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页
  • 电视
  • 电影

奔跑吧合伙人

奔跑吧 合伙人

主演:马妮,富梓铭,郜玄铭,天亮,熊艺岚,洪卫

类型:电影地区:中国大陆语言:年份:2017

《奔跑吧合伙人》剧照

奔跑吧合伙人 剧照 NO.1奔跑吧合伙人 剧照 NO.2奔跑吧合伙人 剧照 NO.3奔跑吧合伙人 剧照 NO.4奔跑吧合伙人 剧照 NO.5奔跑吧合伙人 剧照 NO.6奔跑吧合伙人 剧照 NO.13奔跑吧合伙人 剧照 NO.14奔跑吧合伙人 剧照 NO.15奔跑吧合伙人 剧照 NO.16奔跑吧合伙人 剧照 NO.17奔跑吧合伙人 剧照 NO.18奔跑吧合伙人 剧照 NO.19奔跑吧合伙人 剧照 NO.20

《奔跑吧合伙人》剧情介绍

奔跑吧合伙人电影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韩伟杰为了让女朋友过上更好的生活 ,放弃原有的稳定的工作找寻到微商这条路子,但女友却反对自己做微商,但一心想改变命运的韩伟杰毅然决然的和女友分手加入一个微商小团队,认识柴胡,天笑,妙元,但不是很顺利。后来经过培训班的学习且又认识了曾经有过成功但又经历事故重新二度创业的杨宗云,更加激励了这些年轻人。但成功的道路上并不是一番风顺,总有崎岖坎坷路,不过有喜有悲,韩伟杰也重新收获了爱情,慢慢的经过数年打拼终于走上人生巅峰。热播电视剧最新电影打天下2做饭的男人祝福的钟声罪魁祸首我制服了魔鬼最后的佣兵花之锁蛮好侦探她的卧底生涯乌鲁米遥远的光辉造访职业杀手箭士柳白猿灰姑娘之舞动奇迹杀手阿一你的幸运日梦想之家大改造第三季281封信偏偏爱上你蝴蝶风暴纯植物饮食国度霍家拳之精武英雄看不见的城市第二季面对巨人不能没有家乐坛毒舌嗡嗡鸡第二十七季亚森·罗宾第一季9秒钟御上老师左轮手枪莉莉

《奔跑吧合伙人》长篇影评

 1 ) 青春靓丽的小妇人呀!

《小妇人》。

7分。

格蕾塔·葛韦格编剧、导演,西尔莎·罗南、艾玛·沃森、弗洛伦斯·皮尤、提莫西·查拉梅主演作品。

影片改编自美国19世纪著名的女性小说家路易莎·梅·奥尔科特的名作《小妇人》,集结了好莱坞一众当红的俊男靓女,是难得一见的青春靓丽阵容。

马奇夫人一家有四个女儿,个个都很漂亮迷人,又各有各的特点。

艾玛·沃森饰演的大女儿梅格格外美丽,也沉迷于爱情不能自拔;西尔莎·罗南饰演的二姐乔则是个内心情感丰富,热爱阅读又热衷写作的姑娘;弗洛伦斯·皮尤饰演的三妹艾米常年和姑妈生活在一起,她是个非常有潜力的画家;而小妹贝思则是全家人的心头爱,她有着杰出的音乐天赋,但身体状况很糟糕。

四姐妹逐渐长大,名声在外,上门邀约、求见的男生越来越多。

爱慕、暧昧、争斗都在所难免。

乔观察着这一切,陆陆续续悄悄写成文字,送去出版商那儿,有些得以删减发表,有些则被丢入废纸篓。

直到小妹贝思的病逝,乔才决心重新构思,全身心投入,写出了小说《小妇人》。

故事谈不上感人,但情感还算丰富,而剧中男女,确实相当赏心悦目。

 2 ) 什么姐妹情深,我只觉得吵闹(简直就是长在我的雷点上)

我真的太讨厌这个电影了,一下午看得真是难受死了。

唯二两个我还比较喜欢的地方,一个是最后模糊小说与真实人生界限的设计;另一个就是艾米在画室边说话边向前走,而镜头节节败退,压迫感扑面而来,这是一种来自女性凝视的力量。

其他的都让我感到不适。

首先,这个剪辑,过去与现在跳来跳去,跳来跳去,支离破碎的。

对于我这种没看过原著的人来说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时空转换,人物也转换,虽然导演用色调进行区分(现在色调冷,过去色调暖),但我每次还是需要刻意分辨一下,累死个人。

我个人是不喜欢那种一群人吵吵嚷嚷、你一句我一句的电影,太聒噪。

还有那种很浮夸的玩闹场景。

但《小妇人》的前一半我还可以自我安慰,虽然吵闹,但是是多么温馨、和谐又充满活力的家庭氛围啊。

纵然有争吵,但也正是这种姐妹间的相处教我们成长。

直到艾米因为乔不带她出去看戏就翻出她视为精神寄托的手稿烧掉,我真的窒息。

可能也是因为演员的原因,这个艾米我一点都没看出可爱的地方来,感觉她整个人充满戾气,精明、自私、报复心重,满身攻击性,无时无刻不在跟乔比较!

她因为贝思感染猩红热去姑妈家避难,夺走了本属于乔的去欧洲的机会,虽然她不是有意的,但总给人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乔、拉里和艾米三个之间的狗血三角恋就不说了,毕竟原著年代久远,总之很上头就是了。

可是拉里我也get不到他有魅力的地方,除了甜茶的颜。

在我看来他就是个纨绔,不学习、不工作,四处游荡、游手好闲?

乔这么有独立意识,自主上进的人真的没办法跟他在一起。

追求乔不成又去追求艾米,还那么理直气壮地让艾米不要结婚!

真是被爱的都有恃无恐啊。

全片最喜欢的还是小妹贝思,其次就是大姐。

贝思懂事、善良、知道感恩,母亲走后其他姐妹都忙活自己的事,只有贝思记得照例去帮助那个贫困的母亲,也因此染上重病。

贝思去世并没有直接展现,而是通过乔的梦境间接呈现。

乔睁开双眼,贝思已经康复,父亲也回来了,全家团圆,一派祥和。

可惜这才是梦。

睁开双眼,贝思已然远去,只剩悲伤的母女俩抱头痛哭。

梦中的温暖幸福更衬托出现实的冰冷残酷。

大姐虽然生活贫穷,想做条丝绸裙子都充满愧疚。

但大姐还是幸福的,因为她的丈夫是真正的爱她,尊重她,理解她,也在尽最大努力帮她分担。

我觉得只有这一对是两情相悦的。

这个片子基本就长在我的雷点上了,确实不喜欢,也实话实说了。

没读过原著,可能时代不同,理解不同吧。

 3 ) 人生就是充满幸福与折磨

今天圣诞节,芝加哥大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乘坐红线地铁一个人去Music Box看小妇人的35mm首映。

原以为整个剧场也会空荡荡的,结果一进去傻眼了,主剧场几百个座位全坐满,在那一刻很感动,我感受到了电影艺术的魅力。

人们圣诞节连出门都不愿意出,但对于电影的爱是无法改变的。

2017年的时候,格蕾塔葛韦格拍了一部爆火的电影叫做《伯德小姐》,A24出品,还拿了当年的奥斯卡提名。

不过有趣的是,当时拍《伯德小姐》,格蕾塔用的是Arri Alexa Mini,数码机。

两年之后,在男友的电影《婚姻故事》之后,这部新片《小妇人》使用的是Arricam St配Cooke S4镜头,胶片机。

在35mm的魔力下,视网膜再次被愉悦。

很感谢芝加哥的Music Box剧院和导演的努力,有幸可以在今天在电影院看到35mm版本。

电影时间线的处理方式很有趣。

我认为格蕾塔大几率会拿到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提名,而且获奖的几率会很大。

格蕾塔在时间线上完全采用了过去与现在的对比方式,回忆与现实的交错。

这样的处理非常聪明。

因为我们知道大部分改编作品都无法与原著相提并论,原因大致是因为电影艺术如果与文学艺术比拼叙事,那它一定会是败下阵来的。

大师库布里克的作品很多都是改编自文学作品,举个例子,他的《巴里林登》在构图与摄像上做到极致,但是看完后总没有达到一个特别高的期待值,而且与原著比也惨淡了许多。

格蕾塔大概是意识到了这个原著改电影的通病,她把时间线分开后,观众能在观影中直接感受到剧中主角的心里与遭遇的对比,这如果是以线性时间处理,是很难表达出来的。

比如Jo看到Laurie,突然回忆画面出现。

于是观众先看到所以,然后看到因为。

而不是因为,所以。

看完原著的观影群众大概也很喜欢这样的处理方式。

电影的构图上,格蕾塔也提升了一个档次,相比于上一部长片《伯德小姐》。

Beth的葬礼,Amy被求婚,Laurie与Amy相拥的场景,聚会跳舞的画面让人想起19世纪油画,精致,古典。

配乐,尤其是古典音乐的运用上已经达到了极致。

剪辑也非常完美,Laurie和Jo跳舞的画面,剪辑水平已经凸显了导演与剪辑师的功力。

格蕾塔并非科班出身,达到现在的水平让人印象非常深刻。

剧中很多对比也很感染观众,比如Jo过去醒来Beth不见了,下楼去找发现Beth还在吃饭,平安无事。

但突然画面一转,如今却是Beth已经因病去世了。

Jo重新写信向Laurie表达心意时,Laurie突然出现告知自己的婚讯。

就当观众为Jo感到难过时,片头出现的Friedrich又一次出现,快乐结局,但是片尾主编和Jo的谈话,又让人有了开放式的想法。

不管是伯德小姐也好,Jo也罢。

她们都代表了格蕾塔的观点:女性要对自己的人生拥有绝对的把握权。

《伯德小姐》喜欢Kyle于是主动出击;《小妇人》里面对Laurie的疯狂追求,不想结婚就是不想结婚。

她们都代表了格蕾塔的女权主义。

看完整部电影,最大的感触就是人生充满甜蜜与折磨。

最苦难的时候,全家窘迫生活,父亲被迫入伍,Beth生病过世,Jo的写作不被人喜爱,Amy 作为家庭中边缘人物的存在。

但是一切过后,又是幸福,父亲回家,Amy 与Laurie相爱,Meg也幸福的结婚,Jo的小说也终于问世。

最让人感触的镜头,就是Jo回忆四姐们在海滩上的幸福场景,突然一个转场回到当今,病重的妹妹靠在自己身上,她说:我喜欢听你念你写的东西,你能为我写点东西吗?

我在影院一直落泪,周围也不时传来抽泣声。

还有一个很动人的画面在结尾,就是邻居Laurence站在家门前,久久不愿进门,他想起来曾经常常去他家弹琴的Beth,Jo说以后我会陪伴你的。

是啊,这世上一切的痛苦与悲伤,在最后都化作一阵烟,带着我们的灵魂远去。

放映完,整个剧院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

电影看完,哭了很多次,但也笑了很多次。

这大概就是我们人生的缩影吧,充满了爱与折磨,甜蜜与悲伤。

———————————————————感谢您阅读我的影评!

我15岁来到美国,今年在美国读高4. 我也算是个电影爱好者,上个月刚刚拍完了一个短片,投递到了戛纳电影节。

如果您对我感兴趣,可以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Andysspace 谢谢!!

(👇我的微信二维码,长按关注,谢谢!

 4 ) 一些值得警惕的细节

只要有爱,就能克服万难。

本来为了这个伟大的主题,半年前本作刚上映的时候,我也满分推荐过。

原本我写的标题《新世纪新演员尝试演绎美利坚最伟大时代的故事》,也包含了对这部电影和演员的极大赞扬和鼓励。

当然,我也指出了这个电影有诸多毛病。

不过,也许是我当时看得太投入,没有仔细记下一些当时令我很吃惊的问题,以至于看完之后立刻写了这篇文章的时候,把其中最令我吃惊的一个问题给忘掉了。

半年之后的今天,我在跟朋友们聊斯皮尔伯格的电影《头号玩家》有多糟糕的时候,大家都认为斯皮尔伯格辜负了他自己的名声和能力,我说其实《林肯传》这电影我也不太满意, 《林肯传》最后一段,狗东西(奴隶制帝国副总统)问林肯是怎么维持联邦的, 导演竟然让林肯回答说:也许你(狗东西)是对的。

竟然回避了问题,还说狗玩意也许是对的。

这太糟糕了, 要是我,就直接让林肯怼回去(反正已经谈崩了):要不是狗玩意们为了奴隶制挑战人类道德良知底线,要用得着动武来维护联邦么?

不过这样可能不太符合林肯的形象, 所以那段戏纯属恶臭多余。

也许斯皮尔伯格还顾虑着南部奴隶制遗老的票房呢。

这个时候,我的朋友说起《小妇人》更离谱,因为当中有一段说马奇家得益于奴隶制。

毫无疑问, 如果电影这样说, 那么这不论对历史,对作者的背景,还是对原著的思想而言,都是天大的污蔑。

但是我当时并没有想起来电影里有这一段,于是提议一起找找看。

因为我之前是为这个电影说了好话的,我写的东西已经有好多人看过了,并且从来没人反对或指出过有这个问题。

我认为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一段在哪里,最后我搜索字幕文件锁定了我们要找的东西,在电影的第三十七分钟。

看过之后,我相当震惊(这就是我半年前看电影的时候发觉到的最大问题,可我却忘记了。

)毫无疑问,说马奇家得益于奴隶制,是导演和写台词的人脑子进水了。

导演这样做的用意,我真是不明白了。

正像我之前说的,这个电影本来毛病多多,但是出于对“博爱”这个伟大的主题的赞美(而不是爱情),我愿意忽视这些瑕疵给予满分推荐。

但是一旦涉及到奴隶制这种挑战人类道德良知底线的罪恶,却毫无依据的把这种罪恶扣在马奇家、康科德、马萨诸塞、新英格兰乃至整个北部的头上(说什么每个人都从奴隶制中获利,这是何等颠三倒四的污化为解放奴隶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废奴主义者,他们为了反奴隶制,甚至不吃奴隶种的甘蔗里提取的蔗糖、不穿棉布衣服),那么这个电影只能沦为歪曲历史并败坏道德的那一类垃圾。

半年前:待整理舞会初遇,甜茶用力过猛,主要是导演的锅,两人第一次见面不该羞涩含蓄一点吗?

成了甜茶的诡异舞个人秀了。

小说里劳伦斯是意大利裔,可能拉丁民族的初恋感跟昂格鲁萨克森人不一样吧。

继续看,你会发现本片继续打乱叙事时间线。

接下来,乔的血腥庸俗的小说被真正关心她的弗雷德里克批评了,乔发了狂。

这个情节原著里也没有吧,我不喜欢这个改编,一下拉低了档次。

哪位朋友要是这样批评我,我肯定感激万分而不是发狂,前提是我写了乔那种血腥庸俗的小说,不过我不会写那种小说的,我的起步点似乎是小妇人XD。

之后是圣诞节救济穷人。

说实话,救济穷人的情节,最好不要配任何音乐,免得这些额外的东西掩盖了真正的高尚。

当你有音乐可用的时候,很容易就滥用,整个电影没有一点留白,全是配乐,更糟糕的是,不该有配乐的地方有配乐,该有配乐的地方没有配乐。

救济穷人这种情节恰恰是最需要留白的,不需要音乐,因为现实中没有音乐。

也不要让镜头来回切,就一个镜头拍到底,现在的电影就是喜欢来回切镜头,显得虚假,无力,格局小。

看到前线家书的情节,现实中的奥尔科特先生加入联合军了么?

据我的朋友朝圣者告诉我,现实中没有,但有过意愿。

现实中的奥尔科特先生对废奴事业抱有强烈热情,然而美国内战时他已经六十多岁了。

联合军当时的服役年龄上限是四十五岁,所以这不怪奥尔科特先生。

现实中没有,靠小说来实现也好,靠小说实现加入联合军的崇高理想,总比加入奴隶制帝国军的小说强得多是不是。

每次看到艾美烧乔的稿子被乔发现,我都有种想跟着乔一起打死艾美的冲动,太真实了,这一段跟其他版本一样好。

到这里差不过看了一半了,说实话,唯一的感觉就是穿着古装的现代人不那么正经的模仿古代人上演的一出舞台剧,一点都没有十九世纪中叶康科德人的感觉,不过倒还没有到看不下去的程度。

打死艾美的时候可以发疯,但平常应该含蓄一点,那可是规矩繁多的十九世纪中叶啊。

这个电影毛病是挺多,反观同是美国内战题材的《哈莉特》,作为原创剧本可以说比这个老故事拍的好多了,后者我已经一口气看了五遍,仍意犹未尽。

我推崇94年的小妇人,感觉比较理想。

因为有这种对比,本来19年的这版在我这里到不了满分,不过由于看到艾美又被打了,毕竟烧稿子是最为我所不容的事,所以就给了满分。

最后是开玩笑的,艾美是好孩子,只要有爱,就能克服万难,包括烧稿子。

其中乔和母亲的一段对话让我想起自己正在创作的美利坚大革命长篇小说,这对我来说很受用:不是这样的故事不重要,而是因为没人写过,写出来也就重要了。

小妇人 Little Women(2019)

 5 ) Greta Gerwig的《小妇人》闪烁着21世纪的光彩——电影与原著比较

如果Louisa May Alcott知道《小妇人》在她去世151年后的样子,会不会笑得忍不住回到人间给Greta Gerwig颁个奖?

《小妇人》创作于1868年美国南北战争刚结束时,二女儿Jo是作者半自传式角色。

这部作品在彼时具有令人振奋的先进性,强调女性“新”的美德,不嫌贫爱富,不沉迷物质,参与工作,独立自主,勇于追求;然而又受时代影响具有一定的局限性,比如认为女性在社会中的首要任务是做一位贤妻良母,对上流社会的富贵生活依然心存向往。

在21世纪各种主义运动蓬勃兴起的今天,这种局限性显得格外突兀,如果真实还原,会略不合时宜。

影片显然并没有这样做,因为它受到了影评人和影迷的双重赞誉。

于是我不禁好奇,导演究竟是如何在不损伤原著的前提下将这种局限性神奇化解的呢?

《小妇人》曾多次被搬上大小荧幕,最近一次是2017年BBC的三集迷你剧。

我对这个版本实在谈不上喜爱。

它非常忠于原著,剧中几乎所有的情节和对白都来自小说。

这种绝对的忠诚使该剧虽然画面优美,却不过是一个“缩写”,更适合对原著的重温与研习。

BBC迷你剧大多倾向于利用时髦的拍摄手法“重现”经典,而经典之所以为经典,一个主要原因是它可以在任何时代被解读,并不失符合当下的进步意义。

这部小说的局限性恰恰逆当今潮流。

Greta Gerwig作为现今最优秀的女导演之一,如何在新的女性视角下让影片具有时代精神,令人期待。

提醒:以下涉及轻微剧透!

带着这样的好奇与期待,我在影片上映第一天冲进了电影院。

第一个镜头便让我惊呼“Genial!

(天才!

)” 原著按照时间顺序线性叙事,而Gerwig则把小说完全打碎,重新编排,前后拆分成两条时间线像DNA双螺旋结构一样平行交织在一起,既可以看到原著一模一样的影子,又并非完全一模一样——当观众熟悉了这种时间来回穿梭的叙事方式后,尤其到中后段,Gerwig做了一些大胆的改变,令原著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1、Jo成为当仁不让的主角。

原著中对其她姐妹和Laurie大量的描写以及结尾对Jo婚姻的仓促收笔让主角光环略显黯淡。

电影则以Jo为核心人物连接两条时间线,并且将原著以家开头、以家结尾改为以Jo开头、以Jo结尾。

这种处理更聚焦于Jo,再加上Saoirse Ronan的精彩表演,使Jo这个角色愈发生动夺目。

2、消除了Jo与Laurie没有终成眷属的遗憾。

我对小说中Jo没有和Laurie在一起痛心疾首。

电影在让我们更加痛心疾首(导演太坏)的同时又让我们心平气和接受了Jo将心交给Bhaer教授的事实。

这要归功于Gerwig对Bhaer教授的刻画比原著更讨人喜欢——去掉了或滑稽可笑或简直不能和Laurie相比的有点寒碜的特征,变成了年轻帅气既有学识又会弹钢琴的小伙子(Laurie弹贝多芬《悲怆奏鸣曲》的桥段竟被移花接木到了教授身上——Genial!),并保留了淳朴老实、憨厚腼腆、对乔满眼宠爱却又不会为了讨好她而说违心话等与Jo互补的优点。

当然再好的人物设定也需要有合适的演员来表现,感谢饰演Bhaer教授的Louis Garrel,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便双眼一亮,立刻同意了这门婚事。

请原谅我这么以貌取人吧,你们要是看过BBC版满脸大胡子、年老古板、一副学究呆滞模样的教授就会明白我这颗老母亲的心了。

3、让Laurie与Amy这对cp更合理。

我无法接受Alcott竟然让Laurie变心和爱慕虚荣的Amy在一起,有种被Amy捡了大便宜的感觉。

但是Gerwig对Amy这个角色进行了全新演绎,让我们不得不相信,相比Jo,Amy的确更适合还像个大男孩的Laurie,更何况她对Laurie是真心实意(感谢此处的改编)。

电影中Amy少了女孩子的骄娇二气,超出年龄的成熟不只体现在言谈举止(少了书中矫揉造作之嫌),还体现在她健硕的体格(不得不说Amy的扮演者Florence Pugh比甜茶还健硕,但这样确实更有利于角色塑造,毕竟四姐妹,留给每个人的镜头不多)以及从不卑躬屈膝、永远刚正不阿的表情上。

小说中Amy浮夸的毫不掩饰的爱慕金钱、希望挤入上流社会的毕生理想变成了对女性处境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电影也是以Amy之口说出了女性的困境——没有途径自力更生,婚姻是解决经济问题之道。

“...as a woman I have no way to make money, not enough to earn a living and support my family. Even if I had my own money, which I don't, it would belong to my husband the minute we were married. If we had children they would belong to him not me. They would be his property. So don't sit there and tell me that marriage isn't an economic proposition, because it is. It may not be for you but it most certainly is for me.”Amy对Laurie发怒的这段话铿锵有力,既是对女性附属于男性地位的控诉,也表达出对自身命运咬牙接受的悲愤。

小说在创作时受超验主义哲学思潮影响(作者的父亲Amos Bronson Alcott是超验论者),对物质追求持有鄙视态度,赞颂贫穷带来的美德,讴歌美好的精神追求,将物质与精神置于简单的二元对立。

电影则没有对Amy选择金钱还是爱情进行道德评判,而把问题归结于社会根源,给原著浪漫的理想主义情怀披上了现实主义薄纱,这不失为对原著的提升,也是对Amy这个角色更深层次的刻画。

4、巧妙的化解了原著中的思想局限。

小说前半部分渗透着对物欲的厌恶,处处体现出不愿与暴发户同流合污的清高,却矛盾的向往他们的生活;后半部分随着姐妹们一个个成家则越来越陷入对做一个贤妻良母的热衷——“我(Meg)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丈夫和孩子眼里成为像您(Meg的母亲)那样的贤妻良母。

”电影删除了与财富的”对抗“,保留了对穷人的同情和帮助——除了小说中原有的对穷苦人家的救济,还增加了一场母亲在战后服务区工作的情节。

这一情节不但体现出母亲的仁爱之心,而且在原著歌颂男人们勇于为国家献身的精神的基础上侧面反映出战争的残酷性,虽然简短,感人至深。

电影还最大程度缩减了对婚后夫妻生活的描写,从而避免了”我要做贤妻良母“的碎碎念,更突出婚前两人如何走到一起,即突出(不分贵贱的)爱情——Meg忤逆富有的姑妈的教训毅然表达了对(穷小子)John的爱意,Amy拒绝了比Laurie更富有的Fred的求婚,Jo最终明白了她的真爱是(虽然贫穷但)情投意合的Bhaer教授。

前面三处之所以打括号是因为在十九世纪下半叶工人、教师、牧师等已属于新兴中产阶级,但在小说中依然是传统观念中的穷人,对他们的社会地位虽然承认但并不彻底,姐妹们心底还残留着对Laurie这种大资本家奢华生活的憧憬(以Amy尤甚)。

影片不但对Amy的角色进行了重新诠释,还避免了像小说那样反复强调John和Bhaer教授“太穷”,嫁给他们就过不上(像富人那样)好日子的过分担忧。

结合以前上学时和现在流行的说法,影片”铲除了小资产阶级思想余毒“。

5、将原著略显仓促的结尾升华。

电影有两条时间线,两个地点,两个主题,所以也有两个结尾。

一个在家乡,所有人聚在Jo的家进行了一场伊甸园式大联欢,紧扣家的主题;另一个在纽约——全片以Jo在报社开始,以Jo在报社结束;开篇忠于原著(不是原著的圣诞节,但此处情节来自原著),结局是全新续接。

电影既在形式上完成了从古(原著)到今(新的情节)的创作,也在思想上完成了从古(胆怯的Jo假借朋友之名投稿)到今(Jo已经会跟主编讨价还价了)的蜕变。

整部电影虽然不是线性叙事,两条线分开来看也不是严格的线性,却在结构上首尾呼应,回归工整,并利用这种工整性将原著中的女性进步思想升华,让《小妇人》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Gerwig的改编能力令人赞叹。

作为文学经典名著改编的电影,本片不仅拥有精致的羡煞旁人的演员阵容,更重要的是,还拥有既大胆又有品味(不像很多毁经典的自大的喜欢瞎编乱造)的编剧和导演Greta Gerwig,既没有遗失原著中的思想精髓,又继承了Louisa May Alcott的创作精神,紧跟时代,超越时代。

这样一部作品,值得每个热爱《小妇人》的书迷一看!

 6 ) 《小妇人》的女性价值观

从Sovereign hills 露营回来后,二女儿要求再看一遍《小妇人》(little women),于是又陪她看了一遍,这次重看的是新版,格蕾塔导演的,我最近的两版都看过。

还是更喜欢这一版。

《小妇人》是当年的畅销书,她展示给我们当时的社会风貌,男女性的生活。

那是有人住庄园有人住四面漏风的木屋的时代,晚上要点蜡烛照明的时代,得了肺结核/猩红热会死的时代,这样的时代里每个女孩仍在为自己的命运做准备,选择自己的人生并尽量不后悔的过完一生。

Jo (约瑟芬)拒绝甜茶的求婚后又后悔,她说我太在意我拥有的自由而不敢,不愿面对我的感情,当她想清楚后鼓起勇气写了封信给甜茶,她愿意一试,愿意牺牲一些自己的自由来交换爱,如果甜茶没有放弃再次求婚她准会答应,但甜茶这时已经向她妹妹求婚成功。

我二女儿看到此处非常震惊,说他刚才说I can't live with other woman。

我赶紧说:对啊,所以,记住,求婚时候男的甜言蜜语千万别相信。

追随你自己的感觉。

Jo在说自己的自由时,说的是:liberty。

这个自由和通常大家理解的自由(freedom)最大的不同就是它包含着责任的意义,她不是谁可以给你的,是真正的你可以拥有的自由,有多大自由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后果)。

艾玛沃森演老大,她和一个家庭教师结了婚,日子甚至比在家时更穷了,她俩上演了一出《麦琪的礼物》,她买了新爱的布料但没钱做衣服了,丈夫发愁怎么办,于是她把布料卖了。

但这时丈夫卖掉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给她筹到了做衣服的钱。

当初Jo劝他不要嫁人(尤其是嫁给这个一眼就看到头的穷家庭教师),她说你不要judge我的生活,我就是想结婚生子过这样的生活,不要以为我没有像你一样去纽约追求梦想我的人生就不值得过(她曾经说过喜欢表演,想做女演员),Jo马上就闭嘴了。

斯特里普演的姑妈也非常不错,她教育自己的几个侄女儿如何嫁得好,如果嫁的不好还不如不嫁,她就成功守住了自己的资产到死。

她对自己这个兄弟(四姐妹的爸爸)的评价其实挺中肯的:先爱你的家人而不是放弃她们去追求高尚的事业。

她看中老三觉得孺子可教,带她到欧洲学习油画希望把她嫁入豪门改变全家命运,但她最后还是放弃了。

玛奇并没有多生气,死后把自己的豪宅留给了Jo。

Jo把她改成了一所女校--今天我们学习女校历史时还能看到相似的故事。

女儿露营的地方就是一所旧时女校,学校给她们穿上那时的衣服,梳着那时的发型,做针线,写花体书法,体验那时的女校生活。

这本书在当时流行一时,路易莎梅写的是自己和姐妹们的故事,因为畅销作者还写了续集。

看过回味,即便从今天看回去,仍然是非常好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电影没说最后Jo和那个德国博士有没有在一起,但她骂他时说我就算写的再差也会以一个作者的名义被人记住,没人会记得你一个评论别人作品的人。

哈哈,事实的确如此。

刻薄但真实。

 7 ) 这才是真正有逼格的“时代姐妹花”

时隔半年,新版《小妇人》终于在七夕档正式上映,成为很多情侣影迷的观影首选。

而回望年初的奥斯卡颁奖礼,这部电影在奖项上还是有不少遗憾的,尽管获得了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女主、最佳女配、最佳改编剧本等六项提名,但最终只斩获最佳服装设计奖。

客观地讲,《小妇人》在其他奖项上的获奖几率确实不大,虽然西尔莎·罗南在影片中的演技比《伯德小姐》更加成熟,但相较于蕾妮·齐薇格在《朱迪》里的游刃有余,西尔莎·罗南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而在最佳影片、最佳改编剧本等奖项上,更是集结了众多实力强劲的对手,没获奖也算情有可原。

最终奥斯卡基本毫无悬念地给了《小妇人》最佳服装设计奖,也算是实至名归。

作为享誉世界的名著改编之作,《小妇人》还原了19世纪的古典氛围,而精致的服化道是电影质感的最佳体现,很容易让我们联想到同样复古风的《傲慢与偏见》和《理智与情感》。

回望《小妇人》的电影改编,此前最为著名的是1994年由薇诺娜·瑞德主演的那版《小妇人》,影片同样保持着豆瓣8.3分的好口碑,当年饰演乔的薇诺娜·瑞德也凭借该片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1994版《小妇人》有珠玉在前,新版的改编压力不可谓不大。

但好在新版《小妇人》自有风格,改编得更新颖时尚,叙事方式也做了很大的改变,关于女性主义的表达注入了现代意识。

这得益于影片导演格蕾塔·葛韦格对女性命题的关注。

首部独立导演的《伯德小姐》便聚焦少女青春心理,而《小妇人》作为格蕾塔·葛韦格第二部作品,仍然是其擅长的女性题材。

《伯德小姐》格蕾塔·葛韦格将《小妇人》改编得确实足够出色,就连1994版《小妇人》的导演吉莉安·阿姆斯特朗都对她高度评价:“在目前这个非常男性化的奥斯卡阵容里,她必须是个竞争者。

《小妇人》片场照在新版《小妇人》中,格蕾塔·葛韦格赋予了马奇家四姐妹非常鲜明的人物性格。

大女儿梅格温婉大方,端庄贤惠;二女儿乔性格叛逆,向往自由,是独立女性的代表,也是影片绝对女主角;三女儿贝丝善良内敛,有音乐天赋,可惜红颜薄命;四女儿艾米争强好胜,有进入上流社会的野心和抱负。

这组时代姐妹花中,成长轨迹最明显的是乔和艾米。

乔一开始就有很强烈的女性意识,不依附于男权,通过个人写作才能在社会上谋得了生存。

七年之后,乔也从当初那个少不更事的少女长大成人,有了很多人生感悟,尝遍了孤独的滋味。

艾米则是新版《小妇人》中改编幅度最大的人物。

有人认为老版《小妇人》的艾米很“婊气”,她对姐姐嫉妒羡慕恨,因为姐姐不愿意带自己看话剧就烧了姐姐的手稿,取代乔去欧洲学艺术,最后还把乔心中爱慕的人给抢走了。

新版《小妇人》中完善了艾米的人物孤光,抓住了微妙的女性心理,使得艾米的行为有了充足的动机。

艾米坦言自己处处不如姐姐,所以难免有嫉妒之心。

但这种少女之间的争斗构成的日常的欢闹,打打闹闹之后总会和好如初,加深姐妹之情。

比如,一气之下烧光姐姐手稿之后,艾米内心也感到愧疚,向乔道歉。

虽然乔放出狠话“永远恨你”,但在次日滑冰之时,妹妹掉入冰河,焦急、惶恐的乔立马奔向妹妹。

那一刻,多大的恨意都烟消云散,只留下亲情的温暖。

姐妹之间的情感、家庭之间的羁绊,是《小妇人》的显在命题。

而对女性情感困境的刻画,是《小妇人》最重要的笔触。

在影片中,婚姻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女性的困境和矛盾。

传统观念影响下的梅格选择了嫁给真爱,即使对方穷得连买一块布都发愁,但梅格依然无怨无悔。

而在马奇姑姑看来,这是相当愚蠢的做法。

马奇姑姑是传统社会中特立独行的存在,她相信金钱,不相信婚姻,除非这段婚姻能够让女性改善生活。

她看到梅格最终为爱妥协后是失望的,于是寄希望于拥有野心的艾米,鼓励她嫁给上流社会的名流。

艾米最终并没有嫁入豪门,而是选择了自己深爱的劳里。

但艾米与梅格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艾米有着明确的个人意识,当她认为这个男人不上进时,即使再爱她也会选择放弃。

艾米之所以选择劳里,一方面是自己真的爱他,另一方面是看到了劳里的改变,不再是以前那个浪荡的公子哥了。

而乔是传统社会的叛逆者,亦或者可以说,是现代意识觉醒的女性,她拥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对自由有着无限的向往,甚至不愿意被婚姻所束缚。

但在那个时代中,为此付出的代价终究太大了。

即便内心强大如乔,在经历世事之后仍感到孤独。

影片中有很多直白的台词,表达了那个时代对女性的态度。

乔将手稿给出版商看,得到的答复是:“如果你想把自己写的故事卖出去,那么女主角在结尾一定要结婚,死了也行。

女主角是个老处女的故事没人买的。

影片的最后,确实提供了一个看起来很完美的结局,错失了劳里的乔,最终等来了暗恋她的那个人。

雨伞之下,一段美妙的爱情悄然萌发。

但,这是真的吗?

如果了解《小妇人》的作者路易莎·梅·奥尔科特,或许就能看懂这个结局。

乔几乎是路易莎的自我写照,注入了作者关于女性主义的思考。

而现实中的路易莎,终身未婚,献给了自己热爱的事业。

可见,乔的结局只是书中迎合当时观众的做法。

影片也有不足的地方,比如关于劳里的情感转变缺乏足够的说服力,留给甜茶的表现空间也不是很大。

但整体还是瑕不掩瑜,亮点更多。

比如叙事方式,采用的是双线叙事,用冷暖色调分别对应两个时空,过去与现在的镜头转场自然而有趣,打破了单一的流水账叙事。

影片《小妇人》最终定档七夕情人节,无疑是绝佳之选。

这并非只是一部适合女性观众观看的电影,除了赏心悦目的画面以外,关于爱与自由的表达更为难能可贵。

作者| 朗歌;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8 ) 我喜欢这个改编!!!我得到了安慰

我很喜欢小妇人这次的改编。

小时候(其实直到长大)我都很执着于为什么Jo和Laurie没有在一起。

因为着实相隔太久,我能记起的细节很少,除了两处,一个是Laurie喜欢玩Jo围裙上的流苏,一个是他俩抱枕的暗号。

Greta通过把Jo和出版商的对话与Jo雨中追教授平行剪辑在一起,给了导演个人的解释:这是时代需求,没有一部romance希望女主是以old rich spinster结尾。

并用出版商口吻问出了我的问题:我看不出来为什么她不和她的青梅竹马在一起?

我感觉我和Greta拥有同一个困惑的童年。

(爽,由于这一点我愿意给这部电影五星,即便好些地方与我的预期不符)重来一次,我宁愿拥抱这样的开放式结局。

我接受protestanism影响那段时间美国小说的解读,但我不接受因此否去了他俩的puppy love,说教授是最合适的人(去他的续集)。

影片天才的地方是非线性叙事,用不同的色调与光区分过去与现在。

某些过渡做的非常天才,尤其是Beth第一次得猩红热与最后一次去世之间的对比,Jo同样被惊醒但物是人非,实在太赚我眼泪了。

它掐去了Beth在书中身体每况愈下的桥段,那让我一直惴惴不安。

而直接用intensified continuity editing把结果像重磅催泪弹一样炸开在我眼前(还有Beth说write for me. Amy说Beth is the best of us我都哭瞎了)。

 9 ) 《小妇人》电影剧本

《小妇人》电影剧本文/〔美国〕格蕾塔·格维希译/罗姣根据路易莎·梅·奥尔科特小说改编。

“我曾经历诸多烦难,所以我要写快乐的故事。

”——路易莎·梅·奥尔科特内景,纽约,出版办公室,1868年女主人公乔·马奇迟疑着。

在昏暗的走廊上,她深呼吸,不断做心理准备,低垂着头,仿佛进场之前的拳击手似的。

她把手放在门把手上。

稍顿,然后推开门,面对一间杂乱的屋子。

屋子里全是男人。

有些人的脚架在桌子上,跷得比头上的帽子还高,当然也不会劳神对她脱帽致意。

他们边抽烟边阅读,几乎没注意到她进来了。

乔走过一张张桌子,目标明确地寻找着。

乔(清了清嗓子):打扰了。

达什伍德先生(年纪最大、烟抽得最凶的那位先生)望着她。

乔:我找《火山周报》办公室……我想见达什伍德先生。

达什伍德先生看着她,不吭声。

乔(紧张地呈上文稿):我的一个朋友要我来投交一篇小说,是她写的,如果合适,她很乐意再写一些。

他站起来,伸出粗糙的大手。

她把手稿给他。

达什伍德先生(翻页):我想,这不是初次尝试吧?

乔:不,先生,她的稿子曾卖给过《奥林匹克》和《丑闻》,在《巧言石旗帜》上发表的一篇小说还得过奖。

达什伍德先生:得奖?

乔(底气不足地):是的。

这会儿他看清了乔的容貌和缝补过的衣裳。

达什伍德先生:坐。

乔坐下,双手交叠,试图盖住衣服上的墨迹。

达什伍德先生拿起笔,一边读她的故事,一边饶有兴致地删改、做批注。

随着他的笔一次次划掉字句,乔感到心都要碎了。

她几乎要哭了,此时——达什伍德先生:我们采用了。

乔(抬头):真的?

达什伍德先生:要修改。

太长了。

她点了点头,他一页一页将她写的删除,递还给她。

她仔细查看。

乔:你删掉了……我特意让几个罪人忏悔。

达什伍德先生:这个国家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

人们想要得到乐趣,而不是被说教。

现在道德箴言没有销路。

(刻意地)也许你可以告诉你的“朋友”这一点。

乔又看了看她面目全非的小说。

乔:你们怎么……我的意思是,什么报酬……达什伍德先生:这类东西我们一般支付二十五到三十块。

这个的话我们付二十。

乔(金钱比艺术重要):它是你们的了。

编辑吧。

乔递过小说,达什伍德先生递过钱来,成交。

乔(随后):我要不要告诉我的、我的朋友,如果她有比这个更好的故事,你们还会采用?

达什伍德先生:我们要看一看。

告诉她要写得简短而辛辣。

如果主角是个女孩,结局一定要让她结婚。

(漫不经心地)或者死掉。

乔:什么?

但他已经转入了下一个话题。

达什伍德先生:她想给这个故事署什么名字?

乔:哦,是的……如果可以,请不要署名。

他打量她。

达什伍德先生:当然,随她的便。

乔:早安,先生。

日安。

外景,纽约,1868年,白天,接前景纽约的街道。

南北战争后,正处于工业革命的边缘。

这是一座正在转型中的城市,20世纪即将到来。

马、手推车、年轻人、老人、黑人、白人、移民、归国士兵、工厂工人、富有的工业家、时髦的女人、贫困的母亲,全都拥挤在街头。

我们看见乔(也处在转变中)兴奋地在街上奔跑。

她撩起裙子,毫不矜持地发足狂奔。

享受着奔跑的乐趣。

字幕:小妇人外景/内景,纽约,家庭旅馆,1868年,白天乔边走路边看书,一步两级地跨上一幢褐砂石大房子的台阶。

她弯腰抱起一只在台阶上晒太阳的猫。

乔(对猫):我家贝丝会非常喜欢你的。

乔穿过房子,进到客厅,放下猫,径直走向壁炉。

她背对炉火站着取暖,拿出一个小笔记本,开始写起来。

她全神贯注地写着,一群喧闹的大学生和教授们涌进房间,其中有男人也有几个女人,但她没有听见。

她一直写着,直到——弗里德里希(画外):下午好,马奇小姐。

乔从笔记本上抬起头,看见弗里德里希·巴尔正垂目看着她。

他说话带法国口音,并且和所有欧洲人一样,似乎比美国人更有学识。

乔(挺直身体):下午好,教授。

弗里德里希:你着火了。

乔:谢谢。

弗里德里希(突然着急地):你着火了!

乔霎时注意到她的裙子后摆被烧着了。

在一片慌乱中,那群人中的一个女人帮她把火扑灭了。

一场灾难得以幸免,虽然很丢脸。

弗里德里希(笑):我也有同样的习惯,知道吗?

他给她看自己夹克上的焦痕。

乔正要笑,这时女房东柯克太太匆忙走进房间。

柯克太太:吉蒂和明尼在等你!

乔向楼上望去,看见两个小女孩在那里蹦蹦跳跳。

乔:我的学生需要我。

弗里德里希:一天到晚都在工作。

乔(夸张地开玩笑):金钱是我唯利是图的人生的终极目标。

弗里德里希:仅仅贪财的人可不会像你一样弄得满身墨迹。

乔强烈感受到痛并快乐着,窘于被看穿,又幸于被理解。

乔(局促不安,离开):我妹妹艾米在巴黎,在她嫁入豪门之前,我得负责养家糊口。

再见。

弗里德里希(凝视她的背影):再见。

外景,法国,巴黎,1868年,白天20岁的艾米·马奇是一个天使般的女孩,留着金色卷发。

她正在和其他几位年轻艺术家一起画一个舞台场景。

这是经典的一幕,两个年轻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在野餐,艾米效仿她喜爱的18、19世纪画家,画得非常逼真。

她看向身旁青年的画作。

他和她的画法截然不同——绘画鲜明夺目,颜色明亮而不真实,空间扁平。

绘画不旨在逼真:这是现代主义的萌芽。

她回视自己的作品,意识到她可能从到这里学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错过。

或许她已经与自己的时代失之交臂。

她继续绘画,陷入困扰。

外景,巴黎的大道,1868年,白天艾米和马奇姑妈坐在一辆敞篷马车上,她在读一封家书。

巴黎人仿佛全都涌上了街头。

马奇姑妈不停抱怨,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到开心点,而且她今天上午状态上佳。

大街上是值得观看和被观看的地方,而艾米·马奇在这两方面都做得很出色。

马奇姑妈:要我说,颓废派已经毁掉了巴黎。

这些法国女人连梳子都拿不动。

艾米没有回应。

马奇姑妈:艾米!

我说:“这些法国女人连梳子都拿不动。

”艾米:哦,是的!

非常正确,马奇姑妈。

马奇姑妈:不要迎合我,姑娘。

你那些爱惹麻烦的家人写了什么?

艾米:妈妈对贝丝只字不提。

我觉得我应该回去,但他们都说让我“留下”。

马奇姑妈:你回去也做不了什么。

贝丝是生病了,不是孤独。

艾米斜了她一眼。

马奇姑妈:在你和弗雷德·沃恩的婚事定下之前你不能回家。

艾米脸红了,把信收了起来。

艾米:是的,当然,在我完成所有的绘画课程之前。

马奇姑妈看着她,一时困惑不解。

马奇姑妈:什么?

哦,是的,是的。

当然。

艾米看着从身旁经过的一个个路人。

突然!

她看见了一个忧郁的青年,又高又黑,走路时低着头。

艾米:停车!

劳里!

劳里!

她不顾仪态,跳下马车就跑起来,差点撞倒路人。

那是西奥多·劳伦斯。

26岁的劳里,和大多数26岁的年轻人一样没有人生方向。

俩人毫不拘泥地欣然拥抱。

劳里:艾米!

你长这么大了!

艾米:你写信说你会来旅馆!

劳里:我找过你,但到处都找不到!

艾米:你找得不够卖力!

劳里:也许我只是没认出你,你变得这么漂亮了。

艾米(做鬼脸):得了吧。

劳里:我还以为你喜欢听这话呢!

艾米:才不。

你爷爷在哪里?

劳里:还在德国。

我自己一个人,旅行、找乐子。

艾米(取笑他):还有喝酒、赌博和调情……劳里:别告诉你妈妈!

艾米:你是在欧洲追着哪个年轻女孩跑吗?

劳里(神色黯淡下来):不是。

艾米(不再开玩笑):我……我不敢相信乔拒绝了你。

我很抱歉。

劳里(干脆利落地):不用,艾米。

我没事。

马奇姑妈(画外):艾米!

艾米·马奇!

你回来,立刻!

艾米(对劳里):噢,马奇姑妈!

劳里飞奔过去,跳上马车,亲吻马奇姑妈。

劳里:我们都挺好的吧,夫人。

马奇姑妈:把他从我身上弄下去!

他又亲了她一下,大笑。

马奇姑妈:快走!

我们走!

马奇姑妈催促马车离开,艾米被拉上车,劳里则被丢了下去。

艾米(在劳里身后喊):来参加新年派对!

是个舞会,所有人都会参加,包括弗雷德……八点到旅馆接我——查维恩旅馆!

穿上节日盛装!

高礼帽和丝绸衣服!

劳里:我会的!

我会穿上我最好的丝绸衣服!

劳里转身,继续他忧伤的漫步,艾米还在看着他。

然后转向马奇姑妈。

艾米:是劳里!

马奇姑妈:我知道。

艾米转身最后看了一眼劳里。

她爱他,一直爱着他。

内景,服装店,1868年,下午梅格·马奇长得很美,但散发着因生活压力而造成的愁苦气质,她正和萨莉·莫法特一起逛丝绸店。

萨莉是一个富有的年轻女人,一副漫不经心又厌烦的神气,因为她从来不用为获取别人拥有的东西而工作。

萨莉(对店员):二十码蓝色丝绸,还有粉色的。

稍后会有人来取。

她看向梅格,后者正在抚摸一块漂亮的灰色丝绸。

萨莉:噢,梅格!

这个你穿一定很漂亮。

我知道应该送到哪个裁缝那里。

你会成为康科德最漂亮的妻子。

梅格:噢,不,约翰需要一件新的冬装外套,黛西和德米也需要新衣服,还有——萨莉:——还有他的妻子需要一条新裙子。

梅格(试图掩饰尴尬):我不能……这个,反正就是不能。

萨莉:他见你穿得那么漂亮会感到很高兴的,然后就会把费用的事全忘了。

梅格(含糊其辞):我觉得也不是那么奢侈。

店员:二十码行吗?

梅格(做决定):是的。

谢谢!

梅格看着美丽的织物被剪开,既高兴,内心又在与愧疚作斗争。

外景,梅格·马奇家,1868年,白天梅格从一所简陋的乡村小屋中走出来,一边擦手一边自言自语。

梅格(愧疚地):五十美元,我当时怎么想的?

她看见自己两个三岁的孩子——一男一女,黛西和德米——在院子里玩耍。

她坐下来看着他们,既感恩又感觉被束缚。

他们向她跑来。

黛西和德米:妈妈……妈妈!

他们扑进她的怀里,她抱住两个孩子,然后让他们继续去玩耍。

一曲优美的巴赫钢琴奏鸣曲被奏响……外景/内景,马奇家,1868年音乐声渐响,我们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她们儿时的家——阁楼、餐厅、楼梯。

最后我们看到贝丝·马奇,她一个人在弹钢琴。

突然她停止弹奏,似乎很痛苦。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阳光照在手上,她伸出手。

妈咪(画外):贝丝!

贝丝?

她没有回答。

内景,纽约剧院,1868年,傍晚舞台上演出的是莎士比亚的《第十二夜》。

乔在后排廉价的站席上。

她看得全神贯注,身体前倾,几乎要探过栏杆。

这是薇奥拉(女扮男装)诱惑奥丽维娅的场景。

奥丽维娅:……你以为你不是你自己。

薇奥拉:你猜想得不错,我不是我自己!

弗里德里希坐在正座上看戏。

这时他看见了乔,然后就一直看着她看戏,她欣喜的样子也让他露出了微笑。

内景,纽约剧院大厅,1868年,夜晚观众从剧场涌向大厅。

还在回味戏剧的乔看见了弗里德里希。

她僵住了,停住脚步,不想被他看见。

然后她不由自主地被一群朋友吸引过去,跟在他们后面。

内景,德国啤酒屋,1868年,夜晚喧闹的人群,他们喝酒、跳舞。

乔穿过人群,看着弗里德里希。

他和所有人都认识,能说六种语言。

一个年轻人说着乔听不懂的语言,伸出手邀请她跳舞。

乔:抱歉,我只会说英语……年轻人:来跳舞!

他拉着她加入跳舞的人群,她尽力跟上节拍。

大家转圈轮换地跳,喧闹而狂热。

不久,她发现和自己配对跳的人变成了弗里德里希,所有自我意识已经脱离她而去。

她是这个夜晚、这个房间和音乐的一部分,她沉浸在舞蹈中,镜头被带回到——过去,内景,康科德,马奇家,乔和梅格的房间,1861年姐妹们在逝去的时光里再度聚首,这是像雪花玻璃球里的世界一样美好的少女时代,记忆历历在目却永不复返,此时的她们正忙着为节日派对做准备。

梅格:我知道我要和谁跳舞!

艾米:你要和谁跳舞,乔吗?

乔:你知道我从不跳舞。

贝丝:我不会跳舞。

艾米:为什么我们不能都去参加派对?!

这不公平!

梅格的头发上盖着烫发纸,乔拿着一把火钳。

梅格竭力想穿上一双舞鞋。

乔:穿你平常穿的鞋就可以了。

梅格(强行穿进去):去年冬天穿合适的!

艾米戴上首饰,涂抹胭脂,捏自己的鼻子试图塑出形状。

艾米:我的鼻子看起来一点也不精致。

贝丝(自语):我喜欢你的鼻子。

艾米(走向乔):来,乔——乔:别碰我,谢谢!

我已经觉得很可笑了,我不想看起来很可笑!

艾米:你试一试,也许会漂亮。

乔:我不想,也不会试。

贝丝:我不想去,但我希望能听到所有的音乐。

乔:我会全部记在脑子里,回家后试试唱给你听。

乔继续给梅格弄头发。

贝丝看着乔挥舞火钳,既惊讶又有点担心。

贝丝:冒烟正常吗?

乔(自信地):这是水汽在蒸发。

艾米:闻起来真奇怪——就像……羽毛烧焦了。

乔:好了,现在你们会看到一个完美的小卷。

乔拿开火钳,一缕烧焦的头发出现在眼前。

乔尖叫,梅格也因为乔的尖叫而尖叫起来。

艾米(倒吸气,又有点开心):你毁容了!

贝丝:她的头发怎么掉了?

乔:梅格,我很抱歉!

梅格(看着镜子):你干了什么?!

妈咪,我毁容了!

我不能去派对!

我的头发!

乔(同时说话):对不起!

你不应该让我做这件事!

我全搞砸了!

内景,加德纳家的新年派对,门厅,1861年,夜晚梅格和乔走进门厅,参加加德纳家的盛大派对,派对已经进行得热火朝天。

梅格在告诫乔。

梅格:不要盯着看,不要把手放在背后,不要谈论哥伦布,不要说资本主义,不要握手,不要吹口哨……梅格很快被人拉走了。

萨莉:梅格·马奇!

你看起来真漂亮!

萨莉·莫法特——此时还是萨莉·加德纳,把梅格从乔身边拉走了,乔尴尬地站在那里。

乔:梅格……梅格仿佛换了一副面孔和姿态,更加成熟和优雅。

乔在派对的背景里淡出。

内景,康科德,加德纳家的新年派对,1861年,夜晚16岁的乔可怜巴巴、闷闷不乐地看着跳舞的人。

她揪着裙子上的一根线头。

她和17岁的梅格对上目光,后者正和舞伴一起开怀大笑,乔用目光恳求她离开。

梅格使劲地摇了摇头,乔叹了口气,只能顺从。

一个大块头的红头发男孩向乔笔直走来——她惊慌地寻找出路。

她溜到了一幅帘子后面,向后倒退,差点一屁股坐到西奥多·劳伦斯——劳里——的身上,这时的他是一个看起来十分严肃的17岁男孩。

乔:天哪,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劳里(站起来):不用管我,如果你愿意可以留下。

乔:我不打扰你吧?

劳里:一点也不。

我不认识几个人,你知道,一开始总会感觉不自在。

乔:我也是。

他们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俩人都很害羞。

劳里:马奇小姐,是吗?

乔:是的,劳伦斯先生,但我不是马奇小姐,叫我乔。

劳力:我也不是劳伦斯先生,叫我劳里。

他们的第一轮谈话结束,他们对彼此微笑,站在那里进行尴尬但并不令人感觉不快的社交。

乔:你不跳舞吗?

劳里:我还不了解你们这里的规矩——要知道,我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欧洲。

乔:欧洲!

那里是资本主义!

(突然打住)我不应该用那样的词。

劳里:谁说的?

乔:梅格。

她是我姐姐。

他们探过帘子,看梅格跳舞。

乔:那就是她,看到了吗?

穿紫色衣服的女孩。

劳里(看过去):很漂亮。

乔:她提醒我要乖一点,这样爸爸回来后会为我感到骄傲。

劳里:他在哪儿?

乔:在联邦部队当志愿军。

我想去和他一起战斗。

身为女孩,我没办法不感到失望。

劳里一点儿也不因为她是女孩而感到失望。

劳里:乔……你想跳舞吗?

和我一起?

乔:我不能,因为……劳里:因为什么?

乔:你不会说出去吧?

劳里:绝不会!

乔:我的裙子烧焦了,看见了吗?

梅格让我别动,这样别人就看不见。

你想笑就笑吧。

我知道这很好笑。

劳里没有笑,而是露出十分温柔的神情。

劳里:没关系,我告诉你该怎么办。

外景,加德纳家的新年派对,门廊,1861年,夜晚劳里鞠躬,乔笨拙地行了个屈膝礼,然后他们在环形门廊上来来回回地狂舞起来。

事实上他们跳得极有表现力,非常浪漫。

乔时而是女人,时而是男人——劳里也是如此。

他们正在做旋转动作,然后看到梅格在房里拼命向他们打手势:她受伤了。

梅格:我的脚——我扭伤脚踝了。

内景,加德纳的新年派对,门厅,1861年,夜晚梅格一瘸一拐,乔扶着她,劳里跟在她们后面。

梅格:我怎么回家?!

乔:除了弄辆马车或者在这里过夜,我看不出还有别的办法。

梅格:马车太贵了。

劳里:嗯,我送你们吧。

我们住得很近。

梅格:不,谢谢,我们不能接受。

劳里:请务必接受。

拜托!

梅格:不,时间还早——你应该不会现在就离开。

劳里:我总是早早离开,真的。

乔:你有什么选择?

内景/外景,马奇家,1861年,夜晚妈咪笑容满面,手里拿着一本书,身上沾满了面粉,打开门,门外是劳里和搀着梅格的乔。

妈咪(笑):天哪,你们怎么回事!

这位妈妈不像其他母亲那样大惊小怪,做作夸张。

她在嬉皮士出现之前已经是个嬉皮士了。

小女孩艾米和贝丝冲下楼梯,对姐姐们展开连番攻势。

乔:喂,让开点,梅格是伤兵!

梅格(同时说话):我跳舞时扭伤了脚踝!

妈咪:哦,梅格——总有一天你会为了时髦而死的。

汉娜!

我们需要冰!

艾米:快告诉我们!

(意指劳里)他是什么人?

贝丝(同时说话,对乔):音乐棒吗?

劳里站在一边,不想妨碍她们,但他喜欢马奇家,这个带点中世纪风格的艺术家和思想家的乌托邦。

妈咪:请进,请进!

抱歉,太乱了:我喜欢半夜做烘焙!

劳伦斯先生,不要介意凌乱,我们都不在意。

劳里:请叫我劳里。

乔(隔空喊):我能叫你泰迪吗?

劳里:可以!

妈咪:你肯定是姑娘们戏剧演出里的某个角色!

艾米(直截了当地):我是艾米。

劳里:你好。

妈咪:她们可能需要一个临时演员,不过你得和乔争夺男性角色,不然就扮演一个女孩。

来,吃块饼。

妈咪递给他一块司康饼,这时汉娜拿着冰块进来给梅格敷脚。

艾米一直偷偷打量劳里。

妈咪(自娱自乐):劳里,你的脚踝怎么样?

需要冰敷吗?

劳里(笑):不用,谢谢,夫人。

这一刻,她看出了他的孤独和缺失的母爱。

妈咪:噢,就叫我妈妈,或者妈咪吧。

大家都这么叫。

他什么也没说,但看上去仿佛要哭了。

他没有母亲,而且长久以来都没有母亲。

梅格:坐马车从派对上回来,有女仆等着伺候我,真像当了回贵族小姐!

乔:我不信贵族小姐会比我们更开心。

姑娘们围着温暖的炉火嬉笑逗闹。

他站在一旁,喜爱这一家的每个人……外景,马奇家,夜晚,接前景……但他最喜欢的还是乔。

劳里回到他孤独的大房子里,越过田野眺望对面的乔,她独自在阁楼上写作,全神贯注于她的工作。

当下,外景/内景,纽约,家庭旅馆,1868年,夜晚乔穿着她的写作服——一件年代久远的军装夹克。

她写作时就像在打进攻战,深入敌境,占据地盘。

她的手开始抽筋了,她甩手,伸展手指,然后换只手写。

突然她停了下来——她听到了什么声音。

她打开门,但走廊上空无一人。

她低头,看到了一本书,一本精美的莎士比亚全集。

她翻开封面,里面夹着一张纸条——弗里德里希(对着镜头念):致阁楼上的作家:因为你非常喜欢今晚的戏剧,所以我想让你读一下这本书。

它将有助于你研究人物性格,并用自己的笔来进行描绘。

如果你相信我,我很乐意读你写的东西。

我保证会诚实和倾尽所能。

你的朋友,弗里德里希。

乔翻开书,近乎贪婪地开始读起来,一字一句记诵在心。

内景,巴黎,舞会厅,1868年巴黎华丽的舞会,活泼的艾米受到舞会上所有人的欢迎。

她频频和弗雷德·沃恩跳舞,和他妹妹以及她的朋友们闲聊,人人都喜欢她。

突然,艾米看到了令她不悦的一幕,镜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劳里走了进来:他嚷嚷着,已经醉了,身边有两个女孩。

他们一起跌坐在沙发上,嬉笑喧哗。

艾米皱起眉头,走近前。

她站在他面前,神色恼怒。

艾米:劳里。

劳里(醉眼朦胧,抬头):艾米。

艾米:我等了你一个小时。

劳里:我感觉被抓了个现行。

劳里动作迟钝地为她腾地方,他身旁的女士起身离开。

艾米没有坐下,而是走开了,他不得不跟在后面。

劳里:艾米,拜托!

艾米:想知道我对你的真实看法吗?

劳里:你对我的真实看法是什么?

艾米:我看不起你。

劳里(几乎笑起来):你为什么看不起我?

艾米:因为你有各种机会成为一个优秀、有用、幸福的人,可你却满身缺点、懒惰、痛苦。

劳里:噢,这可真有意思。

艾米:自私的人总是喜欢谈论自己。

劳里:我自私吗?

艾米:是的,很自私。

你有金钱、才华、相貌和健康——劳里:相貌?

艾米:啊,你喜欢听这个,一贯的虚荣心……你有这一切美好的东西可享受,却只会游手好闲,别无他事可做。

他醉醺醺地把手盖在她的手上。

他的小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他从来不摘下来。

劳里(逗弄她):我会听你的话,圣女艾米,我会听你的话!

艾米:你不会为这样的手感到羞耻吗?

劳里:不,不会。

艾米:看起来它这辈子没干过一天活。

还有,那枚戒指很可笑。

劳里:这是乔给我的戒指。

艾米认真打量他。

艾米:我为你感到难过,真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好地接受。

劳里:你不必为我难过,艾米。

总有一天你会有同样的感受。

艾米(意味深长地):不,如果我不能被人爱,也要被人尊重。

劳里(醉酒让他变得刻薄):那么你最近做了什么工作,哦,伟大的“艺术家”……或者你一直忙于幻想要怎么花弗雷德·沃恩的钱?

弗雷德·沃恩,女士们先生们!

艾米很难过,他的批评直击要害。

劳里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她看向弗雷德——艾米:弗雷德,我、我很抱歉。

内景,纽约,家庭旅馆的客厅,1868年,白天弗里德里希手里拿着一些剪报和手稿。

乔走来走去,紧张地看着他读。

他笑了,她因为他的笑而露出微笑。

他读完了,放下作品,看着她。

乔立刻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一下。

乔:当然,这些只是小故事,但我正在写一部小说。

弗里德里希:你的小说,也会是这样的吗?

乔:是的……到目前为止。

弗里德里希:也包含这样的阴谋、决斗和杀戮?

乔:它有销路。

弗里德里希:你为什么不署你的真名呢?

乔:我妈妈不会喜欢的,对她来说太血腥了。

弗里德里希:是吗?

乔(解释):我想帮她赚钱,而不是让她担心。

他想了想,然后说道——弗里德里希:我不喜欢这些故事。

乔:……弗里德里希:说实话,我觉得写得不好。

乔(张口结舌):但是,我,它们在报纸上发表了,而且,大家总是说……觉得我有才华……弗里德里希:我也认为你很有才华,所以我才这么直言不讳。

乔感到被深深地冒犯了,开始收拾起她的作品。

乔:我不能为了赞美而挨饿。

弗里德里希:你生气了?

乔:我当然生气!

你刚告诉我你不喜欢我的作品!

弗里德里希:我以为你希望我诚实。

乔(话被堵住):我……确实。

弗里德里希:以前从来没有人跟你说过这样的话吗?

乔:我已经被拒绝过很多次了。

弗里德里希:但是有没有人认认真真地和你讨论过你的作品呢?

乔:谁给你权力充当断定好坏的行家?

弗里德里希:没有谁,我也不是。

乔:那你为什么要表现得像是?

弗里德里希:你的反应表明你肯定觉得我说的有一定道理。

乔:我的反应表明你是个浮夸的吹牛大王。

莎士比亚为大众写作。

弗里德里希:他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诗人。

他把他的诗歌悄然融入到通俗作品中。

乔:我不是莎士比亚。

弗里德里希:谢天谢地,我们已经有一个他了。

乔: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自己写?

弗里德里希:我不是作家。

我没有你的天赋。

当她感觉受伤的时候,会瞬间变得非常刻薄,并非出于本意,但说出的话不能收回。

此时的她正是如此。

乔:是的,你没有,你永远都将是一个评论家,而不是作家,这个世界会忘记你曾经存在过,但是没有人……弗里德里希(被逗乐了):肯定会是这样。

乔:但是,我会被记住,但是……弗里德里希:是吗?

乔(不自信地):但是没有人会忘记乔·马奇。

弗里德里希:我相信是的。

有一种能量在俩人之间滋生,然后她断然将之扼杀。

乔:我们不是朋友,你不是我的朋友。

我不想听你的意见,因为我不太喜欢你,所以不要再和我说话了,谢谢。

她转身离开,隐藏起所有的情绪。

外景,纽约,1868年,黄昏近晚乔怀着怒气和困惑走在街上,任由情绪的火焰燃烧、熄灭。

她像查尔斯·狄更斯在《夜间漫步》里写的那样,在街上走了一整晚。

内景,家庭旅馆,1869年,白天她漫步归来之后——柯克太太递给乔一封电报:科克太太:约瑟芬,这是发给你的。

乔撕开信封,飞快地读了起来。

妈咪:亲爱的乔,我们的贝丝病情恶化了。

请尽快回家。

乔(喘息着,攥紧了电报纸):贝丝。

内景,火车,1869年,白天乔在火车的摇晃中渐渐睡着了。

乡村从她身旁掠过。

她在奔向她童年时代的家——现在已经不再是她的家,也在奔向再也寻不回的逝去时光……过去,内景,马奇家的阁楼,1861年,早晨乔·马奇盖着毯子躺在自己舒适宽大的写字椅上。

她手指上有墨迹,纸张散落在她周围。

白日的喧嚣开始飘进楼上她的小窝里。

远处传来的声音让她微微睁开了眼睛……梅格(画外):乔!

乔!

你在哪里?

艾米(画外):你喜欢这些花环吗?

贝丝(画外):很漂亮!

乔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透过顶楼的窗户望着外面新英格兰白雪覆盖的世界。

乔(低声自语):圣诞快乐,世界。

她把毯子裹在身上,轻轻打开阁楼的门,悄悄溜下楼,看着她的姐妹们、她的快乐所在,她们正忙着试戴艾米做出来的饰品。

乔(大叫):圣诞快乐!

她们都高兴地抬起头。

梅格:乔!

我们已经起床好几个小时了!

贝丝:你一直在写什么?

乔手里拿着几页剧本,噔噔噔地走下楼。

乔:昨晚我续写了我们那出好玩的复仇剧。

《毒药》!

艾米:不,不要说毒药,今天是圣诞节。

乔(咚的一声坐下):没有礼物的圣诞节算什么圣诞节。

梅格:当个穷人太倒霉了。

艾米(委屈地):有些女孩有很多漂亮东西,有些女孩却一无所有,我认为这不公平。

贝丝:至少我们有爸爸妈妈和彼此。

乔(闷闷不乐地):我们现在没有爸爸。

很长时间也不会有,只要这场仗还在打。

梅格(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我希望我有很多钱和很多仆人,这样我就再也不用工作了。

乔:你可以上舞台当一个真正的演员!

梅格(暗地里其实是高兴的):我不能当演员。

乔:她们并不都是交际花。

艾米(兴奋起来):我有很多愿望,但我最喜欢的是当一个艺术家,去巴黎,好好画画,成为全世界最好的画家。

贝丝(依偎着乔):这也是你想要的,不是吗,乔?

成为有名的作家?

乔:是的,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听上去很粗俗。

艾米:为什么要为你想要的东西感到羞耻呢?

乔:我没有!

贝丝:我的愿望是我们所有人和爸爸妈妈一起住在这所房子里——这就是我想要的。

艾米(小声嘀咕):贝丝是完人。

梅格:嘘。

乔:你的音乐怎么样呢,贝丝女王?

贝丝(脸红了):只是给我们自己人听的,我不需要别人听到。

艾米(捏她的鼻子):你不要把自己局限住。

梅格(站起来,结束谈话):妈咪提议今年的圣诞节不要任何礼物,因为男人们都在军队里受苦受难。

我们做不了什么,但是应该做点小小的牺牲,还要高高兴兴地去做。

乔:不要因为妈妈不在家就扮演妈妈。

乔向梅格扔了一个枕头,正正砸在她脸上。

艾米:别这样,乔;太男孩子气了。

乔:就因为这个我才扔的。

艾米(鄙夷地):我讨厌粗鲁、没有淑女样的女孩。

乔:我痛恨装模作样的小丫头!

乔对艾米和贝丝动手动脚,把梅格也拉进来。

她们打闹起来。

在拉扯中,艾米大喊——艾米:小心我的鼻子!

我的鼻子!

本来就不漂亮!

汉娜(走进来):我知道你们不在乎我怎么想,但你们不希望妈妈见到你们这样吧?

女孩们跑向汉娜。

她是个好脾气的女人,年纪大得足以当他们的祖母了。

梅格(亲她):我们当然在乎你怎么想,乔:你比老巫婆马奇姑妈更像家人。

贝丝:别这样说话,乔。

艾米:妈咪去哪儿了?

汉娜:天知道。

有个穷人来乞讨,你妈马上就跑去看他们有什么需要。

乔:我希望她能在我们方便的时候去帮助其他人。

贝丝(抱着布娃娃):乔安娜和我都很饿。

艾米:布娃娃不会饿,贝丝。

乔(举起手稿):我重写了高潮部分,我们需要把它背下来。

艾米,去拿戏服。

艾米:我做了一顶王冠,并且把那双旧鞋涂成了蓝色,这样她看起来就像一位真正的公主。

贝丝:我觉得我找的那首忧伤曲很不错。

贝丝走到钢琴前,乔把新的手稿递给她。

乔:梅格,等着瞧新的台词吧!

贝丝(对手稿发出惊叹):我不知道你怎么能写出这么精彩的东西,乔!

你是个十足的莎士比亚。

乔:我差远了。

(对艾米)米开朗基罗小姐,你能排练一下昏倒那场戏吗?

你演那幕时生硬得像根拨火棒。

艾米(几乎在咆哮):有什么办法!

我从来没见过人昏倒,我也不想把自己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如果能轻轻倒下,我会跌倒的。

如果不能,我会保持优雅,跌到椅子上;我才不在乎乌戈拿枪顶着我呢。

艾米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乔转向汉娜。

乔:汉娜……汉娜:我不会演的。

乔: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汉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会演的。

外景/内景,康科德,马奇家,1861年,接前景妈咪走近她朴素的家,看到女儿们笑成一团在排演,兴冲冲地扮演着虚构的角色。

她忍住眼泪和悲伤,至于为什么,我们并不十分清楚。

我们只知道作为一个母亲她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当然啦,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即使是母亲所能制造的快乐。

打开门的瞬间,她脸上挂起了微笑。

像许多母亲一样,她在没有魔法的地方创造魔法,让女儿们变得勇敢。

妈咪:姑娘们,圣诞快乐!

四个女孩尖叫着围到她身旁。

妈咪:看到你们这么开心,我真高兴。

乔:妈咪!

冻僵了吧,来喝点茶吧。

贝丝(同时说话):这些蛋糕是汉娜和我做的。

梅格:我们做完了针线活!

艾米(同时说话):等着看我的肖像画吧。

显然她们都很崇拜母亲。

她们跟着她进了厨房,她一路说着话。

妈咪:乔,你看起来很累——是不是又熬夜写作了?

艾米,来亲一下!

我的女儿们怎么样啊?

贝丝:我好饿!

乔(同时说话):我能吃下一匹马。

艾米:别这样说话,乔!

梅格(同时说话):看我们的早餐!

妈咪看得出她们脸上的期待,心里一阵挣扎。

乔:怎么了?

梅格:什么事?

妈咪:离这儿不远住着一个可怜的年轻女人,赫梅尔太太。

她的五个孩子为了不被冻僵挤在一张床上睡,也没有东西吃。

我的女儿们,你们愿意把自己的早餐当作圣诞礼物送给他们吗?

她们不吭声,因为她们真的不想这么做。

贝丝:这是你说的爸爸希望我们做的吗?

妈咪:是的。

内景,劳伦斯家,正餐厅,1861年,白天劳伦斯先生和他的孙子劳里、孙子的家庭教师布鲁克先生一起坐在餐桌前。

他们举止安静而得体,与马奇家的欢快和混乱正好相反。

布鲁克先生(在仆人上菜的时候):谢谢!

(然后对主人)谢谢您邀请我,劳伦斯先生。

劳伦斯先生:不客气。

也许你可以在教数学的同时给我孙子指导一下礼仪。

俩人同时看向劳里,他正望着马奇家的女人们拎着早餐走过白雪覆盖的田野。

乔用雪球砸了艾米一下,她们又打闹起来。

劳里(轻声自语):她们在干什么?

外景,康科德,教堂,1861年,圣诞节所有“体面”的康科德人都走进了当地的教堂,用传统的方式侍奉上帝。

马奇一家从旁经过,事实上她们正在行基督所行,而不是用仪式表演自己的信仰。

外景,赫梅尔家附近的树林,1861年,白天姑娘们穿过树林,终于走到了一间摇摇欲坠的破旧小屋外。

这是赫梅尔家。

内景,赫梅尔家,1861年,白天姑娘们走进来,面对这样的赤贫起初有些束手束脚。

赫梅尔太太比她们大不了多少,瘦得骇人。

妈咪立刻毫不迟疑地把一个婴儿抱在了怀里。

赫梅尔太太:哦,老天爷!

是天使来我们这儿了!

妈咪:我回来了!

我们带来了吃的、毯子和毛衣。

还带了一些药。

这些是我的女儿们!

她们一起动手收拾房间,让它不那么寒酸,更像个家。

妈咪抚慰着小婴儿,梅格把两个孩子抱在膝上,艾米打扫和整理,贝丝给其他孩子盖上毯子,乔摆置吃食。

内景,马奇家的餐厅,1861年,傍晚女人们快冻僵了,却很开心,她们回到家,立刻发现汉娜准备了一顿超乎想象的大餐,包括糖果、冰淇淋和蛋糕。

汉娜把马奇太太拉到一旁,而姑娘们则惊叹不已。

艾米:是仙女送的吗?

贝丝:是圣诞老人。

乔:不,是马奇老姑妈!

汉娜:是劳伦斯先生送来的。

梅格(惊讶地):劳伦斯家那个男孩的祖父?

为什么?

汉娜:他看见你们把圣诞节的早餐送人了,于是希望你们好好享受这一天。

她们都跑到窗前往外看。

艾米:可我还以为他是个吝啬的老头呢!

妈咪:他真是太慷慨了。

乔:他的孙子劳里给他灌输了这种思想!

我知道是他。

我们应该和他交朋友。

贝丝:我害怕男孩。

我也害怕那栋又大又旧的房子。

艾米(狼吞虎咽地吃甜点):詹妮·斯诺说,劳伦斯先生和他儿子断绝了父子关系,因为他和一个意大利女人私奔了,现在他的孙子成了孤儿,他所有时间都和家庭教师一起被关在那栋房子里。

妈咪(严厉地):他是一个心地很善良的人,他女儿很小的时候他就失去了她,现在儿子也没了。

贝丝:他的女儿死了?

太可怜了。

艾米:可劳里看上去很多情,不是吗?

他是半个意大利人。

乔:你知道什么?

你从来没跟他说过话!

梅格(抚摸花瓣):冬天里的花。

妈咪:这顿大餐不是我准备的,但我有个惊喜。

梅格/乔/贝丝/艾米:信!

爸爸的信!

他要回家了吗?

万岁!

她们簇拥着妈咪,让她舒舒服服地坐在安乐椅上。

这显然已成为她们的惯例。

乔:真希望我能去……贝丝:可怜的乔——我们不能把唯一的兄弟送出去。

艾米(同时说话):睡在营帐里一定很不舒服。

乔在椅子后面站定。

艾米:乔站在后面,这样我们就看不见她哭了。

乔(拍她的头):如果我真哭了呢?

贝丝(躺在妈咪的腿上):他什么时候回家?

妈咪:只要可能,他会一直留在军队尽忠职守,我们不能要求他提前退伍,早一分钟也不行。

(读信)“送给她们我全部的爱和一个吻。

告诉她们我白天想念她们,晚上为她们祈祷,她们的依恋每时每刻都给我带来莫大的安慰。

”在读信的同时,我们看到几个姐妹在演出她们排练过的那部戏。

她们为邻居的孩子们表演,妈咪和汉娜在为她们喝彩。

孩子们看得入了迷,乔扮成乌戈,粘着黑色胡子,披着怪里怪气的斗篷,脚上穿着靴子,手里拿着剑,大声喊道——乔:喂!

奴才!

我需要你!

妈咪(画外):“还有一年我才能见到她们,这似乎很漫长,但提醒她们,在等待的同时我们都要努力工作,这样才不会荒废这段艰难的日子……”梅格扮成可怕的老女巫阿加,走了进来。

烟雾效果和精心缝制的戏服让观众们倒吸了一口气。

梅格:生于玫瑰,长于露珠,你能调制出什么样的符咒和魔药?

乔在心里和她一起默念台词——每一个字都是她写的。

妈咪(画外):“我知道她们都会做你的乖孩子,忠实地履行她们的责任,勇于与内心的敌人战斗……”艾米扮作精灵,出现在一棵粗制滥造的“树”顶上,做出“飞”的假象。

艾米:我来了,来自我天上的家,遥远的月宫——啊!

台词和动作进行到一半,艾米重重地摔了下来。

乔(跳出角色):别笑!

就像一切都正常那样演!

继续演!

贝丝,演奏!

原来是贝丝在弹琴,她竭力板着脸不笑,而姐妹们则手忙脚乱地继续表演。

妈咪(画外):“……完美地战胜自我……”扎拉公主(艾米)和罗德里奥(梅格)跪在唐·佩德罗(乔)面前,唐·佩德罗宣布他们结为夫妻。

贝丝演奏最后胜利的和弦。

妈咪:好!

好!

姐妹们鞠躬——乔绅士派头十足,梅格矜持端庄,艾米是女神范儿,贝丝则安静地行了个小屈膝礼,观众们都鼓起掌来。

一个女人站起身来,鼓掌欢呼。

妈咪(画外):“……当我回到她们身边时,她们会成为让我更喜爱和自豪的小妇人们。

”当下,内景,火车,1869年,白天汽笛响了,乔被轻轻摇醒。

火车乘务员:你到站了,女士。

乔:谢谢!

内景,纽约,家庭旅馆,厨房/洗衣房,1869年,白天柯克太太在晾衣服,弗里德里希问她——弗里德里希:她走了?

为什么?

科克太太:我不知道。

走了就是走了。

弗里德里希:她没说会不会回来?

科克太太:我们没有说过知心话,教授。

(对女仆)你在干什么?

干嘛干坐在那里?

去扫扫尘。

女儿们可怎么办呢?

她是教得最好的老师。

弗里德里希:我知道……弗里德里希神色既困惑又沉重。

外景,康科德,城镇道路,1869年,白天乔拿着行李,沿着再熟悉不过的道路往家走去。

她吸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前行。

过去,康科德,城镇道路,1862年1月,早晨为御寒而穿得臃肿的四个女孩走在路上。

此时这条道路显得更热闹,气氛也更温馨。

记忆中的童年总是如此——更加光明、更加美好。

她们又要干日常必须的营生了。

梅格:过了一段美好时光后又要继续工作,真是太难为人了。

贝丝(同时说话):我希望每天都是圣诞节。

艾米:或者新年,那可真让人激动,不是吗?

乔:我们是一群不知感恩图报的小混蛋!

梅格:别用这么难听的字眼!

乔:我喜欢这样铿锵有力又有意义的好字眼。

艾米:我还得去上学,而且我没有酸橙。

乔:酸橙?

艾米:其他女孩都在交换腌酸橙。

我欠债了。

欠了很多酸橙。

梅格(给她二角五分钱):够吗?

乔(对梅格):为什么要给她钱?

梅格:我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想要一些小玩意儿,觉得自己比别的女孩穷。

艾米:这个加上画,我应该能还清债务。

乔:什么画?

艾米(警惕地):没什么!

贝丝打了个抖。

贝丝:我真高兴妈咪没有让我和别的女孩子一起去上那所学校……乔(提醒她):贝丝,我要你买完东西后完成新的算术和拼写,我回到家要检查。

梅格看了看太阳,加快脚步。

梅格:快点!

我要迟到了!

她们在岔路口分手,贝丝和梅格往一个方向走,艾米和乔朝另一个方向。

外景,马奇姑妈家,1862年,接前景乔翻过篱笆,向马奇姑妈家跑去。

内景,马奇姑妈家,1862年,接前景马奇姑妈在打瞌睡,一条鬈毛狗蜷在她腿上,乔则站在书架旁,偷偷地看自己的书。

她翻了一页,尽量保持安静,但马奇姑妈还是醒了。

马奇姑妈(画外):约瑟——芬!

乔(藏起她的书):是的!

马奇姑妈:是什么原因让你不念贝尔沙姆了?

乔:对不起,我继续。

马奇姑妈(打量她):你仔细点,亲爱的,总有一天你会需要我的,到时候你就会希望自己过往能表现得更好些。

乔(认真地):谢谢你,马奇姑妈,谢谢你给我工作,还有各种关照,但我打算在这个世界上走出自己的路来。

马奇姑妈:没有人能走自己的路,真正意义上地,尤其是女人。

你需要嫁得好。

乔:你没结婚呢,马奇姑妈。

马奇姑妈:那是因为我很有钱,并且会确保钱是我的。

乔:所以,当独身女性的唯一途径就是有钱。

马奇姑妈:是的。

乔:但女性挣钱的方式却少之又少。

马奇姑妈:不对。

你可以开妓院,或者上舞台。

实际上是一回事。

乔没有说话。

马奇姑妈:除此之外,你说得对,女性挣钱的方式确实少之又少。

这就是为什么你要听我的话。

乔:为了能嫁出去。

马奇姑妈:不,为了能过上比你可怜的妈妈更好的生活。

乔:妈妈喜欢她的生活。

马奇姑妈:你并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你父亲更愿意教导被解放的黑奴的孩子,而不是照顾家人。

乔:是的,但他做得对。

马奇姑妈:可能既对又愚蠢。

乔:我不这么认为。

马奇姑妈:我付你钱不是让你来思考的。

(稍微放软了语气)我知道你现在不怎么在乎婚姻。

我可以不怪你,但我还要再去一次欧洲,我需要一个同伴。

你愿意跟我去吗?

乔:再愿意不过了!

马奇姑妈:那就接着念书,不要鬼鬼祟祟的。

我不喜欢鬼鬼祟祟的人。

内景,学校,1862年,同一天课间休息时,一个女学生对艾米耳语——女学生一:林肯总统。

艾米:不要!

我爸爸在为他而战。

女学生二:我爸爸说战争是一种浪费,我们就应该让他们保留奴隶。

艾米(震惊):那是不道德的!

女学生二:所有人都从这个制度里受益了,包括你们马奇家——为什么只有南方应该受惩罚?

艾米:也许我们都应该受惩罚。

女学生一:马奇一家很有原则。

女学生三:好吧,就画戴维斯先生吧。

艾米:我不知道是否应该。

女学生一:我可以抹去你的债务,再给你五个酸橙。

艾米受到诱惑,立即开始画起一幅漫画来(画得很好,很传神)。

姑娘们咯咯地笑。

艾米有点忘乎所以,在画上写了一句话圈起来:“我盯着你们呢,姑娘们。

”笑声更大了。

突然,一个黑影笼罩到她们身上,姑娘们抬起头,吓了一跳,然后纷纷走开了。

然而艾米画得入了迷,没有注意到。

她还在画着,戴维斯先生低头严厉地看着她。

内景/外景,劳伦斯家,1862年,白天劳里竭力跟着他的家庭教师布鲁克先生好好学习,但这是徒劳,他不时地跳起来,或者被房间里的什么东西分散注意力。

他最后保持的姿势是像雕像一样站在椅子上。

布鲁克先生:坐下。

坐下,劳里。

拉丁语是一种特权。

拜托,你必须学。

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我们继续说西塞罗。

但劳里正盯着窗外。

劳里:外面有个女孩。

布鲁克先生:不,没有。

劳里:有!

布鲁克先生,有个女孩!

他打开窗户,喊道——劳里:你好!

你受伤了吗?

艾米(边抽泣边叫喊):我是艾米。

劳里:你好,艾米,我是劳里!

艾米:我知道。

你把我姐姐从舞会送回了家——我才不会扭伤脚呢,我有一双可爱的小脚。

我们家属我的脚最好。

但我再也不能回家了,我有大麻烦了。

你看。

她举起手,她的手红红的,还流了一点血。

艾米:戴维斯先生打我了。

内景,劳伦斯家,藏书室,1862年,白天艾米的手已经包扎好了,坐在那里看一本美术书,假装自己是一位非常优雅的小姐。

艾米(拿腔拿调):告诉仆人们,给我把这幅画买下来!

马上!

劳里对着这个自信的女孩哈哈直笑。

艾米喜欢逗他笑。

布鲁克先生挫败地摇了摇头。

一个仆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乔和梅格。

仆人(指着艾米):她在里面……梅格立刻走向艾米,乔则被琳琅满目的书吸引。

乔进来时劳里站了起来。

劳里:乔!

乔(和他同时说话,脱口而出):太丰富了!

你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了!

劳里:人不能光靠书本过活啊。

乔:我可以。

梅格在照料艾米,布鲁克先生不由自主地盯着梅格,被她的美丽和善良彻底迷住了。

梅格:发生什么事了,小羊羔?

乔(怀疑地,对艾米):你做了什么?

艾米(装无辜):只是画了一幅画,然后……戴维斯先生打我了。

艾米又开始哭起来,举起她的手。

梅格脱下手套,放到边桌上,仔细查看妹妹伸出来的手。

布鲁克先生盯着手套,被这尚留有梅格体温的东西吸引住了。

乔一直在房间里转悠,她在劳伦斯先生的肖像画前停下来。

劳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乔:克里斯托弗·哥伦布,看看这个。

劳里:这是我的祖父。

你怕他吗?

乔:我谁都不怕!

他看起来很严厉,不过我外祖父比他英俊多了。

倒霉的是,她发表这番说辞时,劳伦斯先生和马奇太太走了进来,乔没有看见。

妈咪:乔!

不要对祖父们品头论足!

乔转过身,看到劳伦斯先生和妈咪。

劳伦斯先生:你觉得我没有他英俊?

乔:哦,不。

您相貌堂堂。

我不是有意的……劳伦斯先生(露出一丝笑):我认识你妈妈的父亲。

你有他的气质。

乔:谢谢您,先生。

妈咪走向艾米。

妈咪:你不用再上那所学校了。

乔:很好,那个人一直是个白痴。

妈咪:由乔来教你。

乔:我?!

我已经在教贝丝了!

梅格:你是个好老师。

布鲁克先生(与梅格搭话):是的,我认为女性在家接受教育更合适。

梅格(转向他):那只是因为女校太差了。

布鲁克先生:事实上,完全正确。

艾米:但愿女孩们都走没了,让他的破学校关门。

妈咪:你做了错事,得承担后果,艾米。

(对劳里)非常感谢你照顾艾米。

我的女儿们确实喜欢恶作剧。

劳里:我也一样!

妈咪(微笑):那你应该常去我家,我们会照顾你的。

劳里:你们也请随时过来。

告诉贝丝也来。

乔:是的!

贝丝会很喜欢那架钢琴的!

劳伦斯先生:是很文静的那个吗?

梅格:那是我们家贝丝。

劳伦斯先生(果断地):告诉小姑娘来用我们家的钢琴。

劳里:还有乔,你想借什么书都可以!

艾米:我可以来看这些画吗?

布鲁克先生(对梅格):这里还有个漂亮的温室。

妈咪:我们得走了。

姑娘们?

乔/艾米/梅格:谢谢。

请来我们家玩。

非常感谢。

抱歉。

女人们离开了,布鲁克先生注意到梅格落下了一只手套。

布鲁克先生:哦,梅格小姐!

你忘了拿手套!

她们离开后,一片静寂,男人们还站着,直到劳伦斯先生打破魔咒——劳伦斯先生:好吧,继续工作,继续工作。

当下,外景,马奇家,1869年,白天乔望着劳伦斯家的房子,里面一片漆黑,百叶窗紧闭着。

没有劳里在的房子看上去总感觉不太对劲。

她在池塘边的树林里找到一个旧信箱。

她掏出一把系着红丝带的钥匙,拿在手里,画面和她一起被送回——过去,内景,马奇家的阁楼,1862年,白天梅格、贝丝、乔和艾米都穿着男装,戴着帽子和眼镜,叼着烟斗。

梅格优美洪亮的声音在朗读她们的手工报。

梅格(快念完了):巴纳维尔剧院未来几周将推出乔·马奇小姐撰写的一部新剧,为美国戏剧界所仅见。

乔:主演:从本地至密西西比河最伟大的女演员梅格·马奇小姐。

梅格:一周总结:梅格——良,乔——差,贝丝——优,艾米——中。

贝丝:太好了。

艾米:干得好,先生们。

乔:主席先生,先生们,我提议接纳一位新成员。

他完全应当获得这一荣誉,并将对此深表感激,他必能将本社精神发扬光大。

我提议西奥多·劳伦斯先生!

梅格:不行!

艾米(和梅格同时说):绝对不行!

乔(打破一本正经的表演):来吧,我们接纳他吧。

艾米:他是个真正的男孩!

梅格:我们不要男孩。

这是一个女子会社。

贝丝:我认为我们应该这么做,即使有所担心。

我同意接纳。

劳里!

乔:现在,大家投票,记住这是我们的劳里,说“赞成!

”。

梅格(不情愿地):赞成。

艾米:赞成。

乔:然后,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乔一把拉开壁橱的门,劳里在里面,已经穿戴好了会社集会的衣服。

艾米:你这叛徒!

梅格(同时说话):小坏蛋!

劳里:女士们,拜托——都是我的主意,应该怪我:在我的百般恳求下乔才无奈让步。

劳里深深鞠躬。

乔:听到了吧!

劳里:我只想说,为了表示我的一点谢意,也为了促进睦邻友好关系,我献上这串钥匙,是我在池塘边的树林里设的一个小邮局。

请允许我献上四把钥匙,承蒙各位厚爱,感激不尽,请允许我作为社员就座。

他把四把系着不同颜色丝带的钥匙放在她们面前,再次鞠躬,他们一起欢呼。

当下,外景,马奇家,1869年,白天乔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把钥匙,她打开邮局的信箱——当然,里面什么也没有。

她关上信箱,步履沉重地穿过田野,走向童年的家。

内景,马奇家,厨房,1869年,白天乔走进厨房,立刻被汉娜、梅格、妈咪、德米和黛西团团围住。

他们帮她卸下行李,让她坐在椅子上,连珠炮似的向她发问。

乔:你们好!

汉娜(和她同时说话):谢天谢地你回来了!

梅格:哦,乔,我好想你!

妈咪(和梅格同时说话):我们本来应该去接你!

乔(向孩子们俯身):黛西,德米!

你们长这么大了!

梅格:真希望你在这里教他们……乔(拥抱梅格):我现在回来了……汉娜:有你在家真好!

我想贝丝很孤独,虽然她什么也没说。

乔:贝丝,贝丝在哪里?

乔转向妈咪,她的眼神道出了真相。

妈咪:她在楼上。

哦,乔。

我们都以为她好些了,但她的心脏因为发烧而衰竭了。

乔拿出一个装满钱的信封。

乔:拿着这个,给她找最好的医生。

妈咪:不,你在纽约需要钱。

乔(摇头):我不回去了。

我要用剩下的钱带她去海边,让她能变得强壮些。

她再次和几个女人拥抱。

乔:艾米什么时候回家?

妈咪和梅格交换了一下眼神。

妈咪:我们不想让她担心。

乔(厉声):她不知道?

梅格:贝丝坚持我们不要告诉她,因为她不想破坏艾米的旅行。

乔(悲哀地):艾米总有从生活中的艰难时刻脱身的才能。

妈咪:乔,别生你妹妹的气……过去,内景,1862年,傍晚乔在她和梅格的房间里,将一个漂亮的封面放在她写的小说手稿上面。

满含深情地写下“给父亲”,然后听到——梅格(画外):乔!

乔,你在哪儿?

我有一只手套找不到了!

乔(大声喊):戴我的!

乔小心地把小说手稿放进抽屉里,里面已经装满她的作品,然后关上抽屉。

梅格(画外):乔,我们要迟到了!

艾米:你们俩要去哪里?

乔(走进来):你没受到邀请。

艾米:我知道,你们要跟劳里出去!

乔:是的,所以现在别再烦我们了。

梅格:你有票吗?

乔:有!

快点!

艾米:你们要和劳里去看戏。

梅格,我能去吗?

梅格:对不起,亲爱的,你没有受到邀请。

乔:你不能去,艾米,别像个小孩子似的哼哼唧唧了。

艾米:我被关在家里,哪儿也去不了。

贝丝有她的钢琴,但是我太孤单了!

贝丝(弹着钢琴):我可以教你和弦。

艾米:我不想弹和弦,我要去剧院!

乔:不行。

我想你也不愿意当个不受欢迎的小尾巴吧。

一个无趣的布鲁克先生已经够我们受的了。

梅格:我喜欢他,他人很好。

艾米:我自己买票!

乔:你去不了。

梅格:对不起,亲爱的,但乔说得对。

下次吧。

乔(往外走):走吧,梅格,别再安抚她了!

艾米:你一定会后悔的,乔·马奇!

会的!

你会后悔的!

内景,剧院,1862年,夜晚乔和梅格在看戏,这是一部夸张的杂耍剧。

她们完全沉浸在表演中。

两个男人则盯着姐妹俩看:劳里看着乔,布鲁克先生看着梅格。

内景,乔和梅格的房间,1862年,傍晚艾米偷偷溜进乔和梅格的房间,在所有抽屉和存物之处翻找,她知道乔的小说就在这里面。

终于她在书桌里找到了。

她拿出刚才乔珍而重之放进去的那本小说手稿。

外景,剧院,1862年,夜晚他们离开剧院,布鲁克先生伸出胳膊给梅格,她挽住了他。

乔注意到了,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

劳里看见乔的神情,也假模假样地伸出自己的胳膊。

她在他肩上捶了一拳,然后跑上去挽住姐姐的另一只胳膊,把她从布鲁克先生身边拉开。

内景,厨房,1862年,傍晚艾米一页一页地把手稿扔进火里,看着它燃烧,心里只有恐慌。

内景,马奇家的客厅,1862年,夜晚,接前景梅格和乔轻快地走进来。

贝丝在玩她的布娃娃,艾米坐在那里看书,出奇地安静。

乔冲上楼去。

乔(一边跑上楼一边对着下面喊):梅格,你比她强一千倍——尽管她演昏倒演得很好!

梅格(自言自语):我很好奇她是怎么变得那样脸色苍白的?

乔(画外,和梅格同时说话):呃,布鲁克先生,是不是太……谄媚了?

梅格(大声回答她):我觉得他很有礼貌。

乔(从楼上):等一下,让我把这个构思写下来。

梅格:贝丝,你最喜欢什么颜色的眼睛?

贝丝(飞快地):紫色。

梅格(入神地自说自话):布鲁克先生有蓝色的眼睛和成熟的灵魂,这比金钱重要得多。

此时乔再次出现,慢慢走下来。

乔:谁拿了我写的小说吗?

梅格:我没有。

贝丝:没有。

怎么了?

艾米开始更加专注地看书。

乔:艾米……是你拿了。

艾米:不,我没有。

乔(抓住她的肩膀):你撒谎!

艾米:没有!

我没拿——我不知道在哪儿,我才不稀罕呢。

乔:告诉我,不然我揍你!

梅格(试图阻拦她):乔,不要!

(大叫)妈咪!

艾米:我把它烧了!

我把你的书烧了!

我告诉过你我会让你后悔的,说到做到!

乔:你这个坏丫头!

太坏了,坏丫头!

我再也写不出来了!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到最后几句,俩人大打出手,另外俩姐妹和妈咪赶忙拉架。

内景,乔的房间,1862年,傍晚乔在哭泣,贝丝抱着她的头,梅格握着她的手。

妈咪和艾米走进来,艾米看起来很后悔。

妈咪朝她点点头,好像在说“开始吧”。

艾米:对不起,乔。

乔什么反应也没有。

妈咪:艾米……艾米(一口气说出来):就因为你唯一在乎的只有你的作品,所以弄坏你一条裙子似乎并不能让你伤心。

我真的很想让你伤心。

现在我特别内疚。

我很抱歉。

妈咪走到床边。

妈咪:别让愤怒遮挡了光明。

原谅她吧。

互相帮助,明天你们又可以重新开始了。

乔(从房间里跑出去):她不值得我原谅。

我恨她!

我永远都恨她!

内景,马奇家,厨房,1862年,早上早餐的气氛十分紧张:乔双目红肿,懊悔的艾米坐到她旁边,试图和解,但乔换了个远离她的位子。

艾米恳求地望着梅格。

劳里推开后门冲进来,没有发现异样。

劳里:早上好,女士们!

今天天气干冷晴朗,我想这是最后一个适合去河边的日子了——快穿上你的冰鞋!

乔跳了起来,因为有事可做而兴奋不已。

乔:马上!

你先去,我马上到。

艾米:我也想去!

上次你答应让我去的!

乔没有理睬她,抓起冰鞋就跑了出去。

艾米(放声大哭):她会一直这样下去吗?

贝丝:那对她来说是个巨大的损失。

艾米:我没什么办法了吗?

梅格(狡黠地):你跟着她去。

什么也别说,待乔和劳里玩得情绪好转了,再静等片刻,然后吻吻她,或者做点讨人喜欢的事,我相信她会跟你和好的。

艾米听得正中下怀,拿起她的冰鞋。

外景,河,1862年,白天艾米从房里跑出来,喊着——艾米:等等我!

拜托!!

乔假装没听见,沿着河岸滑冰,而劳里在检验冰面。

艾米刚赶到河边,挥手叫着。

艾米:嘿!

等等我!

劳里:靠岸边滑,中间不安全。

乔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艾米,她正在费劲地穿冰鞋——不知道她是否听见了劳里的话。

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改了主意。

内心的愤怒令她变得心胸狭窄。

劳里(对乔说,没看见艾米):准备好了吗?

乔沿着冰面飞速滑起来,抢占了先机,劳里在后面追赶。

与此同时,艾米试探性地踏上了冰面。

她开始滑行,张开双臂,她是初学者,经验较少。

较远处的河岸处,劳里和乔正在尝试花式动作和旋转,这时乔心里突然升起一阵内疚,但她把情绪强压下去,滑过去抓劳里。

她扑向劳里,把他撞翻。

俩人一齐大笑,就在这时——咔嚓,冰裂开的声音。

然后是尖利的叫声——艾米(画外):救命!

救命!

劳里和乔僵住了,面面相觑,然后一瞬间,他们同时爬起来,乔尖叫着。

乔:艾米!

是艾米!

他们疾速往回滑,乔几乎无法呼吸,她念咒祈祷,祈求上天。

乔:哦,上帝,哦,上帝,亲爱的上帝,求你……他们看见艾米浮出水面,尖叫着,然后又沉了下去。

乔吓得不能动弹。

乔:不……不…………但劳里迅速采取了行动。

劳里:乔!

找根树枝!

乔茫然但迅速地听从了指令,全凭着人在紧急关头产生的惊人力量——她把一根大树杈拖过来给劳里,劳里把它伸向艾米——劳里:抓住!

艾米抓住了树杈,劳里和乔都趴在冰上,以免在拉拽的时候弄裂冰面。

乔惊恐不已,但为了救起艾米她竭力保持冷静。

因为用力,她的手都出血了。

她和劳里最后用力一拽,终于将艾米拉到了坚实的冰面上。

乔脱下身上所有的厚衣服,裹在艾美身上,眼泪哗哗直流。

乔:妹妹,我的妹妹,亲爱的上帝,谢谢你救了我亲爱的妹妹。

内景,马奇家,艾米和贝丝的房间,1862年,傍晚艾米盖着毯子睡着了。

乔颓然瘫坐在她身旁的地板上,觉得自己坐到椅子上都是罪过。

妈咪帮艾米掖好毯子,然后看着乔,和她一起坐在地板上。

妈咪:她睡着了。

乔:如果她死了,那都是我的错。

妈咪(乐观地):她没事的,医生觉得她连感冒都不会得。

乔:我怎么了?

我一次次下决心,难过时写了那么多字条,为自己的恶行哭泣,但这些似乎毫无帮助。

当我在气头上时,我变得很野蛮,我伤害别人还感到高兴。

妈咪:你让我想到了自己。

乔:但你从不生气。

妈咪(说实话):我这辈子几乎天天都会生气。

乔:真的吗?

妈咪:我本性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但是经过近四十年的努力,我已经学会了不让它表露出来。

乔(毅然地):那我也要这么做。

妈咪摸了摸女儿的脸。

妈咪:我希望你能远远胜过我。

有些人天性高尚,无须约束,有些人天性高傲,宁折不弯。

艾米睡着,两个女人相依而坐。

乔把头靠在妈咪的肩上。

当下,内景,贝丝的房间,1869年,白天乔坐在床边,像照顾艾美那样照顾着贝丝。

她尝试在贝丝睡觉时写作。

她不停地写了又划掉。

不满至极。

她放弃了,拿起艾米的一封信。

她正看着,贝丝睁开眼睛,看见乔坐在身旁。

贝丝:乔。

乔:哦,贝丝!

我亲爱的。

贝丝:你没必要回来的……乔:我就不应该走。

你需要什么吗?

来,喝点水。

贝丝:看到你真开心。

乔:我们准备去海边,让你变得强壮健康起来。

贝丝:大海!

乔:等艾米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能跳舞了。

贝丝(担心地):她没有缩短行程吧,是吗?

乔:没有,没有……贝丝:那就好。

有什么新消息?

她怎么说?

乔:她说劳里在那儿……我很高兴他俩在一起,他一直不给我回信。

贝丝:你想他吗?

乔(泪水涌上来):我怀念一切。

贝丝:我知道。

乔把头趴在贝丝的床上。

过去,外景,劳伦斯家,1862年,春日的白天梅格准备出发,前往安妮·莫法特家的刺激之旅,她和大家告别。

布鲁克先生帮她拿行李,汉娜、姐妹们和妈咪帮着拿零碎物品,劳里在和乔“打拳击”,劳伦斯先生则在恰如其分地“袖手旁观”。

艾米:你俩快过来!

梅格要离开一个星期呢!

劳里:来了!

乔(对劳里):你坐另一辆马车,给她一个惊喜——一定别让她和谁坠入爱河!

劳里:是,乔长官!

梅格(对妈咪):安妮真好,邀请我过去。

谢谢你让我去,妈咪。

妈咪:做你自己就好,我亲爱的梅格。

(递给她一条项链)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戴过的。

梅格:噢,妈咪!

谢谢你!

妈咪:我从来理解不了为什么要把珠宝首饰留到结婚的时候——漂亮的东西应该是用来享受的。

乔(跪下来,从手指上摘下一枚戒指,对劳里):是的,漂亮的东西应该是用来享受的。

乔把戒指放在劳里手上。

艾米(撅嘴):我希望我也能去参加成年舞会。

布鲁克先生(悄悄地对妈咪):你认为就这么让她去是个好主意吗?

妈咪:女孩子应该走到外面的世界,对事情形成自己的想法。

乔(对梅格):别忘了我们。

梅格:不会的,乔,才一周而已!

汉娜(把一双鞋递给妈咪):她需要一双得体的鞋子。

梅格:再次谢谢您的马车,劳伦斯先生。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您。

劳伦斯先生:胡说!

虽然,确实有一件事……梅格:任何事都行!

有那么片刻劳伦斯先生的目光落在贝丝身上——但随后转向妈咪说话。

劳伦斯先生:今天我突然想到,我女儿的钢琴长时间没人弹都要放坏了。

梅格:是吗?

乔:嘘!

劳伦斯先生:您有哪个闺女愿意时不时地过来弹一弹吗,别让琴走了调?

如果她们不愿意,呃,也没关系。

贝丝(冲口而出):哦,先生,她们愿意,非常非常愿意!

劳伦斯先生(温和地):你是那个喜欢音乐的女孩吗?

贝丝:我非常喜欢音乐,我会去的,如果你很确信没有人会听到我的琴音而受到打扰的话。

劳伦斯先生:一个人都没有,亲爱的。

(对马车夫)上路吧,要保证她的安全!

马车载着梅格离开,她向大家挥手道别,众人沿路跟在她后面相送。

外景,波士顿,安妮·莫法特家,1862年,白天梅格抵达一幢富丽堂皇的豪宅前,突然觉得自己的穿着很寒酸。

内景/外景,劳伦斯家,1862年,白天劳伦斯先生从楼上的窗户望去,只见胆小的贝丝正鼓足勇气穿过草坪。

她停下来,转身朝自己家走去,然后再次转身,终于顺利跨进了劳伦斯家。

内景,安妮·莫法特家,1862年,白天其他女孩全都穿着华丽的裙子,一个接一个从宽大的楼梯走上去。

梅格身上的裙子很朴素。

安妮:梅格,你今晚穿什么衣服?

梅格(感到尴尬,但将之掩饰起来):就穿身上这件。

萨莉:这件?

你不能打发人回家再拿一件吗?

梅格:我只有这一件。

萨莉:只有一件?

一件?

哦,真好笑。

安妮(插进来):一点也不。

没必要打发人回家去拿,黛西——我现在要叫你黛西了——我有一条可爱的粉色连衣裙闲置着,如果你穿上它我会很高兴的,是不是,黛西?

梅格:如果可以的话。

安妮:当然可以!

内景,劳伦斯家,1862年,白天贝丝迈进大房子,走向音乐厅,热切地望着钢琴。

内景,安妮·莫法特家,楼梯,1862年,白天所有年轻男子都身穿燕尾服,等着年轻女孩们走下楼梯——他们的父母自豪地在旁看着。

年轻女孩们走下楼梯,一个个像复活节彩蛋一样花哨,其中属梅格最漂亮。

把其他女孩都比下去了。

内景,安妮·莫法特家,1862年,白天梅格打扮得几乎认不出来了。

她抹了粉,束了腰,她喝着酒,打情骂俏。

事实上她在这方面有点擅长。

安妮:大家都喜欢你,黛西!

你必须留着我这条裙子。

梅格:我不能要你的裙子!

这时,劳里突然站到了她的面前。

梅格吓了一跳。

安妮:玩得开心,小黛西。

安妮和她的朋友们一起走开了,咯咯笑着。

梅格(竭力保持正常):劳里!

我不知道你会来!

劳里: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

梅格:真是惊喜万分。

劳里:他们为什么叫你“黛西”?

梅格:这是他们给我取的昵称。

劳里:梅格这个名字很好。

梅格:就像角色扮演,我暂时扮演黛西。

劳里:乔知道了会怎么说?

梅格什么也没说,但是神色担忧。

劳里:你不会真的想嫁给这些男人中的哪个吧?

梅格:有可能。

劳里(示意她的香槟):你明天会头痛得很厉害。

梅格:现在还是今晚,真是太好了。

(稍顿)你喜欢我的样子吗?

劳里:不,我不喜欢。

梅格:为什么不?

劳里:我不喜欢花哨做作。

梅格:你……我从没见过比你更粗鲁的男孩儿!

梅格又生气又伤心,粗鲁地将香槟塞给他,接受了离她最近的男孩的邀舞。

内景,劳伦斯家,1862年,白天贝丝非常紧张,她坐下来,看着眼前的乐谱。

一开始她有些放不开,试图轻轻地弹琴,但很快就尽情地弹奏起来。

她激情洋溢。

劳伦斯先生坐在楼梯上,被贝丝的音乐深深地打动,泪流满面。

内景,莫法特家的舞厅,1862年,夜晚梅格被紧身衣和香槟弄得头晕目眩。

她把头靠在冰凉的窗玻璃上,又热又羞。

劳里走过来坐在她旁边。

劳里:请原谅我,来跳舞吧。

梅格(仍然感到难过):只怕会让你很不好受。

劳里:我不喜欢你的裙子,但我觉得你确实……光彩照人。

梅格笑了,劳里也朝她笑。

梅格:我知道这很傻,但请不要告诉乔。

让我开心一个晚上。

然后这辈子我都会乖乖的。

内景,莫法特家的舞厅,1862年,夜晚他们两个在跳舞,看上去那么年轻、真挚、美好。

他们旋转着,大笑着,音乐继续播放,画面切至——当下,内景,梅格家,厨房,1869年,夜晚梅格坐在那里,又害怕又羞愧,而约翰,即聪明、善良、英俊的布鲁克先生,正在翻阅两个账本。

他感到难以理解。

梅格:对不起,约翰。

丝绸是第一笔真正的挥霍。

约翰(尽量往好处想):五十美元,虽然很多,但我想,一条裙子加上人工和辅料,还不算太贵。

梅格:嗯,还不是一条裙子……只是布料。

约翰摘下眼镜,不知所措。

约翰:噢,我明白了。

梅格:我知道你生气了,约翰。

我不是故意挥霍你的钱,但当我看到萨莉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不买她就可怜我,我受不了。

我试图劝自己知足,但这很难,而且,而且……(诚实地、轻声地)我厌倦了贫穷。

约翰很难受,低下了头。

约翰:我就担心这个。

我会尽力的,梅格。

梅格立刻就后悔了,她请求原谅。

梅格:噢,约翰,亲爱的,你是个善良又勤奋的男孩儿。

我不是故意的!

我太恶毒、太虚伪、太忘恩负义了,我怎么能说那样的话!

约翰(悲哀地):也许你是认真的。

梅格:不!

绝不是!

我们会想到办法给你也买件外套的,然后我们俩都能称心了,好吗?

约翰(拍了拍她的手,起身):我买不起,亲爱的。

梅格:约翰,但是——约翰:我要去睡觉了。

约翰从桌子旁站起来。

约翰(停了一下,没有转身):我真的很抱歉,你不能拥有那么多漂亮的东西。

抱歉让你嫁给了一个不能给你这一切的人。

他离开了,她很惶恐,她伤害了自己深爱的男人。

内景,巴黎,绘画室,1869年艾米正在检视自己的油画和素描,神色烦乱。

劳里走进来。

他命中注定总是在向马奇家的某个姐妹道歉,此时他看起来真的很懊悔。

劳里:你好,艾米!

艾米(没有转身):我不想见你。

劳里:噢,艾米,我为自己的言行感到抱歉。

拜托?

原谅我吗?

艾米(仍然没有转身):你又开始喝酒了?

劳里:只喝了一点点,现在是下午4点,你不能对我太苛刻。

艾米:总得有人这样对你。

劳里:那么你什么时候开始你伟大的艺术工作呢,拉斐尔?

艾米(终于转过身):永远不会。

他看到了她的脸,苍白和忧虑写在脸上。

劳里:什么——为什么?

艾米(冷漠地):我是个失败者。

乔在纽约当作家,而我是个失败者。

劳里:二十岁就做这样的声明,了不起。

艾米:罗马去除了我所有的虚荣心。

巴黎让我意识到我永远都成不了天才。

我放弃了所有愚蠢的艺术梦想。

劳里:为什么要放弃?

你那么有天赋和精力。

艾米:天赋不是天才,再多的精力也无法让天赋变成天才。

我要么当伟人,要么什么都不当。

我不要当一个平庸的画匠,所以我不打算再尝试了。

劳里看着她,然后狡黠地说——劳里:什么女人可以归入天才俱乐部呢?

艾米:勃朗特姐妹?

劳里:是吗?

艾米:我想是的。

劳里:那么天才往往由什么人来断定?

艾米:嗯,我想是男人吧。

劳里:他们在减少竞争。

艾米:你想让我感觉好受点,但这是个很复杂的观点。

劳里:那你有没有?

感觉好点了吗?

艾米:我认为无论身为男性还是女性,我都是一个中等天赋的人。

劳里:中等天赋?

那我可以请你最后一幅画像画我吗?

艾米笑了。

艾米:好吧。

劳里:既然你已经放弃了所有愚蠢的艺术梦想,你现在有什么人生打算呢?

艾米:完善我其他的天赋,为社会增添光彩。

劳里:我猜想此处有弗雷德·沃恩参与。

艾米:别开玩笑了!

劳里(笑着):我没有!

你还没有订婚吧,我希望?

艾米:没有……劳里:但是如果他向你下跪求婚,你会答应对吗?

艾米:很可能是的。

他很有钱,甚至比你还有钱。

劳里:我明白,社交女王没有钱不能过活。

但这话从你妈妈的某个女儿口中说出来,听起来确实很奇怪。

艾米: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会嫁给有钱人。

我为什么要为此感到羞耻呢?

劳里:只要你爱他,就没有什么可羞耻的。

艾米:嗯,我相信我们有能力决定自己爱谁,这不是发生在某一个人身上的事。

劳里:我想诗人可能会不同意。

艾米:我不是诗人,我只是个女人。

作为一个女人,我没有赚钱的办法,没有足够的钱来养家糊口。

我没有自己的钱,即使有,从结婚那一刻起也将属于我的丈夫。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孩子也将属于他,而不是我。

他们将成为他的财产。

所以不要坐在这里告诉我婚姻不是一个经济命题,因为它就是。

也许对你来说不是,但对我而言肯定是。

马车驶近的声音传来,艾米微微一惊。

艾米:弗雷德要到了。

(对劳里)我看起来怎么样?

我看起来怎么样?

劳里看着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看着她。

劳里:你看上去很漂亮。

你……很漂亮。

她突然脸红了,但还是微笑以示感谢。

然后跑下去迎接弗雷德。

劳里从楼上看着她和弗雷德拥抱,拿不准自己是什么感受。

过去,外景,海滩,1862年,白天一个十分美好的春日,劳里作为主人将一个英国家庭介绍给马奇家的妇人们。

其中包括弗雷德·沃恩,当然,我们已经知道他是艾米的丈夫候选人。

劳里:这是弗雷德·沃恩(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和他的妹妹凯特(一个端庄的女孩),布鲁克先生你们已经认识了——这是梅格、艾米、贝丝和乔。

乔掀了掀头上超大号的帽子。

弗雷德(英国口音):很高兴认识你们。

艾米:哦,真优雅。

(突然豪迈地)记住“艾米·马奇”这个名字。

有一天我会到伦敦去找你的。

弗雷德:噢,我一定会记住。

外景,海滩,1862年,白天风筝!

羽毛球!

大海!

——弗雷德和艾米一队,乔和劳里一队,他们在进行羽毛球双打比赛,贝丝为两边都欢呼。

——萨莉试图和凯特交好,和弗雷德调情。

——弗雷德想和乔调情,挨了乔的踢。

——大家都在放风筝。

——乔和劳里跑进了海里。

——艾米拿着画板在画劳里,这幅画我们稍后会看到。

——布鲁克先生和梅格在聊天、调情、用石头打水漂,他们看上去很相配、很亲密。

——乔在练习羽毛球技术,她不停地望向梅格,后者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布鲁克先生。

这让乔很恼怒。

劳里看见她,走过来,对她耳语。

劳里(对乔耳语):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

乔(也耳语):快告诉我!

劳里(狡黠地):梅格大概丢了一只手套吧?

乔转过身看着劳里。

乔(厉声):布鲁克先生拿了?

(劳里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劳里:我看见了。

乔:在哪里?

劳里:口袋里。

乔:一直都在?

劳里:对,是不是很浪漫?

乔:不,是很可怕。

劳里:我以为你会高兴。

乔:高兴有人要把梅格拐走?

不,谢谢。

劳里:等有人来拐你时,你会感觉好点。

乔:看有谁敢来试试!

劳里:我也想看看!

更多童年时代在海滩上玩耍的场景,伴随乔朗读乔治·艾略特小说《弗洛斯河上的磨坊》的声音。

乔(画外):“我们可能永远不会如此热爱这片土地,如果我们未曾在这里度过童年时代,如果不是在这片土地上,每年春天都盛开着同样的鲜花,我们曾用稚手将它们采摘。

”当下,外景,海边,1869年,白天贝丝裹着厚厚的衣服,望着大海,乔在朗读乔治·艾略特的《弗洛斯河上的磨坊》。

海滩显得更加空旷、阴暗和寒冷——这是他们成年后的海滩,没有记忆里的光鲜亮丽。

乔:“什么新奇能替代它甜蜜的单调,因为这单调正是我熟知并热爱的一切?

”(对贝丝)写得太棒了!

贝丝(点了点头,然后):乔,我喜欢听你读书,但我更喜欢你读自己写的故事。

乔(不自在地):我没有新故事。

贝丝:为什么没有?

乔:还没有写。

贝丝:你有笔有纸。

坐这儿,给我写点东西。

乔:啊。

我写不出来,我想我再也写不出来了。

贝丝:为什么?

乔:就是,没人想听我的故事。

贝丝:为我写点东西。

你是作家。

即使你还不为人所知,作品还没有卖出去。

我病得很重,你必须听我的。

乔笑了笑,然后躺下。

贝丝:按照妈咪教我们的做。

这件事为别人而做。

乔默然无语。

有时候有人了解你也是一种负担。

过去,外景/内景,联邦军士兵基金会,1862年,白天一些男人以及几个女人正在改建而成的仓库里为士兵、退伍军人和志愿兵们忙碌工作着。

妈咪:如果你步行去佛蒙特州,新罕布什尔州基恩市的休厄尔夫人会给你提供食宿。

苏珊·罗宾斯:你应该回家去照顾女儿们,这里我能处理。

妈咪:我要在这里。

我这辈子都在为自己的国家而羞耻。

苏珊·罗宾斯:无意冒犯,不过你仍然应该感到羞耻。

妈咪:我知道,我是。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走到她的桌子前,年迈和悲伤让他显得心力交瘁。

他太拘束,不敢和她说话。

她看见了,主动开口让他放松。

妈咪:先生,我能为您效劳吗?

阿萨·梅尔文:是的,夫人,我有四个儿子,两个阵亡了,一个当了俘虏,我要去看另一个,他在华盛顿的医院里,病得很重。

妈咪:您为国家做了很大的牺牲,先生。

阿萨·梅尔文:都是我应该做的,夫人。

要是我还有用,我也愿意上前线。

可是我不中用了,只能让孩子们去。

妈咪忍住眼泪,赶忙为他准备救济包裹。

她注意到他没有一条像样的围巾,就把自己的给了他,并小心地不让他看见自己做的善事。

正在此时,一个士兵走过来。

士兵:马奇太太吗?

妈咪:什么事?

士兵:华盛顿来的电报,夫人。

他递给她一份电报,这是妈咪最害怕的。

内景,马奇家,1862年,傍晚马奇家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焦虑和担忧。

汉娜和梅格跑来跑去准备东西。

贝丝在哭泣,但竭力想忍住,艾米帮妈妈把行李装箱。

妈咪:乔从马奇姑妈那儿回来了吗?

艾米:没有,我没看见她。

妈咪(担心地):我不能错过了最后一趟火车……劳伦斯先生和劳里走了进来。

劳里(拥抱贝丝):我能做什么?

劳伦斯先生(对妈咪):如果我能帮上什么忙,请告诉我。

我每天都会来看望姑娘们,一天不落。

妈咪:谢谢您所做的一切。

劳伦斯先生:我一直很钦佩你丈夫,我祈祷他早日康复。

梅格正要跑到门厅,迎头撞到了布鲁克先生身上。

梅格(抬头):哦,对……对不起。

布鲁克先生:我来是为了陪同你母亲上路。

劳伦斯先生委托我去华盛顿办事,我实在很高兴能在那里为她效劳。

梅格情不自禁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梅格没有感到尴尬,她带着纯粹的感激之情看着他说——梅格:谢谢你!

梅格跑回客厅,目瞪口呆的布鲁克先生跟在她后面。

妈咪:我不在的时候,由汉娜照管你们——请记得看顾赫梅尔一家,对每个人来说这都将是一个难熬的冬天……就在这时,门打开了,乔冲进来,把钱放到妈妈手里。

乔:这些够坐火车吗?

妈咪:25美元!

马奇姑妈可不像这么慷慨的人。

乔:我没有去找马奇姑妈,受不了。

妈咪:你从哪儿弄来的钱?

乔:我只不过卖掉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乔摘掉帽子,帽子下面她美丽的长发都不见了——只剩蓬蓬的短发。

所有人倒抽冷气,惊呼着“什么?

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这么做?

乔!

”。

贝丝:你的头发!

梅格:哦,乔,你怎么能?

艾米:你漂亮的头发!

贝丝:现在你没头发了!

汉娜:你看上去像个男孩子。

乔:又不是什么影响国家命运的事,所以别哭了。

妈咪(和乔依偎在一起):我为有你这样的女儿而骄傲。

乔:我太想为爸爸做些事情了。

不管怎样,这对打消我的虚荣心有好处。

乔跑向劳里,拥抱他。

他俩现在看起来就像双胞胎兄弟,然后他们同时揉乱了对方的头发。

妈咪:孩子们,我对你们的爱无法用言语表达。

你们要好好相处。

为爸爸的康复祈祷。

我会尽快回来的。

男人们肃然看着这一幕,更加坚定决心要帮助这些他们深切关心的女人。

内景,马奇家,楼上的走廊,1862年,夜晚乔独自坐在走廊里,默默地哭泣。

她尽量不发出声音,但还是有一扇门打开了,艾米走了出来——她蹲下来安慰姐姐。

艾米:哦,乔。

是为了爸爸吗?

乔:不……是因为我的头发。

她在艾米怀里不停地抽泣。

艾米(也变得很伤感):换成是我也会难受。

乔:我知道你会的。

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姐妹坐在一起互相安慰。

当下,外景,巴黎,花园,1869年,白天美丽的庄园里,劳里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艾美在给他画素描。

他们和平解决了分歧,又成了朋友。

艾米开玩笑地给他提出了一个难题——艾米:劳里,你什么时候回你爷爷那儿去?

劳里:很快就去。

艾米:过去的一个月里你已经这样说过十几次了。

劳里:简短的回答可以省掉麻烦。

艾米:他盼着你,你为什么不回去呢?

劳里:我想是天性堕落吧。

艾米:你是说天生懒惰吧。

劳里:如果我去了,只会烦他,所以我不妨留下来再烦你一阵子。

他跳起来和她打闹,逗她笑。

他抓住她,然后抱住。

劳里:你能忍受。

事实上,我觉得这很合你的胃口。

艾米挣脱开。

继续画画。

艾米:你在干什么?

劳里(厚脸皮地):在看你。

艾米(严厉地):不,我是说你有什么打算。

要做什么。

劳里:你是说人生打算?

艾米:是的。

劳里:我一直在写一部歌剧,我是中心人物……艾米:那是浪费时间。

劳里: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艾米:回去为你爷爷工作,做点有意义的事。

她注视着他,他也注视着她。

艾米:看。

劳里走过来看素描——然后看见旁边还有一幅几年前的素描,上面的他年轻而快乐洋溢。

劳里(拿起画,轻抚):这是你什么时候画的?

艾米:在海滩上,我第一次见到弗雷德那天。

一提到弗雷德,气氛就变了。

劳里:他什么时候回来?

艾米(莫名地感到尴尬):一两个星期……他在伦敦有生意。

劳里突然变得非常紧张,脱口而出道——劳里:不要嫁给他。

艾米:什么?

劳里:不要嫁给他。

艾米:为什么?

劳里:你知道为什么……他抓住她的手,她把手抽了回去。

艾米:不,劳里,你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劳里:为什么?

艾米:我这辈子做什么事都比不上乔,我不会做你将就的对象,就因为你得不到她。

我不会,在我已经用了一生的时间爱你的时候。

过去,内景,马奇家,1862年,清晨艾米把脚放在一桶石膏里,她在做一个石膏模子。

梅格在看信,边看边独自微笑。

乔在写一个故事。

贝丝给劳伦斯先生做的一双拖鞋快完工了。

房间里乱糟糟的——自从她们的妈妈走后,她们就放任自流了。

以前房子也算不上十分整洁,但现在是十分不整洁了。

艾米:我要做个我的脚模给劳里,提醒他我的脚很漂亮。

梅格:布鲁克先生写道,爸爸仍然很虚弱,但正在好转。

布鲁克先生还说,妈咪是最好的护士……乔(生气地):我希望所有的信都是妈咪写来的,而不是布鲁克先生。

梅格:收到任何信我都心存感激。

梅格小心翼翼地把信放好,开始列一份杂务清单。

贝丝:我觉得深紫色很适合劳伦斯先生,你同意吗,艾米?

艾米(扫了一眼):相当适合。

图案也很精致。

艾米继续她的工作。

贝丝:不管怎么着,我得感谢他一直允许我在他家弹琴。

梅格:我要进城去买些杂货——乔,你能去找些柴火来吗?

贝丝:你们都没去看望赫梅尔一家。

我们应该去的。

乔:哦,贝丝,我们自己都几乎不够吃。

另外,我得写完这个故事。

贝丝:妈咪说我们——艾米:妈咪说了那么多事,我们不可能全部做到。

贝丝:但是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去,你们总是不完成自己的任务——乔:我们要工作!

梅格:别担心,小姑娘,我们会找到时间的。

贝丝:但是已经好几个礼拜了。

乔:我们很快就会去的。

艾米:我的脚卡住了!

我拿不出来了!

乔大笑,试图帮她把脚拉出来,而贝丝的小脸满是倔强。

她不喜欢这样——贝丝:好吧,我自己去。

外景,劳伦斯家,1862年,上午贝丝将包裹起来的拖鞋交给仆人。

外景,树林,赫梅尔家,1862年,下午贝丝独自一人,提着一篮补给品,向赫梅尔家走去。

一个婴儿在啼哭,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病态的哭声。

外景/内景,马奇家,1862年,下午晚些时候贝丝往家走,走得慢吞吞地,她感到不太舒服。

她的几个姐姐不时在窗口冒出头。

乔(画外):她来了!

贝丝走了进来,一封信被塞到她手里。

乔:这是那位老绅士给你的信。

艾米:贝丝,看看他们给你送来了什么——但乔捂住了艾米的嘴——梅格拉着贝丝的胳膊,把她带到旧钢琴原来所在的地方,现在那里摆着一架漂亮的小钢琴。

梅格:看!

艾米:打开信!

贝丝(觉得喘不过气来):乔……你念吧,我念不了。

乔:“贝丝·马奇小姐,我一生中穿过无数双鞋子,但没有一双像你做的这样适合我。

它将使我永远记住温柔的赠鞋人。

我希望能报答你,请接受这份礼物。

你的诚挚朋友和谦卑仆人,詹姆斯·劳伦斯。

”(欢呼)哦,贝丝!

梅格:“谦卑仆人”,太可爱了!

艾米(细细地看):瞧这精致的烛台,这漂亮的绿丝绸……她们的注意力完全被钢琴吸引,没有注意到贝丝已经起身径直向劳伦斯家走去。

外景/内景,劳伦斯家,劳伦斯先生的办公室,1862年,白天胆小的贝丝径直走进劳伦斯先生家,然后来到他的办公室,想说点什么。

贝丝:先生,我想向您道谢……但是她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伸出双臂搂住了他。

他接受了这个拥抱,仿佛一生都在期盼着它。

劳伦斯先生:你真像我的小女儿,那架钢琴是属于你的,我早就该送给你了。

然而他搂着她时,注意到她在发热,脸通红。

劳伦斯先生:我的孩子,你在发烧。

贝丝:赫梅尔一家病得很重。

内景,贝丝的房间外,1862年,白天贝丝躺在床上,烧得神志不清。

医生给她做检查,然后和姐妹们以及汉娜商量。

医生:她在休息。

劳伦斯先生:她怎么样?

我能做些什么吗?

汉娜:是什么病?

医生:猩红热。

艾米:什么是“猩红热”?

医生(放低声音,对劳伦斯先生):我去了赫梅尔家,那婴儿死了。

你们以前都得过猩红热吗?

乔:梅格和我得过,但艾米没有!

医生,必须把她送走。

艾米:我不想被送走!

梅格:我去看看马奇姑妈能不能收留她。

艾米:我不喜欢马奇姑妈。

汉娜:这是为了你好,孩子。

乔:我们要打发人去叫妈妈吗?

梅格:不,我们不应该让她担心。

我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更想要钱。

乔:我们会照顾她,她会好起来的。

等着瞧。

她会好的。

必须好。

当下,外景,海边,1869年,白天乔在给贝丝读一个她自己写的故事,已经读到了最后几行。

乔:“森林里的邮局是一个重要的小机构,业务十分红火,许多东西都通过它传递:诗歌手稿、泡菜、悲剧剧本、花籽、信件、乐谱、姜饼、邀请函、斥骂信,甚至还有小狗。

”她放下故事,不好意思地看着笑容满面的贝丝。

贝丝:都是关于我们自己的!

乔:是的。

贝丝:我喜欢。

乔:只是个小故事。

贝丝:跟你平常写的不一样。

乔:你不觉得太……无聊了吗?

贝丝:不,是我目前为止最喜欢的一个。

乔:真的?

贝丝:给我再写一个。

乔:遵命,女士!

贝丝:一直写下去。

乔:我会的。

贝丝:即使我不在了。

这句话说得很快,轻描淡写,却指向了宿命般的必然。

乔:不,别这么说,别这么说。

贝丝:我得告诉你。

乔:不,你不要。

贝丝:我已经想了很久,我并不害怕。

乔:不……贝丝:就像退潮一样。

它退得很慢,却停不下来。

乔:我会阻止它。

我以前就阻止过。

过去,内景,贝丝的房间,1862年,深夜乔在守夜,把冷毛巾搭在贝丝滚烫的额头上。

乔:你会好起来。

爸爸也会好起来。

我们全家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贝丝:我们无法阻止上帝的意志。

乔:上帝还没有满足我的愿望呢。

乔的愿望都会实现。

内景,马奇姑妈家,白天艾米在勤奋地学习法语和绘画——马奇姑妈将这个乖巧的小女孩看在眼里,对她颇为欣赏。

马奇姑妈:艾米?

过这边来。

艾米:什么事?

马奇姑妈:来,坐!

艾米坐到马奇姑妈旁边。

马奇姑妈(指着自己的手指):如果你乖乖听话,将来这枚戒指就会属于你。

艾米(惊呼):真的吗?

马奇姑妈:你只要坚持当一个举止文雅的小姐,就知道会不会了。

你现在是你们一家人的希望。

贝丝病了,乔注定失败,我听说梅格被一个身无分文的家庭教师迷得神魂颠倒。

她们几个将来都要靠你来养,还有上了年纪的贫困父母。

所以你必须嫁给有钱人,拯救你的家人。

艾米看上去很严肃——马奇姑妈说出了她的心声。

马奇姑妈(轻松地):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

你可以去完成你的……小画了。

艾米站起来,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从过去到了当下……当下,内景,法国租来的公寓,1869年,白天……艾米激动地冲进来,跑向正在喝茶的马奇姑妈。

艾米:你好,马奇姑妈!

马奇姑妈:那个叫劳伦斯的男孩刚来过。

艾米:是吗?

马奇姑妈:他变成了这样一个人,真令人失望。

肯定是因为他身上的意大利血统。

艾米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

艾米(急切地):他什么时候再来?

马奇姑妈:他去伦敦了。

干什么?

你有什么要和他讨论的?

画面短暂地闪回至——巴黎远郊的乡村景色。

从远处,我们看见弗雷德和艾米在散步。

突然,弗雷德单膝跪地,向艾美伸出手,艾美却垂下了手……画面回到马奇姑妈。

艾米:我刚告诉弗雷德·沃恩,我不会嫁给他。

内景,马奇家,贝丝的房间,1869年,白天梅格在照看贝丝,她一天比一天虚弱。

乔端着一碗汤走近,抚了抚梅格的肩膀,宽慰她。

乔:梅格。

乔向窗口摆摆头,约翰站在窗外。

外景,马奇家花园,1869年,白天梅格和约翰在交谈,经过争吵之后都有些不自在。

梅格:我会回家帮忙照看孩子的,对不起,我只是很为贝丝担心。

约翰:你留下来。

我请假了。

我来照看孩子们。

梅格(拥抱他):约翰。

约翰:还有一件事——你应该尽快把布料送到裁缝那里去。

梅格:但是不行……约翰:不,什么都别说,我不想听。

我想让你拥有那条裙子。

我的旧大衣还能穿一个冬天。

梅格:但是约翰,事情……约翰:就这么定了。

梅格:不行,约翰,真的不行。

我把布料卖给了萨莉。

约翰:卖了?

梅格:是的。

约翰:我不希望你不开心。

梅格:我不会的,约翰·布鲁克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妻子。

梅格情不自禁地亲吻他,就像几年前那样。

内景,马奇家,贝丝的房间,1869年,白天乔透过窗户望着这情意绵绵的一幕——既为姐姐高兴,又感到一阵孤独袭上心头。

突然,只听“啪”的一声——汤碗摔落在地板上。

贝丝烧得很厉害,她把床上的东西都打翻了——乔跑到她身旁,探一下她的额头,大叫。

乔:汉娜!

过去,内景,贝丝的房间,1862年,白天情形和现在一样,贝丝的病情恶化了。

乔:我们该怎么办?

汉娜:我们应该把你们的妈妈叫回来。

当下,内景,贝丝的房间,1869年,白天乔和贝丝躺在床上。

过去,内景,贝丝的房间,1862年,傍晚妈咪和劳里一起走进来,她径直走向贝丝。

她离开生病的丈夫回到生病的女儿身边,但她的回归的确在可怕的状况下带来了振奋效果。

妈咪:你们把我叫回来是对的,我的姑娘们——但你们真的都是好护士。

梅格:主要是乔,她几乎没怎么睡。

乔: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妈咪:汉娜,去做一碗清汤,乔去拿冰块,我们要给她降温。

梅格:谁和爸爸在一起?

妈咪:约翰留在他那里。

梅格不由得笑了笑,妈咪注意到了。

妈咪(看着床):我们需要换床单。

姑娘们帮着妈咪照顾贝丝。

当下,内景,贝丝的房间,1869年,夜晚梅格、乔和妈咪轮流值班,尽力让贝丝感觉舒服一点。

这天轮到乔的时候,贝丝已经十分虚弱,头都几乎抬不起来了。

乔(对贝丝耳语):不要安静地离开,要战斗!

战斗到底,大声点!

不要就这样静静地离开!

乔坐在那儿看着贝丝,然后渐渐睡去,头搁在床上,手抓着贝丝的手。

贝丝睁开眼睛,低头看乔,微微一笑。

再次闭上眼睛,迷蒙睡去。

过去,内景,贝丝的房间,1862年,傍晚乔猛然惊醒——看见贝丝不在床上。

她站起来,感到越来越惊恐——她尖叫。

乔:妈咪!

妈咪!

她冲下楼,只见贝丝坐在那里,妈妈和汉娜在吃东西。

她喜极而泣,亲吻贝丝的脑袋。

乔:圣诞快乐,贝丝。

内景,马奇家,客厅,1862年,下午又是一年圣诞节。

艾米站在椅子上检视所有的装饰品。

劳伦斯先生和妈咪坐在火炉旁,贝丝和她的布娃娃在沙发上。

乔跑来跑去,和汉娜一起为他们的圣诞大餐摆置桌子。

就在这时,劳里探进头来,眼里满是兴奋,宣布——劳里:这里还有一份送给马奇全家的圣诞礼物!

门打开了——是爸爸,布鲁克先生扶着他。

房里顿时一片混乱——贝丝哇哇大哭,艾米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妈咪直吸气,乔摔了一个盘子,梅格(又一次)不由自主地吻了布鲁克先生。

所有女孩都奔向爸爸,抱着他将他围拢。

父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的小妇人们。

你们都长这么大了,我真为你们骄傲。

你们每个人。

亲爱的们,圣诞快乐。

他越过她们望向妈咪——她也正深情地望着他。

她过往并不确定这一刻是否会到来,此时她简直难以置信一家人已经团聚。

他离开女儿们的怀抱,拥住妻子。

妈咪(喜极而泣):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你回来了。

现在我可以当面对你发脾气了。

他笑了,为她擦去眼泪。

这才是爱情,真正的爱情。

稍后:圣诞晚餐,所有人围坐在餐桌旁,劳伦斯先生爷俩和布鲁克先生也在座——这是他们所有人有生以来最美好的一天,欢乐点亮了这寒冷的圣诞之夜。

当下,内景,贝丝的房间,1869,早晨乔猛然惊醒,发现贝丝不见了——她走下楼,只见妈咪在那里。

乔望着妈咪,而她的母亲这辈子第一次在乔的面前崩溃。

在那一刻,乔变成了家长,安慰着陷入失去孩子的巨大痛苦中的母亲。

外景,墓地,1869年,白天马奇一家:爸爸、妈妈、乔、相互拥抱的梅格和约翰,还有汉娜。

在这无比风和日丽的一天,他们聚在一起,送别长眠的贝丝。

人群散去,每个人都承受着自己痛苦。

乔留了下来,她无法从贝丝身边离开,即使她已长眠。

梅格想靠近乔——但约翰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梅格点点头——她很感激他,感恩自己嫁给了这个能在需要时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乔独自哭泣。

她无法想象没有贝丝的世界将是怎样的。

画面从旷地的悲伤转向——过去,外景/内景,梅格和乔的房间,1865年,春天,白天——风和日丽的春日,充满鲜花和阳光。

屋外,贝丝和艾米在布置饰品。

屋里,梅格在乔的帮助下为婚礼做准备,乔将鲜花插到姐姐的发间。

梅格:真不敢相信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

乔(难过地):我也是。

梅格:你怎么了?

乔:没什么。

梅格:乔……乔突然跪到她面前,狂热而绝望。

乔:我们可以离开。

我们现在就可以走。

梅格:什么?

乔:我可以赚钱:我可以写故事卖,我可以做任何事——做饭、打扫、当工人。

我可以养活我们俩。

梅格:但是,乔……乔:而你,你应该当一个演员,过舞台生活。

我们一起逃走吧。

梅格:我想结婚。

乔:为什么?

梅格:我爱他。

乔(生气地):两年后你就会对他感到厌烦,而我们在一起永远都会有趣。

梅格:我的梦想和你的不一样,仅此而已,但并不意味着它们不重要。

乔跌坐在地,伤心欲绝。

梅格:我想拥有家人,拥有一个家,我不害怕工作和奋斗,但我希望和约翰一起。

乔:我只是不愿你离开我。

梅格:噢,乔,我不会离开你的。

再说了,总有一天会轮到你。

乔:我宁愿做一个自由的老处女,自食其力。

(抱住她,哭泣)我不敢相信童年已经结束了。

梅格:它无论如何都会结束。

而我们的结局多么幸福啊。

外景,马奇家,花园,1865年,白天梅格和布鲁克先生的婚礼,马奇先生主持。

马奇先生:多么奢侈的承诺,为得到另一个人而奉献自己。

多么珍贵的礼物,给予之前从不计代价和回报。

仪式朴素但令人激动,艾米和乔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只有她们两个人站着。

稍后,野餐会:——妈咪和汉娜在递送蛋糕、点心和各种各样的食物。

——劳里和贝丝跳舞,他带着她旋转,逗她笑。

乔在旁深情地看着:在她心房各占一半的两个人。

——梅格既是新娘又是主人,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每个人。

——劳里和乔尝了尝酒,觉得味道糟透了。

——梅格和约翰跳舞,妈咪和劳伦斯先生跳,乔试着拉小提琴,接着妈咪和爸爸跳舞,乔和梅格跳,约翰和艾米跳,汉娜和爸爸跳,所有人轮换着跳,然后————劳伦斯先生邀请马奇姑妈跳舞,但被她拒绝了。

于是劳里也走到她跟前。

马奇姑妈做出一副更加厌恶的表情,以掩饰她前所未有的喜悦。

——他们又是吃又是跳,直到太阳开始落山。

马奇姑妈要走了,她和梅格说话,约翰、妈咪、马奇爸爸站在旁边。

马奇姑妈:好吧,我希望你开心。

既然你已经毁了自己的人生,就像你母亲嫁给你父亲那样。

尽管马奇姑妈很刻薄,但马奇一家太开心了,他们对马奇姑妈的无礼一笑而过。

父亲:亲爱的姐姐,你真是太好了。

今天的婚礼谢谢你。

马奇姑妈:你太客气了。

梅格(倾身吻她):谢谢你,马奇姑妈。

马奇姑妈:哦,哦,我不喜欢……被人亲吻!

梅格:哦,抱歉。

马奇姑妈(背对梅格):当你在茅舍里尝试爱情,却发现失败时,你会后悔的!

梅格(嫣然一笑):不会比某些人在大房子里意识到失败更糟。

马奇姑妈: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亲爱的。

梅格和约翰退开,笑着亲吻。

什么也不能破坏他们的幸福。

马奇姑妈(对妈咪):我没有错过任何东西。

妈咪(挽着马奇姑妈的胳膊送她离开):你说的也不完全错。

马奇姑妈:我不一定总是对的,但我绝不会错。

艾米来接替妈咪,马奇姑妈愉快地接过她的手。

马奇姑妈:谢天谢地,这家唯一正常的人来了。

我真的不能再忍受了。

艾米送她离开,妈咪任她俩走了。

艾米送马奇姑妈上了一辆马车,随后高兴地大叫一声。

她跑向和乔站在一起的妈咪。

艾米:妈咪!

妈咪!

马奇姑妈要去欧洲了,而且——乔:她想要我和她一起去!

太棒了!

不枉我花那么多无聊的时间给她读书!

乔高兴地搂住艾米。

艾米:不,她……她想要我去。

给她做伴。

乔(震惊):欧洲?

和你一起?

艾米:她想让我继续学习艺术,当然还有法语。

乔:哦……我,那太好了,艾米。

妈咪握住乔的手,知道这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乔在梅格的大日子带给她的痛苦中强颜欢笑,但这天对她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内景,梅格家,1865年,白天约翰和梅格走进他们小而温馨的新婚之家。

他拥抱她,亲吻她——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快乐。

外景,树林,1865年,白天,接前景劳里和乔一起穿过树林,就像他们多年来经常做的那样。

乔:梅格结婚了,艾米要去欧洲,你也快毕业了,就要去度长假了——我没有贝丝那么善良,所以我很生气很烦躁。

劳里:你不是一定要待在这里。

乔:为什么?

我们要逃跑登上海盗船吗?

他看着她,吸了口气,正要开口。

乔看到他的神情,马上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

乔(惊慌地):不,泰迪,拜托,不要。

劳里:没用的,乔;我们必须说个明白……乔:不,不,我们不用……劳里:自从我认识你,乔,我就爱上了你——我没办法,你对我那么好……我想表示出来,可你不让;现在我要你听我说,然后给我一个答复,因为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乔:我想让你别这样,我以为你已经懂了。

劳里(不听她的):为了取悦你,我努力学习,我不打台球了,你不喜欢的事我都放弃了。

我等待着,从不抱怨,因为我希望你会爱我,虽然我不够好,一半都不够……乔:不,你很好,你对我非常好,我那么感激你,我那么为你骄傲,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我不能像你要求于我的那样爱你。

劳里:不能吗?

乔(无助地):我无法改变自己的感情,我不爱你时却说爱你,那是撒谎。

我很抱歉,泰迪,非常抱歉,但我没办法……劳里往后退,仿佛挨了她的痛击。

劳里:我不会再爱上别的任何人了。

乔:如果我们结婚,那将是一场灾难,我们会很痛苦!

我们都是急性子……劳里:只要你爱我,乔,我会当一个完美的圣人!

乔:我做不到——我试过了,但是失败了。

劳里:大家都期待着这件事——爷爷和你的家人,乔,说你愿意,让我们幸福地在一起吧!

乔:我不能真心地说“愿意”,所以我根本不会说。

你最终会发现我是对的,你会为此感谢我。

劳里:我死也不会的!

乔:你会找到一个可爱的有教养的姑娘,她会崇拜你,成为你漂亮的房子里优秀的女主人。

可我不会。

我不漂亮,笨手笨脚,性情古怪,你会为我感到丢脸,我们还会吵架——甚至现在我们都忍不住会吵……我讨厌上流社会,你讨厌我乱写乱画,我们不会幸福,会希望我们没有这样做,一切都会很可怕。

劳里:还有别的吗?

乔:没有了——还有就是……(诚实地)我想我以后不会结婚的。

我这样很幸福,我太爱自由了,一点都不急于放弃它。

劳里(摇头):你会喜欢上某个人,你会狂热地爱他,为他生,为他死。

我知道你会的,这是你的方式,你会的,我会等着瞧的。

乔:泰迪……他挺直身子,走开。

乔不停地哭泣。

她的心都碎了,尽管是她自己打碎的。

当下,内景,马奇家,阁楼,1869年,白天乔在收拾贝丝的东西,整理她的小娃娃和玩具。

大家一个个都走了。

梅格因婚姻而离开,艾美因去欧洲旅行而离开,劳里因为她的拒绝而离开,贝丝也被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她把贝丝的乐谱放进箱子里,悲痛难忍。

妈咪: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写作……乔:我不会再写了。

(稍顿)写作也没能救她。

她们坐在一起,都陷入对贝丝的思念中。

妈咪:你在这儿太孤独了,乔。

你不想回纽约去吗?

你的朋友怎么样了——弗里德里希,是叫这个名字吧?

乔(泄气地):我的臭脾气毁了我们的友谊,就像我毁了一切那样。

妈咪:我不信一个真正的朋友会被吓跑。

乔:但愿如此。

如果我是书里的女孩,一切都会很容易,我会愉快地放弃这个世界。

妈咪:知道吗,劳里要回来了。

乔(抬头):真的?

妈咪:艾米来信了,她要回家了:贝丝的事让她伤心欲绝,马奇姑妈也病得很重——不过劳里会陪她们一起回来。

乔(点头):他真好。

乔站起来,焦急地来回踱步。

妈咪:怎么了?

乔:也许……也许我拒绝他太快了。

妈咪:你爱他吗?

乔:如果他再问我一次,我想我会说是的……你觉得他还会再问我吗?

妈咪:但是你爱他吗?

乔(泪水涌了上来):我知道我更喜欢被爱。

我想要被爱。

妈咪:这和爱是不一样的。

乔(哭泣,试图说服自己):女人有头脑、有灵魂也有感情,有抱负、有才华还有美貌。

我讨厌被人说爱情是女人的全部。

但是……我太孤独了。

外景,法国,巴黎,1869年,白天穿黑色衣服的艾米带着所有的行李在等着,她处于悲痛中。

一辆马车驶近,劳里下了车。

他忐忑地走向艾米。

劳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上路,而且马奇姑妈病得那么重——即使你看不起我。

艾米:哦,劳里,我没有看不起你。

她抱住他,哭泣。

艾米:贝丝是我们几个当中最好的。

劳里默然不语,任她哭泣。

艾米退出他的怀抱。

艾米:我不会嫁给弗雷德·沃恩。

劳里(小心翼翼地):我听说了……艾米……艾米(脱口而出):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你没必要说任何话或做任何事,那是因为我没有像我应该的那样爱他。

劳里审视她的脸,我们知道他看明白了她,也爱上了她。

艾米(仍在语无伦次地):你什么都不必说,我们永远都不需要谈论它,我们不需要谈论——劳里双手捧住她的脸,吻住了她。

她看着他,回吻。

他们拥抱在一起,拥抱彼此的快乐和悲伤。

这是命中注定。

该发生的发生了。

内景,马奇家,阁楼,1869年,白天乔被注入了一种新的能量,她写信给劳里。

我们听到了信的部分内容。

乔(画外):我亲爱的泰迪,我对你的思念难以言表。

外景,马奇家,1869年,白天乔在树林里找到邮箱。

乔(画外):……我曾经认为最糟糕的命运是做一个妻子,我那时年幼无知。

现在我变了。

最糟糕的命运是我的生活中没有了你。

我不该拒绝你,不该逃到纽约去。

她打开邮箱,把信放了进去,满意地看着它。

然后关上了邮箱。

过去,外景,纽约的街道,1867年,白天乔试图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中找路——此时她还不认识路。

她走得很慢,一直盯着东西看,最后无可救药地迷了路,但是幸福感如星火燎原般滋生,她正在想办法成为马奇姑妈口中不可能的人——一个在这个世界上走出自己的路来的女人。

她踏上家庭旅馆的楼梯,在她上楼时,门开了,我们听到——劳里(画外):乔……乔……乔……当下,内景/外景,马奇家,客厅,1869年,白天睡在沙发上的乔被轻轻摇醒。

她看到——劳里:乔?

醒醒!

乔:噢,泰迪!

我的泰迪!

劳里:亲爱的乔,见到我高兴吗?

乔抱住他,看着他,久久地拥抱。

乔:岂止是高兴,我的幸运男孩!

言语不足以表达。

劳里中止了他们的拥抱。

劳里:谢天谢地,我本来还担心,不管怎样,我想和你单独呆一会儿。

乔:是的,当然。

来,坐下。

他们有片刻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们不再是小孩子,不知道该如何与彼此相处。

乔(开玩笑):艾米怎么样?

从欧洲回来的一路上,她的臭美有没有烦到你?

劳里(笑):是的,但是我喜欢。

乔:她现在在哪里?

她没有直接回家吗?

劳里:你妈妈把她留在了梅格家,我们顺路在那儿停留了一下,我没法把我的妻子从他们手里抢夺回来。?!?!?!

乔:你的……你的什么?

劳里:我说漏嘴了了!

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

乔:什么惊喜?

劳里:嗯,我们订婚了,我们打算等……就是说,现在我们是夫妻了。

乔坐了下来。

她遭到了沉重的一击。

乔:你和……艾米。

劳里:一切都发生得很快。

乔:你们相爱了?

劳里:是的。

(进入正题)乔,我想说件事,说完我们就把它永远丢开吧。

我一直爱着你;但我对艾米的爱是不同的——你说得对——我们要是在一起可能会杀了彼此。

乔(仍在震惊中):是的。

劳里:我想这是命中注定的。

乔:哦,泰迪。

劳里:除了你还没谁这么叫我。

乔:艾米叫你什么?

劳里:夫主。

乔:这像她说的……嗯,你看起来也配得上。

劳里:我们还能……还能做朋友吗?

尽管需要费尽全力,她还是说道——乔:当然,我的男孩,永远都是。

就在这时,大家一窝蜂涌了进来。

妈妈、爸爸、艾米、约翰、梅格、黛西和德米。

艾米径直走向乔。

乔理了理头发,决定要做自己希望成为的人:艾米:劳里告诉你了?

乔:是的。

艾米期待地看着她。

有那么一会儿,乔真想揍她一顿,就像小时候那样,但她克制住了自己,努力成为贝丝想要的样子。

乔:艾米,我真为你高兴。

这是命中注定的。

艾米呼了口气,她的焦虑消除了。

艾米:哦,这我就放心了——我没法写信,因为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然后,真的,我担心你会生气。

乔(摇头):不,不。

艾米:所以你不?

生气?

乔:人生苦短,不应该用来对姐妹生气。

艾米(泪水涌出):我真的很想她……乔:我知道。

她们拥抱。

越过艾米的肩膀,她看到妈妈的眼睛,妈妈向她投来了一个无限同情的眼神。

接着劳里有事唤他的妻子。

乔直起身子,看着这几对夫妇——爸爸妈妈,约翰和梅格,劳里和艾米。

打击来得太突然太沉重,一切都让她措手不及。

她急忙找个借口走了出去。

外景,马奇家,1869年,白天乔在伤心落泪,同时也感到惊慌,她把信从邮箱里拿出来,走进树林。

外景,树林,1869年,白天她疾步穿过树林,最后站在河边,喘着粗气。

有那么一刻,我们以为她可能会以最悲惨的方式结束痛苦——她向河的方向倾身————然后把信扔到了河里,让它和儿时的爱恋一起漂逝。

都结束了。

外景,马奇家,1869年,白天乔步履沉重地往回走,惊讶地发现劳伦斯先生独自站在外面,望着马奇家的房子。

乔:劳伦斯先生?

劳伦斯先生:乔!

他们拥抱——然后劳伦斯先生想要解释一下。

劳伦斯先生:我没办法……没有她的房子总感觉不太对劲,我不能进去,因为我知道她不会在那里了。

他哭了出来。

乔温柔地挽着他的胳膊。

乔:我知道我没有我妹妹一半好,但如果您愿意,我愿意成为您可以依靠的朋友。

他感激地接受了她的帮助,这对奇特而又贴心的朋友携手一起向房子走去。

内景,马奇家,乔和梅格的房间/阁楼,1869年,夜晚/白天乔醒过来——她环视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大家确确实实都已离去。

她点燃一支蜡烛。

走到存放她的文稿的抽屉前,拿出一叠来。

她把一篇发表过的小说扔进火里。

接着点燃了更多的文稿,发表过的、未发表过的、未完稿的,全部都烧掉。

这是一场炫财冬宴,她将自己迄今为止所写的东西统统付之一炬。

她拿起了最后一篇,正准备把它扔进火里。

然后看见上面写着:“献给贝丝”。

她停了下来。

乔爬上阁楼,坐到她的旧写字椅上,看着这篇故事。

她拿出一张干净纸,开始写起来。

她写了一整夜,一页接着一页,一直写到了第二天。

她把手稿被子一样平铺在阁楼地上,越铺越长。

蜡烛一根接一根被点燃,太阳升起又落下。

妈咪给她端来一些吃食,然后离开,没有打扰她。

乔打了个盹,然后继续写。

她删删改改,调换章节顺序。

她躺在满是手稿的毯子上睡着了。

她重新回到了童年,跳出绝望的深渊,找到了希望和灵感。

乔完成了这次新尝试的前几章,仔细地把它们装订起来,给达什伍德先生写了一封信。

乔(对着镜头念):亲爱的达什伍德先生:随信附上我刚开始写的作品的前几章。

它可能是一个适合年轻人读的故事,但我觉得或许会十分无聊。

不过我还是将它寄给您,说不定会有什么价值呢,虽然这不太可能。

内景,马奇姑妈家,1869年,白天马奇姑妈家空荡荡的房间——这位古怪可爱的老太太什么也没留下。

家具都被布盖上了。

艾米、乔和梅格在空荡荡的大宅子里转悠。

乔:我以为她讨厌我。

艾米:她可能依然讨厌你,同时把房子留给了你!

乔笑了。

乔:你和约翰来住怎么样?

梅格:不,我不需要大房子。

梅格看上去很知足,我们看得出她由衷地感到满足。

突然,乔大叫一声,跑过房子。

梅格:我的老天爷!

艾米:你在干什么?

乔(环顾四周):我应该把它卖掉,但我想做点什么,能真正让马奇姑妈躺在坟里翻个身。

梅格:我不介意。

艾米:姐妹们!

乔:一个漂亮的翻身,转个向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梅格:你要做什么?

乔想了想,但她已经很明确。

乔:我想办一所学校。

我们一直没有一所正规的学校,现在女子大学都有了——应该有一所学校。

为了黛西。

艾米:德米怎么办?

乔:我要办的学校男孩女孩都可以上。

艾米挽住姐姐的胳膊,梅格则挽住另一边。

她们边走边说着知心话。

艾米:写作怎么办?

乔(脸红了):什么怎么办?

梅格(同时说话):你在写什么?

乔:我在开始写一本书……但我觉得写得不太好。

艾米:大家都喜欢你写的东西。

乔(尖刻地):不,他们不喜欢。

梅格:我喜欢。

乔:不过是写点我们的琐碎生活。

艾米:那又怎样?

乔:谁会对一个讲家庭斗争和欢乐的故事感兴趣呢?

没有任何真正的重要意义。

艾米:也许我们不认为这些事情有多重要是因为没有人写它们。

乔:不,写作不是赋予事情重要意义,而是反映它。

艾米:我不确定。

也许写作会让它们变得更重要。

乔(看着她,被逗乐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睿智了?

艾米:我一直都是,只是你太忙于发现我的缺点而已。

梅格:当然,缺点是不存在的。

她们头挨头,在房子里漫步。

内景,纽约,出版办公室,1869年,白天达什伍德先生坐在那里读乔寄给他的文稿。

看完后给她写信。

达什伍德先生(对着镜头念):亲爱的马奇小姐:我已经看了你寄来的那些章节,不得不承认它们并不是很有前景。

但是,请给我们再寄一些类似的八卦故事来,如果有的话。

内景,马奇家,阁楼/餐厅,1869年,傍晚乔在看达什伍德先生寄来的信。

达什伍德先生(画外):或者我应该说,你的朋友可能有。

请原谅,我忍不住要开玩笑。

她把信揉成一团。

就在这时,妈咪打断了她的沉思。

妈咪(画外):乔!

下楼来!

乔:来了!

我饿死了!

乔放好她的文稿,噔噔噔地走下楼梯,径直朝桌子走去,连看都没看一下周围。

她坐下来,抓起一块面包,咬了一大口。

妈咪:乔,你可能想要等……乔:但我饿坏了。

妈咪:乔,亲爱的,你有客人来了。

乔:我谁也不认识。

弗里德里希(画外):很抱歉打扰你。

听到他的声音,乔被惊了一大跳。

乔(大笑起来):是你!

过去,外景,纽约,家庭旅馆,1867年,白天乔带着一堆行李,找到了地址,按响门铃。

弗里德里希打开门,低头微笑地看着这个年轻女人,他有着英俊的面容和快乐的眼睛——她还没有意识到就已经沦陷了。

弗里德里希:你好。

乔:你好。

我是约瑟芬·马奇。

乔。

这时候,柯克太太和她的两个孩子从他身旁挤了出来。

柯克太太(连珠炮似的,带着无比的喜悦和渴望):乔!

是你吗?!

进来,进来!

你妈妈说你是个作家——太好了!

你知道,我也写日记。

这是吉蒂和明妮。

笑一笑,姑娘们。

我看你已经见过我们的教授了,他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事实上,这里是一个很有趣的集体,有很多知识分子和欧洲人。

你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经营一家家庭旅馆,但我做了!

你亲爱的妈妈怎么样了?

她总是那么有高度,我永远没达到过……她领着乔上楼,乔迅速回头看了弗里德里希一眼,仿佛在确认她看到的这个男人是真实的而不是幻影。

她发现弗里德里希也在回头看她。

她再度转过身去。

回到当下。

1869年。

弗里德里希:乔,希望你别介意,我从柯克太太那里要到了你的地址……劳里:你是谁?

(对艾米)他是谁?

弗里德里希(退缩了):很抱歉打扰你,我正好到了附近,想着我可以,不过我就要走了……艾米:请留来下!

我们的房间绰绰有余。

劳里:谁能告诉我他是谁?!

弗里德里希:我不想造成麻烦。

梅格:一点也不麻烦。

乔(还在惊呆中):是的,当然。

请。

劳里(摆出主人的姿态):我是劳里。

你是哪位?

弗里德里希:我是弗里德里希·巴尔。

乔(解释):我们在纽约住在同一个家庭旅馆。

汉娜:噢,乔,他很英俊。

稍后: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爸爸和弗里德里希谈论哲学、宗教和政治尤为投机。

爸爸显然很喜欢他。

乔开心得脸泛红光。

艾米看看弗里德里希,又看看乔,再看看弗里德里希。

她可以看出俩人之间的情意。

父亲(对弗里德里希):你打算留在纽约吗?

弗里德里希:不,有人邀请我去加利福尼亚当教授——因为我也没什么事需要留下,所以我想我可以去西部。

那里是一个新世界,对移民不那么苛刻。

乔无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除了艾米没人注意到。

无所察觉的爸爸继续道——爸爸:也许我该去西部……妈咪:你不是移民,所以也许你应该呆在家里。

大家放声大笑。

父亲好脾气地拿自己开玩笑。

父亲:哦,我要去。

内景,马奇家,客厅,1869年,白天晚饭后,大家都放松下来,弗里德里希看着钢琴。

弗里德里希:真是一件美丽的乐器。

你们谁弹的?

大家都沉默下来。

乔:是我过世的妹妹贝丝。

艾米:我们都会弹一点。

梅格:但没人比得上她……弗里德里希:失去姐妹是很痛苦的事情。

我很抱歉。

父亲:你会弹吗?

弗里德里希:是的,我会。

妈咪:如果你现在能弹上一曲,我们会很开心的,她也不想让钢琴在那里蒙尘。

弗里德里希:希望不会冒犯你们。

父亲:完全不会。

他坐下来弹奏巴赫的曲子——优美而高雅。

乔注视着他,满怀感动和幸福。

弗里德里希站在门口,向乔告别,与此同时他弹奏的音乐声一直持续。

弗里德里希:乔,如果你到加利福尼亚,我会很高兴能和你见面。

乔: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去,但是谢谢你。

弗里德里希(感到难过,但表示接受):嗯,好……再见。

乔:再见。

天下起了雨,他撑起伞,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暮色中。

关上门。

乔转过身,发现大家都在盯着她看。

乔:怎么了?!

你们为什么都这样看着我?

爸爸:真是个出色的人。

我希望他能再来,我们会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艾米(大叫):噢,爸爸,他不是为你而来的!

父亲:不是吗?

艾米:乔!

你爱他!

乔:我没有!

艾米:你爱他!

我也许只有你一半聪明,但我看得很清楚,你爱他。

我从来没见你这么高兴过。

这不是爱是什么?

她不爱他吗,劳伦斯先生?

劳伦斯先生:这是一种良好的本能,你爱他。

艾米:去追他。

劳里,准备马。

我们可以在他上火车之前追上他。

梅格(站起来):我也去。

乔:我不会去的!

梅格:你会。

艾米说得对。

劳里: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准备马车帮乔·马奇去追男人,但我喜欢。

乔:他要搬去加利福尼亚了!

艾米:那纯属虚构。

他几乎是在乞求留下的理由。

乔:但是外面在下雨。

艾米:没关系!

穿条漂亮点的裙子。

跟我来。

艾米步上楼梯。

艾米:劳里。

别站在那儿了,去准备马车。

劳里(赶忙行动起来):是,亲爱的。

内景,纽约的公寓,1869年,夜晚纽约也在下雨。

达什伍德先生在自家舒适的公寓里和妻子一起吃晚饭。

她在同他找茬。

达什伍德太太:你从不过问我母亲的情况,即使你知道我刚见过她。

达什伍德先生:我猜她还活着。

达什伍德太太:但我会问候你母亲。

达什伍德先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达什伍德太太:你故意忽略重点。

达什伍德先生:这是真的。

他听到女儿在隔壁房间里谈笑。

达什伍德先生:她们最近迷上什么了?

达什伍德太太:我不知道。

几个女孩一窝蜂地进了房间,争先恐后地说话。

达什伍德家的女孩一:爸爸,你要出版它吗?

达什伍德家的女孩二:那些小妇人怎么样了?

达什伍德家的女孩三:告诉我书的剩余部分你都有!

达什伍德先生的近景镜头:他意识到自己捡到了宝,这个他和作者都认为很无聊的故事大有前景……内景/外景,马车/火车站,1869年,夜晚梅格、艾米和乔都在马车里,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行驶在雨中。

她们到达了火车站。

艾米:快去!

找到他!

乔冒雨跑向灯光璀璨的车站,音乐声骤然升高,雷声隆隆,镜头切至——内景,纽约出版社,1870年,白天乔坐在达什伍德先生对面,还是她原来坐的位子,但现在的她更成熟、沉稳、自信。

达什伍德先生:坦率地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和那个邻居结婚。

乔:因为邻居娶了她妹妹!

达什伍德先生:是的,当然。

那么,她嫁给谁了呢?

乔:没有谁。

她没有和他们俩中的任何一个结婚。

达什伍德先生:不。

不,不,不,那根本行不通。

乔:整本书她都说她不想结婚。

达什伍德先生:谁在乎!

女孩们都希望看到女主角们结婚。

而不是言行一致。

乔:可那不是恰当的结局。

达什伍德先生:有销路的结局才是恰当的结局。

乔想了想。

达什伍德敲打她。

达什伍德先生:如果你这本令人愉快的书结局让女主角当老处女,没有人会买它。

它就没有出版价值。

乔换了个坐姿。

思索着。

乔:我认为婚姻一直是一个经济命题。

即便是在小说里。

达什伍德先生:是浪漫爱情!

乔:是逐利行为。

达什伍德:就那样结尾吧,好吗?

乔:好吧。

当下已成过去,抑或小说,外景,火车,1869年,傍晚乔从马车里下来,冲进雨里,在火车站前的人群里寻找弗里德里希。

他不在这里,每一张脸孔都不是他。

人们双双对对在伞下站立。

她跑进车站,而后又转身走出来——她和他错过了吗?

就在这时——弗里德里希:乔!

乔看见了弗里德里希,他也在伞下,但却是独自一人。

她向他跑去。

感觉自己的情绪在膨胀,她哭了起来,不能自已。

弗里德里希:乔,你为什么哭?

乔:因为……因为你要走了。

弗里德里希: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我就永远不会离开。

乔:我希望你留下。

弗里德里希:但是,但是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除了一颗充实的心和一双空手。

乔(把手放在他手里,走到伞下):现在不是空的了。

他们亲吻,一个经典的、完美的吻。

火车进站了,但他没有上车。

当下,内景,纽约出版社,1870年,白天回到谈判。

达什伍德先生(画外):我喜欢。

太浪漫了。

“你的手现在不是空的了。

”让我很感动。

他眼中隐有泪花。

乔:谢谢。

达什伍德先生:我们可以把这一章命名为“在伞下”。

乔(不得不认可):很好。

达什伍德先生:完美!

现在说合同的问题……我准备给你百分之五的版税。

乔:我能得利润的百分之五?

达什伍德先生:净利润的百分之五。

我收回成本后的。

乔:预付报酬可以吗?

达什伍德先生(摇头):出版这本书我要承担风险。

乔:是的,但是,但是这是我的书。

达什伍德先生:如果销路好,我们都能赚钱。

如果不好,我也不至于破产。

乔:所以我什么也拿不到?

如果销路不好的话?

达什伍德先生:不,我现在会给你500美元买下版权。

乔:版权?

达什伍德先生:就是重印、出续篇、在别的故事里使用你的角色,诸如此类的权利。

乔:那能值点钱吗?

达什伍德先生:当然,前提是书成功了。

乔:我明白了。

这似乎是我想保留的东西。

达什伍德先生:你的家人不是急需用钱吗?

乔:的确,所以我才想要预付报酬。

达什伍德先生:我只付版权费。

俩人紧张对峙。

她的书被置于天平之上。

她向前倾身,态度坚决。

乔:500美元你留着,版权归我,谢谢。

还有,我要百分之十的版税。

达什伍德先生:百分之五点五,我很慷慨了。

乔:百分之九。

达什伍德先生:百分之六——不能再多了。

乔:如果我要为了钱而让我的女主角结婚,我也要有所得才行。

达什伍德先生:百分之六点六。

乔:成交。

达什伍德先生:你不需要现在就决定版权的问题。

乔:我已经决定了。

我想拥有自己的书。

场景淡出,然后淡入——小说(?

),内景/外景,梅园学院,1871年,白天乔在照料一群喧闹的男孩和女孩,他们的种族和年龄各不相同。

孩子们刚完成了一天的课程,一窝蜂地撒腿往外跑。

乔走下楼梯,一个孩子递给她一个自制的蛋糕。

她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在自己打造的地方继续往前走。

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学生们的作品,再不见以前的刻板。

她已身在自己的天堂里。

内景,印刷所,1871年,白天乔入迷地看着铅字排版,一个个字母被放置到位,她的小说一页一页被印刷出来。

小说(?

),内景/外景,梅园学院,1871年,白天乔经过弗里德里希的课堂,所有学生拿着小提琴在跟他学习演奏。

他们相视一笑,她继续往外走。

内景,印刷所,1871年,白天书页一张叠上另一张,巨大的工业缝纫机将书页缝订在一起。

小说(?

),外景,梅园学院,1871年,白天乔经过正在教授击剑课的劳里(还抱着他的孩子),在指导绘画的艾米,在监督孩子们排练戏剧的梅格,在教植物学课的约翰·布鲁克(身旁坐着他的孩子们)……乔走到草坪上时,他们纷纷加入她的行列。

内景,印刷所,1871年,白天多余的页边部分被裁切掉,发出令人愉悦的声音,乔神经质地又跳又笑。

小说(?

),外景,梅园学院,1871年,白天乔打头,手里端着蛋糕,身后跟着孩子和家人们组成的队伍,来到父亲跟前,他正在教幼童们通过身体字母操学习字母表。

还有妈咪,她在逐一让孩子们用他们最抒情的朗诵声大声朗读。

内景,印刷所,1871年,白天硬书皮被放置在书页上,用来黏合的胶水散发出浓重的气味,让乔感觉晕乎乎的。

小说(?

),外景,梅园学院,1871年,白天乔为妈妈呈上蛋糕,所有人——艾米、梅格、乔、劳里、约翰、弗里德里希、爸爸以及孩子们——齐祝她生日快乐。

乔环视身边的人,因为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而备感幸福和惊叹。

内景,印刷所,1871年,白天一个男人完成了书的装帧,随手递给乔,继续下一本的工作。

过去,抑或小说,抑或两者兼具,19世纪50年代贝丝、梅格、艾米和乔还都是小女孩,她们在阁楼里玩耍,四姐妹再度聚首,不过只在回忆中或者小说里。

内景,印刷所,1871年,白天乔把书翻过来,抚摸,像在抚摸圣物一样,她最初的梦想实现了。

乔抬起头——看见了未来……切至黑屏。

(全剧终)

 10 ) but I'm so lonely

Women have minds and they have souls and they have ambitions... I’m so sick of people saying that love is all a woman is fit for. I’m so sick of it...But I’m so lonely.Jo讲完这句,我一个没忍住跟她一起大哭了。

还有Jo拿到Shakespeare的时候,我想起初中时朋友们用心送我的几米画册,那种自己小小的talent被人们珍视的感觉,大概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了。

《奔跑吧合伙人》短评

久违了小妇人

5分钟前
  • 深水怪
  • 推荐

改编的很好,有几个角色选的不太好,尤其是Amy.

8分钟前
  • 力荐

看到有友邻这么评价这个故事,觉得非常恰当。“当一个女性不再通过抗拒婚姻来表达独立和自由的时候,这样的这个社会才算达到基本的公平吧。” 卡司们都非常棒,青春无敌,虽然非线性叙事有一点overcomplicate整个故事,整体感觉还是很轻快。

11分钟前
  • Cherry樱桃之远
  • 推荐

导演用了不少技巧来让改编符合当代的性别语境,但仅仅是小聪明而已,比较平庸的作品,《芭比》也是一样的,这就是导演的水平了。

16分钟前
  • 猫沽钓
  • 还行

真他妈无聊,就是高配版南北战争时期的青春疼痛文学。我不该对所谓名著抱有期待,无非是怀春啦暗恋啦不是对的时机不能在一起啦那些破事,女性觉醒也是一带而过,当然人物细腻的描写和深意还是高出一大截。电影里的作者就是把自己的生活写成书,跟特么论坛写手有个卵区别,想象力创作力还不如晋江。说才华的话也就是商业嗅觉比较值得敬佩,这学校估计能盘活一大家子人,屈臣氏再也不用为了布料哭哒哒了

19分钟前
  • 沉默如海
  • 很差

这么多神仙颜值的人儿聚在一起太画美不看了。虽然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但还是心塞了,毕竟初恋才是白月光啊!甜茶和罗南青春洋溢,银幕上全是胶原蛋白的气息。当女性不再通过抗拒爱情来证明独立的时候,这样的社会只能算是具备基本的公平吧...

20分钟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 推荐

“我不能用你希望爱我的方式去爱你” 即便是传统的故事和讲述,依然赏心悦目、行云流水。爱与被爱的旋律交织,是这个家最好的圆舞曲。艾米的表演印象更深。

22分钟前
  • 影志
  • 推荐

你只要非常有钱,就可以不用结婚。剧情不单单局限于女人的婚姻嫁娶,也关注了个人成长,她们独立,有自己热爱的事业:写作,绘画,音乐,表演。你可以嫁给你爱的贫穷的男人,也可以拒绝你不爱的富有的男人,也可以选择单身热爱自由。婚姻不是每个人人生的必需品,有些人就是热爱自由。尊重人类选择的多元性。女主写作的纸张平铺了满满一屋子,令人动容,我与学霸/大师的差距。甜茶太美了,谁不想嫁给甜茶。

26分钟前
  • Dreamer
  • 力荐

看预告片以为会把事业与婚姻作为女性的两个选择对立,虽不喜欢,但觉得没准讨巧。从预告篇幅又以为选择了Jo和Meg作为主要冲突线,算是前人未做过,毕竟官配的冲突CP是Jo和Amy。后朋友告诉我用了两条时间线来叙事,听起来也算耳目一新。结果成片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人物尚未建立就迫不及待出写意段落,事实上人物都没有找到高光点,全是散的。每一场戏的情绪没有起伏,冲突高潮悉数避开。妈咪、beth的人物理解偏差,削弱了妈咪和圣诞对这个家的意义。两条时间线也没有找到/创造可以来回跳接的接榫点,徒增混乱。Amy选角这么丑是跟这金发小美女有仇吗。结尾处留了一点悬念,仿佛Jo的结婚是出版商干预的结果,这就出现了现实与虚构的错位。她大可以从这里入手,或直接做路易莎创作小妇人的过程。格蕾塔真是我最喜欢的女演员之一了,导演作品却爱不起来。

29分钟前
  • 昏金暗玉
  • 很差

壁炉边的梅格,剪掉长发的乔,害羞的贝丝和吵闹的艾米,我对动画片《小妇人》印象最深的几场戏本片都拍了,但感觉都不对劲。罗曼史的部分太多,劳里的形象反而比姐妹们要更鲜明,本末倒置。而且原作中15、6岁的年纪对女演员也是太吃力了,再是演技好,用皮尤这张脸烧稿子、跟罗南厮打,就看得人脚趾蜷缩。艾米在这片里一点都不可爱。况且这几位演少女的套路居然也是大开大放用蹦蹦跳跳来表现天真活泼,我连演技好都夸不出来。回忆和现实穿插,把家庭生活的情节插得稀碎,情绪失调。全片颜色饱和度也太高了,最后雨中追人那场戏只能用cheesy来形容。

34分钟前
  • 小斑
  • 还行

人是高颜的,风景是优美的,部分情节是惊艳的;剧情是俗套的,艾玛是没有演技的,道理是人尽皆知的,导演是故弄玄虚的,结局是荒诞的,看到加瑞尔我是惊喜的

37分钟前
  • G
  • 较差

圣诞节晚上看这个觉得好亏,特别平淡,里面的女性塑造浮于表面,根本没有真正展示真正的女性独立人格。双故事线叙事看似巧妙,实际上却转换生硬,紧靠服装的变化来到达效果,角色前后根本没有成长的变化。看得我真的难受。两星给原著。

39分钟前
  • 贝贝雪饼
  • 较差

拍得稀碎 演得稀碎 但甜茶真的太甜 i really thought i could meet him this year😢

41分钟前
  • GA
  • 还行

怀疑我跟大家看的不是一个电影,期间不断疑问好的部分怎么还没来,几欲先走。预告片就觉得无聊没打算去看但是被大家好评带进电影院可能期望太高。最精彩的部分居然是待嫁 Emma 的一句“我的梦想跟你不同不代表那是错的”。姐妹母女家庭情深挺温暖,最后各有归宿也不错,可惜从预告片到女主一直宣扬的反套路到最后还是没立住。

46分钟前
  • 椒盐豆豉
  • 还行

一次诚挚温柔、真正出彩的名著改编,一部名副其实的女性主义杰作。1.大胆采用过去与当下双线交织穿梭的叙事结构(既有匹配剪辑又有做梦回忆),既能使熟悉原著的观众新鲜好奇而不厌倦,又能让新观者在预先获知结果后更专注于人物的内在感知。最绝妙的是贝丝两次病重的交剪,乔两次醒来下楼,忽而惊喜,忽而失落,及至葬礼后,匹配切入少时透过窗户望向楼下贝丝的乔,恍若深情而伤楚的回望,又似遥远而朦胧的预感。2.不断突出写作的意义,自反性强,包括人物多次面朝银幕说出自己的信,以出书贯连首尾,并将乔的婚姻模糊为虚构的虚构,达成原作者夙愿,妙绝。3.角色刻画立体,各有自我价值观,对女性独立与情感需求间的矛盾由罗南那段自白就突显得淋漓尽致:But I'm so lonely. 4.服化道配乐尽皆完美,罗南妹子怎么打扮或不打扮都让人痴迷。(9.5/10)

49分钟前
  • 冰红深蓝
  • 力荐

无论每个人的结局如何,归根到底电影所宣传的价值观还是一种包容下的自由,无论你选择结婚与否,只要问心无愧,朝着这条路坚定不移地走下去,那就是幸福。一生中总会有些不完美与缺憾,但这就是所有人最真实、最精彩而无悔的一生。

50分钟前
  • 高詩遠
  • 推荐

只是把一堆好莱坞当红明星凑到一起,反而让片子看起来非常别扭,西尔莎是唯一保持水准演出的,但她和甜茶演的那场关键的表白戏乏善可陈,甜茶太瘦小了,还没有长成花天酒地贵公子的模样,而法国花花公子却演了拘束的prof同样“佛罗伦萨”好像故意穿减龄套裙的女士,跟一群小孩子胡闹,哎,这个导演真的不行。故事本身太具有吸引力,而这一帮演员们并没有达到角色的高度

55分钟前
  • 费纸姬
  • 较差

中规中矩的电影 没毛病也没亮点。叙事手法、调色、摄影都属于“海星,但不有趣。”说教意味巨重 。tell,not show的典范...生怕观众get不到女权主题似的,疯狂填鸭...以至于本该为最有力量的高潮—回到现实Joe其实未嫁—情绪已经完全上不去了 因为已经被填饱了。给3星觉得对不起其他我给过3星的电影

58分钟前
  • 找不着我咒语
  • 较差

好看吗?我觉得这片子好冗长,两个多小时味同嚼蜡,没有波折起伏,太碎碎念了。就是四姐妹的故事,老大joe要写小说、没跟甜茶在一起,甜茶跟艾米在一起了。梅格(屈臣氏小姐)跟穷老师在一起,贝丝得病去世了。就这四个人的遭遇,交错时空对比展现。我看得真的想睡觉。

1小时前
  • 伪装者
  • 还行

"I'm so sick of people saying that love is just all a woman is fit for. I'm so sick of it - but I'm so lonely." --- 年度最佳quote!导演剧本都碉堡了,把一个经典原著改编到老少皆宜。Saoirse Ronan成功用演技征服了我,期待奥斯卡提名。(其实更希望她最后谁都没跟,女人真的不一定需要爱情来完整)

1小时前
  • 常在我心
  • 力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