的,上帝的意旨凡人不可揣测(后世的汉娜·阿伦特进一步总结为“恶是自由的代价”,其与邓斯思想的承继一目了然,汉娜也称邓斯为“世界上第一位自由主义思想家”)。
这样一来,第二个拉比所讲述的犹太牙医在Goy(非犹太人)患者牙齿里发现希伯莱文字的事件便不难理解了,套用天主教神学家司各特的观点:Hashem的意旨凡人是无法揣测的,Hashem万能,Hashem的造物完全出自Hashem的绝对意志。
所以,没有答案,作为Hashem的信徒,你只能满心欢喜的尊奉他。
由此说来,亚瑟的控诉也被化解了,Hashem给你什么不给你什么,皆由全知、全能、全善的Hashem神断,蝼蚁凡人岂有自知?
通俗的说,作为信徒,你这个渺小、卑微的人格在Hashem永恒而充满无限荣光的神格下只是偶在、随机的,神恩不可感,神威不可测。
于是,科恩兄弟在片头引用犹太教著名拉比Rashi的话:“Receive With Simplicity Everything That Happens To You”便不难理解了——Hashem要怎么样,你就怎么样,休想质问Hashem。
对Hashem的造物来说,Hashem隐匿了。
由此来说,第二位拉比的态度其实是完全符合非审美的神义论理念的——不解释才是真正的敬神,才是尊奉Hashem,戈普尼克一个劲的想听解释,其实是把他的数学脾气引入了宗教信仰中。
当然,这些神义论思想都是基督教背景下的,上帝与造物间的联系是偶在、隐匿的,于是基督教神学的重心从三位一体的上帝向第二位的耶稣基督转移,世称“十字架神学”。
也正因为此,耶稣在十字架事件中的临终呼告:“我的上帝,我的上帝,为什么离弃我?
”(《马可福音》15:34)也就可以理解了。
在审美的神义论的思辨体系中,上帝冷漠的高高在上;而在非审美的神义论思辨体系中,神的全能使造物成为偶在,神也通过十字架事件血淋淋的再次惊醒世人:人保有自由的秘密在于承纳和担负其造物的偶在性——也就是说,信徒也不过是上帝荣耀下一只偶在的“薛定谔的猫”,而承纳和担负这一偶在性就在于你得“做一只淡定的”。
十字架神学亦成功的应对了来自“抗议的无神论”的危机,事实上,亚瑟的游泳池哭诉也可以看作是一次“抗议的无神论”的表述,其实“抗议的无神论”和审美的神义论(暨“哲学有神论”)遵循的正是同一理路:试图把造物当作一面镜子,从中反窥上帝的身影——这当然遭到了非审美的神义论的迎头痛击。
放在犹太教背景中,戈普尼克的遭遇还可以被类比为现世的约伯,为避免麻烦,旧约里的记载我就不予置评。
有论者将《旧约》中记载的约伯性格变化的过程归纳为“厌”、“疑”、“怨”、“斥”和“抗辩”五个阶段③,但戈普尼克最多到了“怨”和“斥”的阶段,从未发出过约伯式的抗辩。
片中的抗辩乃是由亚瑟发出,直接看亚瑟抗辩的内容,与约伯一样都有置疑上帝不公之意,不过亚瑟并未经历从曾经拥有到莫名失去的过程,再加之他醉心于宇宙随机率的计算中,其心态和境遇自然与约伯不可相提并论。
而且检视片中的抗辩应当将戈普尼克和亚瑟的境遇联系起来看才有意义(亦暨戈普尼克的抗辩藉亚瑟之口说了出来),所以此一抗辩更多的类似于经典的神义论抗辩表达,而非简单的约伯式抗辩(当然从哲学基础上看,约伯式抗辩也可以看作是神义论抗辩的一种具体表达方式)。
基督教解决非审美的神义论所带来的神学困境的方法是向十字架神学倾斜,那犹太教神学是怎么解决约伯问题的?
这很有趣。
要从宗教背景仔细的解读《严肃的男人》,必须涉及犹太教与基督教的比较研究,这超出我的知识水平。
不过十字架事件显然是基督教与犹太教的分水岭,不承认福音书的犹太教徒如何能接受一位与自己仅仅有着偶在、隐匿联系的Hashem?
不承认启示录的犹太教徒是否具有又如何接受Eschatology(末世论)的思想?
科恩哥俩在片尾给了戈普尼克与约伯截然不同的结局,耶和华后来又赐福给约伯N多的大型家畜和儿女(《约伯记》42),但戈普尼克刚刚改动了朴同学的成绩,就接到了体检医生的电话,他的X光片福祸未卜(Hashem惩罚了他?
),然后窗外黑云压城,龙卷风降至。
丹尼和同学们看着远方正在升腾的风暴,一种Eschatology的感觉油然而生,莫非这是科恩哥俩对于最终审判的隐喻?
这可是违背犹太教义的吧?
总之,整部《严肃的男人》的戏剧矛盾以“薛定谔的猫”为核心喻体,继而发展为针对犹太教的信仰危机。
按照片中的剧情走向下去,似乎尊奉福音书是唯一的出路,不过这却是对犹太信仰的背叛——所以,我很想知道美国的主流犹太社群对于此片的态度。
5.科恩流 从《血迷宫》到《严肃的男人》,科恩哥俩的风格已经炉火纯青。
如果是,《金钱帝国》和《老妇杀手》这样的作品还有些向商业妥协的话,那《严肃的男人》这样的作品,则完全是属于科恩哥俩个人的。
科恩哥俩在此片中也没有启用大牌明星,演员大都是电视剧演员出身,其中扮演第一位代理拉比的西蒙·赫尔伯格最令中国观众印象深刻,因为这哥们在《生活大爆炸》的表演中令人过目不忘——值得注意的是,赫尔伯格在TBBT中扮演的亦是一位犹太工程师(他总是强调自己在MIT拿了学位)。
影片的影像风格很平实,家长里短的场景伴以家长里短的光影设计和镜头切换,粗看与家庭题材电视剧无异,但是科恩哥俩剪辑上非常巧妙,幽默且多喻——例如戈普尼克追尾那段戏,与埃伯曼驾车平行剪辑,老戈撞车前切了一个埃伯曼转弯的镜头,然后“砰”的一声虽然来自老戈追尾的声画对位,但显然亦埋下了埃伯曼出车祸的伏笔。
而别的镜头用的都十分平实,没有炫技,最多用下主观镜头。
梦境、吸大麻后的眩晕也都是常用的影像语言。
科恩哥俩的个人风格在《严肃的男人》中已经炉火纯青,借用围棋的说法,可以把《严肃的男人》看作是“科恩流”的代表作。
必须指出的是,《严肃的男人》的主题其实是科恩哥俩长期以来一直在思考的,特别是弟弟伊桑·科恩,他在普林斯顿曾拿过一个哲学学位,他的毕业论文题目则是Two Views of Wittgenstein's Later Philosophy(《关于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后期哲学的两种观点》)。
老维何许人?
20世纪首屈一指的大哲,值得注意的是,老维在一生中最后的时光都在思考关于确定性的问题,他最后的思考亦结集成《论确实性》一书出版④,这种对确定性的怀疑当然成为维氏后期哲学思想的重要线索,伊桑·科恩念大学时就纠结在其间,这回总算跟哥哥一起藉电影为工具来了个思考的总爆发——犹太教的背景则完全来自哥俩的出身。
再补充一句,维特根斯坦也是个犹太人,却笃信天主教(虽然他的信仰方式迥异于普通教徒)。
照这样看来,事情愈发清楚了——戈普尼克迟早得改宗。
只有这样,他才能成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是一个严肃的人。
①本段主要参考:曹天元《上帝掷骰子吗——量子物理史话》,辽宁教育出版社,2006年。
②本段主要参考:林国基《神义论语境中的社会契约论传统》,上海三联&华东师大出版社,2005年。
③参阅:周平《约伯性格对罪与罚理念转换的意义》,载《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0年第4期。
④此书亦有中译本:维特根斯坦《论确实性》,张金言译,广西师大出版社,2002年。
不知道怎么分类的一部科恩兄弟作品,想和《缺席的人》《冰血暴》《巴顿·芬克》归为一类,但找不到特别多的相似之处。
这可能是他们最近时期最“玄乎”的作品,很多东西没有道破,结合整体的严肃性,令你无从解读。
开篇的故事、三个拉比、那些毫无逻辑的情节,其实无逻辑是科恩的一个重点,但是一般都是在于人物塑造上,而这部影片却是侧重在情节上,却导致了一种架空的感觉。
对科恩兄弟的片子,一直都既不反感,也不推崇,看过的片子不多,《冰血暴》、《老无所依》大多是凶手、阴冷、破不了案的黑色基调,让我始终跟美国的乡村隔着一层疏离感。
这部《严肃的男人》却不一样,黑色幽默始终搅合着难懂的薛定谔猫理论,吊住了人们对故事结局的胃口,最后却黑幕一拉各自散场。
对物理从来一窍不通,对猫倒是知道一点,从美国活动中心回来的路上,一直百度“薛定谔猫”理论,最先看到的解答如下:薛鄂猫定律告诉我们,未来的不确定性是同时存在的,每种可能性的概率都是100%,但是一旦有主观观察之后,就会产生“概率坍塌”导致,所有可能性全部归结为一种“事实”。
然后是一个手机分屏显示6页的百科:把一只猫放进一个不透明的盒子里,然后把这个盒子连接到一个包含一个放射性原子核和一个装有有毒气体的容器的实验装置。
设想这个放射性原子核在一个小时内有50%的可能性发生衰变。
如果发生衰变,它将会发射出一个粒子,而发射出的这个粒子将会触发这个实验装置,打开装有毒气的容器,从而杀死这只猫。
根据量子力学,未进行观察时,这个原子核处于已衰变和未衰变的叠加态,但是,如果在一个小时后把盒子打开,实验者只能看到“衰变的原子核和死猫”或者“未衰变的原子核和活猫”两种情况。
一路上,开始纠结这半死不活的薛定谔猫,还有这个麻烦事不断的严肃男人,以及小男孩随声听里那20块钱。
也许,在大学上讲述物理学的严肃男人,本身就是一只半死不活的薛定谔猫,当他的人生被放进“一个不透明的盒子”之后,家庭问题、邻里问题、工作问题、情感问题纷纷发生“衰变”,他依然幻想自己跟之前一样,却只能在梦里过他想要的生活。
印象中,每次遇到一道难解的生活习题,他都会选择一个顺利解决的方式,结果却只是一场悲怆的梦。
他跟“盒子里的猫”一样,他不想过这种不明不白的生活,他开始寻求一个又一个拉比,他想知道他究竟是100%概率的活着,还是100%概率的死了:第一个拉比总结了他看事物的视点,认为他应该换一个视点来观察,正如“薛定谔猫”的死活是取决于人的主观观察。
第二个拉比兜了一个“help me”的大圈子,最后却以“who care”总结陈词,没人想关心那看不见的猫。
第三个拉比更纯粹,他坐在一间大门紧闭的屋子里,他对门外这个男人的宣告是“他很忙”。
他没有任何办法,依然挣扎在这个“看不见的盒子里”,直到影片结尾时他接了一个电话,他需要马上到医院看他的X光片,真正“serious”的事情终于要发生在“a man”身上了。
又也许,上帝也对薛定谔猫抓狂了,像霍金一样给这只可怜的猫来上了一枪。
结尾时,小男孩终于有钱还给一直追他的“债主”,可貌似“债主”早就忘记了这件事。
这好像又是一个“薛定谔猫”的映射,如果你不在乎这个猫的死活,那么就不存在这只猫。
一切取决于你观察的视点。
影片的构图很特别,主人公总是出现在画面的左边,大片优美的风光占满大半个右边。
很多画面构思精巧,镜头运用十分娴熟,这应该是科恩兄弟所擅长的叙事语言。
开场前的一段完全不懂,中间很多地方也看得“夹生”,但电影总体十分有趣,黑色幽默与“薛定谔猫”混合出一种独特的味道,使整部影片精彩好看。
ps:本片是“犹太电影节”放映活动中的一场,在美国活动中心观看,对主办及工作人员的友善印象深刻,感谢放映。
科恩兄弟在展现他们的“反骨”这件事上是严肃的,科恩兄弟解构了家庭、宗教、种族、学校体系,在重复展现繁复、枯燥的同时富于变化的梦境、寻找拉比等段落的过程中我们可以发现生活原本的面目,而这些的内核是严肃的。
拉里作为一个物理教授,研究了大半辈子的薛定谔的猫——不确定性原理,尽管能写一黑板的公式得出的结论却只是简化为了三个字:不确定。
学生们一头雾水的同时他也对自己的生活束手无策:妻子出轨并且冠冕堂皇要求他搬出去住、儿子抗拒着成长、女儿虽然跨过了成人礼但同样在成长的迷茫阶段,这也引出了对于成人礼这一仪式的打趣,家里还有一个一事无成的亚瑟寄居在他家。
有趣的一幕在1/3处儿子企图偷回他的音乐播放器一段,儿子吸了大麻一时冲动来到办公室但是一无所获,下一幕便是回到家中,紧接着是拉里搭着梯子来到屋顶调整天线,在大麻持续效力的影响下我们可以建构出父亲在大麻影响下的幻觉之中看到了一位正在日光浴的性感裸女,紧跟着一个对拉里表情的略带仰视视角的中景镜头再一个摇镜头指向太阳,这一段无不暗示着这一段只是拉里的幻想。
性欲在科恩兄弟的电影中经常是缺席的存在,自然也是每个中年loser心中的隐痛,科恩兄弟擅长将这些完全展现出来,而完全符合他们loser特征的自然是他们的反应,在《美国丽人》中凯文史派西选择追寻欲望,但是科恩兄弟的主角总是超越了他们视角的成熟,或者说是认命,向生活低头、被生活淹没。
然而拉里内心中仍然是在乎的,在影片后段多个梦魇中,出现过赛义德(拉里老婆的出轨对象)对他怒吼:我绿了你。
而这份在乎并不一定是对于性欲望的潜意识在乎,更有可能是对家庭的眷恋,哪怕是一个表面的稳定与连接关系也不在乎。
拉里在乎的不一定是妻子绿了他,他更在乎妻子即将被夺走。
抛开有关亚裔的段落,并非是我认为这有种族歧视等现象(当然种族这一元素是必要存在的),而仅仅是过于戏谑失去了可以被严肃解读的空间,这段是重要的,紧接着衔接了拉里去寻找一个个拉比寻求帮助的段落。
我们发现“听了那么多道理我们依然过不好这一生”,这些拉比作为宗教的象征给与拉里一个个建议依然没什么用处,宗教作为贯穿犹太人一生的一个重要元素在科恩兄弟的这部影片中完全失效、作为一个笑料存在。
精神导师拉比们的教导过程中被各种其他故事中断,这样的中断效果不仅带来了间离效果,更带来了喜剧感,“你们讲的这些个故事tm到底有什么用”的感觉在一次又一次的中断我们的观影。
当然还有逃不开的梦境,我们发现寻访拉比们的段落模式是类似的、重复的,在这种单调的重复里我们能够发现作为心灵治疗作用的宗教的一成不变的模式,此外,我们也能在梦境中发现拉里的迷惘与欲望。
拉里在梦境中依旧在板书测不准原理,他在一个充满压迫性的构图中拉里掉进了欲望的漩涡,我们可以同样解读为:他的愤怒与无力就像这个很难理解的测不准原理一样是注定的,在充满压迫的工作压力与家庭压力之下他最后的选择似乎只能是任生活摆布。
我们也可以看到梦境中的拉里对邻居人妻的欲望。
再回到拉里的遭遇与周遭的人,尤其是拉里被赛义德跟踪一段,自然是有对于蠢贼式犯罪的戏谑,同样还有展现一个残酷主题,我们获得生活的快乐似乎只能建立在寻找比我们更惨的人的途中,拉里是幸运的:大学教授、儿女双全,出车祸也只是车坏了,赛义德则失去了生命,拉里在上游洗头的发现下游的水变绿的时候发现那个无家可归的更加Loser的亚瑟真正的是一无所有。
生活与人的残酷再次呈现,总有比你更惨的人,你也不会是很幸运的人,而你只能去寻求更惨的人的境遇寻求到一丝慰藉。
影片的最后,拉里向生活屈服(当然这也运用了一个反高潮的手段,然而他内心似乎还有自己的小纠结,聊以自慰的再加上),突然而至的暴风雨就像奥尔特曼电影中的地震一样,突然而至,生活本身就是如此,无聊同时充满未知,和测不准定理一样无法预测,只能认命,只要日子过得去,哪怕头上有点绿,对于个人来说生活平稳中带点波折的继续了下去,但是每个人在这样变化的社会之中带领着这个社会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正如结尾处飘摇的国旗一样,
在影片中各种各样元素的印象下,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社会的缩影,美国可能因此改变,但是同时是宿命的来到了这个路口,暴雨将至,美国走向何方,家庭在微妙的温馨中早已发生了质的变化,这些缓慢的嬗变都是无法控制的,结局也是无力预测的,依旧像测不准原理一样,我们用尽全力算到最后只能证明出:不确定。
我们常被告知应该严肃地对待工作、学习、家庭和生活中一切重要的事情,不可游戏人生,不应消极度日!
我们没有被告知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因为那几乎就像一条绝对的道德律令一样要求每个人遵守!
Larry Gopnik就是这样一个严守律令的严肃男人,他任教于大学的物理系,和妻子和两个孩子住在郊区的一座漂亮的房子里,他的家庭所属的犹太社团为他提供着情感交流和精神勉励,他踏实、勤奋、一丝不苟,这样的男人理应幸福地生活一辈子。
问题是,当他严肃地对待生活的时候,生活似乎没有严肃地对待他。
突然之间,“所有我曾认为是这样的事都变成了另一幅模样”:一个韩国学生试图贿赂他以获取学分,学生的家长又以起诉相威胁;有人定期写匿名信给学校的任期聘用委员会来暗中诋毁他;一个唱片俱乐部不断打来电话要他支付他根本没有购买的唱片费用;家里,妻子突然提出离婚,为了嫁给“一个他最好的朋友”,孩子们不停地相互争吵,一户邻居强占草坪地皮,另一户的女主人则试图勾引他,寄居在他家的兄弟因涉嫌赌博而被警察盯上了!
这些都是生活中常见的大小事件,但是当这么多事件同时发生时,Larry 感到他生活的根基被动摇了。
问题并不在于这些事情有多么难以应付,而在于他认为这些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不合情理。
他是一个严肃的男人,难道不应被严肃地对待?
为什么这些事就像是上帝在把他当小丑耍呢?
严肃生活的前提难道不应是这个世界本身也是合乎逻辑的:好人应有好报,认真、勤奋地生活的人应获得幸福?
为什么自己原先确信无疑的事突然之间都变得不确定起来了?
在课堂上,Larry为学生们讲解薛定谔的猫悖论和海森伯格不确定原理,用满满一黑板的公式和推理来证明我们无法确切地知道悖论中那只猫的死活和同一时间粒子的位置和能量。
但对理论世界中不确定性的认识和对生活中不确定性的认识是两码事,Larry对后者的认识甚至还不如那个贿赂他的韩国学生:当他发现那个装着现金的信封,找来那个韩国学生训斥一番,并打算以贿赂教师的名义让学校处理这名学生时,那学生非常从容地回答“mere surmise, sir(仅仅是猜测,先生)”:是不是我留下这封信只有我知道,而你仅仅是猜测,所以你没有确定的证据让我负法律责任。
这个世界上到底什么是确定的?
或者说这个世界合不合理,有无逻辑可言?
这是一个带点神学性质的问题,关系到世上的正义和人们的幸福。
Larry的专业知识(物理学)无法解答,那么,宗教能否解答?
焦头烂额的Larry求助于犹太教的拉比以寻求答案,电影中一共出现了三位拉比。
第一位告诉他一切都只是眼光的问题,日复一日的生活消磨了人的感知能力,只要能换一种眼光看待事物,那么即便从每天所见的停车场都能发现新的东西。
这是典型的教科书似的答案,滑稽的是,这位年轻的拉比似乎正是以这种“新的眼光”来看待这一答案的,所以他似乎沉浸在发现了新大陆的狂喜之中;第二位拉比的解答是一种典型的神秘主义,上帝有可能把启示印在了人的牙齿背面,但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们仍旧不得而知,所以不确定的事就是不确定的事,我们的疑问要适可而止。
Larry没有见到的第三位拉比是社区的精神领袖,他早已老态龙钟,每日沉浸于“思考”,他或许知道问题的答案,但从他的表现看,即便他曾经知道答案,健忘症也早已使他忘记了一切。
科恩兄弟的电影没有“严肃”对待这三位拉比,与其说他们是先知、精神领袖,不如说是某种戏谑的卡通人物。
或许是由于本片的犹太社区背景,国外很多影评人将电影中Larry的遭遇与旧约《约伯记》中约伯的遭遇相提并论。
两个故事中的主角没有做错任何事,但厄运频频降临在他们头上,上帝赐予他们的一切现在又一件件地夺去。
但我觉得两者的差异还是很大的。
电影中的Larry与其说像约伯一样敬神,毋宁说只是恪守一种道德本分,他所寻求的解答也不是像约伯一样质问上帝,而是质问世界存在的逻辑性和合理性。
世界的逻辑性和合理性,这几乎是科恩兄弟所有电影中所贯穿的主题。
事实上,现实世界中逻辑性和合理性远不是一码事。
他们为人称道的处女作《血迷宫》中,所有人物的行动都有某种逻辑性,都是一定动机下的合乎理性的行为,但最后导致的结果却是荒诞的、恐怖的,毫无合理性可言,之后的《雪花膏离奇命案》、《谋杀绿脚趾》、《缺席的人》等作品延续了这一主题,尽管故事往往是从某件离奇事件开始,但人物接下来的行为总是按照某种逻辑进行,最后的结果几乎是将原先的离奇事件放大了十倍,变得大大地不合理,异常荒诞。
科恩兄弟电影的一大魅力之一就在于这种逻辑与离奇的辩证法。
遗憾的是,在《严肃的男人》中,这种魅力大大的减弱了。
Larry遭遇了一连串的麻烦事,使他的生活信念发生了动摇。
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事突然之间全部发生到了他的身上。
一件离奇事件的发生,观众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么多突发事件聚到一起,就让人莫名其妙了,最主要的是,观众无法感受到这些事件背后的神秘力量,在他们最好的那些电影中,这种神秘力量有可能是人身上贪婪的兽性、冥冥中宇宙潜在的规则,这些力量推动着事件的发展,突破了人的控制,最终导致世界的荒诞。
而在《严肃的男人》中,这些事件的爆发显得像是这个男人的中年危机一样:他只是表面上成功,其实生活本来就是一团糟,只是突然有一天他意识到了这一点而已。
同时,电影所设置的60年代美国郊区背景让人怀疑电影的主题是中产阶级生活批判,与《美国丽人》那样的三流电影联系起来,这是科恩兄弟的失败。
如果说在科恩兄弟以往的电影中,表面的合乎逻辑和背后的荒诞离奇都隐藏在事件和人物的背后,那么在《严肃的男人》中,世界有无逻辑性,到底什么东西是确定的,这两个问题作为理念几乎被直接呈现了出来。
电影的序幕中,关于确定与不确定的问题就被直接提了出来:你能确定这个帮助过你的人是你的朋友还是只是一个被恶灵占据的躯体?
即便当你刺了他一刀,他仍旧哈哈大笑,消失在户外的风雪中,你能确定明天将在路上发现他的尸体或者某个夜晚他又将寻上门来吗?
不能。
电影中的所有人物,发生的所有事件都没有告诉你答案,但是,科恩兄弟直接把答案写在电影的开头和最后了。
通过电影最后那场龙卷风,科恩兄弟仿佛在说,生活或许有着它自己的规律,但生活仍旧可能遭遇许多没有逻辑毫无道理的事,就像气象中会有龙卷风一样,那么人们(还有电影中的Larry)应该如何面对?
科恩兄弟用电影开头的字幕,著名犹太教拉比rashi的话回答了这个问题:以质朴之心坦然接受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receive with simplicity everything that happens to you)! ————————————————个人公众号:加书亚在路上正在更新印度旅行日记,欢迎关注!
简单而言。
片头的那段剧情其实就是拉里所处环境的一个缩影。
可以对比下。
1.片头共出现三个人影。
丈夫,妻子,被误认为是幽灵的朋友。
丈夫唠唠叨叨说过不停,妻子漠然的敲着冰块,对丈夫回家途中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
只关心今天的收成。
直到听到熟悉的名字。
表情才有所变化。
拉里的生活也是如此。
他妻子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离婚的事情,直指关键事情。
这就是中年人的婚姻。
2.妻子的形象在片头和拉里的妻子也是保持一致的。
强势,独断独行,在家庭中处于领导地位。
片头的妻子突如其来刺入胸口的一刀,和拉里的妻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像拉里解释离婚的真正原因。
说明了她们属于同一类人。
不过不同时代而已。
3.结局上保持的一致性。
刀的位置刺入靠近心脏部位,那人坚持着走出门,在暴雪的夜晚,生死未卜。
而拉里的儿子定定的望着席卷而来的龙卷风,结果又会是怎样?
不得而知。
片头和拉里所处环境唯一不同的就是。
片头里那个妻子口中原本该死去的人却神奇的出现在她眼前。
拉里一直很认真的在生活却因为周围的人,承受了不该属于他的压力。
当一切危机在慢慢地化解时,却接到他X光片异常的电话。
对于都信奉神的两个人。
结局都是如此的戏剧。
在人无法解释的大背景下,我们只能将一切归于上帝。
我们企图询问上帝这些事情的发生到底是为什么,这世界、这宿命的运行到底是在遵循怎样的法则。
可最接近神的三位拉比,都不过是在玩文字游戏。
他们终究不是神。
阐述下个人观点,说实话我觉得我并没有完全看懂。
很多细节地方解释不了。
只是觉得这部影片想阐述一个观点。
就是宗教信仰存在的价值。
信与不信真的有区别吗。
我们的生活会因为信仰而有所改观吗?
这世界真的如同宗教宣扬的那样,神爱世人吗?
如果把一个人折腾得死去活来,伤痕累累,唯一给予的不过是,在他死后让他上天堂,这也能算是爱吗?
可如果不信,那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那么多机缘巧合的发生,我们该怎样去面对、去理解?
该找谁去要答案呢??
既然信与不信没有多大区别,既然面对无法理解的事物,告诉神神也不会给我们答案。
那还信个鸟。
开篇的那一句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剧透了,一句话的分量等同于整部电影,但这都是看完全片的后话了,初看之时,这句话多少会使人有些错愕,这种突兀感犹如读名人语录般的单调与乏力,但这仅仅是个开始,这是一部需要人思考的影片,既然如此,开篇就给我们指明了方向让我们能跟着剧情不断地思索,这种方式不是更好吗?
然而,真正好的电影会给我们更充分的引导和更广泛的思考,导演并不急于开始真正的故事,一段古犹太的惊悚故事,吊起了我们的胃口,情节很怪诧,但究其本源,就是“薛定谔的猫”的演绎版。
当主线故事真正开始时,很多人的感觉似乎就像给出差评的理由那样——乏味,其实却不然,我一向觉得好的电影分为两种,一种是全片剧情平缓乏力,故事娓娓道来,却在结尾华丽一笔,刹那间,全片蓬荜生辉,比如说感人的《第六感》;另一种则是全片都在低缓的进行,没有大的震撼没有华丽的转折,期待到结尾依旧平淡,这种电影考验的是观者的思维力,更是导演功力的体现,这种片子靠的是什么?
是一种内在的力量支撑着。
没错,本片就属于后者。
一个看似“脆弱”的中年男人,生活几多不顺心,与其说是脆弱,倒不如懦弱来的恰当,大男人的体型,小男人的心,这是一种直白的社会影射,直白的生活写照,为了能更好的剖析这种生活问题,导演引入了导师这个概念。
第一位导师:一位见习导师,其实更像是江湖骗子,说话多少有些胡掰硬套,但是这种痞气也多少有些道理,那就是——“改变视角”,导师说得糊里糊涂,主角听得也糊里糊涂,随之而来的一切让他更加迷惘。
第二位导师:一位真正的有资历的导师,比第一位来得靠谱,“异教徒”的故事更像是他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毕竟专业大师的看家本领嘛,其实是在告诉主角——“尝试放手(Let it away)”,主角似乎明白了不少,也开始努力,却发现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甚至噩梦连连。
第三位导师:一位宗教大师,却连话都不愿意说,算不得是导师,这段时间主角开始自己领悟,导演巧妙地借助大师洗礼教导他儿子的话把寓意托出。
最终,得到了晋升,挣扎着改了违反原则的成绩,一切变得坦然,一切似乎都可以接受,医生的电话却再度提出挑战?
一切似乎又悬而未决,一切却又尘埃落定。
人生世事就犹如薛定谔的猫一样难以揣测,这位物理老师究竟有没有找到答案呢?
就像他对Clive说的:Not about physic,……morally
之所以要写这个,是里面有一段对话揭示了一个显而易见而我总是时常忘记的道理对话就开始于戈普尼克难以承受遭受一系列不幸求助于拉比时(对话开始是戈普尼克见到拉比后讲述自己的一系列不幸,略去)拉比:你知道李·苏世曼?
戈普尼克:苏世曼医生?
我想我...是的拉比:他有没有告诉你一个关于异教徒牙齿的故事?
戈普尼克:没有,嗯,什么异教徒?
拉比:是这样的,有一天李在工作。
你知道,他在大雄医院负责牙齿矫正手术。
当时他正在做塑料模具,用于一个病人的牙齿矫正。
模型成型后,一天李正在做制作器具前的检查,他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似乎有字母被刻在病人下牙门的里侧,连成句子后意思是:帮助我,拯救我。
这是在在一个异教徒的嘴里(发现的),他假借需要再次测量做牙具的名义把那个异教徒打电话叫回来。
(苏世曼问了病人一系列问题,发现病人很正常,就又检查了一遍牙齿,发现牙齿内部确实刻有那些字母)。
苏世曼吃得下饭吗?
苏世曼吃不下饭;苏世曼睡的着吗?
苏世曼睡不着。
于是苏世曼研究其他人的模具,异教徒也好,犹太人也好,(想看一下)有没有别的信息,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往自己的嘴里看,什么都没有;他往妻子的嘴里看,也没有。
苏世曼是一个有教养的人,或许不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贤人,也不是玛莎可导师,但他对《光明篇》和《神通法》(犹太教著作)还是略知一二的。
他明白每个希伯来字母都对应一个数字,(转换后是)8-4-5-4-4-7-3,七个数字,或许是电话号码?
他打电话过去,询问后一无所获,于是他又去了电话所在的那个地方,是一个杂货店,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于是苏世曼回家了,他想不通。
他一定要找到答案,要不然就没法再睡着了。
他去见纳赫导师(就是这个拉比),他走进去,就坐在你现在坐的位子上。
(苏世曼问道)“这一切是什么意思,导师?
‘救救我?
’这是上帝发出的信号吗?
,我,苏世曼,应该做些什么帮助这个异教徒?
但做些什么?
牙齿上又没有说。
或许,我应该帮助人们实现更合乎道德的生活?
《神通法》里有答案吗?
《光明篇》呢?
或许,根本不存在什么问题?
告诉我,导师,这样一个信号什么意思?
”戈普尼克:那么?
你是怎么和他说的?
拉比:苏世曼?
戈普尼克:是的拉比:这,(和你)有关系吗戈普尼克:这难道不是你想要跟我说的吗?
拉比:好吧,我告诉他,看,牙齿,我们不明白;上帝的信号?
不知道;帮助别人?
不是坏事!
戈普尼克:不,不,到底是谁做的呢?
是给苏世曼看的吗?
或者给发现的人?
或者,只是...给,给...拉比:我们不可能什么都知道戈普尼克: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那)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故事?
拉比:首先我得告诉你,我确实不应该(讲)这个戈普尼克:苏世曼后来怎么了?
拉比:能有什么呢?
没什么事。
他照常工作,有一阵子,他检查每个人的牙齿,寻找新的信息,但再也没有发现。
很快,他发现,他不再检查了,他的生活恢复正常了。
这些问题不再使他苦恼,也许就像牙疼一样,拉里(指戈普尼克)有时候感到一阵疼,然后就消失了。
戈普尼克:我不想这一切消失!
我想要一个答案!
拉比:当然,我们都想要答案,(但)上帝不欠我们答案,拉里。
上帝不欠我们任何东西,是我们欠上帝的。
戈普尼克:如果他不给我们答案,那为什么要让我们感受到这些问题?
拉比:(笑),他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戈普尼克:(沉默了一会)那个异教徒后来呢?
拉比:异教徒?
谁在乎呢?
很多时候,很多东西,何必需要答案,就算知道了答案又如何?
事情为什么发展到这种地步,知道了有什么作用呢?
重要的是,我们应该用何种状态去对待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我们很多时候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但我们可以在经历的时候,使自己的内心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正如影片最后,龙卷风来临的时候,我们应该跑还是躲?
还是应该问为什么龙卷风会突然到来?
片头有一黑色小段子,雪夜里的拜访者,他到底是请上门来的朋友还是不怀好意的恶灵。
这个段子脱离了主线故事,它的奥妙之处就在于没有道破,与你判断选择,恰好影片也给了开放式结局。
想起个笑话,有个痛苦的人去跟牧师诉苦。
他谈道:上次你不是传达上帝旨意,说我的一切烦恼都到头了吗?
可现在我还是烦恼得要死。
牧师不慌不忙地回答:对的!
我是这样说过,不过烦恼有开始的一头,也有消失的一头,当时我可没告诉你是到了哪头。
看完《严肃的人》(A Serious Man),你会发现,人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身处人生的哪头。
这个译名其实太过生硬严肃,片中出现了好几位 “Serious Man”,说得准确明白点,叫正经人——— 很正式的一个用词,大概就是社会上有头有脸、衣食无忧的那一类人。
他们才不严肃呢,即便焦头烂额,那些理屈词穷和满腹无奈也是酸涩得可以,叫人哑然失笑。
科恩兄弟(EthanCoen/JoelCoen)是犹太族群出身,要解读《严肃的人》,你必须理解犹太人的宗教习俗和生活习惯。
之所以用到解读,那肯定是不少人过一遍都没能缓过神来。
倒霉的拉里(Larry)为什么要一次次去找拉比(Rabbi),说到底不就是精神领袖要发挥指点迷津的功能。
影片还搬出三位不同的拉比,从“新拉比”、“中拉比”和“大拉比”,他们都给拉里讲解了暧昧不明的答案。
结果拉里的困境没能解决,他的儿子却在大麻的刺激下飘乎乎地过完了成人礼。
事实上拉里仿佛一下子就陷入泥潭中,科恩兄弟没有对“最近比较烦”进行铺垫。
看着像中年危机大爆发,也有点生活本身就摇摇欲坠的感觉。
他在黑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恐怖数字和运算公式,那更多揭示了理论与现实的脱节,他无法计算和预料到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麻烦接踵而至。
拉里的痛苦是全方位的:工作上有行贿的学生一家、匿名信举报,生活上被人紧咬、邻居不和谐,家庭里老婆闹离婚、孩子很叛逆、兄长不争气、警察还找上门。
看他在情敌面前的惨样,你会可怜这家伙,只等仰天一声长啸:上帝啊,你为何如何待我;要么反过来骂一声:“Jesus Christ”(犹太人不信耶稣)。
这电影里台词特多,对话对话再对话,台词一定要留心理解,关于拉比的几段都特有趣。
回到影片的时代背景,上世纪60年代科恩兄弟恰好是成长中的少年,他们通过电影提及了与自身有关联的东西。
那不一定全部来自父辈,但至少有很大一部分是他们的灵感来源。
这电影说的就是一个正经人和他的糊涂事,一开始他不信也不认,搞到后面他也摊手从了。
又能怎样?
who cares。
【南都】这不是一部嘻嘻哈哈的喜剧,相反是一阵阵的人生抽搐。
既便如此,影片依然有趣。
——Roger Ebert(《芝加哥太阳时报》)
通过各种影视符号描述了主人公寻求人生困境答案与解决的过程,充分展现了20世纪60年代社会现实的荒缪,凸显出一个存在主义命题,严肃的人生追问只会加剧存在的荒缪与虚无。
你一认真你就输了,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上帝什么时候会给你开个玩笑。
就好像你已经证明了薛定谔的猫,但你仍无法知道那只猫的死活。
拉里看似窝囊,那也是个对工作,对生活一丝不苟的人。
接二连三的不幸不管落在谁的头上都会让人怀疑人生,探讨根本没有意义。
科恩兄弟告诉你,这就是生活,不妨坦然面对接受。
不知道是我的理解能力欠缺,還是影片實在晦澀難懂,反復搗鼓仍然一頭霧水。
科恩兄弟的。。。。
这么高深的题材我是永远看不懂了
智慧的表达
闷死了。
科恩又玩玄幻了:生活中充满未知,不必过于严肃
这不是一部值得推荐给大众的电影。需要一个人静下心来慢慢品味,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戏剧性,在你觉得要变好的时候,他没有;在你觉得一切要完蛋的时候,他也没有... ...
百无聊赖,很不认真的看完了它。。。
谁如科恩这般独一无二
重看,开始喜欢了,虽然还是闷,但是整体编排和局部设计都太有趣——更准确的说是蔫坏——了。
不要问上帝给过你什么,要问自己。怪上帝是没什么用的。一切不确定。
不是严肃的男人,或许是耶稣的男人,耶稣的男人就是薛定谔的猫,永远不知道他是存在还是毁灭。
2個鐘.最憎啲電影咁長.又唔係咁好睇...
亮点是吴奇隆哥哥的穿越啊!
看不懂,好无聊。
科恩兄弟啊!~~~你放过我吧!~~~
我操一年比一年看不懂啊!就他妈的一遍一遍Somebody to love听的我爽死了,还有jimi也听到了
无聊的片子
不能再纵容这种电影了。
这个是什么呀,想讲中年危机又讲了一半不说了,科恩兄弟的电影就会掉胃口,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