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从金丝雀的意象切入讨论一下这部电影。
第一只金丝雀是死者的女儿山中咲江,父亲既从小养育了她又常年性侵她,父亲便是她的牢笼,而她是父亲的玩物。
与三隅高司一起杀掉父亲便是她的逃脱牢笼重获新生之路。
第二只金丝雀是犯罪嫌疑人三隅高司,他三十多年前所处的牢笼叫高利贷,失业之后借了高利贷的他,借款人既是他的帮助人又是他今后自由生活的牢笼,高利贷意味着永远在为人赚钱还的却只是利息。
所以他杀了追债者逃出牢笼。
杀了追债者的三隅高司并没有获得自由,进了叫监狱的牢笼,这里有饭吃有床睡还不用付房租,这会在他出狱后某种程度上想念这座牢笼的。
出狱后三隅高司来到死者的工厂干活,他知晓了这座赚钱机器造假的秘密,并以此敲诈死者,这次他终于翻身做了一回金丝雀的主人,然而直到他遇见了死者女儿......第三只金丝雀是福山雅治扮演的律师重盛,以及法庭上的其他人。
在一个迷雾和谎言中的世界里,如片中所言,真相对于这些司法界的从业者来说就是一次次的盲人摸象,每个人都根据自己摸到的那部分世界,坚定又激烈地向他人争辩大象的真容应该是怎样的,甚至添油加醋只说对自己有利的部分。
到最后发现法官、检察官、和律师们其实是一条船上的人,某种程度上都只是营生而已。
而这条船也可以读作笼。
这便是生而为人的苦难所在,既然生而为人,便必须被肉体所胁迫去营生,去为这具躯壳考虑,真相和正义在大部分时候退回成了第二步、第三步乃至更加次要的事情。
而对于所有的其他人来说,退回到次要,在牢笼中所交换和舍弃的,可以是其他的种种,很多很多。
最后吐槽一下大陆版的片名翻译,好端端的第三次杀人被叫成了第三度嫌疑人,看完只能用一头问号向译者问好。
《第三度嫌疑人》:人有杀死他人的正当权利吗?
刘强爱电影先说说片名的问题。
是枝裕和这部电影的日文片名“三度目の殺人”内地译作“第三度嫌疑人”肯定错,首先语法错,“度”是频度副词,后边不能紧接名词,“第三度成为嫌疑人”才对,但这又跟剧情冲突,全片也就只役所广司饰演的三隅高司一共做过两次嫌疑人,这个“第三度成为嫌疑人”实在不知其所指。
我猜啊,语法错误可能是因为起名字的人粗心了,至于选择“嫌疑人”仨字,则十有八九是为了规避“暴力、血腥”的“杀人”二字。
我咨询了会日语的朋友,港译“第三度杀人”或台译“第三次杀人”都是合适的,而且跟剧情也贴合,三隅高司杀过两次人,最终,社会以司法为媒介又杀了他,影片展现的就是这“第三次杀人”的过程。
是枝裕和这部新片去年无论是在日本上映还是在国内点映,口碑都一般,一反近年出一部好评如潮一部的态势,我还纳闷儿,看完后,就明白原因了。
对主流观众来说,看电影要能看出创作者对于某件事物的明确态度,鼓吹什么,反对什么,不能模糊。
这其实跟艺术的属性特点相冲突,合格的艺术品从不下结论,只是启发受众自己思考。
宣传品才会急赤白脸地告诉你各种“真理”,生怕你觉得它说的不明白。
艺术品毕竟不是自说自话,表达就得或多或少地顾及受众的接受习惯,“炮弹”要牛逼,“糖衣”也得好吃。
《第三度嫌疑人》跟是枝裕和之前的作品比,“炮弹”是更牛逼了,配套的“糖衣”则“刷”得有点儿薄,含“糖”量不够,没能遮住“炮弹”的苦味。
《第三度嫌疑人》探讨的是非常前沿的司法伦理问题——人有杀死他人的正当权利吗?
所谓“正当”,是指合法,具体说就是通过审判剥夺他人的生存权。
影片并未给出答案——如果承认这种权利,三隅高司之前被执行死刑,那就没有后面他解救社长女儿的事儿了,这个女孩还得继续忍受父亲性侵,或者杀死父亲后坐牢,葬送掉自己的青春;吊诡的是,三隅高司不被处死,得以实现自己后续人生价值的手段,却又恰恰是杀死社长或者为杀死社长的女儿顶罪,总之是承认人具有杀死他人的正当(“合”自己内心之法)权利,这是既保护女孩隐私又惩处禽兽父亲的唯一办法。
说《第三度嫌疑人》具有艺术性而非宣传性正是因此——它没有直接回答人“有”或“没有”杀死他人的正当权利,而是给出这么一个“有”或“没有”都不合适的情况,让受众自己领略现实世界的混沌,以及人面对这种混沌的无力与迷茫。
可贵的是,影片对上述混沌的探讨并未就此而止,它通过搁置三隅高司到底杀没杀社长的悬念,促使观众审视现有司法制度,尤其是刑侦-审判制度的弊端、缺陷与盲点,意识到死刑错杀后果的不可挽回性;通过表现社长女儿、三隅高司和律师重盛都对杀死禽兽父亲毫无异议,反映个人在维护死刑制度方面所起的不自觉作用——并非是毫无人格可言的法庭、法律,或者作为职业人的法官、检察官、陪审团判处了犯人死刑,归根到底,是组成社会的每个人,将共识凝结为法律,再通过国家机器要了他们的命,于是,通过死刑伸张正义的荣光属于每个人,错杀的罪恶也属于每个人。
犯罪事实不清楚、谁是凶手不知道、对死刑有没有存在必要态度又很模糊,习惯了被拉着走的观众,面对这部电影产生审美不适很正常,可这并不影响这部标志着是枝裕和将创作焦点从凡人往事终于改弦更张到犯罪悬疑的影片在开拓观众认知、促进观众思考方面的艺术价值。
说了这么多,最想说的还没说到——3月30日,这部影片将在电影院上映,希望大家都能去看看,喜欢是枝裕和的呢,可以抱着“补票钱”的心态,对是枝裕和无感的呢,可以去感受一下役所广司出神入化的演技,他所饰演的三隅高司这个可能杀人也可能没杀人的角色,倘若找不到能够让其在具象表演上站住脚的演员,本片只能永远停留在抽象的剧作阶段。
役所广司这次“封神”级别的演出,不在大银幕上欣赏咂摸其中的细微妙处,恐怕会遗憾终生。
我不是托儿,热心罢了。
说得是《三度嫌疑人》。
片名的模糊就让我想起《我要复仇》,看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拳叔这样无恶不作的人该是被复仇才对啊。
他向谁复仇呢?
这种惊愕同样伴随片尾字幕缓缓出现,想起《千杯不醉》里方中信吃完法国大餐的表情。
是枝裕和的电影让人无所释怀是意料之中的,但如此云山雾罩还是不免令人:你啥意思啊。
也是一种心理习惯的被反转:这是凶案,先告诉我真相,哪怕是岛田式华丽扯淡的那种也行。
然后。
但是本片直到最后都没有给这个然后。
这个电影唯一没有反转的就是尸体始终还是尸体。
比较意外的是尸体似乎算是死有余辜:1.要挟刑满释放人员做廉价劳动力;2.食品造假;3.性侵亲生女儿(女儿坚持说因此跳楼致残)4.其他这样的人总有其他致死之由。
这具尸体也像所有的尸体那样完美地,不会回嘴。
也就是律师、凶手和女儿的那句话:有些人不配来到这个世界上。
据说这个电影是讨论这些内容的:1.这个世界不存在真相,人始终把自己看到的一部分当作真相的全貌(盲人摸象);2.谁有审判别人的权力;从镜头而言,中景,近景,特写甚至是大特写反复出现。
犹如被导演摁着脖子凑近“真相”。
大有你快放手,你哪怕长得不好看你说得我也觉得是对的。
大部分的所谓反转是通过对叙述的反复否定完成的。
每一次又开上帝视角让你觉得这比真金还真。
有没有参与谋杀,谋杀动机到底是什么,观众和检察官、法官、陪审员,甚至包括被告和律师大家一样疲惫不堪,苦不堪言。
役所广司对演技再次让我见识到什么叫做方寸之间,浊浪排空。
福山雅治则是春光明媚,得寸进尺。
罪犯要求的并非逃脱罗网,而是要这个根本不当他是回事的世界正襟危坐;律师则是想尽快公事公办,结果就像浪子这次真的动了心。
于是在一种困惑甚至暧昧的纠缠中,更多的人卷了进来。
于是,复杂的问题忽然变得简单。
这并非是在讨论哪一个真相更趋向“本来”,而是提醒不要执着于自己看到的,自己想到的。
真相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一个如释重负。
了解真相的一个最大副作用就是就此束之高阁,自此心安理得。
所困扰的,所焦灼的,似乎猛然子虚乌有。
即便凶手伏法,即便那个曾经的恶魔已经不能再祸害这个世界,即便整个司法体系又一次将各方面平衡到了一个临界点。
即便小女孩的悲惨往事没有被宣诸于世。
这一切其实的确并不是心心念念所在。
始终在关注的还是答案并不是一劳永逸的,答案更不可能像对所有人都可以奏效。
看完电影,并没有解决问题,反而疑惑丛生。
这大概才是电影真正想诱发的东西。
“知道了”。
这句话本身是多么的陷阱重重。
其实,真相到底如何已经不重要了,犯人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那就是成功被别人决定自己的生死。
正如结局里犯人所说的,一切的故事都是你编造的,要是如你所说的那么美好就好了。
编造所谓的真相,无法直视自己罪行的美好故事,为犯人开脱的措辞,这些都是律师的工作。
这并不是为了追求真相,仅仅工作,仅仅是为了胜利。
那么犯人不停为达到自己的目的,编造的谎言,和律师为了工作的胜利幻想出的美好故事,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但是,即便他是犯人,至少我还能从那句 「他根本不配活在世上」的愤怒,信件中的温柔,以及和广濑铃合照里的微笑之中感受到他是并非完全是个恶人。
而嫌疑人却又是一个塑造得极其丰富的角色,他残忍(杀掉另外几只金丝雀)却又温柔(放走一只金丝雀,造坟墓),而这些塑造为后续一切行为提供了一定的理由。
于是,将这些与后续结合起来,或许我们可以理解为,只有不停的说慌,才能让法官彻底失去对他的信任,这种让观众极其摸不着头脑的行为便是他温柔一面的体现。
当某一天广濑铃迫不得已说出真相时,由于嫌疑人说了太多的谎话,所以无法得到法官的信任,因此驳回并审判他,才能让广濑铃像她放走的金丝雀一样,虽然无助,随时可能自生自灭,但却得到了一丝自由的可能,以及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生命。
而嫌疑人对广濑铃的感情,说不定来源于自己坐牢三十年从而对女儿的愧疚。
广濑铃的角色,或许是受害者,或许是凶手。
究竟是否真的被侵犯,我们无从得知。
但是唯一能肯定的是,她对母亲和父亲,是带着恨的。
对母亲的恨体现在,她想要远离家,考去北海道,将母亲一人丢弃在家。
原因究竟是因为母亲做黑心食品,还是对父亲的侵犯无所作为,我们不得而知。
退一万步,我们假设,父亲侵犯她的事是一个谎言,也从另一角度体现出对父亲的恨--就算死了也要抹黑他,因此必然有他的可恨之处。
但是我宁愿相信是真的,也给观众对于嫌疑人一切行为动机的理解上带来一些说服力,至少,在接近影片结尾处一段杀人的片段里将广濑铃和嫌疑人叠在一起的蒙太奇的表达,也能够理解到导演所传达的意图。
最终她没有给法官说出侵犯之事,坐在黑暗之中的她,其实也是参与审判的刽子手。
毕竟,观众和福山雅治都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其实犯人的杀人动机与广濑铃无关。
因为观众的视点几乎全片与福山雅治的视点所统一,我们观众和他一起思考,前进,却又被骗的团团转,就像瞎子摸象,以为自己获得了真相,可眼前却只是一片漆黑。
而福山雅治的动摇,是因为他也身为人父。
当所有人都如福山雅治一样,开始以为嫌疑人是为了广濑铃而牺牲自己时,却又被泼了一盆冷水。
顺带提一下,大家很疑惑的,最后从法院里出来时,福山雅治摸了摸自己的脸的原因仿佛是想说,他的脸上也好似粘上了鲜血 (与前面广濑铃和嫌疑人杀人片段相呼应)其实他也是参与审判(杀死)嫌疑人的凶手啊。
嫌疑人和所有人一起,杀死了自己。
「第三度杀人」正意为此。
总结起来说,或许导演仅仅是想借这一系列摸不着头脑的剧情与情感表达,来告诉大家其实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一个人,也不要用最大的善意去看待一个人。
就像被害人的妻子一样,刚出场时候的楚楚可怜,到后来渐渐露出另一面目。
但是她真正的面目究竟是如何呢?
我们无从得知。
大家回过头想想同为福山雅治出演主角的 「嫌疑人x的献身」的结局--知道了真相,得到的却是无尽的悲伤和痛苦,那么又究竟有何意义呢?
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呢?
最终不过是被别人审判生死。
就像握在手中的金丝雀一样。
渴望生命,反抗,却又无力。
是枝裕和结尾的留白,或许也正是想说,真相是什么,生死究竟应该被谁决定,其实,他也不知道。
还不如将一切蒙在鼓里。
就像役所广司所说的一样,只不过是一具空壳。
一切终究是站在十字路中间的迷茫。
最后,引入是枝裕和自传书「我拍电影时思考的事」中讲述「无人知晓创作初衷」的一段原话:「不是一翻两瞪眼的黑白对比,而是渐层的灰色记述世界,没有英雄也没有坏人,只是翔实描绘出我们生活的这个相对性价值观的世界,我想我应该有贯彻到最后吧。
」十几年后,他依旧贯彻如初。
再综合起是枝裕和对于纪录片和电影的理解,个人总结起大概意思为「真正有意义的影片,不是在播出的过程中不断灌输给观众已经得出结论的信息,而是让观众根据视觉的带动而思考出属于自己的一套理解,与这样的作品相遇之后,最终才能丰富自身,也能丰富个人。
」在这神奇的日子庆祝一下是枝裕和导演拿下金棕榈,作为死忠粉,真是十分开心。
希望下一部作品能够更好,也希望「小偷家族」早日登录大陆院线。
谁制裁谁,由谁来决定法庭真的是探寻真相的地方吗?
不是吗?
十几年前,周防正行忧心忡忡地拍摄了[即使这样也不是我做的];而今,是枝裕和将自己对此凝练深邃的思考放进了[第三度嫌疑人]里。
所以,最好从一开始,就不要把它放在悬疑/推理片的体系里去对比。
一个曾经两度杀人的男人,在法庭上面临审判:律师只想着怎样减轻刑罚,检察官巴不得赶紧对其定罪,法官只想着怎样在规定时间内审完案件。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已然成为常识一般。
©[第三度嫌疑人],左律师重盛和右犯人三隅在狱中见面但是枝裕和要问了:如果审判过程中,并没有人真的在乎事实真相,那案件的真相和正义在哪里呢?
和加缪写《局外人》来质询司法制度一样的尖锐和一针见血。
是的,你知道,这其实不仅是某些知识分子的困惑,更是司法制度甚至法哲学的困境。
01.不論真相,只求法律事實《Legal High》里,古美门律师曾对菜鸟新手说:“为自己委托人的利益全身而战,我们律师能做的只有这个。
”“我们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会知道正义那种东西,你就认为正义只存在于特摄英雄剧和《少年jump》中吧。
”
©《Legal High》,古美门的名言某个律政剧的主角,一个口头禅就是:“真相是上帝的事,我们只负责辩护”。
法律人不自比上帝,并不负责探寻真相,为委托人利益而战,这是职业道德。
就像[第三度嫌疑人]里,律师重盛从一开始就告诉后辈:“辩护不是交朋友,不需要理解和共鸣。
”所以他接触犯人三隅,展开问询和调查,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还原事件真相。
搜集有利于委托人的证据,比如看到沾了油漆的钱包,就以“仇杀和事后拿钱”的版本辩护;委托人改了口供,就再往共谋犯/从犯方向辩护。
©[第三度嫌疑人]犯人多次翻供律师重盛从一开始的辩护策略和行动就无可指摘,看得出是秉承着职业道德的律师精英。
美剧《Justice》(金牌律师)中,就更是将这种“胜者即是正义”的观念放大到一定程度。
四位律师组成一个精英团体,四个人各有专攻,有人专门上法庭,有人负责证据链,有人负责搞定媒体。
口号是“100%无罪”,他们为富人辩护,从已知的证据里编织故事,再戳破检方的故事版本。
©《Justice》四人协作的团体作战,不在乎真相,只在乎打胜法庭审判,不再是寻找案件的事实真相,而是探寻各种「可能性」:比的是,辩方和检方的故事版本里,哪一个漏洞更少,哪一个能够更让人信服。
所以说,法庭当然是探寻真相的地方,只不过,探寻的可能不是我们朴素观念里的客观事实。
而是可以通过证据支撑和证明的法律事实。
就像举世瞩目的世纪审判辛普森案,即使全世界都知道辛普森的罪行,但缺少了证据,那就是不存在的东西。
©辛普森案中,不合手的黑手套成为一个关键证据有人说,人类发明最好的东西,就是法律和法庭。
那在法庭上,最好的发明大概就是检方和辩方的对抗式,通过两方的对抗实现对法律事实的探寻。
02.對抗式,進步和革新如果让我想象18世纪前,英美法系下的法庭场景的话,大概是这样的吧:被害人又身兼起诉人,他在法庭上大声疾呼:“你在某地抢劫我,还打了我,抢走了我的钱。
”被告的窃贼会回应:“你胡说,我才没有抢你呢,我那时候在家里睡觉。
”然后对方“不!
你骗人!
你抢了我!
”“你才骗人!
没人抢你!
”...然后...双方吵成了一团,法官一摸脑袋,唉,谁晓得到底什么鬼啊,随便判呗。
©17世纪的审判情形插画是的,那时候的法庭,没有辩护人,没有检察官,也不讲究证据。
几乎全是依赖两方的陈述,所以吵成了一锅粥就成了常态,还因此得名“争吵式审判”。
“被告说话”式的审判模式持续了很久,一直到它的弊端实在让人无法承受。
17世纪80年代,斯图亚特王朝复辟时期,英王开始残酷镇压政治犯,所谓的叛逆罪审判在这时大量进行。
由于对证据和程序的不重视,大量的伪证被做出,依赖口头证据又催生了严重的刑讯逼供。
而没有专业的、辩护律师的帮助,几乎只要被指控,就难逃其罪。
©“天主教阴谋案”的参与者被处以极刑所以这个时期制造了大量的冤假错案以及恶意审判,比如著名的“血腥巡回审判案”、“天主教阴谋案”就都发生在这个时期。
这种情形下,光荣革命后,重掌议会的辉格党人就开始了对审判制度的改革,以回应之前受到的镇压。
于是,17世纪末的审判法中已经开始在刑事诉讼引入辩护律师;但实际上,律师介入还是要到18世纪30年代了。
30年代,伴随着辩护律师介入到刑事重罪中,和检方的对抗制也开始逐渐成型。
但实际上,这个过程又相当漫长,直至18世纪中晚期,仍只有很少部分案件是在法庭上通过对抗制审判的。
英剧《加罗律师》故事背景就是18世纪末,那时候,律师还没有获得完全辩护权。
©《加罗律师》中的辩护还很有限他们只能在种种干扰和随意下,主要负责交叉询问被告人及证人,所能发挥的影响还是非常有限。
此后,经过近二百年的发展,对抗制才确立、发展和完善起来,成为现在英美法系最基本的审判制度。
03.真相,只是副產品对抗式审判以进步和革新的面貌出现,毫无疑问将法庭秩序带入到真正的现代文明时代。
各大律政剧里,控、辩双方唇枪舌战,给观众奉上了无数激情迸射又严谨缜密的逻辑盛宴。
[十二怒汉]里,陪审团在控、辩双方的对战结束后,厘清法律与事实的过程,又让人深受程序正义的感染。
©[十二怒汉]陪审团在对抗制度下成为最重要的决定者但另一面,对抗式从它出现和发展到现在,也是它的问题产生和发展的过程。
当控、辩双方都以击败对方的绝对胜诉为目标,功利主义的目的驱动下,真相也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有选择地收集和提交证据,只出示对己方有利的证据,隐藏、歪曲不利于自己的证据。
就成了行业常态。
而在对抗式制度下,法官又需保持绝对中立,不负有主动查明事实真相的义务。
法官和陪审团,只能在控、辩双方所给定的案件「可能性」中,选择最让自己信服的一个。
所以,就像[罗生门]里,每个人口中都是完全不同的故事版本;审判好像也变成了这样一个「你相信谁」的游戏。
©[罗生门]海报,每一个人口中都是一个不同的故事版本[控方证人]里,可以利用这种制度缺陷,伪造证人证言,就能实现案件逆转;加缪的《局外人》里,因为犯人“在母亲去世后就去约会”这种习惯性思维,陪审团就可以彻底否定一个人,然后判定有罪。
[第三度嫌疑人]里,犯人三隅一次次将证言推倒重来,最后利用法官的“不信任”实现了自我毁灭。
电影最后空留下一句“谁制裁谁,由谁来决定?
”
©[第三度嫌疑人]犯人最后的死,成为“第三次死亡”《局外人》里的犯人,从始至终被隔绝在审判之外,观者关注他的生活,关注他的母亲和女友,但就是不关注这起案件的真相。
真相只是副产品,真相只是每场审判的局外人。
-作者/卷卷毛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破词儿」
电影一开始有一段主观镜头,役所广司跟着一个人走到河边把他打翻,接着模糊了一下,下一个镜头他泼汽油烧尸。
在导演没有特指人物时,这种主观镜头就是导演要说的事实。
所以这电影一开始已经把真相告诉观众了。
通过这部电影可以帮助观众深入理解几个概念:程序正义,真相,死刑的废除与保留。
尤其是废除死刑这项,非常有争议。
程序正义就是即便一个人承认自己杀人,主动愿意认罪,仍然要委派辩护律师为他辩护--因为他认罪不代表就是真凶,可能背后另有其人,而正义就是找出真凶。
找出真凶并惩戒真凶一定是正义吗?
不一定。
所以,叫程序正义。
有部港片《A1头条》,讲了一个调查记者,在调查一个和富豪有关的命案时,有天忽然驾车出事死了,他女友怀疑他是被人“买凶杀人”了,但主编告诉她并不是,因为他赌博输钱,可能是自杀了。
他女友于是怀疑主编也有问题--因为富豪刚刚收购了他们报社变成了他主编的上司。
她以一个科技记者的身份,在老报人同事的支持下深入调查,在两个收高利贷的黑帮帮助下(一个黄秋生一个葛民辉)终于查明了真相。
真相是什么呢?
富豪没有杀人,这是因为他家人反对他和一个普通背景的女孩儿交往,该女孩儿自杀了,他不想事情闹大,找到警方希望低调处理。
而她男友的确欠下贵利。
还多次收过封口费还债。
他的死和他的专业没有关系,至少和他调查这个案子没有关系。
最后主编(梁家辉)对女孩儿说:我做报纸二十年,你不相信我的操守?
女孩儿的报道上了A1头条,揭发了富豪和这个死去的普通女孩儿的恋爱关系。
经此一役,她成长为一个真正的要闻版记者。
这只是当年非常普通的一部电影(李心洁,陈冠希,黄秋生,梁家辉主演),但我对这片印象深刻,因为它反映了一个常识:真相未必如我们想象一样。
富豪不一定都是心怀鬼胎的,调查记者不一定都是伟大光荣无私的。
这部电影当时宣传语是:没有真相,只有头条这部电影也一样,真相是小女孩儿长期被继父性侵,她和役所广司一起诱杀了继父,役所广司一人承担了罪行,保护了她。
片中几处关于律师这个职业的嘲讽:律师在乎真相吗?
在乎,当且仅当真相能帮忙打赢官司的时候。
片中老律师关于盲人摸象的比喻与其来比喻律师不如来比喻普通新闻受众。
律师是可以拼凑出真相的,但他们只会公布对他辩护有利的真相--其实媒体也是如此。
所以役所广司才问福山雅治: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福山雅治在面对检方律师时也是嘲讽对方的,对方说你这种律师,根本不是为了追求真相,他嘲笑道:真相?
意思是你第一天当律师吗?
的确,第一天当律师的小跟班问了一个傻白甜的问题:为啥你们眼神一对就知道接下来大家要怎么配合了呢?
这个眼神是法官和双方律师的交接:六目相对,马上就默契了,他们都不是第一天做律师,不是第一天做法官。
法官有KPI要完成(好多案件),律师也有KPI(不要再浪费公帑了),既然犯人一心求死咱就成全他吧,赶紧了结。
什么真相真凶,那么重要吗?
事就这么成了。
福山雅治的父亲做法官时是支持死刑的,支持死刑的人通常都觉得真相已明,真理在握。
甚至晚年还说:如果那时判了他死刑后面这个人就不用死了。
一种关于“99.9%有罪率也有0.01%的可能性被推翻”的逆向思考。
面部特写在玻璃前形成的双重曝光效果,使得眼中的泪水也不过成为了镜面中的虚像。
善意和恶意可以在言语间轻易摇摆不定,就像媒体可以用舆论杀人,利用反复的谎言获取最大限度的信任或是揣测,最终成功让第三者改观印象、质疑真相、甚至判决生死。
“有个人恩怨的杀人因为背后带有一定的因果故事情节”,所以就可以比“贪图金钱的杀人这种完全出于一己之利的做法”判处更重的罪行,种种荒诞的措辞却可以说服无知。
虽然律师和检察官都受“法律”的制裁,但也可能因为相同的身份、相似的成长环就可以轻易动摇想法,最终被虚妄的正义感冲刷也成为了制裁生死的杀人凶手。
「容器」作为一种只可读不可写的意象,接受着所有「盲人摸象」产生的正负面评价,最后在这种刻意制造的绝望中感受着「生而为人」的原罪。
除了人物形象反差的戏剧化,片中几个重复镜头的前后呼应,使得是枝裕和的这部片有了电影感的蒙太奇效果:例如监控录像中役所广司在车尾的摇窗动作铺下的伏笔,与片末福山雅治在得知翻供后的归途中,同样的摇车窗动作,压抑的爆发只是对新鲜空气与善意的渴望。
以及福山雅治走出法院的摸脸动作,意在和粘上鲜血的杀人片段相呼应,凶手各怀恶意,而律师也成了判决生死的「第三度杀人者」。
最后, Ludovico Einaudi的配乐加一星,但是整体依旧用生活化的慢节奏拍一部悬疑题材的片,实验性强烈,但是也需要在逻辑上细细推敲才能完美。
“新”字绝不应仅停留在“悬疑片新生”是枝裕和的标签上,更应该用来描述这部电影的“反类型”之新。
说起观影体验,前三分之一,我舒服地窝在椅子里感受熟悉又陌生的叙事,期待着下一步的指引;接下来三分之一,我开始感觉到有点奇怪,笃定的背后有种隐隐要被抛下的不安;而最后的三分之一,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因为考试睡着而没有答完卷子的差生,拼命寻找答案但眼前有一层怎么也拨不开的迷雾,无力又难受的感觉让我无法在椅子上保持一个姿势不动,随着演员吸气吐气,沉沉叹息。
片子高潮的鼓点咚咚地敲打着我,我跟着它拼命地跑,却不知道跑向何处。
最后电影在福山雅治和役所广司的对白中结尾,我却紧紧皱着眉头,半天回神。
“悬疑推理”:一件皇帝的新衣《第三度嫌疑人》在宣传期一直打着“是枝裕和的第一部悬疑推理片”这样的标签,关注度飙升,在日本票房更是持续走高。
确实如此,这部电影叙事上来看是绝对的悬疑片,三次辩护律师和悬疑人碰面,三次不同的证词。
同时与这个案子相关的人各有故事,心怀鬼胎,我们甚至不知道在这短短124分钟的电影里,他们到底让我们看到了多少真相,又隐藏了多少等着我们去发现。
若是从推理上来解读这部电影,粗浅来看或许要出现至少四个版本: 人是三隅杀的,为了救咲江;人是三隅和咲江一起杀的,三隅一个人承担了罪行;人是咲江杀的,三隅为她承担罪行;人不知道谁杀的,三隅看起来最该承担罪行。
即使我现在如此剧透,相信我,在看这部电影时候不会觉得这样的剧透有任何帮助,因为这似乎并不是导演想让我们奔向地那条路,如果在这条路上一直拼命跑,会像我一样沦为“粗心的差生”,考试前半段睡着而没有答完卷子,只能在最后几分钟疯狂的找寻答案。
另一条较为接近的路,是揣摩杀人动机不足的三隅,究竟为什么先承认杀人,又冒着风险坚持要翻供。
但走着走着,我们就会发现这条路是一条无终点的路,影片播放到最后,我们明明已经走出去好远,可感觉又好像在原地打转。
导演是枝裕和在接受主持人提问的时候表示:“这样的感觉是对的,观众的感受和片中的重盛律师相同。
”从导演的语气中,我感受到就像他曾说的“电影拍的有点含糊,到最后也没说出真相,实在抱歉,”他有点抱歉,同时又对成功将观众引领进这种情绪感到十分满足。
这部电影在豆瓣的评分不高,日影周放映前只有6.6,放映后提升至6.8,几位我关注的影评人更是打出了两星低分,批评这部悬疑、推理电影的剧本实在糟糕。
然而,虽然真相背叛了我们,但作为观影人,影片落幕时的那种感觉不会骗人。
于我而言,我感到有力量凝结在胸口,十分沉闷,陷入被真相抛弃的绝望,但片刻思考之后,我竭力爬出那种打开名叫“真相”的盒子却发现空无一物的黑洞,一种震撼的感觉渐渐扩散至全身,我感觉到这种情绪或许正是电影旨在传达的。
放映后,饰演咲江的演员广濑铃被问及真相是什么,低头沉思了许久,大胆地讲出她也尚在猜测中的事实。
电影想引发我们对法律和人性的思考,矛盾又复杂,而其中的答案导演本人也在思索,不是一部电影就可以讲清的。
影片真实地把这种思考的过程,痛苦的情感,泼在观影人身上,逼迫我们在打扫残余时深深思考。
正如导演所说,律师的工作是负责调节利害关系,真相本身不得而知,能知道的却是时常妥协在“真相”上的我们。
结尾“容器”说并没有起到一针见血的作用(这里不过多剧透),反倒因为这个修辞让电影更加无解。
不同于我们熟悉的对人性爆发性的表达,这部电影所做的而是无限收敛,将其压缩成一个无限模糊的抽象概念,让我联想到了是枝裕和的另一部电影《无人知晓》,果然是导演永恒的母题呀。
最后一次对白时那个玩味的镜头,重盛和三隅的玻璃映像渐渐结合又倏然分离,暗示着我们,影片中的“真相”,很可能根本就没有被设置出来。
可会不会正是因为这样有意为之的“真相”的缺席,让我们有机会全神贯注在追寻“真相”的过程呢?
对于这部“推理悬疑片”,我想跟大家说个故事。
有人说,皇帝得到了一件“衣服”,只有圣贤看得到,而愚人看不见。
第二天皇帝上街展示这件“衣服”,大家都在疯狂议论,有一个孩子指着他说:“皇帝明明没穿衣服啊。
”没错,我愿意当那个孩子。
不过下一句是:“有了美妙的身体,即便没穿衣服,又能怎样呢?
”
面对《第三度嫌疑人》,我丢下了那块试金石追求理性评论带来了标准,每个人自有一套。
是基于作者性格生活背景的一套历史派标准,还是基于个人喜好人生际遇的一套个人性标准?
似乎全不尽然,阅读伟大的作品让我们心中对优秀有了一种感知,把这样的一种感知当作经验所得藏在心里,它自会告诉我们什么可以称之为优秀。
对于电影来说,最常见的两个标准是其故事性和艺术性。
我们对待他们就像几何和代数,有一名学生,几何考满分,但代数分数不高,开家长会的时候,老师会表扬他几何好,很有天赋头脑,但必须加一句“这位同学还要更努力些,争取代数也考满分。
”那些几何代数都成绩优秀的学生,即使哪个都没考到满分,老师也会认为他们才是最优秀的那部分学生。
这是很多人内心藏着的那套标准,或许并非如此具体,但大体没差,这套标准也足够正义,足够理性,值得奉行。
其实这个理论并非我自创的,而是基于Matthew Arnold的一个重要的文学理论——文学作品的试金石(touchstone),进行的延伸。
“把经典作家的诗牢记在心(指那些内容与形式两方面都极具美感的作品),把他们当作试金石用在评价其他作品上面,以检测这些作品是否有如此崇高的诗的品质,或者这种品质含有多少的分量。
”尽管阿诺德的这项理论颇受争议,但细细想来,好像很多人都揣着这样的一块试金石去评判文学艺术。
这种做法很有道理,对几何满分但代数分数不高的学生,老师总有义务提点一句,“要多向几何代数都优秀的同学学习,下次争取代数也考满分呀。
”面对是枝裕和的这部新片,我却不由得开始思考,试金石理论足够理性,充满道理,但是否真正公平?
我常说自己是一名温和派,也接受这他人对此的调侃。
可是我个人打心眼儿里偏爱温和,因为文学艺术创作的主观性本身已为它的一些不足开脱,优秀的作品亦没有义务做到完美。
我虚心听取“Who are you to judge? ”的质问,也坚持“Everyone has the right to interpret.”的观点。
不妄加批判也不高调颂扬,我更关注的是作品的闪光点和其引发的受众的思考。
这部电影有很多方面的确给我的感觉一般,剧情逻辑有些空洞,叙述方式有点冗长等,但我偏偏又如此喜欢,如此感动于它带给我对于法律乃至人性的思考和被抛向空中又无人接住的那种震撼。
这种情绪在所有观影人之间流动着,又私密到无法对没有看过电影的朋友们分享。
文章中并没有剧透一些重要情节,甚至尽可能避免了对情节的直接讨论,是希望大家可以找机会观看这部电影,再来看看是否和我着有相同的感受。
我想所谓是枝裕和的新作,这个“新”字不应只运用在描述初次创作悬疑片的“新生”是枝裕和导演身上,更应该用来描述这部电影的“反类型”之新。
最后借用电影里三隅的一句话:“到底是什么人,能审判别人的生死?
”又到底是什么人,能审判电影的优良?
我也曾攥着那块试金石来看这部电影,但影片落幕,我默默丢下了它。
成功入围第79届威尼斯电影节的日本电影《第三次杀人》,是由是枝裕和执导的心理悬疑片,福山雅治饰演律师,役所广司饰演杀人案中的被告,广濑丝丝饰演受害者的女儿。
这是是枝裕和1995年凭《幻之光》获得金狮奖之后,时隔22年再次入围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威尼斯电影节将于9月9日结束并揭晓最终奖项,《第三次杀人》是否能够再次擒获金狮将是很大的悬念,而无论结果如何,影片将于影节结束的当天在全日本公映,同时面对日本本土观众的审视。
昨天,为影片上映以及冲刺威尼斯造势,东京银座苹果店邀请了影片导演是枝裕和与人气编剧坂元裕二(出品《东京爱情故事》、《最高的离婚》与《四重奏》)以“透视”为主题进行了对谈,两人就《第三次杀人》与《四重奏》的相关性展开了交流。
坂元裕二问是枝裕和:演员是在写剧本的时候就考虑了吗?
“如果是我的话,就不知道该写什么了,是枝先生呢?
”“基本上是声音,根据声音去写”,是枝裕和导演这样解释用福山雅治演律师,役所广司演杀人犯时的考虑。
是枝导演说:“我不太了解役所广司的性格,所以我把他设定为杀人犯;但我很清楚福山雅治是一个相当聪明与开朗的人,我把他设定为一个好人的时候,就想要加上一点坏的地方,让人讨厌的地方,这样故事发展会比较有意思。
”还有,是枝裕和提到他第一次看到役所广司先生表演杀人犯的神级演技时,完全被震撼到了:“看到役所广司先生表演的一瞬间,我一度有不安,这真的是我写的那个人物吗?
我再次审视了剧本,我不觉得是我写了这个剧本,因为看上去这就像纪录片一样的真实,役所广司先生作为一个演员好到让我觉得恐怖的地步。
”坂元裕二也表示同意“在塑造虚拟人物的角色时,具有一定演技的演员的表现是非常重要的,优秀的演员在表演的时候会爆发出相当有趣的演技,通过这些小小的积累,最后才会导出相当有趣的戏剧性。
”然后是枝裕和导演也向坂元裕二询问了他最近的作品《四重奏》:“怎么样看《四重奏》中松隆子的演技?
实际上,松隆子在舞台上的表现力是最厉害的,我想其实在电视上,她的能量是不太能够被释放出来吧,但是在这部戏中,她表现得非常好,在四个人中是压倒性的存在,这和她的背景悬疑很有关系,她也正是从这点出发去塑造人物的吧”坂元裕二也大赞松隆子,“的确,松隆子是日本最棒的演员,她笑起来能够让人非常的安心。
”“松隆子是这样的演员,无论你给她什么样的题材什么样的人物什么样的故事,她都能非常准确的反馈给你,所以从一开始,我在剧本中就完全不需要为她而去特意怎么写。
”《四重奏》在播出时引起了网络上很大的话题性,是枝裕和问坂元裕二,“当时其他三个演员在剧集发展到后半段的时候,知道最后的结局吗?
”坂元裕二回答说,“谁也不知道,这点和《第三次杀人》非常相似。
”《第三次杀人》中役所广司扮演的杀人犯之谜,是枝裕和导演称“创作手法非常意外,从某种角度而言,非常类似于《四重奏》中塑造谜一样的松隆子那样。
”事实上,是枝裕和曾经在以前的媒体报道中称自己早就是坂元裕二的迷弟,非常关注并喜欢他的作品,他此前曾拍过一部名为《DISTANCE》的电影,讲述奥姆真理教地下铁沙林事件后,作为加害者的教徒遗族如何继续生活的故事。
但他拍着拍着发现无法驾驭这个议题,就搁浅了。
当他看到坂元裕二2011年的电视剧《尽管如此,也要活下去》时,发现坂元裕二把他做不到的事情以电视剧这样的载体完成了。
《第三次杀人》这是一部以法庭为舞台的心理悬疑片,求胜心切的律师重盛(福山雅治扮演),作为辩护律师为杀人嫌疑犯三隅(役所广司扮演)进行辩护,三隅在30年前曾经有过杀人前科。
这次被指控他杀死了解雇他的工厂厂长,并且纵火烧尸。
三隅自己也认罪了,并且认为直到死他也不能忘记自己犯下的罪行,从一开始这就是一桩必败的辩护案件,但是当重盛面对三隅这个人时,总是觉得一定有隐情,三隅杀人的动机太不充分了,他为什么要杀厂长,他真的杀了厂长吗?
当重盛将目光转到三隅身边的关系人之后,将他们之间的关系逐渐解开理清之后,事实的真相慢慢浮出了水面。
这是一出震撼人心的法庭心理戏。
影片的其他演员包括广濑丝丝、满岛真之介、市川实日子、松冈依都美、桥爪功、齐藤由贵、吉田钢太郎等。
影片已经入围今年第74届威尼斯电影节正式竞赛单元,角逐金狮奖。
日本公映时间为9月9日,日本院线当天与之对决的影片是诺兰大神的《敦刻尔克》,而黑泽清的《散步的侵略者》也是同一天上映。
《第三次杀人》三隅杀人了吗?
他为什么最后要翻供?
这是导演直到片尾也没有交代清楚的事。
其实,导演在片名中就告诉大家了《三度目の殺人》。
第一次杀的是哪两个放高利贷的,第二次啥的是咲江的父亲,第三次杀的是三隅自己。
他为什么要杀这三个人?
为什么要杀自己?
“有些人是不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这是一句在电影中反复出现的台词。
高利贷的人是在经济不好的时代欺压欠债的人——这些人不配活在世界上;咲江的父亲强奸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个人也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三隅高司——我的父母,妻子没有做错任何事就遭遇不幸,我总是伤害别人,第一次杀了人后让女儿也不幸了,三隅认为自己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生而为人,对不起。
”是枝裕和的片子里总有一个活得不像样子的中年男人,《步履不停》里的横山良多,《比海更深》里的筱田良多。
他们总是得不到父亲的认可,一直活在自我怀疑之中。
三隅真得是一个空空的容器吗?
他只是经历了太多的痛苦,不再给自己希望和期待。
真得有不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吗?
没有吧。
真得有不来这个世界上会更好的人吗?
有的吧。
三隅的人生太悲惨了,除了解救了咲江,是他人生最大的光明。
要去电影院支持了。
豆瓣能不能出一个半星制…………
真是个无聊透顶的故事~
没有真相,只有目的,每个人都一样。还是老句话,想要是枝裕和带来什么爽快、美好、残酷、善恶有报?甚至是大团圆,都没可能。真相是在会见室玻璃上双双反射的对视,疑惑、震慑、触动的每个当时得以推进的人物成长。梦太美,摄影太美。
役所广司无疑演技爆棚,纠缠是枝是否适合拍悬疑就跑偏了。主角其实是看守所那面隔开役所和福山的玻璃吧,看看两小时里这面玻璃配合剧情以多少不同的方式呈现,怎样以光影起到各种不同的作用,特别是最后两个残像不断在移动中叠现,才会意识到是枝是多么举重若轻地将一件道具的可能性/内涵逼到了极致。
想说的东西已经说得很清楚 还要反复用对白来强调 第一分钟是电影化的视觉 之后电影感一路走低 密集的对话或与法庭的陈述的形式对应 但整体节奏无法让人感到游刃有余的控制力 如果是一个新导演拍的我会宽容很多
实在太长了,124分钟已经困的不行了。
放映前是枝裕和先道歉:“电影比较含糊,也没说清楚真相是什么,抱歉了”,果然一上来就告诉你凶手是谁,但一再反转,到了最后也不清楚真相。这就不是一个悬疑犯罪片,还是在探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罪犯是一个空的“容器”,任不同立场的人放入不同的东西。没有家庭题材拍得好,但也不失望。
与幻之光一起成为了我心目中是枝裕合最佳
2018032 金陵工人影院。欲抑先扬的杀人事件。探监时利用倒影做文章,辩护人对嫌疑人发出“容器”的诘问,其影像亦由实转虚,二者人格合而为一,是审判或救赎都已无谓,二者都迷失在法制、社会与命运的不公之中。归根到底是枝控诉的还是人性之恶,只不过讲得太冷静,想看悬疑的迭起高潮还请绕道。
一则寓言:盲人摸象,每个人只能在自己接触范围内揣测真相。一个比喻:空的容器,每个人都是用自己的一厢情愿代入他人。
首先这不是一部推理片,即使到了最后你也不知道役所广司的角色哪一次口供是真实的,他要的是能决定生死的权力,讽刺的正是代表法律正义的法庭为图省事而判决了他的死。利用映射让两男主脸影重合在隔板的画面很棒,满是细节的讲述方式是是枝裕和家庭片的利器,但放在这部清冷暧昧的片子里却拖垮了节奏。
粉丝滤镜厚如我看到最后也想抓住是枝导的领子崩溃大喊“你到底拍了个什么?”。《嫌疑人x的献身》和《杀人短片》都不适合拿来做它的参照,这部电影根本就是一个剧作失败、视角选取失败、与观众的默契度匹配失败的混合物,役所广司的神级“空容器”式演出最终也无处落脚。
说实话看的我有点困。不过看是枝裕和的电影要有心理准备,即便是罪案题材,就像看侯孝贤武侠片和诺兰的战争片,要换个心情,要有过日子的心……
不好看
“容器人”这个大招放出来,反转剧就到头了吧。关键是福山雅治这个角色立不住啊,遇到这种律师真是十脸懵逼,女儿也能骗他,罪犯也能骗他,这水平就别去和检方顶嘴了,丢人。
过度吹嘘 浪费演技
因襲《嫌疑犯x》的劇作基本在意料之內,調查偵破過程其實拍得一般(甚至有些乏味)。但是枝在導演上的突破是顯然的,包括逼自己在有限空間內通過對白製造劇力,很多機位和鏡頭的選擇在他電影中都是罕見的。私以為是他這幾年最勇敢的一次嘗試
又是一个东野圭吾式的故事,节奏太慢,叙事不简洁,就这么一个故事拖拖拉拉的,最后还生怕观众没懂,特意让福山雅治跑去见了犯人,借对话说明原因,在福山雅治想明白之前,(只要稍有过一定观影量的)观众早已明白了好吗,毫无新意可言,全程拖沓冗长,结尾更是画蛇添足,不知节制
“第三度嫌疑人”什么鬼翻译,“第三次杀人”明明指的是死刑判决……假装转型,说是社会派,别说嫌疑人x,大卫戈尔的一生都没法比。别因为盲人摸象和审讯戏就去cue罗生门跟天国与地狱啊,段位差了好几个档次吧。如果我是福山雅治,死刑应该伤不了役所广司,因为这样把我当傻子糊弄,我应该不会让他活到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