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观影序列里,这应该是老头百万美元宝贝以后最好的一部作品,也是可以提前排进我今年个人观影十佳的电影。
毫无疑问离90周岁还差1年4个月的伊斯特伍德依然有着旺盛的创作欲,而创作于最直接的来源便是他的愤怒,愤怒来源就是他老右棍的政治立场。
在好莱坞整体左倾的现实情况下,右翼电影越来越被压制,像约翰韦恩那种说不好就干的演员也在好莱坞销声匿迹。
政治正确成为好莱坞自我审查的最大门槛,过了这道门槛电影的上映才有可能。
在拍《被拯救的姜戈》时候,小李子因为说不出“尼格”这个词,电影整体进度被拖慢,吉米福克斯和塞缪尔杰克逊轮流劝,小李子也表示对黑兄弟说不出这个词。
最后在昆汀的授意下塞缪尔对小李子说:“你特么说了也没关系,我和你也特么不是朋友。
”以后,小李子才勉为其难的完成影片拍摄。
好莱坞整体左转的同时也让文化在肤色表达上越来越多彩,但在立场表达上越来越单一。
2019年在艺术上有卓越表达并且重新定义了特写镜头的《小丑》拿下了威尼斯,但是在左轨道奔跑的好莱坞里,可以看到《小丑》基本上与奥斯卡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无缘了。
话说回来,在好莱坞压抑了那么久的老爷子拍完《骡子》以后总算逮到了一个机会拍了《理查德朱维尔的哀歌》,千载难逢的机会老头的红脖子能不亮一亮么,压了那么久的恶气能不吐一吐么。
无论是什么电影,基底都应该是对人道主义的体现,对良知的赞美、对真相的挖掘和对丑恶的咒骂,而应不是立场的左右,《理查德朱维尔的哀歌》首先表达的第一层就是电影的基底。
电影中的初始事件就是朱维尔的善举,因为一次英勇的拯救才导致了后续诬陷构害的发生,而组成构害朱维尔网的主要有三个节点,一个节点是查尔斯格林饰演的克里尔博士,另一个节点是王尔德饰演的斯克鲁格斯,最后一个节点是乔恩哈姆饰演的肖探员,而他也是整个织网的中心,肖探员从得到朱维尔可能是凶手的信息之后与高级知识分子苟合,到放出消息与新闻媒体互为苟合。
三点构成大网一点点的覆盖在理查德朱维尔的身上,而保护理查德朱维尔并且最终破局的尖刀则是山姆洛克威尔饰演的沃森律师,不断挖掘真相,信任朱维尔并引导他建立起自我成长的弧光。
抛开影片里所体现出人的良知,另一个层面上电影表现的也是高知加媒体加体制所联立的精英阶层对于普通红脖子的迫害。
红脖子是最初南方开垦美国的普通农民们,他们在烈日下勤作、山野中拓荒,是着构建美国最基础的价值观之一。
红脖子最不能忍受便是对自我领地的侵犯,是对个人尊严的折辱。
在决斗之风盛行的19世纪,因为一个眼神不对,红脖子们都会拉开场地干一架,当时有记者曾经说过“在南方找不到一个没有决斗过的议员”。
而电影中FBI不仅侵犯了朱维尔的土地也折辱了他的尊严。
在朱维尔一次又一次配合调查,家中的器物一件被一件搬出的时候,沃森律师才会发火大吼:“你不能被侵犯尊严。
”这一句嘶吼也是最直接体现导演自我表达的台词。
而种种屈辱的积压之后,朱维尔才在联邦调查局的办公室里里对肖探员绝地反击。
跳脱出电影来看好莱坞现况,引领好莱坞向左跑的正是编剧所代表的高级知识分子精英阶层,而社会中白左们的主要口舌也正是各大新闻报纸媒体们,并且这一切都是体制默许甚至主导的。
所以老爷子要在电影里特别讽刺的出现一个蠢蛋克里尔博士,要在剧中特别政治不正确构建一个与探员性交易的女记者,要在反派中塑造一个特别狠毒主导迫害行为的联邦探员。
从《百万美元宝贝》阴险的“来自东德的妓女”到《理查德朱维尔的哀歌》里“我们(苏联)的政府认为这个人是有罪的,那么他就是清白的。
”伊斯特伍德在电影里表现自己的立场也是时时刻刻,作为2019年末一部老右政治不正确电影,《朱维尔》的表现堪称优秀。
《理查德朱维尔的哀歌》是老爷子的一击勾拳,90岁的老人依然如此愤怒、如此发声,对比之下某些导演年纪轻轻就开始喝养生茶、佛系表达了,实在令人可惜。
后记:1,对于这片子的喜爱与打分是特别出自私人感情的,爱吃甜甜圈的胖子不就是我么,不拒绝任何美食不也是我么。
从电影中朱维尔蠢蠢的跑来跑去让大家疏散开始,自己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到最后朱维尔吃着甜甜圈泣不成声的时候,自己的情绪也随着崩溃了。
感谢伊斯特伍德,在新年开始就让我看到了那么好的电影。
2,凯西贝茨看的时候就感觉肯定可以拿个表演奖,回来一看果然拿了个金球奖提名,还中了一个评论协会奖。
所以说演员的表演一部分看自己一部分看导演,表演效果比美国恐怖故事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彩蛋: 1999年6月,披露朱厄尔是作案者的两名记者斯克鲁格斯(Kathy Scruggs)和马茨(Ron Martz)因拒绝透露消息来源而被起诉。
《理查德·朱厄尔》电影剧本文/〔美国〕比利·雷译/罗姣(淡入)镜头对着两个联邦调查局探员。
汤姆·肖和达恩·贝内特坐在一套乡郊公寓里的咖啡桌边缘。
令人感觉不适的近摄——他们直勾勾地盯着镜头。
肖:好的,理查德。
我现在要把这部电话递给你……肖45岁,神色阴沉至极,他拨打了一个电话,朝镜头递过来。
内景,博比的公寓(乔治亚州),白天(1996年)理查德·朱厄尔坐在俩人对面的沙发上,看着电话。
他34岁,性格腼腆,身形矮胖、笨拙(如果这些联邦探员没搞错,他还是一个杀人凶手和炸弹袭击者)。
肖:当你听见那端传来“哔”的一声,我要你对着电话说,“百年公园里有颗炸弹,你们有30分钟时间”。
朱厄尔:抱歉,什么?
贝内特:我们需要一份声音样本。
希望你能重复几次。
肖:“百年公园里有颗炸弹,你们有30分钟时间。
”这或许是你洗脱嫌疑的唯一办法,理查德。
朱厄尔:我想帮你们,伙计们。
我也是执法人员,和你们一样。
肖:那你就应该比别人更清楚,像这样的东西会是多么有力的证据。
(朱厄尔身体变得僵直)“百年公园里有颗炸弹,你们有30分钟时间。
”这可能是你洗脱嫌疑的唯一办法,理查德。
他并非在提出请求。
电话“哔”一声响。
朱厄尔接过电话,做了一下心理准备。
然后,平静地——朱厄尔(对电话):百年公园里有颗炸弹,你们有30分钟时间。
肖:很好。
请再说一次。
大点声。
朱厄尔(对电话):百年公园里有颗炸弹,你们有30分钟时间。
肖:再来一次。
确切地说,我们一连串地说吧。
朱厄尔:百年公园里有颗炸弹,你们有30分钟时间。
百年公园里有颗炸弹,你们有30分钟时间。
百年公园里有颗炸弹,你们有30分钟时间。
百年公园里有颗炸弹,你们有30分钟时间。
百年公园里……(切至黑屏)黑屏上叠加字幕:十年前,1986年,加州亚特兰大市(淡入)内景,美国小企业管理局,物料室,白天朱厄尔手里拿着写字夹板,将一排排架子上放置的笔、胶带等分类登记。
他负责管理物料。
身上穿着制服上衣和卡其裤。
内景,美国小企业管理局,写字间/布赖恩特的办公室,白天朱厄尔推着物料推车穿行于写字间,仿佛一个看不见的影子。
他朝见到的每个人露出羞涩的微笑。
他正从一位律师敞开的办公室门口经过。
只听里面传来一半的电话交谈——没有现身的律师在对某人咆哮。
律师(画外):我才不在乎呢!
你在侵犯一位企业主最基本、最神圣的权利,她没有办法对付你!
所以由我来对付你。
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直到你公正地对待她为止。
不管这个人是谁,他很大胆无畏。
朱厄尔待在原地不动。
律师(画外):听着,如果你想威胁我,请当着我的面说。
桃树街233号,19楼。
来吧,我们说定了。
(稍顿,平静地)我也很高兴能和您谈话,参议员。
参议员?
哇。
通话结束了,朱厄尔呆立在门外。
他推着车正要离开,这时——哦,不——那位没有现身的律师沃森·布赖恩特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
布赖恩特:你是哪位?
布赖恩特35岁,学院派气质的南方人,穿着三件套西装。
朱厄尔被逮到,紧张起来。
朱厄尔:我叫理查德,先生。
我很抱歉,我刚才在听你说话。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很无礼。
我不是那种人。
布赖恩特:你说每句话总是用“我”开头吗?
朱厄尔有点脸红,布赖恩特很享受这个家伙苦恼的样子。
朱厄尔:对不起。
我是物料室的职员。
布赖恩特:好的。
我还需要一些胶——朱厄尔:先生,你桌子的第二个抽屉。
有胶带和一盒新钢笔。
嗯?
布赖恩特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打开第二个抽屉。
里面放着一卷胶带。
还有一盒新钢笔。
他看着朱厄尔。
朱厄尔:见你快用完了。
看看下面的抽屉。
布赖恩特打开最下面的抽屉。
五条士力架赫然在目。
他打量朱厄尔,几乎被惊吓到。
布赖恩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士力架?
朱厄尔:看到了你垃圾桶里的包装纸。
布赖恩特:理查德,从现在起你的名字叫“雷达”吧。
这听上去像是一种恭维。
朱厄尔露出一丝微笑。
内景,游戏厅,白天朱厄尔开了一枪——他的姿势很专业,表情专注而严肃,目光冷峻。
砰!
砰!
只不过——这是一把塑料枪,他正对着电子屏幕射击。
在这个满是孩子的商场游戏厅里,他是唯一的成年人。
一个坏人被击倒,然后又是一个。
铃响了!
他刚刚创造了“新纪录”!
周围的孩子们纷纷转身。
其中一个(贾斯珀,10岁)看着朱厄尔,仿佛在说:教教我吧!
拜托!
朱厄尔(仍在射击):我不理会蓝色入侵者。
浪费子弹。
贾斯珀:哇。
谢谢……这就是朱厄尔:一个街机游戏英雄。
他向右瞥了一眼,尴尬地僵住了——他看见一个人走了进来:布赖恩特。
他也来到了这间游戏厅,手里拿着一大杯“福乐鸡”的汽水。
布赖恩特脚步顿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朱厄尔。
但是如果就此走开,会显得他人品很烂。
他不情愿地朝朱厄尔走去,朱厄尔又开了一枪。
布赖恩特:打得不错,“雷达”。
你经常来这里吗?
朱厄尔:我在为我的执法生涯进行练习,先生。
警察局,联邦调查局。
布赖恩特:你干吗想做那个?
一种对当局下意识的厌恶。
朱厄尔察觉到了。
朱厄尔:相信能保护人们,先生。
布赖恩特把硬币塞进旁边的游戏机里,开始射击。
很快,他们并排站着,半真半假地比试起来。
朱厄尔:我每天晚上都在学习《刑法典》。
布赖恩特:是吗?
(继续射击)在公众场合醉酒的违章号码是多少?
朱厄尔:OCGA16-11-1,先生。
布赖恩特:家暴呢?
朱厄尔:OCGA16-5-23。
朱厄尔对答如流,与此同时在游戏里将布赖恩特杀得落花流水。
布赖恩特:你很有条理。
朱厄尔:我确实喜欢从A到B到C再到D,从A直接到D,事事争论一番,我不喜欢。
布赖恩特的游戏结束了。
朱厄尔扫了一眼布赖恩特的得分,试图表现得有人情味些。
朱厄尔:第一次玩,相当不错了。
布赖恩特:第一次玩?
你知道什么?
布赖恩特把手伸进口袋,掏出八枚25美分的硬币,狠狠往下一拍。
这是在发出挑战呢。
朱厄尔心领神会。
朱厄尔:他们只给我半小时的时间吃午饭,先生。
布赖恩特:你可以说你跟我在一起。
他又把一枚25美分硬币塞进游戏机。
游戏继续。
镜头退出到——游戏厅外。
从外面注视他们——两个大男人在游戏里展开枪战。
玩得不亦乐乎……内景,美国小企业管理局,法学图书室,晚上今晚的朱厄尔没有推手推车,他穿行在书架间——架子上是各种法学著作和刑法典。
然后,他停下脚步。
朱厄尔:布赖恩特先生?
布赖恩特在一张桌子旁看书。
他烦躁地抬起头。
布赖恩特:什么事?
朱厄尔:我以后不在这里工作了。
来跟你说声再见。
(布赖恩特神色惊讶)我找到了一份保安的新工作。
明天开始上班。
布赖恩特:太好了,“雷达”!
执法工作,正是你想要的。
朱厄尔:是的。
我妈妈今晚要带我出去买领带之类的东西。
我得穿着得体。
布赖恩特:我想是的。
朱厄尔:去马克斯百货。
总之,谢谢。
你所做的一切。
他提步向布赖恩特走去,后者变得紧张起来。
他要拥抱我吗?
想让我拥抱他吗?
布赖恩特僵立着。
但朱厄尔只是放了点东西到桌上。
一条士力架。
布赖恩特盯着士力架。
朱厄尔:我看到你快吃完了……依然是那个腼腆、古怪又友善的朱厄尔。
布赖恩特注视着他。
布赖恩特:你的钱够吗,理查德?
买那些需要的领带之类的?
朱厄尔:我想是的。
布赖恩特掏出钱包,抽出一张100美元的钞票。
朱厄尔睁大了眼睛。
布赖恩特将钞票递给他。
朱厄尔:我不明白……布赖恩特:这是“quid pro quo”。
知道什么意思吗?
朱厄尔:知道,拉丁语。
一个换一个。
布赖恩特:没错。
公平交易。
所以,条件就是:当你戴上徽章的时候——我知道那一天很快会到来——别变成一个混蛋。
朱厄尔:啊?
我为什么要变成……布赖恩特:一点点权力就能把一个人变成怪物,理查德。
别让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明白吗?
朱厄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布赖恩特径直盯着他。
朱厄尔:我会还给你的,先生。
一领到薪水就还。
我保证。
布赖恩特失望/自嘲地一笑,很显然对方没有领会他的话。
内景,皮德蒙特学院,学生宿舍,走廊/201房间,下午(1996年)一个警察的超近摄镜头:警徽,手电筒,警棍,丹纳警靴,电击枪,佩枪。
凛不可犯。
这个人是——朱厄尔,十年后的他成了一个十分严肃的校园警察,他气势汹汹地沿着宿舍走廊走向一个房间。
字幕:1996年,乔治亚州德莫雷斯特,皮德蒙特大学他用警棍敲了敲201房间的门。
里面传来打碎瓶子的声音。
还有醉醺醺的笑声,与此同时:学生甲(画外):你个笨蛋!
学生乙(画外):我慌神了!
去开门!
俩人轰然大笑。
朱厄尔又敲了敲门:他并不觉得在校园里喝酒好玩。
一点也不。
门开了,但是——学生甲看见朱厄尔,又把门关上了。
只听见——学生甲(画外):是那个业余警察!
学生乙(画外):见鬼!
稍顿。
朱厄尔等待着。
门再度打开了。
学生甲:什么事,警官?
朱厄尔没有说话,径直用警棍顶开门——颇有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风范,然后走进去。
沉默。
地上是打碎的威士忌酒瓶。
他注意到墙上的啤酒海报。
摇摇头,用脚下警靴拨开一块湿漉漉的碎玻璃。
然后学生们放肆地大笑起来。
朱厄尔感到十分厌恶。
他凑近,几乎贴着学生一的脸——朱厄尔: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学生甲:是的,你知道“非法搜查”的概念吗?
朱厄尔:继续推我。
继续考我。
看看你会不会喜欢自己的下场。
朱厄尔向前倾身。
学生甲后退,但是脚下一滑仰面跌倒在地。
“咚”一声。
他没有受伤。
朱厄尔倒是当即被吓了一跳——我差点伤到人了。
一阵沉默。
学生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厄尔试图以凶猛气势来掩饰,但只是虚张声势——朱厄尔:我告诉过你们,不许在我的校园喝酒。
还记得吗?
赶快起来。
内景,皮德蒙特学院,克利尔的办公室,白天朱厄尔坐在60岁的院长雷·克利尔博士对面。
克利尔在查看厚厚一沓的朱厄尔的档案。
克利尔:我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没有人提醒我注意你的档案。
有这么多针对你的投诉。
对学生进行身体攻击。
还有,你真的曾在高速公路上让人靠边停车?
朱厄尔:是的,先生。
我认为如果在公路上测酒驾,麻烦就不会来到校园里。
克利尔:我们对高速公路没有司法管辖权。
朱厄尔:我相信法治,先生。
一个国家不能没有法治。
克利尔(示意档案):你被哈伯沙姆县警长开除了?
朱厄尔:你说过你不希望校园里有污糟事。
克利尔:我什么时候说过?
朱厄尔:去年的创始人日。
还记得吗,先生?
在潘趣酒杯旁边。
我做了自我介绍,告诉你我会是你见过的最棒的校警。
你说:“很好。
我可不想在这个校园里有任何污糟事。
”朱厄尔掏出自己的工作记事本,打开。
朱厄尔:“在这个校园里不能有污糟事。
”看到了吗?
你说过。
那么,那些学生在宿舍喝酒什么的,怎么办?
你就放任他们继续这么下去?
克利尔:你想主动辞职——还是我炒了你更好?
外景,射击靶场(亚特兰大),白天戴夫·达切斯在用猎鹿枪射击。
朱厄尔在旁边的靶道上,用的是配得上《第一滴血》里兰博使用的SIG-400突击步枪。
达切斯:反正那也是一份糟心的工作,和大学里的毛孩子们争吵不休。
再说了,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会有很多保安工作,你做好准备吧。
朱厄尔:我很努力地干那份工作。
那些孩子简直太放肆了。
达切斯:要举办奥运会了,兄弟。
你可以为全世界维持治安!
外景,无名小巷(亚特兰大),夜晚一具尸体躺在小巷里。
全身都是刀伤。
凯西·斯克鲁格斯冷静地注视着尸体。
她35岁,美貌堪可参加选美大赛。
金发碧眼。
古铜色皮肤,性感而艳俗。
她也是一名锲而不舍且“多产”的记者。
凯西:第一具尸体?
她身旁是一个年轻的摄影师,眼看就要吐出来了。
但是凯西呼吸着污浊的空气,看上去却很兴奋。
凯西:这点至关重要。
那样的话就叫高级谋杀案。
她小心地跨过尸体,避免破坏犯罪现场。
凯西:别担心。
我的杂物箱里有枪。
这并没有让对方感觉好受些。
凯西用一支笔拨开受害者的外衣,露出一根断指。
凯西:对了。
小手指完全断裂脱落。
这种情况在刀刺案中时有发生。
摄影师干呕了一下。
这让凯西感到愉悦。
年轻摄影师:我们现在就不能做点奥运会前的报道吗?
凯西:亲爱的,有15000名记者要来城里报道赛事。
难道不应该有人讲讲这个可怜的白痴的故事吗?
年轻摄影师:我想你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凯西:他的不幸可能是你的机会。
现在拍摄。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停了下来。
两个警察下车——他们并不惊讶凯西比他们先到。
凯西:伙计们!
怎么这么久?
内景,《亚特兰大宪法报》大楼,8层新闻编辑室,白天欢迎来到《亚特兰大宪法报》。
这里一派忙碌、紧张的景象。
挂在墙上的数字时钟在倒计时:距火炬点燃的时刻还有2天4小时6分32秒,31秒,30秒……这份报纸已经进入预备状态,这时——凯西穿过新闻编辑室气冲冲地走向布兰登·哈姆。
哈姆:哦,见鬼。
他给你布置了什么任务?
凯西:百年公园的庆祝活动!
嗬。
这个城市终于发生了点事情,而我却要去肯尼·罗杰斯的演唱会!
哈姆:情况可能会更糟。
要是让你去马术活动就更糟了。
凯西:我要去隆胸。
很快。
哈姆:不确定在我们这里有什么用处……凯西:到明年这个时候,我们都得挤破头进电视台工作。
或者做个C罩杯?
她做了个小幅度的抖胸扭臀动作。
几个女记者隔着两张桌子不以为然地看过来。
哈姆笑了。
哈姆:我会想你的,凯西。
虽然他们都不会。
凯西(大声地对几个女人):女士们,很抱歉我那些劲爆的谋杀案总是把你们无聊的废话挤出头版!
(对哈姆)想喝一杯吗?
哈姆:我只会耽误你的时间。
她走开了。
哈姆咧嘴直笑。
内景,联邦调查局,外勤局(亚特兰大),办公室,同一时间汤姆·肖怒气冲冲,横眉瞪眼。
他刚刚被指派了任务。
肖:百年公园?
什么玩意儿!
内景,布赖恩特律师事务所,接待处/办公室,早上娜佳·莱特在狭窄的接待处:她是一个可爱的、凶巴巴的俄罗斯出生的犹太女人。
前台桌上放着一台迷你电视。
在她右手边的壁橱里有一台复印机。
而她的左手边——布赖恩特在一间逼仄的办公室里,穿着休闲短裤和马球衫,后移的发际线被棒球帽遮盖。
他在看一本小说。
面对的风景是一堵砖墙。
不再就职于美国小企业管理局。
不再穿三件套。
书柜上挂的一块牌子上写着:“我对政府的恐惧甚于对恐怖主义的恐惧。
”这些年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身上少了点什么东西。
娜佳探头进来——她有浓重的俄罗斯口音。
娜佳:沃森,墨粉用完了。
布赖恩特:好吧。
她等待他自行领会。
然而他没有。
娜佳:如果我出去了,你就得接电话。
布赖恩特:哦。
那我去吧。
谢谢。
娜佳:沃尔玛正在大减价。
如果你能说出任何一个美国奥运代表队队员的名字就能有九折优惠。
布赖恩特(下意识地感到烦躁):天哪。
娜佳:我知道:人们要微笑16天。
对你来说会很难受。
布赖恩特:不,那会是极好的事。
对可口可乐、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之流……以及任何拥有停车场的人来说。
他走了出去。
外景,博比的公寓楼,停车场/院子,白天巨大的空旷的停车场,四周被租金低廉的两层楼建筑和树林环绕。
高速公路旁边有一个半空的、满是杂草的游泳池。
内景,博比的公寓,客厅/厨房,早上这个公寓在影片开头出现过。
一块牌子上写着:“没有狗的家只是一所房子。
”墙上挂着朱厄尔(身穿哈伯沙姆县副警长制服)的肖像照。
朱厄尔穿着一件胸前有美国电话电报公司标志的马球衫(背后印着“保安”字样),一边吃甜甜圈,一边看电视,上面在报道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迈克尔·约翰逊。
妈妈芭芭拉(博比)·朱厄尔正在烤蛋糕,这是她的副业。
爱犬布兰迪在她脚边转来转去。
博比(从厨房):你能相信真的要在这里举办了吗?
奥运会!
在我们的城市!
朱厄尔(在沙发上):就是它了,妈妈。
我生命中的重要时刻。
我要证明自己,有人会让我再当上警察的。
博比:说得对,宝贝。
博比(腿脚不好)一瘸一拐地走到水池边。
朱厄尔踱步进来。
朱厄尔:我一直在考虑。
等你做完手术我再搬出去。
你可能需要我帮忙。
这样可以吗?
博比:你赶紧去忙你的。
我们可以在奥运会结束后再考虑这些。
但不要再像那样开快车了。
不能开快车!
朱厄尔:我不会的,妈妈。
我不会的,母亲。
博比:因为什么?
朱厄尔:因为无论我要去哪里,晚十分钟那个地方也不会消失。
博比:对了。
给妈妈一个吻。
他照做。
博比微笑着。
然后,在片刻的犹疑后——朱厄尔:这也是执法工作,不是吗?
即使我只是看管一堆音响设备。
博比:当然是!
你依然是对抗坏人的好人,不是吗?
理查德:好的,妈妈,我们公园见。
朱厄尔笑了,博比是他的精神支柱。
他往外走去。
火焰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画面显现: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的电视节目——拳王阿里点燃奥运火炬,整个体育场一片欢腾。
画面交切壮丽的俯拍镜头。
隆重的庆典。
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开幕了。
外景,百年公园(亚特兰大),夜晚烟花照亮了公园的夜空。
这是庆祝的地方——在比赛期间的每个晚上。
8万多平方米的土地上聚集了6万人,周围被市中心的高楼大厦环绕。
一个巨大的可口可乐霓虹灯招牌高耸于所有建筑之上。
喷泉将水花喷向空中;孩子们跑来跑去。
一派欢乐、自豪的景象。
还有肯尼·罗杰斯的演唱会!
人们跳舞,唱歌,摆姿势拍照。
男人打赤膊,女孩穿吊带衫。
这是一个激情的夜晚,美国是全世界的东道主。
一个男人喊道——男人:世纪派对,宝贝!
博比笑容满面地和舞台上的人一起唱着《赌徒》。
鼓掌欢呼。
太开心了。
舞台由30米外的声光塔控制——那是一个5层楼高的钢结构建筑,外面用白色塑料板包裹。
孩子们聚集在此,坐在长凳上,互相交换奥运徽章。
但目之所及处保安并不多。
大门无人看守。
入口检查松懈。
到处是不设防的攻击目标。
汤姆·肖也来了。
他深感无聊。
并且很生气。
他注意到同样无聊的凯西·斯克鲁格斯。
走过去。
肖:你好,凯西。
凯西:欢迎来到世界上最欢乐的地方!
真是噩梦。
有没有哪里发生罪案了?
肖:我怎么知道。
我在这里。
凯西:天啊。
想跳舞吗?
肖:我也很想,但我在值勤。
凯西:去他的值勤。
她开始贴着他跳舞。
他露出笑容。
内景,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声光塔,楼梯间/3楼,同一时间朱厄尔身穿保安服,拎着录像设备上楼梯,跟在一个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的摄影师后面,进入——摄影师:随便放哪儿。
谢谢你,老兄。
朱厄尔:不客气。
还有什么要搬上来吗?
几个技术人员在忙碌地工作。
他们摆摆手:不用了,谢谢。
内景,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声光塔,楼梯间朱厄尔下楼梯,他发现另外两个保安(罗伯和隆尼)在台阶上涂鸦。
朱厄尔:你们在干什么?
罗伯:留下我们的印记。
他们是这样写的:“欢迎参加可口可乐奥运会!
”“生为美国人,托上帝洪福是南方人。
”朱厄尔:这是南方举办的第一届奥运会,你们居然这么做?
爸妈没有教你们点好的吗?
(他们耸耸肩)人生艰难。
犯蠢的时候就更艰难了。
外景,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展厅,声光塔,夜晚音乐声震耳欲聋。
朱厄尔在值勤,他时刻保持警惕。
一个孕妇走过。
朱厄尔立刻做出反应——朱厄尔:女士,需要水吗?
孕妇:嗯?
朱厄尔:水?
今晚有点热。
他把手伸到长凳下面,那里放着他的冷藏箱。
里面有冰的瓶装水和可乐。
他各拿出一瓶。
孕妇:你就这么把它们送人吗?
朱厄尔:我给孕妇和警察留的。
她接过瓶装水,对他的助人为乐行为略感疑惑。
孕妇:谢谢。
朱厄尔: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外景,百年公园,舞台附近,同一时间音乐劲爆。
凯西舞动着,酒意微醺,很性感。
肖就在一两米外,努力扫描人群。
凯西:干吗阴着脸,大个子?
肖:因为我很无聊。
凯西:我们都很无聊。
肖:是啊,但我是为了活得更好而生。
凯西大笑,继续跳舞。
外景,百年公园,同一时间亚特兰大警察局的三个警官(马克斯·格林、迈克·西尔弗和威尔·琼斯)在和乔治亚州调查局的比尔·米勒发牢骚。
朱厄尔走过来,给他们每人递了一瓶可乐。
他们点头致意。
西尔弗:所有的运动员都抱怨说,因为交通原因他们到比赛场馆晚了。
我在想,警察又怎么样?
我们也哪儿都去不了。
琼斯:昨晚我为了去超市差点要拉响警笛,太拥堵了。
人们漫步从旁走过——警察们几乎毫不关注。
米勒:全都是因为奥组委计划不周。
一群酒囊饭袋,没有一个人了解交通运行状况。
格林(深以为然):你觉得呢,理查德?
你认为奥组委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吗?
朱厄尔:我不知道。
他们有大量的工作要做,要协调这一切。
还有亚特兰大捷运,别忘了。
我很庆幸自己不必做这个。
(警察们嗤笑)怎么了?
要从始至终把所有后勤工作都做好是很难的。
格林:去你的,理查德,他们没在监听我们。
他们大笑。
然后有什么状况让朱厄尔转过头去——一个背着双肩包的白人男子从镜头前走过,他留着长发,背心下露出文身,戴着墨镜。
这个人不太对劲——还有那个背包。
朱厄尔:嘿,你们以前见过那个人吗?
警察们摇头,并没有警觉起来。
朱厄尔思索着。
朱厄尔:你们觉得那个背包滑稽吗?
格林:怎么滑稽了?
朱厄尔没有回答,只是朝那个白人男子走去。
警察们笑了。
镜头和朱厄尔一起穿过——外景,百年公园,人群,连续动作舞台上没人了;扬声器里播放着《玛卡雷娜》,音乐会观众们随之舞动。
但朱厄尔没有。
他的眼睛盯着那个背着背包、穿过拥挤人群的白人男子。
他恰好从凯西面前经过。
还有肖。
朱厄尔越走越近。
白人男子到达舞台附近的栅栏旁。
现在朱厄尔十分确定情况有点不对劲。
白人男子拿下背包,开始拉开拉链。
该行动了。
就现在。
朱厄尔挤过人群。
白人男子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瓶啤酒。
接着又拿出一瓶,再拿出两瓶。
哦。
朱厄尔僵住了。
白人男子转向他的朋友们,啤酒是给他们的惊喜。
朱厄尔意识到自己搞错了,感到很尴尬。
(叠化)内景,博比的公寓,朱厄尔的房间/客厅,下午朱厄尔坐在床上,身上穿着美国电话电报公司的保安服,他今天生病了——感觉恶心,面色苍白,冷汗涔涔。
博比依旧在观看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的电视节目:汤姆·布罗考在做奥运报道。
博比:天哪,他真帅。
你不想吃个三明治什么的吗,宝贝?
朱厄尔:不,我不舒服,妈妈。
肚子。
博比:吃坏什么东西了?
朱厄尔:我想也是。
博比:你干吗要到那些地方吃饭……他注视着狭小的公寓,也对自己感到气恼。
博比:怎么了,宝贝?
朱厄尔:没什么。
只是……你应该得到比这更好的,妈妈。
博比:世界对我们俩都有亏欠。
但这就是我们的现状。
现在干你的工作去吧。
博比拥抱他。
外景,百年公园,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声光塔,夜晚又一场6万人的派对,公园俨然已成奥林匹克城市广场。
舞台上,杰克·麦克乐队在演出。
朱厄尔站在声光塔旁自己的岗位上,因为腹绞痛几乎直不起腰来。
警官格林跟他开玩笑。
格林:这可能是件好事。
朱厄尔:是吗?
为什么?
格林:我们可以把你带到比赛场馆去,让你用响屁奏国歌。
(朱厄尔面无表情)你为什么不和别人换班呢?
回家去?
朱厄尔:这是我最喜欢的乐队。
我没事。
格林:杰克·麦克是你最喜欢的乐队?
朱厄尔:我没事的。
喧闹的人群在喝彩。
全世界仿佛都在庆祝。
朱厄尔疼痛难忍,跑开了。
一家人从镜头前走过:布雷登一家——妈妈、爸爸、杰罗德(8岁)和玛丽亚(6岁)。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甜蜜的梦幻之夜。
玛丽亚(做了一个体操跳跃动作):看,妈妈!
我是克里·斯特鲁格!
布雷登先生(爸爸):等等!
再做一次。
他举起摄像机。
玛丽亚开心地表演。
妈妈和爸爸笑容满面,几米之外就是朱厄尔的长凳。
我们看到了他们拍摄的视频——画面很黑,模糊不清。
外景,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展厅,片刻之后朱厄尔肚子绞痛,跑向乔治亚州调查局探员比尔·米勒——朱厄尔:我马上就回来。
米勒:去吧!
米勒呵呵笑。
朱厄尔跑向洗手间——正好从汤姆·肖身旁经过,后者一直保持着警惕。
声光塔外,玛丽亚在镜头前摆出夸张的姿势。
她的哥哥杰罗德也在做鹿跳动作。
杰罗德:看,爸爸!
我是米奇·盖洛德!
爸爸此时就站在朱厄尔的长凳前,把这些都拍摄下来。
外景,百年公园,广场,同一时间朱厄尔匆匆穿过人群。
一个参加派对的人喝醉了,甚至都没注意到他把啤酒洒到了朱厄尔身上。
朱厄尔僵了一下,继续往前走,消失在音乐、欢欣和喧闹中。
外景,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声光塔,几分钟后小杰罗德又在妹妹身旁做了个鹿跳动作。
布雷登先生:好了。
体操表演够了吧?
他朝孩子们走去,此时一个无人看管的背包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朱厄尔的长凳下放着一个军用背包。
背包很大,橄榄绿色。
(在军队它被称为爱丽丝背包。
)玛丽亚也注意到了。
她好奇地朝背包走去,伸出手——朱厄尔(画外):抱歉。
朱厄尔回到了他的岗位上。
布雷登太太抬头看去——布雷登太太(妈妈):玛丽亚!
别动。
那不是你的东西,不能玩!
玛丽亚动作顿住。
朱厄尔朝她微笑。
朱厄尔:最好是听你妈妈的。
玛丽亚听从。
现在朱厄尔离那个爱丽丝背包只有一步之遥,这时——有声音从声光塔后面的栅栏处传来:醉醺醺的笑声,玻璃瓶的碎裂声。
朱厄尔绕过声光塔。
镜头跟随,只见——十个喝醉的少年在声光塔后面砸空啤酒瓶。
边砸边笑。
朱厄尔:喂,住手。
他们打量他:一个穿美国电话电报公司保安服的大胖子。
醉酒少年甲:你想怎么样,取消我的电话服务?
他的伙伴们大笑。
一个电视台摄制组经过。
醉鬼们大喊大叫,试图引起摄制组的注意。
醉酒少年乙:我们要上电视!
摄制组不答理他们。
朱厄尔继续自己的工作。
朱厄尔:警察来了可不会这么客气。
他们会因酗酒和扰乱治安把你们铐起来,然后在拘留所关上一晚。
醉酒少年乙:他们得先抓住我,而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朱厄尔:哦,是吗?
醉酒少年丙:我是迈克尔·约翰逊,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
想看看我的奖牌吗?
笑声更大了。
劝说无效。
朱厄尔转身——绕过声光塔朝乔治亚州调查局探员比尔·米勒走去。
朱厄尔:嘿,后面有几个醉鬼在朝声光塔砸酒瓶子。
也许他们会听你的。
(见米勒不满地嘟囔)人们尊敬警徽。
米勒提步走去,这时朱厄尔停下了脚步,注意到——放在他的长凳下面的爱丽丝背包。
一个大包。
非常大。
他绷着脸细看一下,然后向米勒喊道:朱厄尔:看看他们有没有谁把背包落在我的长凳下了。
米勒:你和背包是什么缘分?
朱厄尔耸了耸肩,注视着爱丽丝背包。
米勒走开。
内景,911呼叫中心,夜晚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911接线员甲接起电话——911接线员甲(对着耳麦):911。
她听到一个经过变声器变声的男子声音。
男子(画外,在耳机里):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911接线员甲(对着耳麦):是的。
男子(画外,在耳机里):你们公然违抗国民卫队的命令。
911接线员甲(对着耳麦):什么?
啪嗒。
接线员耸耸肩,感到恼火。
然后继续工作。
外景,百年公园,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声光塔,夜晚朱厄尔盯着爱丽丝背包。
这会儿音乐会只是背景噪声了。
米勒回来时,他看了看手表。
米勒:背包不是他们的。
朱厄尔:不是?
米勒摇了摇头。
他们环顾四周:这里有成千上万的人在舞动。
但近处没有谁像是背包主人。
朱厄尔:好吧。
我们发现了一个可疑包裹。
最好是呼叫支援。
米勒看着背包,没有引起警惕。
但朱厄尔似乎很肯定。
米勒:可能只是有人喝醉了,忘记落下了包。
朱厄尔:是的。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呼叫支援吧。
米勒: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朱厄尔:我不可以。
有规定的。
米勒朝背包走去。
但他离爱丽丝背包越近,越发觉得它看起来硕大。
于是他烦躁地停下脚步。
米勒:这鬼东西非得落在你的凳子下面,是不是啊。
他拿起对讲机。
朱厄尔走近亚特兰大警察局的格林。
朱厄尔:我们发现一个可疑包裹,需要把这些人疏散。
格林:等等,等等。
什么包裹?
朱厄尔朝爱丽丝背包摆头示意。
格林注视背包。
格林:也许什么都没有。
朱厄尔:是的,但是……还是需要设一道警戒线。
格林:见鬼,理查德。
也许里面只是装满啤酒呢?
朱厄尔:不是啤酒。
我知道。
朱厄尔注视声光塔——爱丽丝背包靠近塔的底部,于是他朝里面走去。
格林叹气。
内景,声光塔,1楼,稍后朱厄尔跑进音控室,里面的四个技术人员几乎没有从调音台抬起头。
朱厄尔:下面出了点状况。
我们需要你们离开这里。
调音师甲:什么状况?
朱厄尔:塔前面有一个可疑包裹。
执法部门已经知晓,并已经在现场。
调音师乙:如果警察让我们走,我们就走。
(见朱厄尔盯着他们)乐队正在演出当中。
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人。
朱厄尔:我会回来,到时不要质疑,不要犹豫。
直接离开,好吗?
大家都点了点头。
他数了数房间里的人数。
四个。
外景,声光塔,长凳,同一时间那十个醉酒少年看着爱丽丝背包,不知道警察们正在因它而设立警戒线。
醉酒少年甲:我认为我们应该拿走它。
醉酒少年乙:去你的。
醉酒少年甲:我觉得我们应该把它带到蓝调之屋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可以卖钱。
醉酒少年丙:好主意。
醉酒少年甲向下探手抓住爱丽丝背包。
西尔弗(画外):嘿!
别动它,滚开!
醉酒少年松开手。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不小心挪动了背包,它不再处于立置状态。
内景,声光塔,3楼,同一时间摄影师和一个十几岁的实习生在里面。
朱厄尔进来。
朱厄尔:我们需要你们离开。
塔前面有炸弹威胁。
这句话立刻就引起了少年的注意。
他站起来。
摄影师:在华盛顿,我们整天收到炸弹威胁。
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少年实习生:对你来说没什么。
但我要离开这里。
少年离开。
摄影师拿起摄像机,随后而出。
外景,《亚特兰大宪法报》大楼,公交车站,同一时间凯西坐在围墙上等班车。
一脸厌倦。
罗恩·马茨(前海军陆战队队员,凯西的记者同事)从旁走过。
马茨:当地警察昨天发现他和一个波兰体操运动员其实是远房表亲。
这里有故事吗?
凯西:对我没什么挑战性。
马茨:我知道。
我也是。
凯西摇了摇头。
外景,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声光塔,片刻之后朱厄尔走出来,看见亚特兰大警察局的西尔弗。
演唱会成为背景音乐。
朱厄尔:里面还有11个人。
西尔弗:你知道这只是虚惊一场。
朱厄尔淡淡地笑了笑,这时炸弹检测小组到达了。
两个穿着短裤的男人——策勒和福赛思。
与此同时——内景,911呼叫中心,同一时间,凌晨00:58又有一通电话打进来。
911接线员乙(对着耳麦):911。
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这次他捏着鼻子。
男子声音(画外,在耳机里):百年公园里有一颗炸弹。
你们有30分钟时间。
啪嗒。
他挂断了电话。
嗯?
接线员乙在她的电脑里输入了什么,然后困惑地转向接线员丙——911接线员乙:你知道百年公园的地址吗?
我刚听到一个人说百年公园有颗炸弹将在30分钟后爆炸。
但是计算机无法处理。
911接线员丙:什么?
天啊,孩子。
你拼错了。
是C-E-N-T-E-N……外景,贝克街,同一时间一个戴着渔夫帽的男人背对镜头站在一排十个公用电话亭的其中一部电话旁,挂上听筒,离开……外景,百年公园,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声光塔,同一时间艾丽斯·霍索恩和她的女儿法伦(14岁)站在声光塔旁边,法伦在摆姿势照相。
朱厄尔走过来,冷静而坚决地——朱厄尔:各位,请离开塔的周围……嗯?
艾丽斯环顾四周,看到格林、西尔弗、琼斯和米勒几位警官在不动声色地疏散人群。
奇怪。
法伦:我累了,妈妈。
艾丽斯·霍索恩:我也是。
我们拍完最后一张,然后回家吧。
她们不慌不忙地走着。
周围没有人惊慌。
朱厄尔走向塔后一个土墩上的聚会者们。
朱厄尔:请所有人撤出这片区域。
这里要设警戒线。
格林:你也走,理查德!
朱厄尔仍坚守岗位。
镜头转向长凳——炸弹小组的策勒仰躺在地,拿着笔形电筒查看爱丽丝背包。
他打开翻盖,动作极其缓慢。
里面有三根管子。
还有电线。
是一颗炸弹。
哦,见鬼。
策勒僵住了,然后慢慢挪动身体离开炸弹,手臂一直保持同一姿势。
他急步走向自己的搭档。
朱厄尔注意到了。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朱厄尔:训练的时候他们对我们说:“要是看到炸弹专家脸色变得苍白,赶紧跑。
”格林:阿门,兄弟。
策勒和福赛思低声商量着。
朱厄尔和警察们凑到一起。
然后策勒转过身——策勒:包里有三个管状炸弹,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
我要求立刻设置30米范围的警戒线。
噢。
警察们面面相觑。
米勒:你们有没有防爆毯或者——福赛思:拆弹小组20分钟后就能赶到。
他走到一旁用对讲机报告情况。
所有人僵立着。
米勒:理查德,我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事笑话你了。
格林:你算说对了,老弟。
西尔弗:我们赶快行动起来吧。
这会儿警察们的效率已经截然不同,他们迅速散开。
朱厄尔想到的是:声光塔里的人。
内景,声光塔,1楼,稍后朱厄尔冲进来。
还是那几个技术人员在调音台旁。
朱厄尔:你们得离开这里。
马上。
(见大家都不动)我们发现了一个炸弹。
马上离开。
三个人往外走。
第四个家伙还试图把一堆录像带收起来。
朱厄尔拉着他离开。
朱厄尔:听到了吗?
下楼!
快走!
第四个人走向楼梯。
镜头回到——内景,声光塔,5楼,稍后朱厄尔冲进来,看见一个人在操控聚光灯。
朱厄尔:我们在疏散人群。
快走。
灯光师开始关闭设备电源,但朱厄尔一把拉住他,将他推到门口。
朱厄尔:快走!
连续镜头:朱厄尔把他推到楼梯间,从楼梯间往下看,数了数有11个人下楼。
外景,百年公园,雕像,同一时间艾丽斯·霍索恩在一尊黄铜雕像前摆姿势。
她的女儿法伦为她拍照。
法伦:笑一个!
艾丽斯微笑。
法伦拍下了照片。
艾丽斯·霍索恩:我眨眼睛了。
再拍一张!
法伦再次举起相机……外景,百年公园,人群,同一时间人们舞动,尽情欢乐。
外景,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声光塔/展厅,片刻之后警察们紧急行动起来。
随着他们喊话,人们往后退。
汤姆·肖也参与其中。
朱厄尔从声光塔里出来。
他找到格林:朱厄尔:塔里清空了。
格林:你应该离开这里,理查德。
朱厄尔:啊哈。
你也是。
他们俩开始把人群往后推,但人们反应迟缓。
派对时有推挤很正常,不是吗?
在声光塔后面,朱厄尔遇到一对正在亲热的夫妇。
朱厄尔:请你们离开这里。
他们继续接吻。
镜头回到——长凳。
爱丽丝背包放在下面。
雕像。
法伦给妈妈拍了最后一张照片。
广场。
肖和米勒敦促人们离开,此时——内景,博比的公寓,卧室,同一时间博比在熟睡中。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睛——似乎被一个紧急可怕的梦惊醒。
她喘着气。
博比:理查德……外景,百年公园,声光塔,接前景朱厄尔在声光塔后面,一边看表,一边走向那对夫妇。
朱厄尔:我不是在开玩笑。
你们要——就在这时,砰!
剧烈的爆炸。
犹如死神降临。
然后整个世界静止了。
朱厄尔和那对夫妇被震倒在地。
(但声光塔保护了他们。
)(切至黑屏)黑暗。
持续片刻——给人一种超现实的感觉。
弹片从身边嗖嗖飞过的声音,像步枪在发射,诡异极了……然后我们听到——尖叫。
惊恐。
我们什么也看不见,直到——朱厄尔蒙蒙眬眬睁开眼。
慢镜头,他转身,看到一幅恐怖的场景:警察们飞在空中——米勒、格林、西尔弗、琼斯、肖……朱厄尔的长凳弹上了高空。
烟雾漫开。
声光塔的墙板被撕裂,最糟糕的是,艾丽斯·霍索恩在空中360度旋转,然后坠落。
然后,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静默。
慢镜头结束,更多的尖叫、慌乱、惊恐、混乱向我们袭来。
老天!
钉子开始像雨点一样落到地上。
叮。
当。
叮叮当当。
朱厄尔身旁那对接吻的情侣陷入木僵状态,几乎不能呼吸。
朱厄尔:你们两个还好吗?
没事吧?
他们似乎点了点头。
他爬着走开,绕过声光塔,只见一片极度血腥的大屠杀场面,犹如在战场上——到处是伤者。
警察们倒在地上。
许多人失去意识。
艾丽斯·霍索恩死了。
法伦意识模糊,手臂在流血。
烟雾弥漫,难以描绘的可怕景象。
有一百多人受伤——他们神智不清,淌着血,倒在地上。
然后声音骤然炸响——许多人:我需要医生!
我需要帮助!
来人啊!
救命!
呼唤亲友——许多人:爸爸?
妈妈?
朱厄尔转过身:一些路人和更多的警察此时正向事发现场奔来。
人们纷纷掏出手机。
一名土耳其摄影师冲了过来,准备拍摄。
然而心脏病突发,当场倒地身亡。
更多的人在尖叫。
镜头快速后移——朱厄尔瞪大眼睛。
倒地的警察中有格林。
朱厄尔摇摇晃晃站起来。
从肖身旁经过,跌跌撞撞地走向格林。
朱厄尔来到了格林身边,格林脸朝下趴着,衣服和皮肉被弹片割开。
朱厄尔:严重吗?
格林:我没事,我没事。
你去吧!
更多的呻吟、尖叫、哭泣。
朱厄尔的身后是破烂的声光塔——仍矗立着,但前面的墙板已经被炸飞。
朱厄尔:坚持住,兄弟。
救援马上就到。
格林点了点头。
遍地血迹……接着传来第一声警笛声。
朱厄尔走向西尔弗,这时——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他看到几个技术师在一片混乱中向被炸毁的声光塔里奔去。
他急忙过去。
朱厄尔: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技术师甲:我把笔记本电脑落在里面了。
朱厄尔:你可以早上再去拿。
技术师甲:我所有的工作资料都在里面!
技术师乙:我也有东西在里面!
朱厄尔:在我们确定建筑结构完好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这栋建筑。
说不定还有第二颗炸弹!
技术师们转身走开。
朱厄尔急忙奔向流血不止的西尔弗,经过神色恍惚的比尔·米勒身边时——米勒机械地从后兜里掏出钱包,发现上面扎着一块弹片。
他的警徽救了他的屁股。
而此时肖已经回过神来。
摄影机上升,拍下整个混乱场景。
惊慌,鲜血,恐惧,奔走的人,救护车向着镜头疾驰而来。
一场噩梦。
朱厄尔身陷其中。
(叠化)外景,百年公园,声光塔,夜晚一小时后——艾丽斯·霍索恩摆姿势拍照的铜像上现在扎入了不少钉子。
另一颗钉子嵌入了地上一个无人认领的柯达相机里。
一个新闻摄制组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路障已经设置起来。
急救人员在忙碌。
救护车四处可见。
有一群人却聚在声光塔旁争论不休——乔治亚州调查局的、亚特兰大警察局的、烟酒枪炮及爆炸物管理局的,还有美国奥委会的。
肖也在其中,额头流着血。
亚特兰大警察局警察:这是谋杀案。
归我们管。
乔治亚州调查局探员:这个公园是国家财产。
所以案子归我们!
烟酒枪炮及爆炸物管理局探员:你们两个都可以滚蛋了。
我们是烟酒枪炮及爆炸物管理局。
肖:不,你才该滚蛋!
这是我们的罪案现场!
朱厄尔从旁边走过,拨打手机。
朱厄尔(对手机):妈妈,是我。
有人在这里引爆了炸弹,不过我没事。
打开电视。
爱你。
外景,街道(亚特兰大),不同地点,夜晚(深夜)亚特兰大被封锁。
路障。
军车。
街垒。
家家户户的电视上亮起了红色的CNN(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台标。
《亚特兰大宪法报》的罗恩·马茨震惊地站在百年公园门口,他身旁不断有伤者被匆匆运送走。
对他来说,这就像伊拉克战场的复现。
突然,有人把手覆在他的手上——是面带温暖笑容的凯西。
马茨很感动。
她闭上眼睛,低头。
凯西:亲爱的上帝……不管是谁干的……祈祷。
很好。
马茨也闭上眼睛。
凯西:请让我们先人一步找到他。
马茨猛地睁开眼睛。
他不要继续进行这样的祈祷。
凯西:求你了,不管是谁……请让他有趣一点。
阿门。
她松开了马茨的手。
后者摇了摇头。
外景,百年公园,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展厅,早上6点朱厄尔站在破烂的声光塔外。
救护车都开走了。
伤员也已被转移。
但路障还在,被执法人员层层围住。
令人惶恐。
他们收集证据,询问路人,朱厄尔在一旁看着。
他的脚边是一块曾经属于他的长凳的碎片。
他看看四周,然后把它收进了口袋。
做个纪念。
巴克(画外):你是朱厄尔吗?
朱厄尔霍然转身,被发现了。
哦,见鬼。
来人是美国电话电报公司的蒂姆·巴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朱厄尔:是的,先生,我只是……巴克:我是蒂姆·巴克,电话电报公司媒体关系部的。
我听到的消息没错吧?
是你发现了炸弹?
哦。
朱厄尔高兴地松了口。
朱厄尔:是的,先生。
巴克:所以你是个英雄了。
知道吗?
朱厄尔:我只是做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先生。
巴克:说得真好,理查德。
不过我们收到了很多人的请求,他们想和你谈谈。
可以吗?
(见朱厄尔只顾盯着他看)有线电视新闻网。
凯蒂·库里克。
这之类的。
你的主管同意了。
朱厄尔:当时这里有很多警察在疏散人群,先生。
不只是我。
巴克:是你发现了那个包裹。
大家想听你说。
内景,“化妆”棚,白天(稍后)朱厄尔坐在化妆椅上。
化妆师给他打扮妥当了。
化妆师:好了,他们一会儿就来接你。
朱厄尔:谢谢。
化妆师离开了。
他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就要上《今日秀》节目了。
他使劲咽了口唾沫,抬头看天:朱厄尔:上帝。
我知道你现在忙着考虑别的事情,比如抓住那个干这件事的家伙。
但是,因为这是电视直播,我感觉自己要吐了……您能不能保佑我到时候不要说蠢话?
阿门。
内景,博比的公寓,白天博比在看电视,笑容满面,因为朱厄尔正在直播节目里接受凯蒂·库里克的采访。
凯蒂·库里克(画外,在电视上):你觉得自己是英雄吗?
朱厄尔(画外,在电视上):不,女士。
我只是按照训练要求做了自己的工作……博比(深感骄傲):我的孩子……内景,布赖恩特的私人办公室,早上布赖恩特坐在办公桌旁,通过隔壁房间娜佳桌上的小电视机听着朱厄尔的采访——他几乎难以置信,又感觉有点激动。
布赖恩特:祝贺你,“雷达”……外景,百年公园,《今日秀》摄影棚,早上朱厄尔和巴克离开摄影棚,从两个亚特兰大警察身旁经过。
致谢的亚特兰大警察甲:干得好,理查德。
致谢的亚特兰大警察乙:加油,兄弟。
这是来自真正的警察的认同。
令人欣慰。
朱厄尔:嘿,有几个和我一起工作的人受伤了:格林、西尔弗、米勒,他们还好吗?
致谢的亚特兰大警察甲:消息说所有警察都有望完全康复。
朱厄尔:噢,太好了。
谢谢。
随后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走过来。
巴克露出笑容。
巴克:理查德,我想让你见见这位。
这是伯恩斯坦和克兰公司的布伦纳先生。
你知道这家公司吗?
出版书籍的。
朱厄尔:很高兴见到你,先生。
布伦纳(精英西装男):你好,理查德。
我想跟你聊聊你的故事。
有空吗?
朱厄尔感觉有点飘飘然。
内景,博比的公寓,厨房,白天博比烘焙了更多的蛋糕。
电视开着,在播放当地新闻,是朱厄尔的另一个采访。
客厅的电视也开着——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节目,还是朱厄尔的采访。
朱厄尔走进来。
博比:每个台都是你!
电话也响个不停。
我需要一个秘书!
朱厄尔:妈妈,一个纽约来的人刚刚问我想不想写本书!
博比:哦,太夸张了!
朱厄尔:我什么都不用做。
他们有人构思、录入等等,我只要说“是”或“不是”。
为了钱!
博比:你是摇滚巨星了!
连汤姆·布罗考都在说你!
朱厄尔笑了,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自豪,一个英雄在向他回眸。
感觉太棒了。
然而……内景,联邦调查局外勤局(亚特兰大),办公室,白天调兵遣将。
紧急行动。
这些是应对真正危机的特工。
外勤局特工主管布鲁斯·休斯走到汤姆·肖跟前。
布鲁斯·休斯:肖。
你还好吗?
肖:不太好,长官,该死的炸弹在我值勤时爆炸了。
我的公园。
布鲁斯·休斯:我们没有派足够的人手过去。
是我们的责任。
我们尽快抓住那狗娘养的,好吗?
汤姆·肖感激地点点头。
他感觉好受些了。
布鲁斯·休斯:我要你去哈伯沙姆县——查一个前副警长的背景。
可能和爆炸案有关。
肖:哦?
他是谁?
布鲁斯·休斯停顿了一下,知道这可不是一条小新闻。
布鲁斯·休斯:那个保安。
犹如醍醐灌顶,汤姆·肖当即找到了他要的人。
是朱厄尔。
外景,百年公园,街道,黄昏朱厄尔从他的皮卡车上下来,准备去上班。
人们立刻注意到了他。
爸爸妈妈们把他指给孩子看。
这感觉太棒了。
像获得新生一样。
他从一个美国游泳运动员身边经过(我们可以看到这个人身上的汗珠);运动员尊敬地点头——无名运动员:干得好,老兄。
我们都为你感到骄傲。
来自运动员的尊重。
朱厄尔绽开笑容,兴奋不已。
然而……内景,皮德蒙特大学,克利尔的办公室,白天W.雷·克利尔博士(不久前他就是在这间办公室里解雇了朱厄尔)在细看朱厄尔的旧档案。
坐在克利尔对面的是——汤姆·肖。
克利尔:我想澄清一下,我没有指控他任何事。
肖:我明白了。
克利尔:我只是……我知道他现在备受关注;这正是当初他骚扰学生、在高速公路上拦截车辆时一直寻求的那种关注。
疯狂的行径。
所以我想,如果我的担心是对的呢——他事实上并不是人们要塑造的那个英雄,而我已经得到了与事实相关的信息,我却没能把它揭露出来?
这可能危及他人生命。
肖:克利尔博士,你打电话给我们是对的。
我们会仔细调查。
克利尔点点头。
我们看到了一张朱厄尔的照片,照片变成——内景,联邦调查局外勤局(亚特兰大),会议室,白天朱厄尔的照片满屏显示在一个屏幕上。
布鲁斯·休斯呼了口气。
布鲁斯·休斯:亚特兰大奥组委为什么要重新开放公园?
我们什么都还没查到。
会议室里还有另外十名联邦调查局资深探员(以及汤姆·肖)。
一块擦写板上写着“百年炸弹”。
紧张、压力……布鲁斯·休斯:好吧。
我想知道更多关于朱厄尔的事。
帕特里克?
所有目光都集中到行为科学组的帕特里克·威廉姆斯身上。
威廉姆斯:看到朱厄尔,我想起了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上的炸弹袭击威胁。
一个警察把一个包放在公交车上,然后声称发现了它。
以及今年夏天爱达荷州的火灾——一个消防员为了领功而放的火。
由此我们可以勾勒出一个罪犯侧写——伪英雄。
汤姆·肖打心底相信这是真的。
房间里的人都是。
威廉姆斯:在采访中,朱厄尔对爆炸事件的描述显得含糊不清,谈到受害者时他似乎感到不安。
我还发现他在电视上有点不合时宜地提到他希望重返执法行业。
这里有很多令人不安的地方。
肖探员了解到的他的所有信息都与这一侧写吻合。
布鲁斯·休斯:你同意吗,汤姆?
肖:是的,长官。
布鲁斯·休斯权衡一番,然后——布鲁斯·休斯:我们密切注意他。
内景,布赖恩特的办公室,白天布赖恩特在看报纸,社会版的内容让他感到恼怒。
布赖恩特:愚蠢的名字,愚蠢的脸。
娜佳探身进来,神情有点惊奇——娜佳:沃森?
(布赖恩特静待她的后话)有你的电话。
布赖恩特:是比尔·盖茨随口问我是否需要一百万美元吗?
如果是的话,需要。
娜佳:是理查德·朱厄尔。
布赖恩特笑了,以为她在开玩笑。
她并没有。
布赖恩特:“理查德·朱厄尔”,那个理查德·朱厄尔?
娜佳:是的。
布赖恩特:我明白了。
呃,好的。
她消失在自己的办公桌后。
然后1号线电话亮灯了。
布赖恩特(对电话):喂?
(交切镜头)内景,博比的公寓,同一时间朱厄尔在打电话。
朱厄尔(对电话):布赖恩特先生吗?
很抱歉打扰你,我刚从查号台查到你的电话号码。
希望你还记得我。
布赖恩特(对电话):理查德,你现在是国民英雄了!
你可以叫我沃森。
朱厄尔(对电话):哦。
谢谢,先生。
你好吗?
你的家人怎么样?
布赖恩特(对电话):我们都很好。
我看你已经从电子游戏里升级了!
朱厄尔(对电话):我也没想到,但是没错,确实是的。
布赖恩特(对电话):干得好,这是值得骄傲的事。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朱厄尔(对电话):先生,你做过书籍方面的业务吗?
你做那方面的业务吗?
布赖恩特(对电话):合同嘛都差不多。
怎么了?
朱厄尔(对电话):这个炸弹事件。
有几个纽约人让我写本书,我对此一无所知,所以我想也许你能帮我。
布赖恩特(对电话):我很乐意。
朱厄尔(对电话):你现在不在美国小企业管理局工作了吗?
我先往那边打的电话。
布赖恩特(对电话):是的。
我从那里离职了。
朱厄尔(对电话):哦。
为什么?
布赖恩特(对电话):生活方式决定的。
你就确保给我看之前不要签任何东西。
好吗?
我们从这一点开始做起。
朱厄尔:好的。
谢谢你,沃森。
布赖恩特结束了通话。
脸上是略带震惊的微笑。
娜佳探身进来,很兴奋,此时——内景,酒吧,夜晚肖面前有一杯酒,他示意侍者再斟满,这时——凯西(画外):你们一定压力很大吧。
肖转身。
是凯西,她穿着超短裙,衬衫几乎没扣扣子。
肖笑了笑。
肖:和平常差不多。
凯西:没错,不过是奥运会期间在美国本土发生的普通致命爆炸。
这是常有的事。
肖:你们也有压力。
有线电视新闻网已经方方面面都报道过了。
这可能是你的裙子比平常更短、衬衫袒胸的原因。
凯西:我承认。
我热得冒烟了!
实话实说?
是的,他觉得她的确很热辣。
凯西:汤姆,给我爆点料吧。
我会好好回报你的。
肖:抱歉。
凯西:我知道局里在调查某个人。
肖:你为什么这样想?
凯西:有来源。
朋友。
那人是谁?
肖:如果你从他们那里打听不出来,凭什么认为你能撬开我的嘴?
她微笑着,舔了舔嘴唇。
肖呼了口气,然后——肖:你知道人们没有意识到哪点吗,凯西?
办一个案子要做多少工作。
每周7天每天24小时的努力。
凯西:你说得对。
受教了。
肖犹豫了一下。
凯西把手放在他的腿上。
肖:我不会把事情搞砸的。
外面发生了屠杀案。
没有更多人遇难已经是奇迹。
凯西:除非我从另一个消息来源得到确证,否则我不会报道。
这样我们不会有交集,你知道的。
(她的手在他身上游弋)汤姆。
你快要炸了。
她俯身——衬衫领口大开。
他硬得像烙铁。
肖:我这辈子第一次希望自己对异性没感觉。
凯西微笑……然后肖认输了。
肖:局里在调查那个保安。
朱厄尔。
哇。
凯西僵住了。
我听错了吗?
不。
她竭力冷静下来,拿出记事本。
肖:人们总是怀疑那个发现炸弹的人,就像人们总是怀疑那个发现尸体的人。
但朱厄尔过去的经历很糟糕。
十分符合英雄炸弹袭击者的形象。
凯西:是的,是的,见鬼!
那个和妈妈一起住的胖子和失败者!
那么明显!
我怎么没想到?!
(她的脑子飞快地转着)这样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要开个房间吗?
还是直接去我的车里?
内景/外景,博比的公寓,前门,夜晚博比打开门,看见——比尔·米勒——朱厄尔的乔治亚州调查局探员朋友——站在门口。
博比很激动。
博比:比尔,见到你真高兴!
好久不见了。
米勒:很高兴见到你,博比!
英雄在哪儿呢?
博比:他在里面。
进来吧!
博比感到十分骄傲,欢迎他进屋……内景,博比的公寓,餐厅,夜晚这会儿他们开始吃第二份意大利千层面了——米勒:你认为炸药量是多少?
朱厄尔:不确定那家伙用的是哪种炸药——黑火药,火柴头,也许还有一些氯酸盐,塞满钉子。
有意思的是,那些醉鬼移动了包裹,从而救了一群人的命,因为它本来应该横向爆炸,向人群冲击,最大限度造成伤亡。
他们把包打倒了,于是炸弹就向上爆炸了,大部分弹药都飞向了天空。
市中心的屋顶上到处都是它射出的钉子。
这通常需要一个电池和一个计时设备,甚至可能是一个简单的时钟。
内景,联邦调查局的面包车,夜晚米勒坐在一辆行驶的面包车的后座上,脸色很差。
当他解开衬衫扣子,我们知道是为什么了——吃饭的时候他戴着窃听器。
一名联邦调查局探员小心地将它取下来。
内景,《亚特兰大宪法报》,8楼,新闻编辑室,早上凯西穿行而过,停在马茨的办公桌前。
凯西:亲爱的,我需要你做一次你擅长的文字工作。
马茨:你是说给你改写稿子?
凯西:是的。
你知道我写起来硬邦邦的。
这次报道有点特别。
马茨:是什么?
凯西:哦,没什么。
只是联邦调查局怀疑理查德·朱厄尔是炸弹袭击者……马茨睁大了眼睛。
(切至)内景,《亚特兰大宪法报》,8楼,新闻编辑室,早上执行主编约翰·沃尔特聆听凯西的游说。
几个同事在旁观。
凯西:“第一个就百年奥运公园爆炸的管状炸弹向警方发出警报的保安目前是联邦调查局调查的目标,这起事件导致两人死亡,一百多人受伤。
”她朗读的声音持续至下面的画面——内景,博比的公寓,白天博比在烘焙蛋糕。
朱厄尔在玩电子游戏。
凯西(画外):“33岁的朱厄尔曾是一名执法人员,他符合独行炸弹袭击者的特点。
这些人通常是遭遇挫折的白人男子,当过警察、军人,或者是自封警察、渴望成为英雄的人。
”内景,《亚特兰大宪法报》,8楼,新闻编辑室,早上,稍后凯西继续向沃尔特推销她的文章:凯西:“爆炸发生后,朱厄尔成了名人,上了《今日秀》和——”沃尔特:调查局知道你有这些资料吗?
凯西:我的朋友说现在所有人都有了——广播电视网有,有线电视新闻网也有。
马茨:有个乔治亚州调查局的人跟我说了同样的话。
局里在调查朱厄尔。
沃尔特:那为什么没有人报道呢?
有没有人觉得我们被骗了?
凯西:该死,约翰,这是我们的奥运会!
如果我们不抢先报道,我们究竟在这里忙什么?
沃尔特艰难地呼了口气,然后做出决定。
沃尔特:好吧。
撤回下午版,头版重新制版。
我们报道它。
外景,室外露台/酒吧,白天顾客们看着大屏幕电视上的爆炸性新闻。
有线电视新闻网的突发新闻——主持人拿着一份《亚特兰大宪法报》在电视上逐字读着一篇文章。
有线电视新闻网主持人(画外,对着摄像机):“第一个就百年奥运公园爆炸的管状炸弹向警方发出警报的保安……”所有人都很震惊。
人们拿起手机……内景,《亚特兰大宪法报》,8楼,新闻编辑室,白天凯西走进来。
几台电视上都传来有线电视新闻网的响亮声音。
办公室里面的人纷纷转过身……向她鼓掌欢呼。
逾百同事,甚至包括那些曾经对她的短裙嗤之以鼻的女人。
这是新闻工作者的高光时刻。
她终于得到了同行的尊敬。
凯西露出谦虚和感激的笑容。
内景,联邦调查局外勤局(亚特兰大),会议室新闻爆出来时汤姆·肖正在上班。
周围的人都面色铁青。
汤姆·肖知道自己死定了。
布鲁斯·休斯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大家转过身。
布鲁斯·休斯:是谁把调查情况泄露给《亚特兰大宪法报》的?!
当然,没有人承认。
汤姆·肖盯着自己的鞋尖。
布鲁斯·休斯:肖!
汤姆·肖睁大了眼睛。
瞬间感到惊恐。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肖:长官?
布鲁斯·休斯:把朱厄尔叫过来。
非对抗性问询。
就今天。
贝内特知道战术。
汤姆·肖的心脏恢复了跳动。
他看向丹·贝内特。
镜头回到——内景/外景,博比的公寓,下午电视机没有打开,朱厄尔睡着了。
博比在烘焙更多的蛋糕……大门口传来一阵强有力的敲门声。
朱厄尔醒了,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朱厄尔:你们好?
肖和贝内特站在门口。
奇怪的是,我们听到停车场传来许多人的叫喊声。
声音(画外):理查德!
理查德!
但是朱厄尔所在的地方看不到人。
贝内特:理查德·朱厄尔?
朱厄尔:什么事?
贝内特:联邦调查局探员丹·贝内特和汤姆·肖。
你有时间吗?
朱厄尔:当然!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们的吗?
联邦调查局!
哇!
博比在儿子身后缓缓走近……肖:局里正在制作一个关于如何处理可疑包裹的教学视频。
我们希望你能参加。
你觉得怎么样?
朱厄尔:我觉得太棒了!
博比:看到了吗,理查德?
你做到了!
你让他们看到了你能成为什么样的警察。
瞧瞧!
停车场里那些看不见人影的声音又喊叫了起来。
朱厄尔没有在意。
贝内特看着肖。
肖:唯一的问题是,我们今天就要拍了。
你能跟我们回外勤局吗?
时间有点紧。
朱厄尔:我还有工作要做。
轮到我当班。
肖:不会花很长时间的。
朱厄尔:当然。
我想尽我所能帮助你们。
我也是执法人员。
肖:我们知道。
可以走了吗?
朱厄尔穿着他的保安服,和博比亲吻道别。
博比:真为你骄傲,宝贝!
朱厄尔走了出来,跟在肖和班内特后面下台阶,他完全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然后——外景,摩纳哥公寓,停车场,连续动作朱厄尔愣住了,十分震惊:200名媒体工作者出现在眼前,大队人马——带着摄像机、麦克风和嘈杂声——向他扑来。
大队人马:理查德,联邦调查局指控你了吗?
你请律师了吗?
联邦调查局在调查你吗?
他很惊讶但并不害怕——从人群中挤过,微笑着。
朱厄尔:我想他们会调查那天晚上在公园的所有人。
这也包括你们所有人。
他只当笑谈;周围人却不这么认为。
肖和贝内特上了自己的车。
朱厄尔来到他的丰田皮卡旁。
大队人马:你是疑犯吗?
朱厄尔:当然不是。
他上了自己的皮卡车。
内景,朱厄尔的皮卡车,白天(稍后)朱厄尔在开车。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四辆车跟在他后面。
奇怪。
他向左转。
他们也向左转。
外景,联邦调查局外勤局(亚特兰大),停车场,白天他把车开进联邦调查局外勤局的停车场,停好车。
他后面的四辆车也停了下来。
他下了皮卡车。
贝内特和肖从车上下来招呼他。
朱厄尔:对不起。
我想有媒体跟踪我。
肖:不。
那是我们的人。
哦。
朱厄尔点点头,在消化这一信息。
内景,博比的公寓,同一时间博比打开电视……然后愣住了——一张朱厄尔——她的儿子——的照片,脸上打上了“爆炸嫌疑人”的字样。
她盯着画面,如遭雷击……然后伸手拿起电话……内景,联邦调查局外勤局,问询室,白天密闭的房间,没有窗户。
朱厄尔对面是贝内特和肖。
有个摄影师在将问询过程摄录下来。
贝内特:你回到塔旁边,发现包裹无人理会。
朱厄尔:是的,长官。
贝内特:你看见有人从长凳旁走开吗?
朱厄尔:没有,长官。
肖:所以你不知道是谁把包裹放在那里的?
朱厄尔:是的,长官,但不管是谁干的,都应该被判处死刑。
肖:我们也这么认为,理查德。
(稍顿)我们想要把视频拍得真实些——有些部分涉及如何对待嫌疑犯。
所以,在这一部分,我们就假装你是我们带来的人,好吗?
我们刚才向你宣读了米兰达权利,你已经同意放弃。
这是弃权书,这样的话一切看起来会很真实。
贝内特将一份真的弃权书放在朱厄尔面前。
贝内特:你签了字,然后我们继续询问。
朱厄尔:好吧。
他们递给他一支钢笔。
他假装签字,拿着笔隔空划拉,没在纸上写。
他们示意暂停。
肖:抱歉,我没说清楚,理查德。
我们需要你真的在弃权书上签字。
嗯?
朱厄尔心里警铃大作。
朱厄尔:但是……这是一份真的文件。
贝内特:当然。
我们要的就是真实感。
朱厄尔捏着文件。
细看。
心里的恐慌在加剧……朱厄尔:对不起,长官,签这样的文件我会感觉不对劲。
贝内特:理查德,我们——肖对贝内特耳语了几句,贝内特点点头。
肖:我们稍事休息。
把摄像机停了。
摄影师停止摄像。
这种感觉很古怪,令人毛骨悚然。
贝内特和肖离开了房间。
朱厄尔紧张而沉默地坐着,尽量不让自己坐立不安或者显出心虚的样子。
太难了。
朱厄尔:我当过副警长。
哈伯沙姆县的。
摄影师无动于衷。
朱厄尔委顿下来。
时间仿佛停止了。
这时肖笑着回来了。
肖:好吧!
我们假装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对摄影师)请换一盘新带子。
摄影师从摄像机里取出录像带,递给肖,肖把录像带扔进了废纸篓里,与此同时摄影师装上了一盘新带子。
他向肖点点头,示意“准备好了”,然后……肖: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贝内特探员会走进来重新自我介绍,给你看他的证件,好比我们在做专业访谈一样。
然后他会给你宣读米兰达权利,然后——朱厄尔: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肖:让视频更真实。
肖打开了门。
贝内特再次走进来。
感觉就像“过家家”,我们在拍“戏中戏”。
然后——朱厄尔终于明白过来——他们认为是我干的!
朱厄尔:嗯……我想或许我应该联系我的律师。
肖:为什么要找律师?
我以为你是英雄。
你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吗?
朱厄尔:不。
我只是,最好给他打个电话。
外景,奇利维斯大厦(巴克黑德区),白天一条不起眼的小巷旁的独栋两层楼建筑。
布赖恩特对周围的世界浑然不在意,将他的丰田奔跑者开到自己的停车位。
内景,奇利维斯大厦,大堂/楼梯间,连续动作布赖恩特爬上楼梯。
脚下地毯灰扑扑的,墙壁也是灰扑扑的。
内景,奇利维斯大厦,2楼/走廊,连续动作布赖恩特走到了死气沉沉的走廊上。
一扇门上写着“G.沃森·布赖恩特律师事务所”。
他走进——内景,奇利维斯大厦,布赖恩特的“套房”,连续动作娜佳坐在她的办公桌旁,神色十分恼怒。
娜佳:你不能关手机,沃森!
我需要联系你!
布赖恩特:怎么了?
她举起当天下午的《亚特兰大宪法报》:“联邦调查局怀疑放置炸弹的人或为‘英雄’保安”。
哇。
布赖恩特抓过报纸,把头版从头看到尾。
娜佳:他在联邦调查局外勤局的审讯室给你打了三次电话!
吓坏了。
布赖恩特:天哪。
那家伙只认识我一个律师吗?
娜佳:为了你好,我希望如此。
布赖恩特翻到第二版。
更多相关文章:“保安素有‘狂热分子’之名”“动机?
可能是反社会人格,渴望关注”,以及“保安犯罪困扰安全行业”。
布赖恩特:报纸上说局里已经对他进行了调查。
娜佳:在我的老家,当政府说某人有罪时,你就该知道他是无辜的。
这里有什么不同吗?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怀疑。
但是布赖恩特在犹豫。
娜佳:我这就撕掉这些留言。
我敢肯定,在精彩的明天我们还会接到三四个案子。
而且你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布赖恩特:娜佳,请帮我联系外勤局好吗?
娜佳:马上……她拨打电话。
他等待着。
她把电话递给他。
娜佳(画外):联邦调查局外勤局。
布赖恩特(接过电话):我是沃森·布赖恩特,理查德·朱厄尔的律师。
我想和我的当事人通话。
联邦调查局接线员(画外,在电话里):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没有这个人。
布赖恩特(对电话):不,你们有。
请让我的当事人接电话。
马上。
联邦调查局接线员(画外,在电话里):先生,请稍后再打过来,也许我们能有更多的信息。
啪嗒。
布赖恩特对联邦调查局的仇恨之火瞬间被熊熊点燃。
简直怒不可遏。
布赖恩特:该死。
娜佳再次拨打电话。
布赖恩特听到——联邦调查局话务员(画外,在电话里):联邦调查局外勤局。
布赖恩特(对电话):我是沃森·布赖恩特,理查德·朱厄尔的律师。
我的下一通电话将会打给《60分钟》节目的迈克·华莱士,问问他为什么联邦调查局要剥夺公民获得法律帮助的宪法权利。
请问你的名字怎么拼?
联邦调查局话务员(画外,在电话里):先生,我帮您接过去。
(交切镜头)内景,联邦调查局外勤局,问询室朱厄尔坐着。
贝内特走进来,递给朱厄尔一部电话。
贝内特:你的电话。
朱厄尔迫不及待地接过电话。
朱厄尔(对电话):喂?
布赖恩特(对电话):理查德,我是沃森。
你在那里干什么?
朱厄尔(对电话):他们说需要我拍一部教学电影。
布赖恩特(对电话):他们不是!
你是嫌疑犯。
你签了什么东西吗?
有没有承认什么?
朱厄尔(对电话):当然没有。
不是我干的,沃森。
布赖恩特(对电话):不要对任何人说任何话。
让我和负责的探员说话。
朱厄尔把电话递给肖。
朱厄尔:他想和你说话。
肖(对电话):我是肖探员。
布赖恩特(对电话):不可以再问话。
一个字都不可以。
肖(对电话):他一直在全力配合。
布赖恩特(对电话):一个字都不可以!
他砰地挂断电话。
交切镜头结束。
外景/内景,摩纳哥公寓,停车场/博比的公寓,夜晚朱厄尔的蓝色丰田皮卡车开进了停车场。
乌泱泱的人群转过身,一窝蜂地向他拥来。
博比站在窗前,透过百叶窗无助地看着。
画面回到朱厄尔。
他走下车,立即被人群淹没。
人群:理查德,你被起诉了吗?
你是联邦调查局的头号嫌疑犯吗?
理查德,有人跟你说过什么了吗?
朱厄尔:我不是嫌疑犯。
我不是嫌疑犯。
记者:理查德,炸弹是你放的吗?
朱厄尔:不,先生,不是我干的。
他被团团围住,走到了楼梯,然后——他筋疲力尽地走进门。
博比看起来十分震惊。
电话铃响了。
朱厄尔:妈妈,他们现在都在跟踪我。
博比点点头。
电话再度响起。
朱厄尔看向电视——汤姆·布罗考和鲍勃·科斯塔斯在做报道。
布罗考(画外,在电视上):他们可能已经有足够的证据现在就逮捕他,可能有足够的证据来起诉他,但你总想有足够的证据给他定罪。
这个案子还有漏洞。
博比脸色变得苍白。
眼泪掉了下来。
博比:理查德,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汤姆·布罗考要这么说你?
朱厄尔没有回答。
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内景/外景,肖的别克车,停车场,同一时间肖独自坐在车里,车窗摇了起来,他愤怒地捶打着仪表板。
肖:该死!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凯西!
外景,摩纳哥公寓,停车场/楼梯,夜晚(稍后)布赖恩特驾驶他的丰田奔跑者经过新闻采访车。
人群没有注意他。
穿着休闲短裤的他停好车,奋力穿过如饥似渴的人群。
布赖恩特:请让让……他们意识到他正在踏上通往博比家公寓的台阶。
这是个人物!
赶紧,摄像机被打开,麦克风递了出来。
但是布赖恩特已经走到了门口。
敲门。
门打开了。
时隔十年,布赖恩特和朱厄尔再次注视对方。
布赖恩特寻思:“我面前的是一个疯狂的炸弹袭击者吗?
”朱厄尔在想:“休闲短裤?
秃顶?
”真令人失望……于是布赖恩特尝试缓和紧张气氛。
布赖恩特:你有欠我的一百块吗?
朱厄尔皱眉,感到羞愧。
他让布赖恩特进屋。
人群在抛出更多的疑问。
门关上了,将声音隔绝在外。
内景,博比的公寓屋内。
朱厄尔和博比打量布赖恩特。
电话响个不停。
布赖恩特从墙上拔掉电话线。
布赖恩特: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唯一需要对话的人就是我。
朱厄尔:妈妈,这是沃森。
沃森,这是我妈妈芭芭拉。
博比。
布赖恩特:在警察、联邦调查局探员、乔治亚州调查局探员或者交警面前,他不可以再开口。
明白了吗?
朱厄尔:我被教育要尊重官方当局,先生。
布赖恩特:“当局”就在窗外,要把你生吞活剥了。
(朱厄尔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开始工作吧。
内景,博比的公寓,凌晨2点博比在睡觉。
朱厄尔看着窗外的人群。
布赖恩特:理查德,你加入了任何极端组织吗?
朱厄尔:没有。
布赖恩特:地方民团,“雅利安国”,诸如此类的?
朱厄尔:我讨厌那些东西。
布赖恩特:任何反政府组织,或者宗教崇拜,或者……朱厄尔:没有,没有。
我不是那种人。
布赖恩特:你的朋友有加入任何边缘组织吗?
朱厄尔:没有。
布赖恩特:步枪协会呢?
朱厄尔:步枪协会是边缘组织?
布赖恩特没有回答,在确认博比睡着了之后——布赖恩特:理查德,这是死罪。
要判死刑的。
我可以帮助你,但前提是我要知道真相。
是你干的吗?
这个问题让朱厄尔露出了受伤的神情。
他打起精神。
朱厄尔:不是。
布赖恩特直视他……做出决定——布赖恩特:那就让我们一起把那些混蛋打得屁滚尿流吧。
外景,摩纳哥公寓,停车场,夜晚(稍后)布赖恩特走出来。
人群将他淹没。
人群:你是理查德的律师吗?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联邦调查局跟你说了什么吗?
炸弹是他放的吗?
内景,博比的公寓,同一时间朱厄尔把电话线插回去。
铃声当即响起。
朱厄尔(对电话):喂?
无名来电人(画外,在电话里):你干了件好事,那个炸弹。
不久犹太复国主义政府组织就会加入并开始——朱厄尔挂断电话,再次拔掉电话线。
内景,布赖恩特的丰田奔跑者,停放着布赖恩特上了车,呼一口气:我刚刚给自己招惹了什么事?
布赖恩特准备驾车离开,然后——凯西(画外):这可不同于不动产案子,是吗,布赖恩特先生?
老天。
凯西在他的后座上,像条蛇一样蜷曲着。
布赖恩特:你到底是谁?
凯西:我可以成为你最好的朋友。
凯西·斯克鲁格斯。
《亚特兰大宪法报》的。
布赖恩特:当然是你。
下车。
凯西:你为理查德找到真正的辩护律师了吗?
布赖恩特:无可奉告。
凯西:瞧,“无可奉告”帮不了我。
也就意味着我帮不了你。
布赖恩特:你在这里就为这个?
帮我?
凯西:我不确定你是否明白自己惹了什么麻烦。
这是美国政府——布赖恩特:要我叫警察吗?
凯西:警察爱我。
我整天讲他们的故事。
让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布赖恩特:下车。
凯西注视着他。
(切至)外景,《今日秀》摄影棚,早上现场直播:布赖恩特接受冈贝尔的采访。
(与真实画面混合剪辑。
)冈贝尔:你怎么看待联邦调查局对待你的当事人的方式?
布赖恩特:我认为,不管是谁泄露了理查德·朱厄尔是这次调查的焦点,他都应该被起诉或者受到其他严肃处理。
我认为这次调查不应该,唔,像现在这样在全世界的聚光灯下进行。
冈贝尔:你为什么那么相信他是无辜的?
布赖恩特:因为我认识理查德有一段时间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了他这个问题。
冈贝尔:你知道他曾因冒充警察而被逮捕过吗?
哇。
真是令人措手不及的一刻。
布赖恩特回过神来。
布赖恩特:我认识很多人,不可能对每个人都事无巨细地了解。
冈贝尔:他还犯过一些轻罪。
而且他好像有一间林中小屋,警察现在正急于去搜查。
布赖恩特:我,呃,我还没有对理查德和他的过去进行彻底的调查。
我没有理查德的违警记录。
而你可以有。
冈贝尔:你知道哈伯沙姆县警察局曾让他去寻求心理辅导吗?
布赖恩特:我还没有,呃,有些事情我还没有跟上进度,就这些。
冈贝尔: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那么相信他是无辜的?
布赖恩特:我相信他。
冈贝尔:简单而纯粹。
(对着镜头)时间过了23分钟。
我们马上回来。
布赖恩特淡然一笑。
他知道情况糟透了。
内景,博比的公寓,同一时间博比和朱厄尔刚看完节目。
电话铃响了。
朱厄尔(对电话):喂?
布赖恩特(画外,在电话里):你他妈的因为冒充警察而被捕过?!
朱厄尔(对电话):有过一次。
情况很复杂。
布赖恩特(画外,在电话里):你有打算告诉我吗?!
朱厄尔(对电话):是的,当然,只是,昨天太忙乱我忘记了。
布赖恩特(画外,在电话):见鬼,理查德!
外景,奥运体育场,赛道,夜晚(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的原始画面)迈克尔·约翰逊在起跑线上,即将开始200米跑比赛,此时——外景,百年公园,声光塔,同一时间布赖恩特站在声光塔旁边——现在这里是犯罪现场,周围被栅栏、金属探测器和安保人员围绕。
他注视着破烂的声光塔,娜佳站在他身旁。
布赖恩特:走。
外景,奥运体育场,赛道,接前景(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的原始画面)砰。
迈克尔·约翰逊冲出起跑线。
外景,百年公园,声光塔,接前景布赖恩特开始步行。
这是去哪里?
娜佳看着她的手表。
外景,奥运体育场,赛道,接前景(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的原始画面)迈克尔·约翰逊在跑道上飞奔,来到了弯道处。
外景,百年公园,广场,移动摄影布赖恩特继续走着,看着他的手表。
外景,奥运体育场,赛道,接前景(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的原始画面)迈克尔·约翰逊接近终点线。
外景,百年公园,贝克街出口,接前景布赖恩特快步走出公园,娜佳在他身旁。
他又看了看表。
他要去哪里?
外景,奥运体育场,赛道,接前景(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的原始画面)迈克尔·约翰逊打破了纪录。
人群在欢呼。
外景,贝克街,夜晚布赖恩特和娜佳来到了有九部公用电话的电话亭。
(第十部已被联邦调查局拆走了。
)布赖恩特:时间。
娜佳:6分钟。
外景,奥运体育场,赛道,接前景(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的原始画面)200米跑比赛成绩公布出来。
新的世界纪录诞生了。
如雷的欢呼声。
外景,贝克街,接前景布赖恩特看着他的手表。
布赖恩特:好吧。
我们知道,第二通911电话是在0点58分,从原本在这个位置的公用电话打出的。
我们还知道,0点57分时理查德在公园的声光塔附近,比尔在那个时候报告发现背包。
他必须在2分钟内走完这段距离。
娜佳:那他不可能打电话。
布赖恩特:没准是骑自行车,我觉得。
娜佳:骑车往返?
没人注意到这一点吗?
布赖恩特不情不愿地得出结论——布赖恩特:真的不是他干的。
见鬼。
他们环顾四周——亚特兰大人轻快地走在人行道上,确信炸弹袭击者已被抓获。
但事实上并没有。
外景,房车停车场(北卡罗来纳州),早上那个拨打了炸弹预告电话的戴渔夫帽的男人从他的房车里走出来,关上门。
我们看不到他的脸。
内景,博比的公寓,早上布赖恩特手里拿着一张搜查证,望向窗外。
他的主观视点镜头——40个探员带着警犬在外面。
一个物证小组,一个炸弹小组,还有烟酒枪炮及爆炸物管理局的——每组人分别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
他们走近门口。
镜头切回至布赖恩特。
他很生气。
朱厄尔站在他旁边,目瞪口呆。
布赖恩特:你不要说话。
我来说。
他们只是到处看看。
你家里有枪吗?
(朱厄尔点头)去把它们拿出来,放到你的床上。
我们不需要任何惊喜。
朱厄尔走开了。
布赖恩特看向博比。
她在颤抖。
内景,博比的公寓,朱厄尔的卧室,稍后武器都放到了床上。
各式猎枪、步枪。
布赖恩特:你是在期待僵尸入侵还是怎么的?
朱厄尔:猎鹿用的。
我打猎。
这些只是标配。
布赖恩特:理查德,我想跟你解释一件事。
好吗?
你现在的罪过只是看起来像那种可能引爆炸弹的人。
但是如果你做出任何提升这一形象的事都会害死我们。
所以……他自己停了下来。
因为看到了博比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恐惧。
布赖恩特:对不起。
用词不当。
我只是,今天我还会发现什么古怪的、离奇的事吗?
朱厄尔:有一点。
我已经两年没交税了。
布赖恩特叹了口气。
为了打破沉默,博比神经质地说道:博比:我讨厌枪。
不知道为什么。
我爸爸喜欢枪;我从来就不喜欢。
每次理查德去打猎,我都告诉他,“别把死鹿拖回家来。
我才不吃鹿呢!
”可是理查德擅长射击。
他在哈伯沙姆县做副警长的时候,射击考核时100环他能打中98环。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重重的敲门声。
布赖恩特:你不要说话。
我来说。
重复一遍。
朱厄尔:我不要说话……但我想让那些人知道我也是执法人员。
和他们一样。
布赖恩特:看,这就是在多嘴。
这是我们不想要的。
博比:你选对了律师,理查德。
朱厄尔点点头。
布赖恩特走到门口,打开门。
内景,博比的公寓,门厅/客厅,连续动作贝内特、肖和穿着不同颜色上衣的40名探员挤在楼梯口。
他们鱼贯而入,像一条色彩鲜艳的长幡,还带着狗。
布赖恩特:好像“全色彩的贝纳通”(注1)。
朱厄尔:把东西都拿去吧,地毯也拿走。
我也是执法人员,和你们一样。
所以,你们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因为它们都会证明我什么都没做过。
布赖恩特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了。
朱厄尔点点头。
肖:你要当他的法律顾问吗,布赖恩特先生?
布赖恩特:对。
布赖恩特递给肖一张名片,上面写着“G.沃森·布赖恩特律师事务所”。
肖看了一眼,不以为然。
贝内特递给布赖恩特一个袋子。
布赖恩特生气地接过去。
贝内特:如果你们想留在这里,就得穿戴上它们。
内景,博比的公寓,白天(稍后)朱厄尔、博比和布赖恩特戴着蓝色橡胶手套、穿着蓝色橡胶袜套坐在沙发上,看着探员们将衣物、洗漱用品和食物翻得乱七八糟。
布赖恩特怒火中烧。
一名探员在查看仅有的几本书,看到一本文森特·布廖西写的关于辛普森杀妻案审判的书,他停下来仔细翻阅。
朱厄尔:那是一本伟大的书。
里面有很多关于警方办案程序的细节。
探员把它装进密封袋里。
朱厄尔委顿下来。
探员乙(迪亚德·罗萨里奥)抱着个大纸箱从旁走过,里面装满从朱厄尔的卧室里搜集的东西,他费力地走向门口。
朱厄尔:需要帮忙吗?
没有回答。
朱厄尔起身向门口走去——尽管布赖恩特在瞪着他。
但是贝内特已先行打开了门。
探员丙(唐·约翰逊)看着一箱迪士尼电影录像带。
博比:那些是我当临时保姆的时候用的。
很好。
每盘录像带都被装进了密封袋里。
博比绷紧了身体。
肖:我想最好你们都出去,让我们做自己的工作。
布赖恩特扯掉橡胶手套和袜套,站了起来。
布赖恩特:走吧,理查德。
肖(叫嚷):约翰逊。
罗萨里奥。
你们找到什么了吗?
外景,摩纳哥公寓,楼梯/停车场,数小时后朱厄尔和布赖恩特坐在门外的台阶上。
一个个纸箱被搬出来装上卡车。
肖全程监督。
每一步行动都有一众媒体在播报。
朱厄尔:你从没告诉过我你跳槽的公司的名字,沃森。
布赖恩特:我自己开了公司。
朱厄尔:哦。
为什么?
布赖恩特:公司就意味着合伙人,而合伙人认为他们可以教你做人。
我不太喜欢别人对我发号施令。
这时他们听到博比在朝两个抱着箱子下台阶的探员大喊大叫。
博比气疯了。
朱厄尔:怎么了,妈妈?
博比:他们翻我的内衣裤。
他们还想让我们受多少羞辱?
她颤抖着。
布赖恩特站在那里,面色铁青,跟在探员后面。
布赖恩特:等等,伙计们!
探员们朝联邦调查局的卡车走去。
布赖恩特跳下台阶,向停车场追去,但是——人群将他淹没,他瞬间被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蚕茧,难以通行。
布赖恩特:请让让。
请让让。
我要——根本没有挪动的空间。
许多问题迎头砸来。
人群:沃森,他们在找什么?
他被起诉了吗?
是他干的吗,沃森?
布赖恩特:不,他没有。
他是无辜的。
理查德·朱厄尔是个英雄。
凯西:如果他是无辜的,为什么联邦调查局的人会在这里?
布赖恩特:我们希望他们过来。
我们很欢迎。
凯西:不,你们不希望。
她的话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人群不断推挤。
布赖恩特寸步难行,拥挤的人潮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肖从公寓单元里出来,看见朱厄尔独自坐在那里。
这是一个好机会。
肖:嘿,理查德。
能进来一下吗?
朱厄尔:当然。
内景,博比的公寓,客厅,稍后肖坐在茶几的边缘,旁边是贝内特。
朱厄尔坐在沙发上。
肖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这正是最开始出现的那一幕——肖:好的,理查德。
我现在要把这部电话递给你。
肖把电话递给朱厄尔。
肖:当你听见那端响起“哔”的一声,我要你对着电话说:“百年公园里有颗炸弹,你们有30分钟时间”。
朱厄尔:抱歉,什么?
贝内特:我们需要一份声音样本。
希望你能重复几次。
肖:“百年公园里有颗炸弹,你们有30分钟时间。
”这或许是你洗脱嫌疑的唯一办法,理查德。
朱厄尔并不想照做,但是他们代表着法律。
电话“哔”一声响。
朱厄尔接过电话,做了一下心理准备。
然后——朱厄尔(对电话):百年公园里有颗炸弹,你们有30分钟时间。
肖:很好。
请再说一次。
大点声。
朱厄尔(对电话):百年公园里有颗炸弹,你们有30分钟时间。
肖:再来一次。
确切地说,我们一连串地说吧。
朱厄尔:百年公园里有颗炸弹,你们有30分钟时间。
百年公园里有颗炸弹,你们有30分钟时间。
百年公园里有颗炸弹,你们有30分钟时间。
百年公园里有颗炸弹,你们有30分钟时间。
百年公园里……正在这时,布赖恩特推门而入,勃然大怒——布赖恩特:你们开什么玩笑!
朱厄尔:沃森,这是标准程序。
布赖恩特(劈手夺走电话):见鬼去吧!
肖:布赖恩特先生,我们——布赖恩特:也许你们可以这么做,也许不可以。
但今天绝对不可以。
我们走,理查德。
朱厄尔:我真的不介意。
这样我就清白了。
布赖恩特:我们走。
布赖恩特干脆拽着他走开。
外景,摩纳哥公寓,楼梯/不同地点,白天时间过去了六个多小时。
朱厄尔坐在台阶上。
布赖恩特站着。
戴夫·达切斯此时也在这里。
外面的大队人马还在原地。
与此同时——探员们和邻居交谈。
探员们翻查大楼的垃圾箱和洗衣房。
他们把朱厄尔曾经整洁的房间弄得像垃圾场。
镜头回到朱厄尔身上。
枯坐,等待,悲伤的身影。
达切斯很气愤。
达切斯:该死的。
外景,摩纳哥公寓,楼梯,午夜朱厄尔、布赖恩特、达切斯和博比还待在楼梯处,这时探员们抱着箱子鱼贯而出。
肖也出来了。
肖:我们完事了。
朱厄尔站起来,转身。
他看向停车场,几辆面包车和卡车已经装载完毕。
布赖恩特往屋里走。
博比也往回走。
朱厄尔紧随其后,但是——他停下脚步。
突然觉得胸口发闷。
布赖恩特转过身。
博比:理查德?
朱厄尔勉强点点头。
他往屋里走去。
内景,博比的公寓,客厅/厨房,片刻之后他们四个人呆坐着。
整个房子像被洗劫过。
朱厄尔的房间更是一片狼藉。
博比走到窗前。
咔嚓的快门声从外面传来。
我们仿佛被困笼中。
她注视着联邦调查局的货车开走。
走到厨房。
所有东西都装在密封塑料袋里。
面粉、糖,都在袋子里。
博比:他们拿走了我所有的保鲜盒。
他们要我的保鲜盒做什么?
朱厄尔:炸弹袭击者用保鲜盒装钉子。
那是常规做法。
博比: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为什么要拿走我照看小孩时用的录像带?
我的迪士尼电影?
门口传来敲门声。
布赖恩特走过去。
朱厄尔:他们可能想看看我们有没有在带子上录什么东西——你知道,政治声明之类的。
博比:你为什么要为这些人辩护?
朱厄尔:我没有。
我只是解释情况。
博比:那就闭嘴!
她用力拍桌子。
朱厄尔没有回嘴。
娜佳(画外):嗨。
他们转过头。
来人是娜佳,拿着一袋吃的。
布赖恩特:这是娜佳。
她和我一起工作。
娜佳:我想你们可能想要吃晚饭。
博比:上帝保佑你。
谢谢!
朱厄尔:你好。
我是理查德。
娜佳微笑,大方得体。
外景,树林(北卡罗来纳州),夜晚(深夜)一个戴兜帽的身影消失在北卡罗来纳州的树林中。
外景,摩纳哥公寓后面的树林/停车场,夜晚(深夜)小狗布兰迪蹲下撒尿,朱厄尔在旁等待。
本该是万籁俱寂的时刻,却有50个记者在盯着他。
多么离奇、怪诞。
狗尿完了。
朱厄尔往回走。
人群:理查德,联邦调查局指控你了吗?
他们对你说了什么?
是你把那些人炸飞的吗?
朱厄尔:不是我干的。
我没有做那种可怕的事!
然后他停了下来。
胸口再度突然发闷。
症状缓解了,他继续往前走。
内景,联邦调查局外勤局(亚特兰大),物证室,白天朱厄尔的东西装在袋子里,贴了标签,塞满了整个房间。
证据组在检查两枚空壳手雷。
内景,博比的公寓,白天布赖恩特手里拿着一份清单,盯着朱厄尔。
布赖恩特:还有手雷,理查德?
朱厄尔:是旅游纪念品。
我在一家军用品商店买的。
布赖恩特:天哪……联邦调查局外勤局(亚特兰大),物证室,接前景探员们在分析朱厄尔的剪贴簿。
里面用胶带粘着公园里被炸飞的长凳的一块碎片。
内景,博比的公寓,接前景布赖恩特盯着清单——布赖恩特:长凳的碎片?
朱厄尔:留作纪念的。
博比受够了,站到沙发上去取那幅朱厄尔身穿哈伯沙姆县副警长制服的肖像照。
布赖恩特:让它挂那儿吧,博比。
博比:我现在很痛心,一想到他们对一个自己人做这种事。
她把电视的音量调大。
我们沉浸到——一组新闻报道的蒙太奇镜头杰·雷诺(在视频中)称朱厄尔为“蠢蛋”。
杰·雷诺(画外):与袭击南希·克里根的人惊人地相似。
是什么令奥运会招徕了这些又肥又蠢的家伙?
人群爆笑。
一份《纽约邮报》的超近摄镜头,文章称朱厄尔是“一个痴肥、失败的前副警长”“乡下的兰博”。
更多视频,更多出版物。
如海啸般袭来。
朱厄尔成了全民的笑柄。
我们从他脸上看到了这对他的影响,蒙太奇变成……内景,《亚特兰大宪法报》大楼,新闻编辑室,不同地点,白天在编辑室的那一头,凯西和罗恩·马茨在疯狂地打字,宛然是“水门事件”时的伍德沃德和伯恩斯坦……然后——插入镜头:一则接一则的头条新闻——“埋葬朱厄尔”“联邦调查局已立案但没有任何证据”。
一页又一页的报纸头版页“啪啪”甩到我们面前,然后——内景,博比的公寓,客厅,夜晚布赖恩特、朱厄尔和博比坐在那里,沮丧而沉默。
房间里有股难闻的气味。
感觉像监狱。
布赖恩特望向窗外。
外面是一如既往的大队人马。
还有五辆联邦调查局的车子。
朱厄尔把棒球比赛的音量开到最大。
气氛感觉有点儿疯狂。
内景,甜甜圈店,白天朱厄尔在柜台付款。
排在他后面的两个人盯着他!
朱厄尔能感觉到他们的兴奋。
买甜甜圈的人:这会儿你不会把我们炸飞吧?
朱厄尔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伤感的微笑。
他接过找零,拿着两袋东西往外走。
朱厄尔:谢谢!
外景,甜甜圈店,停车场,连续动作朱厄尔走出来。
布赖恩特在朱厄尔的皮卡车里等着。
同时等待着的还有五辆联邦调查局的车子。
奇怪的是,朱厄尔向其中一辆走去——肖所在的那辆。
布赖恩特紧张起来。
朱厄尔敲了敲窗玻璃。
肖摇下车窗。
朱厄尔把两袋甜甜圈中的一袋递过去。
朱厄尔:我想你们可能饿了。
肖:嗯……我们不能接受。
街对面有100个摄影师拍下了这一幕。
朱厄尔:这不是贿赂什么的。
我只是知道监视很辛苦。
肖:请你收回去好吗?
朱厄尔失望地收回袋子,走开。
内景,朱厄尔的皮卡车,连续动作朱厄尔上车。
布赖恩特非常生气。
布赖恩特:到底怎么回事?
朱厄尔:这是警察的事。
布赖恩特:首先,你不要再吃甜甜圈了。
我讨厌大家说你胖。
其次,你也不需要获得更多的关注。
朱厄尔:你从来没监视过人。
布赖恩特:理查德,你刚刚给全世界制造了一则头条新闻:“朱厄尔试图用甜甜圈收买警察!
”如果你希望他们拿你开玩笑,那我帮不了你。
朱厄尔:我以为如果警察多喜欢我一些,他们可能就不会对我们这么苛刻了。
布赖恩特愣住了。
感觉如此悲哀和心酸。
布赖恩特:他们不会喜欢你的。
那就让他们尊重你,好吗?
他打开朱厄尔的杂物箱,把袋子塞进去——就在这时布赖恩特看到里面有一只毛绒熊。
嗯?
布赖恩特盯着看了看,取出毛绒熊。
布赖恩特:这是什么?
朱厄尔:哦。
我在县警察局工作的时候经常处理撞车事故。
现场有时会有孩子,他们往往受到了惊吓。
所以,我在杂物箱里放一个毛绒熊,用来安抚他们。
后来就成了一种习惯。
这就是朱厄尔的纯朴、天真和善良。
再一次让布赖恩特感到羞愧,觉得自己像个大混蛋。
布赖恩特: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偶然遇见车祸,我想。
朱厄尔:是的,先生。
布赖恩特把熊收起来,关上杂物箱。
布赖恩特:这事就我们俩知道,免得他们又指控你是儿童性骚扰者。
朱厄尔发动汽车,驶离——正好从肖面前经过。
布赖恩特把甜甜圈扔进肖的车窗。
布赖恩特:享受一下。
他们离开停车场,五辆联邦调查局的车子跟在后面。
真令人窝火。
内景,博比的公寓,客厅,黄昏(数分钟后)博比在看电视。
布赖恩特没有敲门,径直走进来,态度坚决。
布赖恩特:起来,博比。
我要带你们两个去吃晚饭。
博比:理查德在哪儿?
布赖恩特:在车上。
我不能再干坐在这公寓里了。
我们走。
内景,布赖恩特的丰田奔跑者(行驶中),傍晚布赖恩特驾车。
博比坐在前座,朱厄尔在后座。
五辆联邦调查局的车子跟在他们后面。
布赖恩特把车开进——外景,停车场,连续动作五辆轿车不得不跟在后面。
博比环顾四周。
博比:沃森,我们去哪?
布赖恩特:你就坐稳了,博比。
她耸了耸肩。
布赖恩特向左急转弯。
咦?
联邦调查局的车子跟了上来。
他又向右急转弯。
博比和朱厄尔被搞糊涂了。
但所有的车子仍然紧随其后……现在我们明白了:他在耍他们玩。
布赖恩特加快车速。
他们也不得不跟着加速。
博比:哦,我的天……布赖恩特兜了一个大圈,现在他驶到了五辆车子的后面。
博比笑了起来,向那些车子挥手——试图实施监视的特工们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行动被打乱。
博比:看到了吗,理查德?!
朱厄尔笑了,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轻松一刻。
布赖恩特笑容满面,驾着车兜圈子。
内景,盲眼威利酒吧,夜晚(晚些时候)一个日本男人拿着麦克风站在小舞台上,唱着卡拉OK版的《反叛之声》。
相当难听。
但是朱厄尔、博比和布赖恩特终于找到了一个不被人认出的地方。
朱厄尔:我喜欢这里,沃森。
博比:我喜欢你的为人处事,沃森。
你不怕那些特工,这是肯定的。
服务员给布赖恩特端来了一杯鸡尾酒。
端给博比的是啤酒。
朱厄尔的是可口可乐。
他们举杯……布赖恩特:我们运气不错,卡拉OK之夜。
博比:知道吗,理查德会唱歌。
布赖恩特:真的吗?
博比:当然。
朱厄尔:妈妈……博比:怎么了?
他年轻的时候整天唱歌。
他唱得很好。
《反叛之声》唱完了。
一阵礼貌的掌声。
舞台空了出来。
博比:干吗不给他表演一下,理查德?
朱厄尔:我觉得没必要。
博比:为什么不?
对于这个酒吧来说你唱得足够好了。
朱厄尔:我最近已经受到了够多关注。
舆论法庭什么的。
博比:我没看到摄像头,你看到了吗?
拜托?
为了我?
朱厄尔:妈妈……博比:你就不能上去为你白发苍苍的母亲唱首歌吗,像以前上学时那样?
朱厄尔身体绷紧了,掂量着。
布赖恩特看着他,然后——布赖恩特:让我们听听吧,孩子。
这让朱厄尔感到吃惊,布赖恩特自己也有点吃惊。
朱厄尔:真的吗?
(见布赖恩特点头)好吧。
他站起来,没有发觉——凯西慢悠悠地走进来。
她在酒吧里溜达,走到了朱厄尔的视线之外,此时——朱厄尔站到了舞台上。
肯定会很糟糕,对吧?
他选了一首歌,拿起麦克风。
没有人认出他来。
歌曲开始了。
邦乔维乐队的。
朱厄尔做出弹吉他的样子。
歌曲《亡命天涯》的第一段。
朱厄尔:“一切还是老样子,只是名号更替……”你猜怎么着?
他唱得棒极了。
布赖恩特简直不敢相信。
他兴奋不已。
凯西也有点震惊。
博比有点得意。
周围的人开始注意到舞台上声情并茂演唱的人。
理查德·朱厄尔在廉价酒吧为众人演唱邦乔维乐队的歌。
大家随着节拍摇头晃脑。
凯西不由自主地开始重新思考。
邻桌的一个人(日裔美国人,穿西装,名字叫肯)靠过来对布赖恩特说——肯:这人唱得真好。
布赖恩特:我知道。
肯:他和理查德·朱厄尔长得一模一样!
博比差点倒抽一口气。
布赖恩特:是的。
他是很像。
肯更大声地喝彩。
朱厄尔:“因为我是个牛仔,骑着我的摩托车。
我亡命天涯,亡命天涯……”内景/外景,布赖恩特的汽车/摩纳哥公寓,停车场,夜晚布赖恩特将车停在楼前。
大队人马在这里守候着,像嗜血鲨鱼。
朱厄尔:谢谢你,沃森。
布赖恩特:晚安,你们俩。
稍顿。
朱厄尔不想下车。
事实是,今晚有些事情发生了变化。
博比能感觉得到。
博比:幸好我们有你,沃森。
我说的不仅仅是法律方面。
朱厄尔:妈妈——博比:不。
我要说。
理查德身边从来没有过一个男人照顾他。
他爸爸不值一提,这是肯定的。
直接抛弃了我们。
布赖恩特:听着,我只是想把我的一百块拿回来。
博比:后来我给他找了个继父,原以为他是个好男人、好父亲,但他也离开了我们。
从来没有人关心他。
这就是为什么理查德想当警察——照顾别人,因为他知道被遗忘的滋味。
现在你出现了,为他承担这一切。
我很感动,沃森。
布赖恩特点点头,看着外面的大队人马,说了他一直想说的话——布赖恩特:理查德……我们得给你找个合适的辩护律师。
什么?
这句话在理查德耳边回响。
他看着博比。
朱厄尔:我不想那样做。
布赖恩特:这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你知道的。
一个月前我还在做房产交易案。
朱厄尔:我只信任你。
布赖恩特:我不一定相信警察,但有时我也需要警察。
而现在你需要一个擅长办理死刑案件的辩护律师。
最好是来自调查局尊敬的小公司。
而那不是我。
朱厄尔:也不是我。
布赖恩特:听着,见鬼——朱厄尔:我才不要像辛普森那样身后跟着一群律师走进法庭。
那会让人觉得事情就是你干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调了。
他蓦地停住。
他不允许自己哭泣。
尽管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布赖恩特愣住了。
争论就此打住。
博比:我们该进去了。
布赖恩特:晚安,你们俩。
他们下车。
布赖恩特目视他们离开。
大队人马冲下来,朱厄尔和博比瞬间被围得密不透风。
朱厄尔抓住她的手,穿过人墙。
布赖恩特感到很厌恶。
他从车上下来,喊道——布赖恩特:你们这是在害死他!
你们每个人——都在杀人。
你们不感到羞耻吗?
没有人回答。
但是朱厄尔和博比很感激。
他们安全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关上门。
人群退散。
布赖恩特回到他的车里,驶离停车场,然后上了布福德高速公路。
外景,百年公园,早上凯西盯着手表,开始从爆炸现场疾步往外走。
外景,角落(贝克街),公用电话,稍后凯西走到了公用电话前,看着手表。
她这才意识到布赖恩特已经认识到的一点——时间对不上。
事情不可能是朱厄尔干的。
天哪。
内景,博比的公寓,前门,白天门开了。
门外是布赖恩特,他带来了更多坏消息。
布赖恩特:他们现在要采集你的头发。
还有掌纹,混蛋。
朱厄尔垂头丧气。
博比不在家。
(切至)内景,博比的公寓,白天(晚些时候)朱厄尔坐着,一名身穿制服、戴着手套的法医从他头上拔下发丝。
一次拔一根。
布赖恩特在旁看着,满面怒容。
贝内特和肖负责监督。
电视开着。
肖:拔25根,要采集25根。
法医点头。
布赖恩特看起来像要杀人。
布赖恩特:我希望你们知道,你们也许有搜查令——但你们要是想这么对我的话,就得跟我打一场。
还得打到我爬不起来为止。
肖:这可不像律师干的事,法律顾问。
桌上放着当天的《亚特兰大宪法报》。
头条标题是:“朱厄尔将爆炸纪念品保存在母亲的公寓里”。
打开的电视上画面是朱厄尔的照片,伴随声音——记者(画外,在电视上):几天前,有人看到此人在家里拿着自制炸弹!
布赖恩特气愤地关掉电视。
朱厄尔:我们赶在我妈回来之前把这事搞定吧。
我不想让她看见。
布赖恩特走到朱厄尔身穿哈伯沙姆县副警长制服的肖像照前。
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他装模作样调整了一下相框的位置。
布赖恩特:告诉我,理查德,你还以身为执法人员为荣吗?
朱厄尔:我但愿那天晚上自己能把工作做得更好。
但愿我能让每个人撤得足够远。
要是我做到了,现在就不用坐在这里了。
布赖恩特注视着肖和贝内特。
布赖恩特:你们是对的。
他是一个怪物。
你们这些笨蛋有没有考虑过从公用电话亭那儿打电话的时间?
肖:去他的公用电话。
我的当事人是当时在公园里的人。
他们不该被炸掉脑袋。
布赖恩特:我真为你们感到难过。
当真正的炸弹袭击者再次作案时,全国人都会问:“联邦调查局在干什么呢?
”你们要说“我们正忙着从理查德·朱厄尔那里取头发样本”吗?
肖没有回答。
法医:我完事了。
肖:很好。
(稍顿)谢谢你提供方便,理查德。
你知道,警察同行之间的相互理解。
布赖恩特:好走不送。
他们离开。
布赖恩特怒气冲冲。
布赖恩特:我们对这些混蛋要少一些殷勤,多一点理直气壮。
朱厄尔:只是头发而已。
还会长出来。
布赖恩特:为什么你不像我一样生气?!
老天!
朱厄尔:有些人不大喊大叫,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不生气。
布赖恩特:你生气?
朱厄尔:当然。
布赖恩特:那就别当受气包了!
不要试图做他们最好的朋友!
我受够了。
朱厄尔:我也受够了!
布赖恩特:是吗?
受够了什么?
(朱厄尔沉默)受够了什么?
朱厄尔走进厨房,留下布赖恩特一个人。
橱柜门打开的声音传来。
布赖恩特(喊道):你现在拿饼干吃的话我就要杀人了!
橱柜门关上的声音。
内景,博比的公寓,厨房,连续动作门铃响了。
布赖恩特走过去,打开门。
布赖恩特:怎么了?
娜佳站在门口。
神色十分严峻。
布赖恩特:怎么回——她急忙一把捂住他的嘴。
娜佳:嘘。
她走进门。
布赖恩特困惑不解。
朱厄尔走了出来。
娜佳关上门,举起一张纸条——“我们办公室的房顶上安装了窃听器。
我们的电话也被窃听了。
这里可能也装了窃听器。
”布赖恩特和朱厄尔盯着看。
朱厄尔(低语):他们怎么可以一直这样,沃森?
布赖恩特:很简单。
他们敢这么做是因为不把你当回事。
话糙理不糙,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切至)外景,奥运体育场,夜晚(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的原始画面)闭幕式。
美国告别奥运会。
外景,奥运体育场,白天巨大的空间现在空荡荡的。
只余少量的清洁人员。
内景,奥运游泳馆,白天空荡荡的。
奥运会已成为记忆。
外景,百年公园,白天空荡荡的。
声光塔不复存在。
罪案也已了无痕迹。
但是,一块空地正在被隔出来建造雕塑以纪念这场悲剧。
内景,酒吧,夜晚肖独自坐着,醉眼蒙眬。
然后——凯西出现了,坐到他旁边的高脚凳上。
肖的表情立刻变得冷漠而轻蔑。
凯西示意酒吧侍者把肖的酒再加满。
肖没有反应。
肖:我真不敢相信你还敢坐在这里。
凯西:电话不可能是朱厄尔打的。
(肖怒视她)时间对不上。
我试着走了一下事发地点和公用电话之间的距离,他不可能——肖:我们知道。
凯西:你们知道?
肖:这只说明他有共犯。
凯西:共犯。
肖:当然。
有什么不行的?
凯西:“独行炸弹袭击者”的侧写。
自封警察。
有共犯?
肖:首先,侧写只是一个切入点。
俄克拉荷马的案子有两个炸弹袭击者,记得吗?
凯西:那会是谁呢?
肖:对。
我会告诉你。
在你那样陷害我之后。
凯西:好吧。
我就这么写,诉朱厄尔的案由开始减弱了。
证据不足,等等等等。
肖:你怎么会以为我是在为你工作?
或者我们在合作?
事实上,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和你说话。
凯西(了然地笑):我知道为什么。
他起身离开,把他的苏格兰威士忌留在了吧台上。
凯西:哇。
以前从来没有见你剩过酒。
肖:这是你的。
呛死你。
外景,百年公园,声光塔,夜晚画面朦胧,不知是回忆还是梦境——声光塔外,爱丽丝背包爆炸前一分钟。
警察在疏散人群。
混乱、紧迫。
声音时断时续。
朱厄尔的反拍镜头——他看着警察和旁观者们,他们马上要受伤了。
还有艾丽斯·霍索恩,即将殒命。
朱厄尔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爬到长凳下,把爱丽丝背包拖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把自己当成一条人肉防爆毯。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个英雄的死亡。
他闭上眼睛,能听到背包里滴答作响……五,四,三,二,一。
然后——炸弹爆炸。
一道白色电光。
朱厄尔在爆炸冲击力和巨响中支离破碎,这时——内景,博比的公寓,朱厄尔的卧室,夜晚(现实)朱厄尔猛地睁开眼睛。
内景,快餐店,白天戴夫·达切斯一个人在吃汉堡。
不久后,贝内特和肖站到他对面,出示警徽。
真是相当令人讨厌的意外。
达切斯全身紧绷。
贝内特:达切斯先生。
你有时间吗?
达切斯叹了口气。
我们听到直升机启动的声音,然后画面与声音匹配——内景,博比的公寓,夜晚(深夜)电视上在播放一部二战电影。
约翰·韦恩主演。
电视开启了静音。
外面传来直升机盘旋的声音。
达切斯在屋内,坐在朱厄尔、博比和布赖恩特的对面。
房间里笼罩着震惊和悲伤的气氛。
他们窃窃低语。
达切斯:他们觉得既然你没有打911,那你一定有个搭档。
他们认为那个搭档肯定是你的同性男友……他们认为那很可能是我。
每个人神色都为之一变。
达切斯:他们还让我戴上窃听器。
朱厄尔:上帝……博比:理查德。
朱厄尔:对不起,妈妈。
达切斯:我告诉他们没门儿。
我说你是个英雄。
他们说,“如果他真的是英雄,那么他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也一样。
”还说你的一个乔治亚州调查局的朋友也戴了窃听器,他来的时候你们给他做了千层面。
他们已经查到了你很多东西。
这让朱厄尔感到十分受伤。
他沉默不语。
达切斯继续说道——达切斯(无奈地):嗯…还有一件事,他们问我是否接触过管状炸弹……我不得不告诉他们真相。
布赖恩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达切斯:你知道的,小型的那种。
小时候我在西弗吉尼亚州,我们经常把它们扔到土拨鼠洞里。
博比:戴维。
我的天哪。
达切斯:我告诉他们这是我认识理查德之前很多年的事。
我说了好几次。
但还是……很抱歉。
朱厄尔:没关系。
然而这有关系。
他们都知道。
外面,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博比十分沮丧,回头看电视,把静音关掉。
房间里立刻充斥着电影里的战斗声:二战的炮声、枪声齐发。
但是马上——朱厄尔:妈妈!
朱厄尔夺过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朱厄尔:我们在这里看有爆炸的电影,他们会怎么想?!
你不知道他们在听着吗?
博比已经到了承受极限。
她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朱厄尔急忙过去,到了门口,敲门。
试试门把手。
门锁上了。
直升机在盘旋。
朱厄尔:妈妈?
对不起,出来吧。
你想看什么节目都行。
博比的啜泣声透过房门传来。
朱厄尔的心一沉。
朱厄尔:妈妈,拜托?
别待在里面。
出来吧。
我不会再说什么了。
求你了。
布赖恩特和娜佳坐在沙发上看着。
朱厄尔一直在敲博比的门。
朱厄尔:妈妈,拜托。
无论你想要什么——博比打开门,眼睛湿润。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头顶上那该死的直升机的声音。
博比:理查德,我很害怕。
朱厄尔:我也是,妈妈。
博比:我不知道如何保护你不受这些人的伤害。
他抱住她,一直抱着。
博比哭泣。
布赖恩特和娜佳在房间的另一边。
朱厄尔看着他们,拥抱着妈妈。
朱厄尔:三天,沃森。
她一辈子只为她的儿子骄傲了三天。
现在这样。
是不对的。
布赖恩特:那你准备好反击了吗?
朱厄尔点点头。
是的,他准备好了。
这是一个重要时刻。
外景/内景,奇利维斯大厦/布赖恩特的丰田奔跑者,早上这条平常死气沉沉的街道上今天挤满了媒体。
布赖恩特驾车把朱厄尔带到这栋建筑的专用车道上/小巷里,他的大车将人群挤到路旁,与此同时他对着镜头微笑。
娜佳(在她的车里)和戴夫·达切斯(在他的车里)立刻在巷口车头对车头停好车,挡住了布赖恩特的车。
内景,奇利维斯大厦,会议室,稍后这里给人一种奇怪的陈腐感。
墙上挂着仿中世纪的挂毯。
因为大队人马就在外面的巷子里,百叶窗都关上了,所以房间里很阴暗。
朱厄尔惶恐地坐着,理查德·拉克利夫(50多岁,身材敦实,曾是联邦调查局的军职人员,现在在私营单位)。
朱厄尔: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让联邦调查局来做这件事。
布赖恩特:你会相信他们的结果吗?
布赖恩特打开百叶窗,向外挥手。
朱厄尔:你在向谁挥手?
布赖恩特:我的新朋友们。
一辆车窗装着气泡玻璃的联邦调查局面包车停在街对面。
朱厄尔:哦……朱厄尔愈发焦虑了。
拉克利夫示意布赖恩特:出去。
布赖恩特看看朱厄尔,然后离开。
(切至)内景,奇利维斯大厦,会议室,稍后测谎仪。
血压袖带。
针。
拉克利夫:理查德,你来做测谎是谁的主意?
朱厄尔:沃森的。
朱厄尔直冒汗。
拉克里夫盯着读数。
拉克利夫: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
朱厄尔:很好。
拉克利夫:你知道是谁在奥运公园放的炸弹吗?
他们的目光相遇。
朱厄尔咽了口唾沫。
内景,布赖恩特的办公室,一小时后娜佳在沙发上休息。
布赖恩特望向窗外的气泡玻璃窗面包车和徘徊的媒体记者。
布赖恩特:你能再做一些那种小馅饼吗?
很好吃。
娜佳:小心,沃森。
在俄罗斯,如果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做了两次小馅饼,那就意味着他们订婚了。
他笑了。
拉克利夫走了进来,表情严肃。
布赖恩特跳起来,打手势让他小声,指着天花板示意:有窃听器。
拉克利夫点点头,凑近布赖恩特。
拉克利夫(低语):你那孩子表现很糟。
有困难。
布赖恩特瞪大了眼睛。
娜佳也是。
布赖恩特同样低语。
布赖恩特:这是什么意思?
拉克利夫:他的心率、呼吸和皮肤电阻都超出了正常水平——指向严重的欺骗行为,以及愧疚。
布赖恩特(“哦,见鬼”):我,呃……拉克利夫:他似乎受到焦虑症发作的困扰。
你可以让他冷静下来吗?
内景,奇利维斯大厦,会议室,稍后盘子里放着一个甜甜圈。
朱厄尔仍然戴着电子设备,看着甜甜圈。
布赖恩特在他身旁。
朱厄尔:那意味着我做得不好?
布赖恩特:你做得很好。
他认为你血糖低。
吃吧。
朱厄尔咬了一口甜甜圈,闭上眼睛。
布赖恩特:理查德,我能告诉你件事吗?
(朱厄尔耸了耸肩)我小时候上的圣公会学校。
上一年级时,两个修女指责我在课桌上写了一些亵渎神明的东西……朱厄尔感到诧异——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布赖恩特:我没有做过,但是她们确信是我做的。
所以她们把我送回幼儿园待了一星期——只是为了羞辱我;然后她们问我是否受到了教训。
我说没有,因为最开始我就没有在桌子上写字。
她们问我是不是想在幼儿园待两个星期。
我说:“你们可以把我扔在那儿一年,但我仍然不会因为在桌子上写字而道歉,因为我没有做过。
”朱厄尔:你对修女这么说了?
布赖恩特:是的。
然后她们放弃了。
(示意联邦调查局特工)权力并不会让一个人明辨是非。
说出你的故事就行,好吗?
朱厄尔点点头,他准备好了。
内景,布赖恩特的办公室,四小时后,白天布赖恩特和娜佳在沙发上睡着了。
拉克利夫走进来,经过四小时的测试后他已经筋疲力尽。
娜佳跳了起来。
布赖恩特屏住呼吸等待着。
布赖恩特(示意天花板上的窃听器):也许我们应该去别的地方说……拉克利夫:他通过了,最高级别的“无欺骗显示”。
布赖恩特想大声喊叫或者上蹦下跳。
我们可以赢得胜利了。
但他还是保持了镇静。
布赖恩特:谢谢。
朱厄尔出现在拉克利夫的身后。
同样筋疲力尽。
布赖恩特看着他。
他们分享着这一刻。
内景,《亚特兰大宪法报》大楼,8楼,新闻编辑室,白天人声嗡嗡。
凯西在她的办公桌旁。
马茨走过来。
马茨: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凯西:黑帮谋杀案。
乏味至极。
马茨微笑,继续往前走。
凯西打字,这时——布赖恩特(画外):嗨,凯西。
她抬头。
眼睛睁大了。
布赖恩特和朱厄尔出现在眼前。
这是深入虎穴啊。
周围突然陷入停顿。
一片寂静。
凯西抱胸。
布赖恩特:那是爆炸的纪念品。
不是炸弹。
你询问我的时候我是这么说的。
凯西:我知道。
抱歉。
布赖恩特:你又算老几,凭什么取笑一个和妈妈一起住的人?
她要做手术了,他想照顾她。
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跟他说说。
(她没有回答)顺便你再跟他说说,他是如何“找到本报,希望借此宣传自己的行为”。
事实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过。
凯西:那是编辑加的。
布赖恩特:或者说说他怎么就十分符合独行炸弹袭击者的侧写,是“自封”英雄、渴望成为英雄的人,而事实是他所做的就是拯救了生命。
来说说吧。
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
凯西:这是误会。
我只是个凡人。
布赖恩特:理查德也是。
说完,布赖恩特和朱厄尔往外走去。
凯西沉默不语。
内景,酒店宴会厅,白天宴会厅里满是记者和摄像机,博比站在一排麦克风前,布赖恩特就在几米之外。
博比:我太累了。
我希望并向上帝祈祷不要让这种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我想你们甚至无法想象我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快门咔嚓响,磁带在转动。
博比:他们剥夺了我们所有的隐私。
他们夺走了所有的安宁。
他们监视和拍摄我们所做的一切。
为什么?
因为我儿子做了分内的工作,因为他救了人。
博比看向一旁,布赖恩特在为她鼓劲。
博比:我今天要向总统求助。
总统先生,我的儿子是个英雄。
我想联邦调查局现在已经知道了;证据说明了一切。
如果他们不打算控告我的儿子,请告诉我们。
请告诉全世界……博比还有一句话要讲,那就是——博比:总统先生,请替我儿子洗脱罪名……她难以自制,对着镜头失声痛哭。
布赖恩特走上去,温柔地引导她走下讲台。
内景,酒店,厨房,片刻之后博比浑身像散了架似的。
布赖恩特带着她走进一个大厨房。
朱厄尔已经在餐馆工和厨师中间等着了。
博比倒进他的怀里,哭泣。
朱厄尔:妈妈,没事了……博比: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以为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会不会有影响,沃森?
朱厄尔和博比转过身,令他们大为惊诧的是,布赖恩特的眼睛也湿润了。
他自己也和他们一样感到震惊。
餐馆员工们都在看着。
于是他打起精神。
布赖恩特:这一切必须结束了,理查德。
我的意思是真正结束。
你知道的。
(朱厄尔点点头)我要打电话给联邦调查局。
博比:看到了吗?
这就是我要说的。
他谁也不怕。
朱厄尔:你应该听听他对修女说的话,妈妈。
布赖恩特打量了一会儿朱厄尔。
然后——布赖恩特:我们去让他们瞧瞧你是什么人。
外景,联邦调查局外勤局(亚特兰大),早上美国国旗,美国权力机关。
1996年10月6日。
内景,博比的公寓,同一时间,早上朱厄尔站在镜子前,系上领带。
这是个重要的日子。
内景,布赖恩特的办公室,同一时间,早上布赖恩特也在系领带。
这绝对是我们见过的他的最帅着装。
很有律师风范。
娜佳在办公桌前,有条不紊地帮他把所有文件装进公文包。
神色严峻但充满自信。
他们的目光相遇——布赖恩特眼中是由衷的感激之情。
外景,联邦调查局外勤局(亚特兰大),白天布赖恩特的丰田奔跑者停下来。
朱厄尔和布赖恩特穿着西装从车里出来。
外景,联邦调查局外勤局(亚特兰大),大厅,白天朱厄尔登记进入,布赖恩特在他身后。
一名保安(年老的黑人)示意他们通过金属探测器。
内景,联邦调查局外勤局(亚特兰大),走廊,白天朱厄尔和布赖恩特在贝内特探员的引导下走出电梯,沿着走廊来到会议室门外的椅子旁。
贝内特:我们马上回来。
贝内特探员走进会议室,留下朱厄尔和布赖恩特俩人在安静的走廊上。
一阵沉默。
布赖恩特:他们会要求先见我。
确立基本规则。
朱厄尔:我想让他们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布赖恩特:相信我,你有机会告诉他们。
肖从他们旁边经过,目不斜视地消失在会议室里。
朱厄尔盯着地板。
突然听见声响。
他转身:是一个办公室职员,推着一辆物料推车从镜头前走过。
推车上是钢笔、透明胶带等等。
朱厄尔看着他离去,记忆流转。
布赖恩特也是。
布赖恩特:看看他有没有士力架,好吗?
朱厄尔差点要笑出来。
只是差点。
布赖恩特:你知道违章号码1001是什么吗,理查德?
朱厄尔:对联邦探员撒谎。
布赖恩特:这是重罪。
你到里面说了任何不属实的话,他们就可以把你关进监狱,而不需要证明你是爆炸犯。
所以如果你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什么也别说。
你要求休息五分钟,来和我商量一下。
但你不能即兴发挥。
明白了吗?
朱厄尔点点头。
贝内特从会议室里探出身——贝内特:布赖恩特先生?
布赖恩特看着朱厄尔——我们准备好了。
然后头一低走了进去。
内景,外勤局(亚特兰大),会议室,同一时间房间没有窗户,物证沿墙放置着:一条真正的长凳——从声光塔外搬来的;一部真正的公用电话——曾经呼叫了911的那部;百年公园的航拍照片。
肖、贝内特和布鲁斯·休斯坐在桌子旁。
布赖恩特:谁给你们装修的?
特德·卡钦斯基吗?
只是小小地刺激对手一下,但这让布赖恩特感觉好多了。
镜头回到——内景,联邦调查局外勤局(亚特兰大),走廊,接前景朱厄尔坐着,看着推物料车的那个人。
推物料车的人来到一扇门前,打开门,消失在里面,推车留在走廊上。
朱厄尔站了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顺着走廊朝推车走去……正要触及推车时……门打开了。
推物料车的人走出来。
他们对视一眼。
推物料车的人:需要帮忙吗?
朱厄尔:不,我只是……那人推着物料车消失在走廊上。
朱厄尔回到他的座位上,这时——会议室的门打开了。
布赖恩特走出来。
布赖恩特:你准备好了吗?
朱厄尔:我想是的。
布赖恩特:我的意思是你准备好了——不是作为嫌犯面对特工,而是一个警察面对另一个警察。
理查德,别对他们毕恭毕敬,他们不配。
不要总是叫他们“长官”。
朱厄尔:可他们代表美国政府。
布赖恩特:不。
他们不是美国政府。
他们只是为美国政府工作的三个笨蛋。
明白其中的差别吗?
理查德,那个房间里没有人比你更好。
相信我。
(见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你没事的。
这是亲如父子的一刻。
温馨时刻结束。
朱厄尔起身。
内景,外勤局(亚特兰大),会议室,连续动作朱厄尔走进来。
原告们等待着。
(切至)内景,联邦调查局外勤局(亚特兰大),会议室,白天(晚些时候)朱厄尔已经在里面待了好几个小时,布赖恩特伴在他身侧。
肖:理查德,你是否曾经访问过一个名为“糖果人的糖果乐园”的网站,以获取关于《无政府主义手册》的信息?
朱厄尔:不,我没有。
肖:但你接受过处置爆炸物的警察培训。
布赖恩特: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
肖:在百年公园施工的时候,你有没有拿走过管件?
朱厄尔:不,我没有。
肖:你有没有在公园里跟谁说过,“现在给我拍张照,因为有一天我会很出名”?
朱厄尔:没有,长官。
(布赖恩特看向他)不,我没有。
肖:确定?
朱厄尔:百分之百确定。
肖:你有没有跟谁说过,你在去亚特兰大的路上,“那里将会一团糟”?
朱厄尔:我指的是交通堵塞。
肖:你要求被派驻在声光塔旁边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朱厄尔:我喜欢听音乐。
头一天晚上我还让妈妈去听了肯尼·罗杰斯的演唱会。
而且,那也是看女孩子的好地方。
肖:你和戴维·达切斯不是恋人吗?
布赖恩特:问题已作答。
肖:理查德,你之前说过,爆炸当晚,当你从声光塔走到舞台然后再回去的时候,你不能确定时间。
是这样吗?
朱厄尔:当你拉肚子的时候——不好意思——你不会去想现在几点了。
你只想赶快去洗手间。
肖:所以你不能准确地说出你是在什么时间看到那些醉鬼向声光塔砸啤酒瓶的。
朱厄尔:不能。
肖:以及你最初看到背包是什么时间?
朱厄尔:对。
肖:你以前见过那样的背包吗?
朱厄尔:我想是的。
肖:你以前见过那个背包吗?
布赖恩特:问题已作答。
我们可以继续往下吗?
肖:理查德,你有没有和戴维·达切斯或其他人合谋在百年公园放置炸弹?
朱厄尔垂头。
镜头对准他,推进,他闭上眼睛,这时——闪回,外景,百年公园,声光塔,夜晚他的回忆:爆炸的那一刻。
慢镜头的死亡场景。
格林倒下。
其他警察倒下。
艾丽斯·霍索恩死了。
法伦在尖叫。
鲜血,烟雾……然后——(切回至)内景,联邦调查局外勤局(亚特兰大),会议室,接前景(现在)朱厄尔睁开眼睛。
布赖恩特正要代他回答——朱厄尔:没有。
肖: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要掐着时间到声光塔的后面去以免被爆炸波及的?
朱厄尔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肖恶狠狠地盯着他。
肖:警察都被炸飞了。
我也是其中之一。
你却能毫发无伤地走出来。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如果朱厄尔要崩溃,就该是在这一刻了,然而——朱厄尔:我能问你们一件事吗?
你们有什么对我不利的事实吗?
这让包括布赖恩特和联邦调查局探员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但是,是时候向他们说出真相了——朱厄尔:我指的是证据。
我妈妈的保鲜盒里有什么东西吗?
她公寓里有任何制造炸弹的材料吗?
布赖恩特:理查德,你不需要主动说任何事。
让他们提问。
朱厄尔:我曾经认为,联邦执法部门几乎是一个人能够追求的最高目标。
但我不得不说,我不再这么认为了。
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
布赖恩特决定让朱厄尔说下去。
朱厄尔:那天晚上我做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因此有些人现在还活着。
但是下次当有保安在某处看到可疑包裹时,你认为他还会报告吗?
我对此表示怀疑。
他会对自己说,“我不想成为另一个理查德·朱厄尔。
所以我还是逃吧。
”那怎么能让大家更安全呢?
(没有人回答)你们可以一直跟踪我,我想我能忍受。
但你们在我身上花的每一秒都是你们本该花在那个真正做这件事的人身上的时间。
就像沃森说的,如果他再次作案怎么办?
(还是没有人回答)所以,你们打算指控我什么吗?
你们能吗?
事实是什么?
不能。
他们不能。
他们什么证据都没有。
朱厄尔:那我现在要走了。
他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布赖恩特露出自豪的微笑。
内景,联邦调查局,电梯,稍后朱厄尔和布赖恩特走进电梯。
门关上了。
布赖恩特充满自豪,几欲流泪。
朱厄尔也是。
内景,联邦调查局外勤局(亚特兰大),会议室,同一时间肖独自坐在那儿。
结束了。
他意识到了这一点。
外景,摩纳哥公寓,博比家的门口,白天(晚些时候)布赖恩特陪朱厄尔走到门口。
敲门。
博比打开门,打量他们的脸色想瞧出点什么迹象。
博比:怎么样?
布赖恩特欲要回答,但是话语却哽在喉间——在言语背后隐藏着一些令人措手不及的情感。
布赖恩特:他做得很好。
博比紧紧拥抱儿子。
布赖恩特露出微笑。
(叠化)内景,咖啡店,早上朱厄尔和布赖恩特坐着,没有吃东西,俩人都很紧张。
大家认出了朱厄尔,但没有人直视他的眼睛。
肖走进咖啡店,目光找到他们,朝他们走来。
肖:先生们。
布赖恩特:肖探员。
肖没有和朱厄尔打招呼致意,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布赖恩特——布赖恩特:这是什么?
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看”。
布赖恩特打开来看。
两段话,开头是:“你的当事人不再是案件调查的嫌疑犯……”布赖恩特:我认为你们应该向所有的主流媒体宣布这个消息——比如汤姆·布罗考之类。
肖:布赖恩特先生,我仍然认为你的当事人有罪。
没有人回答他。
肖离开了。
朱厄尔沉默片刻。
朱厄尔:所以……结束了吗?
真的结束了吗?
布赖恩特:结束了。
你赢了,理查德。
各种滋味一起袭上心头——沉甸甸的。
数月以来的伤害、紧张和忧虑。
朱厄尔竭力忍住不哭,但做不到——他垂下了头。
失控地大声啜泣。
布赖恩特握住他的手。
朱厄尔一直哭泣。
他抓住那封信,把它拽到跟前。
内景,博比的公寓,同一时间博比打开门,看到20个联邦调查局的人站在外面,手里抱着纸箱。
博比:哦。
他们进屋,带着归还给她的东西。
箱子都放到了房间中央。
博比打开一个箱子。
里面都是她的保鲜盒。
每一个上面都用黑色记号笔写着数字。
她叹了口气。
我们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张肖像照,朱厄尔穿着哈伯沙姆县副警长制服。
(叠化)内景,卢瑟斯维尔警察局,总部,白天(2003年)朱厄尔又穿上了制服——现在是乔治亚州卢瑟斯维尔市的一名警察。
他在桌子旁整理证据。
另一个警察走过来。
另一个警察:我要去吃饭了,理查德。
你要吃什么吗?
朱厄尔:不用。
我带饭了。
谢谢。
另一个警察微笑着走了。
朱厄尔是这里的“一员”。
受人尊重。
这种感觉很好。
他继续工作。
字幕:“理查德·朱厄尔在乔治亚州卢瑟斯维尔警察局任职时表现优异。
“他对皮德蒙特学院、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纽约邮报》和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提起了诉讼——均以庭外和解方式获得了赔偿。
”这时,他抬头看到布赖恩特站在了面前。
朱厄尔:嗨,沃森!
你好吗?
娜佳怎么样?
布赖恩特:他们找到他了,理查德。
(朱厄尔一脸茫然)埃里克·鲁道夫——他刚刚承认在百年公园放置了炸弹。
一阵静默。
大家过了一瞬才有了反应——现在这里每个警察都在看着朱厄尔。
但是朱厄尔没有反应。
一时反应不过来。
朱厄尔:他什么时候被提审?
布赖恩特:我不知道。
朱厄尔:查一下,好吗?
布赖恩特点头。
内景,法院,走廊,白天(2005年)朱厄尔和布赖恩特走出法庭。
透过他们身后的门可以看到一个穿着桔色连体服的男人(埃里克·鲁道夫)正被押走。
字幕:“真正的爆炸犯埃里克·鲁道夫被捕,并因国内恐怖活动罪被判四次终身监禁,其中包括在百年纪念公园制造爆炸事件。
”法庭的门关上了。
布赖恩特和朱厄尔沿着走廊朝出口走去。
字幕:“凯西·斯克鲁格斯死于42岁。
法医无法确认原因是人为还是意外。
一年半后探员汤姆·肖死于心脏病发作,他至死仍然深信理查德·朱厄尔有罪。
”朱厄尔和布赖恩特进了电梯。
内景,联邦法院,电梯,片刻之后朱厄尔和布赖恩特静静地下行,直到——朱厄尔:哦。
差点忘了。
这是给你的。
朱厄尔递给布赖恩特一个信封。
布赖恩特:是什么?
朱厄尔耸了耸肩,示意“打开吧”。
布赖恩特打开信封。
里面是一张100美元的钞票。
布赖恩特笑了。
朱厄尔:还清了吧?
布赖恩特点点头,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但就在这时——电梯在8楼停了下来,一个男人走进电梯。
姑且叫他乔吧。
电梯门关闭。
电梯静静地下行。
但是——乔皱着眉头。
他确认自己在哪儿见过朱厄尔。
只是不知道究竟在哪里。
这让他感到困扰。
朱厄尔和布赖恩特已经有过无数次这样的经历了。
一如既往令人厌烦。
但他们没有理会。
我们可以感觉到乔在绞尽脑汁回忆——我以前在哪里见过这家伙的脸?
但他想不起来。
电梯停在2楼。
乔终于出了电梯。
然后,正当门要关上时,他眼睛一亮。
想起来了。
他转向朱厄尔,兴奋不已。
乔:我想起来了!
你是那个奥运炸弹袭击者。
这句话让朱厄尔和布赖恩特脸色一变——感觉到这事永远不会结束,至少不会真正地结束。
朱厄尔深深知道这一点。
门关上的时候,只听——沃森:不,他是英雄。
仿佛他要永远为他辩护下去。
尾声字幕:“2007年,在理查德·朱厄尔对《亚特兰大宪法报》提起诉讼的第11年,他死于心脏衰竭,终年44岁。
“5个月后,诉讼被驳回。
”(淡出,完)注释:注1:贝纳通为意大利服饰品牌,以鲜艳、丰富的色彩为特点。
“全色彩的贝纳通”是其广告语。
——译者PS:该剧本根据玛丽·布伦纳的《美国噩梦:理查德·朱厄尔的哀歌》一文和肯特·亚历山大、凯文·萨尔文合著之《嫌疑犯》一书改编而成。
——编者
文/铃鼓先生公众号:抛开书本(paokaisb)毫无疑问,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是高龄高产高质量的导演,近年来以每年一部的速度产出优篇佳作,称其为“活着的传奇”毫不为过。
作为“好莱坞最后的右派”,也许正因为他,好莱坞才保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多元”。
去年的《骡子》,实在抱歉,理应是进入各种年度榜单前列的作品,老年的伊斯特伍德对剧本、镜头以及导演相关的一切的控制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精通用电影讲述故事的技艺。
他并不试图追求新奇的形式,炫目的镜头,或者是故作深沉的艺术式的表达,他更看重通过电影来言说,他保持着对现实的关切,并始终有着呼之欲出的态度。
因此,看完老爷子的电影有种令人惬意的“饱腹感”,不仅所有期待都被满足,但同时需要时间来消化它们理解它们。
1月10日上映的《理查德·朱维尔》,国内译名自作多情的对主题进行了解释——《理查德·朱维尔的哀歌》。
这真是愚蠢至极的行为——原本的片名并没有“哀歌”,整个电影看完似乎理查德并没有多么哀伤,也没有谁为他唱响哀歌。
我不得不展开这样的推测——自《萨利机长》后,国内不断上映老爷子的作品,而其它优秀的导演鲜有这样的待遇,是不是恰好是因为影片中透露出的“保守”的立场是“安全”的。
值得指出的是,这样的作品针对的是大洋彼岸的现实状况,是对此对的某种“修正”,在国内的语境当中则完全是另一回事。
但不管怎么说,能在银幕上看到这样的佳作,的确是观众的福分。
《理查德·朱维尔》讲述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第一个发现在亚特兰大奥运会期间百年公园内的炸弹的人,从英雄到嫌疑犯,最后洗清罪名。
令人惊讶的是,这样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平淡的剧情,观众能够从好几个角度去理解去获得启示。
显而易见的是,体制的腐败与媒体的进击,正如影片中母亲哽咽着所说“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对抗着世界上最强大的两股力量:美国政府与媒体”。
前者几乎可以说是“老生常谈”——大量的影片把这作为一个元素,这在荧幕上并不少见,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是真实事件改编,当庞大的利维坦想要碾压个体时,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而后者关于媒体的探讨,也不乏佳作,比如《夜行者》,它们都揭示了这样一个事实——媒体追去的不是真相,而是热点流量。
而真相总在各种信息的激荡中慢慢沉淀,这也就是常说的“让子弹飞一会儿”。
那么,在事件爆发后不久的时间里,各种流言实际上是正常的情况,也是挖掘真相的必由之路。
这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媒体争相的报道引导的舆论如果给调查施加了外力,这可能产生连带的伤害。
《理查德·朱维尔》很好地展现了舆论胁迫权力机关的后果,后果便是对个体的侵犯。
媒体、舆论、权力机关,通过层层的传递,等到调查出现纰漏时,早以无路可退。
记者与调查人员的交易,不管真实与否,可以视为戏剧化的处理,它们成为了共犯与同盟。
我们从影片中看到FBI明明发现了问题,却也不得不要一股脑地一股脑地调查下去,一方面是要掩盖交易这回事,另一方面,承认自己错了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对一个人来说况且不易,何况是一个臃肿的机构。
这并不是在为之开脱罪责,个人无论怎么做那叫做自由,而权力机关则不能。
本片最大的看点是具有强大的移情作用的主人公。
这个人物高度还原,据说连走路的姿态也是模仿了原型人物的。
片中在快速剪辑的镜头中,有一份报纸的标题为“罪人?
圣人?
”,这几乎是这个人物最为核心的描述。
我们回到他的嫌疑被洗清前,这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说理查德劣迹斑斑也毫不为过。
这是他被怀疑的理由,但也是他能够发现炸弹的原因——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一个过于热心的人,一个践行正义的人,哪怕这有所冒犯。
我不禁感叹,蝙蝠侠一样的人物是真的存在啊,理查德和蝙蝠侠的精神气质是一脉相承的,打破边界又捍卫秩序,背负骂名却坚守希望。
他虽然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离开离开了辖区而毫发无损,而自己的同事却受伤,但以他的人物性格,遭受如此的怀疑,如果可能,他甚至可以牺牲自己而换取别人的周全。
可惜他不能。
罪人!
理查德这一人物形象最最动人的地方在于,任你如何诋毁他,戏弄他,他始终在对正义对权力机构抱有希望,甚至是到了偏执的程度。
调查人员想方设法地想要诓骗理查德,而他基本上是完全配合的。
影片最后,哪怕他经历了如此荒唐的一切,仍然披上了制服,成为了警察。
真正的信仰不是坚如磐石,而是久经风浪而不倒。
圣人!
为此,他和律师发生了分歧,而理查德给出了他自己“不长记性”的原因——我就是我,你就是你,我不是你,所以我没法闭嘴。
自此,律师不再为此阻拦他说话了,因为他道出了这个国家赖以强大的原因——尊重个体,包容异类。
毫无疑问,理查德是罕见的极有说服了的自由主义荧幕形象。
影片虽然说着要“反击”,但似乎并没有什么高明的手段,这是尊重现实的表现,弱化了戏剧性。
而影片的高潮,是理查德一段直击人心的质问,这显然是要满足观众对于胜利的期待。
而事实上真正的胜利是很多年后,多年后的真相揭晓成为了影片的尾声,可见导演也并非是对事实的简单罗列,这种创造性的事件选择,正是导演最为核心的能力。
最后,祝福东木老爷子!
添加微信paokaishubenxbb加入全国影迷群
本文发表于《上海电视》2020年1月某期。
如需转载,请一定联系本人、一定注明、一定附上豆瓣链接!
-光看电影介绍,就知道《理查德·朱维尔的哀歌》和克林特·伊斯特伍德之前的《萨利机长》是一模一样的叙事路线,于是观影时我就默默等待被权力阶层诬陷的“一日英雄”朱维尔最后的爆发与逆袭,剧情果然和我的猜想一致。
但萨利机长是汤姆·汉克斯饰演的中产精英,而朱维尔却是失意、志坚的白人贫民,这就使人在观影体验和内涵获取方面产生差别。
朱维尔从外貌到言谈都看起来智力不高,但善良淳朴,毫不让人讨厌,甚至可能生出几分保护欲,所以会令山姆·洛克威尔饰演的律师布莱恩特和凯西·贝茨饰演的母亲——本片演技动人的两位——深深爱惜他,观众也认同他不会是反社会的炸弹投放者,希望看到政府和媒体还他一个清白。
但朱维尔本人却是以保护他人为己任的理想青年。
电影从一开始就塑造出他相信公共权力机构、完全按章程办事、老实到死板、忠于职守的性格特质,这既是他丢掉包括警察职位在内的一系列工作的原因,也是他发现炸弹的原因,甚至是他不受某些人欢迎并遭到联邦调查局怀疑的原因之一。
这样一个人对权威机构从完全服帖到不再相信的转变过程,作为伊斯特伍德反体制思路采用的活体例证,就十分有力。
布莱恩特的立场,或许是伊斯特伍德本人的侠义牛仔派头,专业扎实,善待弱者,自由散漫,捍卫正义。
他的感情戏拍得淡而合理,女秘书一开始看不上他懒散颓废、不思进取的现状,朱维尔案唤醒他一贯反权威的斗志、保护无辜者的良知和正义感、作为普通人的生命力,而心怀正义、爱慕英雄的秘书自然爱上他,与之组建幸福家庭。
看,这依然是大男子老牛仔的思维。
另一个女性,以身体换信息的野心勃勃女记者,王尔德演来熟门熟路。
她发现如此简单就能证明朱维尔清白无辜之后,在新闻发布会留下忏悔眼泪,与其说是老牛仔的败笔,不如说是老牛仔对那种想当男人的蠢女人根深蒂固的大男子思维。
更愚蠢的当然是唯“自我”独尊的联邦调查局探员,他死揪朱维尔不放多少有点为自己在场却没发现炸弹一事找回颜面的心理。
想反,智力不高的朱维尔的独立思考能力竟被高压激活了,律师眼里的不懂事小孩子,忽然不再“为体制着想”,能够理直气壮为自己着想,走出那个禁锢他思想的房间。
至此,在《萨利机长》之后,将匕首投向更为广目标——政府机构和全媒体——的老牛仔,也完成了他的又一次政治呼吁。
看了电影后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这部电影在颁奖季没有什么水花,所以便在网上搜了搜评论。
在烂番茄上,这部电影的媒体评分只有73%,远远不及《利剑出鞘》等电影。
我更疑惑了,于是仔细看了看这些媒体的评价。
最终引导我看到了一个来自亚特兰大宪章报对这部电影的批评。
批评主要针对电影中女记者Kathy Scruggs的塑造。
这位女记者不折手段的用性交易的方式从FBI探员那里获取了他们即将对理查德·朱维尔展开调查的消息,从而一手导致了朱维尔从“英雄”到“凶手”的噩梦之旅。
实际上,大部分对电影的负面评价都针对于这个女记者的形象。
我在看电影的时候已经预感到了,这个女记者的形象触犯到了不仅仅是媒体的职业道德问题,而是已经触犯了目前最敏感的性别政治问题。
这部电影像老爷子的绝大多数电影一样以展现事实真相为中心。
所以批评者不可能不注意到这个女记者用性交易来获取信息这一细节是否是真的事实?
毕竟人已经去世,之前也没有任何证据。
所以很多批评者嘲讽这个电影是“太过戏剧化”的处理了真人真事。
有的评论直接点出了“抹黑女性”。
以至于饰演这个角色的演员奥利维亚·王尔德不得不站出来撇清:她作为一个演员无法决定和改变剧本的内容。
个人觉得老爷子确实不应该在电影里包含这一幕。
但同时也认为这可能就是老爷子的一种讽刺。
毕竟当年FBI在撤销对朱维尔的调查后,朱维尔转头就控告了包括NBC在内的多家媒体,大部分媒体都和他庭外和解了,只有亚特兰大宪章报坚持认为他们的报道是基于客观事实的推论,并没有捏造和污蔑的地方。
所以,一个FBI内部的消息,是怎么被一个女记者知道的呢?
老爷子如此推理,恰如当年的记者们通过朱维尔这个笨拙肥胖还与妈妈合住的单身白人男子形象推论他是凶手一模一样。
其实这个电影里处处都是这种嘲讽。
因为朱维尔本身就是一个不完美的小人物,他除了被不公正的对待外,还有过激的历史,不交税和一屋子的枪。
即便到了最后FBI找不出任何可以指控他是凶手的证据,那位FBI的探员还是铮铮有词的指责朱维尔:我知道你就是凶手,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知道你就是。
那位FBI探员并不仇恨朱维尔,也没有理由仇恨朱维尔,他只是对自己深信不疑,这种态度其实是大多数人的写照。
如果最后不是真凶浮出水面,多少人会一直怀疑朱维尔的清白?
不过亚特兰大宪章报的那个批评最有意思的其实是后面的读者评论,多达四百多条。
而这四百多条评论的焦点大部分转向了特朗普。
电影里有一句台词提到了"quid pro quo"。
这句话最近不要太火。
其实这个电影的剧本早在几年前就完成了,电影的拍摄也是在特朗普被弹劾调查之前就已经完工了。
但是谁让老爷子pro特朗普呢?!
整个美国的媒体都在骂特朗普,老爷子却说在“希拉里和特朗普之间,他肯定要选特朗普”。
这简直就是媒体公敌了。
就算没有那个女记者,估计老爷子的这个电影也不会受到媒体的好评。
但是有了这句台词,媒体又可以推论:老爷子在借电影讽刺民主党对特朗普的调查。
其实个人认为老爷子并非真的支持特朗普,他明确表示过不会以资金或其它任何形式来支持特朗普,他只是表明在希拉里和特朗普之间,他觉得特朗普至少是比较诚实的。
个人觉得美国媒体和“言论自由”简直就是矛盾的两级。
鲜有媒体是没有自己的立场的,但是你不能有和他们对立的立场。
我天天听崔娃的节目,这个节目的立场不要太鲜明,各种嘲讽丑化特朗普,采访希拉里各种夸奖赞美,还要多有倾向性呢?
但是你不能批评媒体不客观,这是他们的“言论自由”和“政治正确”。
关于这个电影,它所产生的真实背景,以及现在的舆论背景,都让对它的讨论不可能再是对电影的讨论了。
很有意思的是,在浏览这些评论的时候,我最大的感触是对同样的一个事物,人与人之间会有多么多的不同的感受与看法。
而我们每一个人在言说自己的感受时就在改变事实的真相,也许下一次的世界大战真的就是“口水战”吧。
一部探讨媒体,司法,和个人关系的影片,看完之后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愤怒和难过,社会舆论创造英雄和毁灭英雄的门槛太低了让我愤怒,无良媒体为了流量把未经证实的情况放在头版头条,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在报道事实令人啼笑皆非,恶心(让子弹飞);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被无端质疑让我难过,电影后段的一个情节,联邦调查组询问理查德“为什么炸弹爆炸时你刚好在安全的地方?
”这句话既可气又可笑,理查德的回答是:“我只是在做好我的本职工作,你们有什么证据可以指控我吗?
我不知道下一次某个保安看到可疑包裹还会不会去上报,因为他们不想成为下一个理查德。
” 不可否认,电影刚开始时塑造理查德角色性格的时候,成功的让我对他抱有偏见,一直持续到爆炸发生时,都让我对这个角色抱有过度泛滥的正义感的偏见。
但是看完后又会想到剧中的几个细节,给孕妇和警察送冷饮,争吵后给母亲道歉,面对媒体沉稳应对,与其说理查德是一个过度正义的人,不如说他是一个老实善良的人,在爆炸发生后媒体将他塑造成英雄为他出书,但接踵而来的是调查组对他的质疑,以及无良媒体的虚假报道,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这样扣在了理查德的头上,这个发展趋势实在是充满了讽刺。
很多人无法理解为什么女记者会在发布会上流泪,不排除剪辑的锅,我觉得是被那句“我并不是需要你。
”把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她狠狠的拉回了现实,谁不渴求真相,在发现理查德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后,听到联邦调查组说他有同伙时,我觉得她能感受到这只不过是调查组的挣扎罢了,电话亭这个细节已经在剧中多次出现,但是调查组选择忽视,因为我认为你存在问题,你就有很大的犯罪可能。
只记得自己的偏见,却从未把理查德平时里善良正义的品行纳入参考。
最后这位警察还在怀疑直至六年后真相水落石出,他们的行为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理查德一家的命运,就像特百惠上的笔迹,不影响使用但确实存在。
看完之后让我想到了两外两部影片《狩猎》和《我们与恶的距离》这部电影好像就卡在这两部片子之间,没有狩猎悲哀,没有恶距离黑暗,在两部片子之中达成了平衡,让我反省和思考,庆幸我们的生活中没有这种情况,至少主流媒体不会将一个未经证实的信息发布,即使发布也会迅速做出纠错声明,但更应该思考的是我们每一个人,这部片子省去了民众对于男主的看法,剧中没有过多的情节来表现民众对他的认知,但不影响我们思考,对于网络信息一定要让子弹飞一会儿,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马丁路德金曾说:“手段代表着正在形成中的正义和正在实现中的理想,人无法通过不正义的手段去实现正义的目标,因为手段是种子而目的是树。
”带着偏见去执行所谓的正义的人必将被人民所不齿无良媒体和不公正的执法者以及键盘侠。
年度黑马 比起年底排片和口碑双丰收的 利刃出鞘 这部上映的悄无声息 排片也少得可怜 不是冲着老爷子的名号可能就错过了同样是真实故事改编 比起萨利 更被这部打动 老爷子实在太擅长讲这类故事了 从人本身出发 挖掘延伸 大概我永远也拒绝不了这类故事 比起Sully Richard身上 更能看到自己的某部分的缩影 容易满足也极易丧气 抱着幻想又不够脚踏实地 守着心里的一点点热忱和善良 还有微不足道的英雄梦想 按部就班 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他代表的不是少数 某一类人 他代表的是 平凡又普通的 大多数 迅速击溃我的部分 在FBI大摇大摆冲进Richard家四处取证 在那句 “警察对警察”后 沃森臭骂Richard开始 那一刻我才惊觉Richard如此善良 从那一part开始 心里开始升腾起巨大的难过 在母亲躲在卫生间哭过后抱着Richard说“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在发布会母亲极力镇定最终却哽咽着捂脸说求媒体记者放过Richard放过他们一家 在FBI最终审讯后镜头停在门上那个联邦政府的logo 一层一层的难过堆叠起来 即使从进影院前已经知道故事的定版 依然忍不住颤抖 老爷子在这部电影里对故事的表现手法依然 十分克制 全片几乎没有什么激烈的冲突 印象最深的是那个跳切到几乎有些生硬的蒙太奇 像是在刻意将观众的注意力从故事情节里拉出来 三天内两部电影看下来对老爷子的个人风格有了一定的了解 个人风格真的太重要了 能将讲好故事作为毕生追求的人太幸福了 国内多几个这种踏踏实实讲好故事的导演就好了
好莱坞属于自由进步派的重灾区,两部近年来罕见的佳作在奥斯卡颗粒无收:《佛罗里达乐园》(2017)挑战儿童保护的政治正确,《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 (2018)不仅没有土著拯救白人的鸡汤,还涉嫌丑化土著和“身体受到挑战者”,政治严重不正确!
因此,《理查德·朱维尔的哀歌》仅获得一项奥斯卡安慰性质的女配提名,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1996年7月27日晚,作为亚特兰大奥运会庆祝活动的中心,百年奥林匹克公园人山人海,保安理查德·朱维尔发现一个背包里藏有三枚炸弹,马上通知警方,并开始疏散人群。
片刻,炸弹爆炸,炸死两人,100多人受伤。
朱维尔的果断行动避免了更大的伤亡,一个无名小卒至少拯救了上百人的生命,成为令亲朋自豪的英雄。
然而,仅过三天,朱维尔的噩梦降临,从英雄变成恐怖分子嫌疑人。
在FBI的策划下,朋友来他家吃饭都藏着窃听器。
在自由进步派的眼中,朱维尔是一个不合时宜的想当英雄的可笑的牛仔,吹毛求疵,爱出风头,“试图以轻微违法写出史诗般的警察报告”。
玩枪战游戏,朱维尔得分很高,他本身就是一个神枪手,职业理想是做FBI特工,保护他的国家和人民,这让他的律师朋友都觉得古怪和肉麻,瞬间让人想起伊斯特伍德《美国狙击手》引发笑场的台词:“保卫地球上最伟大的国家。
”在自由进步派看来,不让政府伤害祖国才是唯一正确的爱国方式。
FBI向《亚特兰大宪法报》透露朱维尔有重大嫌疑,24小时监控,乖乖,这下可了不得,媒体如获至宝,捕风捉影的报道和犯罪心理侧写铺天盖地:朱维尔人生失败,一心想搞大新闻、逞英雄!
朱维尔是自由派媒体最厌恶的那种保守派青年,肥胖、妈宝男,家中的武器足以装备一个排。
FBI将他家搜了个底朝天,一次不够就两次,连他母亲的保鲜盒都不放过。
客观而言,严密监控和搜查嫌疑人都是FBI的职责所在,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就故意泄露怀疑对象,记者蜂拥而至,给朱维尔母子带来极大的困扰和痛苦。
媒体的长枪短炮锁定了朱维尔家的前门后院,NBC在直播中为朱维尔安上莫须有的罪名:“有人猜测,FBI即将提出指控,他们现在可能逮捕他,也许足以起诉他。
”面对媒体审判,母亲哭了:“我无法保护你。
”朱维尔也在流泪:“对不起,妈妈,应该是我来保护你。
”在律师的建议下,他顺利通过了测谎仪最高等级的的检测。
1996年10月,朱维尔总算洗清了罪名,开始起诉那些诽谤自己的媒体。
1997年7月,美国司法部长公开表示,FBI不该泄露案件信息给《亚特兰大宪法报》,应当向朱维尔表示歉意。
2001年,朱维尔被授予印第安纳州卡梅尔独立日游行大元帅的称号,成为“无名英雄”的象征。
2003年5月31日,制造了百年奥林匹克公园等多起爆炸案的恐怖分子鲁道夫被捕。
2006年,佐治亚州州长桑尼向朱维尔表示敬意,感谢他在爆炸案中的救援行动。
2007年,朱维尔因病去世,年仅44岁。
母亲认为,儿子之所以英年早逝,与媒体审判带来的身心伤害密切相关。
《理查德·朱维尔的哀歌》不仅是朱维尔的英雄泪,也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对进步派、多元化的强烈抗议:欧美媒体和大学、政治精英,塑造了一种弱即正义的社会氛围。
以艺术品质而言,《理查德·朱维尔的哀歌》不算伊斯特伍德最好的作品,但在政治正确的氛围中为真正的弱者呐喊,对自由进步派嗤之以鼻,这是一个老牛仔最后的倔强。
《理查德•朱维尔的哀歌》讲的是一个崇尚公平正义崇拜执法者的“小人物”预警了亚特兰大奥运会上炸弹装置而被奉为“大英雄”,然而剧情陡然反转,嫌疑犯迟迟未落网,期间朱维尔本人的一些个人性格特点问题被无限放大,曾非法拦停高速公路上飙车、冒充警察非法逮捕涉事者、非法搜查酗酒学生宿舍等等,还有收藏枪支和每次事件纪念品的爱好,最关键的是他完全符合犯罪心理侧写师的描述,被当成了头号嫌疑犯。
就这样他当了3天的英雄,遭受了88天的误解诬陷和折磨。
联邦调查局和无良记者联动,非法诱供、施加舆论压力,让这个普通的家庭受到重创,只有朋友沃森(律师)和妈妈相信他,在他们的据理力争和不放弃下,终于排除了朱维尔的嫌疑,但造成的创伤正如那些被搬走的家具上面油性笔留下的印记,擦不掉忘不了。
朱维尔最后与联邦政府官员的对话耐人寻味“请问你们有起诉我的证据吗?
我曾经以为联邦执法政府是一个人渴求的最高使命了吧?
但现在我不确定了,那天我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让更多人幸免于难,你认为安保人员下次看到可疑包裹时还会再上报吗?
他们只会想到赶紧跑吧,不然就是下一个理查德朱维尔了。
”当一个政府失去公信力,当媒体发出偏颇失真的声音,当社会公民失去道德感,这难道不是这个国家的和文明的“哀歌”?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让英雄流血又流泪的故事”了,更多的是对于司法执法媒体三方的思考:司法部门欠缺职业化素养,从“结论推导证据”,才会有朱维尔非常人的思维举动都被认定为“罪犯的标配”;执法部门摈弃公平正义,才会有诱供等非法手段去向大众交代;而媒体只注重热度和噱头,才会混淆视听甚至利用“人血馒头”获取关注。
到最后,受伤害的还是朱维尔们,所有人都欠他一个道歉,虽然道歉没有用,但总比人心在这样的国家体制治理下腐朽沉沦好,说是“哀歌”,其实更多的是“警钟”。
看完后我久久不能平静,其实自己很少主动去看一些社会意义的影片,也很少透过那些民生热点社会现象进行深入思考,相较而言菌菌在这方面做得很好,确实值得我学习,他会持续关注社会热点事件,会在微博为不平的社会事件发声,即使微弱但有力,正如鲁迅先生所讲“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我们不可以简单将一件事付诸于可怜同情的情绪,更多的应是对于事情理性分析后的正确思考,“能做点什么能让自己他人及社会变得更好?
哪怕不能当建设者,也坚决不当误传者和误导者,“冀以尘雾之微补益山海,荧烛末光增辉日月”。
《理查德朱维尔的哀歌》由美国导演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所执导,上映于2019年的改编电影。
本片原型取自于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爆炸案中发现炸弹装置的保安,他一直梦想着成为执法者。
在这次事件中他先是被嘉奖为梦寐以求的角色:人民的英雄,而后却被媒体诬陷为炸弹凶手的事件。
而在不断恶化的社会舆论中,他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不仅是公众的质疑,更是媒体和执法机构的联合阻力。
在这样重重困境中,他该如何破局?
本片开头即精准地刻画了一位在保守州成长的右翼白人男性。
从主角在一所学校中当保安,对学生进行训斥:告诫他们要遵守校园规定并对之保持敬意;到后来镜头一转,描绘了主角在南方广袤的靶场里练枪。
再到此后因为学生的投诉,校长把他叫到办公室批评说:现在的学生非常懂得维护自己的权益,你还是尽量不要惹是生非。
他答曰:我只知道应该遵守法律,遵守规则。
我们不应该挑衅它。
从这时刻即已经预示了后面的剧情的发展---这是一个哪怕受到执法机构不公正对待的,也会遵守其规定且对其保持敬意的秩序驯化者。
正是因为处于对秩序和规则的尊敬,才让理查德对于法律的执行者---警察,FBI保持憧憬。
然而,由于自身的体型以及能力问题,他并没有成功成为执法者。
在被学校解雇后,成为了亚特兰大奥运会的保安。
而整个奥运爆炸案的实质性内容在本片并不是重点。
在理查德发现炸弹后,他迅速被群众拥趸。
在一场媒体疯狂寻找热点进而促进销量的体育赛事中,真正的体育竞技反而显得无足轻重。
媒体要的只是热点,而不是实质性体育技巧的讨论。
所以炸弹案一出,理查德迅速的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此刻,风光无限,他终于成为了梦寐以求的人民英雄---“维护了秩序”。
理查德母亲热泪盈眶地说道:我亲爱的理查德,我真为你骄傲,我一直知道你能成功。
此后警方的调查却陷入了困境,在全国所有媒体的聚焦下,凶手却一直无法归案。
在不断的压力下,一名FBI探员肖恩开始对理查德起疑:是否整个爆炸案事件是他自己自导自演?
警方转而对这位“人民英雄”展开调查。
随着调查的深入,警方发现理查德的嫌疑越来越大:这是一位成年已久仍和母亲一起居住的男性---他可能有心理问题;他小时候为了炸鼹鼠制作过土制炸弹;理查德好几年没缴税了;理查德曾经假扮警察被逮捕;在学校当保安时经常被投诉;家里有手榴弹,哪怕它是空心的;他甚至保留了公园里的椅子碎片作为纪念。
种种迹象显示理查德有可能就是凶手。
此后的剧情发展才真正开始进入本片的主线。
亚特兰大宪章报的女记者凯西为了抢先在别的媒体前面获得独家信息,决定向FBI探员肖恩套话。
通过情色手段,肖恩把他们现在的调查进度告诉了女记者,并嘱咐她不要对公众公布。
可第二天亚特兰大宪章报的头版却是:英雄还是罪犯,爆炸案是理查德自导自演的?
此时,全国舆论哗然。
一夜之间,理查德从人民英雄变为众矢之的。
无数媒体将他家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等待着FBI什么时候对理查德进行传讯,理查德什么时候会“自曝”。
而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红脖”理查德顿时无法招架,只得打电话给曾经给他发广告的律师。
律师赶紧前往理查德家中,和他对接下的行动进行法律的准备,教他如何应对FBI的问话。
此后,FBI对理查德的“传讯”开始。
这其实并不是传讯,在实行普通法的美国,法治的重要基石之一即为无罪推定,只有在有决定性证据证明一个自然人是罪犯的情况下,才能对其进行逮捕。
而以肖恩为代表的FBI以诱导的方式,利用理查德对于执法者的崇拜,在假装对理查德进行一般问话时,支开他的律师,诱导他说出“我(理查德),是放置炸弹的人“,并对其秘密录音。
此后,利用这个“决定性证据”,对其发出逮捕令。
而此时,FBI对他家进行的无意义的地毯式搜索---拿走理查德母亲的睡衣裤与私人用品,只是为了搜出真正的决定性证据。
(因为他们自己心中知道自己的证据是假的,这是彻头彻尾的违法取证!
完全违反程序正义)而在这番令人受尽屈辱的对待中,理查德竟然极力配合,理由是肖恩探员对他说:你也知道我们执法者的苦衷,理查德回答说:是的,FBI的命令我是一定会遵守的。
他的律师对FBI这样的行为十分愤怒,对肖恩大吼到:你们可以对他进行调查,但是不可以侵犯他家庭的尊严!
而对于理查德本身,律师更是问道:你为什么不生气?
理查德答道:我只是一个法律的遵守者。
此后理查德被羁押,等待司法系统的正式起诉,而他的律师和律师助理想尽办法证明他是无罪的,而女记者凯西此时良心发现,计算了具体爆炸案的距离和时间,发现理查德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作案。
而理查德的母亲此时在律师的帮助下,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声泪俱下地控诉媒体的偏向报道,不实地指控自己的儿子。
令人动容。
而律师利用自己收集的证据和新闻发布会推翻了FBI的检控,最终理查德被无罪释放。
最后,在联邦调查局办公室里,肖恩对理查德说:“我知道是你干的,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你是罪犯。
”而在这场风波的末尾,理查德终于进行了绝地反击---在经历了系统性的不公正对待后,他说道:我确实不是罪犯,如果你找到证据证明我当然不会反抗,前提是,真的证据。
这部影片在当下的美国语境中所敲响的警钟是振聋发聩的,但却遭到了社会舆论的冷遇。
单从所获得的奖项与评价就看的出来:烂番茄媒体评价73%,各大颁奖典礼也完全没有水花,美国把控着文化传播的左翼精英很明显地拒绝了这部电影。
这部电影更是被部分媒体攻击:片中所刻画的女记者凯西表现了导演本人“鲜明”的厌女立场,从而引发了媒体对于片中所触犯的性别政治雷区进行口诛笔伐。
抛开记者的性别不谈,单是从记者是否有权力通过其他不法手段获取信息来进行报道谈起。
奉行三权分立的美国,身为第四权的新闻权理应对司法,行政,立法进行制衡。
而片中所表现的非但不是新闻权对于司法权的制衡,反而是和司法权进行媾和,进而对于一个他们自己所不喜的普通右翼男性进行绞杀。
这是典型的精英话语权对于普通群众的压制。
媒体对于销量和点击量近乎病态的追逐,代表着他们完全对于自己职业操守和做人良心的嗤之以鼻。
而司法系统对于达成自己目的而完全不顾程序正义的行为,更是将美国宪法的基石视如粪土。
而在此时此刻的美国,这样一部影片更是警钟长鸣。
深挖这些所谓的主流媒体背后的财团:CNN,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MSBCN,NPR,Newsweek,大西洋月刊…会意识到媒体不过是左翼政治集团的打手和傀儡,只是为了自己的得势而进行的政治宣传。
而为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对右翼政治人物进行捏造攻击,诬陷。
2020年美国大选期间,华盛顿邮报(Washington Post)试图再现第二次水门事件,针对特朗普关于佐治亚州的投票问题录音进行编辑,想要描绘出一个试图作假改变选票的候选人形象。
对于特朗普本人更是直接写出一片特稿来对其进行许多不实的攻击,而在短短的一个月后,华盛顿邮报自己又悄无声息的刊登了一篇道歉文章:针对此前的一篇稿件针对特朗普先生的不实指控,以及“不小心”对录音文件进行编辑对民众进行了误导宣传表示歉意。
而华盛顿邮报这样的道歉行为实际上算十分罕见,更多的主流媒体,例如CNN,在BLM期间,对非裔美国人的犯罪行为,通过图片编辑将其肤色调亮成为白人;或是纽约时报明显采用的错误的数据误导读者;在此后却继续装聋作哑,假装无事发生。
对于群体陷入狂热,美国的右翼如同片中的理查德一样,是秩序的遵守者,即使这个系统秩序有一定争议。
当在媒体的煽动下,被迫卷进事件的主角,选择了法律的武器自证清白。
这是在系统内捍卫正义。
群体的狂热,激动是可以被理解的,因为绝大多数人没有选择权,是美国宣传机器下的产物。
但不管愤怒的群体也好,理性的个体也好,都是生活在系统下。
我们应该诉诸系统下的正当手段,这样才有助于一个良性的系统持续运转。
一个良性的系统是有自我纠正能力的,他可以进行新陈代谢,通过立法的手段来割掉癌变部位。
而通过激进左翼的街头手段,冲击的不仅是系统的病灶,更是将整个系统置于动荡之中。
而一旦良性的系统失灵,社会就会陷入不稳中,犯罪率会激升,而此时的左翼却根本没有能力对于这个失控的社会进行管制,左翼的本质其实就是只有破坏,从不治理。
对于一个满目疮痍的社会系统来说,这样做或许是最好的选择,而对于一个运转尚可的系统来讲,这样做只会给社会带来负面效应,进而导致众生的陨落,至于激进左翼背后的精英集团对摇摇欲坠的社会却毫不在意---激进集团只是他们夺权的手段。
而在当今的美国,由于左翼媒体占据舆论高地,天然地对于话语权进行垄断。
而越来越式微的右翼逐渐被隐形,2016年特朗普的上台左翼媒体被“惊吓”,高呼民粹主义的回归,美国右转。
而右转真正是从16年才开始的吗?
右翼被隐形了太久,没有媒体,没有大学教授,没有跨国公司,没有好莱坞……这是左翼精英长年累月对于这个右翼群体的刻意忽视,视而不见所造成的。
这部影片的主旨当然不是想还原当时爆炸案的完整细节,而是导演本人对于当下美国左翼的栽赃陷害进行反击:急速左转的好莱坞将政治正确奉为圭臬,打着人人都可以做自己的口号,在文化上越来越“多彩”的左倾主义宣传下,实际上是立场越发单一的政治审查。
反正我讨厌媒体和记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这两天看微博,什么时候影评人开始根据导演的政治立场来花式附会电影了?什么光谱、立场、特朗普,这种发言真是惹人发笑。这部电影的中国读法,1.崇尚而非警惕权力,甚至为权力背书的小粉红需要亲临公权力倾轧才会恍惚明白阿克顿勋爵的箴言。2.亚特兰大爆炸案发生到朱维尔经调查洗脱嫌疑,仅经过三个月。你知道把三个月平移到中国会是什么情况吗?某些影评人先照猫画虎贴个右翼故事标签,然后看个电影纠结个不行,感觉自己光谱紊乱了变莫比乌斯环了,陷入“道德的两难”了。呕了,您哪来的外宾?ps.电影无聊。pps.朱维尔个dickhead,一个社会全是朱维尔式人物或朱维尔式人物当权,这个社会就完蛋了。
怎么把一个简单故事抻成一部电影,东木在这里做得没有萨利机长那么干脆利落。剪辑成为了叙事的敌人,仿佛可以在银幕后面看到他颤颤巍巍的手。
东木近几年的电影越来越平、稳,但仍旧能全程牵着人走。理查德·朱维尔看似遇到的是一件层层“偶然”酿就的不幸,却也正是特例中的“必然”,就如同《我叫布莱克》里“鲨鱼与椰子”的难题一样:在一个即便较为成熟的社会系统下,每个“齿轮”做着自己的“份内工作”,在一定几率下就会将好人逼上绝路。有人提到这次东木在塑造人物形象上,无论是FBI还是无良媒体这两条线都较为脸谱化;我却觉得这其实也不是重点,毕竟东木不是肯·洛奇,他还有着他“反英雄式英雄主义”的这条路径,最后理查德·朱维尔眼神里那种“我对这个世界怀有善意并希望得以回报,那是我所甘愿的;但如果误被平庸的恶意所反噬,也不后悔我曾报以善意”也是很重要的。
【A-】毫无疑问,东木老爷子早已是好莱坞不可置疑的传奇了,而这部《理查德·朱维尔的哀歌》则为这个传奇又添上了光荣的一笔。东木的镜头是那么冷静,那么温柔,像是一个悲悯的记录者,而非大肆宣扬的创作者。所有的事件都围绕着人物去平稳的展开,在其老派的风格之下,一切情绪都被不经意的潜藏,留给观众去挖掘那些画面下的感动。对于这样一个故事,89岁的东木展现出其一贯的朴实与真诚,他把情感留给观众,把赞美留给人物,而他自己,所负责的只是最为纯粹的讲述。这般精神,是他之所以伟大的原因。
黑克林顿黑黑人黑女性黑同性恋黑知识分子黑媒体都不是事儿,尽管观感相当不错,但两位男主走进报社紧接到发布会再到FBI三场戏让整个片子垮了,破坏了全片的压抑观感。比骡子好的地方是人物塑造,一个想进入体制的爱国者的颠覆,个人与体制的关系问得好,对公权力和第四权力的滥用批评得好,对制度的自我检查和纠错歌颂得好,不如骡子的地方是全片调性前后割裂,四舍五入和骡子一样打个三星吧,毕竟老爷车和不可饶恕也就是四星而已,伊斯特伍德始终忠于自己的阶级立场,捍卫自己的价值观,对主流毫无谄媚,固然值得尊敬,但我也无法照单全收。观影时忍不住诘问自己,被这样一个人物打动的观众(我),会在现实中对这样"white trash"有任何好感吗,东木讽刺的人里,大概有我一个。山姆洛克威尔真好,喜欢他那条从受挫虚无到重振精神的副线
律师和老妈开新闻发布会女记者落泪 乃 一 大 败 笔
老右翼真是硬气,FBI媒体都是傻X,好律师精明又不坏,(前提是,你得有个好律师啊),主角的缺陷没有正面应对。
叫好不叫座。其实和机长萨特是同类型的纪实人物捍卫正义题材。一旦个体被推到风口浪尖,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都会发生,人性的各种色彩都会像棱镜折射出来。然而,若是为了电影的戏剧性和主角的英雄感更为强烈而杜撰人物和事实,就和早期“主旋律”伟光正树立典型的手法如出一辙,落于下乘而为人诟病。人家国的乱,我们乐意看——这就是狭隘的观影者心态。
这要换成有的国家早枪毙了
纯对白推动的故事,毫无美感。
题材有局限性 拍得也不够用心 粗糙质感
无论他是伸张正义的英雄,还是劣迹斑斑的嫌疑人,又或是生活困窘的胖墩儿,又或是被权力和舆论碾压过的受害者,在这之前,他是一个有尊严需要被尊重的人,哪怕最后他依然是崇拜和维护着权力并成为其一部分。东木依然用最平实流畅的镜头语言讲述他心目中英雄的样子。不过在有可能是为数不多的改编情节中,女记者的立场急转与自我感动显得廉价。为红脖申冤就是站台川普?脑回路清奇。get到山姆了
仍然是死硬派的东木头,这个选题太适合老爷子了,又是怼天怼地的故事。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主题,也更容易让观众同情。男主选得特别好,表面看起来憨憨的,却始终坚持着他的人生观。他可能生活上或性格上有很多问题,但是,他努力捍卫着自己的正义。所以最后还是挺热血的,以及,这片骂媒体也是骂得很狠了。最后,山姆·洛克威尔的表演,真是每次都不同,演什么是什么,真厉害。
依旧是以真实故事为蓝本而改编的保守主义之作。东木老爷子能在现今90高龄一如既往地保持高品质的创作水准实为我们新一代年轻人学习的楷模。但故事恰恰也是因为太稳太平技法和视听层面远没有情感层面带给人的冲击大。不过老爷子确实是好莱坞导演里最大方坦荡的在作品里输出自己政治倾向的人了,不卑不亢,坚守本心。理查德•朱维尔的哀歌,是时代的哀歌,也是人性的哀歌。
油腻的胖子
真怕又是一个墙倒众人推的寒心故事,老东木心里有爱,在极度冷漠的环境里也不忘讲点笑话让人缓缓,连那个很讨厌的女记者都安排了忏悔的泪水。但现实才最残酷。纸媒时代尚且没有真相可言,更别说现在了……朱威尔的独白大概能代表所有内心有梦却被人误解曲解的人,当最想成为的人变成最厌恶的人,谁还会坚持理想?好在有沃森。嗯,sam真牛逼,look at you~演啥都跟真的似的!以及所有人的表现都很棒!
只要有一点点权利就变成了魔鬼
每个角色的刻画都很刻板和单薄,尤其女记者和男探员,东木老了,有些力不从心了
A / 东木像是把人物的表层和周围的环境织成了一张波动的膜。朱维尔的不同面就像被一只钝重的梭子般被包裹着来回翻覆并试图冲破,呈现出看似二元却又无比模糊深邃的面向。由此影片或许已然抛却了某个带有特定政治倾向的作者本人,也不再被钉在某一派别化的诉求之上。权力的询唤必然无处不在地留下难以抹去的印迹,但镜头内爆的自主意识却能反抗这一强大的暴力系统——至少,它能将一个执拗而又些许自私虚荣的普通人,与那些站在狂欢的人群一旁只想在盛会中留下一点纪念剪影的边缘人,联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