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与万熙的相遇,到底发生在克莱尔与导演相遇之前还是之后?
理清这个问题,成为了解决《克莱尔的相机》叙事难题的关键。
因为一如既往,洪尚秀继续在电影中打乱叙事的时间线,留待读者去猜测和解析。
线索藏在了克莱尔为万熙和导演拍下的照片中,正是在两次观看照片的过程,将矛盾激发了出来。
首先我们看到,克莱尔在与导演一起就餐时(一同的还有万熙的女上司,正是她强行解雇了万熙),克莱尔偶然拍下的万熙照片被导演看到了,导演疑惑万熙怎么还留在戛纳,她理应已经回国才是。
这说明了克莱尔为万熙拍照的事件发生在克莱尔与导演相遇之前,不然无法说清这张照片从何而来。
但接下来,当克莱尔与万熙一起在住的地方吃韩国料理的时候,相似的场面再次发生了:万熙在翻看克莱尔拍摄的照片时看到了导演的身影,这张照片正是克莱尔在餐馆与导演一同就餐时拍摄的(电影之前交代了这个动作)。
但克莱尔没有向万熙说明导演也认识万熙,在餐厅上他们还一起谈论过她。
如果与导演的偶遇发生在与克莱尔相遇之前,克莱尔理应会向万熙说明这些情况的,她没有隐瞒的任何动机。
这个矛盾说明了两种可能,要么洪尚秀抛弃了现实生活的运作逻辑,将两次相遇弄成是在两个平行空间发生的事情;要么我们必须从电影给出的其他信息中找到新的线索,来解释此处的逻辑错误。
如果是前一种可能,整部电影很可能因此失去魅力——既然现实的逻辑也可以超越,那么还有必要玩弄时间线的错乱吗?
这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最终我们只剩下从后一种情形中去找到突破口,来将所有动作在现实生活中还原。
整部电影最奇妙的一处地方在于:克莱尔和万熙相遇并一同前往万熙的住处去吃韩国料理之前,她重新折回与导演一同就餐的餐馆,拿回了她遗落在那里的米色风衣;当克莱尔拿回风衣折回时,克莱尔正等在门口。
这是整部电影中惟一一处三位主角同时处于同一个时空,虽然万熙与导演并没有相互见到。
作为中介的克莱尔于是成为万熙与导演两方沟通的桥梁:此刻,不仅万熙还不知道克莱尔之前一同与导演就餐过,导演也不知道克莱尔与万熙“再次”相遇了。
就是在这里,我们开始搞不清楚克莱尔与万熙、克莱尔与导演相遇时间的前后。
只有等到下一个镜头的出现,谜团才能解开。
这一个镜头显然发生在更早之前,紧接着万熙被女上司解雇之后:穿着超短牛仔裤和宽松T恤的万熙倚靠在栏杆上,背向着观众。
先是穿着正装、即将前往活动的导演发现她,并前来和她说话,对她过于暴露的穿着和浓重的妆容发表了一通义愤填膺的职责。
然后克莱尔出现了,拍了一张照片后匆忙离开。
而这张照片正是导演在餐桌上翻看克莱尔的照片时发现的那张,而不是克莱尔在海边与万熙相遇时为她拍下的那一组照片中其中的一张。
如何解决最开始提出的那个谜团?
我想这里已经给出了最终的答案。
我们说,克莱尔与万熙的相遇,既发生在克莱尔与导演相遇之前,也发生在克莱尔与导演相遇之后。
这样讲并不是说克莱尔有一种超越时空的能力,不是的;而是因为克莱尔在酒店平台上与万熙的相遇只是匆匆一别,两个人并没有相识,克莱尔当时很可能并没有记住万熙的脸。
因此,当克莱尔后来在海边再次偶遇万熙的时候,她并没有认出对方就是酒店平台上站立的那位美丽女子,而是直接把她当成了另一个人。
这解释了为何当万熙在看到克莱尔拍下的导演照片时,克莱尔没有说她已经告诉了导演她和万熙相遇过的事情。
因为在克莱尔看来,她遇到的其实是两个人。
而洪尚秀在电影中设置的微小元素,也帮助解释了这个可能。
站在酒店平台上的万熙与她平时优雅的打扮非常不同,而且还花了浓妆,克莱尔在与导演吃饭时也提到了她在酒店平台上遇到的女子脸上的妆很浓,导演也感到惊讶,因为万熙平时并不是这样妆扮的。
因此,唯一的可能是克莱尔在海边与万熙相遇时并没有认出她,她觉得看到的是和酒店平台上站立的那位女子不同的人。
这解释了我们在将打乱的时间线还原时遭遇的困境,如果在克莱尔看来,遇到的是两个女人,那么一切都说清楚了。
整个故事可以还原如下:万熙被解雇;万熙因航班问题继续留在戛纳;克莱尔在酒店平台上遇到万熙,她刚刚从巴黎来到戛纳,也许是为了放下携带的行李;克莱尔在咖啡店门口偶遇的导演,一起和导演到图书馆找书并教他念诗,然后是两人一些吃饭,吃饭时导演翻照片的时候发现了万熙;克莱尔吃完饭后就走了,但忘记拿风衣;在海边,克莱尔再次遇到万熙,但没认出来,以为是又一个陌生人,两人相约去万熙住的地方一起吃韩国料理,然后中途克莱尔想起风衣拉在餐馆,于是回去拿,万熙在门口等她;两个人去住处吃韩国料理,饭毕一起看照片,万熙发现导演的照片;最后是女助手来找万熙。
还有一些疑问,比如最后的那个镜头是发生在万熙解雇之前,也就是说和第一个镜头发生的时间基本同一;还是说这个动作是所有动作结束后才发生的,也即女助手找到万熙后,将她重新复职,万熙做回了原先的工作。
但与我们前面解决的根本问题相比,这已经不算是什么问题了。
两种情况都有可能,这无非是“狡猾”的洪尚秀设置的又一个迷惑点,就像克莱尔手上的那台相机真的是向导演克莱尔德尼借来那样,只能提供一丝趣味,却在根本意义上造成理解的困难,观众想以哪个角度理解都可以。
并且不要忘记电影中出现的导演伏在沙发上背向观众沉睡的镜头,整部电影都可以解读为是他做的一个梦(这都是洪尚秀的雕虫小技了)但对于那个根本问题的解决,却无法这般马虎,我们得说:真实的情况是克莱尔在海边没有认出万熙,将两次遇到的同一个人当作了两个人。
日前,洪常秀导演受邀参加了上海国际电影节。
作为“看完了导演所有电影”的铁杆粉丝,本记者以此成功引起了洪导的注意,从而获得了这次独家专访的机会,以下就是《虚拟电影》杂志采访洪导演的全部内容。
《虚拟电影》(以下简称《虚》):洪导您好!
我前天刚看完《克莱尔的相机》,今天的访谈就以这部影片为切入点来开始吧,我觉得本片的选角非常好玩,当郑镇荣饰演的角色在片中出镜时,我都直接笑出声了,您是出于什么考虑找他来演导演啊,之前你们并没有合作过。
洪常秀(以下简称洪):我的电影多次出现过电影导演这个角色,之前金太佑演过,李善均演过,文成根也演过,对于专业演员我整体比较信赖,他们的表演厚度足够,只要意图表达明确,基本都能达到预期效果。
但我并没觉得非要把谁塑造成某个角色的专业户,不同的演员特质也能激发不同的创作灵感,我很享受围绕演员特质来设计人物的挑战和乐趣。
以前相对年轻些,选的导演演员自然也相对年轻些。
至于现在找郑镇荣,最早是听有人说过,我俩长得有点像。
(笑)那么我就想,或许可以合作一把呢,所以后面的事都是水到渠成。
我们其实已不止合作一部了,后面还一起拍了《草叶集》,是比较愉快的合作。
《虚》:那条狗虽然出镜不多,但给人印象深刻,如果镜头再多一些,应该会是“金棕榈狗狗奖”的有力竞争者,给我们讲讲它吧。
洪:它叫Bob,当时和咖啡店老板交涉场地借用的时候,我们就注意到了他家的这条狗,看起来很凶悍,实际上温顺听话,金敏喜也很喜欢,时不时蹲下来逗它玩,我看着那个画面,感觉可以拍进电影里,于是就这么决定了。
后来在拍摄时,于佩尔还差点踩到它的脚,但Bob的反应很宽容,始终就是静静地躺在那里,这可能还和它的年纪有关,它已经是条老狗了。
事实上,前不久我们接到噩耗说,Bob已经去世了。
很遗憾,它实在是太老了。
《虚》:片中有个细节看起来很有意思,“金敏喜”用剪衣服的方式来宣泄内心的不快,后来“于佩尔”收拾那堆碎布料,把一块布套在自己的手腕上,又把一块类似胸部形状的布料放到自己的胸部比了比,这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呢?
洪:谢谢看得这么认真。
不瞒你说,之前也有韩国观众问过我类似的问题,我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他说感觉有点女权主义,类似身体意识的觉醒,隐约在呼应时下正闹得轰轰烈烈的“ME TOO"运动,还有就是这种从物到人,从她到她这样的对象转移能引发自我本我超我一类的哲学思考。
我告诉他说,你说得很好,想象力很丰富。
不同的观众在不同的状态下,产生不同的观感,这都很正常,相比于提供绝对答案,我更愿意自己给出的东西模糊一些,歧义多一些。
如果非要我给个解释,其实这个片断还有一句对话,就是“于佩尔”做动作之前,她也问了“金敏喜”,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金敏喜”回答,没有,我就是想这么做。
所以从创作谈的角度,我更愿意用这句话来回答你。
很多时候,我们都想深究一件事的道理和意义,把这当作终极目的来做,但凭心而论,我觉得电影的意义并不是这个,就单纯去看,去感受其实也是一种意义。
而且你的道理未必是别人的道理,也没有什么道理是绝对真理,那为什么要费劲去宣扬这个呢。
包括还有人问到,影片中照相机这个道具有什么深意,照相机之眼和摄像机之眼,二者存在递进或套层关系吗?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能这样联想,那我觉得挺好,因为它说明在简单纯粹的细节里,也自然包含复杂多义。
如果你没有类似的想法,那也很好,因为在我的理解里,电影的终极并不是拼这个。
《虚》:刚才您提到创作谈,既然它不是道理和意义,那您看重的是什么呢?
之前您在电影中,多次借片中导演之口谈过对创作的看法,但每次谈的方式和内容都不尽相同,这主要由哪些因素决定呢?
洪:如果你说我是要借片中人物之口来表达自己想要说的话,那我不会承认,因为我没那么自恋。
(笑)但那些台词确实都是我写出来的,有的来自于我的个人经历,有的来自于当时的想法,有时严肃一些,有时调侃多一些,有时是正面回答,有时会故意转移话题,这种不一样主要源于我自己对创作的要求,因为即使是同一个意思,也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来表达它,没必要把同一种酒装在同一个瓶子里。
我的电影很多时候都是没有完整剧本的,基本上都是边写边拍,当天写的剧本当天拍完,这决定了我对时间、地点、人物等结构要素的敏感,我的创作灵感很多时候都是根源于此,我喜欢在重复的结构里观察,不同的要素组合可以拼贴出新的东西,各个要素的调整都可能改变影片的走向。
我希望有观众能在重复出现的场景和状况里有新的体会,在每一次重复里都会看到不一样的细节,也许这无法解释,但每次的感受必定不同。
从这个意义上讲,我的电影确实就是对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等各种排列方式的翻新组合,如果电影是关于时空的艺术,那我的表达,或许就是这个。
对我而言,观众能发现它要比去阐述它更重要。
《虚》:顺着这个话题,我谈谈对您近作的一点个人理解。
《之后》里的书店老板分别和两个女员工在一天内做了些机同的事情,但两个女员工各自的一天,被您用互补的方式拼贴在了同一天,而《克莱尔的相机》,万熙和主管在咖啡店外的那段对话是影片的一个着力点,万熙的那句“你现在是觉得我有不直率的一面吗”甚至被说了两遍,但第二次,她是对着空位置说的,而两人之前的对话在这时则被处理成了画外音。
这几种对比结构的使用,都是您此前电影中没有尝试过的。
包括还有一些小伎俩,比如《你自己与你所有》里对蜡烛的叠化效果处理,《独自在夜晚的海边》里神秘黑衣人的设置,感觉您仍在不断地突破自己。
但从电影技法上讲,这些技巧又都非常简单甚至只称得上入门级的蒙太奇运用。
先进的想法和简单的技术,您是如何看待二者关系的?
洪:在第一部作品《猪堕井的那天》里,我其实在技术上做了不少尝试,比如色调,布景,高对比度的打光,摄影除了固定镜头,也有移动镜头和手持,景别上远景、近景、中景、全景、特写都有兼顾,还有俯拍和仰拍,正反打等等。
那个时候想要表达的东西很多,想法也很多,也追求层不不穷应接不暇的效果。
但从《江原道之力》开始,我慢慢对自己的表达有了更笃定更清醒的认识,哪些是我需要的,哪些并不适合我,所以后面开始做减法,逐步找到适合自己的表达,这是一个渐渐演变的过程,至于变化是怎么产生的?
(停顿了一会)我很喜欢塞尚的画,如何以一种永恒的不变的形式去表现自然,对而来说也是一直在探索的课题。
《虚》: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流行词语:尬聊?
它的意思和您片中很多时候的场景极为契合,之前也有人将这一现象概括为尴尬美学,感觉您的影片这种片断不可或缺,它是笑点担当,同时又包含着极深的人性洞见及诚恳姿态,让人倍感亲切。
洪:我确实热衷于描述那种尴尬的状态,有人说,这是在剥男人的皮,其实我不想剥任何人的皮,如果确实给人这种感觉,那也只能说明,男人身上确实有这么一层皮。
人性其实是相通的,它可能和我喜欢冷眼旁观有关,这种观察里包含着尖刻和讥讽,这就是我长久以来看世界的方式。
《虚》:最后问个“直率”的话题,金敏喜近期出演的几部影片,《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和《克莱尔的相机》,片中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女主的纯真直率,特别是《克莱尔的相机》,“直率”甚至是整部影片的关键词,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就是日常投射?
您用电影及时地捕捉日常,则是属于您的直率方式?
其实前面我们的访谈,几次都涉及到了电影与现实之间的真假虚实问题,但我还是想问,导演您能直率地回答吗?
洪:遇到金敏喜之前,我对世界确实是怀疑居多,过去我是个防御心很重,内心充满逆反念头的人,看待世事的眼光也多以调侃戏谑为主。
而遇到她之后,我觉得我开始愿意相信一些东西,估计敏感的观众也能从我最近的电影里看到这些变化,包括面对访谈的态度,以前我会下意识地回避,现在,我得承认,我是幸运的,没有权力抱怨。
我深深地感受着一个人的钟爱,这种钟爱使我心平气和,开朗自信。
我有幸遇见了金敏喜。
注:《虚拟电影》实际上并不存在。
〈Claire's Camera〉译为《克莱尔的相机》中学老师Claire带着相机进入了自己不熟悉的文化空间,机缘巧合她看见了导演Wansoo光环后畏缩的内心,制片人Yanghye眉宇间的狡黠,以及为他们工作又被迫离开的Manhee掖着的一些孤独。
Claire透过她的相机看见的一切既远又近,仿佛比这三个人本身见到的彼此都更加亲密。
在遇到Claire之前,制片人Yanghye出于私心希望Manhee离开这个团队,特别是远离导演。
不愿丢掉体面的Yanghye并不亮明自己与导演之间的关系,她围绕着Manhee和导演一种不存在又可能会产生的关系,顾左右而言他,反复与Manhee讲述了她如何在意人的率直,最终留下一个“难道我真的不率直么”的疑问给Manhee。
而导演Wansoo非常清楚身份带给自己的社会价值,他总是带着一种对Manhee多余的审视,也是一种期望,可能他更期望Manhee很多不经意的行为是看中他身后的价值所做出的。
但有点滑稽的是,导演又害怕面对如果真的如他期望那样,和着制片人,一切便成了非常难处理的一个又一个人的关系,导演心中的难堪被转换成了愤怒,而Manhee又成了唯一的承受者。
Manhee被迫成为了这段带有多重属性的人际关系的局外人,这一切的发展与结局离不开他们所处社会文化的影响。
而Claire怀揣着对韩国文化的一份好奇,看见了那个被暂时被排除在这份文化,游离的Manhee,也许也正是Claire这份有距离的视角里产生了接纳,看见了深刻。
本片最有性引力就是这个画面了,看的时候就想起了《七武士》里面,女儿洗头的地方,真是如出一辙。
洪尚秀早期的电影都是有很大的裸露戏份,这片的这个镜头色情力也不遑多让,全片围绕的性展开的故事在画面上展现在这里,与克莱尔的相机的主题又隐相呼应真的妙。
当然剧情的发展与《七武士》里面也是一样,男权对性的渴求,呵斥,隐匿。
《克莱尔的相机》
《七武士》如果说洪尚秀的电影里面最好的开头在《玉熙的映画》里面话,那最好的结尾就是在本片了,最后金敏喜一个人默默心碎的整理东西离开,撕裂的封箱胶带声,配合着温暖音乐响起,被撕裂的伤口在慢慢的恢复,最后定格的画面,缓慢拉近放大的镜头,让观者对金敏喜这个人物越来越远去,留下模糊的印象,遗憾、淡淡的悲伤、惋惜尽留心中。
8.3,北京电影节巨幕场。
我承认我偏爱洪尚秀,能在大银幕上看到《克莱尔的相机》也是三生有幸,可看度较低,但文本上的延展性前所未有。
站在制高点自由叙事,将观众置于一个未知因素居多,非包裹性的叙事结构中,用非线性碎片化段落去反构电影,这么做难免不讨喜,但你无法否认影像迷人的细腻。
没错,还是自省式的故事,还是探讨男女关系,新颖地是尝试将无来由的感伤做到了道德化,公认化,并适时地将情感剪碎,使得故事又回到了起点,可视作一次饱含爱意的文化侵袭。
金敏喜可真美,可惜她不是克莱尔,不是本国中“异国者”。
今年的北影节本来计划去看这部电影,因为当时没有时间没去成,刚才看过之后一阵小庆幸,幸亏没看上,否则会心疼电影票钱。
这部在戛纳电影节期间速成的片子一如既往的洪尚秀风格,莫名其妙,一脸尴尬,有导演本人生活的影子,平淡无奇却又不失回味。
来自法国,刚刚失去男朋友的高中音乐教师克莱尔手持一部拍立得行走在戛纳街头,与人搭讪,尴聊,在那样一个地方所遇之人竟然都是韩国人,而他们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巧合还是天意真说不清楚。
克莱尔拍照的目的只有一个,“改变事物的唯一办法,就是仔仔细细地再看一遍。
”这样看来,克莱尔这个人物只是导演想要讲的这个故事的见证者,或者说是串起三个当事人关系的那条线。
也就是说,借他人之眼讲述已经发生的故事。
女制片人用自己的判断炒了与她中意的导演发生一夜情的万熙;而导演又以自己的判断向女制片人提出了分手,接着神经质地醉酒,在天台对万熙的热裤激烈地说出他的判断。
万熙在克莱尔拍的照片里发现了自己被辞退的原因,那就是嫉妒。
同时她也有了自己的判断,不再对被炒鱿鱼而心怀不满,纠结抑郁,而是愉快的打包工作用品,了结过去,去迎接或许正是她想要的生活。
用法式英语和韩式英语停顿式尴聊,是导致这部电影低分的直接原因。
当我谈万熙的时候我是没法不谈金敏喜的 哪有什么万熙 那只有金敏喜其实很心疼女boss 她说自己曾经那样年轻美丽 当导演抓住她的手时 她卸下了全部防备 搔首弄姿的样子甚至让人不舒服 可是她也年轻过 也曾有过与她相配的爱情 但是她输了 我们也会输 整个世界都会输给金敏喜 所以整个世界都得到了斥责她的权利 但她还是那么美 就像海伦导演或许试图分出自己的一部分成为克莱尔 或者希望观众可以是克莱尔——忠于属于自己的 一段单方面逝去的感情 欣赏她 陪伴她 不用面对世论指责 最好连她的语言也不会 却能用另一种美丽的语言朗读诗歌 但他又一定不会甘于此 所以他宁愿一次又一次的出演自己 不清醒的 感性的 懦弱的 狼狈的 恼羞成怒的 恬不知耻的 中年出轨导演渣男般的怒吼其实是缴械投降的示爱和寻不到出路的绝望一边拍摄着美丽的情人 一边任凭世人评头论足 我曾觉得他们是厚脸皮 是所谓为了爱情不顾一切 现在我觉得他是在用这种方式赎罪【或者说他没法不这样拍下去】 向自己 向世界 也向他善良但不诚实的爱人也许金敏喜也会老吧 但她在克莱尔的相机里 仍是海伦【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成了金敏喜脑残粉了 真的抵挡不住 我现在就觉得我特懂洪导😔】
#ICA#13112024 #二刷,内核非常贴近《北村方向》,整体失去了结构的变化只展现了小幅度的空间变化和大幅度时间变化,也是对照了克莱尔对于拍照的理解,“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照片和电影承载了对时间流逝和人性变化的哲学思考,影片也不仅仅是记录,更是对不可重现瞬间的记忆闪烁。
叙事上从被开除喝葡萄酒穿短裤的初次拍照到相约吃饭得知真相再拍照最后到随老板离去,相机所拍摄的照片似乎在试图定格他们彼时的情感和心理境遇的那无法控制的流动性,电影也是借此呈现角色情感如同河水流动般的变化。
叙事节奏还蛮好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再回溯到被开除的打包环节,很不太喜欢。
讽刺的力度不是很强,但女主的主体性凸显的不错。
视觉上,变焦很有特点,zoom in转场呈现的是时间的回溯,zoom out转场则是时间流逝。
镜头语言很大程度呈现出了水流般碎片的质感。
#天幕新彩云#BIFF #06042018#一刷
这部怎么看都像是洪尚秀的临时兴起之作,70分钟的片长与极其简陋的情节,跟同期另一部《之后》相比,观感与水准有点堪忧,从今年戛纳入围非竞赛单元可见一斑。
人物和对白设计都显得很生硬,尤其是英语对白写得很糟糕,不知道影后于佩尔在念的时候心里做何感想。
如果说要表现韩国人英语糟糕,跟西方人沟通时尴尬这一点,我觉得《独自在夜晚的海边》要处理得更佳。
这部里面于佩尔跟韩国演员(除金敏喜之外)的对白,简直无聊得让人发指。
影片透过照相机这个“道具”来制造出情节上的巧合,并借助于佩尔这个旁观者来梳理金敏喜与剧中导演的关系。
然而,于佩尔这个突如其来的角色设置得有点飘忽不定,很可能是洪尚秀太过自信的缘故(两人之前合作过一部《在异国》)。
这个旁观者出现的合理性显然不如《之后》里面的金敏喜扮演的新助手,也有可能是受制于拍摄地与拍摄时间的关系,毕竟在戛纳电影节期间来开拍一部电影确实难度太大。
所以,她的角色在片中呈现出莫名其妙的“鬼魂”特质,也自然不奇怪了。
作为洪尚秀导演的缪斯,金敏喜接连主演了他四部电影,各部影片里都均有不俗的表现。
这很大程度要归功于导演对她个性的准确把握,放手让她表现出个性。
在这部里面,她在戛纳海滩上演唱英文数字歌,以及在餐厅露台上跟男导演对峙的两场都让我印象深刻。
洪尚秀最近三部影片似乎有针对传媒报道他与金敏喜陷入婚外恋丑闻的反击意味,《独自在夜晚的海边》和《克莱尔的相机》都不约而同出现了导演角色的自诩。
与其说是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在洪尚秀身上倒不如说是现实生活远远要比他的作品来得精彩。
没爆出婚姻丑闻之前,难得有这么多人关注他的电影。
然而婚姻丑闻后陆续以惊人的创作力爆发出这几部作品,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最好诠释了。
整部影片69分钟,我感觉其中有20%是镜头的起幅和落幅,还有50%的尬聊。
不知道有没有导演解读,但是就说说自己的理解吧。
故事还算明了,导演和漂亮女制片员工发生一夜情,导演的正牌女友又恰好是员工的制片老板,于是老板决定在戛纳参展的时候和员工摊牌让她滚蛋。
但没想到导演其实对制片已然没有激情,也相继和女制片摊牌。
整个故事似乎并没有克莱尔啥事情,这个主角究竟是干嘛的呢?
其实我觉得她就像一个用相机记录并收集各色人群经历和感情的精灵。
她的存在是向观众更好地展现故事的细节,或者说强行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
影片看到一半的时候,我就想到貌似以前听说过一个故事,好像是一个收废品的,高价收购各种废品,一个孩子想把自己小时候的东西全卖了,但是不解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收废品的说,这里面包含着人们的回忆啊,我最喜欢了。
(具体啥故事我记得了,好像是类似的,如果谁也听过这样大概的,请告诉我)克莱尔其实就让我联想到了这么一个角色,一个收集人们的故事的精灵。
为什么说是精灵呢,有几个情节让人觉得她很会让别人信服于她。
比如在餐厅的时候,导演问她为啥照相,她说这一秒的你和下一秒的你已然不同了,我想记录下来(这不是形而上学吗?
)刚开始导演并不信服,她让他和她对视,后来竟然也把导演说的神神叨叨的,后来和制片摊牌的时候也竟然说到以前的时候和现在的时候不一样。
还有一次是,克莱尔跟着万熙去吃韩国料理的时候,在楼下硬是也让万熙觉得壁画很奇怪。
(当然都也可能是出于礼貌的认同)不仅如此,整部片子最大最大令观众迷惑的地方其实就是,为什么克莱尔明明在之前见过万熙,后来在海边第三次(或者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却好像之前没见过似的;克莱尔明明见过了导演和制片,后来和万熙聊天的时候却假装啥都不知道呢?
这就是我认为可以解释为何她是精灵的原因,她需要别人释放的经历或者感情,自己才可以用相机记录。
其实还有几个小的细节,比如克莱尔和导演在咖啡厅说她是法国人,刚到没几天,可是有一个镜头是她进入了沙滩旁的桥洞里。
第二个是,万熙讲自己也会作曲,后来克莱尔说自己是个音乐老师;如果克莱尔真的是个音乐老师,那她听到万熙说她有时会作曲的时候,正常的回答应该会提及自己是音乐老师的身份吧;但是她只字不提。
其实整部片子就是克莱尔用各种谎言来引出导演、制片和员工之间的混乱故事。
甚至看到这种纪录片式的长镜头和推拉镜头,我还在想“克莱尔的相机”其实并不光是她手里的相机,还有这个正在拍摄的相机。
总之,处处透露着奇怪的诡异,这种奇幻的色彩不光是叙事时间线的混乱和尴尬的台词,还有前后处处解释不通的矛盾。
至于克莱尔这个角色也是很让人迷惑。
有点炫技的成分,没有表演,没有台词,感觉就是一集伦理电视剧的剧情,20分钟就能讲完的故事非要拖进69分钟里。
当然如果有导演解读那最好了。
ps.看到有的影评讲可能是梦,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这其实也能解释得通。
pps.金敏喜长得太像我的一个同学,看着看着就出戏。
不如前作,于佩尔用得好浪费
于佩尔教正祖/琉璃王念法语诗给我次元壁打穿了,这感觉过于玄妙。她的蓝色mini cf要种草了……彩香搭配到她身上简直在给包提价的感觉,怎么换别人背彩色cf就这么灾难呢,还是这种死亡高饱和蓝,难以置信买包无数居然有一天我还能对这种颜色还是双C logo动心
看英语部分的戏的时候感觉就在目睹两个人考雅思口语一样...不过精致小巧,漫步在海边、小巷、看看大灰狗、看完在脑袋里放空,再次列出要不要买拍立得的pro/con表--也算是最近比较幸福的几件事之一。
闲人于大姐的一天
2018北影节第一场,尬演,尬刷。
挺轻松的小品
就像是金敏喜和于佩尔表演了一出《走遍美国》
不太理解洪一个劲儿这样拍下去到底是想证明什么,也就那段关于照相与现实的浅显讨论稍微有趣一点。金敏喜厉害之处在于从容,可能是与洪连续多部合作的原因,这部片里的金敏喜确比于佩尔更出彩,轻松接招又不留一丝扭捏痕迹,而于佩尔这种用微笑掩饰尴尬的本能反应不太像是演出来的,大概就是真尴尬吧。
敏后说英语好可爱!好想像闲人于大姐一样拿着宝丽来当街溜子见人就说you are so pretty you look like an artist!
7.8分,日常化生活,有着偶然性十分强烈却并不觉得失真的叙事方式。克莱尔连接着老板与员工的关系,用相机去记录每一次发生的事件。员工面对着老板无缘无故的开除,简单的不率真理由成为了冠冕堂皇之词,而实际确是女人的嫉妒(而这种嫉妒却从细小的对话看出,老板不珍藏自己的照片而选择保留员工的靓照,导演用爹味话语表现员工穿热裤的不满,或许两人之间有些暧昧关系。因此老板嫉妒的点,一方面在于容貌,另一方面或许是对男人的追求)。在洪常秀的电影中,两个女孩之间的话语,当一名女生说你漂亮时,另一个女生一定会回答你也是,哈哈哈,已经看透洪的对话套路了。
一往的男性嘴脸,丢弃了自我主体的女老板,金敏喜包是爱神缪斯的呀,于佩尔沉浸式记录吃瓜
很明显看得出拍摄上的慵懒,但正如片中角色对艺术的理解一样,洪能如此气定神闲地拍个尴尬的小片未尝不是“艺术”给他的恩赐,即便英语可能是世界上最不适合用于尬聊的语言(还是两个非母语的人来尬聊),依旧产生了有趣的效果,对于相片的理解还蛮戳的。
在很差和較差中間猶豫了一下 想到能把短褲硬說成裙子 我覺得智障沒跑了
海滩,饭店,咖啡馆
这是海风吹出来的电影啊!
这部就有点满头问号了厚,看完只记得于阿姨和金敏喜的英语强尬聊了,而且是内容完全不记得,只记得两人的表情。老洪去年戛纳期间喊来两位女神速速把片拍好,影展还没结束就已全部剪完,跪了。。昨天本想高兴地宣布老洪一年拍三部我就看三部,转头就听见他说第四部已经拍好了。。。饶命饶命啊
洪尚秀用三部电影告诉世人“男人出轨不怪小三”,然后就和金敏喜分手了????
金敏喜怎么可以那么风姿绰约啊!!看的我目不转睛TUT 特雷弗讲短篇小说是“一瞥的艺术”,洪尚秀的电影小品就是电影中的短篇小说,而且是直指当代人的生活与心灵碎片。洪尚秀其实有开拓我的思路,以前我的想法很传统,觉得创作就是要提炼黄金,现在发现,提炼黄铜也未尝不可……生活的碎片与尬聊中也自呈状态与意义。洪尚秀真的是难得的毫不自恋,且自黑的非常辛辣的中老年直男艺术家。
轻松有趣的小品。金敏喜和于佩尔都太美了。
还是喜欢以前的这种洪尚秀,虽说拍的快吧但能给人感觉是有做了功课的,不像现在tm开个机就架在那不管,对焦都跑北朝鲜去了,这样还有人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