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心里和梦里的创世福音——写在《阿凡达》即将破船之际【负一】献给卡神这篇文章从2010年1月4日写到2010年1月25日。
期间,共看《阿凡达》四次,IMAX 3D两次,数字3D两次,至今包括请客在内共贡献票房880元人民币。
献给所有挚爱《阿凡达》的影迷。
献给刚刚击沉《泰坦尼克号》的《阿凡达》。
献给为影迷带来新世纪福音的创世卡神。
【零】初夜观感很多年以后,当我把《三体》搬上大银幕,我仍会依稀记得年轻时代那个寒冷的晚上,为《阿凡达》贡献中国大陆最早一批票房的荣耀,地点上海和平影都IMAX厅,形式胶片3D,零点大陆首映场。
而现在的我清楚记得的是,十二年前,我们刚读初三,胡晓彬问我对《泰坦尼克号》热卖的看法,我说卡麦伦可能很久以后都不会拍片了,因为他创造了一个连自己也永远无法攀越的高峰——票房上的。
正如我说的大部分废话一样,我说对了一半,说错了一半。
但今天,我不想说废话了。
我想把话说绝。
好莱坞有很多神一般的存在。
如今我更加确信,卡麦伦是毫无疑问的众神之神,万王之王。
我无法保证这篇影评能够做到客观。
你指望一个完全疯狂的人能说什不偏不倚的话。
我也无法保证这篇影评能够不剧透。
我的想法就是,如果你有时间看我这影评来点剧透快感,还不如马上写请假报告,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买票,去3D影院去看一遍《阿凡达》,或者再看一遍。
我能保证的只有一个,卡麦伦又成功地做了一回既有的超A级商业电影制作标准的破坏者和重塑者,而且做得比以往数次更摧枯拉朽、登峰造极。
我一度以为《泰坦尼克号》的票房神话不再可重复。
现在我坚信可以。
我一度以为卡麦伦的巅峰期已经过了。
现在我才意识到,他早已走在世界期待的前面。
我不会再把卡麦伦和当今活着的任何一个电影大师比了。
我就是要拿他和希区柯克比,要拿他和爱森斯坦比,要拿他和格里菲斯比,我甚至要拿他和米开朗基罗比,要拿他和达芬奇比。
同样,历史将会称其为推动“剧院复兴运动”的第一人。
从今以后,好莱坞的所有商业巨人又重新面临着这样一个抉择:是跟着卡麦伦走,还是跟着卡麦伦跑。
既然去年看《TDK》,我已经用“逆天”来形容它的票房表现了,那么如今面对《阿凡达》,我只能用AVATAR来形容《阿凡达》。
我猜想今后将必然诞生的《阿凡达》续集,业界会以“A2”来表示,《异形》从此让道。
维基百科对单词A的解读除了“冠词”之外,将还有一条,是“AVATAR”的缩写。
我期待我身边的亲人朋友,在2010年不会因为我整天叨念这部电影而对我敬而远之。
我更祈祷《阿凡达》不会毁灭我看其他电影的热情——不过好像晚了。
现在的我,眼里心里脑里和梦里,只有潘朵拉!
以上写在2010年1月4日凌晨四点,状态是又困又疯。
【一】电影控制论比《阿凡达》的故事更俗套的,就是说《阿凡达》故事俗套的影评。
这些人绝对没有恶意,而且绝对正确。
他们只是不了解或者不愿意多辩解一下:一部好莱坞的超A级制作要超越最不可能的巅峰,真正需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所谓“超A级制作”,我以为现在的标准就是万一票房失利可让大制片厂老板下台的电影。
而掐指一算,在近年出现的所有超A级制作中,《阿凡达》是为数不多的非续集电影,更是唯一的上映前毫无受众基础的电影。
所以在这里,我一定要为《阿凡达》俗套的故事好好认真地辩护一下:你难道以为卡麦伦称霸地球靠的是什么其他法宝?
对他而言,经典的故事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俗套加百分之一的灵光。
这百分之一的灵光就如同绝世大厨的顶级秘方,让饕餮盛宴焕然一新。
现在分析下来,卡麦伦在故事情节、叙事手法和细节设定上所做的所有选择,几乎全部是正确的。
他不是要做个CULT电影,他只是想把以往所有商业巨片都远远甩在后面,再一次。
而他面临的最大一个难题是:在影迷口味日益挑剔的今天,怎样才能让潘朵拉的世界真正登上银幕时显得不雷人?
我想所有人都会承认,去年“阿凡达日”全球影迷下载的先行预告片是很雷人的。
这个难题,或许才让卡神寂寞了十四年,忙碌了十四年。
2小时40分钟的故事容量,承担着开辟一个全新且完整的世界观的重任,而这只是观众了解故事的基础,这不是一块人人都能啃的硬骨头。
虽然能让全球老百姓都在影片开始的一个小时之内看明白且接受一个不存在世界,貌似不需要惊世骇俗的叙事技巧,但是简单做下对比,就可以看出《阿凡达》和以往的极大部分具有复杂架空世界观的电影是不同的:我们看《移魂都市》,看《黑客帝国》,看《星际迷航》,再看《阿凡达》,有什么区别?
在前三者,世界观本身是故事;而在后者,世界观只是一个寻常故事的不寻常背景,这就要求你不能过多着墨世界观,导致顾此失彼。
卡麦伦有创造一个世界的野心和能力,但是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克制。
要让所有人(不仅是小众极品影迷,更是普罗大众)既为人物所倾心,又为故事所征服,更为世界观所疯狂,那没有两千把刷子是绝对不行的。
故事发展的每一步都不能踏错,角色的每一句台词都不能浪费,在这同时,又必须兼顾到世界观与故事的融合。
一旦顾此失彼,潘朵拉就变成“圆环套圆环”,纳威人就变成海宝,超A级制作就变成超B级制作。
而卡麦伦之所以会让我们放心,是因为在别的导演看来是很棘手的事情,他有的是控制观众的方法。
电影控制论,一直是我想好好讲的一点,因为我们的电影太缺控制的手段了。
我们的电影想让观众哭的时候,观众却往往想笑;想让人紧张,人却打哈欠。
商业电影是一种催眠技术,是一种控制人情绪和思维的技术。
导演好比催眠师,与观众进行潜意识的斗法。
控制住了观众,才能突破票房的极限。
正如你想获得一个人的注意,最有效的不是在他面前晃悠,而是冲他耳朵大声喊叫一下;故事对于大多数观众而言,就是需要最原始和最简单的刺激点。
刺激会为观众提供人物的动机,刺激会让观众产生忘我的境界。
而卡麦伦所坚信的就是:刺激一定要原始和简单。
越原始越可以直指人心,越简单越可以控制更多人。
是的,极致的超A级商业电影之间的较量,如同武林绝顶高手的PK,什么视觉效果,什么营销策略,什么大牌明星,这些粗浅的招式都只是十亿级别的基础,要想更上一层楼,它们所真正比拼的,就是“控制”的功夫。
你能控制的观众越多(票房基数大),能控制得越深(长线走势和二次票源),你才有赢的机会。
因此说观众是上帝的导演永远没出息,必须要让你的观众永远被你牵着鼻子走,这才能成为商业电影的至尊大帝。
正如所有口碑票房双丰收的杰出商业电影一样,《阿凡达》又给我们带来电影控制手段的无数启示。
且看它是如何通过刺激来控制我的。
【二】泥土《阿凡达》给我的第一个刺激,就出现在泥土上。
说到这里,不得不由衷赞叹卡麦伦对细节的把握。
当残腿的杰克第一次进入阿凡达,疯狂地奔出实验室,陶醉地享受赤脚摩挲在潘朵拉的土地上时,我就爱上了这部电影。
如此真实的细节流露,在很多票房重弹中往往会因为要赶场子而被忽略。
现在回想,这个脚插泥土的段落出现得非常及时,至少有两个好处。
第一,它没有留给观众足够时间去质疑阿凡达这个怪诞又扯淡的替身设定。
这是阿凡达第一次现身的桥段,鉴于远在本片上映前网上对纳威人的设定一片“雷声”,这次亮相可谓“丑媳妇第一次见公婆”,至关重要,且不提会有多少影迷反应过来这设定是不是抄袭《黑客帝国》或《EVA》的,或许更会有人去歪想科学家要遥控阿凡达应该是用3G还是4G?
如果影迷这样七想八想,不仅出戏了,还会造成影迷对蓝精灵的不认同。
只要在这一刻让观众得到喘息之机而出戏,那么电影必然失败。
而为了控制观众的思绪,卡麦伦就用了个很简单的方法:造一个小小Trouble——让杰克不顾一切冲出去,让科学家追他,自然吸引观众转移注意力。
而Trouble来了,怎么平息?
于是脚插泥土这个相当有品位的镜头就来了,仿佛一个完美的“起承转合”,让所有人舒坦的同时忘记了自己的小聪明。
很多大制作沦为烂片,就是因为在这种节骨眼上没有进行处理,让观众有时间跳出来嘲笑。
第二,它再次强调了杰克的残疾身份,让观众认同了杰克今后如此热衷进入阿凡达的动机。
这个动机有多重要?
或者说,杰克的残疾身份有多重要?
可以说,它是全片故事的第一推动力,它推动了杰克来到潘朵拉,它推动了杰克自愿当卧底,它推动了杰克身为纳威人后的每个选择,它更为人类阵营对杰克残腿的前后态度进行了重要对比。
残疾这东西,就是一个很完美很原始的“刺激”,无论是善良纯洁还是恶贯满盈的人,看到残疾总会不安,这是最原始的动物性使然,和道德无关。
完整、健康的肉体是人的最基本诉求,卡麦伦有效地利用了观众这一点潜意识的倾向,即观众宁愿希望看到一个蹦蹦跳跳的健全阿凡达,也不愿看见整天坐在轮椅上的残疾杰克,来对观众进行偏好的悄然控制。
【三】美梦《阿凡达》给我的第二个刺激,就是谁也绕不开的潘朵拉。
纵观所有架空题材的超A级大片,从《星际迷航》到《星球大战》,从《异形》到《黑客帝国》,莫不是需要一整个系列的长度支撑一个世界观。
能在单部电影容量内展现这么富有细节且基本经得住推敲的原创世界,这足以把《阿凡达》送进商业电影教科书——而教学问题是:“怎样在最短时间里向观众交代你的世界背景?
”是啊,如果其他NB导演是答题者,他会怎么做?
迈克尔贝会说,“这个太深奥了,我来个爆炸先。
”乔治卢卡斯会说,“哪有这么麻烦,上段滚屏字幕不就得了。
”罗兰艾默里奇会说,“我会安排一个印度科学家在开头把所有事情和结果都讲明白。
”斯皮尔伯格会说,“啊,嗯,这个,我想,我是监制,还是交给导演去回答吧……”沃卓斯基姐弟会说,“我们会安排一群人讲一堆话,不过我们猜你还是看不懂。
”克里斯托弗诺兰会说,“简单,先拍个前传。
”彼得杰克逊会说,“嗯,新线老板说必须要多加个带旁白的片头,这得跟我老婆弗兰克商量一下,时间又来不及了……”而卡麦伦呢?
如果你问他这个问题,他没准会咆哮:“WHAT DO YOU FXXKING UNDERSTAND ??? WHY DO YOU TRASHING MY SCENE??? YOU ARE TRASHING MY SCENE!!!”(贝尔发飙事件绝对是学他的。
)我可不想被卡麦伦咆哮,那还是老老实实靠有限的回忆分析一下吧。
卡麦伦的第一个做法是“视觉创造信仰”。
直到现在,我仍坚信潘朵拉存在,虽然我知道潘朵拉不存在。
毫不夸张地说,首映场后一个礼拜以来每天晚上我都梦见潘朵拉,正如我小时候每天梦见老家一样。
一个虚拟的世界竟然能如此影响我潜的意识,实在可畏。
俗话说“你骗不了我的眼睛”,但是眼睛却可以骗你。
东西再假,全新3D的魔术却能够把它们变成最真实可信的东西。
在我眼前展开的不是一面墙,而是一扇大窗,银幕真正有了纵深,所有的事实在那里演绎。
理智没有办法驳倒感性,逻辑完败,幻术全胜。
正如CG绘图拯救了T-1000的真实性一样,3D让我们“真的”进行了一次潘朵拉之旅。
在这一层面上,3D变成了叙事的基础,卡麦伦只让3D技术去解决“信”的问题——够简单,够粗暴,但是够有效。
我以前看概念图的时候也觉得奇怪,按理说潘朵拉的很多概念设计在《指环王》时期就可以做到完美无缺了,卡麦伦等的是什么技术?
现在才悟到,我们的思维方式和卡麦伦不是在一个星球上。
卡麦伦不是想让我们眼睛SEE,他是想让我们意识BELIEVE。
《阿凡达》毫无疑问是几十年来第一部严格界定自己观看方式的电影,并通过此来重新调整新世纪的好莱坞电影的定义。
从此,在好莱坞发生的所有对话是不是应该分成两类范式:3D的,非3D的?
卡麦伦的第二个做法是“技术逼出真实”。
卡麦伦身为好莱坞的技术头号巨匠,那不叫天使般的认真,那叫魔鬼般的偏执。
看过金庸的都知道“独孤求败”,当他剑术高深到一定境界,可以无招胜有招,万物皆可为剑。
卡麦伦对技术层面的苛求已经达到了这个“无招”境界:偏执地用技术去解决以往任何人不会用技术去解决的问题,比如:设定的真实性,细节的真实性,表演的真实性。
虽然事先知道,但是我没有办法在第一次观看的时候分出注意力去瞧瞧纳威人的四根手指,我只打算在看五遍以后再去关照这些细节;我现在更不想学纳威语里的“I SEE YOU”,那是十遍以后的事情。
但这不是卡麦伦的标准,他的标准是让影迷看十遍以上。
虽然我现在所唯一渴望的,只是在我有限的生命中如何再多去几次影院观看《阿凡达》,以解心头之痒,但是,我知道等我有了DVD,一定会像当年死磕EVA一样逐帧研究纳威人的尾巴在调节身体平衡的时候的作用,研究雌雄飞龙花纹的差异,研究娜蒂丽这个纳威版张韶涵笑过几次,各有何不同。
尤其是娜蒂丽,通过卡麦伦和维塔工作室共同研发的全新表演捕捉技术,使其动画所产生的情感反应真实度达到了震慑级别,这或许是《阿凡达》所有技术中最让我激动到休克的了。
这一点很有说头,先来总结历史。
纵观影史所有CG虚拟人物,第一个模仿人物表情的虚拟人就是1989年卡麦伦的《深渊》里的水柱,随后1991年的卡麦伦的《T2》里的T-1000基本没有表情,再然后就是十年的空白,到2001年《最终幻想》自不量力的抽筋雀斑脸一度又让表情捕捉遭遇冷宫,再到罗伯特赞米斯基执着的3D兼表情捕捉尝试的多次失败,直到2002年彼得杰克逊的《指环王2双塔》里格鲁姆的横空出世第一次让所有人看到了希望,最后又是2005年彼得杰克逊的《金刚》为这一轮CG虚拟人物竞争画上完满句号,我认为彼得大帝已经站在了CG表情的第一个顶峰。
但是“顶峰”既然是“第一个”,也就意味着“巅峰”同时是“瓶颈”。
仔细琢磨,彼得大帝能做到的是什么表情?
无非“喜、怒、哀、威”四大种类。
况且如果脱离动作捕捉演员天才安迪瑟金斯,或许格鲁姆和金刚的最终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而如今《阿凡达》来了,表情捕捉的金棒在几人间简单转了一圈后又一次回到了卡麦伦手中。
卡神毫无疑问又突破了CG人物可能性的界限。
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很多普通观众、包括我们很多导演并不能理解《阿凡达》里CG的巅峰性突破,以为离开了3D《阿凡达》就是普通的特效大片。
而在介绍《阿凡达》CG成就之前,有必要再来说说一个概念:“诡异的峡谷”(豆友“在水一方”告诉我“恐怖谷理论”这个说法更大众,在此谢了)。
这是我几天前才学到的专有名词,在这里装B一次。
“诡异的峡谷”就是在人造人领域冲锋陷阵的人观察到的这样一个现象:你创造的一个假人,当其与我们人类的脸部的特征越来越接近时,观众对它的亲切感就越来越强;然而,这不是永远成正比的,当它的逼真程度直逼人脸,观众看起来几无二致,却又能意识到这不是真脸时,亲切感会陡然下降,情绪反应不是接受而是排斥。
画成曲线的话,就会出现一个“诡异的峡谷”。
这就是为什么《最终幻想》、《极地特快》和《贝奥武夫》探索失败的原因:够真,但又不够真,这也是为什么几乎所有的动画商业大作的主角设定都是动物或夸张的卡通人物,谁也不敢再在逼真度上跨雷池。
而什么证据能说明《阿凡达》又一次拓开了CG的疆界?
什么证据证明卡麦伦是技术之神?
答案就是爱情!
话说世间表情,最难读懂的就是爱的表情。
别说CG创作的虚拟人物,就连真真实实的人,爱的表情都是最难辨认的。
我说我的脸上写着“爱”,你可能读出来的是“抱抱”,他可能读出来的是“猥琐”,爱的表情是什么,天晓得(或许蒂姆罗斯也晓得)。
但是,这个长得像张韶涵的纳威公主娜蒂丽却做到了!
当看到她第一次救了杰克,说他“心很坚强”时眼神的躲躲闪闪,我看到了《勇敢的心》里的苏菲玛索;当看到她第一次教杰克骑马失败,平静地说“再来一次”,我看到了《神雕侠侣》里的李若彤;当她奋不顾身踢倒苏泰,保护失去意识的杰克阿凡达,我看到了《T2》里的琳达汉密尔顿;当看到她知道了杰克的无间道身份,那份委屈、伤心、失望、愤怒的表情,我看到了——我老婆!!!
OH MY GOD,活生生的,I SEE YOU!!!
绝顶震撼啊!
前所未见啊!
想到如此细腻、真实的表情捕捉和表情再造技术将来所会演绎的无数爱与恨的故事,身为技术控的我真的激动得想把楼板跳穿啊!
卡麦伦的第三个做法是“审美孕育简单”。
注意,是简单,不是复杂。
要讲简单,首先又要回顾一下卡麦伦的审美。
潘朵拉星球上的所有东西都不是我们前所未见的,网上都如数家珍般说《阿凡达》抄袭《黑客帝国》、《与狼共舞》、《风中奇缘》、《幽灵公主》、《天空之城》甚至《神雕侠侣》,但我觉得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以闻名天下的偏执,把自己多年来的审美喜好统统加进了潘朵拉,狠狠地抄袭了一下自己。
他此前在艺术指导上最绚丽的两部作品,就是《异形2》和《深渊》。
而在《阿凡达》的世界中,人类基地就是《异形2》的样子,潘朵拉夜景基本就是《深渊》的蓝紫色调。
能如此明目张胆地自我复制,却又能把以前的成功再次突破和登顶,说明卡麦伦眼里绝对没有观众,只有他自己。
不过既然卡麦伦对自己的要求比我们还严格,那我们身为影迷反倒省心得幸福呢。
而身为影迷,我一直认为,卡麦伦并没有系统性的审美倾向,没有自己电影美学的绝对标签。
这与其说是局限,不如说是解放。
他在《阿凡达》之前所创造的5个世界——终结者、异形、深渊、真实的谎言、泰坦尼克号——在美学上基本没有交集,各自向五个不同方向远远射去。
人们提到终结者的金属骨架,自然认为这是卡麦伦的铁血美学代表,但是要说终结者就代表着卡麦伦的美学,那笼罩在晚霞下的泰坦尼克又算什么呢?
不过我们再看《阿凡达》,就会发现潘朵拉如同一面窥私镜,比卡麦伦以往任何作品都更好地让我们窥见他“私”属性的美学偏好。
我总结如下:一,是爱躲猫猫的蓝紫光源;二,是爱练叉腰肌的骨骼机械美学;三,是爱打酱油的无毒无害无副作用的柔软发光半透明海蜇皮;四,是爱当周老虎的莫奈睡莲油画(师徒游泳那九十度俯镜)。
既然卡麦伦声称这是他从小到大梦境的实现,那么我们不妨顺水推舟,把卡麦伦的私人偏好的美学风格总结为“潘朵拉”风格,即融合“魔兽世界式的生态+星际争霸式的机械+神秘主义的蓝紫光源+充满宗教感的圣洁生物+印象派色彩美学”的混搭科幻风格。
该“潘朵拉”风格的法宝就是:有一点点引领,有一点点跟风,很流行,很简单,很美。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发现《阿凡达》的画面几乎可以俘获所有年龄层次和各种偏好的观众的心,因为潘朵拉的“美”太简单,简单到只需还原成一个字:“梦”。
这个梦不是大卫林奇的噩梦,不是特里吉列姆的怪梦,不是蒂姆伯顿的黑暗哥特梦,不是大卫柯南伯格的身体异化梦,而是美梦,是孩童渴望至极的远游之梦,是成人离乡太久的故土之梦!
卡麦伦的第四个做法是“菜鸟催生必要”。
这里讲的是叙事方法。
我们会发现,卡麦伦使用的是极为讨巧的介绍世界观的方法,也是我所极为推崇的叙事模式——“学徒”模式。
“学徒”这个东西,对于介绍一个宏大得让人不知从何讲起的世界观的时候,往往是最最省心得力的宝贝!
诸位,开动你们小脑筋,想想有多少巨大的架空世界观是通过“学徒”桥段来开始讲述的?
《黑客帝国》,《星球大战》,《超时空要塞》,《猎人》,《火影忍者》,《JOJO的奇妙冒险》,《EVA》,《飞跃巅峰》,《灌篮高手》,《将太寿司》,《中华小当家》,《圣斗士星矢》,《七龙珠》……这是俗套吗?
是俗套,更是内行!
这是业内人士经历了无数失败叙事经验后提炼出的绝顶智慧啊!
如果观众逼问:你讲故事归你讲故事,为什么偏要讲那么多背景知识?
有必要吗?
那么导演就回答:你说没必要,那我就造出必要来,我的主角偏偏是个菜鸟,我的故事偏偏就是上课!
“学徒”模式除了极大地方便了介绍架空世界观以外,还有一个很独特的功能,就是菜鸟的巨大成长空间为今后的故事主线提供了无限的戏剧可能。
而相对于《黑客帝国》与《星球大战》那样稍显没有章法的学徒课程不同,卡麦伦在设计每一个主要课程中都精心编织了故事推进的动力和伏笔:第一节课篝火晚会是展现人物冲突与表现家园之树的内部结构,第二节课骑马是讲USB联系(潘朵拉上最核心的概念),第三堂课骑龙是杰克真正成为纳威部落战士的标志,也引出了爱娃圣母之树的方位地点。
至于零星的一些小课程,比如教语言学是讲述“I SEE YOU”问候语的桥段(是通过背景音交代的,卡麦伦组织细节的功力强到可怕),比如射箭铺垫两人感情,比如往下跳抓叶子为后来杰克在大战时保命进行了铺垫……组织得非常有章法和节奏,而且每个段落既有美的一面,又有叙事的一面,还有为今后铺垫的一面,没有一个没用的段落!
“杰克上课”桥段本来很可能成为《阿凡达》里最乏味最平淡的第二幕,结果却成为了节奏最快、视觉最美、感情最真的一幕,最后更以一段“杨过与小龙女”式爱情为高潮收尾,有力推进第三幕“强制拆迁”的到来……功力啊功力,这是迈克尔贝、罗曼艾默里奇之流一辈子都学不到的功力啊!
卡麦伦的确能在好莱坞经典三幕式剧本上当所有商业导演和编剧的老师!
《阿凡达》的成功,是好莱坞经典叙事流在以《变形金刚》为首的特效脑残流和以《TDK》为首的矛盾密集流联合夹击下的胜利大反扑!
前年我在《TDK》影评最后就猜测了卡麦伦对于经典叙事的坚持,并表达了担忧,事实证明,我又对了,我又错了!
【四】杯具《阿凡达》给我的第三个刺激,就是家园之树的倒下。
推倒家园之树,在视觉上是一个高峰,在情感上更是一个高潮。
“杯具”模式,是《阿凡达》继“学徒”模式后又一个得到成功应用的模式,这个模式卡麦伦已经第三次用,早已滚瓜烂熟了。
1991年,全世界所有男孩都为施瓦辛格在钢水中高高翘起的大拇指而黯然伤神;1997年,全世界所有女孩都为迪卡普里奥冻死前的“NEVER LET GO”谋杀餐巾纸;这一次,卡麦伦不相信眼泪,他只相信“家破人亡”的震撼——同样是最简单最原始的刺激。
家园之树的倒掉,在主题上对《阿凡达》进行了升华,生态环保论啊,文明冲突论啊,拆迁大队和钉子户啊,各种观后解读如火山爆发般涌现。
有人说这体现了卡麦伦身为商业导演的良心,我不反驳,但是我本能觉得这不是卡麦伦的核心动机。
十几年前他写这个剧本的时候,或许只是基于一个很简单的直觉:观众喜欢杯具。
其实按现在的笼罩在金融危机阴影下的世界心态和氛围,讲杯具着实是不合时宜的。
但是怪了,你以为现在人们需要洗具,结果观众用钱包投票的结果都是杯具,要么大口径杯具,要么小口径杯具,哪怕不是杯具,也肯定需要些杯具作调味剂。
先看看全球票房过十亿的电影。
前年的老大《TDK》是第一种,去年的老大《变形金刚2》是第三种(柱子哥的倒下),而今年的老大《阿凡达》是第二种。
再看看其他全球票房超10亿的航母级大片,当了十多年的老大的《泰坦尼克号》是毫无疑问的特大突发杯具;《指环王3:王者归来》的结局超级诡异,这个大团圆结局感觉却比什么杯具都伤感,恐怕是因为道路太曲折了,前途太不光明了,中土世界的人再也笑不出来了;《加勒比海盗2:聚魂棺》的票房竟然比第三部好,我看一大原因就是结尾的时候杰克船长被章鱼给吃了。
再看近年口碑比较好的几部:《飞屋环游记》最让人念念不忘的,是开头5分钟的伤感爱情小杯具;《地球废品分装员》中,小瓦力的一度死亡或失忆成了戏剧中最成功的“刺激”。
再看国内,《十月围城》和《风声》,口碑远超《三枪》和《建国大业》。
观众的确喜欢来自杯具的刺激。
杯具给人刺激,刺激产生代入,代入就可以控制。
鲁迅爷爷说,杯具就是把人性中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与国内部分商业杯具大片如《黄金甲》、《夜宴》等扭曲的杯具相比,卡麦伦似乎把鲁迅杯具观的奥义参悟得更透彻:杯具的重点不是讲悲惨,而是讲价值。
《黄金甲》改编自曹禺的《雷雨》,《夜宴》改编自莎士比亚的《麦克白》,但是这两部经典杯具改编,却在抛弃原著时代背景的同时也把最重要的核心价值抛弃了,人性再也没有可守望的价值,故事沦为臆想中的宫廷异史。
这样的电影几乎没有可供讨论的价值,正常心智的人更不会为此神伤落泪。
而卡麦伦的杯具套路的确没有什么技巧可言,他只是把按部就班地把东西美好的一面展示给人看,再把这美好的东西毁了。
沉入钢水的T-800如此,冻死的杰克如此,倒下的家园之树也是如此,而已。
关键的就是,这个价值是什么?
该怎么讲?
杯具之后,又该如何收场?
与所有解开卡麦伦故事枷锁的密匙一样,卡麦伦设计的杯具大受欢迎的答案仍然都是“简单”二字。
父辈的消失(《T2》),爱人的消失(《泰坦尼克号》),家国的消失(《阿凡达》),都能刺激全世界人民最普遍的情感。
最简单的故事,用最难以察觉的复杂技巧讲述,这是卡麦伦讲故事的不二法门。
《阿凡达》的节奏非常之快,信息量非常之大,而且必要的信息全都隐藏在其他故事和画面表现之中。
举个具体例子,潘朵拉的任何信息,都是在真正展示之前就在画面和台词中出现过一次到两次,好莱坞剧作家将之称为“三次原则”,即认为观众无法记住画面与台词的全部细节,因此任何有用信息重复三次左右是相当必要的。
潘朵拉的空气对人类有毒,这个信息只有在最后大结局的时候才真正表现出来,但是却在杰克降落潘朵拉之前就用台词强调,并在后面的故事中用夸奇上校的动作反复过三次以上,更别说无数的画面暗示了。
阿凡达辫子的作用,只有在第二幕杰克学骑马时得以展现,却在杰克进入阿凡达的第一夜安睡前有过强调,并在苏泰第一次骑马出现时用画面重复。
爱娃的圣树种子,在娜蒂丽解释之前就出现过一次,阻止了娜蒂丽的暗杀。
纳威人的弓箭,在夸奇上校第一次演讲前就在土方车的巨大轮胎上出现过。
而推倒家园之树,更是核心的故事,几乎出现在派克每次出场时……这些或大或小的铺垫,让在潘朵拉上发生的所有事都不显得突兀。
相比较而言,国内的商业大片显得非常奇怪:用最简单拙劣的技巧,来讲述最复杂的故事。
《黄金甲》想说的是一个王族的腐化,故事的包袱却总是没有铺垫,任何一个八卦猛料的曝出都如同程咬金让人无所适从。
《无极》想讲一个关于命运的杯具,却用“满神”这么一个滑稽概念来阐述,无厘头的是,满神才出现过两次,而且都是在故事开头,后面故事的走向简直惨不忍睹。
《十面埋伏》的杯具可谓“峰回路转”,人物时好时坏,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说书人在不断自打耳光,并在嘴里叨念着“哎呀我前面都说的都不算数”。
技巧跟不上故事,又不愿意把故事往简单里做,是我们所有妄图用杯具大片赚百姓口碑的导演的通病,拍出来的片子就像拉画片。
当然,票房都还可以,这是属于我们老百姓自己的杯具。
再说说杯具场面的处理。
看多了杯具的煽情场面,《阿凡达》属于绝对干脆利落型,这在当下尤其讨人喜欢。
树倒了,人死了,女主角哭了,女主角骂男主角了,男主角回到现实了,男主角被打晕了,加上旁白以加大信息量和节奏,OVER。
极为克制的几个慢镜,极为克制地调低色饱和,极为短暂的悲鸣。
换上莱德利斯考特,一定多加几个渲染情绪的慢镜摇再来个女高音吟唱。
若再换上大陆电视剧导演,一定再加一堆女主角哭的镜头,大叫“爸你不能死”,再倒过来大叫“你不能死啊爸”。
若再再换上台湾剧或韩国剧导演,那一定会有娜蒂丽决意自杀的情节,不撑满五分钟不罢休。
最后谈谈收场。
杯具之后,需要一个情绪排泄点。
这个排泄点,可大可小。
小如《TDK》戈登局长远望蝙蝠侠的黑暗背影,大如《阿凡达》的爱娃胜利大反扑。
原则只有一个,气势要到。
与《泰坦尼克号》相比,《阿凡达》的杯具只是出现在第二幕的结尾,第三幕更完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大逆转。
讲到这里,我倒要再啰嗦一下《阿凡达》的另外一个正确之处:场面一定要越做越大。
我在银幕上观看过《2012》三遍。
感想就是,罗兰艾默里奇越来越会做特效了,但是越来越不会安排场面了。
全片视觉最高潮的段落在洛杉矶大逃亡,之后的黄石火山爆发次之,最后的洪水最反高潮,还不如《后天》爽,整个曲线就是一路下滑。
从情绪控制来说也是一样,洛杉矶地震段落是紧迫感最强的,之后就运用上了“主角不死光环”的无敌技能,故事讲到中国这边,我就知道如果主角最后不死,那么《2010》的故事就毫无亮点可言了。
果然,主角没死,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的戏剧冲突竟然是方舟的一扇门关不上,把人与自然的矛盾转移到了人与机械的矛盾,把最后的大决战段落安排在了一个机房,场面越做越小,先前积累的情绪真气全部涣散,简直是脑残至极。
陆川说《2012》导演应该向卡麦伦磕头,我觉得不夸张,虽然罗兰艾默里奇定然不会磕的。
而《阿凡达》没有犯这个错误,所有矛盾都在结局得到了妥善处理,该死的死,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虽然看到这里,什么3D奇观都会有审美疲劳,但是《阿凡达》大结局的场面仍然是大过推倒家园之树段落的。
镜头增加了急推的频率(也是很简单的增加画面冲击力的方法),决战双方的数量也都更多更快更强,最后定格在杰克夫妇和夸奇上校的决斗,完成了一次故事矛盾和观众情绪的完全释放。
最后“AVATAR”片名出现时,有观众情不自禁地鼓掌,不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人生改变了,而是他们觉得情绪上很爽。
理论上这样的大团圆结局是最没品格的,所以我们有品格的商业大片从来就不屑于让我们情绪爽快一把。
《黄金甲》莫名其妙地定格在被周润发毒药腐蚀坏的菊花台,《十面埋伏》莫名奇妙地定格在漫天飞雪中大叫的刘德华,《无极》莫名其妙地定格在张东健背着张伯芝飞天,《夜宴》莫名其妙地定格在章子怡被刺后的回眸一指,都没有任何排泄点。
就这么憋着吧,不便秘才怪。
【五】上校《阿凡达》给我的第四个刺激,是上校的屏息射击。
或许这么说有点夸张,但是我觉得夸奇上校是《阿凡达》里最重要的人物。
这个反派看似没有说过什么关键性的台词,但是他的作用就像牛虻叮牛屁股一样,以推动故事发展为己任,专心致志地制造矛盾,是个“麻烦制造者”。
没有他,《阿凡达》的故事就如同DISCOVERY拍摄的《环球行者》系列风光片,杰克作为主持人带我们领略潘朵拉星球上的风土人情。
有了他,《阿凡达》的故事才有那么点儿像《无间道》了,他为杰克制造了焦虑和不安,他不断提醒观众杰克的立场,他为《阿凡达》提供了阵营的把玩。
论天下故事,要想有那么一点大格局,阵营是必不可少的。
有阵营才有动机,有动机才有目标,有目标才能推动故事——说着说着,好像又触到了我们大片普遍的软肋,算了,不谈国产片了。
话再绕回来。
如果没有夸奇上校,《阿凡达》的阵营就过于简单:公司和土著,这样就如同两阵营游戏《红色警戒》,不是很耐玩了。
但是夸奇就像老鼠爱大米一样对杰克念念不忘,催促杰克成为特殊的摇摆的第三阵营,于是《阿凡达》就变成了三阵营游戏《星际争霸》。
他和杰克的五次重要见面,次次推进故事往实质方向发展。
第一次是由他演讲引出人类普遍的对潘朵拉的敌视,第二次是他以治疗双腿为诱惑向杰克提出卧底计划,第三次他套杰克话看穿了他的真实目的,第四次他翻脸逮捕了杰克等人,最后一次他死死追踪杰克,不断提醒杰克的阵营本是人类。
看得出来,夸奇是原本一潭死水的搅局者,他是行动派。
“行动派”是什么意思?
拍摄动作片不是谈情说爱,更不是请客吃饭,里面必须要安排这么一个积极的行动者,一不做二不休,在故事僵化的时候激活矛盾,让所有人动起来,这就是“行动派”。
动作片就是简单讲一群武功好的人踢来打去的吗?
哪有这么简单。
看看成功的动作片,首先必有一个成功的行动派。
迈克连恩,T-1000,小丑,杰森波恩,杰克鲍尔,他们仿佛被注入了无数的精力,不仅自己动,还挥鞭让妄想懒洋洋过日子的、妄想美滋滋谈恋爱的、妄想急吼吼上厕所的都统统极不情愿地动起来,跳起来,骂起来,打起来。
这才是动作片。
你看看那些失败的动作片,首先肯定没个像样的行动派,剧情动不起来。
而值得我们关注的就是,夸奇上校这个行动派的塑造,基本上就是完全靠细节撑起来的。
第一个细节就是皮鞋。
卡麦伦的动作电影喜欢给重要人物皮鞋的特写。
我们看到的夸奇上校第一个镜头就是一个3D的皮鞋,伴随着极为铿锵错落的口音:“身为安全主管,我的工作就是让你们活着。
但是我不会成功。
”一个严谨、严厉、严肃的夸奇上校就来了。
第二个细节是他的胸肌。
卡麦伦特地安排这个场景,用画面表示他是力量型猛男。
随后就是熟练操控AUP的能力。
第三个细节是他在攻打家园之树时在直升飞机里喝咖啡。
表现他的无比自信。
第四个细节是他在与杰克谈话时抿了一下嘴。
谈话里表示杰克可以当晚回地球治愈双腿,但是杰克流连忘返,他同时表示出了失望、不屑、怀疑。
第五个细节让我尖叫。
当他发现杰克越狱时,当即踹开安全门,置总部所有人的安全于不顾的同时在毒气中屏气射击直升机,射完了自动步枪再射手枪,直到全部射完,才悠然戴上手下送来的面罩。
一个有超强自制力、能分清任务优先级、完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和能干什么的冷血杀手跃然银幕之上。
在那一瞬间,我想起了T-1000,那儿时熟悉的伟大的感觉回来了!
这些细节给了强悍、强硬的夸奇上校无比有力的支撑,这些支撑导致我们最后看夸奇上校在坠机中生还并与杰克一对一决斗时的所有情节都不觉得讶异,并且充满期待。
如果说夸奇是鹰派的行动派,那么杰克就是鸽派的。
鸽派的行动派往往比鹰派更难塑造,因为他必须乖,更棘手的是这个行动派还是个残疾人。
但好玩的是,卡麦伦塑造杰克的方法,却是让他不乖。
当杰克第一次进入格瑞斯的实验室,我们就发现书呆子诺曼想引他看控制台,但是他自说自话直奔阿凡达的培养皿。
这不仅帮助剧情更快进入主题,也帮助我们获得一个粗浅的印象:杰克虽然残疾,但是好动得很。
第二次不乖是进入连接器后老是抬头。
第三次是进入阿凡达后夺门而出。
第四次是见了娜蒂丽竟然厚着脸皮追上去,这些都不断强化着杰克的好动不羁的性格。
【六】绝望与希望的未来粗浅回顾了几个刺激,让《阿凡达》又一次完成了对我的控制。
很久没有受到如此纯净的美的涤荡了。
国外网上有人说看了《阿凡达》有自杀的冲动。
有人说“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的世界是灰色的,如果自杀能让我去潘朵拉,我想我会的。
”我没有自杀的冲动,但是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至今我没有兴趣去看任何一部其它电影。
一秒钟都不想。
去探访《阿凡达》盛况时,看到撑伞去和平影都排队买IMAX票的影迷排队绕了来福士广场半周,连警察都出动来维持秩序。
我真想在人群中大叫我已经看过IMAX两遍啦!
然后幸福地让这些人的眼神杀死我。
不过我恐怕很快就会加入他们的行列,再去看第四遍、第五遍……《阿凡达》甚至让我第一次对它的DVD不感兴趣。
如果说这是《阿凡达》众多了不起的革命之一,这恐怕是最革命的革命。
今晚,《阿凡达》恐怕已经破了《泰坦尼克号》的全球票房纪录。
早在这之前,就有人PS了一张图,说如果美国发行十亿面值的美元的话,上面应该印着卡麦伦的头像。
看着《阿凡达》的制作花絮,看到卡麦伦拿着虚拟摄像机对着空空地板,显示器却看到潘朵拉茂密的草地,我才真正透彻明白我们中国电影和好莱坞的差距,也更明白好莱坞接下来会做些什么,这让我绝望。
卡麦伦不需要任何奖项或者票房数字的证明了。
他赢了这场电影史上最大的资本豪赌,创建了一套方法论,这套方法论可以卖更多的钱,可以全面提升好莱坞超A级电影的标准,拉大与所有国家的差距,然后,垄断,然后,输出。
中国电影落后50年,不是假的。
“被震傻了”,宁财神的这句话,不是假的。
《阿凡达》卖疯了,但中国电影一定要冷静。
院线盲目建设IMAX,几年内会亏得很惨。
制作方盲目引进3D设备与捕捉系统,十几年内也会输得很惨。
第一个要学的,不是技术,而是技巧。
不是讨好观众的技巧,而是控制观众的技巧。
不能再指望现在处在权力巅峰的那些导演们了。
号称不怕《阿凡达》,他们已经瞎了。
WTO关于中国垄断电影引进的决议已经不断叩击这中国电影市场的大门,如今《阿凡达》终于轰开了,后面的洪水马上就来,没人能挡住,把所有不合时宜的腐朽冲垮殆尽,而我们的诺亚方舟还未竣工。
乱到极致,必产生秩序。
对此我们仍然可对新生代充满信心。
是时候让盗版培养的一代世界最杰出影迷群体崛起了!
回头想来,《阿凡达》完美得没有犯任何可能的错误,但是这仅局限在最顶级商业电影领域。
它彻底赢了,但仍然不是我心头的最最好,因为我知道它完全可以更好。
正因如此,我恰恰认定这才是关于《阿凡达》最美妙的一件事,因为我们知道,更好看的,还在后面。
这不是我们影迷最幸福的事吗?
2010年1月25日毕转自我SPACE:http://evarnold7.spaces.live.com/blog/cns!3C4928A5D97A0C8E!1265.entry
一部关于未来的电影,萦绕着过去情境,你可以看见滚滚而来的生命,战争与爱情在特效的衬托下无比恢宏,在震撼和震惊的尽头仿佛看见了历史的维度。
当地球的子民打开潘多拉的盒子,一切重生繁盛,一切面临毁灭。
在战场上失去双腿的杰克延续同胞兄弟的工作,他以另一个躯体奔跑穿梭于原始森林,与飞龙翱翔,与公主相恋。
凭直觉而行动,听从内心的声音,用眼神去交流。
这是一个带有浓重英雄主义的梦,故事情节是典型的好莱坞风格。
只是,看到无情的机器摧毁了生命树,纳维人的灭族之灾已是覆水难收之时,我的手被自己咬出了牙印,浅浅的血痕。
遍地开花的死亡与战火,脆弱坚韧的泪水与拯救,世界已经走近一个极限,再跨出一步,一切变为疯狂的毫无人性的屠杀。
我似乎看到了数百年前被驱逐的印第安土著,看到了1840年的鸦片战争,看到了越战、海湾战争、伊拉克战争……看到了人类的残忍与屠杀的光影,却也看到了摇曳的生命树下生生不息的爱与希望。
一部科幻片,但一切都是真实的,或者说很多都曾相似真实的发生过。
它们在我们每个人的记忆中,历史上,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是不变的生存法则。
少有人在丰饶的矿藏面前记得这个世界的美丽与奇异。
少有人在经济诱惑面前记得还有爱与尊重、纯粹的精神可以平衡一切。
这部电影中,我看到了宇宙的神秘——永生不朽的伊甸园一样的谜,在卡梅隆导演眩目的3D特效之中,另一个星球的鸟啼兽走、幽谷落花,那样真实而绝美得展现在世人面前,浩大的场景几乎要淹没影片本身的叙事。
那是过去也是未来的图景,让你心怀憧憬让你窒息。
在生命弘大的叙事中,宇宙种种神幻只是一场想象。
打开盒子,闭上眼睛,一天结束,一天又到来。
行走在世界与世界的边缘,阿凡达和杰克的生活已融为一体。
每一颗自由的心都不应该被操纵。
过度的操纵只会导致一种结果——反抗。
最后的最后,阿凡达背离了人类,归于纳维。
在黑暗里睁开的眼睛。
透过一只眼睛你可以看到什么。
在毁灭与重建之间,在贪婪与美好之间,人性是如何延展。
在族群认同之间,在梦想的自由之中,该诅咒的终归于毁灭,该赞美的生命郁郁葱葱。
这样的故事着实不新鲜,但它可以激起全人类的共鸣。
这就是大众文化的魅力,这就是文化工业。
通俗的情节,全球性的煽动,新技术的渲染,政治权力的世俗化,夸张的褒贬都构成了看不见的情绪关联,让你走进影院。
涵盖最大的受众群,无论你是下里巴人还是阳春白雪,阿凡达都是下凡的天神,他告诉你:I see you。
我看见了你,你的梦想与现实,看见了你这个民族,你们的过去与未来。
战争不是一场3D游戏, ,去努力用心感受。
也许某一天它就会再一次真实地发生在身边。
那个时候,亦会需要你,站出来,为保卫家园而战。
我看见了大拆迁的到来,看到了全球化的噩梦。
但我也看见了阿凡达,象征纯粹精神与平衡的生命树。
暮色苍茫,再看最后一眼潘多拉星球,内心波澜又寂静。
即使,G要退出中国市场;即使,大巴仍然不能上路;即使,房价依然飙升;即使,毕业后会做一个被有产阶级不屑的蚁族;即使,有一天徘徊于自己经济困境的组织们都无力关心这个地球……即使,最糟糕的状况会到来。
我还是相信,一个民族的生命树的存在。
(发在1月8号南都周刊上这里是木有删改过滴版本...)十四年,等待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泰坦尼克》华丽地淹没在钱堆中之后,詹姆斯·卡梅隆由“世界之王”摇身一变成为“跳票之王”,一边埋头拍摄纪录片,一边时不时地施放有关一部“科幻巨制”的烟雾弹,一次次在影迷心中掀起期冀的波澜却又一次次理直气壮地放了大伙儿鸽子。
好在这位以严苛冷血和完美主义闻名的大导演并未让苦苦追随多年的粉丝们失望:2009年末,花了五亿美元的“史上最贵”影片《阿凡达》终于姗姗来迟,甫一露面便引爆了影迷们激动到几近语无伦次的呐喊——“电影的新纪元到来了!
”“阿凡达”一词来源于梵语,原意为印度神话中“神之化身”;后来被引申入网络世界,用于指代用户在虚拟环境中的形象设定。
这个亦科亦幻的名词无疑十分符合卡梅隆本人的口味:毕竟卡梅隆从童年时便对科幻小说有着近乎痴狂的热爱,而在他还是卡车司机和外卖小子的岁月里,《星球大战》的横空出世已在他心中种下了一生的梦想——拍摄属于自己的科幻电影。
《阿凡达》的剧本初稿完成于1995年,如今我们看到的版本变化并不大:一位半身瘫痪的退役军人杰克·萨利(Jake Sully)被派遣到一颗名为潘多拉(Pandora)的星球上,通过控制融合了自己与外星人DNA的化身“阿凡达”融入当地纳美人(Na’vi)族群,试图说服他们搬离故土,以便地球人开发地下蕴藏的珍稀矿产;随着对外星世界的了解逐步深入,杰克开始对自己的任务产生怀疑,并在最后暴力冲突发生之时毅然倒戈,率领纳美人部落击败地球人的入侵。
简述之下,这故事仿佛披着科幻外衣的普通动作片。
然而卡梅隆这个标签提醒着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正如卡梅隆自己所承认的,“我的灵感来源十分单一,基本上都是幼年读过的科幻小说”;在他的影片里,对科幻大师们的致敬始终如草蛇灰线埋藏其中。
绿色版《沙丘》这本科幻史上划时代的“史诗”性小说“沙丘”系列几乎是所有科幻小说读者、研究者和写作者们的圣经。
作者弗兰克·赫伯特(Frank Herbert)在清贫中默默无闻地度过了前半生,却于45岁那年出版了该系列的第一部《沙丘》,一举夺得科幻界两项最高奖:“星云奖”与“雨果奖”。
赫伯特认为科幻小说应该致力于探索无穷的可能性,因此他在小说中分析自然与宗教的联系,描绘勾心斗角的政治舞台,解释语言系统对种族思想的影响,探求潜意识在人类言行中的映射,更创造奇妙而可信的架空生态系统。
他的人物有着令人惊异的缜密逻辑思维,而主角往往是接近美式个人英雄主义的魅力型领袖。
《沙丘》是最为典型的赫伯特故事:主角保罗·阿崔迪(Paul Atreides)生于贵族之家,是阿崔迪公爵的继承人,自幼接受严格的全方位训练;在异星阿拉基斯(Arrakis)上,他的父亲在权力斗争中被杀,他与母亲被放逐在荒漠之中,被当地土著弗里曼人(Freman)所接纳。
由于契合了弗里曼人中流传的神话,保罗逐渐赢得了几百万弗里曼人的服从,成为他们政教合一的领袖,并依靠骁勇善战的弗里曼人攫取了阿拉基斯星球中最重要的资源——香料的控制权,最终成功地为父亲复仇并夺权成为皇帝。
《阿凡达》的主线与《沙丘》颇为接近,同样描述了一个身处异星的年轻人如何在经历重重困难与考验之后赢取当地土著信任、融入当地族群乃至获取领导权的故事。
《沙丘》中的保罗·阿崔迪应验着弗里曼人对救世主的传说,他顺利通过了骑乘沙漠霸主——沙虫的考验,获得了弗里曼人的尊重;《阿凡达》一片的主角杰克也在进入纳美人族群伊始就获得了他们唯一的真神——伊娃女神的垂青,并在最后成功地驯服了潘多拉最凶猛的生物——巨型飞龙,成为传说中的幻影骑士,赢取了纳美人的崇拜与忠诚。
爱情是不可缺少的插曲,也成为主角改变心意的关键因素——保罗与弗里曼美女加妮两情相悦,杰克也与纳美部落酋长的女儿纳蒂莉在圣树前缔结姻缘。
当然,相较于《沙丘》中设计精巧而惊心动魄的宫廷政治斗争,《阿凡达》中的人物冲突显得简洁和典型得多:正面阵营由主角杰克、秉持和平主义的生态科学家们、倒戈的女飞行员以及单纯的纳美人组成;反派阵营则一方面是见钱眼开的资源开发管理局官员,一方面是嗜血成性的军队上校,他们根本无需策划什么阴谋,只要摆出急不可耐的姿态就足够了。
若将注意力转移到环境设定上来,我们同样会惊奇地发现两部作品中的异星球是何其相似:尽管阿拉基斯覆盖着漠漠黄沙而潘多拉则显得绿意盎然,截然不同的表象下却同样隐藏着对侵入者的重重杀机;两个星球都埋藏着对人类来说价值连城的矿产或香料,对它们的贪婪攫取与争夺成为故事铺展延伸的动力;地球人倚仗科技与暴力却始终无力理解异星的生存逻辑,当地土著却可以轻易融入自然环境、驾驭其他物种,并以此为优势反抗人类的统治与掠夺。
或许沙丘世界实在太过深入人心,对卡梅隆这个科幻迷,更是难免润物细无声了。
《基地》系列与盖亚假说潘多拉星球绝不仅仅是一个故事展开的舞台,而是卡梅隆的全部心力所在,他甚至为此制作了一部《潘多拉星球百科全书》。
位于阿尔法半人马星系的潘多拉,大小与地球相差无几,茂密的类热带雨林中生活着梦幻般色彩斑斓的动植物,含有常温超导体矿物的巨大山体悠然漂浮在云层之间。
纳美人可以通过发辫与动物毛发的接合而与之融为一体,以自身思想控制其行为;徜徉在圣树枝叶之间,纳美人可以聆听到祖先的喁喁低语;影片结尾,潘多拉所有生物组成统一战线共同抵御地球人的入侵……种种环境设定有超出地球生态科学的玄妙之处,难免让人将此片归入奇幻而非科幻行列;但对科幻迷而言,却不难由此联想到科幻大师艾萨克·阿西莫夫(Isaac Asimov)的《基地边缘》以及其中提到的“盖娅模式”。
作为美国科幻小说黄金时代的代表人物之一,阿西莫夫是公认的多产作家,据说他的著作几乎涵盖了整个图书分类法;不过,他最为人称道的作品始终是“基地”系列,包含“基地”三部曲以及两部续集与两部前传。
“基地”系列脱胎于爱德华·吉本的《罗马帝国衰亡史》,讲述了一个浩瀚无垠的银河帝国的数次衰颓与重生。
阿西莫夫在这个系列中虚构了一门全新的统计科学“心理史学”,认为当人口数量达致一定规模,历史走向就可以得到精确预测。
书中该理论的创始人哈里谢顿建立起两座基地,力图保护银河文明、缩短蛮荒时期;故事在各方势力的角逐之中带着重重悬念展开,又一次次导向读者意料之外的结局。
三十年后,阿西莫夫在“基地”三部曲的续集《基地边缘》中构建了一个名为“盖娅”的星球。
在这颗行星上,所有生物与矿石分享同一个整体意识,他们构成一个超级智慧,一切行为都合力指向“大我”即星球本身的维系与发展。
在小说结尾,盖娅模式成为人类最终的选择:当所有个体心灵达到完全的融汇共通,贪婪、仇恨与阴谋将不复存在,不仅个体利益灰飞烟灭,人类整体利益也将被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取而代之。
然而当原本多元自由的个体意识转变为统一的信仰,我们是否由此失去了思想的交流与碰撞?
文明进步的步伐究竟会因此加快还是减慢抑或停滞不前?
《基地边缘》中藉由盖娅模式所探讨的,实质上可视为个体主义与社群主义之间矛盾的极端体现。
阿西莫夫的盖娅星球其实建基于早已有之的“盖亚假说”。
“盖亚”是古希腊神话中宇宙混沌之女,亦即地球母亲。
“盖亚假说”由英国大气学家拉伍洛克(James E.lovelock)提出,他认为,地球生命与物质环境是一个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完整进化系统;换句话说,地球本身是一个巨大的有机生命体,而我们都是她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
虽然这一理论一直未能被科学界主流所认同,却成为环境保护运动的重要理论基础和精神动力,也因其浪漫主义色彩而多次被科幻界所借用。
不难发现,卡梅隆的潘多拉与阿西莫夫的盖娅有异曲同工之妙。
《阿凡达》中对于潘多拉星球生物间奇妙的精神共通给出了技术解释:“人兽合一”事实上是二者外露神经末梢的联接;星球整体的沟通则是通过植物树根间类似神经元的构造进行的;纳美人死者的记忆可以通过圣树的神经系统“上传”并得以永久保存,其他纳美人以发辫联接圣树的垂须即可“下载”或在线调阅历史资料。
有鉴于此,将潘多拉星球视为一个结构复杂的巨型生物也并非无稽之谈;伊娃即潘多拉,潘多拉即伊娃。
因此纳美人才会说:“伊娃是一切。
”盖娅模式下的文明毫无疑问对自然环境有着天然的依赖,因为他们本为一体;而不曾意识到这一点的地球文明对自然始终抱着利用和榨取的态度,这也恰恰是影片主线中地球人与纳美人冲突产生的根源。
为了表达这一主题,盖娅模式的确是卡梅隆在塑造潘多拉时最聪明的选择。
技术与反技术的矛盾以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为滥觞,技术恐惧与技术崇拜始终是科幻小说的重要主题。
《弗兰肯斯坦》中科学成功地挑战了上帝、创造了生命,然而这奇迹却带来了不可控制的后果;由此以降,造物反叛造物主的故事屡见不鲜,集中体现着人们对科技疯狂发展的疑虑。
在科幻小说的黄金时代,阿西莫夫提出的“机器人三定律”便脱胎于对这个问题的思考,而阿瑟·克拉克也在其太空漫游系列中描述了技术所带给人类的冰冷与距离感。
著名的反乌托邦小说中,奥威尔的《一九八四》固然脱胎于对制度的反思,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则集中笔墨描写了技术高度发展的社会中所暗藏的恐怖。
近年来的科幻电影作品也屡次涉及这一题材,如《K星异客》中对地球文明的反讽,《Wall E》在温情背后流露的担忧,《黑客帝国》中对虚拟现实技术的警惕,以及《银翼杀手》中提及的克隆技术对人性的泯灭等。
既然卡梅隆承认库尔特·冯尼格特(Kurt Vonnegut)是自己最喜欢的科幻作家之一,那么受到他黑暗气息的影响也不足为怪。
冯尼格特是“黑色幽默”的代表人物,也被视为美国现代科幻小说之父——尽管他本人十分厌恶“科幻小说家”的称号。
他的《五号屠场》被认为是美国二十世纪最优秀的小说之一,以二战中的德累斯顿轰炸为背景,讲述了一名士兵躲在地下屠宰场中穿梭时间的经历。
小说中,时间穿梭能力使主角不再为屡次目睹的死亡而悲伤,而是以一句“事情就是这样”一笑置之;这种安排却给读者带来更深刻的震撼。
这部伟大的反战小说出版于越战期间,引起了美国青年的广泛共鸣,甚至被认为促成了美国退出越战。
冯尼格特的作品始终充斥着他另类的个人风格,如《冠军早餐》中通过极其夸张疯狂的描写讽刺了消费文化对人类精神的侵蚀,甚至出现作者跳出来干涉结局的桥段;《猫的摇篮》则描写了一个虚构岛国上的政治领袖与宗教领袖如何表面上势不两立、暗地里相互勾结,借以表现文明背后巨大的荒谬感。
虽然《阿凡达》作为一部正剧并没有沾染冯尼格特无所不在的调侃笔触,但其间乡树倒下的悲壮镜头还是让我们想起冯尼格特式对技术与文明的绝望。
卡梅隆的反技术倾向在《终结者》中已有体现,《阿凡达》更是将这一主题发挥得淋漓尽致。
纳美人环绕乡树居住,安睡在宽大的树叶形成的天然吊床上,借助藤蔓攀爬陡峭的山岩,骑乘各种飞禽走兽穿梭于丛林与天空中,依靠伊娃女神的力量医治伤病……他们的生活里没有技术二字,一切都是自然的赐予;当地球人提出为他们修路、盖房子和提供科技支援,他们则压根儿不感兴趣。
这种近乎原始的生存状态却令人乐不思蜀:杰克在操纵他的阿凡达融入纳美人族群后迅速迷恋上这个星球的风土人情,每当返回自己的地球人躯壳便一脸怅然若有所失;他的任务之一是摸清纳美人想要以什么为代价交换他们的故土,可后来他在视频日志中说:“我们能给纳美人什么呢?
牛仔裤?
啤酒?
我们什么也给不了他们。
”后来他的批判更为露骨:“地球人可以杀害他们的大地之母,现在来到潘多拉,一样要伤害别人的星球。
”地球人不理解纳美人对自然的依赖,纳美人不理解地球人对技术的崇拜,两种文明的根本分歧直接导致了地球开发者孤注一掷使用暴力,而最终,以原始弓箭为武器的纳美人却战胜了满载弹药的地球轰炸机群与装甲战士——当然,面对这样一座金山,地球人难保不会带着核弹再次前来拜访。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反技术的《阿凡达》本身却代表着最先进的电影技术,反技术的卡梅隆本人也是个技术狂:他在《泰坦尼克》后的十四年中与传奇摄像机设计师文斯-佩斯(Vince Pace)一起协力开发虚拟影像撷取摄影系统,引燃了3D技术革命;在拍摄《阿凡达》之前,他制作了三部只在IMAX上映的影片,用于测试自己的3D系统、水下摄影技术和IMAX银幕效果。
或许卡梅隆心目中所反对的只是技术破坏性与疏离性的一面,而发誓将观众从电脑屏幕前重新带回电影院的他,恰恰在致力于以技术融合美与爱。
外星文明:神灵抑或虫豸?
在地球开发者的眼中,纳美人无疑是落后的、低等的生物,连是否可以称之为文明都很难说,更不用提与人类平起平坐了。
正因如此,在决定使用暴力毁灭纳美人的家园甚至残杀老弱妇孺之时,人类可以毫无愧疚之意。
这不禁让我们想起2009年科幻电影中最大的黑马《第九区》,其中降临地球的外星人有着更为悲惨的命运:他们被圈进贫民窟,遭受歧视、误解和极其野蛮的对待。
如果说纳美人的美丽外表容易激发人们的同情,《第九区》中的外星人则从造型、语言到生活习性都在挑战地球人对恶心的容忍极限,被当成蟑螂对待实在情有可原。
浩瀚无涯的宇宙总在激发人们对外星文明的想象,于是地球与外星文明的关系成为一个历久弥新的讨论话题。
对于科技发展水平远高于地球的外星文明,有人害怕他们带着恶意前来占领或毁灭地球、杀戮或奴役人类,这种恐惧使得1938年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播出的《火星人占领地球》一度使美国人信以为真、引发全国恐慌。
亦有人将外星人当作神灵一般,并将金字塔、巨石阵、寒武纪大爆发等人类难解之谜归功于他们,相信他们在默默关注和保护着地球,并会在某一天重新降临。
在阿瑟·克拉克的《童年的终结》中,高度发达的外星文明带来丰厚的馈赠,人类的苦难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科技发展到极限之时,人类社会的既有结构迅速瓦解,迈向超智慧的未来道路逐渐清晰。
外星文明有着悲壮的善意,人类没有毁灭,毁灭的只是我们的童年时期。
然而,我们又是否真的需要外星人的帮助?
以自身思维模式强加于对方,是引发文明之间误解与冲突的根本原因。
正如奥森·斯科特·卡德在“安德”系列中所讲述的,在不知情状态下率领地球舰队战胜外星虫族的安德最初以英雄身份得到人们狂热的崇拜,随后却迅速成为臭名昭著的“屠异者”;而其续作《死者代言人》中所描述的“猪仔”一族,因为自身可以在死后转化为植物形态而错误地对地球人作出了同样的判断,结果把他们所尊敬的地球科学家进行了活体解剖。
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情况,是外星人面对地球人时处于弱势地位。
此时我们或许会看到《E.T》中的脉脉温情,但更大可能是如同《阿凡达》:地球人带着狂喜扑向外星球,埋头攫取其中有利用价值的资源;拒绝理解当地文明,更在他们成为拦路石之时大开杀戒。
事实上,只要回顾一下人类的拓荒与殖民史,一切便一目了然——纳美人与印第安部落的相似之处,或许不仅仅是一个巧合。
《阿凡达》的故事,只是人类历史的黑暗片段在宇宙尺度上的映射与重现;不同的是,卡梅隆给了它一个童话结局。
注:本文由笔者撰写,原载于成都立巢航空博物馆官博《立巢·云上典故》专栏日前,好莱坞经典科幻电影《阿凡达》在中国大陆重映,其全球累计票房已逼近28亿美元,超越《复仇者联盟4:终局之战》,再次荣登全球最卖座电影排行榜榜首。
作为一部已上映近12年的视效大片,即使是在已超级英雄电影轮番“轰炸”的今天,《阿凡达》依旧凭借着出自导演詹姆斯·卡梅隆之手的,严肃且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科幻机械设定,仍然无“片”能撼。
其中,中有关近未来人类载具和武器的设定,非常值得探讨,本期的#立巢·云上典故#就将浅析该片中的飞行器设定。
01 背景
RDA的标志《阿凡达》设定的故事发生时间是2154年,所以该片中大部分的飞行器都能找到现役甚至是历史服役飞行器的影子。
片中出现的飞行器均隶属于名为资源开发管理局(RDA)的非政府组织旗下的安保行动部队(SecOPS)。
SecOPS的主要任务是在潘多拉星,为RDA的文职人员提供安保服务。
与很多观众猜想的不同[注 1],虽然其是一支私人军队,且大部分成员都是退役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军人,但在官方设定中,该单位的技战术水平是超越同一时期的地球政府军队的。
按照官方设定,在22世纪中叶,发展了100多年的RDA,因为建设并运营着遍布全球的磁悬浮列车网络,其资本和实力已超越了绝大部分的政府组织,在事实上控制着人类在地球和星际间的商业往来。
所以,RDA旗下的SecOPS战斗力优于政府军。
由于磁悬浮列车网络的建设,RDA亟需超导材料,所以其才会将触角伸到蕴含超导矿产的潘多拉星。
根据官方设定,RDA登陆潘多拉星最早是在2084年。
因联合国、科学界和公众对于严格控制第三类接触的呼声越来越高,RDA发起了融合基因和神经控制技术的阿凡达计划,以深入研究纳美人的文化,并建立温和的沟通渠道,电影故事便因此展开。
[注 1] 直至今日,仍有很多观众不认为一个世纪后,具备星际旅行能力的人类军队,会败给即使有行星生命体加持的,但仍处于原始部落武装水平的纳美人。
持有该想法的观众认为SecOPS就是一支雇佣兵,实力远逊于同一时期地球上的政府军。
值得一提的是,电影主创已猜到会有较真的观众,于是提前做了一个平衡设定,即RDA在太空中的活动需要接受星际商业管理局(ICA)的监管,RDA等在星级间开展商业活动的组织必须遵守ICA依照联合国的指示所发布的,禁止使用大规模毁灭性武器与限制太空军事力量发展的条约。
事实上,ICA看起来更像是RDA的傀儡或遮羞布。
02 ISV“冒险星”号宇宙飞船
ISV全貌。
下方是潘多拉星,后方是波吕斐莫斯气态巨行星在电影开头出现的“冒险星”号飞船是RDA乃至人类在21-22世纪时期的主力星际飞行器——“资本星”级宇宙飞船舰队中的一艘,据官方设定该级飞船共有12艘,首航时间在2080年前。
“资本星”级宇宙飞船由RDA研制,为RDA提供行星间的人力、设备和矿产运输服务。
以“冒险星”号为例,该飞船可以0.7倍光速,用不到7年的时间,从地球飞抵约4.4光年外的半人马座阿尔法星系。
“冒险星”号的动力来自于光帆、反物质发动机和核聚变发动机。
按照官方设定,在从地球飞往阿尔法星系的这一典型星际飞行任务中,“冒险星”号会首先利用光帆,借助地球照射的激光,进行为期近6个月的加速飞行,直至达到最高经济速度——0.7倍光速,并保持亚光速飞行5年多的时间;在抵达阿尔法星系前,该飞船会利用反物质发动机进行为期近6个月的减速飞行;最后,该飞船会利用核聚变发动机进入潘多拉星的德尔塔-v轨道。
“冒险星”号长1600多米,宽330米,高218.5米。
该飞船由7个部分组成:一是动力区,设有反物质和核聚变发动机,均配有散热器;二是燃料区,设有若干燃料罐;三是风帆区,大型风帆设于此;四是货舱区,最多可携带6个货舱(共计350吨)与2架“瓦尔基里”航天飞机,大型机械臂可将货舱吊至航天飞机停靠的空港;五是居住区,设有生命维持系统(大气、水和食物循环),旅客在低温休眠舱中休眠,居住区与航天飞机相连,飞船机组也可通过气闸进入居住区进行维护;六是机组区,设有舰桥和机组生活舱(机组也可低温休眠);七是防护罩,在加速阶段用于阻挡激光照射到有人区域,恒速阶段则配合磁盾用于抵挡太空碎片。
七个部分均由碳纳米管复合材料制成的桁架连接。
“资本星”级宇宙飞船的设定综合了当前人类对未来宇宙飞船的多种设想,并对动力和结构做了细致的设计,整体较为写实。
“冒险星”号的名字源自现实中的美国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于20世纪90年代实施的X-33单级入轨航天飞机验证项目(实际上对应的是接下来介绍的TAV-37B“瓦尔基里”单级入轨航天飞机),其将替代当时的传统航天飞机,但该项目因为技术问题,止步于缩比模型验证阶段,未能服役。
03 TAV-37B“瓦尔基里”单级入轨航天飞机
与ISV对接的“瓦尔基里”如前所述,“资本星”级/“冒险星”号宇宙飞船只能在星际间和德尔塔-v轨道上飞行,但要想将物资和人员投送到潘多拉星表面,还需要一款能够在太空和大气环境下飞行的飞行器——TAV-37B“瓦尔基里”单级入轨航天飞机。
“瓦尔基里”是一款三角翼、垂直起降的单级入轨航天飞机。
该机长101.73米,宽80.03米,高10余米。
该机的动力由核聚变发动机(太空)和涡轮喷气式发动机(大气)提供。
通常情况下,一艘“资本星”级宇宙飞船可从携带2架“瓦尔基里”从地球出发,经过漫长的星际飞行来到潘多拉星德尔塔-v轨道,反之亦然。
“瓦尔基里”会在“资本星”级和潘多拉星之间往返,将来自地球的物资和人员运往“地狱之门”基地,并将需要返回地球的人员和采集的矿产资源运往“资本星”级。
在大气环境下,“瓦尔基里”通常的任务航程是2000英里;可搭载60名SecOPS成员,或25台MK-6机甲(AMU)[注 2]或25吨物资/矿产。
在典型的再入飞行任务中,“瓦尔基里”首先会与“资本星”级脱离,下降进入到潘多拉星大气层;得益于碳钎维隔热瓦,“瓦尔基里”会以高超声速再入;当下降到10000英尺的飞行高度时,因为已经来到大气环境,所以“瓦尔基里”的动力源会由核聚变发动机转为喷气式发动机;抵近任务区域(一般是矿厂,或是滞空搜索矿产)或要在“地狱之门”基地着陆时,“瓦尔基里”会逐渐过渡到垂直起降模式,以便减速并加强机动性;着陆时,“瓦尔基里”的4台喷气式发动呈垂直状态、喷口朝下,由推力源变为升力源,以便飞机安稳地降落在地面。
“瓦尔基里”降落在“地狱之门”基地在相反的入轨飞行任务中,“瓦尔基里”首先会垂直起飞,随着喷气式发动机的偏转开始向前飞行并加速;当速度达到3马赫时,高超声速进气道打开,时速将提升并稳定在7马赫;出大气层后,“瓦尔基里”会利用核聚变发动机进入德尔塔-v轨道并与“资本星”级汇合。
通常情况下,即使是满载的“瓦尔基里”,也只需要不到10分钟的时间就能入轨,但与同轨的“资本星”级汇合这一过程要花费6个小时的时间。
“瓦尔基里”的货舱和现实中的重型军用运输机没有太大差异,如坡道、托盘、舱壁和座位等等。
由于装备了自带磁场的核聚变发动机,所以其可在潘多拉星的强磁场自然环境(哈利路亚山)中飞行。
“瓦尔基里”的体积约是传统航天飞机的4倍,但因采用了复合材料,重量更轻、强度更高。
“瓦尔基里”先进的驾驶舱仪表在必要的时候,“瓦尔基里”可执行低烈度作战任务,在机身顶部设有自卫机枪,并可通过尾门投掷炸弹。
这一而设定的灵感源自现实中的越南战争,美国空军的C-130运输机为了杀伤藏匿在建筑和洞穴中的敌军,或为空中突击部队开拓直升机起降场,直接从尾门投掷BLU-82真空炸弹。
此外,“瓦尔基里”还需要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其要在德尔塔-v轨道上捕获从波吕斐莫斯气态巨行星上层大气逃逸的反氢和氘,作为“资本星”级的燃料。
“瓦尔基里”被迫执行作战任务。
注意其喷气式发动机偏转角度,以及与“天蝎”的大小对比“瓦尔基里”的现实原型有两个:一是前述的X-33单级入轨航天飞机验证项目;二是美国空军的XB-70“瓦尔基里”高超声速战略轰炸机验证项目,TAV-37B的外型和名字或多或少都参考了XB-70。
[注 2] MK-6机甲(AMU)也是本片的亮点之一。
按照官方设定,MK-6由日本三菱研制于21世纪中叶,使用了近百年,可在大气(极寒和极热环境)和太空环境(密封加压座舱,适应月球、火星等大气稀薄或无大气的环境)下作战。
动力源是燃料电池或陶瓷涡轮机。
MK-6可根据作战需要和机师喜好,加装各类套件。
04 SA-2“参孙”通用直升机
“参孙”很难不让你联想到越南战争相信很多了解军事的观众都能看出,《阿凡达》的故事其实就是越南战争的翻版,特别是致敬电影《现代启示录》的夕阳下机群压境的这一镜头,所以导演卡梅隆有意无意地在设定上借鉴了很多越战元素。
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卡梅隆导演的弟弟曾是一名美国海军陆战队军人,所以他从早年的电影《异形2》开始 [注 2],就喜欢运用美军历史元素[注 3]。
到了《阿凡达》,一个典型就是SA-2“参孙”通用直升机。
虽然卡梅隆表示,该机的设定灵感源自电影《第一滴血2》中的Mi-24直升机,但“参孙”在电影中的作战和文化符号表现与越战时期美军的UH-1“休伊”通用直升机别无二致。
女飞行员的角色身上有着明显的越战文化符号。
道具师对于该机的驾驶舱细节极其考究官方设定中,“参孙”由法国宇航研制,已经投入使用数十年,历经地球上的极寒和极热环境作战的考验,可靠耐用、维护方便。
当然,为了适应潘多拉星的环境,“参孙”接受了针对电气系统的技术升级。
早期设定图中的“参孙”4座密封加压驾驶舱准确地说,“参孙”是一架共轴双倾转涵道直升机。
该机长15.9米,宽14.99米,最大飞行速度144节。
由于使用了双倾转涵道,“参孙”拥有超强的机动性。
该机通常配备4人机组,至少能够搭载一个步兵班,客舱布置与现实中的美军UH-60“黑鹰”通用直升机类似。
该机可进行外挂吊装作业,在电影中有展现。
该机可搭载多种军械:一是舱门M60机枪(舱门机枪手和飞行员均可操作);二是短翼上挂载的MBS-9M“九头蛇”火箭弹(发射巢);三是短翼上挂载的.30口径航向机枪。
“参孙”的驾驶舱是密封加压的,但同时配有紧急情况下使用的面罩。
哈利路亚山上空的“参孙”[注 2] 在电影《异形2》中,殖民地海军陆战队几乎照搬了自越战时期的美国海军陆战队。
[注 3] 卡梅隆承认,《阿凡达》不仅含蓄地批评了美国在伊拉克战争中扮演的角色,也批评了机械化战争的冷酷无情。
对于电影中“震慑”一词的使用,卡梅隆谈到:“我们知道发射导弹是什么感觉,但我们却不知道国外人民的感受,不知道让导弹落在我们自己国家是什么感觉。
”05 AT-99“天蝎”炮艇机/攻击直升机
发起火力突袭的“天蝎”如果说SA-2“参孙”是UH-1“休伊”,那么AT-99“天蝎”就是AH-1“眼镜蛇”。
不过,在官方设定中,并未透露“天蝎”与“参孙”共享平台技术。
在“天蝎”诞生的年代,RDA和政府军的进攻性战术飞机已经全面无人化。
但因为掌握电磁脉冲武器(EMP)的恐怖分子越来越多,RDA不得不重新开发一款有人(单座)驾驶的攻击直升机,在中低空遂行进攻性作战任务。
不过在电影设定的2154年,地球上的“天蝎”已经全面退役。
“天蝎”的气动外型和“参孙”类似,也是一款共轴双倾转涵道直升机,只是“参孙”使用的是V型尾翼,而天蝎”使用的是垂直尾翼。
该机长12.2米,宽8.73米,高3.51米。
该机巡航速度100节,潘多拉星最大(限制)飞行速度140节,在地球可达到200节,这是因为潘多拉星的大气密度更高,导致阻力更大。
“天蝎”有大小两副短翼,均可搭载军械,且前置短翼的加入,起到了鸭翼的功效,使得该机的机动性更强。
同样的,“天蝎”的驾驶舱是密封加压的,以便适应潘多拉星对人类不友好的大气环境。
包括“天蝎”和“参孙”在内的所有需要长时间在潘多拉星大气环境下飞行的飞行器,其维护周期相较于地球非常短,因为不仅仅是人类不适应潘多拉星的二氧化碳,飞行器也不耐潘多拉星的硫化氢。
早期设定图中的“天蝎”驾驶舱该机虽然无侧向军械,但航向军械的配置十分丰富:一是大短翼挂载的比“参孙”数量更多的“九头蛇”火箭弹(发射巢,最多能挂载10个19管发射巢)与8枚(4联装)“鹰眼-地狱火”空地导弹;二是小短翼可挂载2门.50口径机枪和2门20毫米口价三管机炮;三是小短翼的翼梢可挂载其他制导武器;四是机头光电/武器转塔上搭载的4门.50口径机枪。
与现实中的攻击直升机类似,“天蝎”也配备了机头光电/武器转塔,传感器均安装在转塔内,可为飞行员提供前视红外成像(夜间、低能见度飞行)、导弹制导和空中导航服务。
在与纳美人驾驶的飞禽格斗时,“天蝎”飞行员的阵亡率极高虽然“天蝎”在片中出镜次数并不高,但在官方设定中,还加入了一些丰富的细节。
因为“天蝎”的任务属性,其是除开“瓦尔基里”之外唯一在强磁场环境下飞行架次最多的飞行器。
但强磁场依然会影响到“天蝎”的武器系统和传感器(特别是武器瞄准和制导功能),这导致在强磁场地区作战的“天蝎”飞行员不得不模仿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战斗机飞行员,抛弃辅助/自动瞄准设备,纯手动驾驶直升机与纳美人控制的飞禽格斗,在空战已经超视距化和智能化的22世纪再现了最原始的浪漫。
另外,虽然“天蝎”的机体设有装甲,但其设计之初从未考虑到玻璃座舱会遭受纳美人飞禽部队的弓箭射击,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天蝎”飞行员能够在弓箭射直击座舱的情况下幸存。
06 C-21“龙”式突击艇
外型臃肿、夸张的C-21,有着一种人类工业品的野性质感C-21是一款重型垂直起降的运输和突击艇,绰号“龙”,是RDA部署在潘多拉星上体积最大、火力最强的非核战术武器。
C-21研制的目的是在地球上遂行低烈度的反叛乱作战任务,可在打击极端环保和反政府恐怖分子时担当战术运输、战术指挥和战术突击平台。
到了潘多拉星,C-21依旧扮演着类似的角色。
准确地说,C-21是一款4倾转涵道空中航母(只是不能起降飞行器)。
该艇长41.5米,宽31.7米,高9.22米。
该艇可搭载数支重装SecOPS单位、若干MK-6机甲和相关水陆作战载具。
该艇原先的动力源只有倾转涵道,但后期加装了喷气式发动机,在潘多拉星大气环境下的最大飞行速度为105节
C-21扮演着战术运输、战术指挥和战术突击平台3种角色C-21的军械配置尤其丰富:空空导弹、空地导弹、燃烧弹、毒气弹和榴弹,且因配备了先进的火控系统和遥控炮塔,虽然有随机炮手,但均可自动瞄准、开火;若干机枪组成了C-21的全向自卫火力网,能够一定程度上弥补飞行速度慢和体积庞大的缺陷。
整体来看,C-21设定很大程度上参考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重型轰炸机。
据官方设定,RDA部署在潘多拉星的C-21不止1艘,其中1艘在电影故事开始的2年前坠毁,1艘因零件不全或为了给在飞的C-21提供零件供应保障而停放在“地狱之门”基地。
官方设定还透露,如果没有条约限制,C-21能够在6秒内摧毁曼哈顿大小的区域。
07 结语《阿凡达》飞行器设定其实均能找到现实原型,且在电影正片中最大程度地展现了各自的特性,而非事后用设定集来补充。
事实上,一部科幻电影的成败,取决于它是否营造了一个可信的世界观,而包括飞行器在内的众多大小物件就是支撑这一世界观成立的重要工具。
参考文献[M]Maria Wilhelm,Dirk Mathison,Avatar:A Confidential Report on the Biological and Social History of Pandora,Harper Design,2009.
【如果你跟我一样,那不是巧合】从2006年8月6日,卡梅隆宣布正式启动AVATAR拍摄计划开始,无数影迷就一直翘首期盼。
我们关注关于这部电影的每一条新闻每一个细枝末节的动态报道,因为我们都坚信,这将是一部被载入电影技术发展史的神作。
2009年8月20日,这一天被定为AVATAR之日,因为20世纪福克斯公司决定在这一天于网路上发布AVATAR第一款先行预告片。
这款预告片随即引来无数质疑声,认为CG看起来虚假像游戏画面。
然而那群影迷依然坚信,预告片不能说明什么,只有走进了电影院才能作最后评断。
我们继续坚信。
2009年10月30日,网上发布AVATAR正式版预告片。
这款预告片让质疑声大大减少,而那些影迷更是翻来覆去反复观看,甚至每一秒每一帧停下来仔细研究,截图分析,这时的我们已经无法抑制内心期待与激动的心情。
2009年12月10日,AVATAR在英国伦敦举行全球首映,好评如潮。
面对越来越多越来越夸张的追捧,反面的质疑声也再次出现。
2009年12月15日晚,作为这些影迷的一员,我终于戴上了3D眼镜,坐在灯光逐渐熄灭的放映厅中。
这时我的周围掌声雷动欢呼声四起,那是长时间期盼后的兴奋;而在160分钟之后,放映厅的灯光逐渐亮起,依然是那些掌声那些欢呼,这一次是影迷们正在感受他们最快乐最满足的时刻。
这是一群影迷和他们期待的那部电影的故事。
若有雷同,我相信绝不是巧合。
【如果有一天世界末日了,那不是巧合】James Cameron用了160分钟讲述了一个看似简单,甚至人尽皆知的故事,或许你会以为电影因此变得冗长无聊,然而事实是我觉得160分钟仍然不够,因为卡梅隆让这个或许俗套的故事重新焕发了魅力。
电影一开始的节奏之快信息量之大让人目不暇接。
片头第一场戏便是下半身瘫痪的男主角Jake随太空船抵达潘多拉星球,而在不到10分钟之内,他的Na'vi化身已经出现在我们眼前了。
卡梅隆没有为观众准备更多的开场戏和铺垫戏,所有的背景介绍都穿插在故事的发展中,毫不拖沓。
而电影过半的时间都在第二部分,用于展现潘多拉星球和Na'vi人生活,这个部分虽然节奏不快,但是卡梅隆令人瞠目结舌的想象力却让观众始终保持极高的兴奋度,无论是千奇百怪的动物还是美轮美奂的植物,例如直升机般的荧光昆虫,漫天飞舞的水母状的种子,他就像一个上帝带领所有观众进入他一手创造的世界,一个足矣让所有观众叹为观止难以忘怀的世界。
这部分之中也不乏精彩的高潮戏,例如第一次进入森林的Jake遭遇怪兽,例如Jake学习成为Na'vi人过程中,需要驯服一只空中飞龙作为坐骑,那是我最喜欢的段落。
而电影真正的高潮段落则是最后一部分长达20分钟,让观众血脉膨胀的战争戏,这场戏让我想起了《指环王2》圣盔谷之战场面和情绪上的震撼,还有《幽灵公主》结尾部分带来的思考。
卡梅隆制造悲剧的力量也在电影中有所体现。
在人类炮轰Na'vi人的家园之树时,相信所有观众都感受到了那种目睹美好事物被摧毁的撕心裂肺,而当那棵树真正倒下时,悲戚的情绪布满了电影院的每一个角落,无数观众甚至会热泪盈眶。
其实卡梅隆始终都在讲述同一个故事,那就是人性的贪婪和堕落必将导致毁灭,而只有爱才能永存甚至拯救人类的灵魂。
1989年的《深渊》中,因为战争丧失理性的上尉执意将导弹向未知的深渊中发射,殊不知藏匿在黑暗中的不是苏联舰艇,而是远远在我们智慧之上的外星生物,而最后是男女主角的爱情让准备毁灭地球的外星生物相信,人性中仍存美好;1996年的《泰坦尼克号》因为船长个人私欲间接导致的巨轮沉没事件中,有自私虚伪的上流社会,也同时有最后在床上相拥而死的年迈夫妇,以及Jack和Rose感天动地的爱情。
这一次的AVATAR不仅如此,更将矛头直指当下最热门的环保问题。
电影中展现的人类为争夺资源发动的战争实际上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发生,更糟的是,现实中没有Na'vi人的阻止,只剩人类继续盲目无知的执意前行。
然而就像AVATAR中的那句台词,我们向大自然索求的能量其实只是暂借的,最终是要偿还给大自然,因此人类肆意破坏环境掠夺资源导致的最终结果必然将与电影的结局一致,那就是在大自然的力量下不堪一击,最终面临被驱逐淘汰的命运。
除此之外,卡梅隆仍然继续关注人类面对“异类”的故事。
《终结者2》中John Connor在未来机器人T-800身上看到了人性;《深渊》中Bud通过外星智慧看到了人的无知与人性的堕落,甚至在《泰坦尼克号》里面来自社会底层的Jake也看到了上流社会对他的排斥以及他们的虚伪与腐朽。
在AVATAR中人类面对的是潘多拉星球上的原住民Na'vi人。
男主角Jake在变成Na'vi化身进入Na'vi人的生活慢慢学习并在最后终于成为一个Na'vi人的过程中,他实际上是完成了一次自身人性的重生和觉醒,就像他在片中不断提到的,他已经模糊了梦境和现实的界线,他甚至忘记了来到潘多拉前作为一个人类的生活,由此可见他已从思想认知上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而象征Jake完成重生这一过程的时刻则是片尾那双瞬间睁开的Na'vi人的双眼。
这里卡梅隆仍然延续了好莱坞传统的个人英雄主义似的主流价值观,从保护未来人类领袖的机器人,拯救世界的石油工人,穷小子的伟大爱情故事,直到AVATAR中的Jake都是同一种符号。
但是这一次不再是“美国人拯救世界解放痛苦的人民”,电影淡化了国籍目的就是剑指全人类,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好战的将军贪婪无知的商人,同时每个人都有可能觉醒并因此而行动起来。
我想卡梅隆最后想说的是,如果真有一天世界末日了,那绝对不会是巧合,因为那是我们人类咎由自取的,但是他也从来都相信,只要我们能够及时醒悟,一切都还来得及,因为我们是具备这个能力的。
【如果AVATAR从此被载入史册,那不是巧合】卡梅隆花了整整12年时间研究这套3D技术,并亲手创造了整个潘多拉星球,包括Na'vi人的语言族群生活习性星球上的各种植被动物,甚至听说还制作了一本关于潘多拉星球的百科全书...因此我们在3D眼镜中看到的不仅仅是160分钟的影像,更是卡梅隆尽其所有心血打造的潘多拉世界,而呈现这个世界的最佳途径,当然就是卡梅隆为我们准备的这套3D技术了。
一个小插曲:电影开始后,我一直感觉到不适。
画面模糊,字幕看不清楚,3D效果也并不明显,甚至开始有点眩晕想吐。
终于忍不住了向朋友交换3D眼镜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我的那副出问题了,于是赶紧找服务员换新的。
戴上质量正常的3D眼镜后,我才开始明白之前国外媒体和影评人吹捧的技术革命是什么意思。
因此提醒大家,一定要再三检查自己手上的3D眼镜,不要因为眼镜问题影响了爽到极致绝对震撼的3D体验。
AVATAR的3D效果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无论是《冰河世纪3》《飞屋环游记》还是《死神来了4》,在AVATAR面前它们的3D都不值一提。
在AVATAR中,3D效果完全没有刻意的感觉,画面真实且非常自然舒适。
不同于之前所有3D电影,AVATAR的3D效果并没有“分层”的感觉,所有的场景都是完全纵深,绝对立体,那种观影的置入感美妙绝伦甚至堪称是一种享受!
当Na'vi人奔跑在架于高空中的藤蔓上时,当Jake终于驾驭他的飞龙坐骑与女主角翱翔在潘多拉的天与地之间时,当漫天飘散着火光时,我是完全被登峰造极的3D技术征服了。
在电影结束后我甚至不愿意取下3D眼镜情愿跟随最后的航拍镜头再看一眼潘多拉的景色。
其实我也一度觉得片中的Na'vi人不够真实。
然而在观影过程中我完全没有了这个担心和疑虑,每一个Na'vi人的长相全部不同,而当脸部特写时,他们面部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寸皮肤都是如此真实感觉触手可及。
其中Sigourney Weaver的化身形象最为惊人,其动作神情与“真身”几乎是100%的相似度。
当然更不用说潘多拉星球上的那些生物了,无论是奇妙的昆虫还是炫丽的植物,小到一只虫大到一整座漂浮的山,之前的媒体完全没有过度吹捧,借用某豆友的短评:我整个人已经潘多拉了。
AVATAR的CG技术绝对是世界上的顶尖水平;此外,好莱坞几个大导演已经确认将在他们的下部作品中运用卡梅隆的3D技术,因此可以勿容置疑的是,AVATAR的3D技术将掀起一场技术革命并因此被载入电影史册。
【如果你不喜欢这部电影,那不是巧合】AVATAR的唯一缺陷在故事,虽然已顺利提名金球奖最佳电影,奥斯卡最佳影片的提名也应该没问题了,但最终大概也会止于提名。
因为电影中仍然存在不少的瑕疵,其中最大的遗憾便是故事有点似曾相识的通俗,而其余的一些瑕疵包括故事过度压缩,一些剧情转折显得突兀,男女主角的爱情故事因为CG始终比不过真人而使情感冲击力和感染力大打折扣,人物刻画除了男主角其余都显单薄...等等,特别是在看完后回想起整个故事,发现也不过如此。
但我也的确在观影过程中被震撼被感动了,就像上文提到的,卡梅隆创造了丰富饱满的细节让这个故事重新焕发魅力,单是Na'vi人可以像usb一样进入潘多拉的生命网络这个创意就已足够惊喜。
因此电影的160分钟才会瞬间即逝,让我流连忘返。
所以这个需要承载炫目特效和具革命性意义3D技术的故事只要能成功传达主旨感动观众引人思考,简洁明了甚至有些俗套或许不是件坏事。
然而故事始终不是卡梅隆的唯一目的,《深渊》中的外星生物,《终结者2》中的液态机器人,《泰坦尼克号》中的巨轮,卡梅隆一直走在电影技术发展的最前端,更可以说是在推动电影技术的革命。
因此如果想要观赏AVATAR,亲自感受这历史性的一刻,最佳选择是IMAX的3D版,其巨大的屏幕将把你吸入潘多拉的世界让你体验到无法自拔的快感;其次是普通电影院的3D版,虽然达不到IMAX的震撼,但也绝对能让你领略到卡梅隆3D技术的无穷魅力;然而如果没能看到3D版,那就如同没看到一部电影的高潮和结局,除了不能理解为何大家都捧这部片为划时代的巨作,对个人来说更是一大遗憾。
最后,如果你选择不去电影院看,那我也劝你别看了,那是在浪费你的生命。
总的来说,个人觉得AVATAR绝对值得力荐,虽然为技术革命而简化的剧情没有更出人意料更深层次的内涵但作为一部商业娱乐大片来说它也已在水准之上,而最重要的是CG和3D技术带来的观影快感绝对是前所未有无与伦比的!
听说卡梅隆有意将AVATAR打造成三部曲,而我已经开始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只是希望卡梅隆不要再让我们等那么久了。
今天是中影和福克斯的内部媒体场,明天去拜见占神做采访(估计都没机会提问,全国无数媒体来追这个)AVATAR我已经在自己杂志上介绍了3、4次,从一年前就开始关注,而且,应该说现在很少有电影能够从视觉、画面上真正震撼我了。
所以看下来,确实没有当初第一次看到星球大战或者指环王时的那种激动心情。
不过,这是我最近这些年看过的最真切的科幻电影了。
整个潘多拉的世界如此真实细致——仔细想想,似乎从来还没有过一部科幻片是完全能够呈现出一个异世界来的呢。
从这一点上说,阿凡达真的是非常非常了不起的(James rules!!!)。
我完全不觉得影片的前三分之一平淡,非常喜欢跟着jack一起去探寻这个星球和na'vi人的世界。
最初看到na'vi人,可能会觉得还有点cg感,不过卡梅隆把他们设定成皮肤光滑我觉得是有意为之,而不是技术上试图简单化的原因。
很快,你就会觉得他们是真正的生物,真正的“外星人”,完全不会再去想CG不CG的问题。
整部影片中,特效运用极其自然真实,令人投入,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瑕疵——指环王中我还是经常能看到明显的特效痕迹,容易让人出戏,比如甘道夫从桥上跌下去后,护戒队从洞里出来时,明显能感到人是贴到另一层影像上的。
而在本片中,哪怕是上百个na'vi人在一起,或者成百条banshee在空中飞行时,你都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你看不到任何复制出来的,看不到远处的na'vi人明显比近处假这种情况。
整个潘多拉世界,无论动植物、山水,都极其逼真美丽地呈现在你眼前,真的像为你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对比阿凡达,你会感到2012或者变形金刚的特效是多么的生硬而且刻意。
将来,再想宣称玩了一部特效大片将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啊,阿凡达树立起来的,是一个技术与效果结合的高峰——正如指环王一样,它们都充满情怀,绝非肆意炫耀技术。
此外,我完全不认为阿凡达的故事陈旧、简单或者不够深刻云云。
如果用文学来类比一下,阿凡达跟星球大战一样,其实是民间文学,是童话,而不是小说——当代的很多电影观众太习惯于小说式的现代叙事了,他们已经习惯于从复杂纠缠的故事中去寻找形而上的意义以及启示性的价值判断,喜欢那种充满着矛盾和冲突的情节,以及背后隐藏着无数可能的所指的故事。
但阿凡达和星球大战一样,是“源故事”式的故事,极其简单、原初、类型化的母题。
民间故事或者评书就是这样,它们的思想不可能像博尔赫斯的小说那样复杂深刻,但完全不能说它们浅薄或者没有感染力。
整个阿凡达的叙事是非常干净清楚的,节奏相当不错——泰坦尼克号的节奏前半段其实倒有些沉闷迟缓。
随着故事推进,你会非常自然地站到na'vi人的立场上去——这就是类似民间故事那样正邪分明的好处,否则观众的立场会变得非常犹疑混乱。
关于影片的主题思想,我不想做任何分析,我认为这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影片并非越深刻就越好。
这个故事很精彩,能够打动我就足够了。
最后的大战看得人心潮澎湃,完全投入!
最后,我认为卡梅隆最了不起的是,他充满情怀的拍了这个电影,没有什么地方做得过分、极端——卡梅隆一直是给我一种手艺人的感觉,这绝非贬义,他就像古代制作干将莫邪的能工巧匠,作品都非常精致漂亮。
我喜欢阿凡达这种能把你带到另一个世界中的电影。
它让我对电影的未来充满期待和信心!
潘多拉是一个梦,卡梅隆把他的梦如此真实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为此感谢他的分享。
上周日,去看了电影《阿凡达》,深深被感动。
影片末尾,被打败了的人类——主要是海军陆战队队员组成的雇佣军——被驱逐出了奇幻而美丽的潘多拉星球,回到了他们“行将消亡的地球”。
看到这句话,我想起数年前,我回到母校北京大学,遇见一位在日本留学的心理学博士,他对我说,西方文化会将人类带向灭亡,而东方文化不会。
当时听到这样的话,我很不以为然,我有点带嘲讽地说,是啊,东方文化譬如中国,最多是像秦朝那样,将本来满是原始森林的地方弄成黄土高坡,而弄不出原子弹等超级热武器,真的将人类逼到可以彻底自杀的地步。
那时,我的理解是,东方文化——这个术语真是太大了——在太多地方扭曲了人性,令我们这个民族的每一角落都充满了扭曲的痛苦,而西方文化——至少是目前的西方——对人性的本真是相当尊重的。
我觉得,西方文化的精髓可以体现在俄罗斯文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一段对话:哥哥问弟弟,如果杀死一个小女孩可以让整个世界得救,可以做吗?
弟弟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儿坚定地回答说,不可以!
更具体一点说,我的理解是,我们的文化中,太多伟大的东西凌驾于个人之上,最终个人价值被严重压制,先是可以借助伟大的名义压制个人,而最终成了可以用一些卑鄙的名义来压制个人,例如黑砖窑,例如强制性拆迁。
本来强制性拆迁太多时候是可怕的自私自利,但却可以借助一下比较不那么伟大的名义——为了城市建设。
那时,我还怀疑我们文化中的一个核心术语——天人合一。
这怎么可能,我觉得是妄想!
那时,我很喜欢人本主义,但我对人本主义心理学大师罗杰斯的共情概念难以理解。
我以为,那就是一个技术,就是心理医生不断去和来访者澄清,“对你刚才说的,我是这样理解的,不知道对不对?
”至于罗杰斯所说的“设身处地地站站对方角度上感人所感想人所想”,噢,MyGod,这怎么可能呢?
但现在,我知道,共情远不是一种技术,它是一种存在,一种实实在在的东西,一个人真的可以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当明白这一点后,再回想起那位留日的心理学博士的话,我觉得,他在很大程度上是对的,而詹姆斯•卡梅隆在《阿凡达》中传递的道理是对的。
小标题:在电影界中,詹姆斯•卡梅隆是一个神话,因他创造了太多神话。
年轻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从未来而来的机器战士追杀他,他据此写了电影剧本《魔鬼终结者》,并以一美元的价格卖给一个制片人,但条件是,他以自己的方式来导演这部影片。
自然,他成功了。
他这是用神话的方式制造神话,类似影片他还有《终结者2》、《异性2》和《深渊》等。
有时,他创造的是票房神话,他的影片《泰坦尼克号》的票房纪录是18亿美元,一直到现在都是打不破的票房纪录。
现在,最有可能打破这一纪录的是他自己的《阿凡达》。
不过,对于《阿凡达》,很多影评家的评论如同对《泰坦尼克号》一样,“傻子电影”——这是他们给予的蔑称。
这种轻视可以理解,这我看来,在剧情上,尤其是细微的感情处理上,《阿凡达》和《泰坦尼克号》都过于脸谱化。
还有他另一部作品《真实的谎言》,情节走向,很像传说中的美国导演的经典处理模式,多久一个小高潮,多久一个大高潮,多久一个……似乎行云流水,但都停留在表面上,可以跳动观众的粗糙的情绪,令观众兴奋,但缺乏细腻的感触,令人可以回味无穷。
这也不难理解,因为卡梅隆其实根本处理不好自己的所有亲密关系,这就很难要求他去很好地处理电影中的亲密关系了。
但假若不去看《阿凡达》中的爱情,而去看其他,或许会有细腻的东西被触动。
这部电影的奇幻之处很多,最吸引我的是两个地方。
一个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类如男主人公派利,可以通过一个仪器,与自己的化身战士即阿凡达(人类的基因和潘多拉星球的土著居民纳威人基因的合体)取得完整链接,从而可以操纵阿凡达进入潘多拉星球的土著世界。
另一个是,在纳威人中,他们骑六腿马和飞禽伊卡兰时,他们不是用缰绳等控制它们,而是将自己辫子上的神经末梢插入它们一个辫子样的东西,从而可以与它们取得心念上的链接,于是就完全可以只用心念去指挥它们。
第一个奇幻之处,很多人说,这不就像是《黑客帝国》中的意象吗?
但有一个联想会更直接,那就是我们睡觉时。
当我们在睡觉时,我们就可以进入一个奇幻的世界。
当我们醒了,从床上爬起,又重新进入了一个平常、乏味甚至麻木的世界。
在《阿凡达》中,经常在两个世界中穿行的杰克最终有了一种幻觉,到底是所谓的现实世界真实,还是作为阿凡达在纳威人的世界中真实。
对他而言,他越来越不能忍受在人类世界中的乏味的生活,他越来越觉得,纳威人的生活更为真实。
那么,对于我们而言,到底是白天的世界真实,还是在睡梦中真实?
在我看来,很不幸的是,我们的确是在睡梦中更真实。
对于无数人而言,白天,我们是靠意识来支配自己,而这意识,绝大多数时候是自欺欺人,只有在梦中,我们才能直接地去和潜意识取得联系,才能允许自己真实的内心展现。
小标题:至于第二个奇幻之处,当第一次在电影中看到这一画面时,那时是纳威部落的公主奈蒂尼在教杰克骑马,她向他示范将自己的辫子插入到六腿马的“辫子”中,我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
这是对的,事情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我心中不断发出这样的感叹,这不就是武侠小说中常说的人马合一吗!
这不就是所谓的天人合一吗!
纳威人曾热心地教来到他们部落的“外星人”,他们试图让人类的阿凡达明白,万物有灵,你要用自己的灵与万物的灵取得链接,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心灵感应。
但是,这杰克以前,所有的阿凡达们都是“油盐不进”,根本就无法取得一点进展。
在学心理学上,我们最需要学的,也许就是这样的工作。
所谓共情,就是治疗者与来访者取得心灵感应。
假若真是这样,那么,这是不是太难了?
有多少人会“油盐不进”,甚至穷其一生都未抵达这一境界?
这一境界,很有趣的是,是未开化的孩子,和未开化的土著部落,都拥有过的一种能力。
细心的妈妈会发现,孩子真的是可以感应到她们的事情。
譬如一个心理学家发现,如果他的孩子在睡觉,而他妻子在另一房间打瞌睡,那么每当妻子就将睡着时,他的孩子就会哭出声来,这一点屡试不爽,而且从他妻子打瞌睡到孩子哭出声来有一个固定的时间差(我记忆中是5秒,但不敢肯定),他拿秒表做计算,每次都不例外。
那么,孩子是怎样觉察到这一联系的呢?
这位心理学家相信是心灵感应。
这位心理学家去过澳大利亚人的土著部落,他第一次去的时候,还没到的时候,就在路上遇到了几名土著人,他们说是来迎接他的。
他很惊讶地问,你们怎么会知道?
他们说,他们的精神领袖知道,所以派他们来迎接他。
这位心理学家去了后发现,这种所谓的预见能力,在这个土著部落中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这种能力,在我们所谓的文明社会,是一些圣贤般的人物才能做到的,如明朝的哲学家王阳明。
有朋友去看望他,结果在路上遇见了来迎接自己的王阳明。
对土著部落的这一能力的刻画,在美国好莱坞很多电影中都有描绘。
在迪斯尼影片《风中奇缘》(很多批评家说,《阿凡达》露骨地借用了《风中奇缘》的很多东西)中,当土著公主不知道该去向何方时,一颗柳树告诉她,要仔细去聆听风中的信息,要用你的心去聆听。
假若真能用心去聆听——其实是用身体去聆听,真能与柳树、与马、与一切有灵的万物取得链接,那么,到底是现代文明的生活更迷人呢?
还是这种有链接的“原始生活”更迷人呢?
杰克给出了他的回答,作为第一个不再“油盐不进”的阿凡达,当他能骑六腿马后,当他能骑巨大的猛禽伊卡兰后,当他学会用心去感应身边的万物后,他背叛了人类,他爱上了纳威人,爱上了有灵的万物,爱上了纳威公主,他甚至愿意为捍卫这一切而牺牲自己的生命。
同样的主题在好莱坞影片《与狼共舞》中也有体现。
一位美国士兵被派去侦察印第安人,但他却最终爱上了印第安人的生活,爱上了印第安女人,最后被判了“叛国罪”。
《与狼共舞》远没有《阿凡达》这么奇幻,它是用很平实的手法描绘了一个从文明社会而来的白人士兵是如何最后“皈依”印第安人社会的。
在看《与狼共舞》时,如果你不用心去看这部影片,你难以明白,男主人公为何会做出这一选择。
但看《阿凡达》的话,这一切会变得很简单,噢,谁都会发现,所谓文明社会是多么可憎,所谓土著人的原始生活是多么美好。
这种对比,是潘多拉星球,而在地球上,这两个世界是并存的。
在我们没有将心打开之前,在我们完全不能有心灵感应,而只能用头脑和理智去思考、剖析其他事物前,我们就生活在一个可憎的世界,或至少是生活在一个孤独而乏味的世界。
然而,假若我们能将心打开,我们能感应到其他事物的存在,我们能与其他有灵的万物建立如犹太哲学家马丁•布伯所说的“我与你”的关系,我们就会发现,原来自己生活在如潘多拉星球一样奇妙而美丽的世界。
小标题:在《风中奇缘》中,印第安公主对男主人公——也是一名白人士兵说:“你聪明,但你不知道。
”她还对他唱到:“你会觉得黑夜孤单,分外寂寞吗?
让清风陪伴你。
”她这两句话是一回事。
第一句话的意思是,你聪明,你可以利用、控制甚至征服其他万物乃至世界,但是,你知道其他事物的存在吗?
你能感应到它们的存在吗?
你不能,因为你的心没有打开。
当你的心没有打开前,最可怕的事情,不是贫穷,不是被虐待被折磨,而是孤独。
波兰著名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早期拍的电影有政治意味,因他渴望他的国家能从坏的政治进化到好的政治。
但后来,他拍的片子全然没有了政治意味,因他发现,从波兰到德国、到法国、再到英国甚至美国,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化解不掉的痛苦——孤独。
所以,他想用电影来展现这一话题,也希望用电影能找到化解孤独的答案。
我深信,答案就在我们心中。
当我们先找到自己的心,再能感应到别人的心乃至万物的灵时,孤独就消失了,我们会发现,原来我们和别人,和其他万物都是同一个存在。
许多哲人称,这种境界叫“合一”,而《阿凡达》中,则说,其实我们都只是能量的不同表达方式,其实同样的能量在我们彼此间流动,而且我们的能量都是借来的,早晚都要还。
这篇文章写到这里,就有点超出了我的境界,因我还没有证到“合一”,我只是偶尔有那么几个瞬间,在那些瞬间里感受到了清净。
但我的确发现,心灵感应存在,而且我们也可以在这条路上前行。
并且,我也的确知道,有人达到了这一境界。
一个达到者说,的确,孩子们一开始其实都可以感应到其他存在的灵,但慢慢的,这种感应消失了,我们还要重新通过自己的努力重新回到这一境界。
一旦重新找回这一境界,我们就可以不必再回去了,我们就真的会停留在这一美妙的境界中。
万物有灵,不仅是印第安人的哲学,也是东方文化的核心内容。
但是,这绝不仅仅是一个哲学或一个思考,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东西。
如果你只是持有这样一个观点,那么你并没有掌握东方文化,真正懂我们的传统文化,是需要在自己身上修到这些东西。
如果多少体验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那么,华丽的大厦不如茅草屋,汽车不如骑马或走路……传统的西方文化中否定万物有灵。
《阿凡达》上映后,梵帝冈的媒体直接攻击了这部影片中“万物有灵”的概念。
有一说法是,正是因为西方不相信万物有灵,所以才会有科学出现。
假若你不仅相信而且能与猫取得心灵上的链接,那么你怎么可以解剖它,把它切成碎片去研究它呢?
如《风中奇缘》中的印第安公主所说,主流的西方文明一直是“聪明,但不知道”。
西方文明可以征服世界,但却不能知道世界的真实存在。
并且,因缺乏与自己的链接感,也不能与其他事物尤其是人建立链接感,我们才会有要命的孤独。
因为没有链接感,我们的心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什么都填不满。
更要命的是,这时,我们不知道关键是去恢复这种链接感,而只是想着把这个可怕的黑洞填满。
任何东西都行,物质、金钱、女人、房子……一切的一切,都被我们用来填满这个黑洞。
但是,如果链接感没有出现,那么可以化解这个黑洞的满足感永远不会产生,即便整个世界都成为你的奴隶,可以被你任意奴役,那个黑洞仍然在那里,令你孤独,令你恐惧。
试图填满这个空洞的举动,我们通常称之为贪婪。
但这这不是贪婪,这是一种可怜。
这种可怜,也是我们一切毁灭性举动的根源。
《阿凡达》中,最可怜就是那个反派人物——海军陆战队的头头。
很有意思的是,那些反派人物之所以想毁掉纳威人的生存环境,是为了得到一种超导矿石,这种矿石一公斤价值2000万美元。
超导,也是为了沟通,是为了更纯净、不受阻碍的链接。
这个寓意,真是了不起。
所以,尽管《阿凡达》的感情戏很简单,情节也过于脸谱,但我爱这部片子。
“如果我们放弃这片土地,转让给你们,你们一定要记住:这片土地是神圣的。
” 1854年,一位印第安人酋长给“在华盛顿特区的大首领”写下这句话。
他与他的族人已经拼尽了最后的一分力量,年轻的猎手们已牺牲殆尽,年老体弱者被疾病缠身……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哀嚎与怒吼,没有人在乎这已在灭族边缘的古老部族。
酋长已经看到了故事的结局:守不住了,再也守不住了……这土地,祖先的土地……那些白人殖民者端着他们的步枪,一波又一波地出现在地平线上…… “他们会来的,就像永不停歇的雨。
”——电影《阿凡达》。
在2010年的最冷的一天里我盼来了期待已久的视觉盛宴,科技进步创造出的华丽纵然让人惊叹,但却并没能让我感动。
《阿凡达》技术上的巅峰位置毋庸置疑,但从“电影本身”来讲,却乏善可陈——甚至可以说缺乏原创性。
抛开整个创意与《风中奇缘》的相似,在众多场景中都能找到《天空之城》的影子;灵魂之树下的治疗仪式和《幽灵公主》中湖边的一幕如出一辙;人形机器战甲不能追溯回高达也至少可以说和沃卓斯基的《骇客帝国》有雷同,而哈里路亚山更是酷似徐克的新蜀山;更别提那个脸谱得不得了的大反派,他简直可以塞到所有反战电影里演个无人性长官而游刃有余,如此没有层次没有个性的人物加上影片视觉上的特点,让我恍惚生出“正在看动画片”的错觉。
用来娱乐是够了,但偏偏,詹姆斯·卡梅隆想说的更多。
《阿凡达》在美国上映前一个月,有一条没人关注的新闻占据了报纸的小小角落。
2009年11月5日,奥巴马总统表示他将改善印第安人生活状况,并承诺给他们“实现美国梦的公平机会”。
这是全美印第安人部落首领大会15年来首次召开。
印第安人作为美国“原住民”(Native American),1/4的人生活在贫困线下,暴力犯罪率是全国平均水平的20倍以上,人口中受大学教育的比率则是平均值的1/2。
酋长们抱怨自己和一些联邦参议员的会面之间还不到15分钟,要把所有困难讲完都不够…… 奥巴马总统讲话后20天,就是感恩节了。
虔诚的家庭都要欢聚一堂,在油乎乎的火鸡和大碗土豆泥前祈祷感恩。
可是大多数美国人都不知道感恩节——这个真正的新大陆节日的由来。
1620年,一艘船载着102名清教徒从英国来到了新大陆,在饥寒交迫的日子里,是印第安人给他们食物,教会他们狩猎与种植,让他们熬过了那个冬天。
1620年北美大陆的那个冬天也许特别寒冷,让“五月花号”的102名殖民者永远记住了感恩;1620年北美大陆的那个冬天也许还不够冷,没有让他们记住自己真正的恩人并非天父,而是那些棕色皮肤的“异教徒”。
1621年,殖民者活了下来。
1622年,战争爆发了,它被后世称为“印第安人战争”——一场施恩者与受恩者、主人与客人之间的战争。
这荒谬的战争迅速演变成一边倒的杀戮,火枪是主要武器,霍乱和天花是帮凶,一直持续到1890年才结束。
15世纪末新航路开辟后的短短100年间,美洲印第安人踪人口从4000万锐减95%,而500年后的今天,美国仅存300万印第安人。
潘朵拉星球是个再明显不过的比喻,它富饶却危险,美丽而致命,吸引了无数自觉勇敢的探险者,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
500年前,探险者们受“黄金帝国”的诱惑和荷尔蒙的驱使铤而走险;而对于潘朵拉星球的掠夺者们来说,“阿凡达化身”的出现让生命——这种冒险活动的最低筹码也可以不被支付,对于人类来说,这是一场角色扮演游戏:你可以游览新世界,骑六条腿的马,顺带泡土著妹妹。
可是对于纳威人来说,对于印第安人来说,对于非洲土著来说,对于面对着火枪和大炮的,祖祖辈辈生活在他们“自己的土地”上的人来说,这长达500年的“游戏”,如噩梦般残酷。
《阿凡达》其实是一封迟来500年的道歉信:“对不起,我们推倒了那么多树木,修建铁路;对不起,我们为了金矿,杀死了你的家人;对不起,我们被你们从风雪中拯救,刚刚暖和过来,就把利刃插入你的胸膛。
”我们心里都清楚,为了娱乐你和我,电影硬生生的给了我们一个完美结局:这猎杀的游戏本就该在直升机坠落、女机师牺牲的那一刻结束——所有的反抗者都会死,生存下来的纳威人则永远也不能重拾他们的精神传统。
再强劲的弓弩也不能射穿防弹玻璃,再伟大的猎手也无法召唤丛林巨兽,再幸运的原住民也不可能拥有手榴弹。
是的,如果一切就结束在直升机坠落的时刻。
你听到注定胜利的一方嚣张的大笑了吗?
你黄色的眼睛无神地望向天空,你胸前的伤口汩汩流出献血,你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你回忆起从小听到的故事,你试图找到接引你的神祇……可你听到一双牛皮靴踏在泥泞中,向你走来,那声音让你觉得冷;你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在这一刻,你不是战士,这不是战死,这是处决。
可是你没有罪。
有罪的是他们。
你是他们不当作人的人,你爱着他们不爱的土地。
枪响。
这结局在历史上重复了多少遍?
这结局不出自剧本,出自历史。
特库姆塞,最后一位团结起印第安人部落和白人殖民者对抗的酋长,在慷慨赴死之前说:“自哈里森(总统)之后每20年选出的最高首领都会死,他死的时候你们将会想起我的人民的死亡。
”自1840年起,每一个在尾数为0的年份当选的美国总统都死在任上,第一个例外直到里根遇刺未亡才出现。
关于这个诅咒说法众多,但这仇恨千真万确。
《阿凡达》,一封迟来500年的道歉信,3D的,却不够真诚。
直到最后,詹姆斯·卡梅隆也不愿意让应该忏悔的人们好好忏悔,在应该残忍的时刻,没能残忍到底。
是的,消费者们永远有权利要求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永远有权利笑着走出电影院,去参加圣诞派对。
“——好吧,那些蓝色的家伙们是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可是……管它呢,一切都是假的啊!
” 今天,当无比清晰,无比震撼,无比鲜艳,无比美妙的奇观呈现在我的面前,我感到这不是潘朵拉星球,在地球上,也曾有过这美丽绝伦的地方,也曾有过这原生、无杂的生态,也曾有过能够倾听自然声音的人类。
是我们把它毁掉了。
我们不但毁掉了它,我们还正在毁掉它,我们无一丝忏悔,无一分犹疑,20年后,地球上最后的“潘朵拉”——亚马逊雨林,天然的物种宝库,用人力再也无法重建的超级生态圈,将不复存在。
“如果我们放弃这片土地,转让给你们,你们一定要记住:这片土地是神圣的……清风给了我们的祖先第一口呼吸,也送走了祖先的最后一声叹息…… 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这片土地上的动物……降临到动物身上的命运终将也会降临到人类身上……告诉你们的孩子,他们脚下的土地是祖先的遗灰,土地存留着我们亲人的生命。
像我们教导自己的孩子那样,告诉你们的孩子,大地是我们的母亲。
任何降临在大地上的事,终将会降临在大地的孩子身上。
” 这位印第安人酋长叫做西雅图,美国西北部的最大城市以他的名字命名。
写下这封信后,他最终还是率领部族,迁入政府指定的保护区,永远失去了这片神圣的土地。
我等待着,降临在这大地上的事,降临到我们所有人身上——不仅仅是殖民地白人,所有因贪念而种下罪恶的人——我们。
我等待着,无奈,但,一切早已注定。
=========欢迎参加时光网的阿凡达视频大赛!
奖品是Iphone哦!!!
http://avatar.mtime.com/video/index.html
1. 为了帮助演员们更好地进入角色,导演James Cameron把演员和拍摄团队都带到夏威夷,在当地的森林和原始丛林里体验原始部落的野外生活,比如生篝火、烤鱼。
不过这些体验都是在白天进行的,晚上剧组成员都住在高级酒店(四季酒店)。
2. 阿凡达(Avatar)手脚都有五个手指/脚趾,而且有眉毛;但纳维人(Na'vi)手脚都只有四个手指/脚趾,没有眉毛。
3. 还记得电影里格蕾丝博士的阿凡达穿了一件Stanford的T恤吗?
Grace博士的演员,Sigourney Weaver,的确于1971年毕业于斯坦福大学(专业是英语文学)。
对了,她是1949年生的,今年已经61岁了!
真是看不出来……而且她身高有1米8!
【发现大家最惊叹这条,所以追加查询了Sigourney Weaver惊为天人的背景资料,详情见下面评论的第8楼】4. 纳维人(Na'vi)的语言,完全是由语言学家Paul Frommer(美国南加州大学的教授)想出来的!
导演James Cameron请他设计一种语言,要求是既能让所有演员感到发音简单,又听上去和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都不相似。
语言学家Paul Frommer最后一共想出了约500个词。
5. 虽然电影里从没有明确告知这故事发生在哪一年,但当男主角Jake录影像日记的时候,显示器上写着:2154年。
(哇,真没注意,下次仔细去看看!
)6. 《阿凡达》仅用了17天,就在全球突破10亿美金的票房收入,是目前电影界的最快记录。
7. IMAX其实是加拿大公司。
可惜大家一般都把高科技和美国联系在一起。
同样,电影里绝大部分的特效都是由制作过《指环王》系列电影的新西兰公司完成的。
(谢谢豆友tking1000的指正,“阿凡达的特效,全球数的出来的特效公司几乎都参与了。。
包括工业光魔,数字领域,WETA等等。。。
”) 8. Jake的最后一段录影日记里说那天(8月24日)是他的生日,但这天可能并不是他属于“人类”的生日,而是他重生,成为Omaticaya的一员,成为真正的纳维部族一员的生日。
以上是我自己整理和翻译的,信息的主要来源如下:http://www.imdb.com/title/tt0499549/triviahttp://www.imdb.com/name/nm0000244/biohttp://en.wikipedia.org/wiki/Paul_Frommerhttp://en.wikipedia.org/wiki/IMAX_Corporation欢迎大家补充和修正!!
我发了一场大梦,自戴上那闪着奇异光芒的古怪墨绿色眼镜的那刻起,冥冥中就有声音在呼唤我——从黑暗经由快速旋转的梦之隧道,游离到一处名为潘多拉的多彩行星。
这里有白色闪亮的小水母在空中飘浮,有螺旋状带着泪珠样斑点的巨大捕蝇草随风翕动,有高不可攀耸入云端的绿色巨岩,周围满是披挂壁虎或者剧毒树蛙那类斑斓皮肤的展翅飞龙啸叫盘旋。
倘若驻足良久,偶尔还会有飞龙王掠过,以十足征服者的模样。
看呐!
龙王咆哮时舒展了身体,那姿势缓慢凝结又充满活力,此刻正近在眼前。
我们看到它的蝠翼一节一节撑开;它咆哮着,四只眼睛全望向你,将你列为下一个应该被吞入腹中去的猎物,仿佛一只漂亮又暴虐的大虎斑蛾。
我看到巨大的黑色的光秃秃的六足野狗捕食长着锤头鲨一样脑袋的古怪巨犀,看到林间穿梭着的细蚊飞鸟,看到萦绕在湿地与沼泽之上的雾气和水滴——这一切包围了我,推动着我,将我整个人都挤到空中..这时我又看到庞大的采矿机器,看到成队的武装铁鹰和两足载人战斗机甲在集结,看到只剩一双不能移动的细腿的瘫痪孩子变成了蓝色的高大豹人,裸着足奔跑在湿泞黏糊的泥地之上……眨眼之间,又奔跑在了密林中、巨大生命之树的树杈上、岩石与绝壁之间,我看到他也奔跑在梦之隧道里,速度那么快,往返如此频繁,我看到他在录像日记中的表情:绝望、失落又矛盾,变幻着可由疲于奔命、恍然若失、犹豫挣扎、爱恨迷茫等等这类词汇贴切形容的样子..在黑暗中,六尺长的软绵绵的箱子里,是连接两个截然不同之宇宙的通路——这条路是一柄天平,它起初完全偏在“我之族群”这一侧。
这个叫做杰克的孩子,在大梦中成为了战士,在漫长磨练的过程中,录像日记努力向着三位数迈进的道路上:他开始逐渐分不清哪侧是梦,哪侧是真实了..直到那晚在我们祖先的灵魂歌唱呢喃之所,一场命中注定的交合,保护所爱之人的决意,让杰克扭转了心中的天平通路,毅然走向“他们”——族类与族类间的区别在何处呢?
人类为了昂贵矿物资源而想要说服“他们”,虚伪的仁慈,道德至高的态度,伪善的许诺,最后无非都是走向战争、鲜血和牺牲:在女巫的仪式之下,濒死的格蕾丝听到了来自潘多拉游魂的吟唱——那些灵魂都是相同的啊!
无论是“我之族群”,还是“他们”,或者我,或者你...无论是选了怎样的肉身,口中说出因巴别而分歧的语言,手中握着不同的杀戮或者建造之工具——无论如何,你们站在一处,你们可以听到,游魂的歌唱都是相同的啊!
冥冥之中我又闭上眼,我似乎听到马利在唱那首哀伤的歌,我记得歌词依稀是:babylon system is the vampire, suckin' the children day by day...我听到那句we refuse to be what you wanted us to be了。
这时我睁眼,看到被烧夷弹和各式导弹破坏殆尽的生命之树的枯根,看到被轰然倒下的巨大树干碾压的“他们”的尸体..我为自己生而为人感到惭愧,因为我看到人类愚蠢的贪婪,自狞笑的火花中渗溢出如灰黑色烟尘般厚重的丑陋,我看得太真切了..真切到想要远离,这由一位名为卡梅隆的上帝臆造的可怕世界:宗教战争、航海掠夺、殖民杀戮……历史上的强势者们滥用武力主导的交流,哪次不曾酿造出大悲剧?
未来不再是城邦与城邦,大洋与大洲之间的分歧与隔阂,关于历史决定论的种种预言跨越了星球,并不似波普所认定的那般贫乏——不过,尽管“他们”有类似阿兹特克人(我只是想到鹰族战士、豹族战士和太阳神殿了:阿兹特克没有骑兵,卡梅隆显是杂糅了其它的种族,比如印第安土著骑兵.)的猎杀、骑乘手段和通灵通神的仪式,尽管“我之族群”如西班牙掠夺者一般为了黄金般昂贵的矿物而来,提督和将军们统领着相似的火器和战舰:这次历史却不再轮回为又一次的悲壮。
创造者卡梅隆选择了仁慈,稍带残忍,虽然主流,但不庸俗——大自然不再沉默,大地之母不再默默浸在儿女们的鲜血中流泪。
我们祖先的土地,终将安抚潘多拉的游魂,掠夺者终被驱逐,纯洁得好似被神之泪水洗涤过的魂灵们经由重重考验选汰,注定将选择一处弃梦睁眼的场所,乃是经由专爱与博爱之心的引领:在爱人那超越肉体界限的祈福之吻中我仿佛听到了无声的话语,之前之后都已重复了很多次:“我意已决,一往无前”。
然后我的双眼就睁开了:是的,你就是我吧!
你们就是我们,未来正在当下,千万光年外的远方近在眼前,而万物皆为一体,所归属的乃是整个宇宙共同的魂灵。
“这样结束就是最好了”,我这样想着时,有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一个飞舞的观景视角在眼前游走,四周有灯光逐渐亮起,雷动的掌声终结了我的恍惚。
我摘下眼镜,抬起我的双手,向一位名为卡梅隆的上帝献上我最高的致意——除了一个再创的宇宙之外,我还看到了如梦似幻般的新时代到来的征兆。
比我期望值低,情节属于看了开头就知道结尾的那种
我觉得电影应该改名成《From Pandora with Love》,中文译名就叫做《薛定谔猫之恋》,什么avatar什么阿凡达阿凡提实在太不通俗了。
我没看到传说中的3d版本,在家里看得正版碟片(画面真清晰),觉得很一般。有点类似盗梦空间,只是不分好几层。2018.11重温,不怎么样。至于网上传说的环保大片,土著爱情,我看只是带了一下。
真心觉得很一般啊....也没有打动我的细节
呃,,我看了个枪版,,,然后觉得就那么回事 关键是你以前拍的是泰坦尼克!你自己忘了么
终于在渣渣投影仪上圆了3D梦,以今天的眼光来看依然是制作精良。情节一般般,人类中心主义的伪科幻,故事的内核是白人侵占能歌善舞的黑人原始部落,区别在于这里的土著有漂亮的蓝皮肤和会骑飞龙,这又说到要是非洲人在文明巅峰时期驯服了斑马和角马,今日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不要等到最后由自然来惩罚人,那就是人类的灭顶之灾了
學好英語,走遍宇宙都不怕。
可能是看枪版毁了我对这片的感受
人家09年的电影………至今是我们无法超越的神作,这种电影在电影院看和在手机上看完全两码事,故事很简单,但是真的很好看,剧情7分,视觉效果9分,爱情故事8分,最后,这种反战体裁的电影让美国人拍出来……再想想印第安人的结局,怎么就感觉这么讽刺呢………唉,想给四星,但电影实在太好看了,4.5吧。
被高估了
技术一流,但是透视出的科幻观念完全是战争复仇片的逻辑,站在文学角度,创作力并不具有突出的特质。卡氏是个好导演,但比起卢卡斯还差一点大气的人生观;比起库布里克还差一大截开阔的宇宙观。从潘多拉星球人民的沟通方式上与一直在影片中提到的圣母传递信息方式存在断裂,该处进化的结果缺乏想象力。
视觉盛宴
看了好多遍,都没看完过……个人不太喜欢
记不太清楚了,反正宣传蛮厉害了,看的第一部3d电影?就记得蓝颜色的外星人看的时候第一眼脱口而出丑死了,笑哭,可能小时候不是技术宅感官控科幻迷,所以审美有点儿怪异?早期的3d代表作了吧,闲时可以翻出来看看的
我只是后悔怎么没去影院看3d的,这样一来我就不用纠结于无脑的剧情了
和长焦
2022年看2009年的电影,依旧很超前
烂片之王,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22年首看,隔了13年的视角评价不够客观:剧情无趣,bug不少,心理情绪递进无爽点,想象力无法脱离地球原生桎梏,甚至不像另一个星球,仿佛平行的地球。女主很美,人均人设很垮(除反派雇佣兵将军),小团队没有团队感,彼此感情积淀没有事件积累。能保证3小时看下来的核心还是赏心悦目的阿凡达美学,及不可磨灭的奠定其历史地位的3D技术的运用与标志一个全新梦幻影像时代的启蒙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