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改编自《那不勒斯四部曲》的意大利电视剧以人物关系和情感为主线,同时也侧面映射出了很多意大利历史环境,例如共产党与新法西斯的斗争、罢工运动、学生起义、妇女运动,这些都增添了作品的厚重感。
在此,我想聊一下作品当时的历史背景。
一、蒸蒸日上的战后重建主角埃莱娜·格雷科出生于1944年,与作者相同。
那时正值二战尾声,意大利国王、政客和一些法西斯头目选择果断脱离轴心国集团,推翻墨索里尼政权,赢得了和英美结盟的待遇,墨索里尼和情妇也被暴尸在米兰广场。
因此,战后对法西斯国家清算时,意大利免除了战争赔款,还接受了美国马歇尔计划下慷慨的大笔贷款,同时,意大利北方在纳粹德国帮助下的工业设施得到了保全。
一点也不像个战败国。
轰轰烈烈的意大利政党斗争自此开始。
最初占据优势的是左派政党——共产党、社会党和行动党。
因为他们在二战后期领导了反纳粹德军的游击战,解放了许多大城市。
其中,共产党组织严密,执政能力强,素有清廉名声,在基层中有很大势力,佛罗伦萨、米兰、都灵、热那亚等地方政权都在其领导下。
本剧中出生旧城区的泥瓦匠帕斯卡莱就是一位共产党斗士,但由于那不勒斯属于落后地区,天主教的精神影响大,他在当地就不怎么受待见。
此外还有莉迪亚、彼得罗·艾塔罗的姐姐、达里奥、弗朗科等人。
泥瓦匠帕斯卡莱
本剧共产党起青年团聚1945年,意大利行动党首帕里成为首任意大利总理,这个党派是二战期间人民游击队的主要领导者。
但这位左派党首犯了一个错误:用高标准严格清算法西斯主义,全国人民几乎曾经只要帮法西斯做过坏事,都将受到追究。
但是在墨索里尼统治的近二十年里,没几个意大利人屁股是干净的。
这道命令让意大利人心惊胆战,加上冷战开始后美国的压力,左派黯然下台。
阿尔契德·加斯佩里(1945-1953年在任)左派政府下台后,保守的天主教民主党开始领导意大利,阿尔契德·加斯佩里(1945-1953)担任总理。
在1946年大选中,天民党得票占31%,共产党是25%,社会党是28%,可以说天民党属于靠团结中小党派上台才取得了微弱优势。
加斯佩里任内,意大利顶住美国压力,把石油、天然气开发权囊括手中,成立诸多国有企业,还在1960年促成了OPEC(石油输出国组织)诞生。
此外,他们还由国家出钱收购了200万亩荒地,分配给农民耕种,缓解土地集中的矛盾。
在国家计划经济和自由市场结合的政策下,意大利政府在修桥修路等基础建设上也成果显著。
另一方面,天民党毫不犹豫地对外国进口商品征收高达24%的关税,保护意大利脆弱的国内企业。
电视剧中,卡拉奇肉食店、索拉拉集团、塞鲁罗鞋店之所以能从贫困的县城扩大到市中心,也得益于政策使竞争空间免受外国企业抢占。
二、激进的教育改革、躁动的大学青年教育资源的贫瘠,几乎是本剧中莱农外所有那不勒斯女性的悲哀源头。
上世纪50年代,欧洲多数孩子上完小学就不读书了,通常在12岁至14岁之间。
中等教育学费昂贵,仍然是中产阶级和上层阶级专享的特权。
在战后的意大利,完成了中等教育的人不到全部人口的5%。
电视剧故事背景在落后的那不勒斯老城区,在很多没有远见的父母生计压迫下,孩子们一般会在春天、夏天或初秋时节辍学,成为年幼的底层劳动力。
恩佐、莉娜、里诺、艾达等老城区孩子就是鲜明的例子,而莱农无疑是很幸运的孩子。
这个情况在上世纪60年代末发生了转变。
意大利政府于1968年召开教育会议,发布了《后期高等教育的新结构》等法案,激烈的教育改革自此开始。
在这种背景下,一方面存在着以古典教育为目的培养尖子生的传统高中(普通古典高中、理科古典高中),另一方面也有各种各样的职业培训机构。
剧中角色莱农、尼诺、阿方索、莉迪亚等人就毕业于普通古典高中。
意大利后期中等教育总体处于分工过细的状态,教育局提出了每年逐渐减少共同科目和精选如下四个领域、十四个行业的选修课程。
这些教育变革进一步摧毁了意大利阶级界限,一直将意大利人划为两类的文化分界线从此消失:一类是人口中的绝大多数,他们在学会读写、算术、粗识民族历史后便离开了学校;另一类人则是少数特权阶层,十七八岁才离开学校,他们将获得价值不菲的中学毕业文凭,尔后继续深造或开始工作。
这些昔日将农村和城市贫民的孩子们拒之门外的“贵族”课目,现在却向所有的青年群体开放。
随着越来越多的孩子完成中等教育,这些年轻人的世界和他们的父母所知的世界出现了断层。
但是,民智的开启也带来了危机。
意大利经济在十多年高速发展后,1962年进入衰退期。
由于教育普及,劳动力成本上升,意大利出口优势下降,股票价格暴跌,意大利的住房、学校、交通、医疗等部门陷入瘫痪。
1965年,意大利教育部废除了所有大学入学考试的专业招生人数限额。
曾经是一项特权的高等教育现在成为了一种普遍享有的权利。
其结果是灾难性的,在1968年,意大利的巴里大学的容量约5000人,却面临着消化3万多名学生的压力。
同年,那不勒斯大学有5万名学生,而罗马大学有6万名。
大学的疯狂扩招、宽进宽出,使企业不再信任大学毕业生,大学生就业成了难题。
这时,恰逢席卷欧洲的左翼思潮“五月风暴”“60年代反主流”来临,大学生发动了“大学占领运动”,纷纷开始罢课、演讲、加入各种红色团体。
还记得那个拿枪指着彼得罗教授的大学生吗?
他之所以有勇气如此,和当时环境分不开。
他不认真准备考试,很可能是因为当时意大利大学普遍放低毕业标准,让他有了侥幸心理。
恰好,彼得罗却不像其他教授一样懂得放水,坚持严格的审核标准,这才激怒了他。
三、愤怒的工人1967年11月,热那亚造船工人举行罢工,总工会和政府都屋里管控。
自此,意大利的工人罢工、学生游行此起彼伏,到1969年演变为席卷全国的狂潮。
意大利人民的怒吼很实在:少干活,多发钱!
在全国人雷鸣般的吼声下,天民党政府通过了很多条款,工资不断增加,每个工人每年还会接受150小时的带薪培训。
企业节解雇一个员工后,还必须发给相当于80%全额工资的保障金,直到他找到新工作为止。
这些条款几乎使意大利工人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工人,那些被解雇的员工懒散地来到企业报道,悠闲地打牌聊天,然后领取80%的工资回家。
然而,国家在经济衰退时推行高福利,虽然取悦了工人,却拖垮了国家经济体系。
上世纪70年代,国有企业亏损严重。
企业招了工人不敢解雇,于是他们干脆不招新员工,这使得刚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导致犯罪率直线上升。
四、动荡的恐怖组织上世纪50年代冷战爆发后,中产阶级政权非常恐惧社会主义势力,于是天民党也选择了右翼的几个政党结盟,史称“中右联盟”,其中就包括新法西斯主义分子。
在罢工运动的高潮后,意大利企业家和大资产阶级由于经营连连亏损,像当年求助墨索里尼一样,又一次求助法西斯主义。
一些极右派的无政府和法西斯分子大搞恐怖袭击。
2969年,他们在米兰广场放炸弹,有16人死亡。
1974年他们策划列车出轨,死亡12人。
1980年,他们在博洛尼亚火车放置炸弹,死亡84人。
在电视剧中,右派法西斯分子中的代表人物就是莱农的初恋情人吉诺,他们天天发传单、与左派激进分子成天街头械斗,在当时意大利简直是家常便饭。
相对于法西斯主义,左派激进分子的主要袭击对象是警察和天民党政客。
左派极端分子中,最著名的恐怖分子当属“红色旅”。
1978年,这个组织在罗马街头发动袭击,绑架了前天民党总理阿尔多·莫罗,还打死了他五个保镖。
两个月后,因为政府拒绝红色旅的条件,莫罗被乱枪打死后丢弃街头。
意大利恐怖组织——红色旅
莫罗虽然是天民党总理,但他是天民党中的左派,主张与共产党、社会党合作,谁知却遭到了极左恐怖分子的杀害。
许多政客呼吁红色旅释放莫罗,罗马教皇甚至表示愿意以身替代。
尼诺高中的朋友布鲁诺,也是后来莉拉的屠宰厂主的布鲁诺,很显然代表了当时意大利中产企业家的身份,后来被左派恐怖分子枪杀。
而他也和莫罗一样,死于车中,姿态相似,不知是一种巧合,还是导演有意的安排。
遇刺的前总理阿尔多·莫罗整个20世纪六七十年代,意大利就这样在轰轰烈烈的反复动荡中度过了,意大利人有的在愤怒,有的在害怕,但更多的是像莱农这样,不知道下一步去向何方。
参考书目:〔1〕《剑桥意大利史》,(英)克里斯托芬·达根,新星出版社,2017年。
〔2〕《战后欧洲史》,(美)托尼·朱特,中信出版社,2014年。
埃莱娜在小说签售晚会上,再一次遇到了尼诺。
埃莱娜面对尼诺,总是不自觉会陷入自卑。
他提醒着她的出身,她见识的匮乏,她渴望但无法触及的梦。
但埃莱娜还是完成了一场壮举,她顺利从大学毕业,出了一本书,颇具话题,有很多人在读。
她不再是那个有点“懦弱”的小女孩了。
这一集我们将看到一个面目更清晰的埃莱娜,看到她的反抗,看到她的觉醒。
小说的出版,让隐藏起来的敌意变得更加尖锐。
当埃莱娜明确告诉母亲她将不会在教堂举行婚礼,而是在市政局领取结婚证的时候,母亲的暴跳如雷不仅仅是对眼前的女儿脱离掌控的愤怒,更多的是她已经进入了一个她至死都无法迈入的阶层,一个提醒着她种种缺陷而她只能用漠视和鄙夷来掩饰自己的不安,她嫉妒到怒火中烧,却毫无办法。
埃莱娜同时也对母亲忍无可忍,她木着一张脸对着干活的母亲吞云吐雾,她赤裸裸地展示着自己的优越,每一个动作都在向这个家宣告:她可以随时离开这里,她有更好的选择,她不用对着一个男人又气又骂但不得不依附他,她不用生出一堆孩子把自己绑在做饭、洗衣的家务循环里,她有拒绝的条件。
埃莱娜喜欢尼诺,一种必须得到后才能摆脱的激情。
尼诺对莉拉的评价,就好像少年时对埃莱娜的诱惑。
他总是能说出一些让人听了有反应的话。
不过这一次,埃莱娜提出了质疑:为什么莉拉的问题需要得到尼诺的确认?
埃莱娜得知未婚夫得到了教授职位后,尼诺的赞美中带着自嘲的自怜,他更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注和肯定。
埃莱娜感叹并不知道未婚夫在忙什么,在面临什么考验。
未婚夫的妈妈却说:女人只需要为男人的成功感到高兴就好。
这段关系的实质也在开始展现它丑陋的一面,如果那不勒斯的女人不得不依附男人是因为生存和缺乏学识,那一个知识分子家庭里的女人,一个接受知识、教育训练的女人,能摆脱附庸的命运吗?
桌子对面那个帮助埃莱娜出版小说的女人显然不是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
埃莱娜大学同学在搞社会运动,反对资本主义唤醒工人阶级的觉醒,埃莱娜再一次遇到他,感觉自己在思想上明显和之前不同,她用小说的出版证明了这一点。
她希望能得到他的肯定。
可当他说出这本小说并没有说出什么真正的东西时,埃莱娜并没有陷入慌乱的自省中,她镇定地伸出手告别。
尼诺是埃莱娜少年时的梦,未婚夫是她展开未来生活的保证,大学同学是她事业的启蒙,每一个人对埃莱娜都至关重要,但每一个人似乎都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可以随时替换的存在。
离开那不勒斯也许离开了习以为常对女性的暴力,忽视和不平等,但在大城市米兰问题依然存在。
它包裹在精致的谎言里,小说的出版并没有让埃莱娜更被正视,她的聪慧和成功变相地变成了周围人夸耀的谈资,她的出版人,她的未婚夫和他的家庭,小说更像是她进入一个不属于她阶层的敲门砖;在更看不见的权力关系里,埃莱娜的弱势更是显而易见,这座城市她接触到的所有男人,都像那不勒斯那样接近她、侮辱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提出性要求,似乎玩弄她比玩弄一个头脑简单的女学生更有成就感。
而她对尼诺的渴望,即使有如莉拉那般爱情一样的存在,告诉她尼诺真正爱过莉拉而不是她,也有眼前如铁一般的事实——一个怀了尼诺孩子的女大学生——在说尼诺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他在爱情里不仅不忠,而且给每一个女性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埃莱娜知道这一切。
深陷小说“丑闻”里的埃莱娜,有着更丰富的角色和生活空间,但新的城市也向她提出了更多的要求。
她惦记着莉拉,在意她看到小说负面评价的看法。
但埃莱娜也疏远了莉拉,这一集里我们并没有看到莉拉的身影。
埃莱娜思考了更复杂、具体的事情,事业、爱情和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想象,也拒绝了她以前不敢、无意识下没有反抗的事情,那不勒斯的经验显然无法应对这一切,她必须动用更多的力量让自己的面目变得更清晰起来。
(首发于公众号:霧風誌,欢迎关注)《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改编自“那不勒斯四部曲”之三《离开的,留下的》,继续讲述埃莱娜与莉拉的故事。
离开家的埃莱娜学业有成,还出版了自己的小说,即将与家世显赫的彼得罗结婚;莉拉带着儿子生活,在环境恶劣的香肠厂上班······两人的境遇看似完全相反,命运却依旧紧密相连,她们都以各自的方式反抗着这个世界。
第三季延续了前两季的高质量,导演在忠实原著精神的基础上,巧妙运用镜头语言表达了人物复杂细腻的内心世界。
目前播出的前两集中,出现了几个精彩的“表现蒙太奇”段落,包含心理蒙太奇、对比蒙太奇、抒情蒙太奇,以及隐喻蒙太奇。
第一个是埃莱娜从索拉拉兄弟那里得知,尼诺父亲给自己的小说写了一篇恶评后,她走在城区的巷子里,想象城区里的人都拿着写有丑闻的报纸追赶她,埃莱娜被人群吓到逃走。
下一个镜头空无一人,原来根本没有人追赶她,城区仍然老旧破败,大家对他人的生活并不真的关心。
这里运用了心理蒙太奇的表现手法。
心理蒙太奇用来表现人物心理的重要手段。
原著小说中有大量心理描写,但电视剧只能通过镜头展示出人物的心理或潜意识,在正常的叙事中插入一段闪念、梦、幻觉、想象等,都是心理蒙太奇。
这直观地表现了心思敏感细腻的埃莱娜,是如何看待外人的目光。
那些隐藏在文字背后的恶意,就像一个个有实体的人成群追赶她,令她感到恐惧、不安与羞耻。
虽然实际并没有人,埃莱娜还是慌张地跑走了。
下一个镜头她已经在米兰的街头。
不仅代表着埃莱娜又一次从那不勒斯逃走,也可以看作米兰与那不勒斯两个城市样貌的对比蒙太奇——通过镜头之间的强烈对比,产生相互强调、相互冲突的作用。
米兰的街头满满传单和旗帜,大家都热衷革命,也更开放,埃莱娜的小说争议,在这里根本不算什么。
另一个也是心理蒙太奇,即埃莱娜接受彼得罗的求婚戒指的场景。
妈妈先是说着女儿是全家的骄傲之类夸赞的话,但是手部动作却很诡异?
不是放在肩上,而是双手固定头、像是掐脖子一样,这个动作本身就给人一种控制欲强、有威胁的印象。
然而彼得罗拿出戒指后,埃莱娜突然感觉妈妈双手紧紧“端”住她的头,令她动弹不得,她开始感到不舒服,伸手反抗,同时彼得罗也强制地掰开她的手,粗鲁地套上戒指。
这段也是心理蒙太奇,不是实际发生的。
是那一瞬间埃莱娜的想象?
还是她此刻潜意识抗拒结婚的具象化表现?
这个诡异的画面中,被原生家庭扼住命运喉咙的她,毫无抵抗能力,而给她套上戒指的这个人,突然变得陌生了。
好像一场地下交易,一个暴力的交接仪式。
埃莱娜内心知道自己爱的人是尼诺,但她也很实际,眼下并没有不跟彼得罗结婚的理由,他是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对象,彼得罗的知识分子家族有助于她提升社会地位,彻底脱离老城区的命运。
于是埃莱娜乖乖伸出手,戴上戒指。
前2段都是埃莱娜的视角,第3个令我印象深刻的表现蒙太奇是有关莉拉的“界限消失”一段。
莉拉在香肠厂受到生理与精神的双重压迫,健康也出了问题,遇见索拉拉兄弟更是一下子把她拉回过去恶心的生活里,她感到窒息、崩溃和恐惧。
过去的莉拉总是有一股不屈不挠的“神气”劲儿在,小时候被父亲从窗户扔出来时,被丈夫家暴时,莉拉总能以自己的方式反抗,让他们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可现在她却展现出柔弱、害怕、无助的一面。
在空无一人的海边,莉拉独自挣扎、大喊、向虚空挥拳。
叫谁走开?
又是叫谁帮忙呢?
乌云密布的天空、“淹没”她的脸的混浊海面、被狂风吹倒的草丛······给人压抑、灰暗、绝望的印象,这些都是莉拉此刻内心的情绪状态。
就像是常说的“一切景语皆情语”或“寓情于景”。
抒情蒙太奇的用法类似:即在一段叙事场面之后,恰当地切入象征情绪的空镜头,渲染人物此刻的情感,增强感染力。
但不是一切有意义的空镜头都是抒情蒙太奇,比如这个以俯角拍摄楼梯间的镜头,属于隐喻蒙太奇:通过镜头或场面的对列进行类比,含蓄而形象地表达创作者的某种寓意。
这种手法往往将不同事物之间某种相似的特征突现出来,以引起观众的联想,领会导演的寓意和领略事件的情绪色彩。
莉拉现在住的地方,破旧、昏暗、狭窄的旋转楼梯,从正上方向下看,楼梯呈现螺旋向下且深不见底的样子,最底下还泛着诡异的绿色幽光。
这是莉拉现在的命运隐喻,也是和莉拉相同处境的底层工人阶级境遇的隐喻。
就像莉拉说的他们在恶劣的香肠厂遭遇种种压迫、非人的待遇、有性骚扰,但是他们无力改变,而那些高谈阔论说着要改变、印传单的运动人士其实根本不了解工人阶级,只会把莉拉置于更危险的境地,可能导致其失去工作、流落街头。
莉拉和工人们的处境只会变得更糟糕、更黑暗。
这篇文章从表现蒙太奇的角度切入,举出前两集几个有代表性的蒙太奇段落解读。
可以看出这部剧镜头语言丰富,导演善用各种蒙太奇,简洁有力地将原著小说中大段的叙述和心理描写,转化为有情感感染力的影像。
无论是讲好故事的层面,还是艺术的层面,《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都是值得等待的!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罗曼·罗兰你知道人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长大了吗?
当你意识到自己成为了一个曾经最瞧不起、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埃莱娜出走那不勒斯很大的动力来自老城区的暴力,她幼时,年少时,无数次目睹家庭、社区在暴力的阴影下是如何失去生机的。
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却成为了曾经想要、现在依旧坚持想要反抗、消灭的黑恶势力的一部分。
当她得知自己的妹妹埃莉莎和索拉拉的哥哥马尔切洛未婚同居,她的反对源自于质疑,她不相信这是爱情,更相信这是埃莉莎的短见,被金钱诱惑,用年轻美貌换来舒适,成为了附生在马尔切洛身上的寄生虫。
埃莱娜说在米兰或者弗洛伦萨,女性自由支配自己的欲望和身体,而在老城区却不行,因为老城区的女人会被消耗,身体会被消耗,头脑会被消耗,她们几乎没有接触外部世界的机会,一步踏错则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在更大的城市米兰或者弗洛伦萨,女人的受教育水平和机会更多,能够试错、重新选择的也更机会。
埃莱娜的父母并不反对埃莉莎的选择,面对埃莱娜的质疑,他们认为埃莉莎的选择给家里带来了好处,弟弟们有了工作有了收入,而埃莱娜的成功却没有为家庭带来什么改变。
在金钱面前,索拉拉的黑暗不正义却摇身变成了救世主能提供一份工作。
埃莱娜试图劝说埃莉莎离开马尔切洛。
但当她把埃莉莎想要的耳环给了她时,她带着谴责的表情无不是在惋惜埃莉莎的软弱,她被这么一点点世俗享受迷惑了眼睛。
埃莱娜同时更知道自己无论在说什么,在埃莉莎没看到自己被抛弃的后果时,一切都是徒劳的。
一个被知识武装后的头脑和一个空空如也的脑袋,前者当然更能驱散迷雾。
但莉拉出现在马尔切洛的家餐桌上,让埃莱娜陷入了新的反思。
莉拉辞掉肉食加工厂的工作在海边放声大哭,她抵抗的世界坍塌了,边界消失了。
如果与这里的莉拉和索拉拉合作在一起工作来解释边界的消失,那么莉拉承认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她一个人对黑恶势力、暴力的抵抗的徒劳无力的,她不再拒斥,而是选择了相互利用。
莉拉通过恩佐,索拉拉挣了大量的钱,重新赢得了父母的认可,甚至给前夫斯特凡诺钱,她让曾经那些对她指手画脚、不赞同她的人重新认可她,通过金钱的力量。
莉拉,重新站在了那不勒斯主宰的顶端。
所以当埃莱娜指责莉拉的傲慢,自作聪明,一半出于事实,一半出于嫉妒。
莉拉好像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自信,她所能挣到的钱,索拉拉对她的拜服,让拥有了这么多知识、改变了自己命运的埃莱娜,在那不勒斯,依旧在莉拉盛名的阴影下。
但莉拉并不快乐。
同性恋阿方索喜欢索拉拉,想通过学习莉拉得到索拉拉的认同。
莉拉在这段关系里看到了盲目。
她更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就是自己,无法被复制,无法被拷贝。
而想要成为自己的阿方索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一个厌弃自己的人,怎么可能真正找到自己?
莉拉认为自己找到了一种和那不勒斯相处的办法,批评埃莱娜对那不勒斯一无所知时,她不仅仅是傲慢,也用现实证明了她的做法。
埃莱娜并不服气,但当她从莉拉嘴里得知尼诺回到了那不勒斯,和一个银行家的女儿结婚,莉拉的潜台词也许是,埃莱娜和尼诺都是一类人,他们并不能通过自己成就什么事,他们得依附在别人身上。
哪怕现在莉拉现在是和索拉拉工作,她都是独立、自由的,她并不是索拉拉的情人或者其他什么附庸,而是平等的,甚至这一切都是在她的意志下。
而埃莱娜以为莉拉提尼诺是想和尼诺在一起。
这是埃莱娜眼里的莉拉。
莉拉并不想拥有尼诺。
在这里,莉拉就开始成为那个彻底的厌世者,她不想成为什么。
而埃莱娜则不,如果莉拉就是一副冷冰冰对世界失望的样子,如果莉拉不能热情友善,如果莉拉不能成为什么人,如果莉拉在成就自我的路上最终放逐了,那么一直追在后面的埃莱娜,则要把后面的路走完。
这条路就是前面一直在问的:女性离开家庭,离开婚姻,脱离传统关系束缚之后,未来在哪里?
埃莱娜在逐渐摆脱莉拉的影子后,将给出自己的答案。
01 归于同途的两种“暴力”彼得罗和那不勒斯老城区其他男性(米凯莱、斯特凡诺 etc.)之间存在显著的「表面性区别」,这也是为什么莱农——同时带着莉拉的“宿命”与期待——要努力读书学习、去比萨读大学、与彼得罗结婚。
但细究会发现,他们表现为不同形式的粗暴,可实质上都是「粗暴」的。
彼得罗这个阶层的知识分子男性接受过文化教育,但我有时候在想这种教育是不是其实只是教会他们怎样把表面功夫做得更“过得去”,教会他们怎样看起来似乎更尊重他人、看起来更体面。
那不勒斯老城区里男性的暴力是直接的暴力:打女人,公开调笑女性的胸、屁股与性能力;在新婚之夜强暴,以及宣示对女性(他们的老婆、女儿乃至母亲)的所有权。
而尼诺、彼得罗一流的暴力则更伪饰:嘴上说着“我不喜欢家里有奴隶”而让老婆做奴隶并美其名曰我们各有分工;和另一个女性贬损前女友“性有问题”(或许就是“她不会假装高潮”的意思);不惜牺牲伴侣的潜能而心安理得地为自己争取学术成就……暴力不因为其形式看起来更“文明”就不伤害人。
反而,它伪饰得越好就越具迷惑性,并让你怀疑自己的判断。
02 两种知识分子男性的“体面”波拉尼奥在《遥远的星辰》中有一段描述:我猜他很幸福,按理说是很幸福的。
我不难想象出他在巴黎一所舒适的公寓或是在郊区某个小镇的别墅里,待在隔音效果很好的书房里安静地读着书,孩子们在看电视,他老婆在做饭或熨衣服,因为总得有个人去做饭,不是吗?
或者情况可能更好一点,熨衣服的是佣人,一个葡萄牙或非洲妇女,这样索托就可以不用因为不做家务而感到内疚了。
这个场景如此之熟悉——熟悉到大多数男性或许不会觉得这段让我心里一紧的表述有任何问题——同样是男性待在书房而他的老婆永远在厨房。
让我想起《我的天才女友》这一季里莱农刚生完第一个孩子,天天晚上被哭声吵得睡不好觉,她的教授丈夫彼得罗则关上门在书房阅读、写作。
她实在受不了了,便提出请一个保姆来帮忙。
彼得罗却说,“不要,我不喜欢我家里有奴隶。
”莱农愤怒地反问,“哦?
所以你认为我就应该做奴隶吗?
”在彼得罗作为知识分子的“体面”中,不可以雇佣一个保姆,这是「阶级压迫」。
但他根本不认为自己关上门来写作,而让读过大学的妻子每晚哄孩子是另一种压迫。
婚姻关系给予了这种压迫以合理性,使其看起来更自然、比雇佣保姆更体面。
波拉尼奥《遥远的星辰》里这段话的后半段则是另一种伪善:索托觉得雇一个葡萄牙或非洲妇女做佣人,比让老婆去熨衣服、做饭而自己在书房读书有更少的“罪恶感”。
他的“体面”是:“你看,我可没让我的知识分子老婆困在家务里。
”
波拉尼奥《遥远的星辰》这两种伪善的知识分子都为了回避一种“压迫”而心安理得地采取另一种。
但说白了就是绝对不把自己搭进去。
“管他是老婆还是保姆干活,反正我不干。
我可是要读书写作的知识分子。
”有时候“体面”是为了把粗暴掩饰得更漂亮、更便利于诱惑那些见惯暴力恐于暴力、想要逃离那不勒斯的女性。
当一切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甚至很“文明”的时候,我们怎么可能不上当?
我们究竟需要有多么犀利的眼光才能看透这些体面不过是话语性的伪饰,需要有多么强的定力和多么冷静的头脑才能明白“爱情”、“婚姻”是一种实则在说“我想要你心甘情愿并面带笑容地做我免费的家庭女佣”的修辞?
看了半天,enzo是里面最正常的男人,但也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nino是里面的香饽饽,是个女人都喜欢她,主角也失智。
女的里面,lila是食物链顶层,是个男的都喜欢她。
一开始我是不想看这个剧的,因为听说两女互相督促学习,并喜欢同一才子,光这点就很让我下头了。
说直白点就是,剧没点开就开始讨厌nino/所代表的这些东东。
看了以后,才知道这剧真的是艺术品,好看极了。
但厌恶的东西还是厌恶,只不过心里多了一点凉。
对婚姻,爱情,没意思。
但人生还有其他有意思的东西吗?
没有吧,不知道。
还有一种凉就是,我yy这书是真的🤥,那不勒斯这个破地方几年前的课题,到今天我们依然无解。
我觉得除了女性,男性也在混乱的边缘。
任何一个性别的问题,都是整体的问题。
lenu的老公其实也蛮可怜的,虽然我觉得他像个“中东男人”。
总之,婚姻这个东西应该结束了。
最新一集彼得罗和lila在晚餐对话时,观众和lenu视角一致,只见其形,未闻其声,然后回头就说彼得罗被与众不同的lila吸引了。
其实这正是我对这个剧的很大疑惑,也是我长久以来对第三部lila形象成立的疑惑:彼得罗一个已婚大学老师在跟lila聊天时,他们能说些什么,而这些为何成为吸引他这种人的理由,我差不多认为这是导演为剧情和维持lila人设的设计,但是一个聪明却未受过高等教育的前女工和一个知识分子的对话如何扣人心弦,导演抑或作者缺乏想象力。
这样的女性当然有力,你越是相信它,你就越是要彻底展示给观众。
而不是留下无法细化的场景。
比如到底如何跨越阶层进入ibm等等(剧中目前只是阐明恩佐进入ibm后她顺便也去了)……这些看似顺理成章,但关键之处是如何——一个出身底层的女性如何发育,如何做到,而不是她天然可以做到,而你只需要相信。
而由此我们看到了一个聪明几近无所不能纵使被家族和社会限制的女性,可她依然一场对话就可以吸引很多不同阶层男女,甚至轻而易举获得信任以及工作机会,而平常人又不得不面对自己平庸的生活和智力一边感到茫然一边对现实男性剥削感到愤恨。
而我们却很难知道她怎么抓取到她的权利。
在关键之处怎样摆脱了命运进入更好的公司。
要知道,在天才叙事里呈现结果太容易了我觉得lila最迷人的时期是在第二部,她的确强壮美丽,她实实在在去斗争和思考,她的一举一动,一举一动的痛楚我们也看的清清楚楚,而这部生活异化的阶段,剧中人设已经脱离了导演可以想象的范畴而难于展示,这其实导致我对第三部渐渐把lila落入一个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可以一边打工养娃一边自学二进制又可以凭此找到高于大多数人年薪的工作以及得到所有阶层人赞许的爽文女主有点疑惑,lila这个形象于我再不具备那种可信的力量,她也许已经被1.2部的剧情塑造完毕,而在这部,导演抑或作者无法展示的那些细节,也是我的疑惑,也是入世遂深的lila形象的渐渐空洞。
虽然lenu线和旁白很精彩!
镜头剪辑也特别好,还是很好看。
可我依然好奇,lila到底跟彼得罗说了什么?
——这是一个女性对男性,工人阶级对上层建筑的知识分子的对话,她如何一次又一次在灰暗之中掘出光明,如何在平庸里抓住超越性的事物,我说的是如何——而这被含糊其辞的剥离了。
往窗外望去时,莉拉站在楼下,她总处于落败的,破碎的,混乱的状况,莱农在窗子以里,同样是下等街区,每个家庭的环境还是有细微的差别,莱农更幸运,因幸运而平和。
而莉拉则同身周的一切对抗,不知由来的怒气,天然与周围环境人事物对立,这对立源于本能和后天模式共同写就的程序,甚至为了对抗而对抗,到你无法理解,妥协点会怎样?
如果仅仅是天分奇高,看透世事,和大环境格格不入也就罢了,莉拉有自己做主宰的觉悟,哪怕没有应对,永远服从自己的哲学,哪怕浑身是伤。
她一点不知疲倦,一直进攻进攻进攻,微向下撇的嘴角不断不断不断地向你们发出信号,我不屑,我不同,我不要,这类人物很容易被误解为放荡,疯魔,不知好歹,纵观整个文学艺术作品中都很少见,尤其是本身有足够清醒的认知,想来想去,只想到比才的卡门,或者莎乐美,杜十娘??
人物本身不容易让人有共鸣,但极富魅力,无法拒绝。
如果莉拉是先知,只沿自己知觉到的真理路径前行,莱农则是后觉,像所有女性一样经过许多而感悟觉醒。
然而这觉醒的落脚点始终逃不脱全书无法绕开的话题,即强烈的阶层跃迁的需要。
这使得莱农即使深深地被莉拉的思想感召和吸引,也无法像她一样出格,冒进,她从莉拉那汲取的养分,还要服从努力读书,进入中产圈层这一目标,如果能量有量级的话,对于一颗中级恒星来说,只获得一部分就够了,无需也不敢成为莉拉。
她深知这一点,也愿意成为一面镜子,忠实地映照她,相互扶持。
然而莉拉的魅力不仅仅在于成就,还在于摧毁,毫无顾虑地摧毁,只要不顺她意,她轻易便得到,轻易便舍去,外物的去留不干扰她的心情,她心情永远不屑中夹着愤怒,愤怒到对自己都不屑于仁慈,挥霍命运给的脑力,精力和时间,嘲笑一切可嘲笑的,在自己的世界里能称王,摘下太阳,并把它抛出去,她完成了自我建设的终极目的,由此是一个感受到人生的自由,没错,不是有钱,不是有才,不是家庭孩子,而是纯粹的精神世界的自由。
在破败街区还是精致公寓,她永远是自己的王。
写到这里,不禁想再扒一层莱农,她也不尽然是普通跟随的配菜,莱农有自己的清晰路径,并且在这两个女孩的发展路径中,互相成就了一部分的自己,莱农是莉拉人性中温情的部分,莉拉是莱农在实践中的成功纲领。
不管这世上有多少对这样的女性,不管他们是以什么样的面貌出现了,这同样是给你们的赞美诗。
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第二集片段¹真的有人,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将“计算机程序”说清楚了。
当年“在中文信息处理技术方面获重大突破”的我菩提祖师说他学计算机,其实他就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学会了。
他说过程是这样的:当年读大学计算机系的时候,计算机编程这门课,老师说要学两年。
结果他拿教材看了半小时,找出 13 条他觉得必不可少的指令,写出一段程序,第二天给拿给老师看,那老师惊呆了。
我想菩师就跟“天才女友”一样,读计算机前就无师自通什么叫“计算机程序”,然后需要到编写程序的时候,只需看看当下用的是什么样子的编程语言,花半小时找出他所说的“手编13条”,那计算机的学习过程,就可以结束了。
天才的思维确实跟我们常人很不一样。
菩师说他学习的策略,其实是跟一个著名政客学的,就是简简单单的12个字:“急用先学;活学活用;立竿见影。
”我们来看“天才女友”莉拉,是如何教她那位“凡夫男友”恩佐“急用先学”的:
“恩佐不仅在工厂里干活,晚上还在家看电子计算机方面的书,看到很晚。
”我们凡夫谁不是这么折腾的?
但有人命好,遇到贵人,这些贵人为了让我们少走弯路,就替我们去“学一会儿吧”,亲自给我们做示范。
再看天才是如何教凡夫“活学活用”的:
她将身旁的那扇门开开关关,示范无所不能的计算机,它能被我们利用的资源,其实就是“开”和“关”这么简单的两种状态。
再看看天才是如何教凡夫什么是“立竿见影”:
我菩提祖师觉得:成功的(Successful)教育(Education)总是(Always)让(Takes)那(The)学习(Learning)变得简单容易(Easily)其英文缩写SEATTLE,译过来叫“西亚图”。
也就是说,凡夫“看书看到很晚”,这样的学习,就失败啦。
我们看到,天才会一拨一拨地来,刚刚又冒起一个 00 后的谷爱凌(Eileen Gu,2003- )。
如果不将他们这些经验据为己有,实在有负上天的美意。
¹ “弯弯字幕组”汉译https://share.api.weibo.cn/share/281181696.htmlElena(narratore):Enzo non solo faticava in fabbrica ma si stordiva fino a tardi studiando certe dispense di elettronica.埃莱娜(旁白):恩佐不仅在工厂里干活,晚上还在家看电子计算机方面的书,看到很晚。
Lila:Non ti metti a letto?莉拉:你不睡吗?
Enzo:No, devo studiare.恩佐:不,我还得学习。
Lila:Studiamo un po' insieme?莉拉:我们一起学一会儿吧?
Elena(narratore):Lila l'aiutava perche' le dispiaceva lasciarlo solo. Vicino a lui, il peso che si sentiva in petto, si alleggeriva un po'.埃莱娜(旁白):莉拉帮他一起学,因为不想让他独自待着。
靠近他,压在她胸口的石头就会减轻一些。
Lila:Dobbiamo fare esempi pratici, senno' sono solo chiacchiere. Guarda qua: zero, uno, zero, uno. Schematizziamo la porta che sia applicato con lo schema zero uno. Si puo fare?莉拉:我们要进行实操训练,要不然就只是纸上谈兵。
你看这里:0,1,0,1,我们用二进制把门模式化。
可以做到吗?
Enzo:Certo.恩佐:当然。
Lila:E se si puo fare, hai capito.莉拉:如果可以做到,那你就懂了。
Enzo:Ma cosi possiamo preparare cose che non sono presenti ancora.恩佐:这样我们就能创造一些前所未有的东西了。
Lila:Si, certo.莉拉:当然。
Enzo:Al salumificio tutto a posto?恩佐:你在肉食厂一切都好吗?
Lila:Perche non mi dici tu come vanno le cose nella tua fabbrica?莉拉:你怎么不跟我说说你工厂的情况?
Enzo:Che devo dire ... sempre uguale.恩佐:有什么好说的……一直都那样。
Lila:Pure da me. Se dici che si puo applicare a tutto, allora schematizziamo la fabbrica.莉拉:我也是。
你说它可以运用到所有事物,那就把工厂模式化吧。
Enzo:Macol sistema binario?恩佐:用二进制吗?
Lila:Sì.Gli algoritmi sono una seguenza di procudure,quindi noi facciamo un sacco di cose che si definiscono algoritmi.莉拉:对,算法就是一连串的指令,也就是说我们做的很多事都可以叫做算法。
Enzo:Lo so. e se facciamo dei programma di blocchi, e se facciamo i diagrammi a blocchi.恩佐:我知道。
如果我们要设计一些矩阵程序,我们要设计一些框架图。
Lila:Esatto, quindi stiamo dicendo che si puo applicare a tutto.莉拉:没错,所以说它可以应用于任何事物。
观影史 220208: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第一、二集
“那不勒斯四部曲”的爆火,无疑是一桩现象级的文学事件。
作家埃莱娜·费兰特也由此成为意大利最受欢迎也最神秘的作家。
“那不勒斯四部曲”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费兰特热”,千万读者为书中对女性友谊极度真实、尖锐、毫不粉饰的描述所打动。
虽然作者从未公开其性别,但媒体和评论家从其“自传性”色彩强烈的写作中判断其为女性。
今年上半年,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剧集《我的天才女友》播出了第三季,同时也宣布将续订第四季。
《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剧照。
埃莱娜·费兰特的小说全都发生在意大利那不勒斯。
从2011年开始,费兰特先后发行了4本小说——《我的天才女友》(2011)、《新名字的故事》(2012)、《离开的,留下的》(2013)和《失踪的孩子》(2014),讲述了两个穷苦女孩在上世纪1950年代的那不勒斯长大的故事。
埃莱娜·费兰特是一个笔名,其真实身份至今成谜。
但小说带来的令人目眩神迷的阅读体验里,一种好奇渐渐成为了一种驱动力,即反复在喟叹中追究“它的迷人之处究竟怎么来的”?
我们一定要弄明白,一桩文学事件究竟会给制造感受和知觉的文学活动带来怎样的革命性撼动?
在这样一个过程中,究竟是何种体验和知觉,被像埃莱娜·费兰特这样的作家“解放”出来了?
《我的天才女友》常常被标签为一个女性友谊,甚或有宣传词戳上“塑料姐妹情”的标签,称其中包含着只有女性才懂的黑暗心理。
但在这篇文章中,作者试图撕开这一标签,从剧集改编与原著小说的对比入手,揭示文学作为一种语言艺术,如何解放女性的思考与感受。
尤其是,通过费兰特的探索,如何实现这一难能可贵的实践。
同时,需要注意的是,这篇文章探讨的并不是女性写作如何被抑制,而是女性写作的生成。
撰文丨峖沛沛友情之下,《我的天才女友》是一个关于写作的故事上半年,HBO宣布续订《我的天才女友》第四季。
在近来刚播完的第三季结尾,离开家庭的“青年莱农”望着飞机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中年莱农”向她微笑回望——这是一组让全球钟爱费兰特的读者热泪盈眶的镜头。
这部翻拍剧集大部分时候都做到了情节忠实原著,这一幕却来自导演的原创,它预告了下一季将更换演员,主角即将进入她们成熟同时又充满全新冲突的人生阶段。
此外,对读者们来说,一瞥全新“埃莱娜”的面孔,仿佛是在凝视同名作者本人(对神秘的埃莱娜·费兰特的身世的猜测已沸沸扬扬多年),导演隐晦地安排了一种写作者与角色的照面,用一张知性、美貌、和善的脸孔,尽可能接近了读者想象中的埃莱娜·费兰特,照拂了充满热情的读者旺盛的好奇心。
《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结尾,离开家庭的“青年莱农”望着飞机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中年莱农”向她微笑回望。
这样揣测导演的意图并非空穴来风。
小说“那不勒斯四部曲”第四部《失踪的孩子》也有这样隐晦地“打破第四面墙”的叙事。
这一部作为四部曲的终章,中年的莱农与莉拉将重逢于那不勒斯,她们的命运和晚年、街区的历史与未来、莉拉神秘的结局都将在此交代,而在小说的最后,费兰特选择了用一种“元叙事”的透视来打破贯穿四部的谜局。
《我的天才女友》第一季剧照。
那一对被丢进地窖里的娃娃,开启了两位主角互相侵略、密不可分、持续一生的友谊,也将她们和那不勒斯最黑暗、血腥的历史串联在一起——可临近尾声,小说告诉我们,一切伏笔和征兆都是假的,我们看的故事可能正是莱农在最后写下的故事。
《失踪的孩子》,作者: [意] 埃莱娜·费兰特,译者: 陈英,版本: 99读书人|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8年7月而在这个故事里,那只娃娃和莉拉失踪的女儿恰好同名只是莱农的虚构,是她故意安排的叙事诡计,为了让一切看起来更有戏剧感,小说里的莱农背叛了她对莉拉的唯一的诺言:“你永远不可以写有关我的事”。
她不仅写了,还以莉拉最讨厌的方式——“事情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你不要在这里写一点真的,那里又编造一点”来写作。
莱农在晚年拯救了自己的作家事业,以莉拉及其失踪的孩子为主题的那篇小说大获成功,但她与莉拉终其一生的互相绑定也终于解体——莉拉彻底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莱农的最后一本小说的结局一方面与作者在现实中的成功共享时间线,另一方面,这种“打破了第四面墙”的实践与小说情节的意旨同步——它们在形式和内容上,都解构了写作的意义。
那么,“写作”为什么要被解构?
向变化而敞开,在碎片中写作这个问题可以先换个方式提出——莱农的写作为何在书中始终体现为一种被(莉拉)批判、嘲讽的存在?
既然已经打破了第四面墙,就先来看看埃莱娜·费兰特本人对写作的看法吧。
当费兰特谈论小说创作,她说:“你讲述的故事,采用的词汇,你想赋予生命的任务,这只是一些工具,让你去营造一个难以名状、易逝、没有形状、只属于你的东西,但这是一把能打开很多道门的钥匙。
”“对于每一部小说,要问的问题总是这些:这个故事,是不是抓住了隐藏在我内心深处那些活生生的东西?
假如抓住了的话,那么它有没有蔓延至小说的每一页,赋予它们灵魂?
”“但我写作时,读者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要找到一种能量,深入挖掘我正要讲的故事。
”《碎片》,埃莱娜·费兰特,人民文学出版社,2020年10月虽然不像后现代的哲学写作,费兰特在陈述文学理念时没有创造概念,她谈及的是对小说家工作的真切体验:活生生地展现内心那些匿名的感受。
在费兰特看来,文本符号如“词汇”、“情节”都是能指工具,是外部世界的信息,像一种装饰品,写作者真正应该抓住的东西是“碎片”。
这一词语来自她的母亲使用的那不勒斯方言“La frantumaglia”,指遭遇矛盾和混乱的个体体会到的那种破坏性的能量,但作家将其发展为自己的文学主题,并尝试在多年的创作中释放这个词汇的解放力量:作家要面对这种漩涡般的力量,直面失控的风险,抵达令自己、令读者陌生的真实体验。
《我的天才女友》第一季剧照。
为了更好地理解费兰特看重的“碎片(La frantumaglia)”的含义,也更好地理解对莱农和莉拉的命运的书写的内核,我们还是得将目光先从迷人的叙事迷雾中暂时撤回,投向哲学家已铺就的对当代的内在性的思考。
《碎片》,作者: [意] 埃莱娜·费兰特,译者: 陈英,版本: 99读书人|人民文学出版社 2020年10月吉尔·德勒兹提供了一系列有关“如何思考文学”的方法。
他提醒我们:所有少数文学都直接是政治的,不是指它们包含了政治信息,而是因为它的表达模式是突破言说主体的疆域和边界的(《导读德勒兹》)。
我们得把这种对言说的破旧迎新的定义牢牢记在心里,才能更靠近走向女性写作内核的路径,理解“她们在写”这件事的革命意义。
在德勒兹之前,形而上学走至海德格尔似乎已抵达了理性语言的极限。
吉奥乔·阿甘本在《我,眼睛,声音》中清晰爬梳了围绕语言预设说话的主体这一逻格斯的哲学脉络。
追溯至斯多葛派给“激情”的定义:“超过语言尺度的过度冲动”。
其中,“超过”对应的词根teino来自tonos,它的意思是“与音高一致的弦的张力”,斯多葛派认为所有的情绪都是暴力的、非理性的,超出了“逻格斯”的尺度的;“第三者”(terzo)和证人(testis)在词源上具有亲缘关系,Testis来自古老的tristis,它指示“一个作为第三者的人”。
它是在眼睛和世界之间,在我和我自己之间存在的那个“我的我”。
这两个词源及其演变对应了“我”感知世界的“声音”与“眼睛”,衍生出了西方形而上学的两条路径。
前者衔接亚里士多德《修辞学》,人服从于激情“即超出理性之音高”,从而成为了能够说话的动物,暗指声音与存在的关系——如若人无声、无本性地处于原始的开放中——海德格尔在这种调谐里辨识存在者之存在;后者开启了瓦莱里、笛卡尔的形而上学,它建立于真实人类面对的目光/意识的在场,即人总能从镜中看见自己。
瓦莱里引入“延迟与分裂的假设”——假设光速需要一个世纪才能从镜中映照你自己,那在这延迟的晕眩中,“我”之内的“我”才会归还,另一只眼睛张开,另一个非人的、非物质的、天使般的目光。
瓦莱里在“我”之内设定了一个永恒的省察者,将自我的功能推至极致,也使他从未打开通往存在的路(《我,眼睛,声音》)。
《我的天才女友》,作者: [意] 埃莱娜·费兰特,译者: 陈英,版本:99读书人|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7年1月不论采用哪一种形而上学的行进,如果我们对感知世界的反思停留在“我听”、“我看”,在此基础上进行的文学文本便永远预设了同一个叙事的主体。
即把文学创作的过程看作是“人”对预先存在的世界产生感受,并通过符号系统来再现、建构或组织这个世界。
“符号都由一个能指和一个所指组成,能指面构成表达面,所指面构成内容面。
”(《符号学原理》)结构主义将语言看作是由预先存在的“我”传递信息时所使用的媒介,这种语言只能在下降中抵达人类。
相反,后现代写作者的理论/写作实践正是驳斥“能指”概念对说话者存在的预设,语言在他们的文本中是一种可视之物,不是依赖于人的语言或心灵而存在的,而是自始至终内在于事物之中的。
它们在伟大的文学作品里是一种噪音、节奏、咒语,作为一种感受进行流动,是它们塑造了说话者,当它们被投注以不同的强度,每一个人物都面向生成而开放。
对“能指”的破坏里或许正暗藏了莉拉不遗余力摧毁莱农的写作的动机和力量。
对莱农来说,写作是获取文章知识的工具,也是摆脱庶民身份的阶梯,写作使她从那不勒斯的下城区走出,走进了比萨的高等院校,坐在了阶级更高的家庭的晚餐桌的一端。
莉拉从何时开始拒绝了文学呢?
或许是第一次和莱农去加利亚尼老师的家,她受到的冷遇让她意识到文学以门第的傲慢拒绝她的出身,她便也拒绝了文学,从这一刻起不再相信写作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这种力量曾经是她小时候读《小妇人》时感受到的。
《我的天才女友》第一季剧照。
曾经一起阅读《小妇人》的朋友——莱农,读古典文学,服从经院训练,寻找写作的路径,但她写作的灵感几乎都来自她与莉拉共享的生命经验。
莱农多年后重读莉拉的《蓝色仙女》时意识到,这些年她费劲想去写的东西,已由开蒙之初的莉拉写就了。
她问自己,究竟是谁在写呢?
聪慧的莱农在文章知识的路上一路刻苦用功,她开始写作的那一刹其实是从海边回来,她与莉拉肉身上的经验不再重合,她在沙滩上失贞,回到比萨,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她才有了第一篇小说。
对于她(们)的小说,与莱农同时代的评论家没有给出最准确的回答,伟大的写作必然不是对“文学传统”的继承、更不是复述现存的解读世界的符号体系,一切伟大的写作,都如德勒兹所说,必然向变化而敞开,写作的语言是创造认同的载体而非对认同的表达。
这样写下的小说在莱农的世界被看作是女性意淫,如今的改编影视剧也在中文流媒体被贴上“塑料姐妹情”的宣传文案。
面对这种现状,我们只好宣布“文学的宫殿”里暂时还没有女性写作的一席之地,当光辉灿烂的文学传统遇见女性写作的“碎片”,遇见内容中产子、排泄、衰老的躯体时,他们中的大部分在阅读后得出的信息是“这不是真正的文学”。
日本女作家多和田叶子在《和语言漫步的日记》里以伊藤比吕美的诗为例,用随和又生动的方式把 “诗的语言”和“女性语言”之间似乎存在的对立关系描述为“攀登”和“排泄”的关系:“诗的语言有一种功能,能让我们舍弃产子、排泄、衰老、痛苦的身体,向上攀登到‘崇高’一点的地方。
而伊藤女士写的诗,好像是否定这一点,恰恰是拉到产子、排泄、衰老的身体上来写。
像贝肉一样赤裸的女性,否定了保护自己不受外界侵害的贝壳一样的语言。
因此伤痕累累。
这种时候,她想要通过米饭,从内侧得到放松和恢复。
这样,今天我能享用到伊藤女士烹饪的日本‘语饭’。
”《和语言漫步的日记》,多和田叶子,河南大学出版社,2018年7月多和田叶子对这一小小语言实验的反思也呈现出了后现代的面貌。
在她看来,同时使用母语和其他语言写作的女性作者,会贴合自己的身体感受生发出一种全新的语言。
作为媒介存在的单词不是内心向外溢出的东西,而是早已存在、自有历史的。
比如“悲伤”这个词语自身并不会感到悲伤,感到悲伤的是活生生的躯体和心灵,多和田叶子在小说写作时致力于将感受从语言之中传达到语言之外的身体,以避免语言的“疮痂化”。
关于疮痂的比喻是多和田叶子从冥想中联想而来的。
冥想也是一种语言活动,坐禅并不是使人进入无语言的境地,而是让大脑中无益的语言被别的语言驱赶出去。
或许这正与文学语言生产的过程类似,让那些不可名状的情绪化作疮痂脱落,使思维和感官不至于僵化。
在后现代理论中,文学正是这样一种意识运作,它生产和感受知觉、探索其自身的方向。
埃莱娜·费兰特1992年发表处女作《烦人的爱》,多和田叶子的成名作《狗女婿上门》发表于1993年。
在创作生命上是“同龄人”的两位女性作家用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文学经验、写作不同的故事,但却在文本之中诞生了一种“合谋”,一种对语言是一种可视之物的共识,或许这样的写作正是相当于德勒兹所说的,“针对一切文学的革命性的少数文学”,如果我们将她们的文本作为一种参照物,或当成一种工具来使用,或许能找出更多佐证。
探索语言,开创一种贴合女性的母语多和田叶子的写作是一种自觉的实验,对语言的强烈兴趣来自她越境写作的人生经历。
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文学系后留学德国,久居此地,用日语和德语完成小说与文学随笔的写作。
她在随笔里记录自己频繁在两种语言的间隙里发觉的言说,观察到将日语写的小说翻译成德语很不容易,但将德语写的翻回日语则轻松一些,甚至有所获益。
在她看来,这种对译的过程能够“扩展自己的日语”,“割舍自己与母语的亲昵和欺骗”。
什么是母语的“欺骗”?
语言使用到达一定强度就会有脱离身体的感受,而成为一种僵化的符号体系。
“投注或感受性的欣赏被解读为符号,我们将这些符号作为某种预先存在的真实的代表,因而我们就假设存在一种先于投注和装配发生的人性。
”如要倡导、重塑文学自由话语的权力,多和田叶子一方面从两种语言互相破坏的能量中获得了更新的生命力,另一方面关注日常生活中的口语,用感受和直觉进行造句。
在她看来,当在写作书面语时借用口语,复述一些感受会变得生动很多。
这种写作的情态与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作为人类学家的思想漫步有不谋而合之处,在人类学的学科研究中,人类历史的讲述分为两种,一类是依赖文字而堕落的文明,另一类是具有原始纯粹性的口述文明。
真正的文学语言应能从呓语般的节奏里恢复直觉体验,从而避免语言的“疮痂”化。
把语言当作一种有强度的对象,小心翼翼地对待,成为了多和田叶子小说文本中流动着的风格。
这种写作新鲜的风格和生命力仅仅源于地理/生活环境上的越境吗?
两种语言互相破坏的强度很多时候并不是对等的。
多和田叶子观察自己在借用口语来改造书面语的过程时谈到,“用日语写作时,这种借用习以为常,用德语写作时则会面对自我审查”。
想要通过写作进入一个外语世界,从而处在不断的自我审查中,这是多和田叶子作为少数人的体验。
而这种语言内部的自我审查和监控费兰特也曾提出,在她眼里,这是一种女性状态:“(监控)不是一个糟糕的词。
它包含着对昏沉和迟钝的对抗,是一个比喻,可以对抗死亡、麻木。
它突出的是清醒,保持警惕,是感受生活的方式。
男人把监控转变成了卫兵、守卫和间谍的工作。
但监控,假如要理解清楚的话,是整个身体的情感设置,是围绕着身体产生、延伸出来的东西。
”“女性身体已经意识到了,需要进行监控,去关注身体的延伸、能量。
是的,能量。
这个名词好像是针对男性身体的。
但我怀疑刚开始它只是指女性的特点,女性的活力特别像植物具有的活力,会扩张的生命,比如藤蔓植物。
我特别喜欢那些警惕的女人,她们能够监控,自我监控,这就是我所说的意思。
”《碎片》,埃莱娜·费兰特,人民文学出版社,2020年10月
《我的天才女友》第三季剧照。
在费兰特眼中,“监控”是一种保持身体激活、清醒的状态,是属于全体女性的普遍状态。
因为女性对自己的身体总是警觉的,母亲对孩子也有天然的“监控”,这是一种像海浪一样恒常的知觉,在这种状态里,写作不言自明地成为了这样一种活动:忠于身体的感受而不是外部的言说,让身体开放诉说。
多和田叶子在随笔中也谈到,对语言超乎寻常的敏感和兴趣并不会促使她成为一名语言学家,似乎只有当语言贴合肌肤的感觉、与其他主题联系在一起对身体倾诉时,才会引起她的兴趣。
在物与名词的关系上,本雅明曾论述,事物向人类先传达自己,从而人类才能够给这些东西命名。
像万物有灵论一样,她感知到语言和声音内在于万物。
与先验理论不同,并不预设存在一个物体的理念,再有人的命名,而是万物都可以向人类诉说自己,而事物的名词,只有在不认识一门语言的人朗读它时,才有接近事物本质的意义。
多和田叶子举例小时候读一本印度作家的小说,其人用英文写作发生在中国舞台上的故事,当面对读者质疑“你从未到访中国”时,这位作家回答:曾经他读欧洲小说时不懂“卡布奇诺”,虽然脑中无法出现与词对应的物,却能从词语中感受喜悦。
《偶然的创造》,作者: [意大利] 埃莱娜·费兰特,译者: 陈英 / 邹颖迪 / 陈杨琪,版本: 99读书人|人民文学出版社 2022年4月文字有其重量,它能夺走一个人的心。
“厌食症”也被称作“餐具病”,因为离开了母亲的乳房,必须触碰无机质的餐具,才产生的疾病。
人们吞食语言也是如此,语言如果不再贴合身体,便会患有语言的“厌食症”。
如此案例在文本中数不胜数,像万花筒一样变换增殖。
语言的形态及其言说的内容几乎完全同步,用发明语言来描述我们在语言中是如何生成的,用语言实验将语言是怎样一种可视之物写明,这是一种对语言不可化约性的探索和游戏。
在这种字谜与游戏里,不断探索事物的本质。
字谜的密度和强度之大,终于合谋蔓窜,诞生了新的名词,新的女性的身体,以至于在阅读时感到十分清新的同时,也察觉这一切才是前于言说的事物的本真样貌。
这种对语言本体论的探索似乎无意识地开创了一种从未存在过的母语,(贴合)女性(身体)的母语。
字词句章,向我们的身体呢喃。
《新名字的故事》,作者: [意] 埃莱娜·费兰特,译者: 陈英,版本: 99读书人|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7年4月女性写作:在母语中流浪的吉卜赛传说在费兰特·埃莱娜的各类文本里游走,我们似乎接近了女性写作“殊途同归”的答案。
伟大的文学不建立于已有的认同和语言秩序之上,曾经将莉拉拒之门外的文学传统拒绝了无数的女性作家。
在乔安娜·拉斯看来,将女性写作视作不值一提的、意淫的、玩笑逗乐的皆是一种来自全社会的“自欺”,“女性经历不等于全人类的经历”这类在今天也不绝于耳的观点是一种社会有益造成的偏见,即便是在有关女性经历的信息早已广为人知后,这种偏见性仍然存在。
不过,这篇文章探讨的并不是女性写作如何被抑制的,而是女性写作的生成。
在无数的辩论或不可弥合的分歧中,有天才的女性作家正在写出值得被重视和深度解读的文学文本。
有更多莱农和莉拉的故事正在被讲述。
尽管在上文的论述中,她们的生平事迹被当作一种参照物进行使用,我们还是应该在漫长的概念性陈述后再次将目光投回她们身上——莉拉曾清楚地向莱农描述她十分惧怕的一个场景,便是万物的“界限消失”,觉得自己陷入一个黏糊糊的凌乱的世界。
《离开的,留下的》,作者: [意] 埃莱娜·费兰特,译者: 陈英,版本: 99读书人|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7年10月在那里触觉会卷入视觉,视觉会卷入味觉,无法再用星星、大海、夜空这些稳固不变的东西判断真实世界,人与万物之间、男人与女人之间也没有明确界限,它们像一些材料混合在一起。
莉拉清楚地描述了一个符号不再稳固的世界,一个她的大脑不由自主重新编织一切的世界。
这曾经对莱农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因为前三部小说中的莱农平静而顺从,她的婆婆、丈夫、甚至母亲都在反复告诉她是一个阶级跃迁的奇迹,她能做到这一切正是因为她不像莉拉那样不服从世间的规则。
但当她于第四部重回那不勒斯后,读者会意识到这位女性也并不曾真的拥有过主观夺取权力的野心和意图,她一生前进的动力并非男性社会中的秘密、憎恨、计划,她只是顺服了权力本身的力学,总有更有权力的人托着一位有才学又顺从的女性向上走。
她对权力阶层的吸引力远大于权力对她的吸引力,她的顺服也是由权力给她打造的通道而建构的。
莉拉不曾有过这样的通道,所以莉拉早于莱农,以肉身的经验感知这个世界的界限正在消失,莉拉成为了那不勒斯的“女巫”。
莱农生命里真正可以被称作“激情”的事物除了少年时代萌发的对里诺的爱,这种爱有限度,终将终结,此外只有莉拉带给她的刺激和灵感了。
归根结底,唯一值得女性写作者付出忠实的,是作用于身体上的语言,它使我们超越出生时就被习得的语言——那不勒斯方言、日语或其他母语,也突破社会教导出来的语言——意大利语、德语或汉语……而成为语言与国度之间的吉卜赛人。
或许这正是如德勒兹所说的,女性,作为少数性的人,让人类向新的可能性敞开。
本文为独家原创内容。
作者:峖沛沛;编辑:走走;校对:赵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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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0,🌟🌟🌟🌟E7E8大结局评价:表面上看尼诺成功拆散了一对和谐美满的家庭,实际上女主埃琳娜和尼诺确实是一对卧龙凤雏,两个人论渣不相上下,埃琳娜睡尼诺父子,睡了爹又睡儿子人生赢家,尼诺以为自己是王者,实际他在埃琳娜面前也是青铜,所以莉娜担心完全多余。《离开的,留下的》作者采访:对界限的意识对所有的女性来说都是重压,我们在别人的设定的界限里面生活,当我们不尊重这些界限的时候,我们也无法喜欢自己。男性突破界限不会自动产生消极的后果,反而会是一种好奇心或者勇气的标志,但女性突破界限,尤其是没有男性引导引导或者监督的前提下,会令人无所适从,会是一种女性魅力的丧失,是逾矩,堕落和疾病。
卧槽我真的受够了,最后两集看得我超级受不了,什么东西啊?我要坐在这看这两个女的轮流犯蠢,不是已经意识到了一代代人在重蹈覆辙吗?还没醒悟吗?我就像看两个不断反复执行原始代码的机器人在执行她们的人生故事,然后,对,跟踏马的上一代一模一样毫无看头。
男人的成长大概是“我们为了反对父亲闹出了多少事,然后我们自己就成为父亲了”,女人却不是都能成长到明白“我是属于自己的,我支配我自己”。充满革命和动荡的一季,不光是社会也是各人,Lila的每次出现都让人惧怕,Elena则是苦大愁深对一切不满,别扭的友谊,婚姻,童年往事变得面目狰狞,而家庭和男人的劫难还没结束。
Pietro强行拉Lenu和孩子对峙的时候我意识到,犯错误的可能是母亲,但不负责任的永远是父亲。这个社会对男性的要求真的太低了,表面温和忠诚Pietro都可以是大家眼里的好丈夫,罔顾他根深蒂固的男权思想和妈宝特质——自我中心,懦弱,丝毫不懂得负责任。在Lenu和Nino的关系里,不负责任的依然是男人——Nino可以一直欺骗,一直吸血,只考虑自己利益,但Lenu知道尽管疼也要做选择。有趣的是,“责任/担当”一词却常常和男性气质联系在一起,多讽刺啊。
Nino是好吃的垃圾食品,你发誓戒掉,但偶尔总是会想吃……Nino总为女性发声,是不是这就是他猎艳的武器呢?
每一集的结尾都是什么鬼!?导演具象化的画面不忍直视
在艾莉莎家聚餐那場戲拍的太差勁了!!看書的時候覺得這個片段演員們有很大的發揮空間,結果拍出來的效果就像以前聯歡會上同學們演的小品,就很gān
在朋友家看了前两集。我不太喜欢这种【只提出问题,不提供解决方法】的故事。对我来说情绪太重了,以后俺会尽量【避免】“坚持看完不太舒服的作品”这一行为。
就二集,女性婚姻和生活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看到第7集有点看不下去了…
虽然已经早就看完了原著知道了她们的归宿,但还是想跟随镜头一同走进她们的生活,可能这就是这部剧的魅力
大概是前两季觉得不好看的没看第三季了,看了前两季的等了这么久也不忍心打低分了
年轻演员已经慢慢无法演绎中年感了
这一季最能说明女人才是天生的PUA高手。两个塑料姐妹花互相PUA对方来练级。而满级女主在最后半小时里更是大放异彩,尽管她才是那个背叛丈夫破坏家庭在女儿面前跟渣男毫无顾忌地调情甚至抛弃女儿的加害者,她依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没错,我从小就爱他”。 我发现女主这一形象很能代表现实中的国女,女主剧中说婚姻家庭和皮耶托如何束缚她,然后她女权觉醒的方式是写一本女权书只为博渣男一笑并与渣男私奔,对应现实中国女的“生孩子警告”“免费保姆警告”“坐月子警告”,然后女权觉醒的她们就理所当然地吸干抹尽男人一切
憧憬浪漫的理想主义女性真的很容易爱上渣男,总是在受过伤害以后才认清爱情和生活在本质上真的差很远...
弃剧,虽然看到第三季,但整体没什么共鸣
真的被评论里的一些人吓到了。勇敢和愚蠢从来不沾边。自由不意味着毫无责任和担当。
对待生活的肚量。迷恋女人、以女人为食、离开女人就瘸了三条腿的面首,Nino, 男人文明禽兽中的佼佼者。工人和文化人的冲突难道从一个自我标榜另类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就比被迫卷进警察与革命者的博弈中的教授更光辉了吗。(Lenu也没好到哪去,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只有假面数量的区别。
虽然看书时代入的是二位女主的脸,但短短8集呈现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少,莉拉的魅力没有被演出来,莱农的觉醒大约只呈现了一半吧。此外,二位的友谊几乎没有再着墨刻画,那种女性友谊里的相爱相妒共生共逐,跌落成一种俗套的平面与刻板的观感,确实是导演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第三季没有之前的好看了 第二季之后补了小说的这个行为会对观影体验有影响吗……还是说是真的没有第一二季好看了///看到第四集忍不住吐槽 这导演怎么回事 镜头乱切 叙事稀烂 两个青年演员也撑不起中年的两个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