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2023年8月2日晚上9点10分,本该落地的飞机因为机场空域繁忙而徘徊不止,等待备降。
好多念头都是在刹那间生成,比如我在天空徐徐盘旋的时候,看着电影里霓虹点点如繁星,也好想好想要找到一个屋顶,和亲人或者朋友爱人,漫无目的地交流发呆,举目只有彼此与风景。
有时候真的很爱这种充斥着无所事事感的影片,毕竟逻辑在生活这场感情牌中经常是行不通的。
想到就做不需要理由,想离开却不说再见也可以被很好得消化,再痛再绝望也可以给予时间以时间,再反馈给自己与自己和解的心。
在一地鸡毛的日常里,故事与情感总是水到渠成,就像即便上一秒我们刚认识,但在下一秒也能放下戒备,相拥缠绵,随即恍然大悟,这已然是蓄谋已久的缘分。
我永远热爱陈旧且复古的影象,即便时代的更迭已经让像素可以精确到毛孔,任何生活的细节一览无余,但它曝光过度的画面,粗糙且朦胧的质感总是提醒着我当下终会过去,我眼目中的种种,无论悲欢离合,都将成为过去,也将成为亲切的怀念。
《巴黎夜旅人》,难以想象这是22年的片子。
将80年代还原得太好了。
沉静式的巴黎生活流电影,弱叙事,强感受。
剧本、美术、表演水乳交融,看得舒服。
垫肩的外套,室内的抽烟,还有夜半的电台节目,啊,都变得那么美好。
印象中浮躁夸张的八十年代,高冷疏离的巴黎,都变得好温暖和顺眼了。
在工业化和人工智能的今天,法国人的电影还保持了一贯高的审美,松弛的价值观,和不露痕迹的生活感,即使有些傲慢,也不得不令人佩服。
现在还有夜半的电台节目吗?
现在还有人听电台吗?
回味当初做103.7《今夜不太晚》的时光,那是上个世纪了。
上映于2022年柏林电影节的《巴黎夜旅人》(Les Passagers de la nuit,2022)是Mikhaël Hers导演的第四部电影长片。
回顾他过往创作的电影序列,我们会感受到Hers一直以来对城市空间中流动人际关系的细腻观察。
《夏日感悟》(Ce sentiment de l'été,2015)刻画了一个女人突发疾病死去后,她的男友和妹妹如何各自游走于柏林、巴黎、纽约三个城市空间当中,试图从创伤中走回到活的境地。
《阿曼达》(Amanda,2018)中一位单亲妈妈在2015年巴黎恐怖袭击中遇难,这一次试图摆脱创伤的是她的弟弟和女儿。
此种“现代人的心灵疗愈”,在《夏日感》中是通过流动的城市空间及其间“陌生人”的松散联结达成的,在《阿曼达》中则是通过因创伤而更加紧密、团结的家庭和民族情感达成的。
相较之下,《夜旅人》似乎处理着同一个母题,但却放弃了疗愈这一议程,转而试探一个更暧昧、混沌的议题:流动。
《夜旅人》所呈现的人际关系的质感不像《夏日感悟》那般游移不定,也不如《阿曼达》那般残破但紧密[1]。
虽然其观察主体大体仍然是家庭,但却是一个即将飘散的家庭:在1984年的故事中Elizabeth与丈夫离婚,在1988年的故事中一家人需要从高层公寓中搬出,Elizabeth找到了年轻的新男友,两个孩子也都已长大成人。
而地理空间上与公寓[2]隔着塞纳河对望的电台,与之形成了一组含蓄的互文关系。
在公寓Elizabeth独自抚养着两个与自己渐行渐远的孩子,在电台她负责将全然随机的陌生人接入“天涯共此时”的深夜电台。
广播中的短暂相遇与家庭中的渐行渐远,构成流动性吊诡的两面:在未名的人潮中我们找寻温暖,在深切的亲情中我们体验疏离。
Apple Map当中主要外景的相对位置如果在这样的空间同时是关系结构中安置我们的人物,我们会发现两位主人公Talulah与Elizabeth之间形成了一组张力:她们是唯二在电台和公寓当中都出现的人物,只不过Elizabeth的身份是确切的(员工和妈妈),而Talulah的在场是短暂易碎的——如果说E是安置和交代所有角色身份的枢纽,T就是游走其间于的“Dark heart of the film”[3]。
若要尝试略作阐释,我们不妨说Talulah代表着人们心中对未知与冒险的永恒向往,Elizabeth背后则是我们在认同、身份、归属感之间的挣扎和努力。
而在影片中,1984年T在E刚刚离婚时安慰她说“男人都是傻逼”,1988年E接纳和照顾了染上毒瘾的T,她们二者间的关系是完全对等的。
夹在未知与归属之间,恰恰是我们大多数人的生活样态。
以Talulah的忽然到来与不辞而别为起始,《夜旅人》两次用生活的横切面描写了其间艰难而危险的平衡状态。
Matthias的爱是T两次离开的原因:第一次在与他做爱之后,第二次在他告白之后。
最后离开时她留下的信中说:“我有许多话像跟你说但我不能。
有时候我觉得任何我碰到的东西都会被我毁掉。
”另外一个直接的表达是这一桥段之前,Elizabeth、Judith、Matthias、Talulah四人饭后在客厅的相拥。
在这个似乎亲密无间的家庭时刻,镜头给到E和M眼神交流的特写,背景音乐是经典法语老歌《若你不复存在》(Et si tu n'existais pas,首次发行于1976)。
从Talulah和Matthias的关系出发,我们恰好可以进入影片另一条线索的讨论:对视听媒介的运用。
影片前半,Talulah带M和J去Escurial[4]看电影。
一个面对银幕拍摄的影院全景之后紧接着一组对观众和电影的正反打——当然,对电影的拍摄被转化为了电影片段本身的剪辑。
他们观看的电影是侯麦的《圆月映花都》(Les nuits de la pleine lune,1984)。
很显然,片中Octave和Louis的关系正是Talulah和Matthias的关系的隐喻。
那种超出朋友关系的暧昧,一面是Louis/Talulah轻盈神秘的女性气质,一面是Octave/Matthias夹杂着嫉妒心的克制爱恋。
事实上,Talulah这一角色的造型设计本身就是以饰演Louis的女演员Pascale Ogier为灵感来源的。
[5] 剧情中1988年第二次在Elizebath家落脚之后,Matthias就向Talulah提起Ogier三年前的突然离世。
接着,他们去看了Ogier和她妈妈Bulle Ogier主演的作品《北方的桥》(Le Pont du nord,1981)。
在这部以巴黎为游戏舞台的悲伤喜剧中,Pascale所扮演的Baptise正对她妈妈扮演的Marie说:“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三次,是宿命。
”而类似的“遭遇”,在《夜旅人》中只出现了两次。
《夜旅人》中的《圆月映花都》 00:34:17
《夜旅人》中的《北方的桥》 1:22:01迷影桥段里的互文与致敬也并非视听媒介在《夜旅人》中起到的唯一效用。
更沉入影片纹理的一个方面是媒介对历史记忆的刻写。
在柏林电影节的采访中,导演提到拍摄这部影片的一个初衷就是回到自己童年和青年时代的巴黎,捕捉那个时代的声音、色彩和原初感受。
那么他实际是怎样处理影片的“历史性”的呢?
对于影迷观众而言,可能最能直接感受到的便是作为影迷的Talulah所引出的电影院桥段。
《圆月映花都》不仅本身是一个内部自足的文本,同时也标志着1984年这一历史时间。
而与此同时我们还能在Escurial墙上的海报看到同一年上映的《德州巴黎》(Paris,Texas)《小精灵》(Gremlins)、《莫扎特传》(Amadeus)、《鸟人》(Birdy),以及1983年上映于美国的《失衡生活》(Koyaanisqatsi)。
[6] 当然不止作为大众文化的电影,另一个铺陈全片的媒介是其时由英美流行开来的Rock、Punk和Indie Pop音乐。
[7] 值得一提的一个镜头是88年Talulah去当群演时得到推镜头特写的那块场记板。
其上所写的“A Day for Destroying things”并非许多解读所言是对美国文化的嘲讽,而是英国著名独立音乐厂牌Sarah Records于1995年在出完100张唱片后主动结束自身生命的宣言。
场记板中导演和摄影师两栏所写的Clare Wadd和Matt Haynes正是Sarah Records的两位创始人,而制作方Shadow Factory则是SR在1988年发行的一张选编专辑的名字。
[8] 其实无论是在26岁生日前一天突发心脏病离世的Pascale Ogier,还是笃信Live fast Die young的Sarah Record,都是导演调用作为文化符码的视听媒介所编制出的80年代印象。
当然,也不要忘记桥底那些顶着Mohawk发型穿着铆钉皮夹克的人,不要忘记夜店里妆发狂放的女性和异装男人。
这些短暂的到临提醒我们,那曾是一个在流行文化上狂飙而逆反的年代。
夹带私货的场记板 1:35:00
Sarah Records的告别宣言更直接的媒介戏码是穿插于1.85片比的画面之间那些1.37的胶片影像。
实际上,在2021疫情年以来全球电影的怀旧气氛当中,Archival Footage的调用已经成为一个不太鲜见的手法甚至是反思对象。
[9] 《夜旅人》中大量描写巴黎夜景和行人活动的3秒空镜,一部分是老电影和导演收集到的私人影像,还有一些是摄影团队用16mm Bolex拍摄的做旧画面。
如果说前者是用旧媒介拍摄过往人事的“真”历史,那么后者就是用旧媒介拍摄当下人事的“以假乱真”的历史。
在其余镜头中,那种包裹一切的柔光更是强化了整体影像的梦幻感。
这种联通历史与现实的媒介技法,其实从取景当中也可见一斑。
这个需要处理年代感的故事没有一刻与巴黎那些遍布全城的历史建筑和雕塑发生联系,反到发生在一个高度规整的现代化街区。
影片中少有的外景镜头,几乎都是在巴黎15区的Beaugrenelle商业中心附近拍摄的。
包括河对岸圆形的法国广播电台、红色的Novotel Paris酒店、以及高度现代化的商场本身分别在1975、1976、1979年先后落成,包围着它们的住宅区是极具时代特色的野兽派(Brutalist)建筑[10]。
而这正是Elizabeth一家生活的社区。
Hers将城市巴黎的如此一隅作为故事的舞台,对于80年代而言是一种太过新潮的合理,但对于40年后置身高层商品房那些观众们而言何尝不是心有戚戚焉[11]。
这些超越人事代谢的城市建筑,正是《夜旅人》联通历史与现实的另一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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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歌街景中的Beaugrenelle周边街区不过我们同样需要意识到的是,影片的剧情其实并不依赖于那个特定年代而展开。
一般意义上的历史叙述,仅仅依托于人物行踪与几个重要历史时刻的绞合而得以呈现。
在这个方面,热衷政治的姐姐Judith是一个重要的角色设定。
我们看到影片一开始出现在银幕左下的“10 Mai 1981”,正是密特朗正式上台、标志左翼政党在战后法国的首次执政的日子。
而在影片后半,Matthias首次参加的那场总统选举投票,发生在让密特朗实现历史性连任的1988年。
此种“左派”氛围之外,唯一一个民族国家时刻是法国承办且夺魁的1984年“欧洲杯”。
这是通过游泳馆中电视转播前少年们的欢呼呈现的。
Matthias第一次投票 1:29:38 在这个意义上,法国媒体所概括的词条“家庭编年史”似乎足够恰当——这毕竟不是一部关于集体记忆或宏观历史的剧情电影。
出生于1975年的导演自己也在采访中提到,一个孩子对他成长于其间的时代能有什么样的感知呢?
他和82-88年的联结,事实上是通过当时的小说、专辑、电影实现的。
这对于我们理解影片的艺术效果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提醒:它在尝试捕捉和追索的,不是80年代巴黎的历史,而是某种媒介拼接而成的“文艺史”。
这或许不是真实的历史(无论这一概念是否有效),但却是真实的记忆。
这种模糊了历史感的历史性与片中人物若即若离的互动关系叠合在一起,形成了影片飘渺游移的气质。
或者说,借助看似以历史性/年代感为目的视听营造,Hers补足了剧本与人物的创作当中那些隔膜和无力的部分。
这种描写的笔触,令人想起Modiano的文字。
实际上,Hers的长片处女作《记忆的小巷》(Memory Lane,2010)正改编自Modiano的同名小说。
在他们笔下,当代人彼此遭遇又分离的人际关系网络编织成为了巴黎这个超出任何一个人控制的城市空间。
在这个意义上,《夜旅人》的剧作和描写是Hers作品序列中最接近答案的一部——那些对失去、隔膜、漂浮、无能为力的焦虑和不安,归结成为平和与隐微的情愫。
又加上梦境生发的夜晚意象,遭遇与记忆似乎是真,但又不必发生过。
人物们的流动本身构成了彼此生活的支点,那些亲密温暖的,无论是我的还是不是我的,都坍缩进短暂的一瞬,“就像被留在房间里的旧镜子上的那些脆弱的阴影”。
[1] Sandrine和David是爸爸带大的,Amanda则再也无法与血缘意义上的父亲和母亲一起生活。
甚至,Léna的父亲也没有在影片中出现。
[2] 需要注意的是,占据影片很大部分时长的公寓,其实是在Zénith de Caen搭建的棚里拍摄的,窗外其实啥都没有。
此外这也是Hers第一次采用棚拍。
[3] 导演在SensCritique的采访中语,我不懂法语,这里用的是youtube自动翻的英文字幕。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片中两次出现的Talulah肖像与巴黎地图叠合的影像。
00:01:18
1:18:09[4] 这是巴黎现存历史最悠久的电影院。
[5] 导演在SensCritique的采访中称Talulah是对贯穿影片始终的Pascale Ogier的灵魂映现,(“an echo of this ghost of Pascale Ogier who runs through the entire film”)。
[6] 如果要抠其实这里1988年Talulah在Escurial工作时给到的售票柜台的镜头有点穿帮。
虽然换上了一张《德州电锯杀人狂》的海报,但旁边Escurial Ranorama的海报还是84年那张。
[7] 实际上,前文提到的Et si tu n'existais pas,是全片使用的唯一一支法语歌曲。
[8] 场记板上的日期一栏写的1987年2月22日,我尚不清楚是否有特别含义。
不过1987年是Sarah Records创立的年份。
另外“Shadow Factory”其实在《夏日感》当中也cue到了,是纽约一个酒吧&livehouse的名字,可见导演夹带私货心之深重。
[9] 最好的例子大概是《法比安》(Fabian oder Der Gang vor die Hunde,2021)中30年代德国的幻影。
《晒后假日》(Aftersun,2022)对家庭DV作为记忆媒介的探讨也令人印象深刻。
[10] 其特点包括粗粝的材料、重复出现的模块化元素、暴露在外的建筑内部结构以及隔离行人与交通的“空间街道”等等。
[11] Matthias和Carlos用望远镜看对面楼客厅的场景,令人想起山户结希在东京丰洲拍摄的《热情花招》(ホットギミック ガールミーツボーイ,2019)。
看到名字《巴黎夜旅人》的时候,以为是老电影,巴黎和夜、旅人,在电影里出现太多次了,但从未疲劳和重复,总是给人无穷的惊喜。
片头一开始就把我们拉入那个时代,是影片复古的质感,更是复古的音乐,演员沉浸的基调,啊这是真的电影啊,这才是电影啊。
时而变幻的画幕促使我在过去和现在穿梭,过去是过去的过去,“现在”也是现在的过去,随着talulah的出现、消失、出现、消失忽近忽远,她和她的名字一样,像一个梦境,一个不存在而又美丽易碎的梦境。
Matthias形容她像过境的老鼠,离开的时候不留痕迹,很像我印象中的巴黎这座城市,人们真诚地靠近,又畅快地走远,偶然在街上遇到也不会尴尬陌生,也不流露过多的情感。
实在是没有更多跌宕的剧情的,故事也不成故事,从1984到1988年的时间过境,但我泪流满面。
夜间故事DJ收留了离异无业的Elisabeth,Elisabeth又收留了流浪的“水晶”姑娘talulah,还未成为诗人的Matthias爱上了talulah,因为是真的爱,所以时间不算什么,因为是爱,所以她真的懂。
他们平静的对话,传递着热烈的爱意。
他们不会闪躲,不会修饰,真挚地表达自己,向未知来去的人表达爱,不是为了要和你在一起,而是单纯让你知道我爱着你。
我真的是在任何时候都会被这样纯粹的情感打动。
而Elisabeth又让我反应过来,我们处在同一个世界,我们并不遥远。
除了她向父亲表达过困境和一些伤心之外,她就是继续去生活,去寻找出路,工作,搬家,以及未曾想象过的分离,和孩子们。
生活是有痕迹的,她留下了记录心情的日记本,留下了乳腺癌之后的疤痕,但也创造了新的回忆,四人的拥抱之舞,离别之舞,也在受到拒绝之后,开发了新的恋人关系,感动之余又接收到了这份缓缓沉静的温暖。
从《阿曼达》到《巴黎夜旅人》,导演米夏埃尔·艾斯深谙以小见大之道,天才般地穿透时代的层层迷雾,消解高高在上的宏大叙事,将镜头拉向被时代环绕、包裹的普通人。
不似前作将影片背景置于恐袭频发的当下巴黎,《巴黎夜旅人》用碎片的历史影像和富有时代印记的电影符号引领观众重返星光熠熠的八十年代,在迷人的夜色中,我们都是梦中的旅人,体验着氤氲变幻的密特朗时代。
而相同的是,米夏埃尔始终带着无尽地追忆和情怀,回望并关注逝去的、但群星闪耀的时代,时逢殖民主义遗留的种族歧视问题和泛欧洲的经济危机爆发,法国陷入无休止的骚乱,使得本片更显适时和恰当——在左派胜利的八十年代法国,人们涌上街头并非为了抗议或引发骚乱,而是庆祝和传达喜悦,这与当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同时,《巴黎夜旅人》更是毫不掩饰得对埃里克·侯麦进行致敬:侯麦式的色彩搭配、几乎像从侯麦电影中走出的角色(敏感、脆弱但不寻常的伊丽莎白)以及对《圆月映花都》的提及与互文等等。
或许当下是一个日趋分裂的世界,但《巴黎夜旅人》中城市边角的午夜电台、置于一隅的黑胶唱片以及放映着《鸟人》等影片的电影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们:我们曾拥有过如此闪耀的黄金时代。
太爱《巴黎夜旅人》了,近两个小时的电影终幕,但我知道他们的生活仍在继续,我们也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题,很难么?
遇到的时候好像是这样,困难时刻像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漩涡,自己被迫置于中心,无法呼救只能拼命挣扎,内心害怕极了,做了必要挣扎,又担心结果是命数中确定的,太让人惶恐了。
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都逃不掉,在面对漩涡时,充满了不确定性,渴望安稳、确定和温暖,但如果把漩涡当做生活的调味剂,会不会好受一些,努力保持热爱生活的准基调,至少在面对不确定的漩涡时可以拿出必要的勇气和底气与之抗衡。
这样就很酷了,不是吗?
至少不要做迅速缴械投降的那一个。
况且,一切都会归于平静,并非指“凡事皆虚无”的那种平静,而是,事物本身的状态在被长时间凝视下总会趋于某种定数,变化、流动的的确确会随机发生,但我们可以看到它的最终状态,即某种意义上的平静。
回想一下,从小到大我所经历的那些大大小小的struggles,高中磨人的数学题和总也记不住的洋流与时区、大学与朋友的分裂和绝交、毕业找工作的迷茫和慌张、失恋后的痛苦与绝望……所有的这些,在回望时,好像都像一颗颗小石子,它们不断地聚集着、铺垫着,成为了你走到现在的路。
只要我们热爱生活,故事就会永远继续。
忧伤也好,快乐也罢,我们知道,那是生活在我们身上留下的痕迹。
不出意外,我们会记得:伴着Joe Dassion的歌声大家一起跳舞、屋顶天台上一起分享一只香烟、傍晚的公园里我们围坐着说笑……热爱生活吧,尽力爱生活的每一个瞬间。
悲观主义者长叹:但生活依旧是痛苦的,总会有难题一个接一个地向我们抛来,那又如何,为了那些值得的时刻好像可以无所畏惧。
没有谁的生活会一直如此,但希望你有勇气面对每一个漩涡,也祝“温暖和勇气”常伴你左右。
✅看这部电影首先是因为被某瓣上的简介吸引,“生活的残酷与不堪,随着摇曳且迷幻的乐声,被塞纳河畔的夜色轻轻抚慰。
”•塞纳河横穿巴黎市而过,使这个时尚浪漫之都更加浪漫,36座桥梁横跨在塞纳河上,夜间塞纳河上的游船、桥梁、两岸的风景,让人疑似在梦中。
•不知世人是否对夜色情有独钟,但我确实如此,💙“我喜爱夜,因为在那朦胧的阴影中,隐约着爱情的孤独。
”
✅其次是影片的背景——80/90年代的巴黎,看电影时那种时代的复古质感气息扑面而来,顿时觉得巴黎不愧是时尚之都。
⭕️网上有这样一段话来形容其时尚:既不是时装周上的那些蕞先锋的秀,更不是街拍里看到的那些标新立异的搭配,而是一种纯粹的生活方式,是巴黎女人穿上身的衣裙鞋帽,是举手投足间的谈吐品味,是床头或地铁上阅读的小说杂志,或者还是人生观婚姻观,未婚生子也没有关系,重点是要不羁自由和独立。
——————🍭主角伊丽莎白遭遇丈夫背叛离婚,虽然过得艰难,却依然温柔、自信、坚韧。
之后,她遇到了一个男人,羞涩且雀跃地与这个新人共同步入巴黎的夜色中……夜,是深沉的、幽暗的,能够吞噬一切,但当你把快乐投递给它,它也会转赠你欢乐。
自信向上的女人,在黑夜中也可以熠熠生辉。
•🍭Taluah是伊丽莎白在电台接线时认识的一个姑娘,觉得她可怜便把她带回了自己家。
却不知,儿子在相处中逐渐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伊丽莎白喝止儿子早恋,没想到反倒促进了青春年少的他们偷尝禁·果……然而,一夜之后,那个姑娘却不见了……•如果靠近我的人会因此变得不幸,我情愿就此离开。
💙爱任何事物的方法,就是你要意识到可能会失去它。
•但有些人和事,离开未必就是遗憾,他们曾构成我们生命的一部分,曾在短暂的人生中给我们带来诸多温情,这就已经是他们存在的意义了。
——————❤️夜,是孤独者的慰藉,是恐惧者的深渊,是堕落者的天堂。
黑夜,让人沉沦,唯有坚守对生活的热爱、对梦想的追求,才能超脱阴影的束缚,拥向光明。
•人生忽如寄,莫辜负茶、汤、好天气。
原文发布于公众号“与牛大力饮茶”。
关注公众号,回复“巴黎夜旅人”获取片源 2022年拍出了哪怕出现在80年代夜间电视节目也毫不违和的电影。
从故事背景、色调、画幅到文化生活,复古得令人迷醉。
以此致敬和缅怀80年代。
2022年的艾曼纽·贝阿和夏洛特·甘斯布都不再年轻。
但她们特别有辨识度的声线,刚好适合主角职业设定——《巴黎夜旅人》电台节目主播。
深夜电台在80年代后期式微,但夜旅人们热线分享的情感故事,乘着电波,透过夜雾,给失眠的、为生活奔波的人送去抚慰。
正是这档《巴黎夜旅人》节目给了伊丽莎白母狮一样的力量,哪怕自己再落魄,也有能量好好活下去,甚至帮助流落街头的少女Talulah。
伊丽莎白晚上在电台工作,在理性出走的黎明时分回家。
白天继续到图书馆工作,并在那里收获真爱。
孩子们会长大,各有各的追求,伊丽莎白和男友也有了新的人生征途。
一家人在熟悉的房子告别。
聚散终有时,再不舍,相伴也只是人生一程。
未来还很长。
人生不应是一去不复返的既定轨道,亦不存在脱轨;而是广阔的草原,任由驰骋。
电影很平和,就像主角搬家时翻出的老匣子,娓娓道来每一件旧物的故事。
妈妈离婚后自我倾诉自我疗愈的日记本、家庭录影带、心爱女孩的照片、剩下半包的万宝路……这些生活碎片构成的回忆,供我们在往后漫漫良夜品尝。
比如年轻时美好又义无反顾的爱。
有一段是,伊丽莎白的儿子和Talulah两人在塞纳河边喝酒。
男孩重心不稳,后翻下桥,Talulah毫不犹豫跳入河中相救。
两人在桥底烤火,瑟瑟发抖,相互偎依,拥吻。
属于年轻的狼狈。
未曾拥有过什么,也就不怕失去什么。
1984年的巴黎电影院播放《鸟人》,《圆月映花都》,墙上还有《德州巴黎》的海报。
《鸟人》(1984)理想主义者与现实世界的冲突
埃里克·侯麦的《圆月映花都》(1984)众里寻他,蓦然回首
维姆·温德斯的《德州巴黎》(1984)失而复得的亲子关系,公路上重获的爱 BGM致敬80年代电子乐,略带失真的效果,简单、迷幻,恰到好处的表现日出之前、长夜未央的孤清。
把人推向远方,将寂寥放大。
点进去作曲家Anton Sanko的其他作品,原来还为妮可·基曼的《兔子洞》、LGBT片《真心半解》等片配乐。
都是我印象深刻的调调!
B站搜索 inkfilm 可查看视频版1 画幅切换的意视影片中穿插着不同画幅的影像,有的是真实的历史影像,有的是做旧的新素材,除了制造视觉上的复古感,更深层的用意也在伊丽莎白的日记中浮现出来:画幅的切换或许意味着现实与虚幻、过去与现在的交织。
旧影像中的人们构成观看者生命中的碎片,在梦中得以延伸,构成巴黎城市气息的一部分。
电影是造梦的艺术。
导演米夏埃尔·艾斯用摇曳迷离的音乐、虚实相间的光影编织出一场梦境,带我们回到上个世纪80年代的巴黎。
整部影片就像一曲为这座城市轻声吟唱的温柔夜曲,充满对往日时光的眷念与深情。
德州巴黎 海报迷影情节是属于法国电影的浪漫,三个孩子去电影院,墙上张贴着《德州巴黎》的海报,是德国新电影运动四杰之一的导演,维姆文德斯的代表作。
三人因错过尼古拉斯·凯奇主演的《鸟人》而偷偷溜进去看侯麦的《圆月映花都》。
这部上映于1984年的电影,片名的含义是月满之夜,也是一个讲述巴黎的故事。
导演将其中的一段插入影片当中。
塔露拉看电影的神情少年们观影时的神情总是专注而痴迷,荧屏上的光照映在他们的脸上,忽明忽暗,如梦似幻,仿佛在重现导演本人的少年时代——身为埃里克·侯麦的粉丝,今日的造梦者曾是旧日的梦中人。
然而,梦境与现实的相互编织,只是用他人眼中的碎片制造出来的一种想象,就像房间旧镜子上的阴影。
离去的人们已经离去,往日的时光已成过往。
四年后重逢,马蒂斯告知塔露拉电影的女主角在三年前因心脏病突发逝世,少女震惊、失落。
为世事无常,为青春易逝。
或许,相逢之时,不问来处,不问归途,触摸真实的感受,爱身边具体的人,抓住这仅有的、能把握住的确定性。
因此,最后的一幕,1.37的画幅变成1.85,似乎是说,真亦是幻,幻亦是真,人生忽如寄,抱紧眼前人。
2 情绪与色彩的呼应影片中使用大量的冷色调空镜呈现夜之巴黎,弥漫着淡淡的疏离感。
冷色调画面也用来展现人物内心的忧伤、游离和孤独。
塔露拉第一次离开后,马蒂斯去找她,发现房间空了,从马蒂斯的房间到塔露拉的房间,画面完成了由暖至冷的色调改变,也暗示着马蒂斯的情绪的转变,此时的镜头是静的。
暖色光出现在白天和夜晚的室内,让人有种被温暖日光包围的感受,镜头多是动态的,呈现出人的互动,对应的情绪更多是积极热烈的。
非现实主义的强烈的柔光,糅合着那些柔弱的声音与色调产生出了一种迷幻、梦境般的感觉。
此外还有多处冷暖色调的对照,室外微冷的巴黎晨曦,室内的暖色装饰,也形成了主角内心世界与外部世界的空间对照。
片中多次出现蓝、白、红色光源,水面的波动,不仅仅是色彩对照,也是少男少女的心之涟漪,还是明晃晃的法兰西印记。
大量相同场景的不同镜头对比凸显出人物不同阶段的不同心态。
画面的色调是画中人心境的外延。
3 夜旅人的多重含义电影的法语原片名,意为夜晚的旅人(Les passagers de la nuit),巴黎两字是中译名加上的。
在故事中,每个人都兼具主人和客人的双重身份。
丈夫埃里克变心离开,是伊丽莎白婚姻的过客;塔露拉偶然出现又离去,是马蒂斯青春的过客;儿子和女儿长大后纷纷离家,是伊丽莎白生命中的过客。
然而他们一家最终都要离开不属于自己的那套房子,他们和塔露拉一样,和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万千人群一样,都是巴黎这座城市的过客。
事实上,无论是对于巴黎,还是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每个人都只是过客,是外来者,是夜旅人。
当我们意识到这一点时,怎能不感到孤独
难眠的夜晚,伊丽莎白时常站在窗前抽烟、收听深夜电台,她的窗外有一座令人瞩目的红色大楼,建筑外墙上是密密麻麻的窗户,这个场景让人想起《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尼克从窗中往外望去,说道:I was within and without, simultaneously enchanted and repelled by the inexhaustible variety of life.菲茨杰拉德《了不起的盖茨比》I was within and without.身在其中,又身在其外。
或许,这正是对个体与世界关系的最佳描述。
当意识到我们并非生命真正的主人,存在的困境就凸显在我们眼前。
海德格尔认为,人是被抛入这个世界的。
被抛入到这个矇昧、混沌的世界中,必然会感到迷茫、孤独、无所适从。
但是如果我们能够走出自己的封闭空间,发现他人在同样的孤独和恐惧中,我们对孤独的恐惧就会转为对他人的同情,使我们不再那样惊慌。
——欧文·亚隆《存在主义心理治疗》因此,电台主播为婚变的伊丽莎白提供一席之地,伊丽莎白捧起坠落的小鸟塔露拉,既是助人也是自助,正是这些温情善意,在巴黎深沉夜色下点亮了星星灯火,温暖了旅人们的生命。
故事的最后,伊丽莎白接替了生病的主播,为倾听电台的夜旅人送上善意的承托,因为太懂得孤独的感受,所以她能理解他们,为他们提供精神的抚慰。
伊丽莎白的低声絮语,如同塞纳河中的温柔波涛,用柔情的力量,渡载生命中的种种苦痛,抚平岁月的伤痕。
“会有别人眼中的我们,那些碎片,我们曾以为我们瞥见的,我们的碎片,会由我们的梦来滋养。
我们从来都不是相同的,每一次,我们都只是外来者,是夜旅人,是他们的想象,就像被留在房间里的旧镜子的那些脆弱的阴影。
”
阳光照进虚空,透过窗映下过往的剪影,一段一段陈旧的老片段,人生就是由这些片段组成的吧,这些片段也会在某些特定时刻回光返照。
想起之前和朋友说,我们其实永远也不是完整的,每个相遇的不同的人的记忆里都活着不同的我们,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在和他人的故事里交出拼图又获得另一张拼图,而这个拼图永远不会被填满。
塑造与被塑造,即是意义,slide,stay… 我们是由碎片组成,人生也是一段段剪影的拼贴,那爱呢,“我懂你爱我”这句话也让我思考爱是什么,爱也是火光一束,闪耀后又熄灭吗。
但我想,爱是与外来者造的浩大的梦,是红色,白色,蓝色交织的梦。
爱或许是不同个体的碰撞又偏离,但如果那份爱被懂得,爱也将与我们永远共存。
感性又共情的夜旅人们,只是过客又如何,继续去梦里和他人相遇吧。
Hold it in, let's go dancing, I do believe we're only passing through. (soundtrack 也太美了
每次的巴黎旧影像转场时,画幅的变化实则提示了时光流转的不可能,复刻一段80s的旧日时光则是非常私人化的,怀旧电影的保守主义立场在这里暴露无遗。不管是大洋彼岸好莱坞意图弥合当下裂缝的怀旧情节剧,还是这里以迷影情结和文化怀旧的私人影像,它都是停留在表象、封闭的、抽空的,左派大胜的背景根本不重要,因为影片最终指向的是中产阶级的稳固性。把nostalgia视为彼岸,不太能从中感知到生活的流动,而只有看到它指涉新浪潮大师时的疲软,它与真实还隔着数十年的柔光想象
很舒服的电影,是不喜欢家庭/亲情片的人(比如我)也能接受的家庭/亲情片。看到他们进电影院银幕上放是侯麦的电影,那一刻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米夏埃尔·艾斯又拿出一段缓缓流淌的时光,虽不似《阿曼达》轻盈、灵动,个别几处对八十年代的巴黎过分沉溺,但其余都是掏心掏肺的生命体验。无论是青春涌动的荷尔蒙、写诗的激情或是对电影的痴迷,都能在这部作品里找到对应。
玉玉巴黎是吧 有病
有强度很高的情感的流动,是能拓宽人的情绪感受力的电影,所有的画面色彩和配乐,都在细腻地与情绪相贴合。一开始描绘的电台工作,尤其是这个母亲有一种通过言语把情感表达清楚的能量。即使只有琐碎的日常,但一个人在他人眼里就是碎片,惊鸿一瞥,短暂相逢,未必有长久的婚姻,子女也会离开,未必会永远住在一间屋子,也未必每一份爱都有回应,要适应这种人生的无常与流动,夜旅人,在碎片中尽全力,这些角色有着分享爱的能力,给每一份意外闯入一份真心,即使生活不尽然如想象,我们还是尽力去热爱它了。
成人童话。3.5
“我一开始所想象的生活不是这样,但我们还是尽力去热爱它了,对吗。”
好日子就是平静浪漫又温柔,也想回到这种好日子
可能以后再看吧,现在没有任何共情,只觉得像是什么都没讲明白的流水账...
人生总是不断地告别,告别一个家,告别一些人,告别一段岁月,然后迎来新的,无论是不是你想要的,都要尽力去拥抱它
强调时代元素、强调新的环境带来新的希望——与《阿曼达》相比,显得有些故作乐观、过度顺滑,也让埃尔的电影逐渐被库奥斯曼恩的《六号车厢》所超越。
如片名一样,一个松散的杂文故事。
还会有这样的场景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吗?像水晶般剔透钻石般坚硬地回旋在他人眼中的一瞥印象,那才是时光的终点。
温馨平静的像是一部日本电影。女主温柔的法语发音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太爱了。乖巧的男孩总是会被不羁的少女所吸引。
巴黎公寓里的日式家庭小品。DV影像出现的动机是…?
好安静的电影啊,像一阵夏夜的微风
电影学院的thesis水平,只是一味跟侯麦作品互文,受不了这种文绉绉的一味矫情的法国新浪潮。但还是会有些喜欢作者拍下的流动的夜晚的巴黎,情绪都可以在巴黎80s无尽的夜晚里埋葬。
没故事没情绪没风格,只可以看绝美的甘斯布和80年代的巴黎。
是那种要在宽荧幕上放的片。最近重刷柏林看过的片子就觉得很容易走神,很大程度上因为这部片子里的故事是无序的,你不知道主人公会往哪个方向发展。没有走高也没有堕落,一切自然流淌。像是在巴黎的夜,在街上扫scooter时候被一个爱笑的男孩搭讪,一起走了一段路又在地铁口吻面礼告别。没有问来路,个人信息,就这样失散。某种程度上讲了我最喜欢的那部分巴黎,是游离于"巴黎"之外的。无关历史、文化、热门地表标,饮食、艺术和发展。只是漂泊,只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