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叫《少年时代》,剧情一句话概括起来也是“一个普通德州男孩6到18岁的人生”,但我觉得,林克莱特镜头下的主角是“时间”。
电影里我们随处可见时间留下的印记:主角们用的通讯设备,从翻盖手机到iPhone4;各种电子游戏(这方面由于我是女生所以不太了解,应该都是当年很流行的游戏,有全部玩过的朋友吗?
);美国总统由小布什变成了奥巴马;新千年流行金曲大串烧般的OST;爸爸(Ethan Hawke)开的车从古董GTO变成了新款SUV... 但最明显也最让人唏嘘的,还是角色本身的外形在12年的时间里真的成长、改变了,给观众的震动绝对是那种“多年以后”然后换个演员的做法达不到的。
梅森(Ellar Coltrane)由一个萌萌的小正太,变成有点小肥的懵懂少年,突然又变成瘦削的长着青春痘的打着各式耳钉的高中生。
妈妈Olivia(Patricia Arquette)的变化更让我感同身受,她由瘦变胖又由胖变瘦,努力地一边学习一边工作,皱纹悄悄地爬上了她的眼角——看到她坐在厨房戴着眼镜处理成堆的账单,心里突然一阵酸:从我记事时起,就一直觉得爸爸妈妈是“正当年、力壮的中青年”,他们身材没咋走样,头发也没咋变少,看看年轻时候的照片绝不会觉得天上地下的那种,每天工作、回家,过问我的学习,吃饭时开开只有三个人懂的玩笑。
但突然有一天,我离开家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求学、工作,一年才能见到他们一次;三年前暑假回家,我突然发现他们看书看报都需要一人戴副老花眼镜了。
虽然我现在早已习惯两个人视频前说“等一下,我找找眼镜”,但这件事当时给我的打击我却一直记得。
我们看着每天见面的家人,会觉得时间很慢,不会感到它的存在。
但如果一年见一次——就像《少年时代》这样——会觉得这种无形的力量包围、改变着每一个人。
所以最后的成片我们看到,没有任何字幕来提示时间到了哪一年、梅森多少岁了、几年级了,剪辑师无缝拼接般地把素材连起来,更让人感到时间在不经意间从指间溜走。
上一个镜头梅森还在和爸爸讨论如何和女生交流,下一个镜头他已经带着女朋友在凌晨的奥斯汀拥吻。
许多人会觉得,德州少年的青春期和自己的人生实在太不一样,电影没有很强的代入感。
但我觉得,这三个小时就像——我从12年前开始,就和一个叫梅森的男孩每年一起参加夏令营,成为了朋友,每次就两三天的时间,我没有机会了解他生活中全部的故事,却足够听他道出他觉得最值得回味的瞬间。
三个小时可以是一部很长的电影,也可以是一段很短的时间,让我去了解一个人并爱上这个角色,他的故事我愿意一直看一直听下去。
和林克莱特往常的电影一样,本片没有传统的三幕戏剧结构和激烈的戏剧冲突,笔墨都用在刻画人物上。
他的电影给人的感觉总是一种“意外的美”,里面的人物聊起来似乎永远停不下来,说到哪是哪,所有的对话都像即兴表演。
但正是这些自然、无痕迹的对话最体现他剧作的功力:他的电影全都是有完整的剧本和全部的对话的,《少年时代》在开拍之前已经确立了所有的情节大纲,虽然具体的对话是一边拍一边完成的,但无一例外全都经过了精心的雕琢。
而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又是林克莱特最不一样的一部电影。
他在女儿Lorelei刚刚开始上小学的时候有了这个想法,觉得应该用影像为她记录下这一段特别的人生(做他的女儿真幸福呀)。
于是就像一个社会实验一样,他每年找同样的一小班人马,用很小的投资(用制片人的话来说就是“每年拿出公司的一点零用钱”)只拍三四天,演员们在镜头里和镜头外都像家人一样亲密,难怪最后的效果像记录片一样真切了。
电影虽然说的是成长于21世纪的一代,但仍旧有从林克莱特自己生活中取材的部分。
他自己的母亲就和Olivia一样,结婚生子后重新回到学校,一边工作一边深造,支持家庭的同时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
导演解释说,其实周围的人对他母亲这样兼顾事业和家庭的做法有误解,觉得她没有对孩子付出足够的时间和关心,电影某种程度上是给妈妈的“正名”。
而就算是性格浪荡不羁甚至说不太称职的爸爸,总是有一遭没一遭地出现,却在每次的相聚流露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每次父子的对话都令人印象深刻。
是的,电影里每个主角都非常可爱,美好到不可思议,甚至都有点太完美了。
我想这一定是导演的私心,在这本私人家庭的相簿上留下的都是最美的人、最美的瞬间。
电影里也有些混蛋角色,妈妈的几任老公首当其冲,酗酒的酗酒,打人的打人,但他们来了又都走了,许多当年看上去危急如命悬一线的事件,等它完全过去后竟像上辈子那么远。
这些人这些事肯定或多或少在生命中留下了印记,可生命和时间的长河冲不散的,是那些更值得留下的人。
在梅森高中毕业准备去上大学的时候,妈妈突然情绪失控哭了起来,说“我本来觉得人生还会有更多”。
但电影看到这里,我并不觉得伤感占了上风,尤其对妈妈来说。
没错,过着最普通人生的我们,时常会发出这种感慨,为什么我的生命还没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它就过去了?
林克莱特通过《少年时代》好像在对我们说,你看,你的生命里其实发生了很多很多,多到你都无法看到全部。
对于过去的事,与其伤感地去回忆,不如把它看成时间留给自己的宝物,去感受、拥抱它。
爸爸对梅森说,“生活的意义?
重要吗?
重要的是你有所感悟。
”电影好像提出了一个新的概念——它不像以往的作品,不在讲述过去的故事,也没有赋予未来的想象,它说的就是“现在”,一个正在进行时,一个转瞬即逝的时间点——或许这部电影也无法把握这一瞬,但它让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现在”的存在,和它不可比拟的美。
对于“现在”的把握,或许林克莱特的感悟的确深——在两年前一场德州大火中,他失去了自己一块地上大部分的房屋和几乎所有的胶片收藏。
那是他在20年前开始就自己动手打造的家,顷刻间灰飞烟灭。
而他也惊讶于自己并没有因这件事过分伤心,去年《少年时代》结束拍摄后,他就开始动手在同样一片土地上重建。
他在采访中说到,自己在911事件前几个月还曾去了世贸中心的双子塔,感叹这建筑真是人类的奇迹,一定会长久地留存下去,没想到几个月后一切瞬间坍塌,让他意识到这世界上或许没有任何东西能永远存在。
所以最后梅森驾车离家,给我的感觉不是离别的难过,而是对未来的期待,期待看到下一章人生。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呀,就是去年看完《阿黛尔的生活》之后一模一样的。
蓝裙子的女孩失去了爱情,但她还有最宝贵的青春,我就想这样一直看她看下去,永远期待她生活里下一个故事的发生。
The moment seizes us... the film seizes me. 我有时候会觉得“过好生活已是不易,就别花太多时间沉迷(烂)电影了”,但每次看见这种电影,如同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击中似的,它投射出比一部电影、三个小时多得多情绪,放大了生活中那些转瞬即逝的最普通的美,或许这力量就是“永恒”吧。
花絮:1-电影里的古董GTO是林克莱特的,TOYOTA卡车是Ellar的,那个造了一半的屋子工地是Ellar一个朋友家的... 2-Lorelei在进入青春期后突然变得很叛逆,不愿再继续演了,于是问林克莱特,“能把我的角色写死吗”... 林克莱特说不行这太抓马了你必须给我接着演下去...(关于幕后制作的ref来自在《纽约客》及《Interview Magazine》关于林克莱特的文章)copyright@http://emilyliangfilms.com/blog/
很多伟大,都注定得通过漫长的时间来量度,因此,理查德-林克莱特用12年光阴雕琢的成长故事《少年时代》,也注定堪称伟大。
这是一个导演突发奇想并与伊桑-霍克一拍即合的实验性项目。
从2002年开始,每一年不定什么时间,林克莱特就找来伊桑-霍克、帕特丽夏-阿奎特脑力激荡,然后与导演自己的女儿罗莱蕾和另一位小演员艾拉-科尔特兰一道,组成一个父母离异的临时家庭,通过Mason(艾拉饰)12载的成长,去表现/记录一个美国普通家庭里所有成员的生理、心理及关系变化,从而将这种人类学和社会学观察的枯燥任务,巧妙变身为颇具娱乐性和感动度的文艺电影。
无论国别或民族,从五六岁到进入大学,小Mason的生活轨迹,都与我们所有人的成长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而他的调皮、发育、迷茫、恋爱、安静,更是塑形全世界绝大多数少年的永恒模子。
和伊桑-霍克主演的“日出、日落、午夜”系列一样,雕刻时光的《少年时代》也有着充斥全片让人叫绝的台词,这些玩笑和争持仿若就来自观众的床头、厨房、车厢、办公室,点滴琐碎却都带着日常生活的惬意温度。
生活阅历固然来为演员带来出色的即兴发挥,但林克莱特坦言剧本甚至台词都是切实存在的,它们是塑形角色的必备条件。
为了搭建这样一个典型的离异美国家庭,导演将故事背景置于位处深南方的德州城市奥斯汀,并为小Manson安排了一个长不大的血缘父亲、总在大学和恋爱关系里不停进修的母亲,以及一个早熟的吵闹姐姐。
孩子成长发育的很快,除了有一年提前要求艾拉剪去长发外,导演从不去控制他们的体重和兴趣,也只有如此,从少年的形象气质到反映时代气质的流行音乐等一切细节,才能做到合情合理又自然而然。
孩子在长大,大人们也在变老,等到小Manson考上大学要离开家里那天,帕特丽夏扮演的妈妈突然伤心的吵闹起来:“给我马上走!
你们接着都一个样,考试、分手、换女友、工作、结婚、生孩子、离婚……”确实,每个少年的十二载时光都大同小异,升学、玩PS、考试、打架、初恋;再来一个十二载,又何尝不是殊途同归呢,考试、分手、换女友、工作、结婚、生孩子、离婚……所谓人生各有各的精彩,或许也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破事儿。
而且置身这样一个文化浪潮停滞时代的少年,再难像他们的父辈甚至爷辈那样,从服装到饰品上,有着嬉皮到朋克的重大跃迁,林克莱特所能捕捉到的成长以外变化,几乎只能是越来越小的智能手机。
这样一个颇具野心、匠心和耐心的电影项目,不免让人联想到英国纪录片《人生七年》(7 Up+)。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从1956年开始,导演迈克尔-艾普特就选择了不同阶层的14个7岁小孩分别进行拍摄,然后每隔7年进行回访,2012年最新一部中,这批曾经的孩子都已经是56岁的中老年了。
回看当年那些关于理想关于暗恋的天真回答,包括当事人在内的任何观众心底深处,都会隐隐作痛。
而以自己女儿为拍摄对象,俄罗斯电影大师米哈尔科夫也在纪录片《安娜:6到18岁》里做过,一样是12年,却因置身时间跨度从莫斯科举办奥运会的1980年到苏联解体的1991年,而有了“最可惜一片江山”的大国悲情;而林克莱特的《少年时代》,即便也有着奥巴马和拜登宣战的有趣片段,也不过只是美国普通人生活的正常部分。
因此,从剧情片属性进行比较,《少年时代》更像是《哈利-波特》系列里魔法学校的孩子全部成了麻瓜后的平凡生活,没有了邪恶的伏地魔,却有着一样的成长烦恼。
相信林克莱特的女儿和艾拉-科尔特兰都有着连续十年的七部《哈利-波特》观赏经历,甚至可能和很多中国年轻人一样,留着跨越十年铭记青春的票根。
《少年时代》开始不久后,确有这么一场戏,麻瓜孩子们个个着袍子持小棍,装扮如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新生,在票房前拍着长队。
进场时间到了,电影要开始了,写有“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帷幕拉开,麻瓜孩子们在里面一道欢笑、一道惊恐,一道长大。
《少年时代》电影剧本文/〔美国〕理查德·林克莱特译/张颖外景,学校外面-白天梅森在小学外面等待着,他躺在草地上凝视着天空中的云朵。
远处,学校大门打开了,梅森的妈妈奥利维娅朝他走过来。
妈妈:嘿,亲爱的,准备好了吗?
梅森迅速站起身来。
他们朝小汽车走去。
梅森:好了。
嘿,妈妈,你猜怎么着?
妈妈:怎么了?
梅森:我知道黄蜂是从哪儿来的了。
妈妈:哦,是吗?
从哪儿来的呀?
梅森:我觉得肯定是这样的,你往空中弹一个石子,只要弹得够准,它就会变成一只黄蜂。
就是这样。
妈妈:好酷啊!
内景,小汽车-白天梅森的妈妈奥利维娅在开车……妈妈: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梅森:还不错。
妈妈:这次我跟巴特勒小姐好好谈了一下。
我有点儿喜欢她了。
梅森:她说什么了?
妈妈:嗯……她说你没有交家庭作业。
我告诉她,“我知道他确实做作业了,因为我每天晚上都会检查的。
”她说,她发现一大堆作业皱巴巴地塞在你的背包底部。
梅森:她没有问我要作业呀。
妈妈:宝贝儿,她不必非得问你要作业的。
你应该主动交作业。
而且她还说,你还是整天盯着窗外看。
梅森:不是整天啦。
妈妈:她说,你弄坏了她的卷笔刀。
梅森:我又不是故意弄坏的。
妈妈:别忙插嘴,她说你在卷笔刀里面塞了一堆石子。
梅森:我觉得如果卷笔刀能削铅笔的话,或许它也能削石子。
妈妈(忍住笑):你要一堆削尖的石子干什么呢?
梅森:我想要把石子做成箭头收藏来着。
妈妈:嗯。
妈妈向后看了一眼梅森,表示理解地叹了口气。
外景,房屋/排水沟-白天梅森骑着自行车穿过房屋的前院,来到街道上。
很快,他和自己的朋友汤米会合。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去一处大排水沟的筑堤。
外景,排水沟-白天汤米正往排水沟的混凝土墙面上喷绘一幅图画,梅森跑上前去。
梅森:伙计,什么时候轮到我啊?
汤米:稍等。
汤米把喷漆罐交给梅森。
梅森开始往混凝土墙面上喷绘一个字母。
萨曼莎(画外音,大声叫喊):梅森。
汤米:萨曼莎!
萨曼莎:哦!
汤米!
梅森在下面吗?
汤米:他在。
萨曼莎:告诉他,他得回家吃饭了。
汤米(画外音):好的。
内景,起居室-晚上梅森躺在地板上观看一部卡通片。
敲门声响起,妈妈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是特德。
妈妈:嗨。
特德:嗨,亲爱的。
你怎么还没准备好呢?
嗨,梅森。
梅森:嗨,特德。
特德:来吧,来吧,快点儿。
我们走吧。
妈妈:现在几点了?
特德:9点。
我们走吧,走吧。
妈妈: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因为贾尼丝临时有事来不了。
我没有保姆了。
特德:你为什么不给其他人打电话呢?
妈妈:现在这个时间我找不到其他人照看孩子啊,都9点了。
不过欢迎你留下来陪我们。
特德:不了。
我们已经都计划好了。
伙计们正等着我呢。
妈妈:那好吧……你走吧。
特德(画外音):好的。
我几小时后回来。
没问题吧?
妈妈:没问题。
可以。
特德:好吧。
妈妈:没问题。
内景,卧室-晚上两个小孩躺在妈妈的身体两侧,妈妈正给他们朗读一个故事。
妈妈(朗读):“快转身,快转身,我不想跟哭泣的桃金娘说话。
”“谁?
”他们匆匆由原路返回时,哈利问道。
“她在一楼的女生盥洗室里出没。
”赫敏说。
“在盥洗室里出没?
”“对。
盥洗室一年到头出故障,因为她不停地发脾气,把水泼得到处都是。
”“我只要能够避免,是尽量不到那里去的。
你上厕所,她冲你尖声哭叫,真是太可怕了。
”内景,卧室-后来梅森醒着躺在床上,听到他妈妈在跟特德争吵。
特德(画外音):你为什么不能说?
妈妈(画外音):我很抱歉。
我不想跟你去。
特德(画外音):你很抱歉。
胡扯!
妈妈(画外音):说对了。
我就想和我的孩子们待在这里。
我宁愿这样做。
特德(画外音):好吧。
不要再用你的孩子做借口了?!
妈妈(画外音):我没用我的孩子做借口!
你甚至都不知道——特德(画外音):我知道你不得不留在这里陪你的孩子们!
你是在做戏——妈妈(画外音):你的人生幼稚不成熟——特德(画外音):为什么我总是——为什么——妈妈(画外音):你没有责任感。
特德(画外音):我的人生幼稚不成熟!
我的人生幼稚不成熟?
妈妈(画外音):我负有责任,好吗,你根本不知道为人父母是怎么一回事。
特德(画外音):是的,我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对你的人生错误负责任呢?
妈妈(画外音):如果你有脑子的话,你不会认为——内景,起居室一晚上梅森躲在墙角后偷看。
妈妈和特德仍在争吵。
妈妈:不要说我的孩子们是错误!
不要说!
特德:你的人生选择不应该由我来负责任——我没有说你的孩子们是——妈妈:你说了,“你的责任——你的人生错误”,你就是在指我的孩子们。
特德:我知道我说过什么,你知道吗,你马上又再次利用你的孩子了。
梅森躲在门后偷看。
妈妈(画外音):这就是现实:我是一个母亲!
特德(画外音):这就是,这就叫歇斯底里。
妈妈(画外音):这意味着责任。
特德(画外音):我知道你是一个母亲。
妈妈(画外音):我也想有自己的时间!
我也想去看电影!
你以为我不想吗?
出去吃饭、出去泡吧!
我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我是别人的女儿,后来成了别人的母亲!
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怎么了。
内景,孩子们的卧室-清晨梅森舒舒服服地睡着。
萨曼莎慢慢地从梅森头底下把枕头拉出来,用这个枕头打他。
萨曼莎(唱歌):“哎哟,我再做一次……我玩弄你的心。
迷失在这个游戏中。
哦,宝贝儿,宝贝儿……”梅森朝萨曼莎扔过去一个毛绒玩具,萨曼莎把头一偏,躲开了。
萨曼莎(唱歌):“哎哟,你认为我坠入爱河。
我是上天派来的。
我没那么天真。
”梅森又把另一个毛绒玩具朝萨曼莎扔过去。
萨曼莎继续唱歌。
梅森(画外音):停下来!
别唱了!
萨曼莎(唱歌):“你瞧我的问题就是这样。
我虚度光阴。
希望英雄们真的存在。
看到现时我就流泪。
难道你看不出,我在很多方面都那么愚昧……”梅森:别唱了!
妈妈!
萨曼莎(唱歌):“但是失去我所有的理智——那就是……”梅森持续尖叫,试图盖没萨曼莎的声音。
妈妈旋即推门而入,怒气冲冲。
妈妈: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萨曼莎瞬间从唱歌转换成哭泣。
妈妈(画外音):你们知道现在几点吗?
萨曼莎(流泪/抽噎):他朝我扔东西……妈妈:梅森!
不要朝你姐姐扔东西!
梅森:她装的,是她先打我的!!
妈妈:你们两个都听着!
我要回床上去。
一小时内我不要听到这里传出任何声音。
去睡觉。
妈妈砰地关上门。
萨曼莎立马就没事了,几乎是兴高采烈的。
梅森(对萨曼莎说):骗子!
妈妈(画外音):嘿!
外景,房屋-白天梅森在户外的一个大秋千架上荡秋千,汤米坐在旁边翻阅一本目录册。
紧接着,我们看到梅森和汤米一起浏览这本目录册的女式内衣部分。
梅森(笑):哦!
汤米(指着图片咯咯地笑):看看我在街上找到了什么!
梅森:老兄!
汤米:我知道,对不对?
(翻页)看看这些。
梅森:看看这些!
汤米和梅森(咯咯地笑):哦!!
外景,后院-白天过了一会儿,我们看到梅森一个人坐在后院,想着什么。
他出神地盯着泥地上的一只死鸟。
内景,厨房-白天妈妈、萨曼莎和梅森在吃午餐。
妈妈:听着,孩子们,我想和你们说件事情,你们开始时可能不喜欢这个主意,不过……我们要搬去休斯敦了。
梅森:什么时候搬?
妈妈:很快。
我们应该在1号之前搬出去,这样下个月我们就不必支付两份房租了。
萨曼莎:不,妈妈,我们不要搬家。
不要,不要,对不起,妈妈。
不要搬。
不要。
萨曼莎咂嘴……妈妈:萨曼莎,我不得不重回大学,这样我才能够让我们生活得更好一点儿。
萨曼莎咂嘴。
妈妈(画外音):目前这份工作无法给我们想要的生活。
我不能就这样继续下去。
而且外婆说她会帮助我们的……住得离她近点儿挺好的。
萨曼莎:好吧,妈妈。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过(耸肩)我们是不会搬家的。
(咂嘴)梅森在碗里转动餐叉。
梅森:我们的朋友们怎么办呢?
妈妈:哦,宝贝儿,我们可以给他们发电子邮件或者写信。
我们还可以回来看望他们。
你们知道吗?
(伸手触摸萨曼莎的手臂)外婆替我们找的这套房子,你们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房间。
好吗?
萨曼莎耸肩。
妈妈:还有一个游泳池。
萨曼莎再次耸了耸肩,显然对这个主意没什么兴趣。
内景,卧室-晚上梅森和妈妈一起躺在他的床上。
梅森:妈妈,你还爱爸爸吗?
妈妈:我仍然爱你们的爸爸……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在一起是有益的。
梅森:要是我们搬走后他想找我们却找不到,怎么办呢?
妈妈:哦,这不是问题。
他可以给外婆打电话,外婆会告诉他我们的地址。
或者他可以打电话给信息台。
我们不难找到的。
妈妈慈爱地把梅森的头发向后捋。
梅森:他还在阿拉斯加吗?
妈妈:你叔叔是这么说的。
梅森:可能是在驯服北极熊之类的动物吧。
妈妈:是的……我倒希望是北极熊在驯服他。
外景,房屋一白天一辆搬运公司的运货车离去。
妈妈把另一件物品放在留在路缘上的一堆物品里面。
内景,房屋-白天妈妈和梅森正准备粉刷这间空荡荡的卧室。
他们看着两幅孤零零的壁画,壁画前面没有双层床,看起来有一点儿奇怪。
妈妈:来,想帮忙吗?
梅森:当然。
妈妈:好吧。
拿着这个涂料……要非常小心……把踢脚板上、门后面和门道内侧周围所有的污迹、印记都涂掉。
内景,起居室-白天萨曼莎在打电话。
萨曼莎(讲电话):她说我们会来看望你们,而且我会给你们写信、打电话的。
哦,等一下,我有其他电话进来。
(按键)你好?
抱歉,汤米,梅森今天去不了了。
我们正在搬家。
我正在接另外一个电话。
再见。
(按键)奥尔西娅?
我会寄水手童子军的指令给你。
发电子邮件或者回信告诉我,其他童子军们做得怎么样。
因为现在你是头儿了。
在萨曼莎即将挂电话的时候,梅森慢慢地把卧室门边框上面“身高测量记录”的一道道印记涂掉。
外景,前门外面一白天他们搬出房屋里最后的行李,慢慢走出前门,朝小汽车走去。
妈妈:好了,我们走吧。
我想在天黑之前到达那里。
萨曼莎:再见,院子。
再见,紫薇。
再见,邮筒。
再见,盒子里的那些我们不想扔掉,但是妈妈不准我们带上的东西。
再见,房子,妈妈要我们搬家,我以后不再那么喜欢她了。
妈妈:萨曼莎!
你为什么不和你的小臭脾气说再见呢?
因为我们不会把它带上车的。
梅森上车之前,看了看四邻周边。
梅森:再见,听摇滚乐、骑摩托车的老太太。
很快,这辆小汽车就开走了。
梅森从他这边的车窗往外看,注意到汤米骑着自行车从远处过来,朝这辆小汽车挥手示意。
梅森注视着车窗外的汤米,可是一言不发,汤米逐渐远去。
内景,小汽车-白天梅森和萨曼莎坐在汽车后座上,互相角力、厮打、大声尖叫,静不下来、精力充沛,充分释放他们的孩童能量。
然而这一切全都出于善意,妈妈命令他们安静下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萨曼莎:噫!
不要!
妈妈:嘿!
嘿,后面怎么回事啊?
停住,把屏障竖起来。
萨曼莎:啊!
停住!
不要!
妈妈说话的时候,梅森挥拳猛击放在他和萨曼莎中间的那个枕头屏障。
妈妈:嘿,把枕头放在你们中间当做屏障,快呀。
停住,别闹了。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叫做沉默比赛。
谁保持沉默的时间最长,谁就贏了。
你们觉得自己能做到吗?
好了,开始!
暮色降临,这辆小汽车朝休斯敦天际线驶去。
内景,卧室-白天梅森显得有些生气,他迅速把当天所需要的东西胡乱塞进他的背包里。
妈妈(画外音):再过十分钟车就到了。
(来到卧室门口)把作业放进包里!
(画外音)快去吃早餐!
宝贝儿,快去吃早餐!
梅森:就去了!
内景,厨房-白天萨曼莎一边把薄煎饼放在他们的盘子里,一边跟梅森说着晦涩难解的儿童黑话。
梅森:说英语!
闭嘴。
妈妈!
她又古里古怪地说话了!
妈妈:萨曼莎!
萨曼莎:妈妈,我说的完全是清楚明白的英语。
你知道的,他脑子反应有点儿慢。
一年级的考试都不及格。
妈妈:你给我坐下。
萨曼莎:是,长官!
母亲长官!
萨曼莎向妈妈敬礼。
妈妈:好了,你们听好了。
放学后外婆会去接你们。
爸爸到这里来了,所以你们下午跟他一起度过。
萨曼莎:哼。
梅森:他要搬回来吗?
妈妈:我不知道。
萨曼莎:我们大概有八十年没见到他了。
妈妈:好像是……一年半吧。
梅森(指着萨曼莎)!
哈一哈。
萨曼莎:哦,拜托……妈妈:现在吃东西好吗?
车就要来了。
谁要糖浆?
内景,教室-白天梅森在教室的一台电脑上进行操作,他的老师在后景处说话。
老师(画外音):好的,草体不错。
好吧,梅森,你的手工活动雕塑交了吗?
梅森:还没交。
老师:为什么没交?
梅森:因为我还没有做完呢。
老师:到完工的时间了。
梅森:等一下。
老师:不行,现在按“退出键”。
梅森为了完成他的手工活动雕塑,用一张彩色美术纸裁出得克萨斯州的形状。
坐在梅森对面的那个穿红衣服的女生说话戏弄他。
穿红衣服的女生:到完工的时间了,梅森。
按“退出键”。
内景,外婆的房屋-后来萨曼莎和她的外婆凯瑟琳坐在一起,萨曼莎向外婆炫耀自己各门功课的好成绩。
梅森坐在椅子上玩游戏。
萨曼莎(画外音):这是我的历史测验……外婆(画外音):呣一呣。
A+,很好。
萨曼莎(画外音):这是另一次历史测验。
外婆(画外音):又是A。
萨曼莎:是的,没有“+”,不过……也不错。
外婆:哦。
外婆骄傲地抚摩萨曼莎的头发。
萨曼莎:然后,嗯,这是我写的关于蜥蜴的报告……外婆:哦,让我看看你的图片。
萨曼莎:嗯……这些就是我的图片。
外婆:这是什么?
萨曼莎:这叫垂皮。
外婆:垂皮,好的。
萨曼莎:哦,这是一次数学测验。
外婆:哦,又是A。
梅森从桌上的糖果盘里拿了一颗糖。
外婆:梅森,这是最后一颗糖了,好吗?
梅森:好的。
外婆(画外音):好了。
我们把东西收拾好。
外景,街道/房屋的前门-白天一辆庞蒂克GT0车在前门外停下来。
外婆(画外音):他来了。
爸爸从车里下来,快步走向前门。
萨曼莎尖叫着跑出来迎接他。
萨曼莎:爸爸!
爸爸:我的天!
看看你们,都长这么大了!
(热烈地拥抱萨曼莎和梅森)嘿,小梅森!
怎么样啊,小子?
你们准备好出去玩了吗?
梅森和萨曼莎:耶!
爸爸:耶!
好了。
嘿,凯瑟琳,你好吗?
外婆:梅斯。
我很好。
爸爸:很高兴见到你。
外婆(画外音):是。
爸爸:我该什么时候把这俩淘气鬼送回来呢?
外婆(画外音):哦,我不知道,我想7点半左右吧。
我8点前得把他们送回家。
爸爸:呀,为什么我不能直接送他们回他们妈妈那里呢?
片刻的紧张。
外婆:不了,就这样吧。
她希望我把孩子们送回去。
爸爸:没事的。
你们认得路吧?
萨曼莎:嗯。
认得。
爸爸:好了,我送他们回家。
没问题的。
外婆: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爸爸:没问题的。
好吗?
外婆(转了转眼睛):好吧……爸爸:你们准备好出发了吗?
梅森和萨曼莎:准备好了!
爸爸:走吧,出发!
外婆(画外音):喂。
等一下,你们得拿上你们的东西。
萨曼莎:哦,是的。
外婆:你们的背包、钱包、家庭作业。
去卫生间。
爸爸:真不敢相信他们都这么大了。
外婆:是啊。
时光流逝。
爸爸:嗯。
有他们在休斯敦,你一定很开心吧。
外婆:是啊,我很喜欢。
我现在在他们学校做义工。
爸爸:哦,是吗?
你在那里做什么?
外婆:我在图书馆工作。
你知道的,给小孩子们读读书。
爸爸:啊。
很好。
外婆:阿拉斯加,是吧?
爸爸:是的。
外婆:你回来吗?
爸爸:再看看吧。
奥利维娅怎么样了?
外婆:她很忙。
她回学校读书了。
不过她既要工作,又要做单亲妈妈……要应付好多事情。
爸爸:你们的东西都带齐了吧?
梅森和萨曼莎:带齐了。
爸爸:好的,跟外婆说再见。
梅森(画外音):再见!
萨曼莎(画外音):外婆再见!
爸爸:好吧,我们出发。
等一下。
你们不是那种喜欢礼物的孩子,对吧?
萨曼莎:我是!
爸爸:不,你不是——梅森:我是!
萨曼莎:我们当然是了!
爸爸:真的吗?
走吧!
梅森和萨曼莎:耶!
耶!
梅森:我坐前面!
萨曼莎:我也想坐前面。
爸爸:好了。
去的时候梅森坐前面,回的时候萨曼莎坐前面,行吗?
快上车。
外婆(画外音):系好安全带!
爸爸:安全带。
好吧。
(朝外婆举手示意)安全带。
这辆车好像没有安全带。
内景,保龄球馆-后来萨曼莎在球馆里玩保龄球,她那个淡红色的球在球道上朝那些球柱滚过去。
爸爸(画外音):不错……不错……不错……全中!
萨曼莎:耶!
爸爸:耶!
爸爸的惊喜与檄动之情溢于言表,他站起来拥抱萨曼莎。
爸爸:到这儿来,到这儿来,就是这样!
简直太棒了!
快上去,梅森,快上!
萨曼莎:爸爸!
爸爸(对萨曼莎说):太好了!
(对梅森说)来吧。
让他们知道你是谁,小子。
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
爸爸亲了萨曼莎一下。
梅森扔出保龄球。
爸爸:好!
好!
好!
还行……梅森扔出的保龄球滚进了球道一边的槽里。
爸爸:不要紧,别太在意。
梅森:要是我们用球道护栏就好了。
爸爸:球道护栏是给小孩子准备的。
你几岁了,两岁吗?
你不需要球道护栏。
生活不会给你护栏的。
梅森再次扔出保龄球。
爸爸:好的,好的,好的!
有戏!
有戏!
有戏!
哦!
这一次,保龄球再次滚进了球道一边的槽里。
梅森:上次打保龄球的时候我们用了球道护栏,那次好玩多了!
爸爸站起来准备扔球。
爸爸:你不需要球道护栏,好吗?
你借助球道护栏打出全中,那根本算不了什么。
相信我。
把保龄球扔到球道上。
一,二,三……萨曼莎指了指爸爸,模仿抽烟的动作,似乎是在说他身上散发出的烟味。
爸爸扔出保龄球。
爸爸:为爸爸鼓掌!
喔!
(对萨曼莎说)快上场吧,快上场……萨曼莎:耶!
打得好!
爸爸:女儿,快上场,快上!
记分屏幕上闪现出一条动画鳄鱼:全中!
外景,马路上一辆正在燃烧的汽车(电视上)电视新闻主播正在播报新闻。
爸爸(画外音):看看这个。
真是一场灾难。
内景,保龄球馆咖啡室-傍晚一家入围坐在餐桌边吃点心。
爸爸在抽烟。
爸爸(画外音):好了,让我来告诉你们伊拉克发生了什么。
在他们开始行动之前,世界上每一个有头脑的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布什和围绕在他周围的一小撮愚蠢的狂热分子,他们关心个屁。
萨曼莎:罚你二十五美分。
爸爸:什么二十五美分?
萨曼莎:你说了“屁”。
爸爸:哦,抱歉。
我的错。
萨曼莎:我的老师说,这场战争打得好,因为要防患于未然。
爸爸:他们在学校就是这样教你们的吗?
好吧,听我说。
听你们的爸爸说,好吗?
这是谎言。
这是一个弥天大谎。
伊拉克和世贸中心发生的事情毫不相干。
你们知道的,是不是?
萨曼莎:我想是吧。
爸爸:好吧。
梅森,明年秋天你会投谁的票?
梅森:我不知道。
萨曼莎:他不能投票。
他不满18岁。
爸爸:哦,好吧。
如果可以的话,你会投谁的票?
梅森:克里?
爸爸:除了布什,谁都行!
好吗?
萨曼莎:你打算搬回来吗?
爸爸:唔……我正在计划。
你知道,我得找份工作。
梅森:你和妈妈会和好吗?
爸爸:我不知道。
这不是,唔……不完全取决于我,你知道吗?
萨曼莎:我还记得我6岁的时候,你和妈妈疯了似的吵架。
你喊得那么大声,而她一直在哭。
爸爸:你记得的就是这些吗,啊?
萨曼莎:是的。
爸爸:你不记得去加尔维斯敦的旅行,在大本德国家公园露营,还有我们一起度过的所有欢乐时光了?
萨曼莎:不记得了。
爸爸:你对你妈妈发过脾气吗?
萨曼莎:发过。
爸爸(画外音):你对你弟弟发过脾气吗?
萨曼莎:发过。
爸爸:发过。
你冲他大喊大叫过吗?
萨曼莎:有过。
爸爸:有过。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不爱他,对不对?
萨曼莎:嗯……爸爸:你长大后,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对吗?
你……你知道,你会对别人发火。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梅森:你在阿拉斯加做什么?
爸爸:我在船上工作了一段时间。
嗯,我还尝试写一些乐曲。
梅森:你看到北极熊了吗?
爸爸(画外音):没看到,但我看到了一只科迪亚克熊。
真他妈的大。
萨曼莎(画外音):爸爸!
爆粗口罚五十美分。
爸爸(拿出皮夹子):对不起。
给你一美元,行了吧?
零钱不用找了。
你们以后会经常见到我的。
好吗?
我走了之后非常想念你们两个。
我想让你们知道这个。
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慢慢来。
你们知道,就是……你们的妈妈和我……你们的妈妈是个难题。
我觉得,我觉得你们现在知道了,对吧?
我只是,我和你们两个在一起很开心。
对于球道护栏的事我很抱歉。
下次碰到类似的事情我会处理得更好一点儿,好吗?
为了表示和解,爸爸微笑着跟他们两个人举手击掌。
内景,梅森的卧室-晚上梅森给爸爸展示他收藏的一批箭头和一根长长的羽毛,这些东西全都放在一个滑板上。
梅森向爸爸逐一讲述每样东西的来历。
梅森:这个是我在滴水泉找到的……爸爸(画外音):嗯。
梅森:这个是朋友罗德尼送给我的。
爸爸(画外音):是吗?
梅森:这个是我买的。
爸爸:这个是你买的?
梅森:是的。
爸爸:你在滴水泉找到的这个?
梅森:嗯一哼!
爸爸:哇!
你还有什么?
梅森:嗯,这些是蛇的椎骨。
爸爸:蛇的椎骨?
真恶心。
梅森,我不想你再收集蛇椎骨了。
他们一起笑起来。
爸爸:这是我寄给你的羽毛吗?
梅森:是的,是的,就是你寄给我的。
萨曼莎拿着一叠照片和一个毛绒玩具走进梅森的卧室。
她坐在爸爸身边,打断了梅森的话。
萨曼莎:哦,爸爸!
我忘记给你看这些篮球照片了。
爸爸:你参加篮球队了吗?
萨曼莎:是的。
爸爸:哇!
快让我看看!
梅森:这些都是海狸的爪子。
爸爸:海狸的爪子?
萨曼莎(画外音,指着照片):这是我。
爸爸(画外音):什么,你猎杀海狸了,啊?
梅森(画外音,笑):没有。
萨曼莎(指着照片):你看,这是麦金尼,这是梅格,这是杰姆。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梅森:……是加拿大干草……爸爸:嗯嗯。
你打什么位置?
萨曼莎:后卫。
梅森:这是加拿大干草……还有,唔……爸爸:嗯嗯。
等一下,你在比赛中得过分吗?
萨曼莎:一场比赛大概得八分或者十分吧。
爸爸:一场比赛得八分或者十分吗?
太棒了!
萨曼莎:是啊!
梅森:有一次她一分没得,就哭了!
爸爸:你哭了?
萨曼莎:哭了一下下而已。
爸爸:呀。
爸爸亲萨曼莎的额头。
内景。
前门门厅-后来妈妈:有人在家吗?
萨曼莎:哦,梅森,妈妈回来了!
梅森:妈妈回来了!
爸爸的态度紧张。
爸爸:嘿,妈妈回来了。
萨曼莎:妈妈!
妈妈:嗨。
萨曼莎:看看爸爸送给我的猫头鹰!
很酷吧?
看,它的头可以旋转!
看看这个手镯!
这是阿拉斯加的印第安人做的。
梅森:妈妈,爸爸做了这个很酷的手工雕刻的灰熊和这个提基小像护符。
妈妈:这是一个图腾。
哇。
萨曼莎:你猜还有什么?
我们去打保龄球了,我打出了四次全中!
梅森:是啊,我们的车到处逛!
妈妈(画外音):哇。
爸爸:嗨,奥利维娅。
妈妈:嗨。
爸爸:我知道你希望我把他们放到你妈妈家里。
我只是觉得我带他们回这里更方便一些。
妈妈:这的确打乱了我的计划。
梅森:我们只是想带他看看我们的房间。
萨曼莎:是啊。
妈妈:你们吃东西了吗?
萨曼莎:我们在保龄球馆吃了一些法式炸薯条。
妈妈:你们做作业了吗?
梅森:还没做。
萨曼莎:还没做。
妈妈:好吧。
(对爸爸说)能不能跟你去外面谈谈?
爸爸:能。
当然可以。
(走出去的时候说)他们吃的可不止法式炸薯条。
孩子们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偷听他们的父母在说什么,可是听不到。
内景,楼上的卧室-稍后萨曼莎和梅森望向窗外,他们的父母在下面争执。
梅森:你觉得他会在这里过夜吗?
萨曼莎(画外音):看起来不像。
妈妈从爸爸身边走开。
爸爸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也离开了。
孩子们显然感到很失望。
外景,大学校园-白天梅森和妈妈走过大学校园的草坪。
内景,大学教室-白天大学教授比尔正在教室里讲课。
梅森和妈妈也在听课。
比尔:好吧。
一种无条件刺激,会产生一种天生的、无意识的无条件反射。
在巴甫洛夫的实验中,他使用的刺激是什么呢?
快点啊,诸位!
这个周末过得很痛苦吗?
这里什么情况?
是肉,对吧?
肉。
实际上是肉末。
无论是什么肉末,它对这只狗产生了作用。
他把肉末放在那里,狗的身体就会产生一种无条件反射,是什么呢?
唾液分泌。
现在,谁能再给我举一个日常生活中发生在你们身上的,无条件刺激一反射的例子呢?
这很可能发生在你们当中的一些人身上。
(停顿)比如性?
当然,你们知道的。
当你看到一个有吸引力的异性时,你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反应。
想都不用想。
米克·贾格尔写过一首歌是……哦,当他们呼喊你的名字,我就像巴甫洛夫的小狗一样分泌唾液。
学生们哈哈大笑。
比尔:非常感谢。
下课。
学生们陆续离开教室。
梅森和妈妈走近教授。
妈妈(画外音):韦尔布罗克博士,这是我儿子梅森。
比尔:哦。
妈妈:梅森,这位是韦尔布罗克博士。
比尔:你儿子。
我还以为他是选修我大学课程的天才少年呢。
梅森笑了起来。
比尔同他握手。
妈妈:他今天不舒服,所以我把他带在身边。
比尔(摸梅森的额头):啊!
没有发烧。
他骗你的。
我看得出来,因为我有一个9岁的儿子,他也总是耍这一招。
一样的把戏。
嘿,你踢足球吗?
梅森:不踢。
比尔:我儿子也不踢。
他讨厌足球。
他喜欢玩电脑。
我11岁的女儿很喜欢足球。
谁能想得到呢?
嘿,也许我们可以找时间聚一聚,啊?
妈妈:好啊。
我们走吧?
梅森:好的。
比尔:梅森,很高兴见到你。
梅森: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比尔:感谢来听我的课。
梅森走在前面,奥利维娅和比尔落在他后面说话,态度比方才稍许亲密一些。
他们显然超越了教授一学生的关系。
梅森略微看出些苗头,他在一旁观望,感到困惑。
比尔:奥利维娅。
妈妈:嗯?
比尔:你的孩子很乖。
妈妈:谢谢。
比尔:你觉得,唔,外婆会有时间临时照看孩子吗?
妈妈(咯咯笑,画外音):或许有吧。
比尔:真的吗?
太好了!
外景,后院-白天梅森、萨曼莎和他们的新姐弟明迪、兰迪一起在一个大后院里玩蹦床游戏。
这里是他们的新家,也是韦尔布罗克博士和他的孩子们居住的地方。
外婆:嘿,孩子们,他们到了!
孩子们:哦,他们到家了,他们到家了!
外婆:赶快!
赶快!
孩子们急匆匆地跑进屋里,很快在前门门厅集合,准备一场大型的欢迎回家仪式。
门厅里贴着,“欢迎度蜜月的人回家,我们爱你们——妈妈&爸爸”。
奥利维娅和比尔打开门走进屋里。
妈妈:嘿!
孩子们:妈妈!
爸爸!
比尔:哦!
我们回来了!
嘿,我们回家了!
大家互相拥抱。
比尔注意到孩子们制作的“欢迎回家”的字样。
萨曼莎和梅森:嗨,爸爸!
比尔:萨曼莎、梅森,谢谢你们。
这很好。
妈妈(对兰迪和明迪说):嗨,孩子们!
大家同时说话,你一言我一语的。
比尔(对外婆说):嗨,妈妈,你好吗?
萨曼莎(指着“欢迎回家”的字样):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看看我们做的这个!
比尔(对外婆说):他们给你添麻烦了吗?
明迪:这是我和萨曼莎一起做的。
比尔(画外音):我知道男孩们也帮了你们很多忙。
明迪:没有,他们根本没有帮忙!
大家继续七嘴八舌地说话。
比尔:哦,来分一下好东西吧。
妈妈把一袋礼物分发给每个孩子。
妈妈:这是给姑娘们的,这是给姑娘们的……比尔(对外婆说):别担心,我们给你带了苦艾酒。
外婆:哦,那我们就斟上吧。
内景,餐馆-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餐桌边,他们正在分享分别期间的各种趣事和照片。
妈妈:我们乘坐这个大电梯一直上到顶层,接着就在那里把一个纸飞机抛了出去。
兰迪(画外音):然后怎样呢?
妈妈(画外音):它就飞起来了!
比尔(画外音):它飞走了。
飞到很远的地方。
众人哈哈大笑。
萨曼莎:哦,你们在叹息桥下接吻了吗?
妈妈:是的。
比尔:我们接吻了。
比尔俯身向前亲吻奥利维娅。
明迪:嘿,妈妈,我们能看看你的结婚戒指吗?
妈妈(画外音):哦,当然可以了。
妈妈摘下结婚戒指递给她们。
梅森和兰迪正在玩游戏。
明迪(注视着戒指):哇。
萨曼莎(举着戒指):从工艺上来讲,这是一个别致的直刻面,周围镶了一圈小的多面形钻石。
梅森:希望我们也能去欧洲。
兰迪:是啊。
比尔:下次我们全家一起去。
不过你们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真的。
我们只是整天待在酒店客房里玩电子游戏。
妈妈笑了起来。
梅森:真的吗?
比尔:而且酒店实在是又小又旧。
还吱吱嘎嘎地响。
一位男侍者走过来。
男侍者:请问还需要什么吗?
想看看甜品菜单吗?
比尔(对兰迪说):我跟你说过把它收起来的。
(把兰迪的游戏机拿过来,对妈妈说)放在你的包里好吗?
不要在餐桌上玩电子游戏。
(对男侍者说)请再来一瓶葡萄酒。
梅森(对男侍者说):可乐。
妈妈:梅森,你喝水就行了。
不要再喝可乐了。
(对男侍者说)谢谢。
比尔(对兰迪说,画外音):你呢?
你的科学作业做完没有?
兰迪:还没有。
比尔:你有没有做呢?
你有没有做些准备、做些计划呢,或者……?
兰迪:一点点。
比尔(问明迪):明迪,他有没有做?
明迪:没有。
比尔(问明迪):他整天坐在那里,和梅森一起玩电子游戏是吧?
明迪(笑):没错。
比尔:嗯。
在我回来之前你就应该做完了。
记得吗?
嘿。
外景,邻近的街道-白天梅森、萨曼莎、明迪和兰迪,还有一个邻家男孩和一个邻家女孩,他们放学后一起回家。
男孩帮走在女孩帮的前面。
邻家男孩:老弟,格里夫斯是最好的。
梅森:老兄,尤达才是最好的!
兰迪:尤达才是!
梅森和兰迪:尤达!
邻家男孩:他有四条手臂。
梅森:尤达!
他是代表。
明迪:我讨厌比林斯利小姐。
大家都说她是同性恋。
邻家女孩:她确实是。
她勾引斯泰茜。
明迪:真恶心。
萨曼莎:你觉得是真的吗?
邻家女孩:她总是进更衣室。
兰迪:我想我还有几个——邻居家的保罗笨拙地拍着篮球走过他们身边。
保罗10多岁,身形粗大、精神受过损伤。
孩子们似乎对保罗很熟悉。
邻家男孩(画外音):嘿,保罗。
给我们讲个笑话吧。
保罗:该死。
见你的鬼去。
孩子们用戏弄的眼神瞧着保罗,继续往前走。
内景,卧室-后来梅森和兰迪在玩电子游戏。
梅森:啊!
打爆你。
兰迪:见鬼。
这不公平。
梅森:公平得很。
这是最公平的。
兰迪:呀。
梅森:哦,我再一次把你撂倒了。
内景,起居室-白天萨曼莎、明迪和妈妈一起坐在长沙发上,她们哈哈大笑。
梅森和兰迪坐在她们对面。
全家人在玩字谜游戏。
比尔做着各种动作。
梅森:《三个火枪手》?
兰迪(画外音);第一个词。
梅森和兰迪:鸡?
鸟?
妈妈和姑娘们哈哈大笑。
梅森和兰迪:第二个词。
兰迪:嗯……风帽?
梅森:大背头?
罗宾汉!
比尔(轻拍自己的鼻子):啊!
妈妈鼓掌。
比尔:聪明的孩子!
轮到萨曼莎了,她站起来。
妈妈和明迪(画外音):第二个词。
明迪(画外音):毯子?
梅森:嘿,你不能使用道具!
萨曼莎转过身用毯子打梅森。
比尔:嘿,嘿,嘿,嘿。
不要这样。
嘿,评判员说,不能使用道具。
不能使用道具。
你不用道具也能做到。
想想,想想,想想。
妈妈(画外音):嗯,一束!
明迪(画外音):折叠?
好像……妈妈:聚集?
折叠起来。
明迪:嗯……男孩们哈哈大笑。
明迪:把一条毯子弄皱,嗯……妈妈:弄皱的衣服……《时间的皱纹》!
妈妈和明迪为她们的胜利鼓掌欢呼。
内景,新书发行派对-晚上一块招牌上标明:“7—15:《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
魔法之夜发行派对”。
孩子们全都在场,他们身着《哈利·波特》中的服装。
他们将参加各种庆祝活动,第一场活动是难题问答比赛。
问答比赛评判员:阿兹卡班的看守是什么?
萨曼莎(第一个按铃):摄魂怪。
萨曼莎答对了。
主持人(对着麦克风):前面的观众,你们准备好了吗?
人群欢呼。
主持人:女士们,先生们,跟我一起倒数。
全体(一起倒数):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主持人:开始!
呼!!
孩子们排着长队,依次接过自己的书,喜笑颜开。
明迪:谢谢。
发书的男人:下一位。
萨曼莎:谢谢。
外景,离尔夫球场-白天梅森、兰迪和比尔在高尔夫球场上练习。
比尔正在纠正梅森和兰迪的击球姿势和挥杆方式。
比尔(对兰迪说):哦,不,不,不,不。
退后,先练习挥杆,记得吗?
放轻松。
扫过地面。
扫过地面。
好。
兰迪,挥杆时不要太用力。
(对梅森说)他总是太用力挥杆。
兰迪挥动球杆。
比尔:嘿,好!
非常好!
轮到梅森挥杆了。
比尔(对梅森说):双脚退后一点儿。
对,就是这样。
现在你要击中它,打直些。
好的。
慢慢挥杆对你有好处。
梅森挥动球杆。
比尔:好的!
兰迪轻击球,但是球没有入洞。
比尔(对兰迪说):看看,兰迪,你的双脚太开了。
梅森准备轻击球。
比尔(对梅森说):自然一些。
梅森轻击球入洞。
比尔:好!
进了!
击掌。
(比尔举手跟梅森击掌)打得好,儿子,打得好。
兰迪,你看到了吗?
就是这样!
(自言自语)好了,小鸟球。
比尔轻击球,但是球没有入洞。
比尔:该死。
狗娘养的。
(对梅森和兰迪说)拿上球杆,还有球。
外景,卖酒的商店-白天比尔开车,载着梅森和兰迪来到当地一家卖酒的商店。
比尔:买点儿酒,以防这周末有客人来。
比尔下了车。
兰迪:他总是这么说。
但是从没有客人来过。
男孩们在嚼绿色的泡泡糖。
兰迪吹了一个大泡泡,梅森用手指把它戳破。
内景,洗衣房-白天比尔往一个不透明的大杯子里倒了大量的伏特加酒。
接着,他把伏特加酒瓶藏在壁橱里一瓶洗涤剂的后面。
内景,厨房-稍后萨曼莎和明迪忙着把碗碟装进洗碟机里。
比尔拿着一杯酒走进厨房。
比尔:萨曼莎,我听到你爸爸的车开过来了。
萨曼莎:哦,好的。
比尔:你们做完家务了吗?
明迪:还没有。
萨曼莎:快做完了。
比尔:萨曼莎,除尘呢?
萨曼莎:我还没有做。
比尔:我看到你做美术作业了。
你有时间完成你的美术作业,难道就没有时间做完家务吗?
我想我们已经谈论过这个问题了。
明迪:爸爸,没事的。
我去除尘。
我有时间。
比尔:不行,明迪,不可以。
你有你的家务要做,萨曼莎有她的家务要做。
啊?
很简单!
萨曼莎,你选差了。
赶快吧。
外景,后院-白天梅森在拔草,兰迪在耙地。
比尔(在门廊上叫喊):梅森!
你爸爸来了……梅森和兰迪跑过去……比尔:你们没有计时,对吗?
你们的事情只完成了一半吗?
嘿,嘿,嘿,嘿,嘿。
(问梅森)你做完了吗?
梅森:没有。
比尔:工作完成了吗?
梅森摇头表示“没有”。
比尔:那么,你们明天打算做些什么呢?
还是同样的事情,对吗?
梅森和兰迪:对。
比尔:好。
走吧。
内景,厨房-稍后妈妈在餐桌边工作;萨曼莎和梅森走过来跟她吻别。
梅森:再见,妈妈。
妈妈(对梅森说):再见,宝贝儿。
我爱你。
萨曼莎:再见,妈妈。
妈妈(对萨曼莎说):再见,宝贝儿,跟你爸爸玩得开心。
比尔(画外音):等一下,梅森。
(对妈妈说)男孩们没有耙拢树叶。
萨曼莎也没有做完除尘。
所以明天他们回家后,不准游泳,也不准做他们想做的其他事情,他们要做家务。
对不对?
妈妈:对!
好的,你们明白吗?
男孩们点点头。
妈妈:明天?
姑娘们点点头。
妈妈:好的。
比尔:谢谢。
我只是希望你支持我一下,我不想整天一个人对他们大喊大叫。
妈妈:好的,我支持你。
你们都明白了吧?
梅森点点头。
妈妈:我们都同意,每一个人都同意,对吧?
明天,做家务?
萨曼莎点点头。
比尔:你知道,他们才听不进去呢。
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萨曼莎:爸爸,可是除尘毫无意义。
比尔:不是毫无意义,是你不想做。
萨曼莎:现在还有谁在除尘啊?
比尔:我们要求你做的时候,你就得做!
还有,不要——奥利维娅,请别让她在其他孩子面前跟我顶嘴。
谢谢。
妈妈:萨曼莎,拜托……萨曼莎:随便吧!
萨曼莎转身走开了。
比尔(画外音):再见,周末愉快!
妈妈(画外音):好吧。
再见,孩子们。
爱你们。
其他孩子跟在萨曼莎后面离开。
比尔在餐桌边坐下来。
比尔:抱歉,但是我想我们已经谈论过了。
你得划定界线,你得表示支持。
妈妈:好吧。
只是……比尔,你有太多的界线。
每件事都有一条界线。
外景,房屋-白天爸爸把车停在车道上。
他下车跟孩子们打招呼。
爸爸:嗨,兰迪!
兰迪:嗨!
萨曼莎和梅森:再见。
兰迪和明迪:再见。
爸爸:嗨,你们两个。
怎么样啊?
我来拿包。
你还好吗,亲爱的?
萨曼莎:还好。
爸爸:是吗?
你呢,牛仔?
梅森:很好。
爸爸把孩子们的提包扔进汽车的行李箱。
爸爸:是吗?
好了。
我们出发!
外景,城里的街道-白天爸爸的小汽车行驶在城里的街道上。
爸爸:你们准备好观看一场重要的比赛了吗?
萨曼莎:是的。
爸爸:萨曼莎,今晚太空人队对哪一队?
萨曼莎:我不知道。
爸爸:密尔沃基酿酒人队。
要认识他们、仇恨他们。
梅森!
你最近怎么样啊?
这一周过得怎么样?
梅森:很好。
爸爸:是吗?
你在忙些什么呢?
梅森:没忙什么。
爸爸(画外音):没忙什么?
你还跟乔那孩子一起玩吗?
梅森:是啊。
爸爸:他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梅森:是,我认为是的。
爸爸:好的。
(对萨曼莎说)你呢?
这一周过得怎么样啊?
萨曼莎:还好。
爸爸(画外音):你在忙些什么呢?
萨曼莎:也没什么。
爸爸:你还在做那个雕塑作业吗?
萨曼莎(画外音):是的。
爸爸(画外音):是的?
萨曼莎:差不多完成了。
爸爸(画外音):是个什么?
萨曼莎:什么也不是。
爸爸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来。
爸爸:好吧,不一不一不一不一不。
不,我们之间不应该这样说话。
对吗?
现在听着,我不会是那种人。
你们不能把我归入那一类,对吗?
我每隔一周都会跟亲生父亲见面,与他进行客套的交谈,他开车载我四处闲逛,给我买些乱七八糟的垃圾玩意儿。
不行!
要跟我说话。
爸爸扭头看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萨曼莎。
爸爸:萨曼莎,你这一周过得怎么样啊?
嗯,我不知道,爸爸,有点儿难熬。
比利和埃伦分手了,埃伦有点儿生我的气,因为她看到我跟比利在餐厅说话。
还记得我一直在做的那个雕塑吗?
它本来是一只独角兽,但是它的角断了。
所以它现在变成了一匹斑马。
不过我仍然认为自己能够拿到“A”。
爸爸转过身,跟坐在后座上的梅森说话。
爸爸:梅森,你这一周过得怎么样啊?
爸爸,你知道,这周有点儿难熬。
乔其实是个蠢蛋。
他偷了他妈妈的香烟给我抽。
但是我拒绝了,因为我知道爸爸你当时戒烟的时候很辛苦。
这样交流怎么样?
有那么难吗?
萨曼莎:爸爸,这些问题很难回答。
爸爸:回答你在做什么雕塑的问题有多难?
萨曼莎:它很抽象。
爸爸:好吧。
好吧,很好。
看看,我不知道这个。
我甚至根本不知道你对抽象派艺术感兴趣。
萨曼莎:我不是有兴趣。
是他们要我们做的。
梅森:但是爸爸,为什么你一直问我们呢?
你自己呢?
你这一周过得怎么样啊?
你跟谁一起玩呢?
你有女朋友吗?
你在忙些什么呢?
爸爸:我明白你的意思。
梅森露出笑容。
爸爸:我们应该顺其自然,对吗?
这就是你要说的,对吗?
梅森点点头。
爸爸:好的。
我们就这么办。
从现在开始。
外景,蝴蝶博物馆-白天爸爸、萨曼莎和梅森比照着一张蝴蝶形态图,对他们发现的各种不同的蝴蝶指指点点。
一只蝴蝶落在了梅森的肩膀上。
梅森:嘿,看看这只。
萨曼莎:这是一只……这是一只华丽的猫头鹰。
黑猫头鹰环蝶。
爸爸:这是什么?
看看这只。
爸爸把双手展开,给他们看手掌心里的一只蝴蝶。
萨曼莎(画外音):哇。
爸爸:这是什么种类?
萨曼莎:像一只长翅斑马纹蝶。
爸爸:好的。
萨曼莎:酷。
爸爸:这只真是不可思议。
是猫头鹰的那个,对吗?
萨曼莎:没错。
华丽的猫头鹰。
爸爸(对梅森说):我想它在冲你撒尿呢,小子。
爸爸哈哈大笑。
外景,雕塑公园-白天爸爸、萨曼莎和梅森围着一个巨大的户外雕塑玩捉人游戏。
梅森:一、二、三、四、五……接着,他们在雕塑周围绕着圈跑。
爸爸:啊哈!
啊!
走开!
走开!
去捉你姐姐啊!
外景,公园-白天爸爸、梅森和萨曼莎在扔橄榄球。
爸爸:梅森,看着我,这里。
用手做一个钻石的形状,好吗?
你的手太笨了。
双手要保持柔软。
嘿,萨曼莎。
萨曼莎把橄榄球扔给爸爸。
爸爸:很好。
你要这样接球,就像这样。
甚至你跑动的时候,脑子里也要想着那个钻石。
钻石和柔软的手。
爸爸把球扔给梅森。
爸爸:就这样。
梅森把球扔回给萨曼莎。
外景,公园-稍后爸爸、萨曼莎和梅森蹲下来,摆出起跑的姿势。
爸爸:下去了!
啊!
爸爸把橄榄球松开,球滚下斜坡,他们三个人追着球跑。
爸爸:不不不不不!
橄榄球弹进萨曼莎的手中。
爸爸和梅森现在追着萨曼莎跑。
萨曼莎:好!
爸爸:不要让她——不不不不不!
内景,棒球体育场-晚上爸爸、萨曼莎和梅森一起在现场观看棒球比赛。
爸爸(画外音):来吧,罗杰!
观众们鼓掌,欢呼。
爸爸:就是这样,罗杰。
这家伙太不可思议了。
今年他投的球没人能击中!
你们知道,我们在这里看到的就是历史。
现在,你们看到了吗?
这家伙差不多43岁了,他让岁数小他一半的人三击不中出局了。
这家伙的投手责任得分率是1.47,你们能相信吗?
现在如果太空人队能够多几次跑垒得分,我们或许就能贏。
梅森:爸爸,你有工作吗?
爸爸:哈!
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梅森:我不知道。
妈妈想知道,但是我不知道答案。
爸爸:妈妈想知道。
好吧。
你可以告诉妈妈,我碰巧刚刚通过了第二次精算师考试,好吗?
那么……你就这样告诉她吧。
她怎么样啊?
萨曼莎:很好。
爸爸:她毕业了吗?
萨曼莎:是的。
每科都是“A”。
爸爸:每科都是“A”啊?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对吧?
梅森和萨曼莎离开看台跑去买热狗。
梅森往热狗上放芥末。
他们重返看台。
太空人队在紧急关头完成本垒打,观众们欢呼喝彩。
爸爸、萨曼莎和梅森相互举手击掌庆祝。
爸爸(画外音):哦!
哦!
烟花燃放。
观众们站立起来。
爸爸:耶!
该死的A!
内景,爸爸的起居室-晚上电视上正在播放恐怖片《人皮客栈》。
吉米坐在沙发上观看这部影片。
孩子们走进屋里。
萨曼莎:嗨,吉米。
吉米:嗨,萨曼莎!
梅森:嗨,你好吗,吉米?
吉米:怎么样啊,梅森?
梅森和吉米碰了碰拳头。
梅森:太空人队赢了。
吉米:你们去看比赛了?
爸爸走进起居室。
爸爸: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有手吗?
没有人帮着拿东西吗?
没人来帮帮他们的老爸?
梅森:你在看什么呢?
吉米做手势示意噤声。
爸爸:拜托,吉米!
你知道孩子们这个周末要过来的。
爸爸清理桌上的脏餐具和其他物品。
爸爸:你就不能帮我一下吗,只是——吉米:抱歉。
萨曼莎:爸爸,这里总是一团乱。
爸爸:今天早上可不是一团乱的,好吗?
吉米:我给草坪別草了。
爸爸:哦,是吗?
很好。
爸爸伸展手脚,倒在萨曼莎坐着的长沙发上面。
爸爸:哦,来吧,老弟!
关掉这个破玩意儿。
把那个东西给我。
爸爸从吉米手中接过遥控器。
爸爸:你看没看比赛?
吉米(笑):没有看。
爸爸(画外音):莱恩以本全打贏了比赛。
干得漂亮,是不是?
萨曼莎耸耸肩。
爸爸:萨曼莎简直要疯了!
她可是太空人队的超级粉丝。
萨曼莎:当然啦。
内景,音乐室-后来爸爸一边弹钢琴一边唱歌,吉米弹吉他。
梅森和萨曼莎坐在桌边专注地听爸爸唱歌。
爸爸(唱歌):“星期六晚上是月食,我给他们唱了这样一首歌:睡吧,我疲倦的宝贝们,让声音环绕在耳边。
今晚我们在休斯敦很安全,沉浸在爸爸的摇篮曲中。
你们的妈妈现在有了新丈夫,他似乎还可以,我不知道他是否会给他们讲故事、晚上亲吻他们道晚安。
保姆们说他们想念我,我知道我不应该希望这是真的。
老师说我儿子画了一幅全家人的画,画面都是蓝色的,她说她看到他对着窗口低语,爸爸可以回家吗?
我知道我可以打电话给他,但如果是他妈妈接了电话该怎么办呢?
”内景,卧室-晚上萨曼莎躺在床上听iPod。
爸爸:你刷牙了没有?
萨曼莎(拿出耳塞):什么?
爸爸(画外音):你刷牙了没有?
萨曼莎:哦。
刷了。
爸爸:你准备戴着耳机睡觉吗?
萨曼莎:或许吧。
爸爸:尽量不要这样,好吗?
萨曼莎(画外音):好的。
爸爸:要我关灯吗?
萨曼莎:好的。
爸爸:晚安,萨曼莎。
萨曼莎:晚安,爸爸。
吉米(靠在门口):晚安,萨曼莎。
萨曼莎:晚安,吉米。
爸爸:嘿……今天很好玩,对吧?
萨曼莎:是的。
抱歉。
爸爸:怎么了?
萨曼莎:你知道,梅森得在那里睡。
爸爸(笑):晚安。
内景,起居室-稍后昏暗中,梅森躺在沙发上准备入睡。
爸爸躺在另一张沙发上看书。
梅森:爸爸?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魔法,对吗?
爸爸:什么意思?
梅森:你知道,像小精灵之类的,都是人们编造出来的。
爸爸: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觉得小精灵们要比……鲸鱼之类的更神奇呢?
我给你讲一个关于海洋的故事吧,从前在海洋深处有一种巨大的海洋哺乳动物,它会用声纳,而且还会唱歌。
它太大了,它的心脏就像小汽车那么大。
你可以在它的动脉里面爬行。
你会认为这很神奇,对吧?
梅森:对。
但是此时此刻,世界上没有小精灵,对吧?
爸爸:没有。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没有小精灵。
外景,邻近的街道-白天爸爸的那辆庞蒂克GT0车停在妈妈家的车道上。
爸爸和萨曼莎、梅森道别。
爸爸:我爱你们。
梅森:再见,爸爸。
爸爸:保重。
过一个愉快的星期。
萨曼莎,我们下周末再见?
萨曼莎:好的。
哦,对了。
爸爸:什么?
萨曼莎:下周六苏茜开生日派对。
爸爸:要在那边过夜吗?
萨曼莎:是的。
爸爸:好的。
我会跟你妈妈说的。
萨曼莎:再见,爸爸。
爸爸:别担心。
过一个愉快的星期。
萨曼莎:过得愉快。
爸爸:好。
内景,卧室-白天梅森、兰迪和那个邻家男孩围坐在一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前,似乎在看什么违禁的东西。
邻家男孩:你们怎么不知道怎么做呢?
我帮你们建几个收藏夹。
等一下。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
他们立即合上笔记本电脑,接着转过身,尽量不显出心虚的表情。
明迪:兰迪、梅森,爸爸让你们到楼下去。
兰迪:下去干什么?
明迪:你们该理发了。
男孩们站起来,离开房间。
内景,理发店-白天梅森坐在椅子上理发,兰迪和比尔在一旁等候。
理发师用一把电动剃刀在梅森头上推来推去,梅森显然情绪低落。
比尔:这样看起来就会好多了。
你看起来要像个男人,而不是像个小女孩。
拜伦,接下去你要剃掉眉毛了,对吗?
比尔笑了起来,用肘轻推兰迪。
梅森并不觉得有趣。
内景,楼上的走道-早上孩子们鱼贯走进梅森的卧室。
内景,卧室-接前景兰迪、萨曼莎和明迪走进梅森的卧室,让梅森知道他们要去上学了。
兰迪:梅森,我们要走了。
萨曼莎:你没有生病。
明迪最后离开梅森的卧室,她表示怀疑地摇了摇头。
内景,前门门厅-接前景孩子们鱼贯下楼。
妈妈也准备离开了。
妈妈:再见,孩子们。
孩子们:再见,妈妈。
妈妈:梅森在哪儿呢?
兰迪:他不太舒服。
我想他不去学校了。
萨曼莎:他完全是假装的。
妈妈:再见。
内景,卧室-接前景妈妈敲敲梅森的房门,然后走进卧室。
妈妈:梅森,你怎么了?
梅森:我不舒服。
妈妈:是吗?
你的脑袋也不热啊。
赶紧从床上起来。
我开车送你去学校,我给你五分钟时间,别让我迟到。
外景,学校-白天妈妈把车开到梅森的学校门口。
梅森:他甚至问都不问一声!
他就这么剪了。
这可是我的头发啊!
妈妈:难怪你生气了。
换了是我也会生气的。
梅森:现在,我看起来就像个火星人。
妈妈:宝贝儿,我过后会跟他谈谈这件事的,好吗?
梅森:好。
我给你打过电话,但是你没有接。
妈妈:很对不起。
我在学校太忙了……嘿。
(慈爱地抚摸梅森的头发)不管怎样,它只是头发,还会再长的。
现在,我能看到你漂亮的眼睛和好看的面孔了。
梅森:你干吗嫁给他啊?
他是个蠢货。
妈妈:比尔有他的优点。
你知道的,人无完人。
而且现在我们有一个家了。
梅森:我们本来就有一个家。
梅森说完这句话,打开车门下了车。
内景,学校的走廊-白天梅森在走廊上朝他的教室走过去。
内景,教室-白天梅森走进教室的时候,他的同学们正开始背诵《效忠誓词》。
学生们:我宣誓效忠美利坚合众国国旗,以及它所代表的共和国,在上帝庇佑下的统一国家,不可分割,人人享有自由和正义。
学生们嗤笑梅森的新发型。
老师(画外音):请跟我一起背诵《得克萨斯州誓词》。
学生们:向得克萨斯州州旗致敬,我宣誓效忠你,得克萨斯州,不可分割的整体。
老师(画外音):谢谢。
请坐。
学生们继续嘲笑梅森。
老师:好了!
好的,同学们,你们知道,我们一直在进行神话学的课题研究。
我们要写关于男神和女神的论文。
我们在黑板上列出了这些男神和女神。
我们还加上了几个怪物,以供感兴趣的同学们选择。
你们要写一篇关于你们的男神或者女神的文章,要确保论及所有的东西。
现在我们来确认一下所有的内容……从教室的另一边给梅森传过来一张条子。
老师:首先,我们需要给你们的男神或者女神取名字,你们需要包括何人、何事、何时、何地、为何以及如何……这张条子上写着:梅森,我认为你的头发很有型!
——妮科尔。
老师:确保你们在写文章的时候论及所有这些内容。
外景,邻近的街道-白天梅森和兰迪骑着自行车,那个邻家男孩在他们旁边踩滑板。
邻家男孩:那里有个鼓包。
(朝另一个方向滑去)好了,再见。
兰迪:好。
内景,车库-白天梅森和兰迪骑到车库门口停下,车库的门半开着。
他们把自行车放在外面。
妈妈倒在车库的地上哭泣。
梅森:妈妈,你没事吧?
兰迪: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进屋里去!
进去!
进屋里去!
进屋里去!
比尔:你妈妈出了小意外。
现在她是小题大做。
梅森和兰迪离开车库的时候,妈妈还在哭。
比尔走进车库,手里拿着一杯酒。
比尔:奥利维娅,从该死的地上起来。
妈妈继续哭泣。
内景,餐厅-稍后比尔拿着一个酒瓶气鼓鼓地走进餐厅。
他砰砰作响地把酒瓶和玻璃杯放在餐桌上,接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比尔:我吃饭的时候喝酒。
还有谁反对吗?
嗯?
萨曼莎?
全家人坐在餐桌边,几乎僵住了。
萨曼莎:不。
比尔:明迪?
明迪:不。
比尔:我不这样认为。
比尔喝下满满一杯酒,逐渐把注意力集中到梅森身上。
比尔:梅森,你不怎么喜欢我吧?
这没问题,我也不喜欢我自己。
觉得挺好笑的吧?
你觉得真好笑是吧?
比尔把空酒杯扔到梅森的盘子上,酒杯打碎了。
妈妈:啊!
比尔(对兰迪说,画外音):怎么了,你感觉有点受冷落了吗?
比尔把空的威士忌酒瓶朝兰迪身边扔过去。
酒瓶在地板上摔碎了。
妈妈:啊!
比尔:打扫干净,该死!
打扫干净!
妈妈:比尔!
比尔!
比尔:打扫干净,该死!
我讨厌果汁汽水!
比尔离开餐厅,剩下的人依然坐在餐桌边,惊愕不已。
内景,卧室-晚上梅森看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
其他三个孩子也在这间卧室里。
萨曼莎:梅森,你能看多少遍呀?
梅森:很有趣呀。
(稍顿)他以前有这么坏吗?
兰迪:没有,不过他经常大喊大叫。
明迪:是的,但是他从没扔过东西、砸过东西。
内景,起居室-白天四个孩子在长沙发上坐成一排,比尔坐在茶几上,面向他们。
比尔:把你们的手机都给我。
没有人跟她说过话吗?
姑娘们摇头表示没有。
比尔查看他们手机里的通话记录。
比尔:梅森?
梅森:没有。
比尔:明迪?
明迪:没有。
比尔:我相信你……萨曼莎?
萨曼莎:没有。
比尔举着萨曼莎的手机给她看屏幕,似乎要证明她在说假话。
萨曼莎:我没跟她说话。
她留了一条口讯。
比尔:她说什么了?
萨曼莎:没什么。
比尔:她说什么了?
萨曼莎:她说她待会儿回来。
比尔:就这些吗?
“我待会儿回来”,然后就挂断电话?
萨曼莎:她说,“待在你们的房间里。
我待会儿回来。
”比尔(画外音):我待会儿回来,待在你们的房间里。
就这些吗?
嗯?
萨曼莎:是的。
比尔:她在哪里?
萨曼莎:我不知道。
比尔:她在哪里?
萨曼莎:她没说!
比尔:好了,所有人都上车。
快点儿!
上车!
外景,卖酒商店的停车区-白天明迪站在ATM自动取款机前面。
屏幕上起先显示:请拿好您的收据。
之后显示:存款不足。
明迪走到比尔的车窗旁边。
明迪:还是不行。
比尔:哦,该死。
她全拿走了。
内景,比尔的小汽车-接前景比尔字迹療草地写了一张支票。
显然他一直都在喝酒。
比尔:好吧,兰迪,把这张支票拿去兑现。
嗯……跟他说我不舒服或者什么的。
我不知道。
梅森,你跟他一起去。
给你我的证件。
明迪回到车上。
梅森和兰迪下了车。
内景,卖酒的商店-接前景梅森和兰迪走进这家卖酒的商店。
店员:小伙子们,下午好。
今天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兰迪把那张支票和汽车驾驶执照一起放在柜台上面,供店员查验。
店员(画外音):这是什么?
看不清楚。
嘿!
这不是你,这是谁?
兰迪(指着外面):是……我们的爸爸。
比尔在小汽车里招手。
兰迪:他不太舒服。
店员:哦!
嘿!
我认识他。
好吧,我给你们。
五百元。
一、二、三、四……五百元。
对吧?
别忘了拿上你爸爸的证件。
男孩们离开商店,店员在他们身后大声说——店员:孩子,好好照顾你们的爸爸。
你们只有一个爸爸。
内景,小汽车-白天比尔的小汽车跟在一辆行驶缓慢的汽车后面,他感到很不耐烦。
比尔:该死。
让开!
老天!
比尔为了超车,在车流中左突右冲,孩子们吓得高声尖叫。
比尔:镇定!
内景,房屋-白天妈妈走进前门门厅,站住了。
她的朋友卡罗尔在她后面等候着。
妈妈(叫喊):萨曼莎!
梅森!
萨曼莎!
萨曼莎出现在楼梯顶部。
比尔走进前门门厅。
比尔:你到底去哪儿了?
妈妈:比尔,我要离开你。
我们要搬出去。
比尔:我不信。
妈妈:萨曼莎!
梅森!
快下来!
比尔:不,不要这么想。
哦,这位是谁?
卡罗尔:我不是来这里找你的。
比尔:哦,真的吗?
哦,我知道了,你来这里是为了保护我妻子。
非常感谢,你们两个。
比尔伸手想拉奥利维娅。
妈妈:退后!
规矩点儿!
比尔:你为什么不进来呢,啊?
到这里来。
(对萨曼莎和梅森说)你们要去哪里?
给我滚到楼上去,你们哪里也不许去。
妈妈:够了!
(对萨曼莎和梅森说)快点儿过来!
比尔:你们觉得你们要去哪里?
比尔注意到兰迪和明迪正在听他们说话。
比尔:到楼上去!
到底——妈妈:喂!
比尔:谁都不许走,该死。
妈妈:住口!
比尔:不,该死!
比尔抬起一只手臂堵在门口,不让孩子们离开房子。
妈妈:别碰我的孩子!
比尔:好吧,带上他们!
走吧,走吧!
妈妈:别碰他们!
比尔:带上他们!
卡罗尔:快过来。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比尔:那就带他们走,带上他们!
走吧!
比尔(转身对兰迪和明迪说):到楼上去!
(冲门口叫喊)奥利维娅!
妈妈:安全带!
系好安全带!
这辆面包车倒车离开车道,开走了。
内景,面包车-接前景萨曼莎:我们要去哪里?
妈妈:我们要去卡罗尔家住上一阵子。
萨曼莎和梅森环视四周。
妈妈:不要回头看。
卡罗尔(画外音):会没事的。
内景,卡罗尔家一稍后梅森和卡罗尔的儿子李在电子游戏机上玩一个拳击游戏。
卡罗尔的女儿阿比在后景唱歌。
妈妈给男孩们端来两盘点心。
妈妈:嗨,李、梅森,歇会儿吧。
这里有点心。
阿比继续唱歌。
屋里的气氛有些紧张。
卡罗尔:嗨,阿比,过来帮我一下好吗?
萨曼莎:为什么兰迪和明迪不能跟我们一起来呢?
妈妈:宝贝儿,我不是他们的法定监护人。
带他们来的话就属于诱拐。
我不能只是……萨曼莎:他们会出什么事呢?
如果他们的法定监护人很危险而且是个虐待狂怎么办呢?
妈妈:宝贝儿,我不知道。
我给他们的妈妈打过电话。
我给儿童保护机构打过电话。
你知道,我有你和你弟弟。
我们的处境很危险。
我要对你们负责任。
萨曼莎:我们会再见到他们吗?
妈妈:我不知道。
希望能再见到他们吧。
萨曼莎: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妈妈(强忍住眼泪):不会太久的。
我们……(哭泣)哦,我不——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卡罗尔:嘿,听着。
你们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我们都乐意。
只要你们有需要。
我们也觉得开心,是不是?
阿比:嗯哼。
卡罗尔:好像多了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一样。
妈妈:我们会帮忙干活的。
你们甚至都感觉不到我们在这里。
卡罗尔:好的。
外景,学校-白天妈妈开车把萨曼莎送到她的新中学的大门口。
萨曼莎:妈妈,这太可怕了。
你要把我扔在这所学校的停车场,这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我离开了所有的朋友,甚至都没有跟他们说再见!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妈妈:好的,萨曼莎。
你从那道门进去。
办公室就在那里。
他们在等你,他们会给你课程表。
这是你的午餐钱。
我3点半在这里接你。
萨曼莎:我现在还穿着脏衣服呢!
因为你甚至都不让我们拿自己的东西!
我们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太糟糕了!
萨曼莎下车,随手砰地关上了车门。
妈妈冲她尖声叫喊——妈妈:萨曼莎……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了!
你说得对,这太糟糕了!
但是现在再糟糕,也强过一个酒鬼蠢蛋拎着你的脑袋往墙上撞!
所以不要再发你的臭脾气了。
后座上的梅森爬到前面来。
妈妈(对梅森说):系好安全带!
内景,学校的走廊-白天妈妈陪着梅森朝他的教室走去。
妈妈:你需要什么就来112室找我,好吗?
梅森点点头。
妈妈:这里是达比太太的房间。
哦,宝贝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吗?
妈妈俯身亲吻梅森。
梅森:妈妈……梅森走开了,对妈妈的这一举动感到尴尬。
内景,学校教室-接前景在上课之前学生们闲聊着。
梅森走进教室,他望向达比太太寻求指示。
达比太太:嗨!
你是梅森吗?
梅森:是的。
达比太太:嗨,我是达比太太。
很高兴见到你。
你坐在这里好吗?
(对肯尼说)肯尼!
下来!
坐在课桌上的肯尼回到他的座位上。
肯尼:好的。
达比太太:肯尼,这是梅森。
我想让你今天带他到处转转,好吗?
肯尼:好的。
达比太太:好。
肯尼:嘿,伙计。
欢迎来到这个破地方。
两个男孩随意地低手击掌,相视一笑。
达比太太(画外音):大家听一下。
今天有个新同学加入我们。
他叫梅森,他就坐在后排。
肯尼会是他的伙伴,但是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今天都能抽时间自我介绍一下,欢迎他来到学校。
好吗?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
外景,邻近的街道-白天梅森把一块奥巴马/拜登的竞选标牌插在草地上,接着他和萨曼莎走到街道对面。
萨曼莎拿着几块竞选标牌在街道上等候着,梅森敲一位居民家的前门。
居民(画外音):什么事啊?
这位白头发的居民正站在他家屋侧的汽车棚里,就在梅森的右边。
梅森:哦,你好!
我能把奥巴马的竞选标牌插在你家院子里吗?
居民: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贝拉克·侯赛因·奥巴马的支持者吗?
居民:不是。
梅森转身离开。
居民:这是私有财产。
走开。
我可以开枪打你!
梅森跟街道上的萨曼莎会合。
梅森:什么人啊!
萨曼莎:他的房子挂了一面南部邦联旗。
外景,邻近的街道-稍后萨曼莎跟一位年轻的、亚麻色头发的家庭主妇说话。
家庭主妇:我很喜欢这牌子!
奥巴马年轻的支持者们出动了。
这太棒了!
是学校安排的吗?
萨曼莎:我们的爸爸很支持。
家庭主妇:哦,很好。
我们要齐心协力争取胜利,对吗?
萨曼莎:没错。
家庭主妇:哦,我太喜欢他了。
我曾经梦到我在亲吻他,因为我真是太喜欢他了!
他那么可爱,不是吗?
萨曼莎(笑):是啊。
家庭主妇:你知道吗,我为我的孩子们做了这些T恤衫。
“我妈妈支持奥巴马!
”你喜欢吗?
挺不错的,对吧?
萨曼莎:是啊。
萨曼莎转身走向街道。
家庭主妇(画外音);谢谢送来竞选标牌!
萨曼莎(画外音):不客气。
爸爸开车过来接他们。
爸爸:嘿,好了!
看起来不错!
你们还剩下几块标牌,两块吗?
好了,好了,我们收工。
走吧。
来吧,萨曼莎。
爸爸发现街道对面的一处前院里插着一块麦凯恩的竞选标牌。
爸爸(对梅森说):去把麦凯恩的标牌拿起来。
梅森(犹豫):什么?
爸爸:去把麦凯恩的标牌拿起来!
把它撕烂,快点儿!
去拿,去拿,去拿……快!
快!
快!
梅森跑到街道对面把麦凯恩的标牌拿起来。
爸爸:干得好,儿子。
我为你感到骄傲。
爸爸把这块偷来的标牌放进汽车的行李箱,合上后盖,随后他们三人驱车离去。
萨曼莎:你们会连累我们被捕的。
爸爸:嘿,我可是个爱国者好不好!
这辈子总要经历一些战斗。
内景,保龄球馆咖啡室-傍晚他们围坐在餐桌边谈天。
爸爸(画外音):你在派对上都干些什么呢?
萨曼莎:我不知道……聊天、跳舞、听音乐。
爸爸:嗯哼。
对你来说,这比跟爱你的爸爸和弟弟一起去露营更有趣吗?
萨曼莎:是的。
抱歉。
爸爸:哇。
那里有酒吗?
萨曼莎:可能没有。
或许一些高班生有。
爸爸:嗯。
我知道这种派对是什么样的了。
家长们都出城了,对吧?
有人弄到一桶啤酒,对吧……你们会玩得很开心,把房子弄得一团糟……对吧?
我说的对吧?
萨曼莎:不对。
爸爸(画外音):不对?
不对吗?
萨曼莎:不对,爸爸。
埃米很负责任的。
爸爸:嗯。
都有谁会去??
萨曼莎:玛丽、克里斯蒂娜、埃米……大家都去。
爸爸:你Facebook上的那个家伙,他会去吗?
嗯?
萨曼莎:谁啊?
爸爸:就是搂着你,头发遮住眼睛的那个家伙——萨曼莎:加勒特?
爸爸:他叫加勒特吗?
好吧,加勒特也会去吗?
萨曼莎:或许吧?
爸爸:或许吧。
(对梅森说)你看到了吧?
我从她的Facebook上了解到的她的情况,比通过我们这种火花闪耀的交谈还要多。
(对萨曼莎说)他是你男朋友吗?
萨曼莎:算是吧。
爸爸转向梅森,希望获取更多的讯息。
爸爸:你见过他吗?
他去过家附近吗?
梅森:有时候吧。
爸爸:有时候?
爸爸又把注意力转向萨曼莎。
爸爸:你有男朋友了……哇。
你听说过萨拉·佩林吗?
萨曼莎:听说过。
爸爸:你知道萨拉·佩林17岁的女儿的事情吗?
萨曼莎:她怀孕了?
爸爸:没错。
那么你满17岁的这两年时间里,你不能怎样呢?
萨曼莎:怀孕?
爸爸:没错!
现在有两种方法可以助你达成目标。
第一种方法就是……不要发生性行为。
好吗?
这是第一种方法。
不要做就是了。
这方法对你妈妈和我不太有效。
那么第二种方法是什么呢?
梅森站起来准备离开餐桌。
爸爸:你去哪儿?
梅森:洗手间。
爸爸:你不需要去洗手间。
坐下来,梅森。
你坐下来。
第二种方法是什么呢?
你们的妈妈跟你们谈过这事吗?
萨曼莎:哦,爸爸。
爸爸。
爸爸:她有没有跟你们谈过……避孕的事?
萨曼莎和梅森对这场谈话明显感到不自在。
爸爸:啊?
她有没有提到安全套?
萨曼莎(画外音):哦,爸爸。
别说了!
爸爸:怎么了?
怎么了?
萨曼莎:够了。
爸爸:加勒特有没有安全套?
萨曼莎:哦!
我的天!
我的天!
爸爸:怎么了?
别这样,萨曼莎。
这件事我们不得不谈一谈。
好吗?
我们谈一谈。
我们可以做到的。
我们可以做到的。
谈论这种事对你不容易,对我一样也不容易。
但是我们要认真对待。
我曾经在报纸上读到一篇报道说……虽然美国的青少年在性爱方面不是最活跃的,我们青少年的怀孕率却是最高的。
知道吗?
一个女人塔米走到这张餐桌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塔米:嗨。
怎么样?
爸爸(站起来跟塔米打招呼):哦,嗨。
嗨,塔米,你好吗?
塔米:很高兴见到你。
爸爸:哇,很高兴见到你。
塔米,这是我女儿萨曼莎。
塔米:嗨。
爸爸:这是我儿子梅森。
塔米(画外音):梅森。
爸爸(画外音):打个招呼。
傅林:嗨。
塔米:嗨,梅森。
很高兴见到你。
我听过很多你们的事情。
爸爸:是啊,是啊。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塔米:哦,我跟几个朋友一起来的。
爸爸:哦,嗯……塔米:你们在忙些什么呢?
爸爸(坐下来):我们要去露营。
不,这位就不去露营。
这位要去参加一个派对。
塔米(对萨曼莎说):哦……好玩。
爸爸:我们两个男人要去露营。
塔米:小伙子们要去露营。
好吧,很好。
嗯,我们还是明天或者……?
爸爸(画外音):是——塔米:是?
爸爸:是,是,是。
不,我7点把他送到家,然后我就给你打电话,好吗?
塔米:好吧。
很高兴见到你们两个。
保重。
爸爸:再见。
塔米:回头再聊。
再见。
塔米走开了。
梅森嘲笑他爸爸。
爸爸:别——别这么看着我好吗?
我只是——听着,我把刚才的话说完——好吗?
你妈妈怀你的时候,我和她都是23岁。
我们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没有成为合格的父母。
如果——如果我当时能做个更好的父亲就好了。
我希望你们能够吸取我的教训。
好吗?
所以要戴安全套。
或者让加勒特——我不知道。
随便吧。
萨曼莎恨不得缩成一团,爸爸笑了。
梅森露出笑容。
内景,行驶中的小汽车-白天爸爸和梅森的小汽车沿着一条开阔的公路向前行驶。
他们听着威尔科乐队的一首歌曲。
爸爸跟着一起唱。
外景,河床-白天梅森和爸爸一边沿着岩石向前走,一边交谈。
他们在水边坐下来,脱掉袜子和鞋子。
爸爸:然后她就开始申请教师的职位吗?
梅森:我觉得她已经申请了。
爸爸:真的吗?
在哪里?
梅森(耸肩):哪里都申请了。
爸爸:遍布整个得克萨斯州吗?
梅森:是的。
爸爸:如果你们得搬家,那就搬吧。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们应付得来。
我还是会每隔一周过来接你们。
除非她搬到五百英里之外的地方,那么车程就得长一点儿。
没什么大不了的。
梅森:我只是厌恶搬家。
爸爸:我猜也是。
但是你知道,你自己也说不准会不会搬家。
我的意思是,可能我也不得不搬家。
现在我在这家保险公司工作。
这些公司总是被买来卖去的。
你知道吗?
我们只是爾着它转来转去。
他们脱掉外裤,穿着平脚短裤走向水面。
梅森:我以为你是个音乐家。
爸爸:我是,不过……生活费用高昂,你知道的。
男人得负起责任来。
你觉得呢?
梅森把爸爸推进河里,接着自己也跳下水。
爸爸:嘿,嘿,你这个调皮鬼!
没大没小的!
爸爸朝他儿子拨弄水花。
他们开始游泳。
外景,森林-白天梅森和爸爸在森林里远足。
梅森:你认识保龄球馆里的那个红发女郎吗?
爸爸:当然认识了。
她怎么了?
梅森:你跟她很熟吗?
爸爸:啊,你知道,我们出去玩过几次。
梅森:她是你女朋友吗?
爸爸:什么意思?
梅森:比如说……你吻过她吗?
爸爸:嗯……是的。
我吻过她。
你呢?
你有女朋友吗?
梅森:算是吧。
爸爸:真的?
你吻过她吗?
梅森:没有。
爸爸:是吗?
那你做过什么?
梅森:我们在电话里聊过天。
爸爸:哦,是吗?
发展得怎么样?
梅森:很糟糕。
爸爸:哦,是吗?
(笑)为什么?
梅森:我们在学校里有很多话说,但是当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或者打电话的时候,就感觉我们没什么共同点了。
爸爸:没有共同点吗?
梅森:嗯,她对音乐或者电子游戏什么的不感兴趣……今年夏天的三部最佳影片……爸爸:是什么?
梅森:《热带惊雷》、《蝙幅侠:黑暗骑士》和《菠萝快车》。
爸爸:这三部影片怎么了?
梅森:她说它们都挺糟糕的。
爸爸:好吧,那她对什么感兴趣呢?
梅森:我不知道。
和她的那些蠢朋友们一起逛购物中心吧。
爸爸:她可爱吗?
看着点儿脚下。
梅森:可爱。
爸爸:是吗?
好吧,你要这么做。
首先,你得问她很多问题。
然后你听听她怎么回答,要对她保持兴趣。
如果你能做到这些,就能把所有其他男生远远地甩在后面。
外景,露营地-晚上爸爸和梅森围坐在营火旁烤夹心饼干。
爸爸:这是我有生以来烤过的最好的夹心饼干。
梅森:爸爸……爸爸:这绝对是巔峰之作。
看看。
梅森:啊,很完美。
爸爸:蜜棕色、一点儿都没烤糊……看看,是不是?
梅森笑了起来。
爸爸:可以放在商店里卖了。
梅森:应该拍广告。
爸爸:嗯。
广告级别的。
梅森:没错。
爸爸哈哈大笑。
外景,露营地-后来爸爸一边弹吉他,一边唱歌。
歌声从帐篷里传出来。
外景,露营地-白天爸爸站在营火旁撒尿。
梅森走出帐篷。
爸爸:早上好。
梅森:早上好。
爸爸:你要撒尿吗?
梅森:是。
爸爸:对着营火尿。
这是印第安人古老的习俗。
取之大地,还归大地,而且你也不会烧毁森林。
梅森对着营火撒尿。
外景,学校-白天妈妈开车把孩子们送到学校门口。
妈妈:好了,孩子们,祝一天愉快。
梅森,别忘了,我今天晚下课。
萨曼莎会来接你的。
对吧,萨曼莎?
萨曼莎:对。
梅森:好的。
妈妈:好了。
再见。
梅森:再见。
梅森下车,朝教学楼走去。
内景,学校-白天梅森和他的同学托尼一起在走廊上走着。
托尼:嘿。
这就是上次我跟你提起过的人。
梅森:哦,祝你好运。
托尼:再见,伙计。
梅森停住脚步,从他的锁柜里拿出几本新书。
内景,卫生间-白天梅森对着镜子捋顺头发。
两个小混混正在毁坏墙壁。
小混混甲转身走到梅森跟前,突然猛撞梅森一下。
小混混甲:别撞我!
小贱人!
梅森:我没有!
小混混甲:你是说,我说谎了?
梅森:没有。
小混混甲:别装样子了,混蛋。
小混混乙(走过来):我觉得小帅哥的发型不够好看。
小混混乙试图弄乱梅森的头发。
梅森挡住他的手。
小混混乙:嘿!
别碰我!
另一名学生走进来。
两个小混混出去的时候,小混混甲猛推梅森,竖中指侮辱他。
小混混甲:你是个该死的混蛋。
外景,学校-下午梅森靠在学校的墙上,等候萨曼莎来接他。
他意识到萨曼莎不会来了,便准备离开学校。
外景,圣马科斯市中心-稍后梅森穿过一条小巷,吉尔推着自行车跟上来。
吉尔(画外音):嗨,梅森!
梅森:嗨,吉尔。
吉尔:你要去哪儿?
梅森:去大学那边。
吉尔:去那里干什么?
梅森:我妈妈是大学的老师。
吉尔:哦,酷!
她教什么?
梅森:我想是心理学吧。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吉尔:哦,我妈妈在那边有家店铺,所以我过去溜达溜达。
不过我过会儿应该去医院了。
梅森:为什么?
吉尔:你认识考特妮吗?
那个头发染成黑色、戴鼻环的女生?
每天都穿“热门话题”(注1)的那个。
梅森:认识。
吉尔:我们以前是最好的朋友,一起长大的,不过后来疏远了。
她喜欢情感硬核摇滚乐。
她认为我是个书呆子。
不过,我还是把她当朋友!
她割腕了。
我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不过我觉得应该去探望她。
(瞥见梅森手中的书)你在读什么书?
梅森:《冠军早餐》,库尔特·冯内古特写的。
吉尔:我哥哥喜欢他。
我现在正在读《杀死一只知更鸟》,这是第三遍了。
我的朋友们都取笑我。
我认为我是全校惟一一个不喜欢《暮光之城》系列小说的女生。
你读过《暮光之城》吗?
梅森:当然没有。
吉尔:我试着读过……不过它实在太低级了!
你觉得圣马科斯怎么样?
梅森:还行吧。
它比休斯敦小多了,不过看起来也挺不错的。
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吉尔:是的。
如果你想去周边的大城市,得开车去圣安东尼奥或者奥斯丁。
你去过那里吗?
梅森:我在圣安东尼奥待过一天,但是……我还没去过奥斯丁。
吉尔:中学生们都会去那里过周末,看演出什么的。
梅森:我也听说了。
吉尔:下周末你去肖娜的派对吗?
梅森:嗯……我听说了。
但我不确定能不能去。
吉尔:你应该去的!
梅森:为什么?
吉尔:莉安非常喜欢你,我知道她一直都希望你能去。
你还没有女朋友是吧?
梅森:目前没有。
吉尔:那你应该去。
我会跟蔡斯说的,一定让你参加。
梅森:好吧。
吉尔:不过不要告诉莉安我跟你说的事。
要不然她会杀了我的。
梅森:我不会说的。
吉尔:我该走了。
再见。
梅森:再见。
内景,大学教室-白天梅森走进他妈妈的教室。
他在教室后面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他妈妈正在讲课。
妈妈:他的认知理论、他对孤儿们进行的采访、行为学理论研究者们的成果……然后,他转而得到了哈里·哈洛的恒河猴研究的有力支持。
好的,同学们,你们想一下,在20世纪50年代,这是很激进的!
它公然违抗了传统的学习理论,B.F.斯金纳的经典的操作性条件反射理论。
现在,鲍尔比将要证明,人类得以生存下来,有赖于我们之间的爱。
有赖于我爱着妈妈,妈妈也爱着我。
如果没有这些爱,那我们几乎注定要灭亡。
你们现在想想看。
一只老虎把我们的部落赶出山洞。
然后一位完美的母亲出现了,她是说,“啊!
我的孩子!
我爱你!
我会保护你的!
”,还是说,“我为什么要带你走呢?
你会拖慢我的速度。
你……就是……老虎的食物!
”学生们哈哈大笑。
妈妈:那么下个星期,我们将要详细讨论鲍尔比的依恋理论——哦,哦,我和道格拉斯教授——一些同学可能上过埃琳娜的课——我和她会在我家举办一次感恩节前的小型聚会。
如果有人想来参加的话,欢迎光临。
(稍顿)我不是最好的厨娘哦……学生们又笑起来。
内景,公寓-白天梅森打开门,他和妈妈进到屋里。
妈妈:谢谢。
妈妈把提包放到桌上,接着走到萨曼莎的卧室门口。
妈妈敲门,然后推门走进卧室。
妈妈:萨曼莎!
萨曼莎和她的朋友加比一起坐在床上听音乐。
萨曼莎:好吧!
妈妈……妈妈:你为什么不去接你弟弟,你不是答应了吗?
萨曼莎:妈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她来晚了,我们没办法掉头。
妈妈:不,不!
不要找借口!
问题在于你没有做到你承诺过的事情。
你扔下你弟弟不管了!
萨曼莎:要我朋友掉头回去,在中学门口接个小孩挺尴尬的。
妈妈:你说“接个小孩”什么意思?
他是你弟弟呀!
你知道吗?
我们以前也帮助过贾妮。
她就住在街角附近。
没什么大不了的。
萨曼莎:对不起。
妈妈:你知道吗,萨曼莎,你需要开始认真地、好好地思考一下,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是想成为一个乐于合作、富有同情心、愿意帮助他人的人呢?
还是想成为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自恋狂呢?
萨曼莎:你知道吗?
你说得对。
我就是这样的自私鬼……不过老实说,他也不是三岁小孩了。
你没必要把他当三岁小孩看待。
他都上八年级了,只要他想,他是能够找到家门的。
妈妈:你知道吗,加比走后,我们得聊一聊。
妈妈离开萨曼莎的卧室。
萨曼莎(对加比说):真馗尬……加比和萨曼莎一起笑起来。
加比:糟糕。
外景,公寓-白天蔡斯来到梅森家门前,敲门。
梅森把门打开。
梅森:嗨,伙计。
什么事?
蔡斯:嗨,我们今天晚上去露营。
你去不去?
梅森:都有谁去?
蔡斯:我哥哥、他的一个朋友,或许托尼也会去。
梅森:好,我问一下妈妈。
内景,妈妈的卧室-稍后妈妈坐在床上批阅作业。
梅森:喂,妈妈。
今天晚上我能跟蔡斯一起去露营吗?
妈妈:露营?
去哪里露营?
梅森:他家在建的那栋房子里。
差不多建好了。
妈妈:有大人在吗?
梅森(耸肩):他哥哥是高班生。
妈妈:你带手机了吗?
梅森:带了。
妈妈(画外音):充好电了吗?
梅森:嗯。
妈妈:好吧,帮我个忙。
留下他父母的电话和住址,放在桌上。
梅森:好的。
内景,露营的房子-晚上梅森、蔡斯、托尼、查利(蔡斯的哥哥)和查利的朋友在房子里一边喝啤酒,一边用脚踹断木板。
查利的朋友:耶!
我说什么来着!
男生们咕哝着。
查利的朋友:准备好了吗?
看一下这玩意儿。
还行吧,不过这个更厉害。
查利:好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查利的朋友:好。
这——是你的脸。
我要踢破他的脸,就是这里……查利的朋友踢断了这块木板。
男生们叫好。
蔡斯:好了,好了。
现在看看这个。
你们最好闪开点。
蔡斯拿起一把圆盘锯,把它投进一块大夹板里。
夹板上画着一个人形轮廓图。
蔡斯:啊唷,这会很疼的。
那里好像是肝脏、胃什么的。
托尼:那里好像是肚脐——梅森:看着,伙计。
梅森也用力把圆盘银投进夹板上的人形轮廓里。
托尼:哇!
胰脏。
梅森:这是致命伤。
蔡斯:对,这会很疼的。
查利(对梅森说):伙计,来罐啤酒。
超级棒的。
接着。
梅森接住查利扔给他的啤酒。
他打开啤酒罐。
这一举动赢得其他男生的赞许。
查利的朋友:孩子们,这可是30度啤酒哦。
蔡斯:不错。
蔡斯递给托尼一罐啤酒。
托尼:不了,谢谢。
蔡斯:来点儿吧,伙计。
查利:怎么了,你是个娘儿们吗?
托尼:不是,我只是现在不想喝啤酒。
查利:伙计,如果你怂到连啤酒都没胆喝的话,我敢肯定你从没碰过妞儿。
托尼:就好像你们碰过似的。
蔡斯:当然了。
托尼:什么时候?
蔡斯:去年夏天。
梅森:跟谁?
查利:太妙了。
蔡斯走捷径,跟那个妓女南希搞上了。
至少他是这么说的。
蔡斯:真的。
我会说谎吗?
查利的朋友:吹牛。
快说,当时你在哪里?
蔡斯:在托布勒家里。
她还跟其他人瞎搞了。
査利:梅森,你呢?
你有过吗?
梅森:有几次吧。
托尼(怀疑):真的吗?
查利的朋友:她叫什么名字?
“幸运儿”?
梅森:不是。
她叫珍妮弗。
不过她不住在这里。
她回休斯敦了。
查利:你在说谎。
梅森:我才不在乎你们这些混蛋相不相信我呢。
(稍顿)我是想,但是这里的女孩们不想。
查利:伙计,关键不是她们想要什么,是你想要什么。
査利的朋友:的确如此。
查利的朋友举起啤酒罐,梅森转了转眼睛。
查利:你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吗?
加入乐队。
兄弟,这就是你需要做的。
梅森:哦,是吗?
查利:当然是了。
你甚至都不必精通什么乐器。
你只要开始玩个乐器,她们就会排着队找你了。
(指着托尼)除了你之外。
你在行进乐队吹长笛可吸引不到女孩们。
托尼:我才不是行进乐队的呢。
(稍顿)好吧,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如果你们认为自己这么酷的话,那为什么星期五晚上你们要跟几个八年级生出来玩呢?
查利的朋友:嘿,去你的,你个臭小子。
你知道吗,你能来这里玩是你的运气。
这是我们的营地。
你们这些小屁孩们来到这里的惟一原因就是,该死的查利的妈妈要他带着他的混蛋弟弟,而他又拉上了你们这几个小屁孩。
毛头小子,胡说八道!
查利的朋友把一罐啤酒朝托尼砸过去。
查利:伙计,没事的。
这些小子很快要走运了。
过会儿会有几个妓女过来。
蔡斯:真的吗?
查利的朋友:当然是真的!
查利:我知道蔡斯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你们呢?
加入吗?
梅森:随便吧。
查利:好吧。
查利的朋友(问托尼):你呢?
托尼:我不知道。
或许吧。
查利的朋友:伙计,当同性恋也没什么的。
我们理解。
只是要睡那边。
托尼:我不是同性恋。
查利:伙计,时间会给你答案。
你会明白的。
托尼:去你们的。
查利:看吧,伙计,我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没有妓女会来我们这里,我们只是逗你们玩,着看你们会怎么说。
男生们又开始劈断木板。
查利的朋友:好吧,这叫做死亡之拳。
查利的朋友用一记直拳猛击木板,把它一劈两半。
男生们:哦!
天哪!
内景,妈妈的房屋-白天妈妈正在举办感恩节前的小型聚会。
十到十五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妈妈(对梅森和萨曼莎说):嘿,这是你们俩做的!
不错。
(把一盘奶酪放在起居室的桌上)给你们的。
道格拉斯教授(递给奥利维娅一杯酒):给你的,女主人。
妈妈:哦,谢谢。
嘿,你想吃点儿什么吗?
内景,梅森的卧室-接前景梅森坐在床上,跟一位大学女生聊天。
大学女生环视梅森的卧室。
梅森背后的墙壁上有一幅巨大的涂鸦壁画。
大学女生(指着壁画):哦,真酷。
梅森:谢谢。
大学女生:是你画的吗?
梅森:是的。
大学女生:哇。
你画这个多长时间了?
梅森:不是很长时间。
嗯,这个夏天我参加了一个夏令营。
大学女生:他们有涂鸦夏令营吗?
梅森:他们把它叫做“都市艺术”。
大学女生:哦。
梅森:所以,你知道的,这样听起来较为合法一些,但是……实际上这只是一种方法,可以拿到免费的喷漆。
大学女生:酷。
这是你的标签吗?
它是——他们还是叫它……?
梅森:是的,不过你知道吗,这只不过是我擅长写的一些字母而已。
大学女生:哦。
K……梅森:E。
大学女生:E。
Z。
J。
0。
Kezjo。
挺酷的。
梅森:不过其实没什么意思。
大学女生注意到一张照片——梅森和他爸爸倚靠在那辆庞蒂克GT0车上。
大学女生:这是你爸爸?
梅森:是的。
大学女生:他住在哪里?
梅森:休斯敦。
大学女生:你经常见到他吗?
梅森:是的。
周末、夏天,都会见到。
大学女生:酷。
梅森:你是我妈妈的学生,对吧?
大学女生:对。
我上过她的一门课。
她挺酷的。
梅森:她怎么样?
她是个好老师吗?
其他方面呢?
大学女生:对!
她很棒!
她非常聪明,而且很体贴,你知道吗,她的课讲得很有趣。
她可能是我最喜欢的老师。
梅森点点头。
内景,餐厅-稍后一群人围坐在餐桌边就餐。
妈妈的一个学生吉姆正在给大家讲故事。
吉姆:……所以总之,我们想出一种方法,把我们的iPod安装在外置扬声器上面。
这样,每次我们进城的时候,大家都知道456部队来了,因为我们播放“痛苦之屋”乐队的歌曲。
全家人都来到外面,孩子们和他们的爸爸妈妈,他们全都蹦蹦跳跳的。
我们把糖果抛给孩子们,还有足球、豆豆娃玩偶、飞盘……嗯,抛烟给大人们抽。
他们喜欢,他们非常喜欢佳得乐饮料。
但是你们知道吗,由于某种原因,他们讨厌柠檬一酸橙味道的。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给不出去。
众人笑起来。
妈妈:你在那边待了多长时间?
吉姆:啊……我在伊拉克服役两期,在波斯尼亚服役一期。
妈妈:哇。
梅森:你是应募从军的?
吉姆:是的。
我在国民警卫队。
中学毕业后直接就去了。
因为需要攒钱上大学。
看起来似乎是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
所以我就去服役了。
每次完成任务后,我都会告诉他们,如果有改变世界的事件,我会回来。
三个月以后,发生了911事件。
我9月12日就回来了。
我可以自豪地说,我们456部队在那边驻守的整个期间,我们没有失去一个兄弟。
没有一个伤亡人员。
妈妈:这种情况是不是很奇特?
很不寻常呢?
吉姆:是的。
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像后来接替我们的那一队人,他们不肯听从我们的任何忠告。
基本上他们的做法跟我们正好相反,结果在第一个月里,他们就损失了七个人。
妈妈:哇。
你们的做法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吉姆:我认为这其实就是一个相互尊重的问题。
我们在那边的时候,一直都在建立信任。
这些家伙只用了三天时间,基本上就把这种信任摧毁了。
道格拉斯教授:那么当地人认为,我们为什么要在那里呢?
吉姆:石油。
显而易见。
内景,起居室-稍后那位大学女生在起居室里弹着吉他,大家随着音乐一起唱歌。
梅森注意到他妈妈和吉姆在屋外的门廊上交谈。
外景,小汽车-晚上一辆小汽车开到梅森家门前停下来。
车里播放着音乐。
内景,小汽车-晚上在这辆小汽车的后座上,梅森同一个金发女生亲吻。
蔡斯:嘿,梅森。
(递给梅森一根烟卷)最后一口。
梅森吸了一口。
查利(坐在驾驶座上):嘿!
米老鼠俱乐部。
从我的车里滚出去。
伙计,你就从后车窗爬出去吧。
梅森从后车窗里爬出来。
金发女生:我会想念你的。
梅森:星期日晚上见。
金发女生:好的。
梅森:嗯。
你有口香糖吗?
金发女生:唔……有。
给你。
梅森:谢谢。
再见。
梅森与金发女生吻别。
内景,吉姆的房屋-晚上妈妈在举办一次小型聚会。
她在同道格拉斯教授聊天。
梅森从前门进来。
吉姆:嘿,梅森。
现在几点了?
梅森:大概12:15。
吉姆:生日快乐。
梅森笑逐颜开。
妈妈:啊!
生日快乐!
妈妈亲吻梅森。
道格拉斯教授也走到梅森跟前。
道格拉斯教授:梅森,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梅森:我想就是现在。
道格拉斯教授:你多大了?
梅森:15岁。
道格拉斯教授:15岁了!
来,拥抱一下。
道格拉斯教授(拥抱梅森):生日快乐!
哦,我的天哪!
道格拉斯教授走开,重新加入其他人的聚会。
妈妈(对梅森说):你喝酒了?
梅森:你喝酒了吗?
妈妈:喝了一点儿。
你喝了吗?
梅森:一点点。
妈妈(模仿抽烟卷的动作):你有没有……?
梅森:一点点。
妈妈:哦……梅森:我去睡觉了。
妈妈:早上再谈,啊?
外景,吉姆家的前院-白天爸爸和吉姆站在吉姆家前面。
安妮把一辆新的小型面包车的车门拉开,好让孩子们把过夜用的旅行袋放进去。
萨曼莎:嗨,爸爸!
爸爸(亲萨曼莎的面颊):嘿!
你怎么样?
萨曼莎:很好!
这是谁的车?
爸爸:是我们的车。
赶快上车吧。
萨曼莎(对安妮说):嗨!
安妮:嗨,亲爱的。
安妮拥抱萨曼莎。
萨曼莎看到库珀坐在车里的婴儿椅上。
萨曼莎:嗨,库拍!
嘿,你好吗?
你好呀,小兄弟!
(对安妮说)他真可爱!
外景,吉姆家的侧院-接前景妈妈同两名工人讨论如何维修院子里的一根破裂的管子。
妈妈:我们能不能只更换这一段管子呢?
工人:不行,不是这段管子不好了。
全都不好了。
妈妈:全部都要换吗?
工人:是的。
全部。
这名工人用铁锹敲了敲破裂的管子。
他要另一名工人站在用来更换的新管子上面,以证明新管子的坚固程度。
工人:看看这一根…?
妈妈:更坚固吗?
工人:对。
这根比较好。
是的。
外景,吉姆家的前院-接前景爸爸(对吉姆说):嘿,谢谢你送给梅森的那台照相机。
吉姆:哦,对……梅森——爸爸:他很喜欢那玩意儿。
吉姆:他现在热衷摄影。
爸爸:是的,我知道。
吉姆:他甚至谈论过,想把他的小房间改造成暗室。
配备红光灯、显影器材,全套的……爸爸:是吗?
你同意吗?
吉姆:我很可能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他……爸爸:是啊……对……吉姆:但是,你知道的,他很开心。
吉姆:对。
是的。
爸爸:我喜欢这样。
吉姆:他很投入。
外景,古姆家的侧院-接前景妈妈(指着那根管子):好吧……弄弄看吧。
工人:这一根可以吗?
妈妈:可以。
工人:这一根好。
好多了。
是的。
这名工人指导另一名工人开始干活。
妈妈:嘿,你知道吗,你很聪明。
你应该去学校。
工人:我喜欢学校,我需要学校,但是太难了。
我整天干活……妈妈:那就去社区学院读夜校。
学费不贵,还是可以负担得起的。
妈妈转身去前院找其他人。
外景,吉姆家的前院-接前景爸爸:你把这房子整修得不错,看起来很像样……真的很棒。
吉姆:谢谢。
你知道的,这里修一下,那里补一下。
买房子的时候觉得很划算……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
梅森拎着一个旅行袋从房子里走出来。
爸爸:嗨,小子!
嘿,生日快乐!
那辆新的小型面包车引起了梅森的注意。
梅森:这是什么?
爸爸: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的新车!
上车吧。
爸爸拥抱梅森。
吉姆(同梅森握手):好了,周末愉快。
妈妈来到前院。
她拥抱爸爸打招呼。
妈妈:嗨。
爸爸:嗨,你好吗?
见到你很高兴。
妈妈:我也是。
(对安妮说)嗨!
安妮:嗨,你好吗?
妈妈(拥抱安妮):你看起来很不错。
安妮:哦,谢谢。
妈妈:哇,看看他!
嗬。
他的鼻子跟梅森的一模一样。
萨曼莎:他很可爱,对吧?
妈妈:对。
爸爸上了车。
他们关上车门。
爸爸:好了!
梅森:我爱你们。
爸爸:我们还要开很远的路呢。
妈妈:再见,萨曼莎。
吉姆:一路平安。
爸爸:好的。
我们明天晚上回来。
妈妈:再见,宝贝儿。
很高兴你出生!
爸爸、安妮和孩子们驱车驶往休斯敦。
妈妈和吉姆仍然站在前院,目送这辆面包车离去。
内景,小型面包车-白天梅森:这好像是安妮的车……你还开那辆庞蒂克GTO车吧?
我想那玩意儿装不下婴儿椅的。
爸爸:是的,装不下……不过反正我也得卖了它。
梅森:你什么?
爸爸:我不得不卖了它。
梅森:所以……所以它不在了?
爸爸:是的。
加利福尼亚州有位笨蛋收藏家出价两万两千美元买了它,这个价钱很棒了,因为我基本上就能够用现款买下这辆车了。
当时我买那辆车的时候只花了八千五百美元。
我的意思是,你知道的,汽车一般来说是蚀本的投资。
你懂吧?
只要你一把新车开上路,你手上的就是一辆二手车。
从那一刻起,它的价值只会一路下跌。
但是……如果你好好保养,而且还有运气的话,你的车型变成了经典款,那么你知道吗,它的价值又开始上升。
有些人会出价几十万美元去买辆谢尔比眼镜蛇呢。
过了一会儿,爸爸察觉到梅森一反常态地沉默着。
爸爸:怎么了?
梅森:你不记得了吗?
爸爸:记得什么?
梅森:真不记得了吗?
你说过的,我16岁的时候,就把那辆车送给我。
爸爸(笑):什么?
不,我没说过。
我从没说过那样的话。
梅森:我还记得,那时候我读三年级,你带我去安东尼·纳加尔家参加他的生日聚会……我们去得早,所以我们就载着他在街区附近兜风。
他说他非常喜欢你的车,然后你就说,“哦,等梅森16岁的时候,这辆车就是他的了。
”爸爸:你……?
好吧,首先,对于这件事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好吗?
其次,我是从来不会这样说的。
从来不会。
梅森:可你就是说了。
爸爸:什么?
梅森。
拜托,你姐姐呢?
难道我会忘记她吗?
这样公平吗?
啊?
安东尼·纳加尔,什么啊?
(笑)你是不是……?
哦,拜托!
你不会……哎呀。
你大可以就像家里死了人一样坐在那里,没问题,但是底线是,那辆车是我的,对不对?
我出钱买车,我保养它,我想怎么处理它都可以。
对不对?
如果你对那辆车有其他的想法,我很遗憾,不过等你长大了,你可以自己攒钱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车。
像我以前一样酷。
或者……你也可以买一辆小型面包车。
坐在汽车后座上的安妮和萨曼莎正在看萨曼莎手机里的一段Lady Gaga的音乐录像。
安妮:你妈妈让你看这个吗?
萨曼莎:让。
她也喜欢。
安妮(笑):哦,天哪……好吧。
萨曼莎:是的。
安妮:你有没有在音乐会上见过她呢?
萨曼莎:没有。
不过她4月份会来休斯敦。
安妮:她要来休斯敦吗?
萨曼莎:嗯哼。
安妮:哦,你知道吗,我和你爸爸可以给你们买票,你们可以跟我们待在一起。
萨曼莎:那太棒了。
安妮:是啊。
爸爸:喂,喂,安妮?
你能帮我把送给梅森的生日小礼物拿出来吗?
安妮:好的。
安妮把一份包装好的小礼物递给爸爸。
梅森撕去包装纸,里面是一套CD。
爸爸:好的。
这份礼物需要解释一下,好吗?
把它打开。
我把它叫做《披头士乐队黑色唱片集》。
这里面是约翰、保罗、乔治和林戈散伙后最好的独唱曲。
梅森:谢谢。
爸爸:基本上,我为你重组了这支乐队。
安妮笑了起来。
爸爸:要是你听了太多的独唱曲,就会觉得有点单调乏味,你知道吗?
但是,如果你把它们挨着放在一起的话,它们就会相互辉映提升……然后你就可以听出来了。
啊!
这就是披头士乐队。
你知道吗?
梅森:我不知道。
我认为自己一直只是最喜欢保罗。
爸爸:这无关紧要,你没有领会我的意思。
没有最受喜爱的披头士成员!
我说的是这个意思。
它是一个平衡体。
正是这一点,使得他们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摇滚乐队。
你知道吗,他们这十年的音乐分散在不同的唱片里。
而现在,你那慈爱的父亲为了你,细心地找到它们,并且加以整理、编排。
安妮:你那慈爱的父亲一遍又一遍地整理、编排。
爸爸:是的,是的,是的。
你看一看——看一看,第二辑的前四首歌曲……《逃亡乐队》《亲爱的上帝》《嫉妒的家伙》《照片》。
这就像是完美的延续。
保罗带你去派对,乔治跟你谈上帝,约翰说,不,这有关爱与痛苦,然后林戈只是说,嘿,我们何不享受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东西呢?
这是张好唱片。
我绝对没开玩笑。
梅森:酷。
外景,农场住宅-白天这辆小型面包车沿着一条土路向前行驶,土路两边的树木排列成行。
面包车停在一处小型农场住宅外面。
克利夫爷爷和奶奶来到屋外迎接他们的客人。
爸爸:嗨,克利夫。
克利夫爷爷:嗨,你好吗?
爸爸:哦,还不错。
你呢?
奶奶(对梅森说):嗨,小寿星!
见到你真高兴。
克利夫爷爷:很好。
见到你很高兴。
爸爸:啊,很高兴见到你。
克利夫爷爷:一路上都还顺利吧,啊?
爸爸:很顺利。
克利夫爷爷(对安妮说):你好吗,亲爱的?
内景,厨房-白天安妮和奶奶悄悄地点燃了梅森生日蛋糕上的蜡烛。
爸爸:准备好了吗?
安妮:好了,好了,可以开始了——奶奶: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内景,起居室-白天爸爸:嘿,萨曼莎。
爸爸巧妙地示意萨曼莎关掉笔记本电脑,参加家庭聚会。
他们在起居室里就座。
一家人给梅森唱生日快乐歌。
奶奶把生日蛋糕端进起居室,蛋糕上面是一支支燃烧着的蜡烛。
全体(唱歌):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亲爱的梅森……祝你生日快乐!
爸爸:许个愿,许个愿。
梅森吹灭蜡烛。
一家人鼓掌欢呼。
奶奶:太好了!
礼物!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来,给你,亲爱的。
奶奶把一份好的礼物递给梅森。
爸爸:嘿,萨曼莎。
去拿一把刀来,我们要切蛋糕了。
萨曼莎走进厨房去拿餐刀。
奶奶:我希望你喜欢。
我听说你还没有这个,所以送给你。
梅森撕掉这件礼物的包装纸。
奶奶:是一本《圣经》。
这是你的第一本《圣经》。
看,这儿有你的名字……梅森:哇。
奶奶:……是烫金字。
再看看这里。
这是红字版本的,也就是说,耶稣说的每句话都是红字。
梅森:谢谢。
奶奶:你喜欢吗?
我爱你,亲爱的。
生日快乐。
安妮(递给梅森一个大盒子):这是我们的礼物。
爸爸:它不会让你所有的梦想都实现。
所以别抱太高的期望。
不过,是你需要的。
它是……(从这个礼物盒子里拿出一件蓝色的衬衫、一件男式上装和一条领带)它是——嘿!
好吗?
你得有一套。
你需要这个。
奶奶:哇!
爸爸:你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
你知道——安妮:这件衬衫是蓝色的,我知道你喜欢蓝色。
爸爸:你参加舞会——奶奶:真漂亮!
爸爸:——还有找工作面试的时候都用得着。
我都弄皱了。
爷爷拿着一把用罩子包裹着的枪走出厨房。
克利夫爷爷:梅森?
爸爸(低语):《黑色唱片集》是我送的。
奶奶:噢喔。
克利夫爷爷:过来,孩子。
把罩子拉掉。
梅森走到爷爷跟前,拉掉罩子,里面是一把猎枪。
克利夫爷爷:这是把枪管口径20的猎枪。
梅森:哇。
克利夫爷爷:我比你还小一点的时候,我爸爸把它给了我,而这也是他的爸爸给他的。
现在你15岁了,我想把它送给你,好吗?
来,拿着。
梅森(接过猎枪):谢谢。
克利夫爷爷:祝贺你,孩子。
我会教你怎样保养它、怎样开枪。
我还会教你一些安全知识。
梅森举枪的姿势不对,家里人哈哈大笑。
外景,农场住宅-白天萨曼莎举起一把手枪,准备射击。
爸爸帮助她瞄准。
几个瓶瓶罐罐排成一行当做靶子。
爸爸:现在扳起扳机。
好的,这就对了。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前后准星对准,这里,看见那个小V了吗——萨曼莎:嗯。
爸爸:你在瞄准哪一个?
萨曼莎:中间的罐子。
爸爸:中间的罐子?
好的,好的。
瞄准了就射击,好吗?
萨曼莎:好的。
萨曼莎开枪射中了中间那个罐子。
爸爸:哇!
爸爸鼓掌。
萨曼莎放低手枪。
萨曼莎:耶!
爸爸:好了,当心,当心。
哇。
小心一点。
好的。
梅森举起猎枪,正在瞄准。
克利夫爷爷把一块大木头抛向空中,当做靶子。
克利夫爷爷:准备好了吗?
扣!
梅森第一枪没有打中目标。
克利夫爷爷:你打得有点儿低。
等它升高时再打,好吗?
因为从上往下掉时比较容易瞄准。
记住。
第二枪。
梅森:嗯。
克利夫爷爷:准备好了吗?
梅森:嗯。
克利夫爷爷:扣!
克利夫爷爷又把一块木头抛向空中。
这一次,梅森射中目标。
克利夫爷爷:哈!
哈!
瞧!
你打中了,是不是?
感觉怎么样?
梅森:很棒。
克利夫爷爷:是的,感觉很棒。
很好。
外景,农场住宅-晚上一家人围成一个圈坐在户外门廊上。
爸爸弹着吉他,大家随着音乐一起唱歌。
爸爸(唱歌):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安妮(唱歌):但是漫游我想去的任何地方。
爸爸(唱歌):我想让你舒适随意。
安妮(唱歌):但是仍然要求我留下。
萨曼莎(唱歌):我想让你完全了解我,但是仍然保持神秘。
梅森(唱歌):深入思量一切,但是仍然保持无畏。
爸爸和安妮(唱歌):登上山顶,凭崖远眺。
赤脚在刀刃上跳舞。
伸手够星星,抓住老虎的尾巴。
梅森(唱歌):如果我不尝试,我就永远不会失败。
爸爸:好!
爸爸和安妮(唱歌):如果你回家,就会掷骰子。
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如果你爱得太深,就会变成恨。
如果你从不离开家,就永远不会晚回家。
如果你吃得太多,就会变胖。
如果你买了一条狗,就会惹怒你的猫。
克利夫爷爷和奶奶哈哈大笑。
爸爸和安妮(唱歌):所以深吸一口气,享受旅程。
因为有到来就有离去……一曲终了,安妮的父母鼓掌喝彩。
爸爸(画外音):你们是我们的第一批观众,知道吗?
梅森要求我们练习了一路。
克利夫爷爷:真是太精彩了。
很让人高兴。
奶奶:谢谢,谢谢,谢谢。
克利夫爷爷:很棒。
爸爸:还可以继续改进润色。
外景,树林-白天一家人在树林里散步。
安妮用布制的婴儿抱带把库珀抱在怀里。
梅森手里拿着照相机。
爸爸嘴里叼着一根稻草。
安妮:池塘就在这里。
嗬,水浅了。
爸爸:是的。
安妮(对梅森说):如果你想的话,下次你来,我爸爸可以带你去钓鱼。
梅森:好啊。
安妮(对库珀说):嘿,宝贝儿。
你在干吗呢?
梅森和萨曼莎走向池塘。
安妮抱着库珀坐在野餐用的长凳上。
安妮:我们在这里待一会儿吧。
爸爸:想让我陪你们吗?
安妮:不用了,没事的。
爸爸:你确定?
安妮:确定’谢谢。
萨曼莎用一根枝条戳淤泥。
梅森给池塘拍照。
萨曼莎:梅森,你为什么这么古板守旧呢?
梅森:你在说什么呢?
爸爸:嘿,你们不介意20号回到这里参加库珀的受洗礼吧?
梅森:没问题。
爸爸:萨曼莎呢?
萨曼莎:好的。
爸爸:我很感激。
你们知道的,这对安妮和她的亲属来说意义重大。
梅森:我们受过洗礼吗?
爸爸(和梅森相视一笑):那时候,我一点儿也不关心你灵魂的状态。
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做。
梅森:不了,我觉得自己灵魂状态还可以。
爸爸:你和库珀一起,把头浸入水中。
萨曼莎:爸爸,你不会变成上帝的信徒吧,会吗?
爸爸:这是什么意思呢,嗯?
安妮:我听得见你说的话哦!
爸爸:我觉得那把猎枪应该放在我家里。
我认为你妈妈不会喜欢它的。
(捡起一粒石子)嘿,看着,萨曼莎。
我来给你示范怎么打水漂。
爸爸往池塘水面上扔石子打水漂,石子跳跃着擦过水面。
梅森拍照。
萨曼莎(笑):不错呀,爸爸。
爸爸:我还宝刀未老吧?
内景,暗室-白天梅森在暗室里面冲洗照片。
他的老师特林顿先生走进来。
特林顿:梅森,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梅森:我不知道。
特林顿:我知道。
整整一节课的时间。
你完成你的影像日记了吗?
梅森:还没有。
特林顿:完成你的数码照片小样没有?
梅森:还没有,但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成。
特林顿:还没有。
还没有。
暗室时间是课外活动。
严格来说,这些天你完全没有必要待在这里,尤其是你还没有完成你的作业。
这是协议。
梅森:对不起。
特林顿:梅森,我为你担心。
梅森:为什么这么说?
特林顿: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你交上来的照片很酷。
你看事物的角度真的很独特。
你很有天赋。
梅森:谢谢。
特林顿:是的,但是这些东西只够让你在这个世界上喝杯咖啡。
这么多年来,我遇到过很多有天才的人。
如果没有遵守纪律、承担义务和具备良好的职业道德标准的话,他们中有多少人能够以此为职业谋生呢?
梅森耸耸肩、摇了摇头,不确定。
特林顿:我可以告诉你。
我能够用两只手指数出来。
零。
梅森,这也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这个世界充满了竞争。
有很多有天才的人,他们愿意努力工作。
还有很多平庸之辈,他们虽然没有天赋,但是他们也非常愿意超越你。
事实上,他们很多人现在正坐在那间教室里面。
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他们在做作业,这也是你应该做的,但是你没有做。
你在这里。
为什么这样呢?
是因为你与众不同吗,梅森?
梅森:不是,但是你说到的,比如职业道德标准或什么的,我觉得自己的确很努力。
我花了整个周末的时间,拍了很多照片。
特林顿:梅森,你喜欢橄榄球吗?
梅森:不太喜欢。
特林顿:是啊,我知道你不喜欢。
所以我才会指派你去拍今晚的橄榄球比赛。
好吗?
比赛7点半开始。
我希望你能提早到那里。
我希望你能拍满一张存储卡,三百张图像,我希望你把它们下载下来、进行分类,并且我希望星期一一大早就能看到照片。
好吗?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梅森:想。
特林顿:梅森,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想要做什么呢?
梅森:我想拍照片。
搞艺术。
特林顿:梅森,哪个笨蛋都会拍照片。
艺术才是特别的。
你能带给艺术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呢?
梅森:我正在努力寻找。
特林顿:再努力一些。
嘿,或许二十年后,你会打电话给特林顿老先生,你会说,“谢谢你那天在暗室跟我谈话,真是好极了。
”(准备离开)回到教室去,做你的作业。
内景,教室-稍后梅森回到教室他的电脑旁。
尼克坐在邻近那台电脑前面。
尼克:嘿,伙计。
你走路的样子有点儿奇怪。
梅森:去你的。
尼克:我只是想说,你们在那里待了很长时间。
希望他先给你买份正餐。
梅森开玩笑地戳了一下尼克的手臂。
内景,吉姆的房屋-白天吉姆坐在餐桌边打开一罐啤酒。
妈妈和萨曼莎在厨房里准备正餐。
妈妈走到楼梯口喊梅森。
妈妈:梅森!
亲爱的,下来吃饭了。
在返回厨房的路上,妈妈注意到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妈妈:萨曼莎!
你没有把这些照片和说明贴上网吗?
拜托,亲爱的,这次的拍卖周日就结束了。
你得把这些贴上去。
萨曼莎: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个呢?
就好像在网上开旧货店一样。
你不是有一份好工作吗?
妈妈:我是有一份好工作。
我们就是你所说的房奴。
每个人都得做好他的本分。
你弟弟拍了照片。
你也得帮忙。
萨曼莎:谁会买这个垃圾?
吉姆:嘿,萨曼莎,说话注意点儿,好吗?
不要不尊敬你的母亲。
你也喜欢头上有屋顶,不是吗?
妈妈:是啊,你也喜欢有电来充手机吧?
萨曼莎:明年我甚至都不在这里了。
我是毕业班学生,应该找些乐趣。
梅森走进来,在餐桌边就座。
他的指甲上涂了蓝色的指甲油。
吉姆:指甲很漂亮。
梅森:是啊,某个女生在第六节课上涂的。
吉姆:你打算留着它们?
梅森:我想等它们自然脱落吧。
吉姆:去年夏天是耳环,现在是指甲油。
你不想再挎个小包跟这些东西搭配上吗?
萨曼莎:很多男生都这么做。
他只是想耍酷。
吉姆:我读中学的时候,有一份工作,有责任感,能够买得起汽车,这才叫酷。
妈妈:梅森,亲爱的,去给你和姐姐倒两杯水吧。
梅森站起来,帮忙在餐桌上摆好餐具。
外景,橄榄球比赛-晚上橄榄球比赛解说员正通过扬声器对这场比赛进行解说。
观众们欢呼喝彩,乐队演奏。
梅森站在场外,拍摄自己感到有趣的细节。
他滚动照相机里的照片。
尼克:嘿,伙计,特林顿说去掉浮华的垃圾,只是拍摄比赛。
所以你的镜头得对准那边。
梅森:我的天哪。
尼克:而且,今晚有人开车送我们。
蔡斯:麦考密克会带我们去派对。
比赛结束之后我们就出发。
你也去,好吗?
梅森:好吧。
尼克:拍摄比赛。
一名球员抢到球,但是被对方阻截了。
外景,派对-晚上派对上有个青少年乐队在演奏。
梅森在桶装啤酒边注满了一杯啤酒。
萨曼莎跟一个男生在一起。
大家在玩啤酒乒乓游戏,用乒兵球投掷啤酒杯。
尼克在乐队里打鼓。
梅森走近希娜。
他用肘轻推希娜的肩膀。
希娜:嗨,怎么啦?
梅森:嗨,你好吗?
希娜:很好。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梅森:我不知道。
我想有一会儿了吧。
希娜:有一会儿了?
好。
外景,安静的地方-稍后梅森和希娜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着聊天。
梅森:我只是觉得,有这么多我可以做而且或许想要去做的事情,但是我却没有做。
希娜:为什么你没做呢?
梅森:我想这……只是因为担心别人会怎么看。
你知道的,评价。
希娜:是的。
我想说起来真的很容易,比如,“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其实在心底里,每个人都是在乎的。
梅森:一点儿不错。
有些我所接触的人,他们就是想控制我或什么的,我对他们感到很愤怒,但是你知道吗,他们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在这么做。
希娜:是啊。
所以……如果有个完美的世界,在那里没有人会控制你,会有什么不同呢?
会有什么改变呢?
梅森:一切都会不同。
我只希望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因为这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而不只是显得很正常。
希娜:不管这意味着什么。
梅森:我不认为这意味深长。
希娜:你有点儿怪,你知道吗?
梅森(笑):是吗?
这算是恭维吗?
希娜:我不知道。
你想做怪人吗?
梅森:我不想做,比如……在公园里吓唬孩子之类的事情。
希娜笑起来。
梅森:我真的喜欢跟你聊天。
通常,我甚至都懒得把自己的思想或者感觉什么的说出来。
我不知道,总觉得听起来不对劲。
话语是愚蠢的。
希娜:那么,你为什么跟我说呢?
梅森:我不知道。
我想是因为我感觉很舒服吧。
希娜:我很高兴。
外景,吉姆的房屋-后来梅森回家晚了。
吉姆坐在屋外的一把椅子上,椅子周围是一些空啤酒罐,吉姆手里还拿着一罐啤酒。
梅森:嗨,吉姆。
抱歉我这么晚回来。
吉姆:你应该什么时间回家?
梅森:我不知道。
一会儿之前吧。
吉姆:一会儿之前,比如是半小时之前还是一小时之前呢?
因为说实话,在你姐姐告诉我们之前,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你在哪里。
她到家已经有一会儿了。
梅森:对不起。
吉姆:是啊,最近听到了很多对不起。
但实际上,你并不在乎。
你只是随心所欲地来来去去,而且你不在乎你妈妈是否不安,或者你得什么时间回家……是这么回事吧?
梅森: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吉姆:说话别含含糊糊的!
大点儿声!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问题,你只是——梅森:你们就不能让我清静一天,别冲我指手画脚吗?!
吉姆突然站起来,向梅森走去。
吉姆:我对你指手画脚了?
这是我的房子。
现在,如果你想住在我的房子里,那么你说几点回家,你就要按时回家。
梅森:吉姆,你不是我爸爸。
吉姆:是的,我不是你爸爸!
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因为实际上我就在这里。
我是那个要工作、要付账单的家伙,照顾你、你妈妈、你姐姐……啊?!
啊?!
梅森走进屋里。
吉姆:我就是那个家伙……吉姆坐下来。
内景,妈妈的房屋-白天妈妈坐在餐桌边,餐桌上满是账单和文件。
梅森下楼来。
梅森:早上好。
妈妈:早上好。
嘿,昨晚你们谁用了楼下的卫生间?
梅森:我不知道。
我没用。
妈妈:那个高个子,他叫什么名字?
梅森:菲利普吗?
妈妈:是的,菲利普。
他用了。
菲利普识字吗?
门上有块大告示牌写着,“卫生间坏了,请勿使用。
”这句话有多难?
梅森:我不知道。
对不起。
梅森给自己做谷物早餐。
妈妈:我想我要把这栋房子卖掉。
梅森:为什么要卖?
妈妈:这栋房子对我们来说太大了。
你终归是要上大学的……它太贵了。
我负担不起。
梅森:那么你当初为什么要买呢?
妈妈:因为我真是做出了一些荒唐的人生决定,使我们一直处于贫困边缘。
我花了前半生的时间弄到这堆垃圾,而现在,我将用我后半生的时间把它们全都处理掉。
梅森:真的吗?
比如说呢?
妈妈:比如说,我摆脱了几任丈夫,现在,我将要摆脱抵押贷款、维护保养、不值钱的装饰品、私房屋主的保险、财产税、管道检修……你知道吗?
从现在起,我要当妈妈修道士,简朴。
独身。
梅森:妈妈,别那么极端。
妈妈:好吧。
我将成为一个住大房子的穷女人。
(笑)这样说好听一点儿吗?
梅森:可以。
梅森准备走开。
妈妈:梅森——梅森,不要把脏盘子留给我洗。
梅森:我整天都在洗盘子。
妈妈:那很好,亲爱的,那么你就是专业的了。
拜托,替你可怜的老妈多洗一两个盘子吧。
梅森(走到洗涤槽旁):好吧。
妈妈:谢谢。
外景,妈妈的房屋-白天梅森登上一辆卡车,驱车离去。
内景,餐馆的厨房梅森身穿制服,他端着一大盆脏餐具,其中一个盘子里还有吃剩下的面糊虾。
他把一只面糊虾塞进嘴里,接着同一个女侍者阿普丽尔调情。
梅森:你想吃一只吗?
阿普丽尔:呀。
天哪——梅森(笑):说真的,她碰都没碰它们。
从头到尾我都在盯着她。
阿普丽尔(拿了一只面糊虾):是啊,我敢说你的确盯着她了,你个小坏蛋。
(笑)好像我们在约会一样。
(他们碰了碰手中的面糊虾)干杯。
梅森:今晚是浪漫之夜。
阿普丽尔:是啊,不过我不会吻你的。
阿普丽尔走去餐馆的大堂。
梅森把这一大盆脏餐具端到洗碟机旁边。
他的老板伍德先生冲进厨房。
伍德先生:梅森!
我们这里乱七八糟的!
梅森:我已经尽可能地快了。
伍德先生:哦!
那么我一定是糊涂了,因为刚才色拉自助柜需要加菜的时候,我看见你在和阿普丽尔聊天。
有一张六人桌、两张四人桌我不能使用,因为它们上面的脏盘子都还没收拾呢。
梅森:恩里克不在这里。
我尽力了。
伍德先生:你尽力了,可我们快死定了!
我应该怎样向我的顾客们交待呢?
“哦,很抱歉,你桌子上的脏盘子还没有收拾,但是梅森尽力了。
至少他是这么跟我说的,在他同阿普丽尔调情、吃光你们剩下的面糊虾之后。
”今天,外面大堂里很忙,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今年夏天我计划升你做煎炸厨师,你会承担更多的责任。
当然挣的钱也会更多。
听起来怎么样?
梅森:很好。
伍德先生:我知道你能够处置那笔钱……但是你能够承担起这份责任吗?
我认为你能,因为我相信你。
但是我需要你去大堂帮忙。
现在放下那些脏餐具。
快跑过去。
好的,快,别让我失望!
梅森离开厨房,去餐馆大堂。
内景,妈妈的房屋-白天梅森坐在楼梯上,用手机同他爸爸视频聊天。
爸爸:那么它——它运转正常吗?
那台交流发电机没再捣乱吧?
梅森(举着手机):是的,运转正常。
为旅行做好了准备。
爸爸(笑):你们到奥斯丁后,会见到你姐姐吗?
梅森:会。
她说我可以待在她的宿舍里,这样挺好的,我想她的室友出城了,所以问题不大。
爸爸:好吧。
你申请了那里没有?
你的得克萨斯大学申请表搞定没有?
梅森:还没有,但是希娜差不多搞定了。
爸爸:如果你知道那就是你想去的地方,你就应该早做准备。
你知道吗?
说真的,你得让他们知道你是一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男人。
梅森:是。
爸爸:果断一点会对人生大有帮助的,对不对?
梅森:对。
爸爸:很好。
工作怎么样?
干得好吗?
梅森:我不知道。
还行吧。
但是今天有点儿糟糕,那个家伙没露面。
不过这肯定是观察世界的一个有趣的视角。
人们都很懒散粗俗。
爸爸(笑):大家问我你的情况的时候,我会说,“哦,梅森,他很不错。
他有一份工作,他真的在赚钱。
”梅森笑起来。
爸爸:好了,喂,喂,跟安妮和库珀打声招呼吧。
爸爸把手机摇向安妮和库珀。
安妮:跟你的大哥哥打声招呼吧。
嗨,大哥哥。
梅森:嗨,安妮。
嗨,小家伙。
安妮:你会说再见吗?
库珀:再见。
安妮(笑):我们很快再见。
爸爸:好了,好了。
开车的时候要小心,好吗?
不要发短信,不要做其他事情。
好吗?
你要平静、有耐心,对不对?
你得看着前面三辆车,后面两辆车。
出事故一般是因为两个司机都很差劲,对吗?
梅森:好的。
爸爸:听着,告诉你姐姐,接电话或者给我回电话。
妈妈走下楼梯,把一个袋子放在梅森的脚边。
梅森:好的。
爸爸:好了,小子!
旅途愉快。
梅森:再见,爸爸。
妈妈(指着那个袋子):嘿,亲爱的,把这个袋子带给你姐姐。
把它放在卡车上,好吗?
梅森:好的,我会的。
妈妈:希娜住在哪里?
梅森:住在她朋友埃米莉家里。
妈妈:真有埃米莉这个人吗?
梅森(笑):是的,真有。
她是大二学生。
她有一套公寓。
妈妈(把钱递给梅森):这是应急用的钱。
不要随便花掉。
我会要回来的。
梅森:好的。
谢谢。
妈妈:你做完作业了吗?
梅森:大部分都做完了,不过……我能在明天晚上全部完成。
妈妈:亲爱的!
十一年级对于申请大学非常重要。
别搞砸了。
梅森:我知道!
我知道。
我们会去得克萨斯大学的。
妈妈:我知道,难道你不想让我去吗?
“来吧,希娜,和妈妈一起公路旅行!
”我会支付油钱的。
梅森:嗯……妈妈:我开玩笑的。
我有工作。
(亲吻梅森的额头)你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
梅森:我会的。
妈妈:玩得开心!
梅森离去。
外景,公路/内景,卡车-白天梅森驾车行驶在公路上。
希娜坐在副驾驶座上。
希娜:……对我来说,这听起来像是又一个偏激的梅森观点。
梅森:根本不是!
我终于想到了。
这就好像,当他们意识到价格太昂贵而无法制造半机械人和机器人的时候……我的意思是,这样的费用是不能承受的,他们就决定让人类把自己变成机器人。
现在就是这样。
希娜:哦,现在吗?
梅森:是的!
有何不可呢?
我们有几十亿人无所事事,我们无须花费成本。
我们甚至非常善于自我维护和持续繁殖。
而且事实也证明,我们已经为半机械人的升级进行了生物学编程。
希娜:怎么做到的呢?
梅森:我是说真的。
前几天我读到了这篇文章,关于如何,比如,当你听到你的收件箱的叮当声,你的大脑就好像获得了一阵多巴胺的快感。
这就像是用化学方法来奖赏我们,允许我们自己被洗脑一样。
这是多么邪恶啊!
我们完蛋了。
希娜:那么你删除你的Facebook页面,将会改变所有这一切吗?
还记得吗?
去年特雷弗删除他的Facebook页面的时候,大家全都讨厌他。
你取笑他比谁都厉害呢。
梅森:我现在还是取笑特雷弗。
希娜:但是,这看起来就像是他可怜巴巴地渴望得到关注。
或者是为了与众不同什么的。
梅森:这只是因为他们在校报上登载了那篇拙劣的报道。
希娜:他一个月后回来时,不得不就此事发了一个重要通告。
梅森:问题就在这里,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得到关注。
我只是想要尝试,不想让我的人生依靠着一块屏幕度过。
我想要某种真实的互动。
一个真实的人,而不仅仅是他们在网上公布的简介资料。
希娜在看手机。
希娜:哦,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吗?
希娜笑起来。
梅森:好了,我知道你在开玩笑,但这是真的,你一直都在看手机,那么你到底在干什么呢?
你并不关心你的朋友们星期六下午在忙些什么,但是你显然也没有完全体验到我的富有深度的抱怨,所以……这就好像大家都陷入了一种既非此也非彼的中间状态。
不真正体验任何东西。
希娜:这不是一种体验,这只是信息。
例如,我刚刚获得了我们待会儿跟他们见面的那家俱乐部的地址,所以今晚,我们不会在奥斯丁的大街上茫无头绪地游荡一个小时。
非常感谢你,Facebook。
而且我刚刚回复了我妈妈的短信。
梅森:哦,这是——这是破天荒的大事啊。
她已经有大概五十五分钟没见到你了吧?
希娜:哦!
哦,我的天哪,最重要的是,梅格家里刚刚有了一只迷你宠物猪。
希娜给梅森看她手机屏幕里的照片。
梅森(笑):好吧,你说得对。
这只小猪很可爱。
我们的生活可以继续了。
希娜:我也想要一只。
内景,台球房台球房里,梅森在同萨曼莎的男朋友打台球。
萨曼莎和希娜坐着聊天。
萨曼莎的男朋友:好球。
萨曼莎(对希娜说):把你们的身份证件给门口那个女的,她应该会让你们进去的。
希娜:明白。
是206室,对吧?
萨曼莎:对。
希娜:我们待在那里不会很怪吧?
萨曼莎(笑):不会,没事的。
玩得开心。
希娜(画外音):谢谢。
你们约会多久了?
萨曼莎:大概三个月。
我们是在一个派对上认识的,感觉一直都很好。
希娜:他看起来很酷。
萨曼莎:是啊。
他是很酷。
梅森同萨曼莎的男朋友打台球。
希娜(画外音):他也在得克萨斯大学读书吗?
萨曼莎(画外音):是的。
希娜:酷。
他学什么呢?
萨曼莎:他学历史,还有意大利语——萨曼莎和希娜笑起来。
萨曼莎:我想是他的副修科吧。
希娜:他想要教书吗?
萨曼莎:我不知道,我认为他还没有想好。
不过,他会想明白的,他很聪明、很聪明。
你来这里以后打算住在哪里呢?
希娜:我还不确定。
我们明天去看看公寓,但是我知道,我父母有点儿期望我住在学生宿舍里。
萨曼莎:是吗?
希娜:是啊。
不过我自己支付上大学的费用,所以没有太大关系。
萨曼莎:是啊,你满18岁以后,就不必听从你父母的话了。
尤其是如果他们没有在财政上资助你的话。
她们笑起来。
希娜:我也是这么想的。
萨曼莎:但是,住在学生宿舍里也没那么糟糕。
希娜:是吗?
萨曼莎:大学挺有乐趣的。
外景,人行道-晚上这条人行道上满是大学生,大家三三两两地一起走着。
人行道上有个女人在玩呼拉圈。
萨曼莎的男朋友:当心。
萨曼莎:哦!
他们笑起来。
内景,俱乐部-晚上一支由四名男子组成的乐队在舞台上演出,梅森、希娜、萨曼莎和她的男朋友在台下观看。
外景,俱乐部-晚上希娜和梅森从俱乐部里出来,走到大街上。
内景,咖啡馆-晚上希娜和梅森在一家营业到深夜的咖啡馆里吃东西。
咖啡馆里坐满了各色人等。
希娜注意到一桌大学女生联谊会的女生。
她对梅森低语——希娜:看到坐在那边的那些联谊会的女生了吗?
我刚刚决定,如果你删除你的Facebook页面,我就立誓入会。
梅森(笑):是啊,几年之后,你就是这样的。
希娜:看看这些人。
他们凌晨3点在这里干什么呢?
梅森:我们凌晨3点在这里干什么呢?
希娜:我们知道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呀。
(她把油炸土豆片放进一个装软奶酪的碗里蘸了蘸)奶酪。
我们是有目的的。
梅森:没错。
希娜:没错。
梅森:你知道,到了明年夏天,这就将会是我们的生活。
希娜:嗯。
梅森:在外面通宵达旦,去看演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希娜:我们会去上课吗?
梅森:有时会去。
希娜:当感觉对的时候。
当灵感激荡的时候。
梅森:惟有那个时候。
一位女侍者走到他们的餐桌前。
女侍者:还需要什么吗?
希娜:唔……再来些奶酪吧?
梅森(点头):是的。
女侍者:嗯。
女侍者离开他们的餐桌。
梅森:啊,天哪。
希娜:怎么了?
梅森:我不知道,这一切看起来是不是似乎有点儿让人不知所措呢?
我是说大学。
我喜欢离开家,获得一些技能,并且提高摄影技术。
我只是,我不知道,我并不指望它成为某种重大的具有改造性的体验。
希娜:我不认为它具有改造性。
我只是把它看做下一步而已。
梅森:但是,它就好像一个预设的位置一样,上面已经有了你的名字和号码。
我不认为它是我未来的关键。
因为,看看我妈妈。
她获得了学位,并且找到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她能够支付账单……希娜:我喜欢你妈妈。
梅森:我也喜欢我妈妈。
我只是觉得,从根本上说,她仍然跟我一样困惑。
那位女侍者给他们拿来奶酪。
希娜(对女侍者说):谢谢。
梅森:谢谢。
梅森和希娜在奶酪碗里蘸土豆片。
外景,人行道-晚上梅森和希娜在人行道上漫步。
外景,屋顶-日出时分梅森和希娜在屋顶上观赏日出。
梅森站在希娜身后,伸出双臂搂着她。
希娜转过身来面对梅森,他们亲吻。
内景,学生宿舍-白天梅森和希娜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单。
萨曼莎的室友走进宿舍。
室友:嗨?
梅森:嗨。
唔,萨曼莎有没有告诉你,我们会在这里暂住?
室友(笑):没有。
梅森(笑):抱歉。
她,唔,她说你要出城过周末的。
室友:是的。
我刚回来。
你是她……弟弟吗?
梅森:是的,我是她弟弟。
我叫梅森。
(馗尬地笑)她是希娜。
室友:你好。
好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把东西放在这里,然后出去吃点儿东西……梅森:好的。
室友:……再回来……梅森:好的,好的,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所以……室友:好的。
很高兴见到你。
梅森:我也是。
希娜(被单蒙住头):抱歉!
萨曼莎的室友离开宿舍。
希娜和梅森躲在被单下面。
梅森:真尴尬!
内景,学校图片展览-白天学校举办的图片展览展出了各种各样的艺术作品。
梅森走到他给希娜拍摄的一组照片跟前。
他把这些照片取下来。
一位学校老师走过来。
老师:梅森……银牌得主。
祝贺你!
梅森:谢谢!
老师:听说你拿到奖学金了。
梅森:是啊。
点滴汇成河。
老师:是的。
你什么时候去那里呢?
梅森:我想是夏末吧。
反正在走之前多打点工,攒些钱。
老师:之后就不得不自己照料自己了。
梅森:是的,就是这样想的。
老师:感觉怎么样?
梅森:兴奋。
不过一半是兴奋,一半是害怕。
老师:是的,有点娜种撩人的恐慌。
梅森:是的。
一点儿不错。
老师:会很好的。
会非常好。
比起中学,我对大学要喜爱得多。
你会在大学找到跟你志同道合的人,你知道吗?
梅森:一点儿不错。
老师:你会适应的,你心地善良。
那就遵从自己的内心吧,明白吗?
梅森:谢谢。
老师:祝你好运。
别忘记用洁牙线剔牙。
梅森的手机响了。
他把手机掏出来。
是短信:梅森——不行,我明天见你。
希娜——你什么情况?
在树下见。
外景,中学-白天希娜和梅森坐在学校外面的露天座位上,座位旁边有一棵大树。
他们在争执。
希娜: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幼稚。
梅森:不是我幼稚。
是你告诉了所有人,把事情闹大了。
希娜: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梅森:那么是辛西娅神奇地知道了,你要和这个输家一起去舞会,虽然你不再和他约会了。
希娜: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梅森:你最好的朋友是个大嘴巴。
希娜:那么你去找她算账吧。
梅森:你为什么不告诉这位大嘴巴小姐,她可以继续传闲话,只要别忘了说事实。
事实就是,如果你的大学男朋友这个周末没有出城的话,我们是不会有这次的谈话的。
希娜:你已经买了票。
这只是舞会,没什么要紧的。
我只是试图跟你做朋友。
梅森:现在这太丢脸了。
我……我做不到。
希娜:“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先生。
梅森:去他的别人。
我在乎我怎么看我自己。
可悲的舞会之王。
希娜:好吧。
我们不去了。
梅森:很好。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希娜:为什么我们甚至……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人都知道会这样。
我只是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梅森:是的,跟某个大学男生上床……希娜:哦,去你的!
(稍顿)我不后悔任何事情。
梅森(苦笑):你当然不后悔了。
希娜:你知道吗,这实际上是一种解脱,不必围在某个整天都这么沮丧的人身边。
这个世界没那么恐怖。
不是一切都是反人类的大阴谋。
梅森(画外音):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
你知道吗,我确信和一个搞体育的人约会真的有助于清醒头脑。
希娜:他不是搞体育的,好吗?
他只是碰巧加入了曲棍球队。
反正我们明年都会去其他学校的,这段关系也不是非常认真。
梅森:很好。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希娜:我们只是在找乐子。
梅森:我敢说他是在找乐子。
希娜:成熟点吧,梅森。
梅森:我又不是没跟其他人在一起过。
希娜:谁?
梅森:关你什么事?
希娜:是谁?
梅森:这要紧吗?
希娜:是你提起来的。
(停顿)这毫无意义。
(起身离去)现在,你只想当个混蛋。
外景/内景,尼克的车-白天尼克开车把梅森从毕业典礼上送回家。
尼克:天哪,我绝对不想再耐着性子坐在那里了!
梅森:给我那个。
尼克(递给梅森一个扁平小酒瓶):都是你的。
把它喝完。
兄弟,你今晚跟我一起出去吗?
应该会很精彩的。
梅森:不了,我会和爸爸去奥斯丁看演出。
是他朋友表演的。
尼克:那就好好玩吧。
尼克把车开上梅森家的车道,停下来。
梅森:这里有这么多车。
我不想进去了。
尼克(挖苦他):伙计,你会玩得很开心的。
你的家人爱你。
享受美好时光吧。
梅森:去你的。
你和我一起进去吧。
尼克:哦,不了。
不要。
梅森:行的!
你进去吧。
我妈妈喜欢你。
你得和她打声招呼。
尼克:可是——梅森:你想伤害她的感情吗?
尼克微微摇头。
梅森:那我们就进去吧。
尼克:只待一会儿。
说真的,只待一会儿。
尼克用手“测试”自己的酒气。
他们下了车。
内景,妈妈的房屋-毕业聚会-白天家人和朋友们在屋子里聊天。
妈妈准备小吃。
爸爸和安妮同史蒂夫叔叔交谈。
史蒂夫叔叔:你知道,你们现在处于敌人的地盘。
爸爸(笑):我们知道。
内景,厨房-毕业聚会-接前景蛋糕上写着:“祝贺你,梅森!
”奥利维娅和卡罗尔在准备吃的。
尼克和梅森从前门进来。
内景,起居室-毕业聚会-接前景爸爸:看看谁来了!
大家鼓掌欢呼。
妈妈:嗨!
妈妈拥抱梅森。
史蒂夫叔叔:找份工作吧!
梅森摘掉自己的毕业方帽。
妈妈:不行,等一下。
我们要拍照。
把帽子戴上。
(对卡罗尔说)喂,去拿相机来。
(对尼克说)嗨,尼克!
外婆走过来拥抱梅森。
外婆:哦!
祝贺你,宝贝儿。
(对尼克说)我不认识你,但是祝贺你!
外婆拥抱尼克。
外婆:哦,拍照,拍照,卡罗尔。
妈妈(画外音):赶快,戴上帽子。
卡罗尔:好了,看这里……他们摆好姿势,卡罗尔用手机拍照。
妈妈:微笑。
卡罗尔:要拍了。
哦,不错。
很好!
搞定。
外婆(画外音):哦,萨曼莎在哪里呢?
萨曼莎!
妈妈:萨曼莎!
外婆:大梅森在哪儿呢?
我很大方的。
(对爸爸说)到这里来。
卡罗尔(又拍了一张照片):很好。
漂亮!
我会把照片用电邮发给大家的。
内景,起居室-毕业聚会-接前景这是自助餐形式的聚会。
客人们自己在餐桌上取食。
梅森走到卡罗尔和她的女儿阿比跟前。
梅森:真不敢相信你们远道而来。
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卡罗尔: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的!
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祝贺你!
很抱歉,李不能赶来这里。
他去参加毕业旅行了。
梅森:没事的。
代我向他问好。
卡罗尔:我会的。
萨曼莎:阿比,我甚至都没认出你来。
你多大了?
阿比:13岁。
萨曼莎:哇。
梅森的老板伍德先生走进屋里。
内景,厨房-毕业聚会-接前景道格拉斯教授(倒酒):好的,把它斟满。
你要来点儿吗?
聚会上的女人:好的。
伍德先生(对梅森说):我给你带了东西。
梅森:这是什么?
伍德先生:这是一张储蓄公债。
值些钱。
比钱还好——你拿去用。
梅森:好的。
伍德先生:天哪,那是你妈妈吗?
梅森:是的。
就是她。
伍德先生:哇。
妈妈(画外音):大家都过来吧。
我想为梅森祝酒。
妈妈举起酒杯。
客人们叫好。
妈妈:梅森,我知道你今天真的不想办聚会,但是……我们还是办了。
客人们笑起来。
妈妈:因为你的一生中,只有一次中学毕业……所以我想要为你和你下一个人生阶段庆祝。
你将在大学学到很多东西。
你将获得很多乐趣。
你将遇到启发灵感的老师。
你将学到更多关于艺术的东西。
我爱你,宝贝儿。
我真为你感到骄傲……为梅森干杯。
全体:为梅森干杯!
史蒂夫叔叔(对爸爸说):好了,该你上场了。
爸爸:哦,唔……好吧,唔……梅森,我要为未来干杯。
为你的未来干杯。
你知道,这个学年末一直都有点儿匆匆忙忙的,要想好去哪所学校。
梅森跟我说,唔,他想要……尽可能地离家远。
但是仍然尊重了我们的协议,让我们支付州内学费,对于这一点,我很感激。
他是个谨慎精明的人,他将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所以,为你干杯。
全体:干杯!
爸爸:祝贺你。
史蒂夫叔叔:梅森!
中学毕业生,18岁,直男!
哈一哈一哈!
爸爸用手捂住他兄弟的嘴巴,然后拍了拍他的胸脯。
爸爸:好了,够了。
别理他。
我兄弟需要学习如何控制一下自己。
伍德先生:我不及这里的其他人认识你的时间长,但是自从我认识你之后,你成长了很多,我为你感到骄傲。
所以,如果这个摄影的事情行不通的话,你知道你永远都会有一份工作。
把耳环摘下来吧。
好了,为你干杯!
妈妈:萨曼莎,说点儿什么吧!
爸爸(画外音):说吧,萨曼莎。
外婆:说吧,亲爱的。
萨曼莎(踌躇):祝你好运!
妈妈和梅森拥抱。
过了一会儿,道格拉斯教授跟梅森谈起来。
道格拉斯教授:你跟女朋友分手了?
梅森:是的,最近才分手的。
道格拉斯教授:她叫什么名字?
梅森:希娜。
道格拉斯教授:希娜。
她会……和你一起上大学吗?
梅森:不会。
道格拉斯教授:不会,哦。
梅森:她会留在这里。
道格拉斯教授:哦,好吧。
你需要搭车去大学吗?
内景,起居室-毕业聚会-接前景爸爸和安妮同外婆交谈。
外婆:我只是想在你离开这里之前跟你打声招呼。
我没有找到机会——爸爸:你们以前见过面吧?
安妮,凯瑟琳……安妮:是的,是的,我们见过,是在,唔——外婆:在萨曼莎的毕业典礼上。
爸爸:哦,是的。
安妮:没错。
外婆:你的小家伙呢,他在哪里?
安妮:哦,他在家呢。
爸爸:是啊。
还记得吗,他在萨曼莎的毕业典礼上太讨厌了,你知道……外婆:哦,我很想见见他。
安妮:这个周末很特别,所以……外婆:我很高兴你找到了她。
真的很高兴。
(对安妮说)你在一个好时机遇到了他,我认为是这样。
安妮:我也这样认为。
外婆:很高兴见到你们两个。
爸爸: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凯瑟琳。
外婆:我真为你儿子感到骄傲。
爸爸:是啊,我们都为他感到骄傲。
外婆走开了。
爸爸对安妮低语。
他们笑起来。
内景,厨房-毕业聚会-接前景爸爸走进厨房,妈妈恰巧也在厨房里面。
爸爸:你们要回收吗?
我应该——妈妈:扔那边吧。
爸爸:哦,好的。
唔,这次聚会上,我是你惟一的前任吗?
妈妈:是的,不过,我不是你惟一的老婆。
爸爸:没错。
妈妈:你能相信吗,他们两个都从中学毕业了?
爸爸:不能,我无法相信。
(稍顿)顺便说一下,你把他们两个带得很好。
妈妈:谢谢你这么说。
我从没想过,我会听到你这样说。
爸爸:这是实话。
谢谢你。
妈妈:你现在要重新再来一遍,是不是?
爸爸:我知道,我知道,好吗?
我空巢之前还有十五年的时间。
但是,嘿,我很愿意资助一下,帮帮忙,如果可以的话。
你做得很好。
(掏出钱包)我只是想尽点心。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很感激的。
妈妈:当然。
好啊。
爸爸:但是我没有现金。
现金都在安妮的包里。
我马上回来。
内景,安东酒吧-傍晚梅森和爸爸信步走过演员休息室。
此时,乐队正在进行演出前的校音。
爸爸:……所以这太糟糕了。
我是说,那个家伙是大学曲棍球队的。
你打算怎么办呢?
梅森:以前她根本不喜欢体育运动。
他们走到一桶冰镇酒水跟前。
爸爸:你想喝啤酒吗?
梅森:不了。
爸爸:你可以喝的。
梅森:不喝了。
他们走出演员休息室,来到一个可以俯瞰舞台的地方,继续交谈。
爸爸: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在某个阶段经历完全一样的事情。
梅森:不是一样的。
你都不了解她。
爸爸:我知道,我知道。
不是一样的。
梅森: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时候,爸爸喊下面舞台上的吉米——他多年前的室友——暂时打断了他们的校音。
爸爸:嗨,吉米。
嗨,伙计。
嗨——吉米:嗨,梅森。
爸爸:我们占用一下上面的演员休息室。
希望没问题。
吉米:完全没问题。
爸爸:好的。
吉米:哇!
这是小梅森吗?
难以置信。
爸爸:我们决定提早一点过来看看你。
吉米:好的,等我忙完。
马上。
爸爸:好的,好的。
爸爸和梅森一边信步走着,一边谈话。
爸爸:我向你保证,你没做错任何事情。
这些中学时代的爱情,它们从来不会有结果的。
来,到这边来。
大家都会改变很多。
两个年轻人志趣相投的几率是……梅森:是的,但是仍然——爸爸:听着,我还要向你保证,你为某个愚蠢的女孩伤心的每一天,都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梅森:不过她不是愚蠢的女孩。
我是说,她是个认真的人。
我真的觉得我们是——爸爸:是什么?
梅森:我不知道。
爸爸:老实说,女人永远不会满足。
她们总是在盼望潜在的高价交易,而且,这就是,很遗憾我要这么说,我认为发生在你身上的事。
梅森: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爸爸:这意味着,不要把对你的自尊的控制权移交给希拉。
梅森:希娜。
爸爸:好吧。
这意味着,你要对你自己负责任,不是对你的女朋友、你的妈妈或者对我负责任。
是对你自己负责。
如果你真的照顾好你自己的话,你将会惊讶地发现,有许多像希娜一样的女孩在你家门前排队呢。
梅森:很好。
爸爸:你知道,你得找到某种方式让自己鹤立鸡群。
你得有所专长,才能有挑选的余地。
梅森:所以你是说,我应该专心学习曲棍球了。
爸爸:一点儿不错。
或者,你可以组建一支乐队。
这个方法很久以前对我管用。
我认为它现在对吉米仍然管用。
又或者你就继续拍照片。
梅森:她不喜欢我给她拍的照片。
爸爸:我讨厌死她了。
我只见过她几次,是的,她很可爱。
但是老实说,我总认为对你来说,她有点儿,你知道,有点儿太古板了。
不太能产生共鸣。
梅森: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爸爸:她对某个打曲棍球的笨蛋发生兴趣,我并不感到惊讶。
时机是最重要的。
就说我和你妈妈吧。
我认为我己经变成了她在十五或者二十年以前想要的那种被阉割的闷蛋,你知道吗?
我不是说她的抱怨是不对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她可以更有耐心一点……更加宽容一点。
梅森:那么我就不用面对一个又一个酗酒的混蛋了。
爸爸在嘴唇上做拉拉链的手势,没有说什么。
梅森:那么,是什么意思呢?
爸爸:什么是什么意思?
梅森:我不知道,所有这一切吧。
爸爸:所有这一切?
什么意思?
我确定不知道。
但是别人也不知道。
好消息是,你有所感觉。
你知道吗?
你得保持这一点。
你年岁大了,就不会有这么多感受了。
你就皮粗心硬了。
你拍的那些照片是有意义的。
成千上万份来自全州各地的提交作品,结果你贏了。
梅森:我获得了银牌。
其他九个人也获得了银牌。
爸爸:我要杀了你。
梅森,我在试图告诉你,我相信你。
我认为你真的很特别,如果某个女孩看不到这一点,那就去她的吧,你知道吗?
吉米(对着话筒,画外音):嘿,下一首送给屋里的一位年轻人——爸爸:呼一嗬!
吉米:他小时候我就认识他,现在他中学毕业了,让我感觉到自己老了。
梅森,中学毕业快乐。
吉米弹起吉他,乐队演奏……听起来好极了。
内景,餐馆-白天妈妈、梅森和萨曼莎在一张餐桌边就座。
一位女侍者把几份菜单放在桌上。
妈妈:谢谢。
好了,孩子们,我们先说清楚。
我打算把杂物分成四类。
第一类,任何你想要保留的童年时代的东西,这些你都带走;第二类,扔掉的;第三类,捐赠的;第四类,你想在下周末宅前出售的,卖不掉的东西就都捐赠出去。
梅森:难道那套公寓就没有像阁楼或者储藏室一样的地方吗?
妈妈: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们不会把一大堆垃圾拖到妈妈的小公寓里去。
萨曼莎:无法相信我们又要搬家了。
妈妈:不,是我要搬家!
你两年前就搬了。
你在奥斯丁有一套公寓。
梅森秋天也要搬。
我的责任尽到了。
这对我来说是好事。
我将会有很多选择。
我可以休假。
我可以完成写作,并设法出版。
梅森:圣诞节呢?
我们怎么办?
萨曼莎:我不会和他共用一个房间的。
妈妈:你们其中一个睡沙发,我们会用那个充气床垫。
萨曼莎:我该怎么洗衣服呢?
妈妈:萨曼莎,我在温柔地推你离巢。
你下楼的时候也许会奇迹般地找到一些硬币,你用来在你自己的公寓里洗衣服。
拜托!
你们都是成年人了。
你们需要负起责任!
你们想吃什么?
妈妈戴上眼镜。
梅森:我要蔬菜汉堡。
萨曼莎:我不吃了,不饿。
妈妈(摘下眼镜):你怎么了?
萨曼莎:我不舒服。
妈妈:哪里不舒服,头疼吗?
有没有发烧?
梅森:她怀孕了。
萨曼莎(淡淡一笑):不是。
老实说,我昨晚喝多了。
妈妈:你昨晚没有开车吧?
萨曼莎:没有,没有。
卡丽也回家了,所以我们一起出去玩。
妈妈:不,不。
嘿——这不是借口。
你仍然可以打包装箱的。
那些人想要尽快搬进来。
这家餐馆的助理经理欧内斯托走到这张餐桌边。
欧内斯托:嗨,你们好。
我叫欧内斯托。
(对妈妈说)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是几年前,我在你家院子里修过管子。
妈妈:哦,是的。
欧内斯托:信不信由你,你改变了我的人生。
那天你跟我说,我很聪明,应该去学校。
我接受了你的忠告!
我报读了英语课程,一年之后,我去社区学院就读,并且获得了准学士学位。
现在,我正在得克萨斯州攻读学士学位。
而且我还是这里的经理之一。
妈妈:真是太棒了。
欧内斯托:很高兴见到你。
因为我真的想有一个机会感谢你。
谢谢。
这真的对我意义重大。
不用担心午餐。
我请客。
最起码我能为你做这件事。
妈妈:谢谢。
欧内斯托:你们应该听她的话。
她是位聪明的女士。
妈妈:谢谢。
欧内斯托返回厨房,留下坐在餐桌边的这三个人。
外景,公寓-早上梅森现在蓄着胡须。
他把一个旅行袋和一个箱子放在那辆卡车上面,接着返回妈妈的新公寓。
内景,公寓-早上梅森打包一个盒子,妈妈坐在另一间房里。
他们在谈话。
梅森:……难道这不有点儿疯狂吗,仅仅从一张表格上的二十个问题,电脑就知道你是谁了?
我推测世界上只有八种类型的人。
妈妈走到厨房,倒了一大杯咖啡。
梅森:我是说还有子集,例如男性和女性,但是显然,我们并非像自己认为的那样独特。
妈妈:你跟那个人谈过没有?
梅森:还没有。
不过我们一直都在通电子邮件。
他似乎挺酷的。
他学文学和人类学……总之他告诉我,他们用来选配室友的系统有点儿怪异。
比如,以往大一学生对于新室友的满意率大概是百分之六十,而现在达到了百分之百。
仅仅因为电脑。
妈妈:那么听起来他会是个好室友了。
梅森:是的。
不过我们差不多可以判定,很快他们甚至都不需要问卷调查表了。
因为他们将会根据所有你曾经说过的话、写过的或者点击过的东西来告诉你,你的室友是谁。
梅森抱着那个盒子走进起居室。
他拿起一个相框。
梅森:你把这个又放进去了?
妈妈笑起来。
梅森:我不想要。
妈妈:拜托,这是你拍的第一张照片。
梅森:所以更加有理由把它留下来,对不对?
梅森把这个相框放回他的房间。
妈妈突然轻轻地抽泣起来。
梅森背着一个包从房间里走出来,他注意到妈妈在哭泣。
梅森:怎么了?
妈妈(哭泣):没什么。
梅森:到底怎么了?
妈妈:没什么!
梅森:妈妈……妈妈:今天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梅森:你在说什么呢?
妈妈: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
我只是——我不知道你离开时会这么高兴。
梅森:我不是这么高兴。
你期望我怎样呢?
妈妈:你知道我现在意识到了什么吗?
我的人生就要像这样去了!
这一系列里程碑式的事件,结婚、生子、离婚,那时候我们以为你有阅读障碍,我教你骑自行车,再次离婚,拿到我的硕士学位,最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工作,送萨曼莎上大学,送你上大学……你知道接下去是什么吗?
啊?
就是我该死的葬礼!
(稍顿)走吧,留下我的照片!
梅森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
梅森:你怎么一下子快进了四十年?
妈妈:我只是以为会有更多。
妈妈坐在桌边哭泣。
梅森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外景,公路-白天梅森开着自己那辆皮卡,驶过得克萨斯州西部开阔的公路和山区。
外景,汽车加油站一白天梅森把车停在汽车加油站里加油。
他在等候的同时拍了一些照片。
外景,大学-白天梅森把车停进他的大学的停车场。
内景,学生宿舍-下午梅森找到他的宿舍,开门进去。
他把旅行袋放在一张没被占用的床铺上,然后开始整理东西。
他的室友多尔顿走进来。
多尔顿:嗨,你一定是梅森吧。
梅森:是的。
你是多尔顿,对吧?
多尔顿:是的,伙计。
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了。
梅森:我也是。
多尔顿:你住房间的这一边可以吗?
梅森:可以。
多尔顿:我今天早上过来的,把我的垃圾都搬进来了。
梅森(笑):哦。
我不——我不介意。
别担心。
梅森一边拉开旅行袋的拉链,一边继续同多尔顿交谈。
多尔顿:好。
伙计,要我帮忙吗?
还有什么需要拿进来的东西吗?
梅森:我还有一个箱子,很轻。
不过还是谢谢你。
多尔顿:不用客气。
梅森:你要参加迎新会吗?
多尔顿:迎新会?
当然不了。
我不去参加那个,顺便说下,你也不要去。
伙计,我们有更精彩的节目。
多尔顿的女朋友巴布走进房间。
巴布:你准备好了吗?
多尔顿:好了。
巴布,这是我的室友梅森。
梅森,她是巴布。
梅森(和巴布握手):你好。
巴布:你好。
你跟我们一起去吗?
梅森:你们要去哪里?
巴布:远足。
多尔顿:是的,伙计,你应该去。
如果我们现在出发,我们可以赶上大本德国家公园下午晚些时候的景色。
你以前去过吗?
梅森:很小的时候去过。
多尔顿:哦,那么现在越发有理由要去看一下了。
伙计,我们来这儿是为什么呀!
巴布的室友妮科尔站在门口,她敲了敲房门。
多尔顿:哦,梅森,这是妮科尔,巴布的室友。
妮科尔:你好。
梅森:你好。
多尔顿:梅森,妮科尔。
巴布(问梅森):那你去吗?
梅森:去。
多尔顿(画外音):好,我们出发。
他们离开宿舍。
外景,大本德国家公园-下午晚些时候梅森、妮科尔、多尔顿和巴布徒步穿过一个大峡谷。
妮科尔同梅森谈论舞蹈的事情。
梅森:他们允许你在这里主修这科吗?
妮科尔:这里没那么认真,所以我喜欢在大学外面训练,但是我正在学所有的基础课程,比如舞蹈史之类的。
梅森:很好。
妮科尔:是啊。
梅森:你教什么呢?
妮科尔:哦,啊呀,芭蕾舞、踢踏舞、爵士舞、街舞……梅森:哇。
你最喜欢哪一种?
妮科尔:踢踏舞。
梅森:是吗?
妮科尔:是的。
你可以制造所有属于你自己的声音,而且没有规则限制。
梅森:对……妮科尔:就像创造性自由。
梅森:真棒。
妮科尔:是啊。
所以把它教给孩子们很有意义。
梅森:他们都多大?
妮科尔:6到8岁。
梅森(笑):哇。
妮科尔(笑):是啊。
他们无所畏惧,而且他们根本不怕难为情。
梅森:他们还没到能感觉到尴尬的年龄。
妮科尔:是的,还没到。
就快到了。
这群人走过一道山脊,此时太阳正在落山。
外景,远足-后来巴布和多尔顿在岩石上大声模仿狼嗥。
梅森跟妮科尔一起,坐在岩石上眺望河流和日落。
妮科尔:嘿。
多尔顿和巴布继续大声模仿狼噑,这让妮科尔和梅森感到很有趣。
妮科尔:多尔顿有时候很疯的。
梅森:不过他似乎很酷。
妮科尔:是的。
他们两个人都挺酷的。
你感觉怎么样?
梅森和妮科尔笑起来。
梅森:很棒。
老实说,真的很棒。
妮科尔:好。
你跟我们一起出来玩我真的很高兴。
梅森:是啊。
我也是。
多尔顿(在一块岩石上叫喊,画外音):这一刻感觉太棒了!
好像所有时间在我们面前展开一样,所以我们可以站在这里大叫——好啊!
呜!
妮科尔和梅森笑起来。
妮科尔:你知道大家总是说“抓住此刻”吗?
梅森点点头。
妮科尔:我说不好,我认为恰恰相反。
好像是,此刻抓住了我们。
梅森:是的。
是的,我明白。
它是永恒的,时时刻刻,就是……就好像永远都是此时此刻一样,你明白吗?
妮科尔:没错。
梅森和妮科尔相视一笑。
(淡出)(全剧终)注释:注1:“热门话题”(Hot Topic)是在美国年轻人中极具人气的一个潮牌,专门连锁销售与专业音乐和流行文化相关的服装及配饰,以及授权的音乐CD。
——译者
用12年来记录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这个想法够大胆。
放在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里,却是游刃有余:每年暑假,他召集主创们碰头,聊一聊过去一年的故事,弄出剧本,然后拍上几天。
如此年复一年,看光阴如何在每个人的身上流过。
他显然有着某种奇特的“恋时癖”,酷爱玩弄“时间”这个概念,在那个跨越18年完成的、著名的“Before”三部曲里面,他就玩过这个花招——不仅用日出、日落来对应爱情和婚姻的各个阶段,还巧妙把每个故事都压缩到24小时之内。
佛说“刹那即永恒”,参透了每一天的酸甜苦辣,想必也就洞察了人生的千滋百味。
用电影描绘成长并非易事。
人物传记这个类型本来就不容易讨好,如果主角是名人,尚有一些丰功伟绩可供挖掘,换成平凡人物的寻常生活,一堆琐碎和鸡毛蒜皮,实在考验观众的接受能力:为什么我们要花时间去看别人的生活?
回答就是《Boyhood》在Facebook宣传页面上写的那句话:“The story of us”。
我的父母是上世纪70年代初支援三线建设的工人,和电影绝缘已经很久。
但是某天,我发现他们把DVD放进机器,端坐在电视机前看认认真真地看起了王小帅的《青红》、贾樟柯的《24城记》。
中国的文艺片和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艺术电影一样,节奏缓慢且缺乏戏剧性,但是,他们居然看完了。
他们看的是自己的过去,在别人的故事里寻找自己的影子。
看到在网上有网友评论:“把我的少年时代拍出来,不比这个差”。
是的,12年的光阴,一段平淡的流水账。
林克莱特在接受采访时说,自己花了很多时间来思考“时间与叙事的关系”,而影片最终呈现的,就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温暖。
离婚、失恋,然后还会有下一段婚姻和另一个女孩出现,在每一个迷惘的路口,总有一个老师或者餐厅经理会给出鼓励
……their memory's like a trainYou can see it getting smaller as it pulls awayAnd the things you can't remember tell the things you can't forgretThat history puts a saint in every dream他们的记忆就像一列火车你能看到它逐渐远行时消失的轨迹已记不起的场景伴随着忘不掉的身影那段往事在每个梦中留下一个神迹Oh it's time time timeand it's time time timeAnd it's time time time that you loveAnd it's time time time 这就是时光啊。
你最爱的时光。
这就是时光。
——Tom Waits《Time》在众多描写时间的曲子里,只有老汤姆的这首TIME最终留在了记忆里,这些词组在他近乎呓语一般的哼唱中变得模糊不清,但多年之后,歌词里描写的肮脏街区中少年模糊的片段记忆和营造出的那个潮湿雨巷的意象却依然清晰。
不管你是否听懂了那些绝妙的双关语和浪漫的比喻,只要副歌中直白的“time time time”响起,你还是会随着他走进时间的隧道——虽然那些并不是我们经历过的时光,但关于时光的描写却往往勾起我们自己的回忆。
林克莱特的这部《少年时代》同样如此:他是属于一个美国南部少年的成长日记,一段从6岁到18岁成人之间的12年中的琐碎记忆,没有荣耀和光芒,也没有英雄的时刻,只有平实的近乎“无聊”的日常生活,但是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瞬间联想到自己的生活。
下面这个采访来自The Dissolve网站。
目前看过的对于导演林克莱特的《少年时代》最细致的采访之一,也没有掺杂太多对他以往电影(比如《爱在……》系列)的追问,只是聚焦于《少年时代》的拍摄过程和细节,有助于在看完电影之后更好地理解导演的意图。
至少和各种影评相比,我还是更有兴趣了解导演的创作理念。
有删减,且并没有逐字翻译,实在太长了(⊙_⊙) D:The Dissolve --我是编译正文分割线--- PART.1 12年 12个剧本 12次拍摄 D:在拍摄《少年时代》时,你怎样平衡电影虚构故事的成分和主人公真实成长经历之间的关系?
林克莱特:《少年时代》虽然并不是一部纪录片,但表现方式上却恰好是一种对时间和现实世界的真实纪录。
它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电影和纪录片之间的概念。
有人曾经说“如果你没有在电影里看到帕特丽夏·阿奎特(母亲饰演者)和伊桑·霍克(前夫饰演者)或者压根不认识这两位演员,你很有可能以为电影里发生的都是真事”。
之前有一位观众在试映结束之后跑过来问我“你是怎样选择这个家庭的?
”(笑)我只能对他说:“他们都是演员。
”他以为这部电影和当年的电视真人秀《美国家庭》一样,都是选择一个特定的家庭然后跟踪拍摄很多年。
当然我确实在有意地模糊这些固有的概念,我也希望它在观众的脑海里形成这样的印象。
D:你在编写剧本的时候怎样把主人公真实发生的事件组织到故事里,又怎样通过这些真实事件为故事带来一些发展的空间?
林克莱特:事实上,这部电影一共有12个剧本(主人公成长的12年纪录),每年都要重新编写。
每次开机之前,我都会回看并且重新审视之前拍摄的内容,对故事做出一些调整。
其实很少有机会对一部电影进行这种长年累月的编辑和思考,去真正考虑这部电影本身还需要完善什么。
所以我非常庆幸有这样一部不断成长的电影能让我做到这一点。
这在其他人看来可能是件非常不可思议和奇特的事情,但对我来说它是非常有意义的。
D:所以在剧本大纲里你也没有设定故事具体的发展关键点或者是一些你想要表现的情节吗?
林克莱特:在写剧本时我当然已经设定了一个大体的故事框架。
我非常清楚比如他们要搬家的情节里,搬家之后对整个家庭和孩子造成的影响和变化。
在这12个剧本里,我可以随时加入一些对故事走向的想法,然后把它们设置到具体的转折点上。
但是到了每年拍摄期间,我还会像以往拍电影时一样,根据演员们的状态和想法结合剧本进行一些新的调整。
D:你是怎样选定埃拉·科特莱恩做主角的?
又是怎样根据他的真实生活变化来调整电影走向的?
林克莱特:我一直对埃拉说这部电影会随着他的脚步成长,并最终会与他融为一体。
其实埃拉本人一开始和“梅森”(电影主角的名字)一点都不像。
他小时候完全不像梅森,也不会穿成那样上学。
他本人比电影开始时那个小孩酷多了。
我们其实是尽量在把他“平实化”,对于罗蕾莱(影片中姐姐的扮演者,林特莱克的女儿)来说同样如此。
他们在电影开拍的前几年一直很排斥我们给他们设计的戏服,经常对我说“我才不要穿成这样!
”(笑),我只能说“你们俩都不太正常(平常)”,但是我一直明白:最终角色会和他们本人融为一体。
我觉得影片最后梅森和大学同学去爬山的那场戏中,梅森就是埃拉自己。
D:在拍摄的这12年中,你是不是一直和埃拉保持联系?
或者时常会和他一起讨论剧本的进程吗?
林克莱特:我们的交流很随意。
因为我和埃拉住在同一座城市,而且事实上我们更像一家人。
在电影拍摄期间,我们经常见面聊天或者看电影,这就像是以另一种方式见证他的成长。
但其实埃拉本人的生活和电影里完全不同。
他几乎是在家里接受基础教育的(home-schooled),并没有太多梅森经历过的学校生活,也没有兄弟姐妹——不过好像现在有一个大概9岁的妹妹,所以他的生活其实是另一种面貌,只不过我一直都在为角色注入他身上的一些特质。
D:因为埃拉和你的女儿罗蕾莱都不是专业演员,在拍摄期间,你怎样和他们更好地配合?
需要做一些表演执导吗?
林克莱特:我对我们之间的配合以及他们的表演都是非常有自信的。
但是听到一些人说埃拉不是专业演员,我还是会反驳的,有时候我会说:“Bullshit!
他连续做了12年专业演员了!
”他一直在和帕特里夏·阿奎特以及伊桑·霍克一起表演,他们都是非常认真的好演员,而且我们会在开拍前花费大量时间排练。
所以埃拉是一个非常好的演员,而且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是演员了,经常出演一些电影和广告。
同样,罗蕾莱也非常有天赋。
PART.2 “梅森”是我和埃拉的混合体 D:《少年时代》是一部关于一个男孩、一个家庭甚至整个美国文化的变迁成长史,但它是否也是你作为一个电影人的进化史?
你的拍摄方式和计划是如何随着时间变化的?
林克莱特:虽然说起来有些惭愧,但我其实并没有“进化”。
随着电影拍摄时间的累积,我依然不想对设定好的拍摄方式进行任何改变,我想让它看起来像一部连贯的作品。
我作为一个电影人需要的进化都反映在我其他作品上了。
当然,我可能时常会收到一些小小的讽刺“哦,你看,电影技术在你拍电影这几年都变了好几轮了”,但我依然不想改变。
我从不到20岁就开始拍电影,而且在《少年时代》之前也拍了不少作品。
从一开始,我就给《少年时代》定下了一个基本的视觉主调,而在之后几年的拍摄中,我也在一直尽量保持着这种调性,如果说有变化的话也只是对事物的观察方式上有所改变而已。
拍摄期间一直没有改变最初设定的视觉原则,所以说我并没有“进化”,而这也正是我认为对这部电影最重要的一部分。
D:电影拍摄中有没有一些团队组织上的困难?
毕竟对一个摄制组来说,连续12年拍摄同一部电影也是相当有挑战的。
林克莱特:应该说我们已经打破了纪录,真的非常疯狂。
这就相当于拍了12部电影,而每次都有不同的状况发生。
作为一部小成本独立电影,我们几乎花了两年时间进行前期筹备。
12年中每次拍摄都要重新召集一次团队,而拍摄时间差不多也只有3天,但每次都要把准备工作重来一遍:上保险、采外景、招募技术团队、讨论拍摄计划等等。
除此之外,每次拍摄之后还要进行长达几周的后期剪辑。
如果把每年在剪辑室工作的时间相加,可能最终电影的后期剪辑就花了两年。
因为每年拍摄之后我们都会马上编辑拍摄素材,随后把它们和之前几年拍摄的素材进行混合衔接,而且要根据整体效果对电影素材进行全新的调整。
《少年时代》整个拍摄团队一共有450个工作人员,他们分别出现在拍摄周期的某些时间段。
但团队中有一部分核心成员是随着电影拍摄一直存在的,他们中有一些人参与了9年时间,还有大概12个人参与了11-12年。
D:《少年时代》中表现时间变化的方式都是以流行音乐或者文化事件的变化作为过渡点,而没有采用传统的字幕标注或者淡入淡出,当时是怎么考虑这些时间衔接问题的?
是不是有意地把时间过渡处理地相对粗糙直接?
林克莱特:这些是电影中最微妙的设置。
在这些时间节点的处理上,我需要同时考虑孩子们正常的成长轨迹,同时还要站在观众角度再重新审视一番。
我希望电影中表现时间变化的方式尽量地自然。
更流行的做法是将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在时间变化节点上,像是直接对他们说:“嘿!
快看一年又过去了!
”但事实上,你的记忆并不是以这种方式存留的。
我希望电影里表现的这些事像一条流动的记忆长河,所以我希望观众们通过观察细节来感受时间变化。
有时候这些节点非常明显,但我其实并不想让电影变成这样:在一场戏结尾时埃拉梳着长发,而在下一年的戏份里他又变回了短发。
所以我剪掉了其中几年埃拉的一些外观变化的片段,因为我对这种过渡方式并不满意,它们太明显了。
D:当你纪录着这个男孩从6岁到18岁的成长轨迹时,不会设想把他高中毕业成人的时刻设计成一场盛大的高潮吗?
为什么最终电影只是从一个侧面来表现的(一场小型家庭聚会)?
林克莱特:是的,我并没有设计让他走上典礼舞台的场景或者其他“英雄时刻”(笑),这部电影从头到尾都非常“私人化”,有时候也掺杂着我自己的记忆。
我的基本想法是:“我自己的记忆是什么样的?
”我记得我高中毕业时的场景——非常无聊,在那些盛大的宴会上我就像个局外人。
但我还记得宴会之后,我和哥们儿丹尼到处鬼混的场景。
而且我母亲当时也说要给我办一场家庭聚会,虽然我一点都不想参与。
我并不想再去重复呈现一些观众熟悉的桥段和场景。
在我看来,好东西总是在正餐之后端上桌的,这些细节往往更精妙有趣。
D:所以梅森这个角色是否就是你本人和埃拉的混合体?
林克莱特:我认为是这样的。
它非常“私人化”。
但同时,它又是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的时光,对于电影中的大人们来说也是一样的——我们见证了父母此刻的人生和他们过去的样子,我们也曾经是一个孩子,最终为人父母,而我们现在纪录的恰好是一个孩子在他成长期之中的故事。
你不能说电影中发生的故事都不真实,它虽然并没有发生在你我身上,但它可能发生在其他的家庭中,也会勾起他们的回忆。
PART.3 时间——最伟大的力量 D:好像之前的一些电影也有相似的实验:比如迈克尔·埃普特导演的《人生七年》(Up)系列,安托万系列(注),还有你之前导演的《爱在……》系列。
这些电影在你执导《少年时代》时有没有借鉴?
或者你是想用完全不同的方式来拍?
【注:安托万系列指特吕弗导演由让-皮埃尔·里奥主演的5部以安托万为主角的系列自传电影,它们分别是:《四百击》1959年、《安托万与克莱特》1962年、《偷吻》1968年、《床笫风云》1970年、《爱情狂奔》1979年】 林克莱特:说实话,我并没有借鉴任何一部电影,而是想做一些全新的尝试。
“每年拍摄一部分”是你提到的这些电影人没有尝试过的方式。
我非常希望观众能尽量在一部电影中感受到时间的流逝,所以这就涉及到表现什么和怎样表现这个过程的问题。
时光的飞逝总是充满震撼力。
我记得当时看埃里克·侯麦(Marie Rivière)1992年的电影《冬天的故事》,其中有一个场景是玛利·瑞莱(Marie Rivière,侯麦御用女演员、《绿光》的女主角)坐在一辆巴士上,我突然意识到她也出演了这部电影。
但和《绿光》(1986年)相比,她又苍老了一些,而且只是一个配角,就那样坐在主角身边,像个多余的人,甚至没有一句台词。
但是你如果了解侯麦的世界,你可能会说“哦,她就是那个谁谁谁!
” D:在看电影的时候会被这种时间的力量所震撼。
林克莱特:你花2小时40分钟坐在电影院里,就像是在经历主人公们的生活。
这本身就是一场“投资”:你花费了宝贵的时间,而主人公们奉上了他们的一生,这其中是一种互惠的关系。
我自己在观看这部电影时是这样的感觉,所以我知道我不需要过分粉饰这个故事,或者设置很多意外讨巧的情节,我要做的只是展示生活本身。
这部电影一直保持着匀速的节奏,没有片刻迟疑。
它一共有164分钟,143场戏。
它只关于成长的脚步和轨迹,关于那些在如今很多电影中已经看不到的“平凡日常”,就像我曾经说的:“这都是些他们会从一部电影中剪掉的狗屁玩意儿!
” D:我被这些时光的痕迹所打动,虽然影片没有设置太多情感起伏,但有时你会意识到梅森正在不断长大,他的外表发生改变,他的行为也随着年龄不断变化,这就足以让你感受到时间的力量了。
林克莱特:你也会在其中艺术形式中感受到时间的力量。
比如3年前,我去画廊参观过的“布朗姐妹”主题摄影展(注:“布朗姐妹”是美国摄影家尼古拉斯·尼克松的著名作品,他从1975年开始为他的妻子碧比·布朗和妹妹咪咪、劳丽和海斯·布朗每年拍摄一张照片,累计进行了35年),四姐妹的照片按照时间顺序依次陈列在墙上,你按照顺序去欣赏它们,然后发现时光作用在他们面容上的痕迹,这样的纪录非常迷人,不是吗?
你会发现生命累积的过程。
我们的世界观建立在我们的过去和现在之上,而且随着成长而不断变化、扩张。
所以我觉得这部电影也会让你重新审视我们跟随世界和时间进化的过程。
FIN
这部电影让我最深刻的不是母亲冒着很大的危险去救自己的儿女,那个酒鬼后父实行了家暴后,母亲就躲了起来,她已经安全了,可她仍回来接在危险中的儿女,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女奋不顾身,而是一个男孩变换着各种发型,各样的打扮,从6岁到18岁,而同样的母亲在12年里却只是变换着不同的发型,住着不同的房子,换着不同的丈夫,而父亲也不过是卖掉了车子,换掉了老婆,蓄起了胡子。
这个家庭的变化让我感觉到时间过的飞快,在小男孩成长为一个大人时,经历许多的事情,玩游戏、看动画片、和姐姐萨曼莎吵架、一个个新的继父,母亲一次的换丈夫······这些事情一转眼就过去了。
母亲冒着很大的危险去救自己的儿女,送儿女去上大学,找到好工作······这些都是母亲为儿女所做的事情,想到这里不禁想起母亲我和弟弟操碎了心,母亲为我们付出了多少,我们都应铭记在心中,从我们小时候帮我们穿衣服,系鞋带,教我们走路,骑自行车······母亲的伟大是我们应该知道的。
回想时间的匆匆流逝,让人赞叹不已!
我们应把握时间,而不是时间把握我们,时间流逝的速度让人想不到,所以我们更应该把握时间!
第一幕仰望蓝色天空那稚气的脸和电影的名字都着实唬住了人。
剧情的开头,帅气的小男主和他闹腾的小伙伴玩涂鸦,看裸女,真的会让人误以为这会是有一部小鬼当家之类的电影。
剑走偏锋的节奏,没有那么轰轰烈烈,说着一个普通小男孩慢慢长成一个普通男青年的故事。
编剧在开头做了多少可以改变整个故事的铺垫,有一个励志的妈妈,有很多可以让他成为一个伟人,一个英雄的理由。
在时间慢慢推进中,编剧慢慢把我的这种期待慢慢掐死,可以脑部他冷冷一笑说:故事就是这样的,我实话实说,爱看不看。
当他们的生活闯进了一个刻薄的继父,不,是他们寄人篱下。
故事真实得有点不近人情,我们注视的这个主人公怎么没有反抗?
为什么只是唯命是从?
看到3/4的时候我已经投降了。
当孩子的亲爸出现的时候,我为什么会怀疑他是一个彻彻底底失败的人呢?
只是因为他丢下了儿女,让一个曾经相爱的女人承担一双儿女,我对他进行了诅咒,我想编剧一定站在正义的一段,他必将在观众的诅咒下接受命运的惩罚。
慢慢的,我放弃了,更可恨的继父登场了。
为什么开始看到继父的第一眼会感觉到他是个靠谱的人呢?
可不是,男孩子的妈妈一开始也这么认为的。
电影中很多角色进入之前都是有过充分铺垫的,故事背景慢慢地像蜘蛛织网那样一点点丰满,完整。
但对于影片的进展和结局,观众没法预测,就像我们面对的生活,愿望是美好的,未来你是不知道的。
电影被创造出来,不是因为它等同于生活,而恰恰是因为它与生活的差别。
美国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Richard Linklater)用了12年时光拍成的电影《少年时代》(《Boyhood》),时长2小时45分,演员在电影中长大的长大,变老的变老,可惜的是,他们只是长大了和变老了……这部影片的叙述方法,虽然是中国文学和日本影人作品中,最喜欢和最擅长表现的那种平淡至极的生活流,然而,他用的却是西方油画,而不是东方绘画的方式。
他的技法是记录、记录、再记录,如同油画笔在画布上一路涂满、涂满、再涂满。
这导致他的电影喜欢堆砌琐碎。
《爱在午夜降临前》也有这样的弊病。
爸爸和儿子的聊天,和朋友的聊天,也常常陷入无聊的漫谈。
从这样的角度来讲,理查德•林克莱特缺乏那种把生活提炼成艺术的“作为艺术家的自觉”。
其实,高超的、生活写真似的、现实主义作品,并不是把生活事无巨细、不分详略地一概讲出。
当无情的时光总是如河流一般充满不可预测、不可把握,缓缓流过,当天地容颜未改,人和生活却已翻天覆地……艺术的价值,就是要在那些翻天覆地的地方,有所停驻。
这样说吧,岁月固然可以“悠悠而去”,艺术作品中的人生却要“点点滴滴”。
如果用相片和图画来形容,对于景物尽收眼底、丝毫不漏的相片,远比不上画家对于事物选择之后的美的再现和凸显。
安格尔最著名的画作《大宫女》,以及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常被认为人体的比例不对。
当别人指责《大宫女》“简直多了三节脊椎骨”时,安格尔的学生可以昂然回应:“这一切都是为了美!
”艺术就是这样奇妙的东西。
《少年时代》正是因为故事的详略太均衡,节奏太冲淡,才缺乏了艺术上的记忆点。
第一个让我产生遗憾的地方来自主角梅森的第一次搬家:当他和妈妈、姐姐坐在行驶的车里,看到童年的玩伴儿骑着自行车向他们追来,他的眼角扫了扫,这个镜头就过去了。
如果这可以称作是导演情感的节制与惜墨如金,那么后面导演用了大量的中景来表现梅森和姐姐在车里的嬉闹,就显得完全可删。
如果这时导演对搬家的叙述戛然而止,儿童玩伴追车的情节就会保存在观众的记忆里,也方便塑造出后来略显“敏感、内向、克制”的主角。
第二个遗憾来自妈妈在房间里突然失控流泪,也就是说“我本来觉得人生还会有很多”的那个桥段。
在这一段中,故事的表现显得单薄,只是匆匆结束了事。
这一段的台词真是少而又少。
影片中对她的三任丈夫都做了相对详尽的性格展现,可谓大费周折,然而对她的展现却是不足的。
她是如何度过一个又一个时期,她对孩子的成长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她自己又是如何完成心理成长的,都语焉未详。
那么长的一个电影,她只是一个大配角。
这就像整个网撒出去了收不回来。
因此就很难真正动人。
这部影片是历时12年才拍成,演员本身形体和形象的改变倒是非常能够引起人的触动,使人觉得“少年子弟江湖老”。
可是很遗憾,我却更希望它在主角和配角的灵魂塑造上触动我们。
我想要看到的,也正如歌德在《浮士德》中所言:“当大自然漫不经心地捻出无限的长线,绕上纺锤之时,当不调和的森罗万象发出厌烦嘈杂的响声之时,是谁划分那种单调的流线,赋予生命,使它律动鲜明?
谁把个别纳入整体的庄严,使他奏出一种美妙的和音……”。
另外,因为拍摄周期过长的原因,开头的二三十分钟的画面显得粗疏和过时。
它更像是一个老式美剧的开头,运镜、剪接都不够新颖。
在这个电影中,我还惊讶于它的剧本是怎么写成的——这看上去很难完成。
如果是一本小说,作者倒可以在出版之前,历经几十年反复对于前后的人物、情节等进行修改,以到达最终成品气质的和谐统一。
可是电影若按照12年前的剧本开拍,那么以后的12年来,导演的构思、想法、思想深度或多或少会发生变化。
要求自己必须要遵守数年前的思路,是一件多么折磨人的事情。
这就像垒积木,如果积木垒到第三层,发现第一层有缺陷怎么办?
演员已经长大,是没有办法重新拍的。
而且,在全部拍完之后,整体的故事结构和逻辑,因为混杂了导演每一个阶段的新思想和感悟,又该如何揉和在一起呢?
如果一定要成片,那么这样得到的结果,一种可能是成片时的影片思考的明显落伍,一种是导演的思考一直在演进,随拍随改,但最后艺术上却要为自己数年前的影像和稚嫩买单。
剪接时不得不委曲求全,只做一些线性故事的拼凑。
我觉得《少年时代》颇近似于第二种。
比方,尽管故事一直聚焦在艾拉•萨尔蒙饰演的梅森身上,但他到底是如何从一个躺在草地上看天的,有些小叛逆和调皮的6岁男孩,逐渐成长成一个18岁的青涩、内向的男生的呢?
其实交代不足。
姐姐在他身边,性格也非常表面化。
有时候我觉得,可能因为时间流变,导演已经顾不上故事和人物性格的塑造和严丝合缝。
只能给角色们一个大概的性格走向,随后就用剧本堆砌模仿真实的细节,放任自流。
父亲带着他们打保龄球、谈初恋的处理、游泳、露营、送唱片……,有哪一个是必须不可去掉的情节?
后来的两任继父,他们对主角造成的影响,也是犯重的。
在那些优秀的关于少年心理成长的电影中,无论是特吕弗的《四百击》,还是杨德昌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他们都聚焦在少年成长的某个阶段,通过抽丝剥茧地对故事的打造,来完成一个丰满的人物,推动他心灵的速成。
《少年时代》则更像是纪录片,缺乏塑造的自觉,而更多是自发。
可以这样说,它算不上差片,但是不够好。
与同时提名柏林金熊影片并最终获得评审团大奖的《布达佩斯大饭店》相比,《少年时代》缺少的是鲜明的视觉语言和个性思想,韦斯•安德森在《布达佩斯大饭店》中创造的时代气氛和电影气质,相比更加令人流连忘返——它那么独特、甜美、精致、感伤!
而去年戛纳金棕榈的得主《阿黛尔的生活》,虽然与《少年时代》一样,也是讲一个人的成长,但导演阿布戴•柯西胥却能使我们深切触摸到阿黛尔的心灵颤抖。
阿黛尔的青春乱发,就像她纠结的情绪。
她那经常被特写的绯红的、婴儿肥的脸蛋和迷离的双眼,则是突出了她的青春,和因为不够老练必然导致的茫然。
的确,在电影导演全力以赴与之作战的所有敌人当中,“成长”是最永恒也最令人着迷的主题之一。
天下无一事不和成长有关。
可是,有选择地展现素材,而不是逐一记录,这才是对艺术家的真正挑战。
看完《boyhood》,想了許多。
從戲院出來那一刻,有個強烈的感覺:這部電影其實是在講“藝術”。
結尾處學舞蹈的女孩對男孩說:「不是我們活在當下,而是當下把握了我們」,「一瞬間建構了永遠」,其實不就是在說藝術嗎,像男孩拍下的一張張抓住一瞬的照片;像這部由若干個一瞬間組成的電影——皆成為了某種永恆。
但又不盡然。
其實應該說,這部電影講的是“藝術”的功能:它教會我們怎樣去面對生活、面對生命。
電影中父親和母親,恰好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態度:母親講究按部就班,從不出錯的紀律性(有一幕男孩15歲生日,母親問他是否抽了點煙喝了點酒,男孩承認,母親便和他說:我們明天好好談談),連她後來找的兩任老公亦然(他們總不讓小孩晚一些回家),無怪乎,她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只剩下了按部就班的下一站:葬禮;而愛音樂的父親採取的卻是一種截然相反的態度,他希望孩子們熱愛生活(他帶他們去看棒球賽、遊戲、看蝴蝶、露營),勇於分享(他讓孩子們與他分享戀愛經歷,甚至提醒他們注意在性行為中保護自己),讓他們勇敢去追求藝術(他和他們一同唱歌;鼓勵男孩從失戀的創傷中走出來,要堅持拍照)。
電影中有一幕,男孩抱怨父親忘了一個承諾:許多年前父親答應要把車送給他,但結果卻私自賣了,父親告訴他:你可以工作以後自己攢錢買一部(結果他打工後確有了一部自己的車),而後父親卻送了一份禮物給他,是一張beatles的唱片。
這是父親要教會男孩的事:從來不是耽溺物質,除了自力更生,而應該去追求更多美好的事物。
電影中有一幕,男孩高中畢業後離異多年的父親母親一起在家中為他慶祝。
父親感激母親的付出,說她將兩個孩子照顧得很好,但後來母親的表情卻很不是滋味,也許她覺得自己過得並不順遂,尤其是婚姻。
母親就是這樣一個人,總是憂心於過去和將來,而忽略了當下她已擁有的最大成就:她成功教育了兩個孩子,更別提還有一個因為她改變了人生軌跡的維修工。
這些戲其實都安排得極好,他們為母親的生活找到了出口。
不要看她刻板無趣,其實她的人生也很豐富多彩,她收穫了人生的許多果實,但可惜的是對她自己而言似乎都不重要,其實她喪失了對生活的敏感與熱情,如同父親最後說的:「如果她可以寬容一點」——不止是對別人寬容,也要對自己寬容,如果她懂得去體察當下,放下無謂的偏執和顧慮,她也會發現自己的美好。
男孩最後問父親一個老生常談的問題:「生活的意義是什麼?
」父親告訴他:「我也不知道,但慶幸的是你已經開始用心去感受了,你要一直感受下去,因為人長大後或會漸漸麻木。
」回想電影中母親的第三任丈夫,開始時也十分有衝勁、開放(他買了相機給男孩,也支持他在房中弄個暗房來沖洗照片),但生活卻讓他最終也變成了一個酗酒、暴躁、麻木的男人。
是的,這是生活、藝術教會我們的事:「用心去感受」。
男孩的「心」是什麼?
男孩一直追求的是一份「自由」「熱愛」,一份不循規蹈矩的生活,而他的高中女友第一次聽到他說那些話時,反應是:you are weird;男孩嚮往大自然,嚮往人與人的交流,但在去郊遊的車上,女友關心的卻只是手機裏的facebook;他為她拍的照片,從他的口中得知,她並不喜歡。
而結尾處,當幾個大學新生集體逃脫沈悶的迎新舞會,跑到野外時,一路上,初識的女孩和他聊了許多,她學的是舞蹈,是art,他們共同欣賞兩位行跡顛狂大喊大叫的朋友,覺得他們都很「cool」。
當女孩和他說:「不是我們活在當下,而是當下把握了我們」,那一瞬間,我猜男孩的心體悟到了一份生命、生活的溫暖⋯⋯看完這部電影後,我也帶著一份濃熱的溫暖從戲院離開。
它讓我體悟了生活的美好,哪怕有過這樣那樣的苦楚和淚水。
是的。
每年的奥斯卡季,都卡在农历年尾,阳历年头,这段时间总能集中看到些既不那么文艺费脑,也不那么商业脑残的舒服的好电影。
今年看到现在,略感失望,没几部让人眼前一亮,只能期待一下风评颇佳的《狐狸猎手》。
所以,也能理解奥斯卡提名领跑的不是颁奖季定制,而是去年年头的柏林制造,一年到尾方知:最初的惊喜,已经是最好的等待。
《布达佩斯大饭店》是不必多说的心头好,对《少年时代》则有某种复杂的观感,从柏林开始期待起,年中第一时间一刷完颇多感叹,回头想想觉得有些过誉,前些日二刷心中评分又往回加了不少。
除了其他片资质平平,年底大概更容易对感慨时间心有戚戚。
这部连续12年拍摄的电影,以一种行为艺术的方式做加持,让你看到了时间本身的强大,奥斯卡最佳电影也许将是顺理成章的成全。
从观影体验来说,《少年时代》虽不乏味但也并不愉悦,它好像浓缩版家庭录像,年年岁岁的家长里短无缝衔接着两个孩子的慢慢长大,你并不知道,当然可能也并不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一切冗长前戏,累积到最后10分钟Manson离家上大学前突然爆发,一直作为背景呈现的妈,因为一张Mason不愿带走的相片开始咆哮感叹:这真是我人生最糟糕的一天啊!
生命啊,你是咋的啦,你凭什么就在成家搬家、结婚离婚间过去啦?
帕特里夏阿奎特这场戏演得确实好,既没有破坏整部电影随性克制的纪实风格,又拯救了前120分钟剧情复刻生活的平淡,好像所有的碎碎念都一下子有了主题,变成了导演处心积虑的预设,所有蝇营狗苟的生活,都指向了明确的主题:时间有如钝刀,只见肉,不见血。
那句“I thought life is more than that”,估计会让大部分观众心中咯噔一下,感同身受问一句:“他妈的,时间都去了哪儿”。
影片的主线当然是Mason的“少年时代“,但一代人人生破茧成蚕的豁然开朗,恰恰是另一代人花落去也的无可奈何。
考虑到纪实性拍摄的缘故,导演对Mason主线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方式,由他从可爱正太长成忧郁文艺少年,所有戏剧化的部分则由他妈来承担——三次婚姻看上去都所托渣男,又何尝不是自己的No Zuo No Die,她大概是许多人的模本:冥冥中期待戏剧性,又不遗余力去消解戏剧效果,一面幻想脱轨,一面又拼命把生活拉回正轨。
一句话,瞎折腾,这大概是大多数人对时间最无奈的抵抗。
人生让人惶恐不安的地方在于,每一刻都可能有意外降临,但如若意外真的来临,时过境迁后,它又显得那么理所应当和不值一提。
男人来了又走,房子大了又小,母亲承担了柴米油盐生活不惊波澜的面子,缺席日常的父亲呈现的则是生活的里子,是导演理查德克莱林特三观的化身,变化不甚明显的伊桑霍克十二年来与Mason每年假期一会,谈论政治和音乐、说说爱情以及性。
叨逼叨派掌门人克莱林特台词功力非凡,他小心翼翼把“每一秒都要吐金句”的野心,藏在了日常对话之中。
《少年时代》当然是部好电影,对主力观影人群来说,他会让你既怀念逝去的少年时代,又反思正在经历的成年生活,它唯一让人产生观影障碍的是,看完电影,你分不清你感触的是影片故事,还只是在喟叹时间本身。
表现手法上,你也分不清导演是故意放弃戏剧性,来呈现生活的琐屑冗繁不可控,还只是无心插柳的拷贝生活,恰让电影变得丰沛充盈与众不同。
我们老说艺术作品“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少年时代》告诉我们的是,生活是多么精妙的安排,能做到和时间之手亲密无间,那你已经是半个上帝了。
也许并不是克莱林特的本意,但《少年时代》模仿生活最出色的一点,就是对于配角的不管不顾,除了Mason爹妈,其他诸如莫名其妙乱入的爷爷奶奶,首任继父可爱的孩子,当然还有其他许多人,他们登场得鲁莽、消失得果断,一直到结尾,取而代之是又引入了Mason有趣的大学室友,和一个看上去有点什么要发生的软妹子。
这种在普通电影中可能被认为是问题的安排,反倒克莱林特成了对生活的某种致敬。
我们看电影、听故事,总想弄清楚道每个人的来龙去脉,了解彼此之间的联系,可生活是没有逻辑的:你认识过的人,突然就消失了,你亲近过的朋友,突然就疏远了,你爱过的人,突然就不认识了。
你自己在你的道路上奔跑,他们陪你跑一会儿,前一秒还说说笑笑,后一秒就忘了,有可能再见着,有可能你没想过或者来不及说再见,他们就再也不见了,不是这样吗?
在扮演上帝玩弄时间方面,倒也的确没有比理查德克莱林特更好的人选,他可是每隔九年和文艺青年们谈一谈爱情和婚姻的教主。
《少年时代》他也使用了“哈利波特、披头士“这样的文化标签,也漫不经心地展示着手机从翻盖到全民苹果的变化,可以说这是德州维特成长之烦恼,但远远看来仍旧心有戚戚焉。
和国产青春片填鸭式的堆砌“时间纪念品”比起来,理查德至少做得不那么廉价庸俗,他至少有耐心用12年的时间,刻意营造了生活的平静质感,来掩藏催泪煽情的用心。
关于时光易逝的话题其实并不新鲜,克莱林特全片的点睛之笔,除了母亲没来由的泪崩,就是片中最后这句话,少男Mason和少女坐在绚烂夕阳前讨论:我们总说抓住时间,嗨,哪有这回事儿,从来都是这一刻抓住了我们。
是的,就连你高喊着“我要珍惜时光”的这一刻,也恰巧成为时光记住的一部分,并不可回头。
也许,在那个时间是第四维度的四维世界里,在每一分每一秒都走向无限细分的世界里,我们可能就像一个个泥塑的人偶,冻结在每一个不同弯曲的时间维度中。
So let me go. I don’t wanna be your hero .I don’t wanna be your big man……音乐响起,老旧的小卡拖着行李行驶在粗旷岩石裸露的大地时,不禁有股想落泪的情绪堵在心胸。
但它只是淡淡缺股推力的,全片太过真实,没有戏剧化的渲染,也没有刻意的煽情,只叫是想落泪却哭不出来的心绪。
离最好的境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未滴落,还有半分。
它想表达的只是在平淡生活际遇里的你,我,他的不同处事方式而已。
总说东方的美学是隐忍与恬淡。
在这部传统美式家庭剧中却更也把点到即止的这种力量表现得如此得如此之深。
不需要呼天抢地,也不需要多格冲突升级,点到即可。
虽讲的boyhood的世界,但母亲的隐秘而又伟大,父亲的跌撞成长却更叫人动容。
为母则强,片中虽借他人之口有多番对母亲的赞语,于学生的闲聊,于女友的由衷钦佩,于终了父亲的谢语…….但他眼中的母亲则更加立体,他了解母亲的一路走来,何尝不是跟他一样彷徨忧虑。
他们都无法聪明地预知在最初的最初,掌控了解如何从两点以最短的直线的距离到达想要的终途。
从离婚,到重返校园,边工边读,搬家、刷墙、算账单。
灰色恐惧笼罩的暴力,就连她自己都无法了解是否能真的好起来,无法坚定的回答为何无法去不回衣物。
就在一切都很绝望的时候,却又能重新站起回到校园教书。
很喜欢年幼到年少时,他总到母亲教室听课的片段。
最初,才几岁的孩童坐在最后一排,母亲还处于学生身份,懵懵懂懂。
到后来,母亲已在讲台神采飞扬而又不忘幽默地授课,在台下既有钦佩又有凝视的倾听,都无不让人动容。
若是一般的家庭伦理剧,总会有非黑即白的一方。
父亲年轻时期的晚熟,多少会在离异家庭中备受念叨。
但在这部美式家庭剧中,这种黑色的坏情绪自然会有,但终究是被时间的力量淡化。
与少年一起父亲的成熟,也倍感温情。
“你以为我只想当每周来接你们去购物,买些廉价玩具的父亲么?
”。
从分离,孩童的疏离自然是有的。
但到后来,父亲以一种极尽“唠叨而又平实”的方式逆转了这种疏远。
打保龄球的时候你确认不是在秒杀孩子的自尊心么。
在中式家庭中多会连哄带宠的方式刻意拉近这种离异后的父子关系吧。
但从一开始,这个落魄消瘦的父亲,倒也不藏着掖着,打一开始就把这姐弟俩当作成年人般平等对话看待。
“多谈谈你们的困扰,我宁愿你们多谈的是自己的烦恼”,虽然很家长里短,但却打开了心扉。
此后,在很多阶段,毕业,失恋等等此时,这父子也总能如朋友般互相探讨。
在经济问题上,忧郁的少年似乎从来没放过他的父亲。
那般年幼的时候,话少的小小少年总不忘问父亲,你最近有工作么。
我以为你是乐手呢。
也许是忘记或是随口,八年级生还记得父亲说要在16岁生日将老旧GTO送给他当礼物的随口言。
可在这些当口,不论是父亲或是继父,颇为自豪的有意传达的都是,礼物不可言,年轻人的标新立异的炫酷都不值得自豪。
若你真有能力,那就打工真正拥有自己的皮卡吧。
因此,出现了与我们走过的路完全不同的模式,美式的十六岁,高中生活是有端盘子刷碗的打工片刻的。
片中的曲不多,但每每响起,都那么恰到好处。
片起时,躺在绿茵草地上正太仰望蓝天,对一切还不甚知晓,伴着COLDPLAY的《YELLO》是怀抱着希望的;分别后,热爱弹唱的父亲即兴solo,试图打开姐弟心扉的家常生活询问;再组建家庭后,后院内诙谐的三代家庭传唱,猫猫狗狗乐趣的揶揄;离开后,走向更广阔天地的告别的《hero》,谁也成不了谁的英雄,每个人都要move on继续向前。
这两年,抛弃了华丽外壳的美式片,总在用一种近乎纪录片式的方式,或机械工业美学,或平静的麦田风光留下片片真实的场景。
《星际穿越》和《少年时代》都选择了以一种寡淡而又平实的开场,用三小时的缓慢铺陈讲述着那些平常。
初看会觉得乏味,但静下心来,留下唏嘘感叹反而多多。
这两部片在内里上极其相似,是有关时间,有关家庭,有关如父如母,用不同的方式触碰心底。
诺兰可以让天上一天,地上几十载,晃眼再见时时间穿梭年华老去,用爱的力量穿越五维时空,让某些瞬间定格;拍完了《爱在》三部曲林克莱特,用细水长流地方式实现了《one day》里的约定,一年一会。
这种坚持与不懈堪称真实版的《爸爸去哪儿》,现实型的《楚门的世界》。
导演的女儿是幸福的,为了一个成长式的记录,这一拍摄就是12年。
小正太从乖巧孩童胖了又痩,父母额头间细纹的出现。
容颜会改变,心绪也会变,但爱的主旨不会变。
只有缓慢与预热,晚熟与渐悟之分。
我都不知道3个小时怎么就看完一个人的12年,我甚至不知道我的20年怎么流逝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大学毕业已经2个月了。
一开始以为找了长得很像的小孩拍的,原来是原班人马拍了12年,记录了12年间的生活琐事,结果有些沉闷
要我亲眼目睹一个正太长残的过程这真的太残忍了
这明显是一部拍给美国小伙子们看的片子,你们这些给五星的真的觉得好看么?
今年到现在为止和The grand Budapest hotel并列最爱 两个小时四十分钟一点都没觉得长 看完之后再看trailer还是想哭
林克莱特很像电台午夜节目DJ,唠碎嗑从不唠得讨嫌,讲人话也能讲得深沉。这片子可以跟芬奇的《十二宫》对照看,都故意规避了过于戏剧化的情节,但仍把该提点的都说到了,很不容易。瓜子虽非山珍海味的大菜,但不是谁都能炒得让人津津有味。这部算是集大成之作了。
开头和结尾都挺动人的,但整体还是沉闷了点……虽然花了12年,但拍摄时间只有39天,说“很不容易”好像也有点勉强。
可能就我觉得无聊
很温,不喜
形式大于内容,一部长达十二季的美剧剪辑,流水账一样乏味啰嗦。美国中产阶级的少年时代,跟你们的青春有半毛钱相似吗,某些“泪流满面”的文艺青年们,你们感动个鸡巴???
本以为是漫长的12年真人秀,后来才发现只是电影马拉松,和纪录片七年比起来不太一样
12年的流水账炖了一锅鸡汤 母亲比男孩更令人心疼啊
补标
太長太無趣了,我不想看一個白白可愛的小正太變成一個髒兮兮瘦巴巴頭髮油膩膩鬍子拉渣的男的。 真實的紀錄片都比這個強。今年看過最失望的電影。
太过温吞,看的累.
有这个必要吗?
注定不会有同感的电影。michael winterbottom早已实现过类似模式并且效果更好。对每个人来说,年少时光都完全私人且无法分享。奇妙的是也能从没有转场提示只靠男孩子头发长短变化就恍然大悟“哦原来又过了很久”的细碎日常中捕捉光阴流转的痕迹。直至最后意识到躺在草地上的男孩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一刻,时间的洪流完全淹没了我。可林克莱特这剧本也是够无聊的
本来三星全给十二年的拍摄时间。剧情流水账~花了一星期断断续续看不下去。为了平衡,给一星吧
烦死了
林克莱特对时间和时代的理解有比写《解忧杂货店》的东野圭吾强到哪去吗。