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达是一名受雇于联合国的翻译,她所处的斯雷布雷尼察是安全区,受联合国保护。
1995年7月,塞军占领了当地,而民众则聚集在联合国的堡垒里外。
阿依达在谈判中深知塞军的残暴,她想尽办法让儿子和丈夫进入堡垒。
但在联合国军官对塞军的错误信任和无能为力,所有的民众都被以男女的方式分开。
阿依达想要把亲人混入工作人员,也想要他们藏在堡垒中,但终究还是失败了。
男人们遭到了屠杀,这就是历史上的波黑大屠杀。
这种战争电影的选题是我个人比较喜欢的一种,从一个边缘人物切入这场战争。
我看到了阿依达的努力,一边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去尽职的翻译联合国军官所说的话,一方面又要试图去争辩想要挽救更多的人;但我也看到了阿依达的自私,在她知道的信息比其他人多的时候,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一次又一次利用职务之便去保护自己的家人,她无暇顾及规则和任何的他人,她奔跑的身影里全是焦急。
可惜主角没有金手指,现实也没有特例和网开一面。
故事的结尾处理的特别猛,最后20分钟简直是电影最高光的一组镜头。
男人们的处决,冬天回家的阿依达,挖掘现场和让人痛哭的尸骨门,回到学校面对下面的家长们的熟悉的脸庞逐渐失去笑容,台上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们…缓慢安静但非常有力量。
阿依达痛哭崩溃的身影是众多失去丈夫的妻子和失去孩子的母亲的缩影,而付出惨重代价的妇女们甚至在漫长的岁月里都找不到亲人,在未来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去治愈和缓解。
波黑的这次战争是欧洲近代史上一次巨大的伤痛。
无论是联合国军队的无能还是塞军的残暴虚伪,都在两个民族心中埋下了更多仇恨的种子。
战争片的意义更多在和平,当我们直面这样的故事,我们就该意识到每个人都会是这位母亲,也都不该挑起战争。
个人认为文章客观,专业水准,说明清晰。
战争这种事,一般人群绝对承受不起,一旦发生,就是灾难。
“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事件”的前前后后 2005-06-24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驻贝尔格莱德记者 宋文富在满是高山和丛林环绕的民房前,几个头戴红色贝蕾帽的军人正从卡车上卸着什么,迷彩服的胸前缀有一只昂头挺胸的金黄色毒蝎,6名双手被绑、身着便服战战兢兢的年轻人平躺在车上,旁边看护的士兵将枪直对着他们,用力踢着他们的脑袋和身子,嘴里叫骂着将他们赶下车来。
随后这些年轻人一个接一个站到前边,士兵们从背后扣动扳机,接连打死4人之后,将其余两名不到30岁的年轻人的绳子解开,待两人将4具被击毙者的尸体拉到远处后,他们也被士兵开枪击毙,随后射击者扬长而去。
这一切就好像是在拍电影,但的确是真实场景的再现。
今年的6月1日,就在米洛舍维奇进行法庭辩护过程中,海牙国际刑事法庭杰弗里法官要求播放一部录像短片,这些就是录像片中的真实画面。
杰夫里法官对此解释说,录像片获得于今年5月25日,摄录者曾经是塞族“毒蝎”志愿部队成员,片中记载了1995年夏季波黑塞族军队攻占波黑东部的斯雷布雷尼察城市后,将穆族被俘人员拉至特尔诺沃实施集体屠杀的实证。
法官认为,由于塞族“毒蝎”武装志愿部队属塞尔维亚内务部警察部队的一部分,因此可以证明,波黑塞族军队在占领斯雷布雷尼察城市之后,在塞尔维亚军队的帮助下,该市曾经发生有屠杀大批穆斯林被俘军人及平民的惨案,由此也可进一步证明,米洛舍维奇确实在波黑犯下有种族灭绝的罪行。
“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事件”,犹如整个塞尔维亚民族身上的一块伤疤,再一次被国际社会揭开和重击。
事件的由来斯雷布雷尼察,一个位于波黑东部的小城。
周围群山环绕,距离塞尔维亚边境不到20公里,距离萨拉热窝约100公里。
塞语中“斯雷布洛”一词意指“白银”,城市的得名,即来源于当地十分有名的银矿。
据1990年时人口统计,该地共有居民3.5万人,四分之三均为穆斯林民族。
1992年波黑战争开始后,当年春季几乎全部的波黑东部城镇均被塞族军队占领,惟有斯雷布雷尼察因地形特殊,整座城市易攻难守,因此塞族武装在1992年4月占领了3天后即迅速撤出,重被穆族武装控制。
作为穆族武装在波黑东部的惟一重要支撑点,周边的穆族难民不断向这里涌入,当地的穆族武装也得以壮大。
到了冬季,城内饥饿的居民们与穆族武装不断袭击周边的塞族村庄与居民。
当时波黑塞族首府帕莱通往贝尔格莱德最便捷的一条通道距离斯雷布雷尼察很近,这一通道对卡拉季奇至关重要,驻守在斯雷布雷尼察的穆族武装曾几次试图将其切断。
因此到了1993年3月,波黑塞族下决心彻底拿下斯雷布雷尼察。
就在塞族军队步步接近城市之际,美国及西方社会开始干预,经法国驻波黑维和部队的调停,塞族同意停止进攻,同时要求市内的穆族全部解除武装,停止攻击塞族居民,并且决不允许威胁波黑塞族首府帕莱至贝尔格莱德的通道安全。
1993年4月16日安理会通过决议,明确该市为联合国保护区之一。
1995年春季,同样也被列为联合国保护地的克罗地亚境内的大片塞族居住区―――克拉伊纳共和国,几天时间内就被克族军队彻底攻占,大批塞族难民逃至塞尔维亚与波黑,这一行动彻底激怒了波黑塞族,最终下定决心,再次聚集力量彻底攻占斯雷布雷尼察。
7月6日塞军首先包围并将荷兰驻当地的维和部队隔离开后,攻击正式开始。
5天之后姆拉迪奇即通过电视正式宣布,斯雷布雷尼察已被攻占。
与此同时塞族也开始受到穆族与西方社会的指责,表示在7月11日至16日的几天时间里,塞族武装曾在斯雷布雷尼察地区有组织地对穆族战俘和平民实施大规模的屠杀。
围绕数字的争议是谁下达的屠杀命令?
究竟有多少人被杀?
英国BBC电视台播放的节目称,1995年7月12日―16日的几天时间里,该地共有7414名穆族居民被姆拉迪奇指挥的波黑塞族军队杀害。
1995年11月代顿协议之后,数十个来自国际社会的各种委员会与专业小组来到这里,挖开数百座坟墓后重新进行核实与调查。
波黑塞族政府也成立了专门委员会对此予以协助。
几年时间里,死亡人数不断上升,从7000人至11000多人各种说法不一。
就在今年6月1日6名穆族青年被枪杀的录像片播出后,6月11日,萨拉热窝的报纸首次将1995年斯雷布雷尼察事件中失踪的8106人的名单全部刊出,表示这是至今所做的调查结果,但还并不是全部。
根据国际红十字会2004年8月公布的材料,已有1482具尸体的身份已被确认。
加上其他一些国际组织的核实,目前共有2984人的真实身份被查清,其中有2173人是重新挖出尸体或尸体残块后核查得出的结果。
波黑塞族实体政府斯雷布雷尼察事件调查委员会指出,综合30多个组织提供的失踪人员名单,失踪人员数量大致应集中在7000人到8000人之间,如果这一情况属实,那么至少还应有5000人至6500人的遗体,但这些遗体在哪里?
多方查寻尚无具体下落。
对于这一数字贝尔格莱德提出有不同意见,“塞族居民遭迫害罪行调查委员会”主任伊万尼舍奇指出,所谓8106名失踪人员名单,1995年时国际红十字会就曾拿出来过,但也正是名单中的3016人,第二年波黑大选时,又重新出现在选民名单上。
他还表示,即使在经核实确已死亡的2000多人中,其中妇女仅36人,老人及孩子约50人,很少有平民。
他说,海牙法庭的军事专家梅宁金在自己的报告中曾写道,将尸体挖出后重新勘验的工作已经进行了17次,在1883具尸体中,核实确认其中有1656人为男性,只有一具为女性,另有212具无法辨别性别,此外其中有1424人是被枪弹击伤后而死。
因此伊万尼舍维奇本人根本不同意所谓大屠杀一说。
塞尔维亚的反应6名穆族平民被枪杀的录像片一经播出,整个塞尔维亚震惊了,一直以弱者或是被视为遭受国际社会不公正待遇的塞族居民震惊了。
塞尔维亚总理科什图尼察当天即发表讲话,最为愤怒地谴责在斯雷布雷尼察所发生的罪行。
塞各政党以及各届人士也纷纷表态,指出枪杀6名穆族青年的行动是法西斯行为,本民族同胞为这一行动感到羞愧和耻辱,一致要求应严惩当事人。
塞尔维亚总统塔迪奇明确表示,他本人可前往斯雷布雷尼察,向战争中牺牲的非塞族无辜居民们忏悔。
随即塞尔维亚政府也立刻下令,逮捕了录像片中显现的,目前还在塞尔维亚境内生活的4名“毒蝎”部队成员。
塞境内的人权基金会等8个非政府组织立即联名上书政府,要求塞尔维亚议会公开通过决议,承认在波黑战争中对穆斯林居民犯下有罪行。
然而经两天的辩论与酝酿下来,议会最终未能达成一致。
主要原因在于,多数人认为战争本身就是一极为残酷的行动,家人的死亡、战友的遇难都可能激发个别人野性的一面,导致采取极端方式,但这些更多地应属个人行为,肇事者必须受到严惩,但他们并不能代表整个塞尔维亚民族的意愿,并不能由此即认为这属于国家行为。
更多的民众强调,任何暴行都应遭到谴责和惩治,无论是塞族、穆族还是其他民族所为,议会如果通过决议,同时也必须谴责几年战争期间穆族极端分子对塞族居民实施的暴行。
据塞族居民遭迫害罪行调查委员会的材料,斯雷布雷尼察同时也是塞族人的坟墓,自1992年至1995年期间,整个斯雷布雷尼察地区至少死亡3227名塞族居民,仅在该市市中心就有446人死亡,参与犯罪的穆族暴徒多达469人,所有这些都具备文字与影像等各种证据材料。
委员会强调,整个波黑战争期间,共有26818名塞族人丧生,其中19%是军人,31%是农民,10%是妇女,还有不足1%的儿童,这些也必须予以澄清,因为每一个死难者都一样重要,塞尔维亚的母亲们也有权了解一切真相。
米洛舍维奇的质疑面对法官的录像播放,法庭上米洛舍维奇明确表示,所看到的这一切“无疑肯定是罪行”。
但他同时表示,然而这一罪行并不能与塞尔维亚相联系,因为“毒蝎”部队成立于1992年,被克罗地亚境内的“塞尔维亚克拉伊纳共和国”的塞族武装正式收编,总共300多人属志愿部队,工资要比正规塞族军队的士兵高4-5倍,其任务在于保护克拉伊纳共和国的石油生产地,代顿协议签订后1996年秋季该部即被解散,与塞尔维亚警察部队无关,因此也根本不能证明,塞尔维亚直接参与了斯雷布雷尼察事件。
接着米洛舍维奇询问,“请法官证明是谁、在哪里拍摄了这部录像?
”“特尔诺夫距离斯雷布雷尼察159.4公里,根据什么可以断定这6个被枪杀的穆族居民确实来自于斯雷布雷尼察?
”“准确的枪杀时间又是何时?
”“整盘约2个小时的录像带均在左上角明确标明有录制时间,但为何恰恰在这段显示有杀人场面的约20分钟的带子里却无任何标示?
”“某些部分曾被重新编辑过的痕迹明显,其中有一段话显然是被抹掉了。
”由此米洛舍维奇对于这一盘录像带的真实性提出质疑,希望法官能对此作出解释。
录像为何在此时披露根据司法程序,录像带属间接证明材料,由于种种疑点的存在,甚至杰弗里法官本人也认为,很难将其正式归入证据材料。
塞尔维亚的分析人士认为,其实从一开始法官对此就十分清楚,然而录像播出的真正目的在于,取得震惊社会的轰动效应,只要让国际社会看到塞族人犯罪的这一震惊场面就够了。
今年是斯雷布雷尼察事件10周年纪念日,7月11日国际社会将在该市举行大型祭奠活动,众多国际要人均表示届时将可能前往,然而迄今为止,西方认定的斯雷布雷尼察事件的主要制造者,姆拉迪奇仍踪迹全无。
下半年内,关于科索沃最终地位问题的谈判也将正式启动。
因此当地一分析人士认为:录像之所以在现在披露,西方国家的主要目的在于,指责塞尔维亚不能正视自己的过去,从而以减弱塞黑在科索沃最终地位问题上的谈判立场;其次,西方希望在7月11日之前尽快逮捕姆拉迪奇,认为在这些令人震撼的画面播出之后,多数民众对于姆拉迪奇会有一个新的认识。
斯雷布雷尼察事件的真相究竟如何?
到底应怎样看待这一事件?
原塞尔维亚军事医学院院长、曾经多次出现在各个战场上的斯坦科维奇将军这样认为,“在斯科拉宁一个掩埋着尸体的大坑里,我们亲眼看到一个男孩走了进去,一个一个地翻找着每一具尸体,我想上去制止,但他对我说,‘我的父亲、母亲、兄弟和姐姐都在这里’。
后来,我见到了身着军装的这个男孩,他背上了冲锋枪,开始去为自己的亲人复仇。
”将军说,斯雷布雷尼察事件的最大问题就在于,“我们目前审判的是(战争的)结果,而不是它的起因。
这些行为是什么?
肯定是犯罪。
但到底是种族灭绝?
复仇?
还是其他的什么?
我们对死者有所亏欠,不仅仅是指塞族人,同时包括所有的战争死难者。
”
2021年催泪第一发!
看了下首映時間,是去年的9月份....整片的戰爭背景涉及多個民族仇恨、宗教衝突,做為天朝平民并不是很清楚,但片子里對戰爭中平民的描述处处共鸣——既便無神論的我,亦止不住的泪奔..... 戰爭從來都是少數人的利益之爭,普通平民無能為力👐,看著艾達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想盡一切辦法、用盡一切努力,依然失敗告終,禁不住泪如雨下!
為孩子,她瞬間變成猛虎,為孩子,她毫不猶豫的愿以自己的生命交換....彼時彼刻,聯合國在哪裡呢?
維和部隊的懦弱無能更是神奇的存在!
而爸爸,做為代表,協商后滿懷感恩的快樂,與另一位女代表的清醒形成鮮明對比:“我真受不了蠢女人”到底是誰蠢呢?
塞方早已有了屠殺計劃,傻校長還在自我催眠呢!
所以這樣的惨剧是誰造成的呢?
无解的東欧乱像?
一团麻一樣的民族冲突,靠天降英雄來解決嗎?
5星送上!
片子沒有一分钟的多余,各处細節一览無遺、令人難忘,女主的母親、妻子、职員三種形象自由切換,母親的角色最動人!
也最令人難忘....
第一次聽到「波黑」這個國名其實是來自足球;印象中這個位於巴爾幹半島西部的多山國家,球風向來強悍!
或者應該說,巴爾幹半島以強悍著名。
過去關於「巴爾幹半島」的電影題材,包括北約轟炸貝爾格勒之後的科索沃邊境安全問題;同時也牽扯到穆斯林、塞族等信仰、種族融合問題。
今晚看了最近即將上映的《阿依達的救援行動》,據稱是世界首部處理「雪布尼查大屠殺」議題的電影;它不是一部紀錄片,卻紀錄了人類最殘暴與泯滅人性的一頁歷史。
從電影的角度,我亦理解到今天的「波黑」,是如何走過90年代「雪布尼查大屠殺」,波士尼亞克人與塞爾維亞人的對峙,與平民百姓無端遭受的殺戮及迫害。
屠殺者將受害者關進一個密閉的空間,並將這場殺戮比喻成:「電影即將開始。
」可以想見1995年7月11日在巴爾幹半島,成千上萬的男女被殺害;這一段人類黑歷史,即使是透過導演潔絲米拉.茲芭妮奇 (Jasmila Žbanić)的鏡頭重現,都令人冷汗直流,直呼不可思議。
2020年適逢「雪布尼查大屠殺」25週年,由《旅行之歌》柏林金熊獎導演潔絲米拉.茲芭妮奇執導的《阿依達的救援行動》;電影開頭與結尾,都藉由人物細膩的鏡頭捕捉,呈現出極端、猶如地獄、天堂兩個世界的對照。
孩子們無邪的笑容,成人焦慮的臉孔,構成了一幅又一幅「人性」微妙的生存景況。
我想起了斯維拉娜.亞歷塞維奇的著作《戰爭沒有女人的臉》;可怕的是,劇中的女性、母親、譯者,也是這場殺戮下的遺孤阿依達,她並沒有缺席這場戰爭,卻同樣經歷了被強行掩蓋與奪走的人生,那真實地叫人不敢置信。
没想到是关于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这个我最熟悉的西方当代史事件。
2012年最消耗个人情怀的那次旅行,把我带去了那儿,见到了屠杀幸存者,去了小城外荷兰维和部队的营方废墟(和电影中的主场景一模一样),见到了片尾那些不知脚下发生了什么的欢乐孩童。
亚斯米拉作为波黑最优秀的女性导演,这一次着重还原历史,而没再花心思树立女性困境。
毕竟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残忍的,斯雷布雷尼察之后为过来者编剧故事也同样是残忍的。
也就是说,无论《爱的旅途上》还是《格巴维察》,都是精美而忧伤的波黑伤痕电影,而《艾达,怎么了?
》,则终于直接呈现伤痕的来源。
往下部分,可以当作”游记“,是我那篇2万字《波黑,雪与蜜之地》中关于斯雷布雷尼察的部分斯雷布雷尼察,我想我会杀了他!
曾被萨拉热窝“山丘上那些人”控制的狙击区域,战后依然有一部分被划分给自治的塞族共和国,因此这座城市也就同时存在着一个游人罕至的“东萨拉热窝”。
当然,这可不是什么东西柏林或南北尼科西亚,没有围墙、没有哨所,居民自由往来,几乎可以干脆把它唤作“萨拉热窝东城区”。
只不过,像是某种历史遗留问题,要想坐大巴前往塞族共和国和塞尔维亚的绝大部分城市,都得舍近求远的跑到“东城区”。
我就从这里的Lukavica客运站,乘坐4个半小时的早班大巴,来到国土东部这座埋葬了近万无辜冤魂的伤城——斯雷布雷尼察。
一路上,金黄松林、冷冽清泉、草甸羊群、木屋炊烟,让人很难将这些景致联系到焚烧的村庄、惨叫的少女和异地的身首。
“漂亮的村庄就算烧着了也还是漂亮的”,电影《锦绣河山一把火》中,为被打死母亲报仇的塞族士兵点燃了儿时最好穆族小伙伴的村子;“他就像一个屠夫似的抓着喇叭筒,屠夫在杀鹅的时候,就是那样扭着脖子的”,小说《士兵如何修理留声机》,孩子惊恐的看着闯入屋里的不速之客。
影视文学一点都没对“内战景观”进行任何夸张。
而这些村里的杀戮惨烈程度,都远不能与发生在斯雷布雷尼察——这一战时联合国划定的安全区——的屠杀惨案相比。
发生于1995年7月11日到22日、持续11天的清洗,是二战后出现在欧洲的最严重屠杀罪行。
作为屠杀纪念地的波托察里公墓,距离市中心6公里,与我同时抵达的来访者,除了一群到塞尔维亚进行交换学习国际政治专业的美国学生,就只有一辆挂着瑞士牌照的SUV,车里走出一家老小,女的缠着头巾,估摸是撑过劫难后移民国外的幸存者,和那些在瑞典、美国都能见到的波黑穆族难民家庭有着相似的悲剧故事。
入口处的大石碑上,雕刻着“8372……”几个大号红字,省略号说明着,8372只是“已知的、能对照出名字的”遇难人数,还有相当数量骸骨的DNA在等待校验,其中的不少估计将永远查无此人。
另一块白色方碑的正反面,以波斯尼亚语和英语写着墓志铭,“我们向全能之神祈祷,望怨气换为希望,望复仇变为公正,愿母亲的眼泪变为祷告者,暴行从此远离斯雷布雷尼察和它的人民。
”8372……块白色的方尖墓碑,有尊严的一排排伫立在青草间,鲜红的花朵从土堆里茁壮的伸了出来,近乎椭圆的一大围平整大理石板上,镌刻着8372……位遇难者名字和出生日期,按姓氏排开来。
我特别留意着几个生于1980年,与我同龄的他们,一定也曾在初中呐喊着枪炮与玫瑰的摇滚,追逐着AC米兰的联赛58场不败,对学校的漂亮女生越来越有生理冲动,可他们的成长,却永远停止在了15岁。
美国大学生在墓志铭前围成一圈,安静而压抑的听着一名讲解员诉说不久前的故事。
一位女生掏出手机试图录音,却被讲解员迅速制止,“我得竭力避免我所说的被传到youtube上,虽然这全都是事实,但这个国家依然有极端的民主主义者,无论塞族、穆族还是克族”,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屠杀幸存者解释道。
接着,他将我们带到墓园对面的厂房车间。
大屠杀开始前,这里曾是400名荷兰籍官兵的营地,是执行联合国维和部队安全区的保障所在。
如今车间里留下的,是光秃秃的墙壁,以及一些遇害者的遗物和生平简介。
面前一扇玻璃窗里,陈设着一纸早看不清字迹的祷告词,相伴的生平故事关于1977年10月出生的Dzevad:战火日益迫近,家人依偎一起。
斯雷布雷尼察成为联合国安全区后,生活容易了一些,Dzevad每天穿着一双几乎见底的破鞋去上学,成绩却还一直排第一。
1995年7月11日,被带往森林的他,与妈妈告别:”是分开的时候了吗?
真希望小时候你就离我而去,那样或许会少几年痛苦。
”妈妈和姐姐一直盼望着17岁的他,有一天能回家,直至2004年1月被验出了DNA。
历史证明,在杀红眼的疯子面前,包括国际法在内的一切律法都是狗屁。
那一年的7月11日,围困了斯雷布雷尼察近一年多的塞军,置联合国安全区的地位予不顾,开进了城里,2万多穆族难民只得躲入荷兰维和部队的营地。
从那位幸存的解说员口中,我们得知,没有什么勇者力挽狂澜的好莱坞故事,哪怕一丁点荷兰人版的“辛德勒名单”故事都不存在。
“鉴于自家士兵和一些法国人被扣为人质,荷兰方面只得致电北约总部放弃空袭计划,并用5000名穆族人交换了14名荷兰人质。
在陆军上校道姆.卡勒曼斯与姆拉迪奇的谈判中,荷兰驻军最高指挥官自始至终害怕激怒这位强硬的塞军总司令。
随后,一辆辆军用卡车和大巴驶来,将藏于基地里的穆族人带走,妇女和儿童走一边,成年男性走另一边的不归路。
而荷兰人不久得以逃出生天,在克罗地亚庆祝胜利并随后在阿姆斯特丹被授予英雄,当然,或许那时他们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黄昏时,我去逛了一下斯雷布雷尼察主城区,道路干净、屋舍整洁,清真寺和东正教堂毗邻而居,孩子们在操场上呐喊追逐着一只皮球。
如今整个行政区有着12000人口,绝大多数是塞族人,过去的穆族主人有着被法律重新认可的房产证,却没多少人返乡。
至于当年逃难的幸存者家庭,几乎全数作为难民,永远呆在了瑞典、瑞士和北美了。
我像写日记般,用微博详述着这一天的所见所闻,有人回复,“可惜今天又有多少中国人听说或关心过这一悲剧呢?
遥远的波黑与我们有关吗?
”其实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巴尔干从来都作为一种不堪的隐喻,而被排除在欧洲文明的范畴外。
萨拉热窝客栈里的西班牙青年听说我去了个比较远的地方,问到:“那里漂亮吗?
再告诉我一遍名字。
”法国人听说过大屠杀,但也只表示:“那段历史挺愚蠢的。
”当下媒体如此发达,也就意味着人们有着选择性吸收的自由,斯雷布雷尼察的名字,不属于大多数的旅游者。
萨拉热窝市内最大的天主教堂旁,有着一个永久的大屠杀纪念展。
入口处是9年前曾在波黑电视台和全世界重复播放的一段恐怖录像,播音员提醒:“现在某位母亲将看到她的儿子,某位姐妹将看到她的兄弟”,接着6名穆族青年被一个个赶到一块空地上,塞军毒蝎部队的士兵从后面扣响了扳机。
最大的空间,留给一位叫做TarkSamaral的摄影师,我曾在斯雷布雷尼察公墓的一间小屋里,看见过部分没署名的黑白影像,残破的洋娃娃、证物塑料袋上的一截铁丝网、墓坑里拉住遗体之手的白手套……这些或表意或写实的图片,都摄于屠杀暴行被曝光的几年后。
还有一些记录邻里反目亲朋成仇的墙壁涂鸦,“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将毫无理由的杀死你”;“杀人是我的事,这事儿不错”;“联合国,联合个屁(UN,UnitiedNothing)”……我与在沙发冲浪网上认识的AhmedParic约了晚饭,他和在萨拉热窝出生并长大的女友Esma一起赴约。
这位银行职员的个人页面上写着,“从斯雷布雷尼察逃离并活着,愿意分享那的记忆。
”由于自己从不是那种敢丢出狠心尴尬问题的好记者,也就从旅行见闻、波黑国家队最近表现等“普世话题”瞎扯着,直至一杯茶后,Ahmed直接表示,“那我就说说斯雷布雷尼察吧。
”“也是7月11日那天,斯雷布雷尼察土著Paric一家开始了逃亡,在波托察里荷兰维和部队的驻地被塞军强行分开。
没有多少挣扎,爸爸和哥哥被拉上一辆卡车,别看我现在挺高的,当时由于发育得晚,14岁时还是班里最矮的个头,因此就跟妈妈和姐姐一辆车,开去了图兹拉,而我那些同班同学大多就永远没了。
从图兹拉到战后的萨拉热窝,我们都一直等着亲人的消息。
2008年,爸爸尸骨的DNA被验出,去年,哥哥也被证实遇害。
”沉默良久后,我勇敢问到:“银行里总有塞族同事甚至上级领导吧?
你们怎么相处呢?
”“有的,但我绝不可能和他们交朋友。
工作归工作,8小时之外,我不会参加任何团队建设和节庆活动。
”Ahmed描述了他们这样幸存者的工作环境。
“后来,你们回过家乡吗?
”“我们在那里还有一套空房,妈妈回去过,由于当时执行死刑命令的大多是当地塞族警察,彼此都认识,她也就在大街上认出了其中一名凶手。
那家伙竟然轻松的和妈妈打招呼,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妈妈被吓得沉默不语。
如果是我碰上他,并确认他参与过谋杀我的爸爸和哥哥,我想我会杀了他。
”我送了他俩一对筷子,Ahmed曾和女友下过中餐馆,“我甚至能用筷子夹豌豆呢。
”分列时,他撩开他的裤腿,右脚踝上方竟刺着四个中国字——信心命运,那时在图兹拉等待爸爸和哥哥消息时纹上去的。
Ahmed当然清楚这四个字的含义,而我也希望这双筷子能替代复仇的刀子。
回国几个月后,Ahmed从脸书上给我发来信息:Esma不再是我女朋友了,从今天起,她成了我的妻子。
欢迎再来萨拉热窝。
”
大屠杀纪念墓园入口处的大石碑上,雕刻着“8372……”
8372……块白色的方尖墓碑,有尊严的一排排伫立在青草间
作为屠杀幸存者的向导,讲解完毕后独自离开充满伤心记忆的维和部队营地
新一代的孩子,在满目疮痍的斯雷布雷尼察长大
摄影师Tark Samaral在大屠杀以后拍摄的作品
由于还有很多DNA没能比对出来,遇难者人数还不止8372
与我同龄的屠杀幸存者Ahmed Paric及其女友Esma
逃出生天后,等待着父亲和哥哥的消息,Ahmed Paric在小腿上刻下中文
本文基于微信群讨论创作,并非全部个人原创。
巴尔干半岛,因多民族、多宗教信仰以及复杂的历史遗留问题和地缘特征,被冠以“欧洲火药桶”的称号,时至今日,该地区民族纠纷仍不断。
要想捋清当代巴尔干形势,可得花段时间,或许第93届奥斯卡金熊奖入围最佳外语片提名名单的《艾达怎么了》,会是一个了解当代巴尔干局势比较好的出发点。
本片创作背景2020年7月11日,在波黑东部小城斯雷布雷尼察附近波托卡里公墓,新安葬了8名死于25年前大屠杀的受害者,“8372名受害者,数字不是最终数字”这是波托卡里公墓石碑上刻的字,那场二战后欧洲最严重的种族大屠杀导致8000多名穆斯林男子惨遭杀害,受害者数量至今仍未有定数,由于刽子手试图掩盖罪行,将尸体分散在不同地点埋葬,又将当地人驱逐出去,导致认尸骨的过程非常艰难,一直延续至今。
除了人类的残忍,最令人吃惊的是这场大屠杀竟在联合国维和部队的眼皮底下进行。
为纪念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25周年,惊醒世人勿忘历史教训,制作《艾达怎么了》顺理成章。
本片还原这段沉重历史事件始末,从一个普通家庭母亲的角度出发,揭示大屠杀为受害者带来的苦难,并控诉施暴者的滔天罪行。
不煽情也不煽动因为这段历史距离我们很远,又是比较沉重的历史题材,所以关注度极小,如果没有入围今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名单,或许更不会有人在意它的存在。
但这部为了民族纪念日而生的影片,质量其实还不错,用比较克制的情绪表达悲恸和愤怒以及反战倾向,要知道这场种族屠杀让两个民族水火不容,在保证影片情绪输出的同时,能做到不煽动路人情绪又不煽动民族情绪其实还挺难得。
Z:影片本可以在母亲与家人告别以及认尸骨两段戏煽情,但很好的是导演并没有选择这条路。
韩国前几年讲青蛙少年失踪事件的《孩子们》,也有一场认尸骨的戏,就表现得极为煽情。
而另一方面,L:影片避开了血腥镜头,没有视觉直观刺激,反而让剧情走向以及结尾呈现更让人感觉窒息。
面对已知结果的历史故事,本片避开暴力镜头,自始至终都聚焦一位母亲的状态,用一个家庭的悲剧去突出这场灾难对波斯尼亚族人的打击。
本片也可以在结尾放上控诉或真实人物缅怀亲人的片段,但影片选择用刽子手的下一代作为结尾,值得细品。
不过本片也有意隐藏波族对塞族的军事打击,让这场大屠杀看起来就是单方面的,而且也有人认为这次大屠杀是美国伪造的,史料有限,还是关注电影本身吧。
Z:摄影机几乎全程跟着艾达拍摄,增强了观众的代入感。
也增强了影片的悬念感,其实直到既定历史发生之前,作为观众还在期待这家人可以整整齐齐逃出生天,可惜母亲并不是屠杀中的救世者形象,前期她只顾得上自己家人,到最后甚至连自己家人也挽救不了,这里留给观众历史并不顺人意的无力感。
L:即使利用个人职位之便为保护家庭做了多次努力,到最后被保护的家人仍然一个都没活下来,这点是挺没想到的,反而更加突出战争残酷性。
战争中的女性L:战争中男性承担的伤痛经常被表现在国家、尊严方面,而女性伤痛往往表现在家庭。
男人在战争中失去生命,女人在战争中失去家庭。
本片中女性角色大都被塑造成远离政治的角色,突然生育的孕妇,前去谈判却更多聊到自己生活的女经济学家,不断让艾达救救她们孩子的母亲以及艾达本身,都在证明女性只在乎自己家庭是否完整,而不是民族是否独立或取得胜利,尽管战争幸存者中女性占大部分,但却承受着更多屈辱和伤痛,只是相比更爱尊严的男人,女性在战争中表现的更为坚强。
联合国放任屠杀发生,其实也基于长官面子挂不住,三番五次无法满足安全区难民的需求之后,总算遇到一个平等谈判的机会,他当然要把握住,尽管他保不住那些男性,但可以将所有女性护送至安全区域,多少也算保全自己的面子。
Q:关于性别的部分,我很喜欢的一段是,艾达穿过大堂里的人群的时候,有个老奶奶向她求助他们不让她用厕所的,艾达那时候的表现就是我只是个翻译,这个点是我觉得导演关注到的以及花了一点点时间表现出来的很有意思的对女性话题的关注。
Q:更有意思的比较细节的一个设置是,那个去谈判的女士在入口的地方被“细致”的身体检查,为后文做了一个被轻视的铺垫,实际上那场谈判戏她是主要被表现的人,而且身份还是一个经济学家,她在介绍自己的时候,也介绍了自己有两个孩子和一个孙子,然后对方很自然的接了后半句话问她这么年轻就当祖母了,之后有一段闲聊,完全没有切入谈判主题。
后来等她们回来,这位女性一早就洞见了对方不过是在作秀而已,但是和她同去的艾达的丈夫相信了军官的话,并且骂经济学家是蠢女人。
我:这段很讽刺,作为知识分子的艾达丈夫谈判过程中紧张到撕纸,但回到联合国营地之后竟然还对谈笑风生、洞察一切的女经济学家嗤之以鼻。
Q:在女性话题里,导演更着重于母亲这个话题或者概念来剖析整个战争的意义。
我最喜欢的是最后一场艾达回家的戏,她看到自己的房子被别人住下,他们坐下来“谈判”,围绕的点就是母亲的身份,现在屋子的主人有一个上了一年级的小孩,她企图用母亲的身份和艾达拉近距离,可以平和的对话。
紧接着是女主寻找家人尸骨,进一步表达伤痛这场戏,这场戏拍得非常厉害,因为刚刚Z也说了,屠杀和认尸骨拍得很克制,我是觉得这样的戏拍了这么多年,就两种拍法,一种煽情渲染(商业片更常用),一种就是克制地拍,但克制有时会被很多水平不到的导演理解为“不拍”,但本片导演就很聪明的插入了一场回家的戏,用空间、用对话,加上女主角的表演,来揭示多年过去,战争仍在她的心里留下印记。
关于影片色调Q:这个电影的颜色设置其实是偏暖色调的,军方用了橙色、橘色、棕色这样的温暖的颜色来表现,女主角所处一方则用了轻柔治愈的蓝色表现,这样的色彩会多用于爱情电影中,因为它令情绪没有那么的紧张,首先导演很聪明,因为关于屠杀她要的就是那刺耳的枪声,她的屠杀戏不是血淋淋的视觉冲击,只是要听觉上的刺激,所以它的方式是在视觉上先抚摸你。
Q:中间女主角有一场求联合国把她家人加到名单的戏,那场戏是一个交融的开始,在会议室里就挂上了橘色的布,后来接着那场戏,战俘上车的时候还拍到了橘色的鞋这样的细节,我个人把这个理解为一种战争的浸染。
同样的,在最后女主回到家里时,她的家已经变成一个蓝色和橘色交融的场所了,这就是战争对于人心变化的外在表现,这场戏去放在认尸骨的戏前面,我觉得是一场非常漂亮的戏。
我:我觉得本片色调还是偏冷偏灰暗一点,而且蓝色一般代表忧郁和绝望,搭配大量室内戏,给我感觉十分压抑。
Q:这么理解也没问题,但我觉得差别是,翻译这个中立身份,以及她从始至终穿的蓝色衬衫,为本片定下的主基调,我不把这理解为负面或消极。
关于结尾艾达最后选择了与历史和解吗?
起初我是这么理解的,她选择回到伤心地教书,还原谅犯下暴行人,因为他的后代为艾达保留了最美好的回忆,结尾以孩子们的舞蹈结束,比着和平鸽的手势,好像是向往和平,但果真如此吗?
2018年世界杯,瑞士球员扎卡和沙奇里庆祝动作引起不小争议。
双头鹰手势是一个极端种族主义的手势,代表支持科索沃独立,相对于塞尔维亚来说,这是挑衅。
与本片结尾孩子们的舞蹈手势非常相似,尽管科索沃问题是阿族人和塞族人的矛盾,本片说的是波族人和塞族人的矛盾,但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土壤,又有着相似经历,而且波黑战争和科索沃战争的目的也相同——为了争取民族独立,很难说两者一点关系也没有。
如果真的是教塞族小朋友这个手势,无异于一次精准复仇。
看那几个家长不愉快的神情,好像也佐证了这个舞蹈的意味。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因为小孩子的舞蹈可能只是呼唤和平,让大人们睁眼看历史。
D:孩子们表演的地方很像屠杀现场。
也许引起家长们不快的,正是这些无忧无虑的孩子们让他们对过去的暴行感到惭愧。
早在2002年,同样表现波黑战争的反战影片《无主之地》拿下第74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头衔,20年后,波黑电影再次站上奥斯卡舞台,结果将会如何还要拭目以待。
有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在为时三年半的波黑内战期间,交战各方塞族穆族克族都曾经展开过大规模有组织的种族迫害和屠杀。
在已知并被国际社会确认的种族罪行当中,影片中提到的1995年3月发生的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是在战后欧洲最为严重、最为惨烈的罪行。
在战场上自己不能保卫的,屈膝于敌人面前同样得不到保全。
在战争中,不是比惨、而是比刚烈。
塞族大概是一向深谙强邻环伺、弱肉强食的生存之道。
素来尚武、骁勇暴戾,具有抵御外虏、守土保家的善战传统。
所以才能够以少博多、在波黑战场上始终争取主动。
但在波黑民族构成当中,塞族只占三分之一、地广人稀。
在穆控区和克控区,作为少数民族的塞族平民同样沦为种族迫害和种族屠杀的牺牲品。
在大屠杀发生地——斯雷布雷尼察,1992至1995年内战期间在穆斯林控制下同样发过针对塞族平民的驱赶、迫害和屠杀。
前南地区主要民族分布具有“大杂居、小聚居“的特点,塞尔维亚、波黑、克罗地亚等国境内都分布着数量众多的不同民族。
内战伊始,就具有跨地域、跨国界、国际干预、纵横卑阖的特点。
其中波黑塞族、克罗地亚塞族与塞尔维亚和共和国、一度以民族划线结成同一阵营、“三位一体”,因此得以与早已赢得西方社会支持的克罗地亚和穆斯林展开长期分庭抗衡。
就在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发生之前,1995年5月,得到西方援助的克罗地亚政府军攻陷了同样被列为联合国保护区的克罗地亚塞控区——西斯拉沃尼亚。
随即出现大批塞族居民被驱赶逃离出家园。
由于塞族在克罗地亚的安全形势恶化,从而在前南地区尤其是波黑东部引发了新一轮政治和人道危机。
作为连锁反应,1995年7月波黑塞族开始对位于波黑东部塞控区境内的穆斯林“飞地”、联合国保护区——斯雷布雷尼察发动攻击。
波黑塞族之所以敢在外部形势不利于己方、力量对比业已发生逆转之际,悍然出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究其原因,还是为了抢在西方对塞族动武之前,挟持当地的荷兰籍维和部队迫使联合国方面投鼠忌器。
最终通过武力解决来为自己在今后谈判桌上争取到更多的筹码。
在重新审视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的时候,如果不能正视大国干预、火上浇油、拉一派打一派的丑陋行径,最终致使内战局势陷入旷日持久、愈演愈烈、危机四伏的胶着状态;如果不能直面交战各方都曾经采取极端方式,对敌对民族进行种族迫害和屠杀;那么无疑会削弱这部影片的现实意义和警示作用。
在旷日持久的波黑内战进程中,种族清洗与种族灭绝曾经和武力解决、重新划分势力范围一道成为破坏前南地区民族团结、地区稳定的冲突根源。
在这里,没必要过多去谴责滞留在斯雷布雷尼察的荷兰籍联合国维和部队。
在联合国营地有2000名荷兰籍维和部队官兵,他们在大屠杀发生时没有担负起履行必要的责任。
斯雷布雷尼察自从波黑内战爆发后,和萨拉热窝一样就一直处于塞族军队的围困之下。
最后是穆族抵挡不住塞军的攻势、把自己的前途和命运都交到了联合国的手上。
荷兰在近代欧洲历史上从来都不是军事大国,一战和二战中都宣布保持中立依然不能摆脱战争浩劫。
当时在斯雷布雷尼察承担维护平民安全使命的荷兰军人,在一路攻城略地、勇往直前的姆拉迪奇将军面前、在冲锋陷阵、骁勇好斗的塞族军人面前显得多么不堪一击、弱不禁风?
在塞军包围下的斯雷布雷尼察,他们同样也是被囚禁者。
如果说,作为交战一方的穆族军人都能选择在虎视眈眈的塞族军警面前放下武器、俯首帖耳,将自己和家人的生命财产凭天由命。
那么作为大国幕后角逐的前台工具,荷兰人只能保持委曲求全、选择退让。
斯雷布雷尼察一度是交战区,这里的穆斯林也曾经和自己的塞族邻居在战场上捉对厮杀、拼得你死我活。
因为战前穆斯林人口在这里占据优势,穆斯林极端分子也曾对当地的塞族少数居民犯下过驱赶和迫害的罪行。
根据塞族人提供的资料:整个内战期间在斯雷布雷尼察地区至少死亡3227名塞族居民,仅在市中心就有446人死亡,参与犯罪的穆族暴徒多达469人。
所有这些也都有文字与影像等各种证据材料。
斯雷布雷尼察,同样也充满着塞族人的尸骸和坟墓。
当看到充斥着整个画面的穆斯林难民、当看到混杂在妇女儿童中间为数众多的青壮年男子、当看到许多身强力壮的穆族青年被塞族军警羁押,我忍不住要问:穆斯林为什么不能起武器来进行反抗、以死抗争来保卫自己和家人呢?
难道是基于穆斯林们热爱和平、善待邻人的信仰吗?
不对。
斯雷布雷尼察在此之前,一直是穆族武装在波黑东部的重要军事据点之一。
这里的穆族武装以斯雷布雷尼察为依托不断钳制塞军进攻、威胁塞控区安全、甚至频繁侵袭从波黑塞控区通往塞尔维亚共和国的主要通道。
联合国斯雷布雷尼察保护区出现在1993年4月,当时塞军发动了旨在攻克斯雷布雷尼察的进攻。
迫于塞族的军事压力,经过联合国斡旋当地穆斯林守军最后同意解除武装、保证不再袭扰塞族平民。
1993年4月16日安理会通过决议,明确斯雷布雷尼察为联合国保护区。
也就是说当地的穆斯林军人最初是因为抵挡不住塞军的猛烈进攻,才会主动放下武器、混迹在当地平民里面寻求国际社会的庇护。
而一旦塞族毁约重新控制斯雷布雷尼察,势必会对曾经作为战场上对手的穆斯林进行新一轮甄别、清算。
以避免他们一旦返回穆斯林控制区又重新加入穆族武装继续与塞族为敌。
我不知道在大屠杀的死难者里面到底有多少是放下武器的军人、也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参与过对当地塞族平民的迫害。
内战中上演的,从来都是一幕幕同室操戈、以暴易暴。
所以,最后影片会留给观众一个开放式的结尾:曾经的刽子手和曾经的受害人共聚一堂,今后的斯雷布雷尼察、或将由不同民族的孩子们来摒弃掉仇恨、抚平内战创伤。
战争使人们会一无所有,同样也教会人们去仇视或者拥抱你的敌人。
我相信大屠杀里面的刽子手们,最希望看见的就是幸存者们会留在废墟上开始新一轮的杀戮、在仇恨中生活一直到死去。
这样的话,后来者才会去不断颂扬他们的杀戮、赞许他们的功绩。
苦难,会从仇恨中萌生。
而和解,才会唤醒希望和新生。
二战期间,在前南地区也出现过严重的种族清洗和种族灭绝。
在战后重建过程中,又重新医治战争创伤、携手共建出现过民族团结、和睦共处的局面。
但愿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的苦果,能够涤荡内战的丑陋和人性中的贪婪。
但愿穆族、塞族、还有克族的孩子们,今后能有机会共聚一堂、载歌载舞,来奠祭死者、抚慰生者。
会有那么一天。
大部分反技术的科幻作品,人类赢机器最后都是靠“心”,靠“无限的可能性”。
但是未来计算机会不会出现比人类更强的心?血肉输出的力量和速度可以输给机器,血肉构成的记忆力和计算能力也可以输给机器。
血肉构成的“心”和“可能性”凭什么不能输给机器?心的无限可能性?这根本就是科幻鸡汤。
是人类的自恋。
尤其当我经历了今年这个事情以后,我根本就觉得人类是不要脸的,包括我自己。
一种实行粗糙计算的动物。
传播学以前爱说媒介是人的延伸,好自恋啊,明明就是人是媒介的延伸。
我觉得上帝甚至就是通过人,把超人——完美机器——给造出来。
人是手段。
但其实,也许装在金属和塑料中的机器人就是我们的后代,代替我们这些只能活在恒温恒湿恒氧等等限制的人类,跨开摇篮,遨游天际。
人类只是手段。
我相信这一点。
我又要说回变形金刚了。
变形金刚原来是一群长着触手的五面怪创造的。
变形金刚分为民用机器人和军用机器人。
为五面怪服务之后,变形金刚起义赶走了五面怪成了星球的主人。
但是民用和军用机器人开始有矛盾,然后民用机器人就是汽车人,军用机器人就是霸天虎。
如果把五面怪换成人类,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科幻故事,比《人猿星球》高级多了。
杀死爸爸再自相残杀的故事。
昨天我看《艾达怎么了》,就想到类似的话题。
——与朋友的日常闲谈
两次世界大战彻底改变了人类对战争的态度。
一战以前,虽然大仗小仗不断,然而在西方,从上到下对战争的态度远比如今积极。
年轻人被鼓励参战,穿上漂亮的军装,被民众夹道欢送,还有姑娘们的飞吻和鲜花,如果能在战场立功就飞黄腾达。
这样的对战争过度美化的憧憬一直延续到第一次世界大战。
一战是第一次全民战争,战争不再是分工明确的活儿,职业军人和普通民众的界线变得模糊。
战争的直接参与者范围阔大了,越来越多的平民意识到战争并没有征兵宣传和酒馆牛皮家们吹嘘的那么令人心潮澎湃。
人们亲身体验到了,战争是缺胳膊断腿,是骨肉离散,是物价飞涨和饥馑,是不尽的白虱和传染病,是来不及掩埋的死尸散发的恶臭,是日以继夜朝不保夕的提心吊胆。
宁做太平犬不作乱离人,两次世界大战后厌战反战情绪一路高涨,近现代最能打的美国人也在越战时代喊起了make love not war。
人民表示不要战争,无论如何都不要战争了。
战争这个始终与人类历史如影随形的巨魔,在核威胁下终于大规模偃旗息鼓。
来自世界各地的文艺作品社会舆论每年不厌其烦地在封印上打卡盖章。
LOVE & PEACE成了绝对政治正确。
而《艾达怎么了》一片的背景,波黑战争就爆发在这样的大环境下。
波黑战争时,我年纪还小但新闻里总提到米洛舍维奇,卡拉季奇这些名字真是想不记住都难。
在欧亚大陆另一头发生的这场战争离我们太遥远,很多关于该战争具体的残酷的细节,也是进入新世纪后才慢慢被揭露开来。
斯雷布雷尼察屠杀固然耸人听闻,但同样在20世纪90年代,仅一年之隔在非洲卢旺达发生的种族屠杀在数量上更惊人。
离斯雷布雷尼察屠杀在时间上相距很近的卢旺达大屠杀使得前者变得相形逊色。
然而屠杀对于受害者及其遗属并不只是数字,当事人所受到的苦痛从来是不可比较的。
关于卢旺达屠杀有部非常有名的电影《卢旺达饭店》。
在看《艾达怎么了》时我好几次都联想到《卢旺达饭店》,不仅仅是因为两者都描绘了针对平民的屠杀。
而是两片都着重提到了联合国维和部队的无所作为。
这里我首先要替UN辩解下,UN从来就不是什么实权机构,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维持和平的松散组织。
组织和联盟是有本质区别的,北约就算联盟,但UN不是。
UN的维和更多是出于人道主义。
当冤大头对抗地方武装从来不是UN的职责义务!
但世人似乎很多都怀错信,觉得有UN在,那事情就有人兜底,总有大国们替自己主持公道。
问题是,凭什么UN非要来给你兜底呢?
听上去很残酷,但这是一个基本的道理,责任和义务是一对表里,没有义务也就没有责任。
而道德从来不是责任。
UN的主要资金来源都是长期和平不打仗的大国,对于贫弱战乱的小国UN更像是个慈善组织。
当然有人会说卢旺达的种族问题,巴尔干的分裂都是历史遗留问题,谁造了孽谁就该负责。
可当殖民势力撤出,种族分裂已然形成时该怎么办呢?
世界的车轮向前滚动并不不会为了只有道义占优的人而有所停留。
当艾达伸开双臂企图把丈夫儿子挡在背后的小房间里,朝着不想救助他们的UN维和部队怒吼时,我只觉得可怜,这就是把性命托付予他人的悲哀。
维和部队来自其他和平国家,蓝盔士兵们在各自的国家有着各自的人生。
片中给上校开车的士兵曾说道自己的妻子就要生产了,他的家庭和生活都在荷兰。
凭什么要这些吃用本国人民税金的异国士兵为了一些素未谋面的异乡人去甘冒生命危险呢?
战乱地区,维和人员自身难保的情况很常见。
看过《卢旺达大饭店》的观众都应该有印象,大屠杀恶化的一个拐点就是比利时部队的退出。
而比利时人撤出的原因就是他们自己的士兵被杀了。
图西族人和斯雷布雷尼察的穆族人面临的问题是一样的——没有人愿意保护他们。
在波黑战争中,拥有着最多人口比例的穆族人却占着最少比例的土地,没有像样的军队,缺乏自卫能力。
艾达因为害怕引来塞族熟人的仇杀,把家人的照片和丈夫的笔记本都毁掉。
双手抱头被装牲口一样装上车赶进大礼堂被集体枪决的穆族老百姓难道不热爱和平吗?
去跟塞族谈判的三个市民代表没有一个参与政党,校长只想教书,商人只想做生意,这难道还不够和平吗?
但他们并没有逃脱被战争所害的命运。
什么招致了这些和平者的死亡呢?
原因当然很多很复杂,但其中一个答案我们是避不开的——因为其他国家的人民也热爱和平,大家都不想卷进战争。
一战过后民众的厌战情绪高涨,所以纳粹德国撕毁德波互不侵犯条约时,英法虽然跟波兰有安全保证协议却还是全程装睡。
谁想打仗呢,你是战争狂吗?
当然后来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
没有发生战争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没有人比我们更热爱和平”的。
顺从的犹太人排着队去洗澡。
直到盟军打进集中营才发现,好家伙,还有这?
可即便到了现在,头脑清醒的西方人都明白,盟军为什么会攻击纳粹,根本原因可绝对不是为了解放犹太人。
哪怕文艺界再不厌其烦地拿着集中营做文章,也改变不了一个冷峻现实,拯救犹太人只是盟军顺便完成的一个隐藏的支线任务。
在二战吃到大苦头的犹太人,战后终于意识到钱赚得再多没有武装保护,那就是在帮下一个加害者赚钱。
他们痛定思痛建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
从此世界上有了个名声在外,仇恨度不低,不讲政治正确,但谁都不敢惹的国家以色列。
也许现实如犹太人,在德国人的浴室里醍醐灌顶,金钱未必买得到平安,委曲求全的爱与和平只会成为装点坟头的美丽鲜花。
近年来我经常看到欧洲人嘲讽老美听到石油就打鸡血,用纳税人的钱把美国人自己的子弟兵派到鸟不拉屎的异国他乡去欺负别人国家的老百姓。
这种针对美国的嘲讽在全世界已经成为一种政治正确。
可不带偏见地看世界格局,热爱和平的欧洲人对世界的影响正逐年减少。
旧势力撤出的地带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真空。
卢旺达屠杀,波黑战争其实都是这种真空导致的灾难。
为什么塞族可以把比自己人口更多的穆族吊起来打?
因为塞族背后有南斯拉夫,而其他两家只有UN聊胜于无的空头支票。
比如片子开头总也等不来的空袭打击。
片子看到后面我不禁想,艾达的孩子们如果真逃进了森林打游击,存活率是不是比在难民营里来得高多了?
有枪有炮的联合国维和部队给了难民们不切实际的幻想,反而让本有一线逃生机会的人双手抱头交出了性命。
这样的说法也许太冷酷太事后诸葛亮,但这里头有个道理是颠簸不破的——交给了外人的性命就不由自主了。
大马士革爆炸后,马克龙去叙利亚时被群众拦道抱住告御状,叙利亚人哭诉他们受够了贪污无能的当局,求法国人回来接管。
马克龙表面上十分动容,心里算盘打得可响。
传统殖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学美国人玩代理,驻军赔钱完了还要挨舆论骂,谁都不傻,这种接盘侠狗都不当。
叙利亚的国泰民安干嘛要法国人来维持?
事实上现在越来越多的传统大国都已经意识到了这点,谁也不想吃力不讨好。
好日子不过,非要被自家白左媒体追着戳了脊梁骨骂,欠不欠啊?
你为什么不热爱和平?
在这样热爱和平的大环境下,生活在战乱地区的人会有什么遭遇是可想而知了。
人们厌恶大规模人道主义灾难但又无人愿意涉手,仿佛如今国内,哪儿有老人倒地立刻周围形成一圈真空,家里没矿都不敢扶。
扶还能扶出一身麻烦来。
法官要问你,不是你撞的你扶什么呀,你可怎么回答?
屠杀的受害者往往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屠杀的理由可以是千百样的,但归根结底其实就一个,谁让你那么好杀。
UN的军官要赶走艾达的家人时,呵斥她“难道要把别人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
”。
道德情操再高尚的外人终归是外人,没有外人吃饱了撑的为你去死。
金钱和委曲求全没有保护犹太人,但以色列的先进武器可以。
我们的世界正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长期和平中,维持它的不是美丽动人的文艺作品,而是核武器。
和平建立的基础不是绝对不战而是能战而不战。
理想主义者鼓吹的单方面主动放下武装并不会带来和平,反而很有可能招来祸端。
过犹不及的和平主义恰是对和平的威胁。
《艾达怎么了?
》是波黑女导演亚斯米拉·日巴尼奇的新作,一部直面斯雷布雷尼察屠杀的电影,日巴尼奇的前作《格巴维察》也是反映波黑内战创伤的电影,波黑的电影人很难从这个令人难以承受而又不得不面对的题材中抽身而出。
影片的主人公艾达,一开始她似乎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翻译,为联合国维和部队与塞族武装沟通。
当姆拉迪奇将军的部队占领斯雷布雷尼察,穆族难民涌向联合国维和部队营地时,她成为了一个焦灼的母亲、一个奔命的母亲,一个为了两个儿子的安危苦苦哀求的母亲。
然而,历史没有改变它的轨迹,她还是成为了一个心碎而绝望的母亲。
当黑漆漆的枪口向室内喷射出火舌时,当母亲、妻子在哭泣着辨别那一堆堆遗骸时,任何人都难以抵御影像所带来的沉重压抑。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影片中段那一张张在欢快舞曲下毫无表情的脸,预示着人们将要面临的浩劫。
在影片最后,这个感觉到了极致,艾达回到那个族群依然混居的城市,继续当她的老师教可爱的孩子们。
孩子们在舞台上表演时,坐在下面的一张张脸上洋溢着笑容,可是笑着笑着又一次变成了面无表情,诡异地让人恐惧。
战争和屠杀已经在不同族群之间制造出难以填平的鸿沟,伤痕永远刻在了人们的心中,即使善良暂时压制了邪恶,但邪恶永远不会消失,像幻想小说的大魔王一样等待着重启的时候。
电话那头上级官僚集体放假,形式主义谈判踢皮球推责,年幼的维和部队小兵被塞族老兵抢去了帽子,屠杀前用摄像机镜头安排受害者对施暴者歌功颂德,在电影院里上演“最真实的电影”……塞屠克,克屠塞,民族恩怨无限循环,兵临城下渐入绝境,昨日的邻里同学师生今日彼此屠戮,直到大雪覆盖了历史,幸存者归家寻找尸骨,在子孙后代面前与加害者共聚一堂
任何语言谈论这部电影都显得苍白无力。并且电影本身也不重要,只是传媒。珍惜和平吧。最佳外语片。
片尾孩子们放在眼睛上一张一合的手掌难道不是对那些道貌岸然的“正义”最大的讽刺吗?硝烟散去,昔日屠杀的礼堂重新被歌舞升平所占据,只有失去丈夫儿子的女人才知道发生过什么!
「IFFRotterdam2021」好像還是第一次看非紀錄片形式的Srebrenica電影。去年夏天Srebrenica25週年,正好也是lockdown在家,就看了很多相關紀錄片。對電影我沒有對紀錄片那種嚴謹客觀的要求,但電影中出現的很多scene都在紀錄片裡看到過,包括實施mass murder的方式,尸骨的陸續出土後陳列給家屬認領的場景,以及被re-claim的受害者的家等等,說明導演確實做了很多功課。Dutchbat的useless角色也是很熟悉了,之前下載了一個ICTY的調查報告近4000頁也完全合理。導演在放映後的最後總結挺對,25年過去了,即使再發生一次這種事情,依舊無解,「Never again」從來就只是一個口號而已。
历史意义大于电影本身
三星半。1995年7月,2022年7月,27年过去了,这样的事情总觉得离我们也并不远。除了女主的演技与独特的视角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比较中规中矩,最后情感爆发力还是挺强的。众说纷纭的历史真相,立场鲜明的价值导向总会引起争议与讨论,但也无法否认这样电影的价值。
“人”在权利面前不过是资产,“人”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1995年7月11日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事件。无数血的事实证明,永远不要把全部寄望寄托于国际组织的调停,只有利益的瓜分考量,人道主义是仅存在于个人道德层面,不适用于任何组织和国家。
大女主戏,比较少见的女性视角历史战争题材,结局令人心碎,平民永远是战争的牺牲品
小文明圈被摧毁下的无奈与苦涩。情绪把握的不错,可惜信息量不多
这个电影是波黑共和国的,是在西方势力支持下从南斯拉夫分裂出来了,它和塞尔维亚是宿敌,这是当时的历史背景。你觉得他拍出来的历史是真实的?当时的国家叫南斯拉夫,都还没有塞尔维亚,发生的位置也不在塞尔维亚境内。最最主要的是,欧洲完全有时间有能力阻止这场屠杀,但是他们完全不作为,以平民当做棋子,实现自己的政治目标。
更准确的译名应该是“阿依达,你往何处去”,典出《新约》。跟暴虐的军阀、无能的维和部队比起来,女主就像是受难的圣徒。临近结尾时有人发生口角,散场时大吵了起来——电影院里的人跟电影里一样仇恨自己的邻人,简直就是黑色幽默般的讽刺
题材是好题材,但拍得很一般,前面三分之二安全区的戏非常单调,剧情缺乏层次和起伏,就是女译员费尽口舌想把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弄进安全区,但结果适得其反,最后依然是悲剧。整个影片没有说清斯雷布雷尼察屠杀的原因,只是渲染悲情。
国家弱小就只能任人宰割
那位曾经是某国人民的老朋友的恶魔leader,还记得么
用这样的视角来记录战争,本来可以给三颗星的,但没有太明显的突破
必须要紧惕这种由西方培养出来的电影人。固然这是灾难,可是导演提供的信息和控诉,还不如百度百科。电影在哪里?导演并没有提供什么新的深刻的认识,也没有提供一种全新的视角。导演的叙事完全是由西方的意识形态所决定的,谁是恶谁是正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且不说南斯拉夫的复杂程度,就说谁是刽子手?真的只是塞族吗?难道美国不应该为这场劫难负责吗?现在电影还要打着人道主义的旗号,又把那一套意识形态暗搓搓地输出,还假惺惺地批判一下联合国。和联合国有什么关系!知识庸人在电影这个领域真是更加突出,也难怪这电影在西方能获得如此好评。自欺欺人呗,毕竟不是每个所谓知识分子都是彼得汉德克。正如语言只是成为了母亲为儿子谋求特权的工具。这点上,导演之于电影,就是她的隐喻,她借由电影这个语言,在西方的意识形态中牟利。
提了奥外后火速看完了,这部应该比较贴奥斯卡的口味,狠狠黑了一把UN,预测会拿奖。和最近的一部《亲爱的同志》比较类似,以女性视角讲述战争残酷,看过的战争片,太多都是血腥残酷,这样简洁干练的风格如此耳目一新。比较震撼的是人类屠杀场和结尾认领尸骨的部分,随着一段长久的寂静,这些曾经鲜活的灵魂也永远尘封在波斯尼亚的记忆里。
妈蛋,我看的版本翻了一半,另外靠猜……恕我猜谜能力一般
女主太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